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低头

作者: 闪光石头

  我从没想过,我哥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跟我反目成仇。
  小时候家里给我定了一门娃娃亲,对方叫陈雪,和我同岁。
  陈雪从小就长得好看,上高中后,还被公认为校花。
  当时我有点自卑,觉得配不上陈雪,她就笑着安慰我说无论她漂不漂亮,将来都是我老婆。

  听她这样说,我也坚信我们会走到最后,但事情还是出现了变数。
  我读高三那年,我爸在工地上受了伤,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变得雪上加霜。
  当时我哥已经读大三了,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让我退学,先保住我哥的学业。
  消息传到陈雪父母的耳朵里,两人立即跑到我家里闹事,说要么彻底解除两家的婚约,要么就让我哥和陈雪订婚。

  爸妈询问我哥的意见后,答应了第二个条件。
  他们订婚那天,我不争气地哭了,陈雪的眼睛也充满血丝。
  我从来没喝过酒,但那天喝了很多,胃里翻江倒海,跑进厕所却又吐不出来。
  正当我难受的时候,厕所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我急忙推开厕所门,正好看到一道背影冲出院子。
  并且陈雪她爸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脑袋下面流了一滩血,离脑袋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块带着血迹的砖头。

  当时我吓傻了,想叫人,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快,所有人就跑了出来。
  看到陈父的惨状,我爸直接甩了我一耳光,认为是我想报复陈父,才借酒壮胆打了他。
  我极力地解释,可没有人不相信我,后来陈雪的母亲就报了警。

  原本我以为丨警丨察介入调查就能水落石出,可砖头上根本无法提取到有效的指纹,面对铁一般的“事实”,我百口莫辩。
  陈父颅内出血严重,做完开颅手术保住性命,人却瘫了。
  而我也因故意伤害罪判了四年。
  那天刑满,我办好手续走出监狱。
  站在监狱外面,我点了一支烟抽着,出来前黑哥和我说过,他已经安排好人来接我。

  没一会儿,一辆雪佛兰停在我面前。
  我以为是黑哥安排的人来了,没想到陈雪却推开车门出来了。
  看到陈雪那一刻,我有些呆了。
  古典美的鹅蛋脸白嫩剔透,微卷的长发自然垂落,黑色蕾丝衬衫扎在高腰裤里面,呈现出完美的身材比例。
  不得不说,陈雪长得比四年前更漂亮了。
  只不过她的眼睛很冷,甚至没有正眼看我:“你哥临时有事来不了,让我接你回家。”
  听到回家二字,我忍不住露出苦笑。
  “我还有家吗?”

  坐牢这四年,家里有谁关心过我的死活?
  唯一一次和我联系,是前段时间我哥托人捎来一个口信,说他准备和陈雪结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如针扎,整夜都没合眼。
  所以家早就变成一个陌生的字眼。

  甚至说从四年前我踏进监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家了。
  听到我这样说,陈雪充满怨恨,声色俱厉道:“你觉得你很委屈?我爸至今都生活不能自理!他委屈吗?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就算是我造成的,那我也付出代价了!”我猛吸一口气,心里无比憋屈,虽然我是被冤枉的,可我无法自证清白。
  “什么叫就算?难道你还认为你是被冤枉的?坐了四年牢,没想到你依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看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陈雪的双眼通红,眼眶也湿润了。
  虽然我这四年没有见过陈雪,但我托黑哥找人帮我打听过陈雪的消息,当初她爸做手术花了一笔钱,后来还得定期化疗,还得靠药物维持病情不恶化,所以他们家这四年过得很不好。
  陈雪的高考成绩名列前茅,可因为家庭变故,高中毕业就没上了。
  她爸瘫了,她妈要照顾她爸,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就落在她身上。
  二十来岁的女人,本该在父母的宠爱中撒娇。可陈雪却不得不踏入社会,靠打工省吃俭用维持生活。
  而她始终认为我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所以恨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能理解她的难处,可谁又能体会我的痛苦?
  吱!

