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剑

作者: 天凉雨

  始皇帝三十年,渭水之南,龙首原地最高点东面,一座枯寂的小山包前,竖立着九对站立的石像,夯实的笔直石砌陵道,彰显着这里曾经埋藏过一代君王。
  然而秦朝至今,所有帝王陵墓或是在骊山,或是在雍城,渭水之南却是没有一代君王安葬于此,可是说是逾制,这里却又离秦宫太近了,而没有人来阻止,只能证明这里却是埋葬过一代君。
  “阿父,祖父,曾祖父,玄祖父,不肖子孙给你们上香来了,你们放心吧,只要我还在,你们的香火血食就不会断绝的。”金秋七月,秋风扫落叶,一个身着孝服的十三四岁、面容清秀的少年拿着笤帚轻轻地扫去墓碑前的落叶。
  在高大的陵墓外还有这三座小小的土坟包,最左边的一座较为新,而其余两座都有了些年头,而中央的主墓碑上却是刻着秦大篆,上书,大秦智囊严君疾墓,秦昭襄王七年立。
  扫完了落叶,给一盏盏青铜爵填满了酒水,少年做到了新坟旁,吃着苦菜团子,不见一点荤腥。
  “阿父,今天我去宗正府了,他们说我当街调戏功勋女眷,以流氓罪,罚我守墓三月,克扣了我的今年的俸禄。”少年淡淡地说道,并不以为意。
  大秦制,父丧子守孝三年,三年内不得娶亲,三月不得占肉糜,不得娱乐,因此罚他守墓跟不罚没什么区别。
  至于流氓罪,这种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几乎是一抓一个准,只要你跟女子聊天,随便一抓就是调戏,更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白了就是他们一门已经没落,宗正府故意在找借口克扣他的钱粮供奉。
  “今日,始皇帝发布了政令,征召民夫三十万,以蒙恬为监军,修筑长城,抵御匈奴。”少年慢慢地说着外界的见闻和朝中大事。
  青烟袅袅,却有些飘忽不定,尤其是最中央的主墓的三根青烟,突然熄灭了一根。

  少年看了一眼,重新用火折子点燃,只是祭祀用的檀香却又再次熄灭,一连三次,少年终于是放弃了重新点燃的檀香的念头。
  “玄祖啊,从阿父这一代,你们就让我们一脉尚公主,但是大秦还能救吗?”少年站在主墓前叹息着说道。
  “儒家说,君子之泽,三世而斩,从玄祖,到曾祖,再到祖父,就已经断绝了,即便是甘罗,作为与玄祖齐名的甘茂之孙,还不是一样三代而斩,彻底断了甘茂一族重新崛起的希望,我又能做什么呢?”少年拔掉了熄灭的檀香,重新点燃了三柱檀香插在主墓碑签的祭台上。
  “易经早已经注定了秦国的命运,从孝公先祖开始为初九,潜龙勿用,所以孝公时,秦国安居一域与世无争。
  到惠文王时,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摆脱了秦国旧士族的束缚,为秦国大出山东奠定了基础。
  再到武王,九三,终日乾乾,反复道也,只可惜武王没能避开,最终身死。

  于是昭襄王继位,奠定了九四,活跃于渊,无咎,因此昭襄王称帝,又废帝称号。
  之后孝文王安国君、庄襄王继位,正是九五,飞龙在天,正式灭绝了周氏之宗室。
  只是朝中相师却是误以为始皇帝才是九五,飞龙在天,而不知,我大秦此时已是上九之时,亢龙有悔,回头望,覆灭六国,还百姓以安。
  而后二世扶苏,用九,群龙无首,天下大吉,使我大秦万世而为君。”少年对着主墓叹息着说道,只可惜他人微言轻,改变不了太常寺的太史令的推衍。
  “玄祖你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不是吗?否则也不会让我们一脉守着渭河,护卫黑龙安危,可是我们一脉也只剩孙儿一人了,再也无力护卫黑龙周全。”少年继续说着。

  除了风在呼啸,和少年的低声自语,整个陵墓再没有人来过,谁也没再记得这里躺着一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四朝元老。
  “小子,你在做什么?”突然间,一个赤发鹤冠老人赤着脚走到了面前,好奇地看着正在新坟旁挖着坑的樗里寻问道。
  “大白天的见鬼了,你走路没声的?”樗里寻吓了一跳,拍着胸脯问道。
  “老道赤松子,来自太乙山!”老道赤松子开口说道。
  “原来是道家高人!还以为见鬼了!”樗里寻从坑里怕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小子在做什么?”赤松子还是很好奇这个少年在做什么。
  “挖坟,没看到吗?”樗里寻无语说道。
  “家中有亲人过世?”赤松子惊讶地看着樗里寻,摇了摇头,不应该啊,这少年的面相是天煞孤星,全家都死绝了的那种,也看不出最近有什么亲友逝世,为什么要挖坟呢?
  “埋自己!”樗里寻没有管赤松子,继续挖自己的坟。

