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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剥皮
作者:
野火峰
阴历十月初九,宜安葬,忌诸事不宜,百鬼退避。
我,就出生在这天。
我生下来的时候,遇上了“鬼剥皮”。
全身上下血淋淋的连一块皮都没有,把接生的大夫都给吓昏了过去。
我爸妈被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是我爷用衣服把我包起来,抱回了家。
等我爸妈赶回家的时候,才发现我爷用木板钉死了房门,窗户,我爸在外面喊了好半天,我爷才回了一句“我不出来,谁也别进来。你给我把门守好了,谁特么敢进来,老子活劈了他。”
我爷喊完那一嗓子就不说话了,屋子里变得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爸就那么守着屋子,一步都不敢挪。
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没有人皮的事情给传到了村里,这一下村里就炸开锅了,天天有人跑我家院子外面看热闹,我生下来为什么没有人皮说法,也越来越离谱。
有人说老陈家孙子没有人皮,是我爷年轻的时候活剥了一只白狐狸,人家上门报仇来了。
我们老陈家做了三代皮匠,剥皮的手艺那是一绝。当年,有人去老陈家买皮子,亲眼看见一只像是狗一样东西全身血淋淋地从我家院子里往外跑。
等他再往院子里看,就看见剥皮案子上趴着一只白狐狸。那狐狸眯着眼睛,蜷着尾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
那人觉得狐狸好看,往狐狸身上一摸,那狐狸身子立刻就瘪了。
原来,那是一张完整的狐狸皮!
我爷当场给了那人一个大耳刮子,抱着狐狸皮关了大门。
那天之后,我家就在闹邪,白天的时候,总能看见一只没了皮的狐狸在我家房前屋后惨叫。到了晚上,就能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堵在我家门口哭。
这事儿,一直持续了七天,那只狐狸才死在了我家门口。
那只狐狸断气的那天,正好是十月初九,我也出生在十月初九。这不是当年那只狐狸找上门了,又是什么?
我爸听着这些话,也觉得心里没底。
他知道我爷干过皮匠,也知道我爷忽然封了剥皮刀,发誓这辈子不干剥皮的买卖,却不知道,我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想想,说不定真跟那白狐狸有关!
那时候,就连我妈都劝我爸要不,别等了,没有皮孩子肯定活不成,就别跟咱爹瞎折腾了。再说,咱爹都把孩子抱进屋里三天了,孩子连口奶都没吃,还能活么?
我爸一开始还不听劝,说的人多了,他心里也没底了。
犹豫再三后,我爸咋着胆子去敲我爷窗户,他敲了好半天都没见屋里有动静,心里也慌了,顾不上我爷当时嘱咐过他什么,从仓库里抽了把镐头就要去砸门,他还没跑到门口儿,我爷就推门走了出来。
那时候,我爷走路都在打晃,扶着墙强撑说了一句“孩子暂时保住了。”
我爸一听孩子保住了,都顾不上去跟我爷说别的,推门就往往里冲。可他看见我的时候,却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时候,我被裹在一张白狐狸皮里,只露着一张脸在外面。
白色的狐皮,带着一张血糊糊的人脸,谁看了都觉得害怕。
我爸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把外面想看热闹的人撵了个干净,才把我爷扶进了屋里,小心翼翼地问道“爹,你以前真剥过白狐狸。”
“那是它求着我,剥了它的皮!”我爷竟然一口承认了下来。
我爸顿时懵了“爹,狐狸能来找人,那是成气候了啊!她怎么还能让你剥她的皮呢?”
我爷说道“那只狐狸没说因为什么?我觉着,她是一直都化不了形,才让我把她的皮给剥下来,想要化人。”
“当时,我也害怕她再找咱家麻烦,让她发誓不碰咱们陈家人,还得把她的皮抵押在我手里,我才动了手。”
我爸说道“那不一定就是那狐狸祸害的咱家,爹,你能找到那狐狸吗?要不,你去求求她救救咱家孩子?”
