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仔与打工妹的爱情故事

作者: 大盘红蕃茄

  1995 年,在广西某偏远山区里,夜幕如墨般笼罩着这个宁静的小村庄。
  晚上九点多钟,村民们结束一天辛勤的劳作后纷纷回到家中休息。白天热闹非凡的村庄此时也变得异常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声划破夜空。
  月光洒在屋顶和田野上,给整个村子披上一层银辉。远处的山峦轮廓模糊不清,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和繁华,有的只是大自然的静谧和乡村生活的质朴。在这个远离都市喧嚣的地方,人们享受着简单而宁静的生活。

  这里住着一户很寻常的人家,一对中年夫妻育有三个女儿,大女儿名叫叶丹,年仅18岁。二女儿名叫叶梅,13岁,三女儿名叫叶晴,9岁。
  在农村,一个家庭如果没有儿子肯定是被人瞧不起的。
  母亲王敏秀连续生了三个女儿,没生出一个儿子,心里觉得特别憋屈。
  王敏秀没有文化,偏又喜欢道听途说。她听人村里人说,女人生儿生女,主要取决于男人。
  因此她把生不出儿子的责任都归咎到男人叶福建身上。

  对于这种说法,叶福建不以为然,但他生性沉默寡言,不愿与妻子争论。
  晚上等到孩子们都上床睡觉后,夫妻俩也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床休息。
  在床上,王敏秀浑身酸痛,忍不住埋怨道,“明天不要再叫我抬打谷机,今天抬着打谷机,差点没摔死!”
  “你不抬,谁抬,指望我一个人把一个两百来斤的打谷机背到田里是不可能的!”叶福建平时虽不爱说话,但女人过分唠叨时,还是会回应几句。
  “叶丹都已经18岁,在农村,成年男人就相当于一个劳动力。如果是一个男孩,该多好!”王敏秀叹息。

  “接连生三个丫头,都生不出儿子,咋俩就没有生儿子的命,我反正已经死心了!”叶福建愤愤道。
  “还不是你窝囊,不中用,下面那玩意软趴趴的,也难怪生不出儿子!”王敏秀生性太强,提起这事情,她语气立即变得不一样。言语间满是对男人的不满。
  两人每次聊到这,叶福建就闭嘴,故意装睡着。
  “怎么又睡着了?你个不中用的,一提这事情,你就装死!”说着,王敏秀一脚踹向叶福建。

  “干什么呢,大晚上不睡觉,抽哪门子风啊!”
  “家里没有儿子,我他妈的窝囊!”王敏秀的声音穿透墙壁,传到叶丹耳朵里。
  家里穷,住的是木头房,父母这边一有点响动,叶丹都听得清清楚楚。
  每次听到母亲骂父亲的时候,叶丹就为父亲打抱不平。恨不得自己化身一个男人,和父亲一起扛起整个家。可惜,性别一出生再无法改变。
  正因为如此,叶丹读书的时候非常努力,她希望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改变一家人的命运。
  然而,在农村这个落后的山旮旯里,母亲虽然疼爱她,但毕竟是农村妇女,没什么文化,目光短浅,思想固执,谁也拿她没办法。
  叶丹考上县里的高中,她很想继续上学,却被母亲拒绝。在没有考试之前,母亲就给她打过预防针,除非考上师范中专,才可以继续上学。
  家里就这条件,下面还有两个妹妹都在读小学,她不可能一个人占用所有的资源,必须得把机会留给妹妹们。
  而且,在王秀敏看来,女儿迟早要嫁人,是别人家的人。女儿读再多书,她也捞不着好处,有那钱送女儿读书,不如存着给自己养老。更何况,家里本来就没钱。
  叶丹对母亲的做法非常不满,但又无可奈何。可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她不能跟母亲对着干,只能默默接受现实。初三毕业后一直在家务农。

