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仔创业梦

作者: 咸鱼萝卜汤

  张三狗已经很多天没有吃饱饭了,家里吃饭每顿俩窝头.娘俩一人一个,不敢多吃,吃多了月底就得扎脖,就这样每天也只能吃一顿.剩下的要去姥姥爷爷家里混,一般母子俩都是兵分两路狗子去爷爷家里吃,狗子娘去姥姥家里混。
  上一次吃饱还是在大舅结婚的时候,客人吃剩下的剩菜连汤带水拌上苞米碴子,狗子一口气吃了三大碗,感觉舌头都不够用了,香喷喷的饭香直冲天灵盖,撑的三狗半宿都没睡着觉。一想到婚礼剩菜的油腻三狗不禁流下了口水。
  三狗本名叫张化峰,他爹希望儿子长大以后成材,化身成峰,超越自个。这个名字寄予了狗子爹的全部期望。
  太爷爷是地主.家里成分不好,狗子爹在外一直被人欺负。

  单位领导同事谁都敢欺负一下成分不好的狗子爹,狗子爹逆来顺受没办法,在那个年代除了忍气吞声没有别的办法。
  成分不好的狗子爹最后只能娶了个同样成分不好的狗子娘。
  俩人结婚以后连个房子都没有,只能住在太爷爷地里的窝棚里面。好在板夹泥的窝棚够大还有火炕勉强可以生活。
  俩人是自由恋爱,不在乎物质生活.认为只要俩人相亲相爱哪怕住窝棚也能恩爱百年。

  刚刚结婚不到一年他们就有了孩子,还是个男孩,狗子爹开心坏了,乐的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那时社会上重男轻女。
  看着媳妇怀中.襁褓内粉嫩嫩的小人.狗子爹每天都笑呵呵的,浑身都是使不完劲.每天吃着窝头咸菜也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狗子爹没什么大志,只希望孩子无病无灾健康长大.夫妻和睦家庭美满,爱情滋润吃糠都美。
  本以为生活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可惜天不遂人愿,狗子刚生下来一个多月狗子爹就因为去网鱼淹死了……
  那个时候林业局半年都不开一回工资,当时家里也没有什么吃的东西,为了给狗子娘弄点下奶鱼汤,父亲冒着大雨去河里网鱼,结果失足滑倒了,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
  狗子妈从此就成了寡妇,狗子也从张化峰变成了三狗子,狗子爹没有留下任何遗产,只留给狗子一个地主崽子的名号。
  狗子妈抱着一个多月的狗子是伤心欲绝啊!她本想跳河一死了之去找狗子爹,可是她又舍不得怀里的孩子。
  她在河边坐了好久…想了很多…真的不知道今后的日子得怎么过,房无一间地无一陇.以后吃喝怎么办,婆家指不上娘家回不去,一个身体单薄只有八十几斤的女人带着个孩子该去那里………

  狗子娘后来是被怀中狗子吵醒了,狗子饿了,撕心裂肺的哭着,看着怀中粉嘟嘟可爱的儿子,她决定不去死了,为了儿子她要坚强的活下去。哪怕是讨饭她也要把儿子养大,那是她和狗子爹爱情的结晶,她要为狗子爹留下这个唯一的根。
  这个坚强的女人用她瘦小的身躯肩负起养育儿子的重任,靠做临时工微薄的收入,娘俩艰难度日,有时连买奶粉钱都没有,狗子娘就用玉米糊糊来喂狗子,狗子娘希望狗子能像野狗一样无病无灾的长大,所以起个小名叫山狗 叫着叫着就成了三狗子。
  狗子的童年是在饥饿和亲戚的白眼下度过的,狗子妈体弱多病,靠做临时工来维持生计,微薄的工资根本无法养活狗子,所以狗子妈常常去娘家混饭辙,狗子也跟着过去吃。
  狗子姥爷是个极其变态的人,眼睛盯着狗子的筷子,夹菜不能夹第三次,如果狗子敢夹三次菜的话.姥爷的筷子就会狠狠的连续敲击狗子手,每一次去姥爷家混饭辙狗子都是流着眼泪回家的。
  三狗为了不挨打只能去爷爷家里混饭辙,爷爷家里因为狗子爹网鱼是为给狗子下奶.这才淹死的,所以爷爷家的人都认为狗子命硬是扫把星,都不待见狗子。
  去爷爷家里得干活才能被允许吃饭,打猪草.掏猪粪.喂猪.种地.除草.上山砍柴火.劈柴……爷爷家里的活根本干不完,从六岁开始狗子就会掏猪粪.喂猪.拔草.八岁就会做饭.劈柴.九岁就能上山砍柴火.打猪草.种地了………
  爷爷家也吃不饱,爷爷盯着狗子的碗,吃的多就开始抱怨,说狗子吃的饭比猪还多。

