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八戊辰年，混海清温龙年秋。京城商学院开学。夏完淳新生报到。夏完淳又是请客又是送礼。没两天，夏完淳和有点背景同学都能搭上话。再过几天，夏完淳和权柄老师混个脸熟。
　　短短几天，夏完淳花出去数千元。而同学一个月能花销一百元实属了不得。同学共识嘲笑夏完淳家暴发户。他人笑我痴，我笑他人看不穿。夏完淳没有父母，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夏完淳认为要得到这方天地认可，最直接方法结交重量级人物。
　　尽管有非议，不影响夏完淳霸榜女生宿舍热点话题。钱秦篆没有主动提过夏完淳，只有一搭没一搭附和舍友议论。她有秘密，无法和舍友分享。
　　报到那天，钱秦篆和夏完淳撞到一起，少女第一次悸动，第一次对一位少年动心。或许夏完淳情窦未开，未做任何回应。妾有情君无意，钱秦篆不可能上赶倒贴。
　　钱秦篆第二次碰面从后面拍夏完淳肩膀，娇俏问，“你知道我是谁吧？”夏完淳只回了一句知道呀，简直榆木脑袋。钱秦篆对夏完淳不再抱期望。
　　第三次梁教授家。夏完淳拜访梁教授，讨教经济发展前景问题。梁教授误会夏完淳目的，推荐入党，当班长、团支书。夏完淳全部拒绝。但夏完淳不知何时，随手落下一台进口迷你时尚收音机在沙发上。钱秦篆和梁教授千金是小学到高中同学，两人正在闺房聊天。钱秦篆恰好听到梁教授和夏完淳的对话。夏完淳走后，闺蜜在沙发上发现收音机，爱不释手。钱秦篆知道夏完淳有心计，送礼丝滑到位，不同于大部分人送礼战战兢兢。

　　钱秦篆抱着被子，软软、香香，舒服极了。边听室友唠叨夏完淳，边回忆夏完淳一举一动。楼下有人大喊‘下雪啦、下雪啦’，那是没见过雪的同学嗷叫。钱秦篆一点都不想起身。
　　夏完淳第一次见钱秦篆，刹那间酥麻全身，动不了。从没有过的体验。父母过世才两个月，夏完淳没资格谈恋爱，心中虽震惊，脸上却毫无表情。我忍。
　　第二次见面，夏完淳当然不会忘记钱秦篆。只是他的人生支离破碎，不能拖累另一个人的人生，不能不负责任。我再忍。
　　第三次梁教授家里，夏完淳只隐约听到屋里两位女孩窃窃私语，以为不相干，不知道有钱秦篆。无须再忍。
　　不少女同学有意无意暗示，单独约会夏完淳。集体活动可以，单独约会就算了。夏完淳无奈放出风声。算命先生说他注孤生，一辈子只能孤孤单单，不能谈恋爱。夏完淳才安生，才寂寞泡图书馆。
　　夏完淳起身换一本书，回来时座位上多了一张纸条，‘查友三考上财贸学院，其父分管驻京办’。夏完淳攥紧纸条，四下张望，找不见送纸条的可疑人。查友三乃查家族长嫡长子，三个月前查家棒杀夏完淳父母。
　　此人好意提醒，既然不想出头露脸。夏完淳看完纸条后，当即撕得粉碎，拿到厕所冲下水。夏完淳大概能猜出是谁，同市老乡只有七位，没有同县的同学，只有人脉宽广家庭的人才能知道夏家和查家的仇怨。大一同学中有一位姑娘的父亲是花袁市副市长，一位是市公丨安丨局领导的女儿。夏完淳不能追查，只能心中猜测，有机会好好报恩。
　　夏完淳沉浸思索，没注意到钱秦篆恰好路过。她瞥了一眼纸条，不解其意。查友三应该是男名，分管驻京办？钱秦篆见夏完淳看完纸条脸色顿变，慎重其事处理纸条，必然有事。钱秦篆在学生会，工作便利留意过夏完淳档案。夏完淳出生地花袁市江松县汾湖村，就读溪望小学、江松十二中、江松一中，父母亲均务农，却能拿出进口电子产品送礼。此人有秘密。