  赤松子呆住了,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在少年时就给自己挖坟的。
  “老道会写岐黄之术,小子可是患了什么奇难杂症?”赤松子更加好奇这个少年的身世了。
  “我很正常,不正常的都躺在里边了!”樗里寻指了指四周的坟包,什么人啊,诅咒自己患病,你才有病呢。
  “小子既然无亲人过世,也无大病,为何要给自己修坟呢?”赤松子好奇的问道。
  “活得不耐烦了,不行吗?”樗里寻不耐烦地说道,什么人啊,这么八卦。

  “.....”赤松子点了点头,没有再管樗里寻,这个小子有大病,还容易传染,算了,还是做自己的事吧。
  赤松子来到了严君墓前,看着偌大的大鼎中却只有孤零零的几支檀香,叹了口气,一代人杰去世之后,居然萧瑟到了如此地步。
  “檀香一支三枚半钱,没有别动!”樗里寻从坑底露出了个头说道。
  “你看老道像有钱的样子?”赤松子看着手中的檀香,再看向自己身上,作为道家高人,他出门什么时候需要带钱了,不都是别人上赶着给他送钱?

  “没钱就拿东西来换!”樗里寻从坑底爬出来,自己都要饿死了,所有的钱都拿来制作檀香了,就算自己饿死也不能让严君一脉香火断绝。
  好不容易来个人吊唁,居然还是个穷鬼!
  “拿去!”赤松子想了想,最终还是从袖中掏出来一卷锃亮的古籍竹简丢到了樗里寻手中。
  樗里寻稳稳的接住了竹简,大概看了一样,然后就随手丢进了大鼎之中。

  “你可知道你丢的是什么?”赤松子目光微凝,他刚刚丢出竹简是有试探的,这少年居然能稳稳的接住,身手并不简单啊。
  “灵犀一指,道家不传之谜,号称可破天下剑术。”樗里寻淡淡地将赤松子手中的檀香抢了过来。
  “知道你还丢?”赤松子皱眉,灵犀一指可是道家的秘术,克制天下绝大多数剑术,珍贵无比。
  “又不能换钱!”樗里寻无奈,他缺的是钱啊,这种典籍,严君墓里有一堆。
  偏偏古籍值钱又不值钱,多少人一书难求,但是他敢拿去卖,不出第二天就会被道家弄死,横尸街头。
  “你是樗里子后人?”赤松子看着樗里寻问道。
  除了樗里子的后人会在这里为他守陵,不会有其他人了,而且还是樗里子真正的嫡系才会这样。
  “明知故问!”樗里寻无语,不是樗里疾的后人,谁会来这里守陵。
  “你家大人呢?”赤松子继续问道,这么小的人来守陵是很少见的。

  “都在这躺着了,你到底有没有钱啊,没钱赶紧走,也不用你来吊唁了。”樗里寻打量着赤松子浑身上下,硬是没发现半点值钱的东西。
  “拿去!”赤松子解下了用来束发的玉簪,放到了樗里寻手中,难怪樗里子一脉会没落,后人居然是这样的贪财之人。
  樗里寻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玉簪,将满是黄泥的手在裤腿上擦了擦,又在玉簪上哈了口气,用孝服小心的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珍藏,还小心拍了拍,生怕会掉出来。
  “财迷!”赤松子看着樗里寻的动作,无奈的摇了摇头,曾经的大秦智囊的后人居然沦落到了如此地步。
  “拿去吧!”樗里寻这才将檀香重新还到赤松子手中,看着赤松子完成吊唁。

  “你可知道青乌经?”赤松子完成了吊唁,这才想起正事,看着樗里寻问道。
  “那是什么?”樗里寻疑惑不解地看着赤松子问道。
  赤松子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身为樗里子的后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樗里子的《青乌经》?但是看少年的样子,又似乎并不像在撒谎。
  “难道青乌经真的失传了?”赤松子皱了皱眉,青乌经号称当世相术第一奇书,而樗里子也是公认的相师先师,只不过因为他的政绩光芒太耀眼了,以至于没人记得他还是以为相术大师。
  “地贫人贱,就不留大师吃飨了!”樗里寻直接下了逐客令,什么人啊,居然还惦记着玄祖的《青乌经》。