  第二天醒来,一家人就忙开了,父亲挑肥料去田里,母亲煮早饭,叶丹负责扫地,大妹负责洗一家人的衣服,小妹负责喂鸡鸭。
  就在这时,叶丹的堂姐叶芳来到她们家。叶芳和叶丹同年出生,但她比叶丹大几个月。在她家里,她也是长女,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叶丹和叶芳从小一起长大,两人的关系非常好,读书的时候,两人一直都同班。
  叶芳也考上了高中,她的父母却也是因为她是女孩而不愿继续供她上学。这让叶芳感觉很委屈。却也很耐。
  昨天她去镇上,遇见一个从广东回来的男人在乡政府门口贴招聘广告,他准备招聘一批人到广东的一个电子厂打工。据说,一个月有800块,加班有加班费,包吃住。不过要100块钱介绍费。

  听到这个消息后,叶芳立刻心动了,她想去广东打工。但一个人跟着不认识的人去那边心里有些害怕,因此今天特意过来询问叶丹是否愿意一起去。
  王秀敏得知女儿可以去广东打工赚钱时,她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下来。就是介绍费有点贵,但对于这笔费用,王秀敏并没有太多犹豫,就当是投资了。
  这些年,村里不少年轻人南下广东打工,听说都赚了不少钱。她要是没有家庭的牵绊,早就去广东打工去了。
  听那些从广东回来的人说,在厂里上班不用日晒雨淋,一个月轻轻松松就能挣到上千块呢!比在家里务农轻松多了。

  女儿这次有机会出去闯,她当然不会让女儿错过这个好机会!
  叶芳说,如果打算去,明天一大早去镇上乡镇府门口集合。
  叶丹听到这个消息后,兴奋不已。她早就想去广东打工,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当然不会放过。
  当天晚上,王敏秀高高兴兴为叶丹准备第二天出远门的行李。
  担心女儿路上饿肚子,前一晚上她就煮好二十多个鸡蛋。还把家里的一只鸡杀了,砍下两个鸡腿和鸡翅根用油炸了一下,让叶丹带到路上吃。
  叶丹收拾好几套换洗衣服,把几本平时爱看的小说也一起塞进蛇皮袋里。
  家里穷,没什么钱,王敏秀只给了叶丹300块钱路费,除去100块介绍费,实际上只有200块路费。
  担心女儿半路钱被人偷,她特意连夜用几块碎布做了一个小口袋,把钱装进去,贴身捆在叶丹的腰间。
  一个女孩子,捆着这么个玩意,难看死了,叶丹特反感。但碍于母亲的威严,只好勉强接受。毕竟母亲也是为了自己好。
  临走前,王敏秀还把自己一个表妹的电话给了叶丹。这个表妹在广东佛山九江镇上的制衣厂里打工,一个月能挣好几百,她的男人在佛山市帮人家装空调,一个月能挣一两千。
  王秀敏交待叶丹万一进不了厂,就打表姑宿舍的固定电话。这还没出门,母亲就各种担忧,叶丹觉得母亲太紧张,嘲笑她神经兮兮。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用本子记下了电话号码。

  第二天,一大早,叶芳就来敲门。姐妹俩各自背着简单的行李出发去镇上。
  一路上,姐妹俩有说有笑,对于即将到来的南下之旅充满期待和憧憬。她们想象着繁华热闹的广东城市、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街道以及无尽的机会与挑战。
  到达镇上后,她们发现已经有不少同龄女孩背着行李,聚集在乡镇府门口。
  看着如此多的人,叶丹忍不住问叶芳,“姐,广东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挣钱吗?”
  叶芳笑着回答道:“我跟你一样也没去过,但听说那里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经济发展非常迅速。我们去那里肯定会大开眼界的!”
  两人正聊着,那个从广东回来的男人吆喝着让大家排好队,他要登记名字,开始收钱。
  大家刚才还七嘴八舌,这会儿都安静下来。
  男人做了自我介绍,“我名叫王富贵。大家可以叫我富贵哥。”

