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他的白月光

作者: 媚小白

  姜且从手术室里面被推出来的时候,闺蜜宋今禾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迎了上来。
  心疼之余,满是愤怒,“你那个杀千刀的老公呢?”
  “手术这么重要的事儿他竟然狠心让你一个人来?!”
  这要是在妇科手术室外,妥妥的就是一起无知少女被渣男欺骗的社会新闻。
  但手术室旁边写着四个大字——消化内科。
  姜且反握住宋今禾的手,有些虚弱地安抚她的情绪:“做个胃镜而已。”
  “胃镜怎么了?也要全麻!况且他都已经回国了,为什么不来?”
  人要是在跟前,指不定被宋今禾揍成筛子!
  姜且有气无力地说:“离了。”
  “啊?”
  离了,但又没完全离。
  在她老公回国那天,姜且搬离了他们的婚房。
  离开前她把离婚协议放在卧室的床上,但从他回国到今天的这一个礼拜里,姜且没收到过他的电话。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姜且被推到临时病房休息。
  刚进病房,姜且就听到从电视机里传出的熟悉的名字。

  “据本台记者前方发来的消息,景初科技执行总裁陈最今日与孟氏集团达成战略,双方签署超百亿合约,为星城本土发展添砖加瓦,下面请看具体报道……”
  画面切到签约会场。
  镜头给到陈最的时候,屏幕左上方跳出来他的个人履历。
  陈最:景初科技执行总裁,福布斯U30精英榜,《时代》周刊全球100大最具影响力人物。
  看到这个画面,宋今禾忍不住吐槽:“这破合约能有你重要??”
  姜且提醒她一个残酷的事实:“百亿合作,你我加起来,都不够人家的零头。”
  而且他们都要离了,自然没有人家的合约重要。
  “……”宋今禾撇撇嘴,“我看你就是被他这张脸给迷得神魂颠倒的……”
  陈最的履历很出色,但比履历还出色的,是他的脸。
  抗住了高清镜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轮廓分明,五官立挺。
  一身矜贵的气质让他坐在一众大佬之中,也毫不逊色。
  姜且黯然收回落在电视屏幕上的目光,语气平淡地说:“现在不迷了。”
  宋今禾自然是乐意见到闺蜜幡然醒悟的,拍手叫好!

  “离得好!他就是个渣渣!再帅都不能忍!”
  后来,姜且麻药劲儿过了,没什么不良反应。
  护士让她先回家,三到五个工作日出结果。
  宋今禾送姜且回她租的房子,本来想在这边照顾她的,但姜且婉拒了。

  她很怕麻烦别人,哪怕这是她最好的朋友。
  如果不是跑腿小哥觉得签手术单风险太大拒了这笔单子,姜且都不会找宋今禾。
  姜且睡了一觉醒来已是晚上九点。
  床头柜上压着宋今禾留下的字条,说电饭锅里给她温着粥,让她醒来吃点。
  她掀开被子拿着手机从房间出去。
  她打开微信,却看到微信里一个免打扰的号,发来了几条消息。
  姜且蹙眉点了进去。
  -你奶奶又住院了,给我转一万过来。
  -一万不够,五万!
  -再不回消息我去找我女婿了!
  -【图片】
  是姜父找陈最要钱,他转了五万块的截图。
  -还是我女婿好!

  姜且气得胃疼。
  她手撑在料理台上,才不至于被突来的疼痛袭击倒地。
  得有几分钟,疼痛才缓缓淡去。
  姜且给陈最打了电话过去,但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都没被接起。
  想了想,姜且给陈最的微信上转过去五万块钱。
  陈最今天签下超百亿的合作,加上他刚回国,所以庆功宴和接风宴一道给他办了。
  茶几上的拉菲山崎麦卡伦一瓶瓶地开,跟不要钱似的。
  纸醉金迷,奢侈到了极致。
  人声鼎沸的包间内是玩疯了的一群人,歌声欢笑嬉闹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而在这喧闹的环境里,坐在单人沙发上那位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就显得尤为特立独行。

  特别是在其他男性身边人均两个妹子的情况下,他独身一人,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莲花。
  有人偏想将这朵高洁的莲花拉入凡尘。
  一个穿着将身形勾勒得前凸后翘的美女端着两杯酒在陈最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她将酒杯递出去的时候,身体往他那边倾了些,嗲声嗲气地说:“最哥,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啊?”

