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的一个普通上午,南都省省会昌章市的火车站送站平台上,停着一台车牌为“WJxx·00032”的武警军牌商务车,车子前排车窗微开,依稀可以看到驾驶位上身着军装的驾驶员正看着窗外的车来车往发呆。
平台上,过往行人神色匆匆,就连送站的车辆,都被要求“即停即走”:在这只要停留超过180秒,立即会被附近执勤的交警上前要求驶离。
步伐匆忙的行人看到“孤零零”停在禁停通道上的这台小号军车,无一不侧目多看几眼。
贴了隐私膜的车窗并不透光,看不到商务车的后排座位坐着一位身着作训服的“两杠三星”,此刻的他正抱着一台手机刷着新闻,表情也随着屏幕的内容变动而变动。
突然,屏幕上猛然显示的硕大新闻标题让他几乎失声大叫了一声:南都省委政法委书记或因车祸失事…
时间回到前一天下午。
昌章市绕城快速路发生一起严重车祸:一台银色小轿车因车速过快,导致规避前方违规变道的车辆不及,从而直直地插进了一台正常行驶的巨型拖车车尾。
“嘭"的一声,小轿车立即起火,车上的驾驶员和副驾驶位的乘客几乎瞬间晕厥,被吞噬在浓浓的火焰里。
火势"噼里啪啦"越烧越旺,现场气氛凝重。
与此同时,路过的车辆纷纷停下救火,拖车驾驶员此刻也顾不得慌张,他拨打了报警电话后,跳下车,也紧急地加入了救火的队伍之中。
附近的交警同志和消防同志没一会就拉着刺耳的警笛赶到了现场,大家迅速地展开了救火行动,只留下带队的交警中队长处理事故程序问题。
交警中队长深呼吸一口气,这种场面在他的工作生涯中并不少见,为当事人稍默哀后,他便打开执法记录仪、拿出设备开始工作了。
他先联系事故处理中心查询了小轿车车主信息、然后请求调取前一个治安探头的高清照片。
核查事故者身份,这是交通事故处理流程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对于这些业务上的事,身为中队长的他十分熟练。
他的手指飞速地在手机屏幕上按着些什么,小小的手机屏幕里不断反馈回相应的信息。
突然,他脸色变的惨白,好像发现了多么了不得的事儿一般!只见他快步小跑到不远处的应急车道边,神色慌张地拨打了一个电话。
冷静了几秒钟后,他和正在救火的同事们耳语了几句,大家脸上露出了甚至"恐慌"的同款表情,但同时更加卖力地救火了。
大约摸二十分钟后,五六台连号的黑色途锐越野车从应急车道开过来了,气势不凡,远远地看过去,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与其他车的车牌不同的是,这些车的车牌尾号都带着"JW"两个字母。
车刚停稳,车上迅速下来十几个清一色的“练家子”,他们很专业地疏散了围观的人群,并在事故点和围观点之间迅速形成一股人墙,隔绝了围观者的视线。
议论声几乎瞬间在围观现场响起。
围观群众觉得莫名其妙,但大家心中都有一个显而易见的感觉:小轿车上人的身份不简单。
"我刚刚亲眼全程目睹了这场车祸,我分析:应该是大车的视觉盲区导致司机没注意到后头有车,而后头轿车速度太快,驾驶员分心,致使轿车来不及变道,这才直直地插进拖车屁股后头了,好惨啊!"一位大叔一边说一边摇头,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是啊,所以开车要小心!"
"诶,不对,我觉得不是,我看到的情况是前头有车违规变道,而那台轿车为了躲避前头的车,加之自己速度又快,这才直接插进拖车车尾了。"
另一位号称目睹全程的大姐立刻表示了反对,她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那些练家子是警卫局的吧?这车祸当事人是啥身份呐?太奇怪了!”