　　花袁驻京办通知在京大学生十一月十一日到野山坡出游联谊。野三坡？一个人摔下悬崖峭壁很容易。夏完淳本来响应参加，看来大难临头不自知。夏完淳想办法核实，寻找学长学姐，驻京办前几年从来没有举办过联谊活动。驻京办开天辟地第一次举办在京大学生联谊活动。查友三父亲分管驻京办。驻京办拍马屁举办这次联谊活动，专门替查友三造势。查友三目的极可能利用这次活动遮掩要夏完淳的命。

　　查友三考上京城大学，无疑查家翘楚。查家肯定要尽全力培养三代领头人查友三。查家可不止把夏完淳当查友三磨刀石。查友三要是能找一位高门女朋友，对其父亲查继佑的仕途有很大助益。查家与京城高官建立联系，在外人看来等于在京城有一条天线。查家完全可以狐假虎威，得利多多。
　　夏完淳没法走查友三的路。高门的女儿宝贝着呢。家长定会把女儿男朋友的情况一查到底。夏完淳经不得查。夏完淳推己及人，自己要是有个女儿同样不会下嫁给多事之秋的自己。相反，查家至少算官宦人家，多少算得上门当户对。

　　夏完淳要找查家报仇，面对高官查继佑，犹如蚍蜉撼树谈何容易。查继佑不到五十岁，上升空间不小，要是做了省上高官，甚至到京城为官，报仇难上加难。
　　查家势力断了夏完淳毕业后工作分配回家乡的路。查继佑可以左右夏完淳分配去向。他完全可以把夏完淳分配到偏僻地方，然后无声无息搞死。
　　理论上有一条路，夏完淳可以争取留京名额进入体制内升迁。可要赶上查继佑现在的职务，需要付出几十年的努力。谈何报仇。
　　夏完淳规划一条亿万富豪的路。只要有钱，一切皆有可能，报仇不是没有可能。这条路有个前提，江松夏氏家族海外分支的支持。族长对夏完淳很好，不仅给予夏氏子弟的待遇，还对他进行高强度金融交易训练。族长甚至给一个资金账户进行实战。夏完淳实战成绩优秀才能到京城念书。
　　野山坡。‘野’字恰到好处。从京城出发到河北的绿皮火车有一站野山坡。有山有水，没什么人工建筑，野趣十足。对于城里人是好玩的地方，对于农村人司空见惯，会说一句，这有什么可看？
　　查友三在市一中上学，常回老家汾湖村，汾湖村不远处连绵不断的大山。野山坡景色吸引不了查友三。何况查友三身边时时围着一群人，再好的景色被叽叽喳喳恭维声破坏。此时查友三无疑是最靓的仔，驻京办主任时时在一旁答疑解惑。
　　查友三携着一位高挑肤白女子顾太清。驻京办主任选在办事处开联谊，午餐办事处解决，之后游玩圆明园，可说成爱国主义教育。野山坡乃顾太清所选。顾太清京城土生土长，去过圆明园不知道多少次。她提议出游野山坡最佳。正合查友三在荒郊野外解决掉夏完淳的打算。于是驻京办主任确定联谊地点为野山坡。
　　顾太清貌美大长腿，从小到大到哪里都是焦点，听的奉承话最多。大一新生拍马屁稍显稚嫩。查友三一心三用，照顾好顾太清情绪，应付众人捧场，四顾寻找夏完淳。
　　“李率泰，你们学校新生全部到齐了吗？”
　　“只有夏完淳一人没来，其他都来了。”

　　“你没通知到他吗？”