  这时候,一辆红色奔驰跑车又疾驰而来,最后停在旁边。
  “路上堵车了,还好没来晚,上车吧。”
  开车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少丨妇丨,略施粉黛,娇艳的红唇犹如玫瑰花瓣火热,桃花眼里含着风情月意,柔顺的长发披肩,穿着连体包臀裙,丰满的胸部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女人叫白薇,是狱友张小黑的女人。
  张小黑五十多岁,两年前进去的,判了三年。

  我在狱里救过张小黑的命,他想感谢我就给我安排了一份差事,出狱后给白薇当司机。
  但其实是让我帮他监视白薇,因为他怕白薇红杏出墙。
  也许是出于女人的本能,从白薇出现开始,陈雪的注意力就集中在白薇身上,冰冷的目光中还带着一抹猜疑的味道。
  “麻烦给我哥带句话,等我安顿好再联系他。”看了陈雪一眼,我就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
  “你四年没回过家,你爸妈都在家里等你,什么人比你家人还重要?”陈雪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白薇一眼,然后又用命令的语气说:“跟我回家!”
  白薇笑吟吟地看着我问:“她是你女朋友?那我是不是来得多余了?”
  陈雪下意识地看过来,眸子里竟然有淡淡的痛楚,四目相对,很快又将目光看向白薇说:“我跟他是什么关系,不需要让你知道。”
  白薇耸着香肩淡淡一笑:“妹妹,不要对我有这么大的醋意嘛,既然你们不是男女关系,那人我可就带走啦。”

  我刚坐进去,白薇就一脚地板油踩下去,车像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倒车镜里,陈雪狠狠地跺了跺脚。
  风灌入车厢,白薇的长发像妖娆的舞者舞动,一阵特别的馨香扑面而来,让我心里有点躁动。
  我赶紧转移视线看向窗外:“白小姐,黑哥让我出来给你开车。”

  “把‘小’字去掉,叫姐。”白薇幽幽地看了我一眼,“黑哥说你进去的时候才十八岁,你有驾照吗?”
  “我可以学。”
  白薇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即又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是黑哥让我给你的,里面有三十万,密码六个零。虽然这点钱不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但也是一点心意。另外我会尽快帮你安排学车的事情,让你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驾照。”
  早些年张小黑靠放水赚了第一桶金,后来又赶上时代,开娱乐场所赚得盆满钵满。

  所以三十万对张小黑来说,无疑是九牛一毛。
  白薇的车开得很快,不大一会儿就回到市区里,白薇将车停在一家商场外面,伸了个懒腰,饱满的胸部几乎要从衣服里面蹦出来。
  “我先带你去买点生活用品,黑哥让你给我开车,其实还是想让你监视我,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跟我住在一起,免得黑哥胡思乱想。”
  监视白薇,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这点小事就不麻烦白薇姐了,我顺便还得去办点私事,等忙完再给白薇姐打电话,黑哥已经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过我了。”

  白薇也没再说什么。
  那天下午,我打车去了陈雪家,路上还买了点水果和补品。
  陈父瘫了,虽然不是我造成的,但我还是想去看看他。
  我们住的村子在市郊,四年没回来过,村里的变化还是很大的,几乎家家都是小洋楼和小轿车。

  但陈雪家没什么变化,前面是个大院子,里面搭着一个葡萄架,旁边是独立厕所,也就是四年前的事发现场。
  葡萄架下,陈雪她爸陈志刚正瘫坐在轮椅上,双眼黯淡无光,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说实话,一开始我很恨陈志刚,我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坐牢。
  可看到他变成现在这样,那股仇恨忽然间烟消云散了。
  我将买来的东西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苦涩道:“陈叔,虽然你也很可怜,但也许你并不痛苦,我就不一样了,这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活在痛苦中……”
  陈志刚的脸忽然变得狰狞,人也因抽搐摔倒在地,很快鲜血就从眼睛和耳朵里流了出来。
  这是……脑出血?!
  陈雪她妈听到动静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到陈志刚昏迷倒地,脸上还有血迹,陈母当场吓瘫在地上。