  “地势不贫,但人是真贱!”赤松子无奈,转身离开,若是说青乌经还存世,那要么是在严地,要么就是在这严君墓中,只是盗墓之事,他还做不来。
  “还道家高人,混的这么穷的,小子也是生平仅见!”樗里寻反驳道。
  赤松子嘴角抽搐,尊老你都不知道的吗?活该你穷!
  赤松子无奈,转身离开,这个地方,谁爱来谁来,他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赤松子走后,樗里寻立马攀上大鼎,将丢入其中的竹简捡了出来,这是好东西啊,反正他那也去不了,左右无事,还不如找事做。
  然而,赤松子走后不久,一队威武的大军开进了严君陵园,吓得樗里寻立马躲了起来。

  “小子,出来,看到你了!”一个身着黑甲的将领一把将樗里寻从墓碑后拽了出来。
  “将军轻点轻点,疼!”樗里寻无语,怎么今天这么热闹,来的还这么多高手。
  “大秦玄鸟黑龙旗?”樗里寻目光偷偷扫过了大军的旌旗,瞬间明白了,这是始皇帝陛下来了。
  “小滑头!”蒙毅有些惊讶,这少年居然能从他手中逃脱,虽然他走的是文官路线,但是蒙家时代为将,家传武学和军中擒拿他也是自幼学习的,一般高手也很难从他手中逃脱,这个少年居然能从他擒拿中解脱。
  “你叫什么?”蒙毅看着樗里寻问道。
  “我没有叫啊?”樗里寻一脸的茫然。
  “我是问你叫什么!”蒙毅无语。
  “我真的没有叫啊!”樗里寻再次开口。
  “噗呲~”四周护卫的将士都是忍不住笑起来,但是在蒙毅看过去的时候,又立马憋住。

  “我是问你的名字!”蒙毅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少年戏耍了,但是始皇帝陛下的车辇就在后边,也只能压下心情,等皇帝陛下走后再炮制这个敢戏耍他的家伙。
  “说出吾名,吓汝一跳!”樗里寻整了整衣衫,虽然还是很多黄泥,但是面容却是干净不少。
  蒙毅也乐了,整个大秦谁的名字还能吓到他?
  “吾姓嬴,将军猜到了?”樗里寻笑着看着蒙毅反问道。
  蒙毅本来还是笑着的,但是看着少年满是黄泥背后的那双清澈刚毅的目光,瞬间笑不出来了,太像了!
  “将军知道皇帝陛下为什么来这?真的是为了严君?而不是其他?”樗里寻继续笑着反问道。

  蒙毅心底一颤,他貌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宫闱秘事,这有点吓人啊!
  蒙毅瞬间变得恭敬起来,这双蜂目跟皇帝陛下太像了,他常年跟在嬴政身边,太熟悉了,而且严君虽然是赢氏先祖,但是一般皇帝陛下也只是在宗庙祭祀时才会给严君祭祀,而不会专门跑来严君墓前拜祭。
  “蒙毅见过公子!”蒙毅抱剑行礼道,虽然他没办法证明这个少年是宗室公子,或者说是陛下的私生子,但是他同样没有办法证明这个少年不是。
  反正只是一礼,事后查证之后,对错他都不亏。作为皇帝身边的随侍这种错误他是不会犯的。