  陈最姿态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道:“离远点。”
  美女一脸受挫,“怎么了啊?”
  陈最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那双多情眼里泛着似有若无的笑,“香到我了。”
  美女愣了愣,而后咯咯地笑。
  看吧,哪有男人不好女色?
  谁知,陈最的发小季平川凑了过来,毫不留情地说:“怕你香水味沾到我最哥身上,他回家不好交代呗!”
  只有已婚或者有女朋友的男人在外面沾到异性的香水才没办法交代。
  美女反应过来,问道:“我怎么没听说最哥有女朋友了啊?”

  “没女朋友。”陈最澄清得快。
  美女松了一口气,谁知道陈最补了一句:“但已婚。”
  他说这话的时候,包间内的音乐停了下来,换下一首。
  除了季平川之外,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问号,也没人听说陈最结婚啊。
  星城商业巨擘陈家长子结婚,怎么可能无声无息?
  全场安静下来。
  也就是这时候,陈最听到了手机铃声响。
  他放下酒杯将手机拿了出来,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美女当时还没反应过来陈最已婚这事儿,娇嗔道:“最哥你骗人!”
  “骗你干嘛?”陈最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催我回家的电话都打过来了。”
  美女明显不信,“那最哥你接呀,求证一下。”
  陈最很轻地笑了一声。
  他明明是在笑的,美女却觉察出了一丝丝疏离的气息,自然也就不敢在再去追问陈最到底是否已婚。
  而这个时候,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陈最拎着西装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脸的意兴阑珊。
  有朋友看到陈最要走,不乐意了:“最哥你的接风宴你第一个走?”
  陈最看到了手机上姜且又发来的微信,嘴角勾起一个很淡的弧度,“催得厉害。”
  一群人完全不当回事,有人说陈最为了拒绝人家美女,还真演上了。
  但也有人说陈最拒绝别人向来稳准狠,不会拿已婚来开玩笑。
  那美女很受伤。
  不过陈最显然不在意。
  他留下一包间的人在那边讨论他到底是不是已婚,非常潇洒地走了。
  陈最的确结婚了,不过这场婚事,只有陈姜两家至亲好友知道。

  用一个流行的词来形容,就是隐婚。
  陈最回到家中,六百平的临江大平层漆黑一片,毫无生气。
  喊一声都能听到回音的那种。
  他在玄关找了一下,才在柜子里找到他的拖鞋。

  他对这里,非常不熟。
  一路穿过客厅,路过走廊,进入东面最里的主卧。
  门一推开,卧室和外面一样安静。
  但不同的是,深蓝色的床上,摆着一份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文件。
  他走过去一看,瞥见文件上印着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陈最冷峻的脸上是深不可测的表情。
  他拿出手机点开姜且半个小时前给他发的微信。
  准确来说,这不是催他回家的消息,而是一条五万块转账的信息。
  备注:还款。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消息。
  陈最面无表情地将手机锁屏。