　　“按您的吩咐，我亲自通知夏完淳。他表态要参加，约好出发时间地点。临时变卦没来，我还跑到他的宿舍，没找到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查友三轻哼一声，顾太清在旁边不好太过。他安排好两个壮汉，准备杀夏完淳祭旗。野山坡山势险峻，摔死个把人属于正常范畴。女朋友顾太清选点暗合谋算，有夫唱妇随比翼双飞的缘份。可惜夏完淳没来，白白布置。
　　“葛嫩，是不是你坏我好事？”
　　“查少，我坏你什么好事？你说清楚一点。”葛嫩没好气回答。
　　“是不是你不让夏完淳参加联谊？”
　　“别冤枉人。夏完淳请客可大方。你问问哪个人没吃请过。李率泰最积极，吃最多次吧。”
　　查友三皱起眉头，不知觉问出来，他请客哪来的钱？
　　葛嫩没客气，“那我哪知道呀！你问问李率泰。”葛嫩瞧不起李率泰做卧底，出卖同学的行为，说话爱牵拖李率泰。
　　查友三看向李率泰。李率泰缩一下脑袋，“我也不知道他的钱哪里来的。他确实很有钱，不止请我们。他请过很多同学，上百人肯定有的。”
　　查友三心想夏完淳家里没多少钱，维持温饱而已。再说领取高考录取通知书那天，夏完淳在路上直接逃走，来不及回家拿钱。他预计夏完淳平时身上不会有十元钱。夏完淳应该为学费发愁，哪来的钱请客。夏家那些亲戚一样没有富裕，不可能有钱给他嚯嚯。问题出在哪里呢？

　　葛嫩补充，“夏完淳在我们学校可是名人，我看过好几个教授叫过夏完淳姓名。我们院长开大会时，直接点名夏完淳发言。”葛嫩知道内情。她告诉查友三这里是京城，不是汾湖村。
　　顾太清问，“你们说的夏完淳是什么人？”
　　查友三解释祖母和夏完淳一个村庄。夏完淳和李率泰同一所大学。他本来答应要来。查友三和顾太清刚刚确定男女朋友关系，暂时不能她知道太多。学校女同学中顾太清的长辈职务最高。本来查友三想再等等，说不定下一届学妹更好。但查继佑认为不值得为了一个不确定等上一年。万一顾太清找上别人，查家就患得患失。幸好顾太清长得虽说没倾国倾城，但长得高，相貌过得去。查友三定下心来认真谈恋爱，开始黏上顾太清。

　　“葛嫩老爸葛挺昱是公丨安丨局一位副局长。前不久，坏了我家的事。”顾太清没问葛嫩，瞧不上葛嫩，葛嫩说话太冲，上不了台面。查友三能主动解释，证明他在意顾太清。顾太清对这点很满意。
　　野山坡没有住宿条件，联谊活动当天去当天回。夏完淳避开李率泰找几个人了解联谊活动的情况。“完淳，你怎么没参加联谊活动？你没去太可惜了。好些没机会认识的同学都出席了。大多数人四年后分配回老家，可以相互帮衬。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夏完淳不能假清高，当然要附和，“可惜了。都有哪些同学参加？”
　　第一个果然介绍查友三，市上领导的儿子，驻京办领导跟他很熟。对了，他问李率泰，我们学校老乡是否全部参加。李率泰说你本来答应要去，结果没来。他们还说所有老乡中，你最有钱。查友三问你的钱从哪里来？
　　夏完淳心念一动。查友三知道夏完淳家庭条件，有钱不正常，肯定会查。莫如误导一下，“我家在农村，家庭条件很一般。暑假我在大山里遇到一位云游道长。他给人看风水很灵验。台湾、香港老板请他给工厂看风水，出场费至少三万元。那些老板往往还会多给。他正好受伤，指点我帮他挖草药。我帮他这点小忙，没想到他留给我一笔大钱。”
　　老乡被忽悠得将信将疑，羡慕嫉妒等情绪可说五味杂陈。夏完淳不需要他相信，只要他传出去给李率泰，让查友三知道就行。