  王富贵中等个子,身材挺拔,步伐稳健。
  他的眼睛深邃,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眉头轻蹙时,透露出一种思考者的深度。
  头发整齐地向后梳,每一根都似乎服从于严格的秩序。上身穿着休闲体恤,下面穿着黑色西裤,脚下穿着一双擦得铮亮的棕色皮鞋。
  手里佩戴着一块精致的手表,腰间挂着一个当下流行的BB机,手里拿着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
  富贵面色沉稳地介绍道,“我目前在东莞一家电子厂打工,厂里要扩大规模,让我回来招收一批工人。大家有愿意跟我去的,必须缴纳100块钱的介绍费。这100块与其说是介绍费,不如说是培训费。每个人去到厂里,厂里都要给大家做一个岗前培训。听明白了吗?”
  大家都点头表示明白。王富贵开始挨个登记收钱。
  叶丹从腰间口袋里掏出100块,叶芳也拿出100块。一轮下来,王富贵一下子收到2000块。
  拿着钱,王富贵眉开眼笑,把钱揣在反挂在胸前的双肩包里。
  “下面呢,我来给各位讲讲咱们这次路程的具体安排,还有一些必须遵守的纪律啊。首先呢,一会儿大家就一起坐大巴车去县里,接着再坐火车前往广州,到了广州后呢,还要再坐一个小时的大巴才能抵达东莞厚街。在路上,所有人都得听指挥,绝对不能私自离队。要是有人跟丢了,那我可是不会管!所以现在我先把这些话都说清楚,免得到时候你们怪我没有提前警告你们!”说话的时候,王富贵表情又变得十分严肃。

  大家都纷纷愿意表示听从。随后,列队跟着王富贵来到镇上开往县城的大巴车。
  他们这里地处偏远,距离县城有120公里,大巴车每天跑两趟,早上7点一趟,10点一趟。因为到了下午,基本没人去往县里。
  那个年代,镇上每天都有人坐大巴车去外地打工,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广东深圳。
  这唯一一辆大巴车是连接他们这个乡镇和县城的唯一纽带。
  车子的外表已经显露出岁月的痕迹和长途跋涉的疲惫。
  车身的颜色或许原本是鲜艳的绿色或蓝色,但如今已被风霜雨雪侵蚀得斑驳陆离,油漆剥落处露出了锈迹斑斑的金属底色。
  车窗上布满了厚厚的黄色尘土,从里往外看,外面景色模糊。
  窗户边缘有多道裂缝,有的地方用胶带勉强粘合,以防止冷风灌入或是雨水渗漏。
  座椅大多是由硬塑料制成,里面有一层泡沫,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织物,但由于长时间的使用和缺乏维护,织物早已磨损,露出下面的泡沫填充物。
  座位之间的空间狭窄,扶手和靠背上的漆面脱落,裸露出粗糙的塑料骨架。车厢内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汗味、汽油味和陈旧气味的气息。
  车顶上横着两根钢管,便于乘客挂包裹和行李,而脚下的地板上散落着被踩踏过的报纸、空饮料瓶和瓜子壳。
  一行人依次上车,顿时坐满整个车子。叶丹和叶芳动作缓慢,两人最后登上车,由于车上前面座位已基本坐满,两人只能在车尾寻找空位,最终在车子最后一排找到两个空位坐下。
  车尾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汽油味,让人感到不适。叶丹一上车便闻到了这股刺鼻的气味,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涌起一阵恶心感。
  大家上车后,王富贵拿着本子开始点名,20个人都已经上车,不一会儿,车子座位坐满人,就连车子的过道中间都放了小凳子,坐了人。
  车子启动时,发动机散发出一股股汽油味,叶丹当场把临出门前吃的饭菜一股脑儿全都吐了出来。

  幸亏当时坐在窗子边,残渣都吐在窗外,一阵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残渣全都黏附在车子外面。
  ”我好难受啊!“叶丹眼泪汪汪,忍不住跟叶芳埋怨。
  ”那也没有办法,只能忍着点了,等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了,没有东西吐了,就不会再呕吐!”叶芳想掏出纸巾给叶丹擦嘴巴。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出一张纸巾。
  “我这有,我也晕车,提前准备了一些卫生纸!”坐在隔壁的一个女孩给叶丹递过来一张卫生纸。
  叶芳替叶丹谢过对方。女孩自我介绍说,“我叫王果果,水果的果,昨天刚过18岁生日,你们以后叫我果果就行。大家出门在外打工,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果果的身高有一米六,身材纤细修长,面容姣好。由于经常在家中干农活,她的皮肤被阳光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但手臂和肩膀处因为衣物遮挡而保持着白皙。以她这样的个子,在南方地区已经算得上是高挑出众了。
  她身上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条纹T恤衫,搭配一条长裤。然而,这条裤子的裤头过于宽松,看起来有些不适合她的身形。她脚下踩着一双胶皮凉鞋,一看就是摊上两三块钱买来的。
  当她开口说话时,声音响亮,从这点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性格外向、活泼开朗的女孩子。