  当时我还没有买手机,也不敢盲目去抢救陈志刚,于是只能对陈母说:“快叫救护车!”
  到了医院里,陈志刚立即被推进抢救室抢救。
  我哥和陈雪也急匆匆地赶到医院,陈雪双眼红肿,忍着眼泪问:“妈,我爸怎么样了?他怎么会从轮椅上摔下来呢?”
  “是他把你爸推倒的!”陈母哭得不行,指着我义愤填膺地骂道:“这个劳改犯不害死你爸就不甘心!”
  我始料未及。
  陈雪也诧异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些许怀疑。
  就在这时。

  我哥的拳头已经砸在我脸上,怒不可遏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坐了四年牢还不知道悔改,刚出来就敢害人,我岳丈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
  我举起拳头就要打回去。
  在狱里待了四年,挨打要还手早就变成一种本能。
  “谁是家属?”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好从抢救室里出来,我才将拳头放下来。

  陈雪忙不迭走过去说:“大夫,我是患者的女儿,我爸到底怎么样了?”
  中年医生摘掉口罩,面色复杂道:“病人是突发性脑出血,情况十分危险,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了,如果不马上手术的话,恐怕就……但病人四年前做过一次开颅手术,所以第二次手术的风险是非常高的。你们尽快商量个结果,如果确定做手术的话,就先去交二十万,多退少补。”
  陈雪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来,陈母情绪激动,差点昏死过去,“二十万?!天啦,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莫凡,都是你干的好事!我岳父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给他抵命!”我哥指着我沉声道。
  说不出来为什么,我忽然间觉得我哥是那么令人厌恶,我没搭理他,走过去对陈雪说:“别犹豫了,马上做手术。”

  “做手术?”我哥推了下眼镜,冷哼道:“你说得轻巧,钱从哪来?你以为医院是慈善机构,没钱也帮你治病?!”
  “我有钱。”我说。
  “你刚从里面出来,你有钱鬼才信!”我哥狠狠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又对陈雪说:“小雪,大夫也说了,二次手术的风险很高,要不然就别做了吧。”
  听到这话,陈雪的泪水终究冲出眼眶,冷冷地问道:“莫勇,如果现在躺在里面的人是你爸,你也会这样说吗?!”
  我哥顿时无言以对。
  “妈,你留在这儿,我出去打电话借钱。”说着,陈雪就匆匆下了楼。
  我也没逗留,然后去了一楼收费处。
  十几分钟后,陈雪回来了。
  从她无奈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没有借到钱。
  这时,之前那个大夫又走出来说:“马上准备手术,你们谁来签字?”
  听到这话,陈雪三人都是满脸诧异。

  “医生,我们还没凑够二十万,能不能先给我爸做手术,钱我一定补上……”
  中年医生皱眉道:“你们不是已经交完钱了吗?病人的情况非常危险,别耽搁时间了,马上跟我来签字。”
  医生转身走了。
  陈雪却依然很诧异,“妈,怎么回事,是谁帮我们交的钱?”
  陈母想了想说:“还能有谁,肯定是未来的女婿莫勇呀,女婿在水利局上班,他们单位不差钱,难道别人还会帮我们?”说到别人两个字的时候,陈母还故意瞥了我一眼。
  陈雪半信半疑地看向莫勇,后者扶了下眼镜,面不改色地说:“都是我应该做的。小雪,快进去签字吧。”
  我看了我哥一眼,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签完字,医院马上安排手术。
  开颅手术时间很长,天黑了,我走出手术楼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着。
  不大一会儿,陈雪也出来了:“我妈冤枉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解释?”
  我不由得诧异地看向陈雪,昏暗的路灯下,她的脸终于没有之前那么冰冷了,眼神里面也带着复杂。
  这时候,她拿出手机,找到陈志刚发病时的监控视频让我看。
  我瞬间苦笑起来,如果四年前陈雪家里也安装了监控,我是不是就不会坐牢了?
  陈雪见我不说话,又拿出一瓶跌打喷雾剂,“你的脸肿了,把这个喷上,活血化瘀的。”
  说完这话,陈雪迅速将喷雾剂塞进我手里,然后转身走了。