我爷说了一句“我找她去!”就要收拾东西出门,我爸好说歹说,才让我爷休息了一晚上,等他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爷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
我家那边有个石狐庙的传说,据说在岭子里,藏着一座常人看不见的大庙,那座庙就是“石狐娘娘”的山门。
石狐娘娘,轻易不会让人进庙给自己磕头,跟她无缘的人找不到石狐庙;有缘人进庙,石狐娘娘有求必应。
我爷去的就是那座石狐庙。
我爷进门之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上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地给石狐娘娘的磕了头“石狐娘娘,我是山下的皮匠陈和。我来找你问点事儿。”
那尊人身狐狸脑袋的石狐像,虽然一动没动,却
像是在居高临下的盯着我爷。
我爷也觉得是有人站在高处看着的脊梁,忍不住抬起了头来。等他看到那石像的时候,石狐的咽喉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我爷当即愣在了那里,眼睁睁的看着血腥的鲜红在石狐身上扩散开来。没一会儿的工夫,那只石狐就变得全身是血,看上就像是被人给剥了皮。
我爷当时就心凉半截,石狐脖子上那条血痕,就是当年他剥皮下刀时的位置。
山里仙家善形见人,是报恩。恶形见人,是报仇。
石狐分明是告诉我爷,跟他有仇啊!
我爷一下急了!
当年,分明是对方求着我爷剥它的皮,如今没能化形成功又找上门来,可这也不能赖我爷啊!
于是我爷在盛怒之下,也管不了对方是不是仙家了,指着石狐破口大骂。
石狐一开始只是用她没有被血盖住的眼珠,冷漠地注视着我爷。没过多久,石狐庙就传出了一阵像是恶鬼一样时哭时笑的声响。
这声音,简直跟当年没皮狐狸守着门口哭家的动静一模一样!
不仅听着就瘆人,还能让人胡思乱想。
后来我爷也不骂了,满脑子都是我将来能怎么样?
是跟那张狐狸皮长在一起,变成一只人狐?
还是这辈子都全身通红地活着,见不了人?
说不定,最后我还会变成一只专门找皮匠报仇的恶鬼“血戾”,在半夜里剥了我们全家的人皮。
我爷越想越害怕,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过了好半天,我爷缓过神来,指着石狐大骂道“你……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就凭你是仙家?”
“你给我等着,我们老陈家也不是好惹的。”
我爷扔下了一句狠话,就跌跌撞撞地往庙外边走。
如果,当时还有别人在庙里,肯定得问我爷一句你一个皮匠能做得了什么?
我爷敢去石狐庙,是因为石狐当年发过誓,不会伤害我爷。
石狐,不讲理的时候,陈家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张狂,也只能乖乖认命。
我爷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家产给了我爸一半,让他带着我妈远走高飞,从此隐姓埋名,跟我们爷孙老死不相往来。
我爸当然不会同意,我爷却说,他要带着我玩儿命,老陈家的人,不能都死在一起。
最后,我爸被逼得没办法,只能带着我妈远走他乡。
我爷等他们走了,才抱着我进了祖屋,锁上大门,搬出了祖师牌位。
天下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祖师爷,没拜过祖师的匠人,得不到古法传承,成不了真正的大匠。
我们老陈家,就是拜过皮匠的祖师爷“商朝丞相比干”的大匠,老陈家才能几代人都坐着皮匠这行的第一把交椅。
我爷拿出牌位看了好半天,一咬牙把牌位给倒着插进了底座里面,又拿起剥皮刀,一刀削掉了自己左手食指,举着血淋淋的手指,对着牌位磕头道“不孝徒孙陈和,今遭大难,不得已重拜祖师,遇劫不怨,遇祸不恨!”
我爷连着磕了几个头之后,祖师牌位下面忽然迸出一串子火苗,牌位上转眼间就冒出了一尺多高的火焰。
我爷就对着牌位直挺挺地跪着,直到火焰熄灭,才抬起头来。
祖师牌位毁了,冒着火星子的木炭却立在了供桌上。
我爷的眼泪当场就流了下来,对着木炭一边哭一边磕头,脑袋都磕破了还是不肯停下来“祖师爷,我陈家几代人供奉祖师。现在就这么一个香火独苗了,求祖师爷开恩,求祖师爷开恩呐!”
皮匠,其实有一正一邪两个祖师。陈家祖上有过明训不可拜邪门祖师。
现在,比干留下的本事,只能暂时保我不死,却救不了我的命,我爷只能拜邪门祖师,去给我搏一条命。
我爷倒插祖师牌位,就是要自逐师门,另投祖师。
结果,祖师没显灵。
这是邪祖不收我爷啊!