  她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小小的碎花包袋。里面装着两套换洗的衣服。
  与人仿佛有着天生的自来熟,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跟叶芳聊得热火朝天。她比叶芳和叶丹都小,熟悉后,她叫她俩姐姐。
  叶丹晕车,坐在车里晕乎乎的,只能听着她俩说话。
  大巴车行驶在乡间小道上,颠簸得厉害,外面扬起的灰尘,使得对面行驶过来的车辆看不清路。
  那些年,农村还是一副破败不堪的景象。乡村里还没有修建水泥路。

  即使是通向县城的主干道,也仍然是崎岖不平、坑坑洼洼。晴天的时候,道路上扬起的尘土漫天飞舞;而到了雨天,又会变得泥泞不堪,让人难以行走,驶过的车辆溅起的水花,有半空高。
  姐妹俩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这次南下广东打工,是她们第一次离开家乡。当车子行驶在路上,经过不同村庄时,虽然有些晕车,但心情是兴奋的。
  果果激动地跟叶芳说,“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父母,这一走,还怪想他们的!”
  “你父母一定对你很好吧,我就不怎么想我的父母,因为我的父母不关心我,更加关心弟弟!”提起父母,叶芳情绪低落。
  “其实我自己的妈妈在我五岁时就已经过世,后来,我爸爸带着我和妹妹娶了我现在的后妈,后妈嫁给我爸爸没有多久,就生了一个弟弟,也怎么不关心我们姐妹俩。不过,一想到去那么远的地方,我还是很舍不得他们的!”果果淡淡道。
  “原来如此,没事,以后有我们这些老乡在一起,大家相互照顾,就不会想家了!”叶芳安慰果果。
  两人聊着,聊着,叶芳开始打哈欠,叶丹已经靠在窗边睡着。
  果果见叶芳要休息,也就没有继续说话。
  120公里的路程,车子走走停停行驶两个小时才到达县城。在县城的汽车总站下车后,王富贵提醒大家下车,然后一起坐公交车去往火车站。
  这里离火车站还有30公里的距离,坐公交车5毛钱。
  一行人背着行李刚走出车站门口,外面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有问坐摩的的,有问住宿的,还有问吃饭的。
  人群中,有几个身材丰满,打扮妖娆,穿着短裙的中年女人拉客。
  她们一见到从车站出来的中年男人,就快步跟上去,“大哥,开房吗?我们有房,设施配套齐全,可以提供各种特色服务!我们那里的姑娘都很漂亮,你去了,保准你满意!”光天化日之下,这些女人明目张胆拉皮条。
  众人站在街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这是他们第一次走出家门,来到陌生而又繁华的县城。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集市。摊位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有水果、蔬菜、衣物、饰品等等,让人眼花缭乱。摊主们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行人,吆喝声此起彼伏,整个街道弥漫着浓浓的商业气息。
  有几个女孩兴冲冲往水果摊上走去,王富贵赶紧在后面提醒,“大家出门千万不要在车站门口买东西,这里小贩都是半斤的秤!”
  听到这句话,那几个女孩立刻停下了脚步,原本兴奋的表情瞬间凝固。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后怕和庆幸。
  果果嘴馋,偏要去买水果。叶芳扯了扯她的衣角,叫她别去。

  而她天不怕地不怕,不信邪,在一个摊位前挑了四个小拳头大一点的苹果,老板一称说有四斤半。
  果果被吓得不轻,这些苹果很明显不够秤,于是她摆摆手说,“不好意思,我不想要了!”说完就转身往回走。
  “称都称好了,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那可不行!”刚刚老板说话语气还挺客气的,现在却突然变得野蛮起来。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把果果吓得不轻。
  王富贵害怕老板动手打人,赶紧上前劝解道:“这苹果,她要了,多少钱!”