  我傻愣愣地看着陈雪离去的背影,瓶身上还残留着陈雪手上的余温,原本平静的内心,也不由得荡起涟漪。
  陈雪的背影刚消失,不知道我哥就从哪里冒出来了,径直朝我走来,目光盯着我手里的喷剂,我顺手将喷剂装进口袋里。
  “小凡,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小雪说陈叔是自己摔倒的,我误会你了,脸还疼吗?”
  我哥大学毕业后就顺利进入事业单位,那天他穿着一件条纹POLO衫,下身是一条西装裤,穿着打扮略显成熟。
  我说没事。
  我哥扶了下眼镜,目光中尽是歉意的味道,继而又说:“那二十万是你交的吧?你也知道小雪一家人有多恨你,如果刚才让她们知道那些钱是你的,她们肯定接受不了,所以我就替你承认了。不过你放心,等陈叔做完手术,我一定会跟小雪说清楚的。医院那边又要用卡了,卡在你身上吗?”
  来医院的时候,是我帮陈志刚办的手续,所以卡一直在我身上。
  听到要用卡,我便把卡拿出来交给我哥,“只要陈叔能逢凶化吉,其他的事都无所谓。”
  我哥将卡装进口袋,就像变了个人一样,阴阳怪气地说道:“莫凡,我到底哪里不如你?我正经大学毕业,现在又有一份事业工作,可你呢?高中没毕业就去坐牢了,要文凭没文凭,要工作没工作,社会渣子一个,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小雪始终对你念念不忘?
  我们本该两年前就结婚的,可就因为你,她现在都不肯同意嫁给我!我不过是打了你一拳,看把她心疼的,马上就给你去买药,真他妈是个贱货!”

  听到我哥这样说,我的目光也变得阴冷下来。
  “但就算小雪喜欢的人是你,她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因为她喜欢你的同时,还很恨你。谁叫你是把陈志刚打瘫的凶手呢?哈哈哈!”
  我隐隐间察觉到了什么,一把揪住我哥的衣领沉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四年前那件事是谁干的?”
  虽然四年前他们订婚那天我喝了很多酒,但我确定我没有看花眼,当时我从厕所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凶手冲出院子。
  但因为对方的速度很快,所以我并没有看清那个人是谁。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陈志刚的仇家借机报复,趁院子里没别人冲进去搞偷袭,另一种就是凶手也在参加他们的订婚仪式。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这件事就一定跟我哥脱不了干系。
  因为那天除了我们家和陈雪家的人在场之外,剩下的几人都是我哥的大学同学。
  我哥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充满挑衅地说:“我当然知道,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此话一出,我脑袋里面瞬间炸了。
  其实我不是没有怀疑过莫勇,那天打伤陈志刚的人,其实是他某个同学。
  这样做无非是让我变成陈家的仇人。
  可他毕竟是我亲哥,每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都被我推翻了。
  “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陈雪偏偏要喜欢你。如果我不找人诬陷你,她又怎么会恨你呢?记住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卑鄙!”我一拳砸在他脸上,眼镜也被打飞出去,紧接着又是一顿疯狂的输出,莫勇当场倒地不起。
  我掐住他的喉咙,面目狰狞道:“那天动手的人到底是谁!”
  莫勇鼻子嘴里都是血,可依然很挑衅地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下辈子吧。哈哈。”
  入狱这四年,我之所以能坚持下来的重要原因就是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所以就算我这辈子什么都不做,也要将真凶找出来,不为别的,只为还自己一个公道。
  我五指发力,莫勇双眼翻白,马上就要窒息了。
  “莫凡,你干什么,快放开勇哥!”
  就在这时,陈雪忽然又跑了出来,看到莫勇被我摁在地上,急忙跑过来将我推开,“勇哥,你没事吧?莫凡,你疯了吗?他可是你亲哥!”
  “我没有他这个弟弟!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当初是我们联合起来害他坐牢的,所以他这次出来就是报复我们的,还说要把你弄上床!小雪,这种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没想到莫勇反咬一口,我刚准备说话,陈雪的巴掌就落在我脸上,双眼通红道:“无耻!”
  我的脸生疼,怒火一下子窜上来了,怒吼道:“我无耻?!我无耻的话就不会带你爸来医院抢救,更不会帮你爸垫付手术费!”
  “那二十万是你垫付的?”陈雪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右手也轻颤起来。
  “小雪,别听他胡说,他刚出狱,哪有那么多钱给岳父垫付手术费?更何况卡都在我身上,就算要充钱,也得拿上卡吧?”莫勇从口袋里拿出卡递给陈雪,“小雪,他坐了四年牢,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莫凡了,你千万别信他的鬼话!”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根本不是医院用卡,而是莫勇怕陈雪知道那二十万是我帮忙垫付的。
  我他妈真的笨到家了!