“这谁知道呢?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政治…”
不一会儿,关于车祸的议论已经在现场演变成几个版本了。
火势终于扑灭了。
“嘟嘟”。
几声警车独有的喇叭声响起,应急车道开来几台崭新的奥迪车,维持秩序的交警和警卫局的警卫人员纷纷敬礼。
因为有“人墙”挡着,所以围观群众看不到奥迪车上人的身份。
截至目前,这场极为普通的车祸,却被这种种行为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谣言、猜测随之四起。
只是几分钟,奥迪车径直往前开走,这时,救援工作也进入了尾声,道路清障、医院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过来了。
一切工作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晚,关于车祸当事人的身份就在昌章市传开了。
更离谱的是,在没有任何官方回应、或证实的情况下,现场照片到处传播,网上关于这位领导的简历也变成了黑白色,各种阴谋论也瞬间兴起。
各路记者的电话纷纷打到了南都省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那!这一晚,几乎所有省委办公厅、省政府办公厅的工作人员都接到了内容相同的询问电话。
大家都想确认:这位口碑一直不错的领导是不是真的遭遇不测?如果是,而事故的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
本地互联网平台上,已经形成旗帜鲜明的两大讨论阵营。
南都省委正在召开“针对车祸的紧急省委常委扩大会议”时,这个外表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夜晚,一列从帝都出发,由北向南开往“南都省”的绿皮火车呼啸着刺破了沿途寂静的黑夜。
“来,大家伙都把脚收一收;花生瓜子八宝粥、啤酒饮料矿泉水咯!郑重提醒,这是今晚最后一次送货了,大家有需要的赶紧购买,过时不候。”
6号车厢内,推着小推车卖货的列车工作人员一进车厢便扯着嗓子喊着这则“重要提示”。
他眼神活泛、左顾右盼,好像稍不留神、就会错过想要购买商品的乘客似的。
当推车经过16号座位时,有位学生模样的青年用着怯生生的语气问:“您好,脉动多少钱一瓶?”
工作人员像触电般立马收住脚步,很熟练地从货架内拿下一瓶脉动。
“八块。”
说完,他还理了理手中码着整整齐齐的现金,左腿伴随着有规则的抖动。
青年听到这个价格后,眼神中有些犹豫。
“这是今晚最后一次送货了,你现在不买就得等到明天了!这大晚上的要是渴了,你喝什么呢?放心,这价格童叟无欺,都是列车统一标价,你看这标签不还在上头吗?”
显然,工作人员立马看出了青年眼里的犹豫,在这列火车上,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他用拿着现金的左手指了指饮料瓶表面贴着的“手写价格标签”,熟练的像一个无情的“卖货机器”。
青年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掏出了张十元钱的纸币,递过去了,工作人员迅速地抽出两张一元钱的纸币找给了青年,及时地完成了这则交易,生怕对方反悔似的。
随后,这位工作人员带着小推车、重复着他的“嘶吼”继续往下一节车厢走。不出意外,他要推着这个小推车,从车头喊到车尾。
这个时节不是客运高峰期,此刻,车厢内并没有几个乘客。
整节车厢在窗外夜色的掩映下,竟然生出些许冷清。
“你好!你是在帝都上大学的学生吗?我叫胡晓波,是帝都地质大学的博士生。”
可能由于长夜漫漫实在难熬!突然,坐在青年斜对面的一位同样斯文、但却更加“沧桑”的书生主动打了句招呼。
几乎是一秒钟,青年便确认了对方自报的身份: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头发凌乱,凌乱的胡子就像一堆长在脸上的杂草;眼神中散发出一种略带猥琐的智慧,时不时又透露出一股清澈的愚蠢。
“师兄好,我叫林新儿,是帝都人民大学的毕业生。”青年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人大的啊?离我学校不远,你是哪里人?”
“师兄,我是南都省吉丰市的。”
“那咱是老乡,我是南都春城市的。”
因为同是学生,又是老乡,俩人很快就聊得火热,甚至乎有那么点相见恨晚的感觉了。
“林新儿,我看你好像不太适应外出?你都读研了,怎么?没怎么出过远门?”
林新儿本就要面子,胡晓波的话就像一拳重击,狠狠地闷在林新儿的胸口。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躺在不远处座位上的高中同学易千和他表哥阿实。
俩人此刻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睡得欢实。
时间回到上午。
正在帝都西直门附近的某家青年旅舍收拾行李的林新儿接到易千的电话。
“老同学,你还在帝都嘛?我来帝都开展会,这会刚忙完,想来看看你!方便吗?”