  随着蒙毅的表态,其他护卫也是惊住了,不敢再笑,他们作为皇帝陛下的亲卫,也是见过皇帝陛下的,而这少年身上确实有骨子英气,很像皇帝陛下。
  “见过公子!”所有先锋近卫都分列站好,握着长戟单膝下跪行礼道。
  “嗯!”樗里寻站在严君墓前淡淡的点头,内心却是慌得一比,他只是想逗一下蒙毅,毕竟童言无忌嘛,就算被发现也只是觉得这孩子皮实。
  结果现在一屯的士兵都给他跪了,这就难办了,要是传出去了,他不得被这帮丘八给扒皮点天灯了。
  然而还等不到他多想,疾驰的马蹄声响起,一架仿佛战车一样的车辇华盖出现,但是最让人震撼的还是那车辇前的三十六匹毫无一丝杂色的白马。
  “天子九驷,谁想出来的,这是一般御者能驾驭的?”樗里寻也被震撼到了,三十六匹白马啊,同拉一车,而车上却只有一个身高七尺有余的大汉一手握着缰绳驭使白马。
  “这肌肉,这臂力,驾照哪考的?”樗里寻叹道,太猛了,谁家靠驾照还要先练肌肉的?
  “吁~”御者一声大嗓门,拉动了缰绳,让三十六匹白马稳稳的停在了严君墓前百米处。
  “真猛士啊!”樗里寻还是忍不住叹道,一手缰绳将三十六匹白马控的死死的,那肌肉盘虬卧龙,再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大腿都没人的手臂粗,说不准能一手捏死自己。
  “那个御者是谁?”樗里寻看向蒙毅问道。
  “大秦第二勇士,章邯!”蒙毅低声说道。
  樗里寻愣住了,黑冰台的实际掌控者?作为间谍机构的老大,不应该是看起来人畜无害,还很暗黑的那种?这画风,没人说,谁会相信这个肌肉大汉会是那种毒蛇一样的人。
  “陛下到了,还不跪下!”蒙毅拉着发呆的樗里寻跪在了严君墓碑前,等着身着黑龙衮服头戴天子十二柱十二珠的嬴政走来。

  “怪不得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脖子不够硬的话,会被压断的吧!”樗里寻吐槽道。
  奉常太庙令引导着祭祀的礼仪,而蒙毅和樗里寻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终于,繁杂的祭祀之力结束,本来只有零星香火的严君墓祭祀大鼎中的香火居然能达到烧炉的地步。
  “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嬴政看向樗里寻,然后看向蒙毅问道,皇辇出行,凡人回避,蒙毅不可能不知道,怎么会让这个少年留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樗里寻硬着头皮说道。

  蒙毅一惊,但是却更加认定了,这家伙肯定就是皇帝陛下的私生子了,对父亲心怀着怨气,不然常人谁敢这么顶撞皇帝陛下,于是仰头望天,你们父子俩的事情,我还是不参与比较安全。
  “你是严君后人?”嬴政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赢氏樗里一脉都已经断绝了,却想不到还有后人存世。
  “严君四世孙寻,见过皇帝兄长!”樗里寻整了整身上的孝服对着嬴政行礼道。
  蒙毅却是呆住了,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耳朵,你叫皇帝陛下什么?兄长?赢氏宗亲?还是跟皇帝陛下同辈?

  嬴政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向太庙令。
  太庙令冷汗直下,但是如果真的是严君樗里子赢疾的四世孙的话,确实是跟嬴政同辈,叫一声兄长也是正确的,于是只能点了点头道:“严君为孝公之子,惠文先王之弟,确实与皇帝陛下同辈。”
  嬴政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上没人敢造假,冒充皇亲国戚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想不到严君还有后人存世!”嬴政也是忍不住一叹,看着打扫得很干净的严君墓,就知道这个少年没少打扫,至孝之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陛下,我樗里一脉苦啊!”樗里寻瞬间保住嬴政地大腿哭诉道。
  章邯、蒙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浑身冷汗直下,要是这人是刺客的话,陛下已经遇刺了。
  嬴政也是愣住了,但是看着干嚎没有眼泪的樗里寻,一整尴尬,这种局面他也是第一遇见啊。

  “要哭,你好歹弄点眼泪啊!”嬴政低声说道。
  “哦!”樗里寻点头,然后再众目睽睽之下,用口水粘在眼角上。
  “.....”嬴政、章邯、蒙毅以及大秦将士们都是无语,你是当我们瞎吗?
  “不愧是父子!”蒙毅更加相信了这就是父子,不然皇帝陛下怎么会提醒这少年,而且这么多大臣居然都选择睁眼瞎。
  “说吧,你有什么需求,朕尽力满足。”嬴政再次开口道,赢氏樗里一脉就嬴华、赢疾两兄弟是同母,但是嬴华战死,赢疾一脉却也沦落到如此地步,大秦怎么能容忍功勋后人如此。