  饭可以少吃一点!但是活可不能少干,只要狗子来了爷爷就能给他找出很多活来干。
  狗子的梦想就是快快长大,工作赚钱以后养活母亲,每天都能吃上土豆炖豆角.焖大米饭,在狗子眼中土豆炖豆角就是顶级美食了,因为他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只有过年节或者遇到婚丧嫁娶的日子他才能吃到荤腥。
  有一次去同学家,同学给了他几块红烧肉吃,久没沾荤腥的狗子吃完居然恶心吐了。他常年吃窝头土豆白菜,肠胃已经很难消化肥肉了。
  时光如梭.狗子如野狗般的长大,一转眼就十多岁了,缺少营养的狗子身体细高,脑袋大大的,头发像荒草一样枯黄,常年吃不饱饭,狗子的精神很差,个子倒是不矮,但是体重却比同龄人轻多了,
  狗子常年劳动,亲戚家里有活就去帮忙,不是狗子爱干活,而是因为能混顿饱饭。
  这天大伯家要杀猪,狗子早早就起床了,抱了一抱柴火把炉子引上,给母亲把饭热上了。说:“妈,我走了,今天我大伯家贩了几头猪,早上杀肉,我去帮个忙,估计能给我多拿点下水,等晚上咱们炒下水吃。”

  狗子妈:“你吃完早饭再去吧,这么冷的天,不吃饭哪有力气干活啊”。
  狗子:“不吃了,我留着肚子中午多吃点,给咱们家省点饭” 说完狗子就带上帽子一路小跑往大伯家去了,大兴安岭的冬天是真冷啊,零下几十度的严寒,不跑一跑.狗子真没法空着肚子抵御这样的严寒。
  到了大伯家看着大伯和大伯母已经把猪拉回来啦,快过年了所以拉了七八头猪回来杀肉。
  大伯母以替人杀猪为生,隔三差五自个弄几头猪杀了偷摸卖肉,私下卖给那些家里缺少肉票的人家,风险虽然大,利润也不小,大伯家就是靠这个行当才能天天有肉.有大米饭吃的。
  大伯大名张英俊,是爷爷家族唯一的一个中专生,是爷爷的骄傲。毕业分配在当地的林业局工作。大伯长的非常帅气,身高175,还很健谈。只是因为出身不好,后来被林业局发配到林场去工作了。

  在林场认识了一个北京来的.上山下乡的女知青,两人一见倾心,谈起了恋爱。很快就登记结婚了,没想到结婚后只过了三个月甜蜜日子…
  女知青的爸爸.一个建国前老干部平反了……女知青爸爸恢复了干部身份,觉得大伯配不上他女儿,于是就逼着他们离婚,威胁说如果大伯不离婚就通过行政手段收拾他们家。
  爷爷家是地主成份,一听这话吓坏了 赶紧让大伯办理离婚,大伯流着眼泪和女知青办了离婚手续,女知青也流着眼泪踏上了回北京的火车,从此天各一方再也没有联系过。
  女知青走后,大伯一病不起,伤心欲绝,整天的茶饭不思。
  这时候林场一个杀猪匠的二女儿叫二丫的.听说了大伯离婚的事情,于是就带着一副猪头下水来看大伯。
  看着大伯病怏怏的样子,二丫当时就哭了,说:“不就是离个婚吗!你这么优秀还怕找不到媳妇!你要是不嫌我长的磕碜,我嫁给你当媳妇”大伯一听当时就吓出一身冷汗,病也好了一半。
  二丫长的确实难看,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六.浑身都是腱子肉,一脸黑中带红的横肉,会抽烟,爱喝酒。打架不要命,大名刘二丫,人送外号赛张飞。