　　夏完淳又找几位老乡，口径基本一致。查友三办在京大学生联谊目的之一对付夏完淳。李率泰甘当马仔。夏完淳基本可以确定图书馆留纸条是葛嫩。葛嫩父亲在公丨安丨局，听说夏查两家仇杀很正常？这里是京城，又是不同学校，葛嫩能够夏完淳、查友三对号入座不容易。夏完淳与葛嫩素无交情，为何会帮忙呢？
　　李率泰主动找上夏完淳，“完淳，你真不够意思，不带你这样放人鸽子。”气势十足问罪，占据优势地位。
　　“率泰，不好意思。老师临时让我帮他搬家，没来得及向你请假。驻京办有没有为难？”夏完淳主动送上把柄。为了迷惑查友三，临时编造一个理由，省得查友三怀疑葛嫩通风报信。
　　“你说呢。别的学校全员到齐，只有咱们学校缺人。我多丢人啊。”李率泰很懂得哭惨，期望夏完淳这个凯子给些好处。夏完淳知道李率泰是查友三狗腿子，再不能给他好处。
　　夏完淳假装不懂，刺探查友三怎么说，“他们都是怎么说你的？”
　　“主任以批评教育为主。我被说成组织能力不行，不善于团结同学。主任说你不参加活动连招呼都不打，没有组织观念，驻京办组织这么重要联谊活动找理由不参加，不像话。”李率泰不敢说查友三，推给驻京办主任。
　　夏完淳诚惶诚恐，生怕以后参加工作被穿小鞋的样子。李率泰嘴巴紧，套不出有用的信息。夏完淳很想主动找葛嫩了解情况。葛嫩小心谨慎，很可能担心查友三父亲会对葛嫩家里人出手。夏完淳按捺下主动寻求葛嫩帮助的心，不能害了帮助过自己的人。
　　查友三有李率泰提供夏完淳的信息。很可能还有其他同学为了能够靠拢查友三，愿意提供夏完淳的信息给查友三。夏完淳琢磨不能老是这么被动，必须有了解查友三的信息渠道。这样的渠道在哪儿呢？
　　钱秦篆遇到骚扰。上铺的兄弟陆元辅很是气愤，追求女生很正常，纠缠不正常。夏完淳四处找老乡询问野山坡的事，不知道钱秦篆遇到什么事，好奇问什么人纠缠？
　　“祖泽润，物价专业，弹吉他。我刚才路过女生宿舍才知道，这小子连续好几天女生宿舍大门口弹吉他唱情歌，不时含泪痛哭。太让人恶心！钱秦篆已经明确拒绝他的表白。”
　　夏完淳知道祖泽润，吉他弹得相当好，风*少年，常顺手揪女生长发，怎么有脸追求钱秦篆？很多同学想追求钱秦篆，付诸行动寥寥几个人，大多数人被明确拒绝会放弃。祖泽润特意跑去秦篆必经之地唱伤心情歌，摆可怜，打着追求旗号，有点不择手段。
　　陆元辅约宿舍的人一起找祖泽润说一说。为了增加说服力，最好多去几位壮汉。夏完淳第一个响应。最好再来一位，三个大男人，威慑力较强。“黄云沼，一起呗。”陆元辅和黄云沼关系最好。
　　黄云沼被点名，稍微犹豫一下，跟上。陆元辅一马当先，敲门，让祖泽润出来说话。
　　祖泽润见陆元辅脸色不善，有话就在这里说。
　　陆元辅见他胆小，不肯到偏僻地方说话，没藏着掖着，“你在女生宿舍门口弹吉他唱歌，影响到我们班同学。我们来就是告诉你，别净干这种埋汰人的事。”
　　祖泽润不服气，“学校哪条规定不能在女生宿舍门口弹吉他？”他相信三人不敢在他的宿舍打他。
　　夏完淳帮腔，“喜欢一个人，不是骚扰她，不是恶心她。而是在她不需要的时候，懂得放手。相当于一位唱歌跑调的人每天唱歌给你听，你也受不了吧。”
　　“嘿嘿，你们什么人，不要欺人太甚。祖泽润凭什么要听你们？”
　　石廷柱力挺好哥们祖泽润。