电话那头,易千的声音依旧熟悉。
“我在帝都呢!你来了啊?好,我把我的位置发给你。”
易千是林新儿的高中同学、高中最要好的同学。
当初林新儿上大学后,易千因为落榜而去复读了一年,热爱做些小生意的易千对读书本就提不起什么兴趣。一年后,他又一次落榜了,这似乎是意料之外、又好像是情理之中。
于是在那一个暑假,易千和他表哥阿实在吉丰市市区开了一家墙纸店,恰逢房地产蓬勃发展时期,作为新兴装修材料的墙布,也逐渐被广大业主所接受,易千因此据说赚了不少钱。
易千要来看自己!
对于现在的林新儿来说是件大事儿!毕竟自己是同学眼中“学历最高”、“混得最好”的学霸,总不能让最要好的同学看到自己硕士刚毕业、还住在时价50元/晚的青年旅舍的四人间吧?
不过随后他犯难了,他数了数钱包里的现金:整整600元。
这些钱还是他这段时间在西直门附近的写字楼兼职赚来的。
本应该多得多,但他实在受不了兼职公司传销式的工作方式和有违社会发展规律的工作内容,就决定提前离职了。
他还记得财务捏着嗓子、翻着大白眼对他说话的样子,“要不是看你丫是学生,要不是签了合同,一分钱工资都不会给你。”
林新儿加快了收拾行李的动作,他把行李仍旧放在青旅房间,随后换了件看起来体面些的衣服,这才小跑着走到离青旅不远的西直门宾馆门口等着了。
好在中午的帝都不算太堵,大约摸半小时后,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已经期待很久的视线里。
照例先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刚想说话,却听到易千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
“走,我带你们吃炸酱面!”林新儿颇为“豪迈”地带着易千和他身边的这位表哥往附近的面馆走。
林新儿对这附近的地形已经十分了解了,做兼职的这段时间,他没事儿就喜欢与住在同个房间的东北舍友在这附近瞎转悠。
“老同学,这儿附近有没有哪儿能吃米饭的店啊?来帝都开会的这几天,天天吃面条和包子,实在扛不住了!”
老同学的这句话比空调还管用,林新儿冷汗几乎是瞬间就从额头流下了。
如果需要他买单,根据这段时间的经验,这仅有的600块钱估摸着还不够在这附近的馆子点一两道硬菜。
况且,这600块钱还包含着下午回南都的车票钱。
他只能在心里祈求这位传说中赚了很多钱的易千能自己买单了,他也有点懊悔自己不该说“那句”请吃饭的。
他硬着头皮、迈着灌了铅的脚往附近的餐厅挪去,他很希望这会听到他们俩来一句“要不还是吃面吧”!
遗憾的是,几十米开外的便利店旁边,就有一家餐厅,巨大的招牌直晃人眼。
看样子,应该不会太贵、但也不会太便宜。
出了学校大门的林新儿,这段时间最大的感受就是:帝都的一切都显得有那么点“难以企及”。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易千也发现了那家餐厅,他手指着那个方向说:“林新儿,那儿有一家餐厅!”
屁股刚坐下,易千大手一挥:“老同学,随便点。你是学生,还没出社会工作,本来应该同你吃顿好的,但附近没有馆子,那就随便吃点嘛!咱也不挑。”
听这口气,林新儿认为易千一会儿肯定会抢着买单,刹那间,心中有过一丝窃喜,整个人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他心里想:易千到底是赚了钱,说话就是“豪横”!甚至为自己刚刚的狭隘而惭愧。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只点了几个素菜。
等待上菜的过程,易千笑着和林新儿叙旧。
“你刚毕业吧?准备去哪儿发展?留在帝都吗?”
“对,刚毕业,这段时间在帝都转了转。准备不留帝都了,帝都房价太高了。我已经和南都省委组织部签订了人才引进协议,还是回南都发展吧。”
林新儿说到这,易千跟听到了多震惊的消息似的看着林新儿:“你回南都发展?你可是顶尖985的研究生,你竟然回南都发展?你不是逗我吧?”