  她有姐妹六个,分别叫大丫二丫…六丫,还有一个弟弟叫七丫。
  二丫老爹是林场铁匠.兼职杀猪匠,大名刘满仓.人送外号活土匪,平常爱好喝酒,喝完酒爱好打架,活土匪喝完酒出门.全林场家家户户赶紧插门栓,怕他进来惹事。
  大丫外号赛李逵,杀猪不用别人帮忙,抓起猪前腿往案子上一按,然后拿着杀猪刀往猪脖子里一捅,直接到心脏,猪哼哼两声就断气了。
  大丫长的是膀大腰圆,脸黑红色还都是横肉,抽烟喝酒耍钱打架无一不精,打架不要命,远近闻名,不管是大人小孩,小到活裤裆上到白发苍苍,没人敢惹这个大丫,所以人送外号赛李逵,
  因为打架出名,大丫一直嫁不出去,最后没办法,只能嫁回山东老家农村.成了一刚刚丧妻光棍汉的媳妇。
  据说嫁过去以后公公婆婆和丈夫小叔子都挨过她打,一年功夫就成了村里的一霸。

  二丫也就是我后来的大伯母,和她姐姐长的很像,也是林场的一霸,没人敢惹的存在。
  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伯刚被发配到林场.二丫就相中大伯了,可二丫也知道自个太爷们了,大伯不可能接受她,于是就在心里默默的暗恋大伯一直没敢表露出来。
  后来听说大伯离婚伤心的要病死了,觉得机会来了,才勇敢的来找大伯表白。
  但却把大伯吓的差点尿了,主要是二丫的凶名远播,大伯怕立马拒绝她会被她胖揍一顿,所以就说刚刚离婚,心里还没有平静.没法马上开始下一次恋爱的准备,等一等吧!冷静一下再说.…这才安抚下为爱而来春意澎湃的二丫。
  二丫娘家七个子女,除了六丫长的杨柳细腰肤白貌美以外,剩下的各个膀大腰圆 满脸横肉。
  三狗一直以为肤白貌美的六丫一定是个温柔的贤妻良母,直到有一天路过六丫家,看到她拿着木板扇她老公的嘴巴子的时候,三狗才明白,长的再美丽的熊瞎子也属于野兽的行列。
  长的像黑瞎子似的二丫让大伯张英俊害怕,想让她赶紧回林场去。可是二丫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接近她的英俊哥哥,怎么会轻易离开。
  二丫死磨硬泡的留下来,说是不放心英俊哥的病,怕别人照顾不好他。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二丫在太爷爷土豆地里的窝棚内炒了一盘猪大肠,一盘猪头肉,三两花生米,还有一盘黄瓜丝加二瓶闷倒驴酒。这在当时那个年代这属于不错的席面了。
  把大伯约到窝棚里后,二丫说:“英俊哥,咱今天好好喝点,吃完这顿饭,明天我就回林场了,咱们认识一场,我知道我长的磕碜配不上你,以后我就认你当哥了,我们今后以兄妹相称。”
  大伯一听,哎呦,真的要走啊!高兴坏了,说:“妹子,以后我就是你亲哥了” 脱下雨衣看到桌上摆着肥颤颤的猪头肉.香喷喷的烧大肠,大伯口水都要流下来啦,那个年代想放肆的喝顿酒.吃顿肉真的不容易。
  两人推杯换盏的喝的是天昏地暗啊!最后张英俊喝多了,然后就……… 此处省略一万字!
  第二天早上张英俊醒了,发现被窝里有个如黑瞎子般强壮的黑胖女人,正一脸春色的望着他,张英俊吓得瘫软在床上.当时就哭了。
  本来大伯想当个噩梦忘记掉,就当自个被熊瞎子给糟蹋了一晚,俩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从此不要联系了。