　　这句话火上浇油，陆元辅来气，“我们是钱秦篆同班同学，我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难道你也是那种被拒绝后，纠缠不休的人。”
　　“你不能排除有一些女生害羞，拒绝后仍然希望男生继续追吧。”
　　“追钱秦篆的人多的很。她不会需要这种不要脸的人追。”
　　石廷柱大声囔囔，你说的不算，钱秦篆要是烦祖泽润，早就说了。她什么都没说，证明她并不反感。
　　陆元辅嗤笑一声，“你如果说钱秦篆说过，就当你亲耳听到。若说钱秦篆没有说过，你凭什么？难道你给钱秦篆安装了窃听器。”围观的同学哄然大笑。
　　“我说钱秦篆没说过，就是没说过。你要是认为钱秦篆有说过，你得拿出证据，什么时候说的，什么人听到。要不你就把钱秦篆叫过来，当面问问她。”石廷柱不认账。他认定此时到女生宿舍找钱秦篆，肯定找不到。谁会待在宿舍里。
　　陆元辅确实没有听过钱秦篆对祖泽润只言片语，又不善于说谎。他本没有说过钱秦篆说过，只表达石廷柱没有依据胡说。石廷柱指鹿为马，反而要求陆元辅拿出钱秦篆拒绝祖泽润证据。石廷柱常和人起冲突，练就一张巧嘴。陆元辅一向与人为善，不善辩论。
　　“祖泽润，你自己说说你有没有骚扰到钱秦篆？”夏完淳不理会石廷柱悖论，只指祖泽润的人心。祖泽润但有一点良知，不敢言辞凿凿他的行为没有骚扰到钱秦篆。只要祖泽润承认骚扰行为，陆元辅自己解围。
　　祖泽润果然眼神闪躲，支吾不想承认骚扰，他的行为本有亏。石廷柱生气同伙不给力，此时祖泽润应该不用思索，坚决否认，他们就赢啦。
　　祖泽润不敢开口，气势就泄。夏完淳示意陆元辅见好就收，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尽管只有祖泽润、石廷柱开口，但周围不少是他们狐朋狗友。陆元辅心知继续争论下去，有石廷柱这个熊人，很容易发展到动手的地步。一定吃亏。两人心照不宣，见好就收，拉上黄云沼，边撤边要祖泽润反省。
　　为钱秦篆打抱不平的事没按设想发展，夏完淳过了没再多想。如何查探查友三的动向才是重中之重。夏完淳夹着一本日记踱步往图书馆查资料。有人从后面拍一下他的肩膀。他回头一看，钱秦篆笑盈盈打招呼，“谢谢你。查友三这两天没在女生宿舍门口弹吉他。”钱秦篆不知道从哪个途径知道夏完淳等三人的壮举，特意找只有两人的场合感谢。
　　夏完淳没说陆元辅的主意，顺势点点头。钱秦篆盯着眼睛，有一抹亮色，问他是不是去图书馆，一起啊。夏完淳没想到钱秦篆这么主动，内心暖暖，没拒绝的理由。

　　“你喜欢时装？”钱秦篆见夏完淳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看时装类书籍？
　　“嗯。我打算做服装生意？”
　　钱秦篆喜滋滋问，“摆地摊吗？我们合伙怎么样？”
　　夏完淳心里波澜汹涌，双亲被杀害才过去几个月，不允许这种波澜。“我考虑过摆地摊，不过时间不够。所以我打算在商场租柜台，聘请几位导购，课余时间去看看情况就好，不耽误学习。”
　　“你打算投入多少资金？商场柜台可不好拿到。”
　　夏完淳手上有近十万元，有货源。香港族姐在内地投资一家服装厂，来料加工出口。夏完淳申请女装品牌‘姿美’，族姐工厂贴牌生产。万事俱备，只欠柜台。夏完淳联系过京城几家知名度比较高的商场，均无空闲柜台出租。