我爷心里明白石狐能剥了一个陈家子孙的人皮,就能再剥下一个。我爸妈隐姓埋名又能如何?他们跟陈家的血脉断不了,石狐早晚得找过去。
他救不了我,陈家香火可真就要断了。
我爷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直到地上被他磕得全都是血,他才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等我爷醒过来之后,就抱着我上了山,一待就是七天。
那几天,看见过我爷的人都说我爷疯了,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山里的狐狸都给引了过来,那些狐狸只要被他抓着,就是活活剥皮。狐狸皮挂满了一树,死狐狸直接扔进山溪里,把溪水都给染红了。
村里人,一开始还想去劝劝我爷,等看见他疯了一样地杀狐狸之后,谁也不敢往前凑合了。
那些天,村里人除了知道我爷在剥狐狸之外,谁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干过别的什么?但是,我爷带着我从山上下来之后,我身上却慢慢地长出了皮肤。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的皮肤居然比女生还要白,却白得不正常,看上去一点都不鲜活。村里人都说,我身上的皮根本就不是我的,是我爷给我披了一张死人皮。
我爷也总跟我说,出门一定要打伞,别让太阳晒着。
我有次出门忘了带伞,结果还没走出去多远,露在外面的皮肤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的疼,连着红肿了好几天,那之后,我出门再也不敢不打伞了。
也就是那次之后,我才信了村里人的话,试探着问我爷“我身上是不是披着死人皮?”
我爷跟我说当年,他另投祖师爷的时候,邪祖不知道为什么不肯收他,却在我爷昏过去后告诉他,我还有救。但是,他想救我,最少也得赌两次命。
我爷就是按照祖师爷教他的办法,杀了一百多只狐狸,用狐狸的心头血泡开了石狐留下的狐皮,把石狐皮最里面那一层薄膜剥下来贴在了我身上。
不是顶尖皮匠,根本剥不下来那层薄膜,只要剥坏了一刀,我就再也没救了。加上我爷少了一根手指头,想要完整地把皮剥下来,不仅得看手艺,还得看运气。
那就是,第一次赌命。
第二次赌命,是在我十二岁生日的时候。
我被石狐剥掉的人皮,肯定还在它手里。等我十二岁生日那天,它还会来找我。
那时候,要是我爷能跟它说通,把我的人皮给换回来,我这辈子的劫数就算是过去了。
但是,
我爷只是个皮匠,根本不是石狐的对手。最多就是仗着石狐当年的誓言,有机会跟它对话。
要是,石狐发了狠,想要当场把我弄死,我爷想拦都拦不住。
所以,这第二回赌命更为凶险。
如果,石狐不肯把我的皮换回来的话,我十六岁的时候,它还得过来。
因为,它不在我十六岁时动手再剥我一次皮,那身狐皮就长在我身上了。
那就等于我跟它换了一身皮,一报还一报,我们之间的因果也就算了解了。
以石狐的性格,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我爷还得带着我再赌一次命。
不过,祖师没说第三回怎么赌。
他只是说如果你们爷孙连第二次劫数都躲不过去,后面的事情,告诉你们也没有用!
我听完之后,忍不住说了一句“咱家祖师是不是怕那只狐狸?”
我爷吓得差点要捂我的嘴“可不敢瞎说。小心祖师怪罪!”
我嘴上没说什么,可我心里就是觉得,祖师肯定是害怕那只狐狸。
他要是能斗过那只狐狸,怎么一直都不露面?
我爷却对祖师爷的话深信不疑,他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距离我十二岁生日也没有几天了。
我提心吊胆地等到了我生日那天,我爷特意做了一桌子菜,还给我喝了两杯酒。
那天,我爷特意把我的床给调了一个方向,在床头上点了一根白蜡,才让我睡觉。
按理说,我明知道狐狸要来,哪还睡得着哇?