  可是二丫不干,说自个可是黄花大闺女,不能让张英俊白占了便宜,两条路,一是娶她当媳妇,二是告张英俊QJ 让他蹲笆篱子去,一辈子做劳改犯。
  大伯听了被吓哭了,爷爷也吓懵了,还是太爷爷有主心骨,说:“磕碜就磕碜点吧!看这身子骨肯定能生儿子,娶了吧!丑妻近地家中宝,咱英俊一个二婚头子还挑什么!”
  就这样二丫在大伯失恋第三十三天零七个小时.嫁进了张家。二丫爹活土匪给送来半扇猪肉和两副头蹄下水,还有几只野兔子.飞龙.棒鸡,一只活狍子当嫁妆。
  爷爷家用亲家送来的嫁妆办了几桌席,二丫穿着大红棉袄.黑棉裤.脸上烀了一瓶雪花膏才堪堪遮住一脸黑横肉,狗子爹也就是张家老二,吹着口琴把二丫迎进了大伯的卧房,从此后二丫就成了狗子的大伯母。
  用二丫的话就是,她的婚姻是自由恋爱,她用爱感动了帅气的英俊哥。只有大伯那忧郁哀怨的眼神和日渐消瘦的身体,向人们说明他的婚姻没有爱情,只有无奈。

  二丫倒是真会过日子,进门以后把家过的丰衣足食,做起了杀猪卖肉的买卖,每天都有活钱进兜。
  逢年过节的给工商派出所送点肉.左邻右舍也偶尔给一点猪下水什么的,人缘极好,所以也就没人举报她投机倒把,工商派出所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查她。
  结婚第二年二丫就给大伯生了一个儿子,可能是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怀上的.质量不太好,生下的孩子身体不太好,天天病怏怏的。
  为了好养活.起了个名字叫张铁牛,小名大牛,每次看见弱不禁风的铁牛哥连桶水都拎不起来的样子,三狗就想笑。铁牛虽然身体单薄,可是长的不错,双眼皮小白脸,长相随了大伯,尤其是心活嘴贱,长大以后更是泡妞耍钱.撒谎聊屁.坑蒙拐骗样样精通!
  大伯两口子为了这个大牛是操碎了心,就这么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货,每年不是惹事就是在看守所里面学习,亲戚朋友邻居全部都被他骗过,一块钱起骗上不封顶,人送艺名张坏水。
  二丫五年生了俩小子,正应了太爷说的那句话“好生养” 二小子生性好动,脾气暴躁,身体壮爱打架,给起了个小名叫二毛驴,大名张文化,二毛驴和他哥截然相反的性格,身体健壮还不得病,一身腱子肉.脸黑红色.像极了大伯母,就是脑袋多少有点缺弦,
  三狗子和二毛驴是一年生的,只差八个月,所以排在二毛驴后面叫小三子。
  说到这就不得不佩服张家人的脑洞,能想出这么奇葩的小名,大牛,二毛驴,除了三狗,后面还有一个四叔家的小子叫四马鹿
  二丫虽然大儿子让她操心,但是二儿子却很省心,别看脾气暴躁,但是很顾家,六七岁就知道帮家里干活,劈柴,打水,掏猪粪,喂猪,打猪草,什么活都干,而且特喜欢劳动。