  “九块。”老板毫不客气地回答。
  果果看着老板的表情,被吓得六神无主,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块递给老板。老板接过钱后,找给她一块。
  其他人都被这一幕吓得不轻,不敢说话。
  王富贵带着大家在街边等车时,再次强调:“出门在外不要在车站门口买水果,小贩知道是过路客,把人往死里宰!你们不听话,那只能认栽!”
  王富贵说话的语气充满了对外界的洞察力和经验之谈。
  等了一会儿,一辆201公交车停靠在路边,王富贵招呼大家上车。车上人多,二十个人挤不下,上了一半的人,还有一半人等下一趟车。

  叶丹,叶芳和果果动作麻利,她们先上了车。
  公交车行驶在车水马龙的街上,叶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楼房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感叹道:“原来城里是这个样子啊!”
  “听说,广东比这更繁华呢!”果果经历了刚才那个事情,转过背就抛到脑后。
  “真的吗?”叶丹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啦,我跟你说,我们村里有个叔叔在广东一个码头扛包,听他说,一个月有上千块的工资呢!而且那里还有海边夜市一条街,24小时营业,只要你有钱,就能吃到各种各样的新鲜海鱼!每天都有好多外国游客去那边旅游,走在路上就能看到很多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果果一脸兴奋地说着,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充满了对广东的憧憬。
  “那真不错,有机会我一定去海边看看!”叶丹一直都生活在四面环山的大山里,从来没有见过海。
  她只能通过书本了解外面的世界。只在书本里读到过波澜壮阔、广袤无垠的大海。因此,对于未知的大海,充满好奇与期待。
  公交车行驶了将近半个小时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火车站。三个人提着蛇皮袋,跟着其他乘客一起下了车。他们走出车站,来到了火车站前宽阔的广场上。

  王富贵交代在广场上集合,大家把袋子放在地上,坐在上面等其余的人到来。
  这时候,广场太阳火辣,没什么人。她们一行人也觉得热,但是也不敢乱走,王富贵说好让她们在这里等,她们只好顶着烈日等待。
  等了将近有大半个小时,其余的人才在王富贵的带领下,来到火车站。
  王富贵直奔售票大厅,他挥挥手,让大家跟上。
  售票大厅里人头攒动,喧闹嘈杂,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气味,让人感到窒息。
  这些人大多都是扛着行李去外地打工的人,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说着不同地方的方言,讲着生硬的普通话,但都有着相似的目标——寻找更好的生活。
  这些人大多穿着破旧的衣服,头发凌乱,脸庞被阳光晒得黝黑,手上布满了老茧和裂痕。
  他们身上背着大多沉重的编织袋,里面装满各种生活用品和衣物,有的人还扛着大棉被。

  这里虽然是室内,但因为人多,里面的温度起码比室外高出好几度。
  里面空气浑浊,充斥着汗酸臭味、人气味和臭脚丫子味,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那时候,火车票还没有实行实名制,坐车只要排队买票就行,只要拿着票就能进站上车。
  王富贵让大家先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他自己去排队买票。他告诉大家,去往广州的火车票一张要三十五块钱,让大家把钱准备好。
  于是,他开始逐个收取车费,每个人都交给他三十五块钱。收到钱后,王富贵便拿着这些钱前往售票窗口排队购票。
  此时已是临近中午下班时间,排队买票的人依然很多。
  尽管如此,王富贵却显得很有耐心,不慌不忙地跟在队伍后面。也许是因为他常年在外打工,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购票流程。即便现在无法买到车票,时间也还算宽裕,下午还有机会。
  终于轮到王富贵了,他把750元递进售票口,对工作人员说道:“我要买21张票。”
  一次性购买几十张车票,工作人员并未感到惊讶。不用多想,她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带人去广东打工的。对于这种情况,她们早已习以为常,毕竟每年都有很多类似的人前来购票。
  买好了票,王富贵给大家一人一张票,提醒大家收好票,千万别弄丢了。否则,没有票,就上不了车。
  火车到达时间是下午三点半,第二天凌晨到达广州火车站。
  叶丹拿到票,小心翼翼放下了母亲缝制的腰间包里。这会儿她开始觉得母亲的做法是对的,否则,这一张纸揣在口袋里,很容易弄丢。
  还有三个小时才上车,来到候车室待车。高音喇叭不时传出列车时刻表的变更、检票口的通知。各种方言和普通话的交谈声此起彼伏。

  候车室内,灯光昏暗,地面上散落着旅客随身携带的编织袋、塑料桶,用床单包裹的衣物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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