可是,没一会儿的工夫,我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我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人在摸我的脚,等我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个一身大红的女人,坐在床尾的栏杆上,弯着腰在那儿摸什么东西。
我吓得差点喊出声来,双手死死抓着被子想往被窝里躲,却把棉被拽得往上窜出去一截,两只脚全都露在了外面。那个女人也顺势踩住了被边儿,仰头往我脸上看了过来。
原本盖在她脸上的头发,顿时分向了两边儿,露出一张血淋淋的面孔。
那个女人没有皮!
她那两颗眼珠子,就像是被扔在眼眶里的玻璃球,挂在眼眶上来回乱晃。
我吓得连喊都喊不出来,人就像是魇住了一样,想动都动不了,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人,顺着棉被爬到了我的床上,跟我脸对脸地停在了我眼前。
那女人的目光一直在我脸上转,就像是在看一件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又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事情。
那个女人看了我好一会儿,忽然伸手捧着我的脸,吻上了我的嘴唇。
我只觉得,一股带着血腥味的冰冷的液体涌进了我嘴里,灌进了喉咙。
我想吐,吐不出来,全身被冻得直打冷战。那个女人却从床上跳下去,弯腰在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拎着那东西站到床边上。
我下意识地转头一看,却看见那女人手里拽着一个跟我一般大小,像是布娃娃一样的东西。
对方好像也知道我在看她,慢慢转过身来把手里的东西提在了半空。
那分明就是一张被塞了草的人皮,虽然那人皮的七窍上全是支棱出来的枯草,我却看得出来,那张人皮的五官跟我几乎一模一样。
女人对着我笑了一下,抓起我的手来,咬破了我的指尖,往人皮的眉心上按了下去。
我的手指还没碰到人皮,我就听见我爷喊了一声“住手!”
那个女人甚至看都没看我爷一眼,冷笑着把我的手指按在了人皮上。
那时候,我被那口血给冻得全身打颤,哪还顾得上那个女人对我做了什么?
女人拎着人皮转身就往外走,我爷想要去拦着她,却被她随手给推到了一边儿,等我爷爬起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推开门走了。
我爷拼了命的往出追,一直追了大半夜才回了家,连话都没顾得上跟我说一句,就跑进祖屋给祖师爷上香去了,过了好半天才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
我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爷,你怎么啦?”我爷就再也绷不住了,抱着我失声痛哭。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那一下被吓得太狠,还是被我爷的情绪感染,也跟着我爷一起哭了起来。
我们爷孙两个抱头痛哭了好一阵子,我爷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等我再问我爷的时候,他才语无伦次地说道“孩子别怕,有爷在,有爷在呢!爷,只要还剩下一口气,就不能让那狐狸伤了你。”
我爷说了半天,才算捋清了思路,咬牙切齿地跟我说“那只狐狸太狠了。她拿你的血点了你的人皮,从今往后人皮就得像鬼一样缠着你不放,你想要你的皮,它也想要它的身子!”
“石狐这是想要慢慢弄死你啊!就算你不让人皮给吓死,它也得处处给你使绊子,弄不好什么时候就得把你往死路上推。”
我听我爷说完,头皮就是一阵发麻,屋里明明只有我们爷孙两个人,我却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看。
我试探着转了下头,却只能隔着窗户看见空荡荡的院子,等我把头转回来,还是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不放。
我爷看我一个劲儿转头,立刻抽出刀来“孩子,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我颤着声音摇头道“没……我觉着有人,可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爷跑过去拉上了窗帘“孩子,你听我说。刚才,我没追上那个女人,就去求祖师爷救你的命。”
“祖师爷告诉我,你已经被那狐狸给缠上了,咱们得想办法自救哇!”
又是祖师爷?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我爷说的那个祖师爷不太靠谱。
我爷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自顾自地往下说道“祖师爷说了,你想摆脱石狐,就得拿回自己的皮,把它的皮换下来,而想压住你自己的那张皮,就得在五行上想办法。”
“人皮怕金,惧火。有火,有金的地方不能去。我们得想办法,把它往木,土,水的地方引。这样才能抓住那张皮。”
“咱们把人皮给抓住了,祖师爷就有办法,把你的皮给换回来。”
“你今晚
好好休息,天一亮,我就去买东西,明晚上咱们就抓人皮。”
我爷让我好好休息,我却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一会儿,梦见那个全身是血的女人,拉着一张穿着我衣服,但内里却塞满了干草的人皮对着我招手,让我赶紧过去。
一会儿,又梦见那张人皮站在我面前,嘴巴一张一合的跟我说话。可我只能看见他嘴在动,却不知道,他在跟我说什么?