  三狗子是每天被迫干活为了饭辙,二毛驴是享受劳动的快乐,说一天不干活就浑身难受,三狗子说二毛驴是贱骨头上辈子驴马托生的,哪有正常人喜欢天天干活的,
  大伯母及其护犊子,附近的孩子没人敢招惹她家孩子,有一次一个新搬来的街坊,不知道赛张飞二丫的厉害,她家里的几个儿子和二毛驴玩耍的时候闹脾气,把二毛驴揍了,她家孩子多,二毛驴寡不敌众被修理的很惨,一身泥土脸上带血的就回了家。
  二丫一看,这还了得。拿着杀猪刀和镐把就冲进新搬来的街坊家去了,
  到了人家屋里,那家的男主人和孩子妈很强硬,说:“孩子打架很正常,咱们大人不应该管,你个傻X老娘们跟着起什么秧子” 二丫一听就火了,拿起镐把就开始抡,把那家两口子全削趴下了。然后喊二毛驴,指着那一家六个孩子,说.给我扇他们,然后二毛驴就上去每人给他们抡了十个嘴巴子。
  二丫说:“以后他们要是敢欺负你,你们就拿把刀,照腮帮子给他们一人捅两刀 你还不满十四周岁没有死罪,怕什么!大不了出事我去替你偿命蹲笆篱子去,平常别惹事,被人欺负也别怕事,都是头顶个脑袋谁怕谁啊!
  那个年代不行讹人,法律也没有那么健全,也很少有人遇事儿找丨警丨察的,但是喜欢找单位领导告状。被打的那一家人,后来告到大伯单位去了,单位领导开会批评了大伯一顿.但是没敢去找大伯母.因为领导深知大伯母的凶悍,后来九几年下岗潮领导都没敢让大伯下岗,保留工作直到退休。
  那次大战让三狗第一次见识了大伯母的战斗力,也知道了书中写的所谓悍妇是什么样子的!解放路英才街.杀猪二丫赛张飞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滴!!!
  二毛驴在二丫的野蛮教育和自身天份加持下,很快就成长为附近孩子群里的一霸。
  他弄了个带树疙瘩的榆木棒子,他管这个叫木锤,敲哭过附近大大小小的孩子,孩子们一看到二毛驴拿着木锤出门都不敢出来玩。
  二毛驴没有什么正经朋友,有几个也是脑子不太好使的,小电人.二赖子.老毛子还有刘花菜是他平常玩的最好的朋友,三狗也不喜欢和他玩,只有被人欺负了才会去找二毛驴助拳。
  二毛驴对于三狗唯一的用处就是能帮他打架,而且每战必赢,二毛驴也乐在其中。
  当然有的时候二毛驴也修理三狗,因为他喜欢打架,没有架打的情况下就无差别伤害了,大牛,三狗,四马鹿都被他修理过。三狗一直认为二毛驴脑子有问题,不但缺根弦,里面还都是水。
  二毛驴完美的继承了大伯母的彪悍却没有继承他母亲的智商,二丫杀猪卖肉可是有智慧的很。
  镇上第一个敢私自卖肉的,第一个卖注水肉的,第一个开肉铺的就是的伯母二丫,她不能算好人,但是她算个能人,做生意并不本分,却赚到了钱。可能是卖注水肉太缺德了吧!所以她大儿子成了一个妥妥的败家子。
  太爷爷对三狗说,可不能学大伯母那样做买卖,丧良心。身为曾经大地主的太爷说:“做买卖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任何手段都是骗人,只要诚心诚意货好价良,不坑不骗,买卖会越做越稳,像大伯母这样做买卖的,肯定做不长久”
  后来真应了太爷的话,等到政策允许以后卖肉的多了,大伯母的生意真的差了很多,很多买过她注水肉的都不在光顾她的肉铺子了。