  他捡起床尾的离婚文件,和手机一并丢到沙发上,转身去浴室洗澡了。
  姜且早上六点半就起了。
  她今天要带早自习,七点二十之前得赶到学校。
  忙里抽闲看了眼手机,发现陈最没有收款,也没有回她任何的消息和电话。
  真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啊。
  结果一下楼,姜且就看到了一辆慕尚格格不入地停在老小区局促的单行道上。
  司机等在车边,见到姜且下来,非常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
  她看到了坐在后座的陈最。
  姜且上次见陈最,是今年二月份过年的时候,距今八个月。
  八个月不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帅。
  不同的是如今这份帅里还多了一份岁月沉淀的稳重。
  看着很有距离感。
  姜且有些忐忑。
  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边的,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她七点之前就要出门。
  姜且回过神来走到车边,干巴巴地打了招呼,“早啊。”
  车内的男人转头,目光浅淡地落在姜且身上。
  姜且觉得这声早,不问也好,“附中就在隔壁,我走着去上班。”
  “不是来送你去上班的。”
  “……”那是来给她送签好名的离婚协议吗?
  给她吧,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陈最目光越过姜且,扫了眼房龄悠久的老房子,“趁老爷子发现前,尽早搬回去。”
  “我会跟爷爷说的。”
  陈最轻哂,“难不成你还指望我说?”
  陈最这人,不管是在学业上还是事业上,都是我行我素,不受约束的。
  能管得住他的人,只有陈家老爷子。
  三年前也是陈家老爷子一声令下,陈最才和她领证结婚。
  这要是陈最去跟老爷子提他俩离婚的事,估计老爷子会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腿。
  所以这场和爱情无关的婚姻能拖到今天,陈老爷子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姜且也知道,这场婚姻拖了三年,已是极限。
  姜且看了眼时间,对陈最说:“今天下班了我去老宅和爷爷说。”
  “对了,记得收款,然后把我爸拉黑,省得他再找你要钱。”
  “先走了,我早自习要迟到了。”
  姜且觉得自己更像是逃。
  她踩点进了班级,带领初一的学生早读。
  她是星城师大附中的一名英语老师,今年带初一的两个班级。
  一群学生皮得很,姜且每天都很忙。

  放学后她自己打车去的老宅。
  陈家老宅位于星城东郊富人区,姜且小时候就住在那。
  只不过后来父亲误入歧途,将家业败光,姜家也就搬离了东郊。
  按理说,两个阶层的姜且和陈最的人生轨迹从那之后就不会再有交集。

  但姜且研二出国交流,在国外与陈最重遇。
  命运的齿轮在那一刻开始转动,她稀里糊涂地转成了陈最的妻子。
  姜且进了别墅,快走到客厅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声。
  先开口的是陈最的母亲梁韵华。
  她抱怨道:“爸,姜且的肚子到现在都没动静,让她去医院检查她一直推辞。她要不能生了,岂不是耽误我们抱孙子耽误您抱重孙?”
  陈老爷子哼笑一声,“那臭小子一年到头不着家,你让小姜一个人怎么怀?”
  梁韵华话锋一转,“那就是姜且不会经营家庭和婚姻,老公不回家她是半点不作为。不如早点让他们离了,各自找寻另一半。”
  陈最的母亲不满意姜且这个儿媳,觉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陈老爷子没搭话,里头陷入了一片沉寂当中。

  姜且准备进去了,却又听到陈最的父亲陈忠实开口。
  “爸,其实我也支持他们离婚。阿最迟早是要接手家族产业的,他需要的是一个旗鼓相当的伴侣,能在事业上或生活上给予他帮助的贤内助。”
  陈忠实:“但是姜且就是个公立学校的老师,社会地位和家庭背景一样都拿不出手。姜且,一点都帮不上阿最。”
  陈老爷子听到这个倒是笑了出来,“你这是后悔当年没找个在事业上助你飞黄腾达的人,现在想让你儿子走捷径?”
  这话把陈忠实怼得无言以对,“爸,您这是什么话啊?”
  他很快又对妻子解释:“韵华,我不是那个意思……”
  梁韵华冷嘲一声:“我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

  老爷子四两拨千斤就将战火引到自己儿子和儿媳身上。
  但老爷子也不想听他俩叨叨,“反正,以后别再让我听到让他俩离婚的话,人家的婚姻还由不得你们做主。”
  梁韵华小声嘀咕一句:“那也不能您一句让他们结婚就结婚,不让他们离婚就不离啊。”
  老爷子耳朵利索着,听到了这话,拔高了音量:“我当初让他们俩结婚,什么原因你们不清楚啊!”