　　或许钱秦篆手上有资源，可以租赁到大商场柜台。“我手上钱不多，只有几千元钱，可以找人借点，凑一凑一两万元。咱俩合伙怎么样？”
　　夏完淳有心借力，钱秦篆有点背景，算不错的合作对象。夏完淳正在想如何开口，钱秦篆主动提出，再好不过。两人对生意话题意外合拍，有共同语言。直到图书馆熄灯赶人，两人继续讨论。
　　男女宿舍分叉路口，两人没讲完，继续聊了一会儿。夏完淳干脆送钱秦篆回宿舍，边走边讨论。
　　女生宿舍门口，夏完淳意外听到祖泽润嚎哭声、吉他声。祖泽润干嚎没眼泪，眼睛死死盯着钱秦篆，令人很不舒服。“你先上去，明天接着讨论。”夏完淳让钱秦篆先上去。

　　石廷柱冒出来，“你要追求女朋友，应该讲究公平竞争。而不是打压对手。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石廷柱酒气熏天，边上站着因喝酒脸色红彤彤的两个人帮腔。祖泽润停下弹吉他，愤恨看不过来。夏完淳势单力薄，不适宜刺激对方。石廷柱这种人处处挑事，处处恨不得打一架。显然不适合沟通。祖泽润有所顾忌。夏完淳依然和祖泽润说话。
　　“我打算举办十校联合舞会。祖泽润，愿不愿意一起来组织？”夏完淳急迫时，刹那间灵感想到的主意。查友三动向，要有人探查，得结识查友三学校的人。一场舞会很容易认识人。查友三应该是学校风云人物。校内人多少知道点查友三的情况。夏完淳可以从中找到合适收买人选。
　　这番话带偏众人的思路。祖泽润爱好文艺，听到十校联合，眼睛都亮。岂不是可以在十所学校女生面前出风头。祖泽润相当有自信，凭借一把吉他，从来同学眼中的风流才子。
　　夏完淳不接招，石廷柱正要开口继续质问。他边上同学抢着说，“我们岂不是有机会结识十所大学的女生。我也来帮忙。”夏完淳观察到那位同学有意抢话，应该不想随石廷柱任性妄为。
　　明眼人知道祖泽润以哀哀求可怜的姿态追求钱秦篆，不会有结果。祖泽润与其越陷越深，不如参加舞会。说不定祖泽润能够在舞会上遇到合适的人，摆脱目前不光彩自怨自艾追女模式。
　　“你是夏完淳吧，我是高逸上。我可以出舞会的海报。”抢话的同学随手递上橄榄枝，夏完淳没道理不接着，顺势提出找个地方讨论细节，把活动方案定下来。

　　石廷柱不好不给玩伴高逸上面子，没好意思追着质问夏完淳送钱秦篆回宿舍的事。祖泽润有两个晚上没来女生宿舍门口纠缠钱秦篆。今晚石廷柱喝酒时，旧事重提，挑动祖泽润没完全平静的心绪。祖泽润才会重新来到女生宿舍楼下。
　　夏完淳出一个想法。高逸上是位热心人，善交际，办舞会真好拿手。他推荐在工人俱乐部或航天俱乐部举办此次舞会。他认识几所学校活动积极分子，加上他负责出海报。他一个人完全可以把舞会操持起来。夏完淳只需要出钱即可，至少前期费用得先出。
　　夏完淳乐于高逸上出头，自己可以躲在后面。“高逸上，你来干舞会总负责人，我们归你指挥，听从安排。”夏完淳心无芥蒂，高逸上乐于当头。一番讨论，舞会的事情确定下来。
　　钱秦篆上到二楼，担心石廷柱等人对夏完淳不利，恰好看到夏完淳和高逸上等人象好哥们一样。钱秦篆不禁微微一笑，夏完淳处事干练，不会随便与人冲突，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