  居然会相信莫勇的鬼话!
  陈雪似乎觉得莫勇的话很有道理,原本还复杂的眼神,立即充满厌恶,怒喝道:“莫凡,没想到你这么厚颜无耻!我竟然还天真地以为你坐牢出来会重新做人,看来是我想多了!我恨你!你给我走,永远都别让我再见到你!”
  说完这话,陈雪的眼泪也冲出眼眶,赤红的眼眸里尽是失望和绝情。
  当时我也快气炸了,刚才陈雪还问我被冤枉为什么不解释,可现在我解释了,她居然又不相信。

  无尽的怒火让我也失望透顶,脸色阴沉道:“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无话可说,我走便是!莫勇,你给我记住,欠我的,你早晚得还给我!”
  说完我扬长而去。
  接下来几天我再也没见过陈雪和莫勇,白薇帮我报了一个驾校,空闲之余,我就四处打听莫勇那几个大学同学的消息。
  我生活的这个城市叫新安市,虽然城市不大,但想找到几个人也犹如大海捞针,所以迟迟都没有任何线索。
  大概是五天后的下午,白薇开着一辆路虎去驾校接我。
  白薇穿着一件浅色的针织衫,从我的视角看过去,颇有一种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感觉,不仅胸部长得丰满,胸型也很完美。下身是一条黑色A字裙,圆润白嫩的美腿裸露在空气中,肌肤雪白,在斜阳下泛着淡淡的荧光。
  自从认识白薇以后,我才知道一个女人的性感妩媚并不是通过穿衣打扮展现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比如白薇,就是典型的天生媚骨。
  那天白薇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几十分钟后,白薇将车停在一家酒吧外面,“下车,陪我喝两杯。”
  酒吧里装修的很豪华,设备也很高档,当时夜生活还没真正开始,所以酒吧里面略显冷清。

  “白小姐,您来了。”
  我和白薇刚走进酒吧,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就斜肩谄媚地迎上来,白薇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找位置坐下来,看着我说:“孙经理,他就是莫凡,黑哥的救命恩人。”
  孙经理脸上堆满笑容说:“原来是小凡哥,失敬失敬,我叫孙志坚,是这儿的经理,以后还请小凡哥多多关照。”
  那家酒吧也是张小黑名下的产业,所以孙志坚才显得那么热情。
  孙志坚离开后,白薇就开始喝闷酒。
  几杯洋酒下肚,饶是白薇也有了些许醉意,香腮微红,微醺的眼神显得更加妩媚勾魂。
  也难怪张小黑害怕白薇给他戴绿帽,这女人确实容易被其他男人惦记。
  白薇忽然抬起妩媚的脸,眼神迷离地看着我问:“这几天跟我接触下来,你觉得我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吗?”
  我没想过白薇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我,微微迟疑了几秒才回道:“白薇姐,其实黑哥并没有说你一定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只是不想看到那种事情发生。”
  人心隔肚皮,想看清一个人,绝不是短短几天就能办得到的。
  “那黑哥有没有告诉你,其实他很早以前就丧失了男性功能?”
  “呃……”我始料未及。
  白薇见我吃惊,便苦笑道:“张小黑大我二十岁,当初我之所以答应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他帮我们家还了一些债务。但我没想到他是一个不健全的男人,我们在一起这五年,我从来没有体会过做一个女人的快乐,我也有身体上的需求,就算哪天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那也情有可原。不是吗?”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张小黑那方面不行,当然,有关隐私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告诉我。
  我看向白薇的时候,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迷离的眼神中透着某种渴望。
  我被看得心乱如麻,急忙收回目光说:“白薇姐,你喝多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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