一会儿,我又梦见我爷拜的那个祖师爷的牌位在供桌上来回直晃,牌位后面就像是坐着个黑漆漆的人在盯着我看。
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儿,却看见他脸上有一双像是蛇一样冷冰冰的眼睛。我一看见那人的目光就觉得身上直发冷。
我一晚上被吓醒了四五次,就这么睡睡醒醒的折腾了多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那么一会儿,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爷都已经出门去了。
我一边吃着我爷给我留的早饭,一边在想这几天的事情。
我爷说要护着我,可他都那么大岁数了,身手跟不上,人又有些老实。除了能传点祖师爷的话,也没有降妖抓鬼的本事,我们只能按照祖师爷的话去赌命。
我对那人皮,也是打心里害怕。去求厉鬼救命,先不说厉鬼跟我非亲非故,凭什么帮我?单就是厉鬼站在我身前了,我敢不敢跟他说话都是个问题。
真要让我去对付那些事情,我怕自己应付不了。
可是。
人往往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终于,快到晚上的时候,我爷回来了。
他一进来就把我给拽进了祖屋,插上房门跟我说道“小九,你今晚去后山的坟井子,把井上的石板给掀了。”
我一听这话就傻了“爷,你没说错吧?”
我听人说过坟井子,那是一口埋着死人的井,就在我们村东边的荒地里。
很多年前,村里有个漂亮女人被冤枉成跟人私通的破烂货,天天往家里招男人,这女人解释不通后也是个烈性子,为了自证清白,一气之下就去投了井。
村里人顿时就吓坏了,没人敢上前一步。
后来,这事被翻了案。
有人就打算把她捞上来好好下葬,可放下去的铁钩子却怎么也碰不着尸首。
当时,在场的人就说,井里那尸首是嫌大家伙脏,是在故意躲钩子,想把尸首弄出来,除非是再派个人下去,往尸首上绑绳子。
村里没有敢下井的人,只能去找白事先生帮忙。那先生来看过之后,说了一句“这尸首怨气太重,不出井都能杀人,出井就更了不得,得赶紧用白镇石压上。”
村里人听了白事儿先生的话,用青石板把井口盖住,直接在井盖上面起了坟包。
那地方,也就改名叫“坟井子”了。
我爷这是要让我扒鬼坟啊!
我爷看我害怕,赶紧安慰道“别怕,有祖师爷护着,出不了事儿。厉鬼出棺,不是报恩,就是索命!你帮她一次,她就承你一次恩情!关键时刻能救你的命!”
说着,我爷又从兜里摸出几块用红绳绑好的石头,交给我“你掀井盖之前,先把这六块石头绑在自己脚脖子上,有压身石坠着,井里那女人就拽不动你。”
“等她拿你没有办法的时候,你就往她手上绑红绳。把她拉出来。”
我爷又补充道“祖师爷说了,那狐狸肯定会去想办法拦着你。但是,现在时候不到,它不会动你,只能骗你,它说什么你都别信,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听懂了没?”
我听是听懂了,可是真让我去做,我还是心里打怵。
我爷看出我在害怕,伸手在我头上摸了摸“别怕,爷陪你去。”
我爷收拾好东西,带着我出了门,我们两个还没走到村口就被村里人给拦了下来。带头那人开口就说“老陈头,我知道,你想救你孙子。但是,你不能祸害咱们村!”
有人道“老陈头,你把坟井子给扒了是几个意思?是不是想要捞死人给你孙子换皮?”
“孩子,你先回家!”我爷悄悄推了我一下才说道“我乐意干啥就干啥,关你们个屁事?”
一群人三言两语就吵成一团,我知道,我爷刚才推我一下,是让我自己去喊井。
我悄悄贴着路边那家人的院墙绕到了村外,撒腿就往荒地那边跑。
没一会儿,我就看见了被我爷给挖开的坟茔。
原先立在荒地里的坟茔,被人从中间给破成了两半,盖在井口上的青石板也被掀到一边儿,一米多高的井沿子露在两堆土中间,往外翻着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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