  “不清楚可以再去问问那臭小子做过什么荒唐事儿!”
  “你俩脸皮厚你让他们去离婚,我老头子做不出那种损阴德的事!”
  也没别的什么事儿,就是当时在国外的时候,陈最跟姜且稀里糊涂地睡了。
  姜且在那件事之后,怀孕了。
  恰好被飞过去看孙子的老爷子,知道了。
  姜且一直都觉得这些事情凑在一起,挺抓马的。

  彼时,佣人从厨房出来去客厅,路过玄关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怎么站在这儿不进去啊?”
  听到这话的姜且猛地回头,发现陈最就站在她身后。
  她被吓了一跳,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后腰撞在旁边的柜子上。
  很疼。
  陈最眉头一挑,“我是鬼?”
  姜且点头,但很快又摇头,小声嘀咕道:“走路都没声音的……”

  陈最轻呵,“你墙角听得入迷。”
  “……”倒也不是入迷。
  而是刚才那个情况,难道她要加入,然后说一句:对,我也支持离!
  并且离婚协议已经交给陈最,只等他签字了!
  如果事情是那个走向的话,姜且觉得老爷子可能会被气到心梗。
  但姜且跟着陈最走进客厅的时候,发现老爷子的脸色呈现异常的红。
  姜且关切地问了一句:“爷爷,您是不是血压又高了?”

  上了年纪的人身体各方面总归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老爷子几次体检都是姜且陪着去的。
  高血压,脂肪肝,最糟糕的是心脏也有点问题。
  老爷子拍了拍胸口,努力地顺下那股子气,又瞪了眼儿子儿媳。
  才对姜且说:“没事,别担心。”
  公婆光是提起离婚的事情,老爷子就强烈反对。

  要是跟他说离婚协议已经拟好,而且她已经搬离她跟陈最的新房,老爷子肯定不接受的。
  姜且往陈最那边看了一眼。
  陈最表情沉冷,看不出神色变化。
  姜且只好将离婚的事情暂时压下。
  看来陈最也是知道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所有早上才让她回婚房免得被老爷子发现。
  这顿晚饭姜且吃得食不知味。
  本来以为晚饭结束之后就能赶紧离开,谁知道老爷子让他们俩今天在老宅留宿。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家里小辈都得哄着他。
  结果姜且跟陈最前脚回房间,家里佣人后脚就端来两盅补汤。
  一盅是人参鸡汤,一盅是鲍鱼海参汤。

  佣人笑吟吟地说:“老爷特意吩咐给大少爷和少奶奶准备的。”
  不光有滋补参汤,就连卧室的床铺,都用了当初他们结婚时的大红喜庆四件套。
  老爷子这是有意撮合他们。
  姜且端着托盘进了卧室,却见陈最换了一身休闲服。

  黑色的衣裤很能彰显他肩宽腰窄的身材,黑色却也给他增添了几分肃穆疏离的气息。
  陈最瞥了眼那两盅补汤,语气淡淡地说:“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你看到了,受不了刺激。”
  姜且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那离婚的事情怎么办?”
  闻言,陈最掀眼看了看姜且,深邃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
  “很急?”
  离婚的事情,她当然着急。
  她得把陈太太的位置,腾出来。

  没等姜且回答,陈最唇角冷淡一扯,“离婚协议我签好了。”
  听到这话,姜且悬着的心,终于算是落地。
  他们这场经历了三年的婚姻,在今天画上了句号。
  说不上难过,却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她垂眸,想问什么时候去领离婚证的时候,陈最递给她一张银行卡。
  “这是什么?”姜且问。
  在他们的离婚协议里,没有财产分割这一项。

  而且当初结婚的时候,他们签了婚前协议的。
  姜且也不想分陈最婚后赚的钱。
  陈最说:“卡里有一千万,以及临江平层我会转到你名下。”
  这些钱对陈最来说可能就是九牛一毛,但对现在的姜且来说,是一大笔钱。
  姜且摇头,“你不用给我这些,不是我的我不会要。”
  倒也不是姜且清高一身傲骨,而是靠离婚分来的钱,她就算拿到手,也不会心安理得。
  陈最却说:“离婚封口费。”
  姜且跟宋今禾说离婚封口费的时候,差点没把宋今禾给笑拥了。
  宋今禾连酒都顾不上喝,将陈最按在耻辱架上斥责,“他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啊?先前隐婚现在隐离,打算以后出去装没结过婚的纯情男人骗小姑娘?”