林新儿用微笑加沉默回答了易千的震惊。
片刻后。
“人才引进是什么意思?”
“这是南都省委省政府今年刚推出来的引才政策,即直接到一些特定重点高校去网罗有志于扎根南都的、有一定学历层次的学生,通过面试和其他考核来确定人选。”
“是公务员吗?”
“别的省份据说只给事业编,但这一次南都给的都是行政编制。”
正说着,一盘盘冒着热腾腾白气的小炒端上了饭桌。
“新儿,你这是喂兔子呢?酸辣土豆丝、炒青菜、西红柿炒鸡蛋、紫菜蛋花汤。”易千笑着“责问”林新儿。
“这几天天天大鱼大肉,吃点清淡的刮刮油。”林新儿赶紧解释,他撒了个谎,但其实是不想多花易千的钱。
易千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仿佛在说:你小子不用给我易千省钱呐!
因为要赶路,又或许是眼前的老同学着实对米饭过于渴望;吃饭时再没聊天,大家拼了命地往嘴里扒饭。
不一会儿,米饭见底、菜也被一扫而光。
吃完饭,林新儿去上厕所了,出来时,却看到易千和阿实已经在店外的人行道上有说有笑了。
“到底是老同学,担心我抢着买单,竟然趁我上厕所把单买了。”
林新儿心情放松地刚想出门,服务员小跑着过来叫住了他:“帅哥,把单买一下,一起180块钱。”
林新儿看着门口一直在闲聊、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老同学,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愣了几秒钟后,他叹了口气,转而拿起了菜单查看起来。
“啊?我明明是看着菜单点的菜,一起应该是130,怎么就180了?”
“你那俩朋友一个拿了一瓶可乐、一个拿了一包硬中,一起180。”
林新儿哆哆嗦嗦地买完了单,他低头看了眼钱包,内心暗自感慨:我的礼貌和善良救了我自己。
虽然心里有一丝不愉快,但还是努力堆着笑脸出门了,刚到门口,易千就递了一根“硬中”过来。
“对不起,我没学会。”
“老同学,你这表现不行诶;以后进了官场,吃喝玩乐样样都要会一点,不然别人怎么带你玩?你怎么陪领导和同事玩儿?还怎么进步?”
林新儿内心升起一丝苦涩。
“诶?你也今天回南都嘛?”易千看到林新儿正拨弄着手机查询着列车时刻,便问。
“对啊,下周就要去省委组织部报到了,在帝都待着也没啥事儿干,干脆先回去吧!”
“就买下午两点的这趟?我也买的这趟,一起还能有个伴。”
想着的确如此,况且帝都回南都的绿皮火车也就只有那几趟,可供的选择比较少。
三人来到帝都西站,作为帝都最核心的铁路枢纽,这儿每天都人山人海。
林新儿排了好一会儿的队,这才从数千万条铁路运输线路中成功购买到回南都省城昌章市的坐票。
他本想买硬卧的,但硬卧320,硬座190,而他现在浑身上下也只剩420。
因此,当餐车反反复复地在车厢内送餐时;在盒饭的价格从30元一盒降到10元一盒时;他都忍住了购买的冲动。
而易千和阿宝,在一开始就每人吃了一盒单价30元的盒饭。
那一刻,林新儿觉得眼前的老同学易千,显得那么陌生!
那一刻,他也开始怀疑同学群中关于易千的传言,是否名副其实?
“那俩是你朋友吗?我下午看到他们和你一起上车、又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儿。”
胡晓波的声音把林新儿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之中。
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那是我高中同学,这次他们去帝都参加墙布展销会,刚好碰到了,就一起结伴回来。”
“你那俩朋友可真…”胡晓波没有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他亲眼看到了这车厢内发生的一切。
和胡晓波侃到凌晨一点多,俩人都觉得有点累,便各自识趣地闭眼休息。
在这几个小时内,林新儿知道了眼前这位老乡的很多信息:他就读于地大,之前一直在巴基斯坦工作,年薪也快100万了,这次回去是因为他老婆在老家生了孩子!