  “阿父说我樗里一脉都是祖传癞蛤蟆,从祖父时想要尚公主,然后祖父没能做到,于是生下了阿父,结果阿父也没做到,于是才有了我,阿父在世时言,大号练废了,只能删号开小号,于是阿父和祖父都躺在里边了。”樗里寻指着旁边的两座坟包说道。
  嬴政嘴角抽搐,真·祖传癞蛤蟆,公主是你们说娶就能娶的?没有大功勋,没有同样的身份家世,你们染成金蟾再说话,大号废了,开小号,子子孙孙不断绝啊,你们真·愚公啊!
  “咳~”嬴政干咳了一下,再次开口道:“换个合理要求!”着重音在合理上,生怕这少年再弄出其他诡异的要求。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们是祖传癞蛤蟆,代代相传,对公主绝对忠诚!”樗里寻摇头说道,可怜巴巴地看着嬴政。
  他又不傻,自己努力有什么用,找个白富美直接走上人生巅峰不好吗,能躺着过日子干嘛要累死累活,秃了头的干活,所以他一直觉得他们樗里一脉的这个目标志向是何等的有远见,成了皇帝的女婿,一辈子衣食无忧,只要不造反,犯大事,皇帝也不会让自己女儿守寡。
  嬴政、蒙毅、章邯等一干大臣都惊掉了下巴,能让大秦文武如此失态的,樗里寻也是头一个,绝无仅有的了。
  “出息!”嬴政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堂堂大秦智囊,樗里疾后人,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只剩下这点志气,也不怕严君从墓里爬出来打死你们。
  “陛下肯定在想,玄祖怎么不从墓里爬出来怒斩不肖子孙狗头!”樗里寻看着嬴政,瞬间明白他在想什么,抢先开口道。
  “还算有自知之明,不是无可救药!”嬴政无奈,真的不想管啊,自己怎么就想着跑来旅游,还非要来给严君祭祀呢。

  “这是肯定的,我们一直都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躺在这里等玄祖爬出来,陛下看到了吧,这是小子给自己挖的坟,大小深浅都即为合适。”樗里寻指向新挖的坑,不好意思的摸着头说道。
  “你们TN的真是个人才!”嬴政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连坟都自己挖好了,真想直接把他填进去算了,太给严君丢面子了。
  “把他带回咸阳,交由宗正府看管,大秦学宫任由其选一宫学习。”嬴政最终还是觉得不能让严君后代再这么颓废下去,必须给修直溜了。
  樗里寻却是呆住了,他就是不想上学,不想跟宗正府的那些子弟打交道,才气死阿父,然后守孝三年不用离开这里的。
  “小子正在守孝期间,不能离开啊!”樗里寻急了,急忙抱着嬴政的大腿说道。

  却又不小心碰到了嬴政腰间凸起之物,瞬间口水直流,大宝贝啊。
  嬴政见少年没了声响,也是惊讶,低头一看,才发现这家伙居然爱不释手的在定秦剑上来回擦拭。
  “想要?”嬴政低声问道。
  “可以吗?”樗里寻没反应过来。
  “可以,只要你能有严君一半的智囊,定秦剑就是你的!”嬴政开口道,不过确实摇了摇头,就这小子还想有严君一半的睿智,真能做到,尚公主又有何不可?
  “多谢陛下增剑!”樗里寻不等嬴政反应过来,就将定秦剑的束带解下,直接将定秦剑抱在了怀里。
  “朕是说,你有严君一半的睿智,剑才是你的!”嬴政一头黑线,自己不能生气,不能杀人,尤其是不能在严君墓前弄死他的后人。
  “是啊,玄祖号称大秦智囊,小子在宗正府号称大秦智障,那不是有玄祖一半睿智了么,陛下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可不能反悔!”樗里寻抱着定秦剑躲到了章邯身后探出脑袋说道。
  “驷马吾能拉得动!”章邯却是瓮声开口说道。
  “......”樗里寻呆住了,怎么忘了这家伙可是能御九驷的猛人!
  嬴政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你这么一说,不觉得自己比这小子更加像智障,谁没事去拉驷马?
  “罢了罢了,留下一屯锐士在此护卫严君墓,待这小子守孝期满,带回咸阳!”嬴政最终没有要回定秦剑,摆了摆手,带着文臣武将离开了严君墓。
  “这就走了?真的给我了?”樗里寻看着手中的定秦金剑,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亥字屯留下护卫,其余人等,护卫陛下回宫!”蒙毅下令道,然后深深地看了樗里寻一眼,这家伙要跟陛下没有关系,打死他也不信,公子扶苏都没有一屯锐士护卫,更别说是还能拿到陛下腰间的定秦金剑。
  陛下可不是不通武技的普通人,要是不通武技也很难在赵国生存,更别说活着从邯郸回到咸阳,可是就是这样,这个小子还能从陛下身边拿走地位仅次于传国玉玺的定秦金剑,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陛下在故意放水。
  “陛下何以对此子如此另眼相待?”李斯却是随侍在嬴政身边,开口问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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