  宋今禾又气又笑情绪起伏,好像她才是被离婚的那个。
  她见姜且没吭声,觉得有什么不对,一脸惊诧:“你不会还答应他了吧?”
  姜且点头,“老爷子身体不好。”
  其实她一开始是不答应的,但陈最将老爷子的检查报告给她看了。
  除了高血压之外,老爷子还有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受不得一点刺激。
  “那是陈最的爷爷,和你有什么关系?”宋今禾气得不行,“还是说,你对陈最余情未了?”
  “不是。”姜且白皙的脸上是风轻云淡的表情,“你知道的,我爷爷从生病一直到去世,治疗费都是陈爷爷给的钱。这份恩情,我得还的。”
  那时候姜且还在上高三,父亲将家里最后一点房产赌输又欠了高利贷后躲了起来,把爷爷气得心梗被送进了医院。
  束手无策的姜且在医院撞见陈老爷子。
  如果不是陈老爷子施以援手,姜且那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且安抚性地拍了拍宋今禾的手背,“他给了我一千万封口费呢。”
  宋今禾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砸吧砸吧嘴,好像也没那么气了。
  姜且又说:“还有那套大平层。”
  以宋今禾对星城房价的了解,那套大平层少说也值个五六千万。
  她嘀咕一句,“他怎么不再把他那辆宾利慕尚给你呢?”
  陈最没有把慕尚给她。
  但是那套大平层楼下车位上停着一辆奔驰G65,一辆科尼塞克CCX,也没见陈最让人开走。
  酒喝到一半,姜且起身去卫生间。
  却在半路上,看到了陈最。

  不怪姜且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因为他气质矜贵,长得又高。
  跟那些人站在一块儿,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而那时有几个喝醉酒的男人没看路,眼看就要撞了过去。
  姜且看到陈最伸手,将原本走在离他不远的一个女孩儿拉到边上,避开了那几个醉酒的男人的冲撞。
  那个女孩儿,虚虚地往陈最身上靠了一下。
  随后,女孩儿跟陈最说了句什么才拉开两人的距离。
  昏暗的灯光里,姜且看不清陈最的表情,但看到他垂眸看那个女孩儿的眼神,很柔和。
  姜且顿了顿,转身继续往卫生间走去。
  那个女孩儿其实姜且也认识。
  她叫宁知夏,以前是陈最高中和大学同学。
  现在是陈最的下属,听说帮他处理过很多棘手的跨国合作案,是很得力的助手。

  应该就是陈最父亲说的那种,可以在事业上帮助他的旗鼓相当的伴侣。
  姜且在事业上帮不上陈最。
  等她上好卫生间从隔间出来的时候,在洗手台这边碰到宁知夏。
  宁知夏属于高知美女那一挂,成熟又很理性的感觉。
  她看到姜且的时候,浅浅一笑,“刚才在外面恍惚觉得看到了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姜小姐。”
  姜且笑笑,“是啊,好巧。”

  她跟宁知夏说不上熟,只打过几次照面。
  也都是因为陈最的关系才知道对方的存在。
  “陈最他们也在,要不一起过去聚聚。”宁知夏说,“你们应该很久没见过面了吧。”
  姜且能感受到宁知夏对她的抵触。
  毕竟当初,陈最与宁知夏是华人留学圈里最被看好的一对。
  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可偏偏被姜且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给捷足先登。
  还迅速成为陈太太,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人留。
  现在看来,宁知夏也不知道他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这件事。

  姜且想说就不打扰他们朋友聚会,谁知道被赶来的宋今禾横插一脚。
  宋今禾推开门,说道:“去,当然要去!”
  宋今禾一进来就挽着姜且的手臂,死死地将她摁住,在她耳边小声说:“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能忍我不能忍!”
  姜且:“……”

  她是真的没有去宣誓主权的想法,是被宋今禾强行架过去的。
  包间打开的时候,里面的人在谈论江岸区一块地皮的事情。
  这场聚会的发起人季平川说:“就把那块地给推平了,建一个新的商业区,学校医院相继搬过去,配套设施完善,到时候江岸区的房价肯定翻翻。”
  说完,季平川扭头问陈最,“是吧,最哥?”
  下了班的陈最没有在公司时的一丝不苟。
  他衬衫纽扣解开三颗,露出一小截脖颈和锁骨。
  若隐若现的,很性感。
  季平川问他的时候,他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懒懒地回:“没兴趣。”

  陈家是做实业的,旗下涉及房地产,矿产,运输,制造等多项产业。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