  大伯家平常每两天杀一头猪,再卖上两天肉,赶上年节前就去养猪户家里多收几头。忙不过来的时候三狗子就过去帮忙,能吃上猪碎肉.还能给一些血脖肉和下水让三狗带回家,这对于十多岁的狗子来说可是一份顶好的工作。
  所以每次年节狗子都是早早来到大伯家帮忙,大伯母杀好猪以后帮着她褪猪毛,分割肉,清洗下水灌血肠,忙不过来的时候太爷也会来帮忙。
  在大伯母和太爷的教导下,三狗练就一手很好的分割猪肉的手艺,那时三狗也想长大以后杀猪卖肉,所以学的格外认真,一个穷困人家的孩子将来能有什么出息,有门手艺傍身才是正道,不管将来干什么起码饿不死,这是太爷爷说的,三狗记在心里了。
  之后三狗除了学过杀猪割肉以外还陆续学过木匠,厨子,酒匠,可是木匠厨子一样都没有做到底。
  原因无它,一是三狗学木匠的时候太认真学的太快,师傅不敢教压箱底的绝活,学来学去就成师傅的免费劳工了,厨子倒是想一直学下去,可惜有个一言难尽的难题三狗破解不了,只能放弃了学厨子,
  二是三狗觉得就算手艺再好也是给别人做工的,就像太爷说的想发家致富就得雇别人给自个干活,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大伯张英俊一直都自认为怀才不遇,并且娶了个母夜叉当媳妇,一个堂堂中专毕业的高材生娶了一个文盲.主要还是一个长的像黑瞎子似的文盲,心里很委屈,每每心情烦闷的时候就借酒消愁,久而久之就成了远近闻名的酒蒙子。
  张英俊酷爱读书,尤其是古典文学,比如金某梅,玉某团之类的,常常手不释卷彻夜苦读。
  三狗若干年后每每晚上熬夜学习岛国古典动作片.应该就是当年受大伯张英俊的熏陶,这应该就是书香传家了吧!
  张英俊很喜欢写诗,但他的诗除了他没人能看懂,他还会拉二胡,水平一般,常常去河边小树林拉几段二胡陶冶一下自个孤独的心,附近的小媳妇寡妇啥的倒是挺喜欢张英俊的,因为张英俊一直挺有型的,即使成了酒蒙子依然是帅气四射,可是附近的小媳妇和寡妇们都害怕二丫的彪悍,毕竟赛张飞凶名远播,所以没人敢往张英俊身边凑合。

  张英俊的工作是林业局储木场更夫,晚上就是到那里睡一觉,白天回来帮大伯母杀猪卖肉,要不是媳妇太丑大儿子太败家的话,其实他的日子过得挺好的,每天有酒有肉的,让三狗羡慕不已。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张英俊遇到他人生中第一段桃花运,早上要下班的时候,遇到了来查岗的机关女干事赵翠花,刚刚离婚.才三十岁的赵翠花看到马上要下班的张英俊后,一时惊为天人,什么时候更夫也这么有型帅气了,俊美的相貌.儒雅的举止和不俗的谈吐.深深的吸引了刚刚离婚的翠花.打动了那颗寂寞的心。
  赵翠花没有听说过二丫赛张飞的凶名,所以没有顾虑的就开始频繁的来更房找大伯聊天,有美女天天晚上来找自个聊心事,张英俊是乐在其中啊,俩人谈天说地后来更是饮酒做诗,二胡助兴,很快就坠入爱河,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俩人水到渠成的就………(此处省略一万字)
  俩人天天如胶似漆难舍难离,一天见不到都觉得心难受,为了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赵翠花决定让张英俊回家和二丫摊牌,让他们离婚。然后娶自个。
  赵翠花让张英俊在三个月内离婚,然后娶她,俩孩子大的给二丫,二的他们留下,毕竟败家子谁也不想要,能干活心眼不多一根筋的二毛驴更受欢迎。
  张英俊内心是真恐惧啊,一面不舍得年轻漂亮有共同语言的赵翠花,一面害怕一言不合就拿刀砍人的二丫,拖拖拉拉的过了大半年,也没敢找二丫摊牌,
  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俩人的故事很快传到了二丫的耳朵里,终于让二丫知道了,二丫爆发了,拿着擀面杖给张英俊一顿削,打的鼻青脸肿,张英俊忍无可忍说离婚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二丫没多废话,说:“离婚是不可能的,三条路,要么你离开她,要么我弄死你俩,或者我去公丨安丨局告你们,让你们犯流氓罪蹲笆篱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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