在这期间,结合俩人所处的环境,可能担心林新儿怀疑他所说的真实性,他又多次强调自己这些年的钱都借给他姐夫和姐姐了,他姐夫和姐姐在老家做生意,弄得还不错。这才买绿皮火车的硬座,并不是为省钱。
林新儿懒得分辨他话的真假,虽然留了联系方式,但也许下了车后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较那份真干啥?
对了,之后的一个晚上,卖货的小推车果然没有再出现。
半躺在无人座位上的林新儿迷迷糊糊睡着了。
南都省省委常委会议室,大家神情紧张,脸上并没有因为此刻是凌晨而感觉到疲惫。
省委书记卫松湖是一个年逾六旬的老人,他此刻正一脸严肃地说:“这件事发生的突然,太被动了,省里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今天之后,社会上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传言肯定会此起彼伏、传遍全省乃至全国。对南都的形象、对南都省委省府班子的形象影响肯定特别大!一定要尽快处理好这个舆情,舆情影响甚至比事情本身的影响还大。”
“社会上会怎么传?各种猜测肯定会蔓延网络,各种阴谋论肯定会此起彼伏。”
卫书记刚说完,省委宣传部部长齐清平马上接过这句话:“卫书记,王省长,同志们,我必须插一句话,现在有一个新情况,网信部门已经监控到许多关于聂峰同志车祸的各种消息、流言,您所说的这些情况,实际上已经正在发生,现在的舆论态势好像已经有点不可控了。”
这番汇报后,现场气氛沉静的可怕,卫书记的脸阴沉得就快要挤出水来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会议处的同志正在抢时间奋笔记录会议内容的“刷刷”声。
许久,卫书记叹了口气,会议室内的高保真音响传来他“唉”的一声,他咬了咬牙,似乎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聂峰同志是个好同志,组织上和社会上对他的评价非常高…我相信大家此刻的心态和我一样,都十分难受。通知舆论部门,要时刻监视网络舆情动态,等我向帝都汇报之后,再向社会做完全的解释!不能让这些流言伤害了党的好干部,好同志。”卫书记声音都哽咽了。
省委秘书长吴同浩坐直了身体:“卫书记,聂峰同志的秘书明升峻同志和省政法委办公室的同志已经在聂峰同志家里陪着了,有任何情况我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卫书记点点头。
“不管社会上传再多、再离谱的流言!我们一定要稳住阵脚,宣传部门要做好相关舆论准备,一定要把事实真相及时、准确、无误地公布在社会。”
卫书记说完这些话,整个会议结束了。
王晓辉省长和卫书记走在最前头,俩人大步流星地朝常委楼的书记办公室走,彼此神情严肃,都没有说话。
到了办公室,王晓辉省长问:“书记,这件事的关键在于我们要在哪个合适的时间节点去发布事实通报呢?等社会上的谣言都传遍了的话,那大概率我们发布的真相也没人信了!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我们失去了好领导、好同志,但这则让人悲伤的消息却被包装成阴谋不断的事件,这让人十分痛心!多少真相被谣言掩盖了?必须要举一反三,狠狠自我反省的同时好好整顿整顿舆论界了。”
卫书记整个人后仰在沙发上,真皮沙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看得出来,这位年逾六旬的老人此刻很累,放松下来的他,神情有些憔悴。
“是,所以舆论应对时效很重要!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再让谣言发展下去,聂峰同志就真的要背一个不清不白的名声了!”
王晓辉省长今年57岁,比60岁的卫书记年轻一些,他平日里总是一副笑脸,此刻也愁上心头,眉毛皱成了一团,一副疲态。
许久,卫书记起身,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我现在同帝都汇报吧?”
他走到办公桌旁,拿起了保密红机:“请帮我接中组部值班领导。”
林新儿再醒来时,列车已经停靠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站,据说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昌章市了。
这时,林新儿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在昌章市的这几天该住哪儿?
他快速地在心里筛选了一遍好友,却可悲地发现在省城无人可找。如果回老家,万一单位临时通知报到?那就彻底抓瞎了,从老家到省城,基本上需要一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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