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人生

作者: 黑色贝利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唐代大诗人张志和的这首词描绘了一幅美丽的田园风光。
  眼下就有这样一个山村,叫做桃花涧。

  村里自古出美女,据说四大美女之一,王昭君的娘就是这个村里的。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的气候湿润,山顶常年云雾缭绕,日照不是很强烈。
  大姑娘小媳妇都长的水灵灵的,皮肤白嫩的一把就能掐出水来。
  有好事的风流雅士来到桃花涧,就把张大诗人的这首词改为:
  君子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婆娘肥。

  青山翠,绿水柔,何时抱得佳人归。
  新词一经问世,就博得众多的喝彩声,在坊间广为流传。
  桃花涧位于长江边,君子山上,这里风景秀美,经常有城里人来到桃花涧,临江垂钓,欣赏美景,体验一下田园生活。
  也有那胆大的,竟然在临江的悬崖上练起攀岩来,从山顶吊一根绳子,人来到山腰,把绳子拴在腰间,从悬崖往上爬。
  这面峭壁足有一百多米高,下面就是滔滔的江水,看起来非常的恐怖。
  一位女攀岩者吸引了江面上过往的船只,船上的游人们驻足观望。
  此女戴着红色的头盔,上身穿一件红色长袖攀岩服,下穿一条蓝色紧身裤,远远看去,就像一朵火焰盛开在悬崖之上。

  只见她身手敏捷,动作熟练,手脚并用,在峭壁上不断地攀爬,转眼之间,距离山顶已经不远了。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女子踩在一块松动的岩石上,石头轱辘滑落,女子一脚踩空,从悬崖上坠落下来!
  可能是女子下坠之势太过迅猛,安全带竟然从绳子上脱落。
  女子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加速坠落,扑通一声掉在江面上,溅起一片水花。
  从百米高的悬崖上坠落江面,冲击力之大可想而知,换了一个普通人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坏。
  幸亏女子戴着头盔,加上平时训练有素,只见她慌而不乱,在空中已经调整好身体,头部先入水,最大限度地减轻了水面对身体的冲击力。
  女子被拍打的头晕目眩,四肢麻木,她奋力挣扎了几下,一个浪头打来,女子没入水中!
  围观的人们一片惊呼,一艘客轮的甲板上,一位青年男子救人心切,连衣服都来不及脱,纵身跳进江里,往女子游去。
  好在此时是4月份,不是汛期,江水虽深,但是水流平缓。
  青年水性很好,他很快就游到女子落水的地方,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人们紧张地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喘,几分钟后,青年从水里露出头来。

  他一手划水,一手抓着落水女子的衣领,往客轮游来。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船老大把一根竹篙递给青年,青年抓住竹篙,船老大等人一起发力,把青年和落水女子拉上船。
  青年把女子放在甲板上,把她的头盔摘下,只见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青年给女子做了胸部按压再施以人工呼吸,几分钟后,女子“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水,醒来了。
  青年和旁观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这才观察起女子来。
  女子大约二十岁出头,长的很漂亮,攀岩服被水湿透了,紧紧地裹在身上,显出那玲珑的曲线。
  女子的神智还不是很清醒,她睁开眼睛,晕晕乎乎地看着四周。
  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这姑娘长的多漂亮啊,要是淹死就太可惜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干攀岩这种危险的事情?”
  也有几个男青年跺了一下脚,叹息一声,好像是在惋惜救人的怎么不是自己,那就可以一亲芳泽了。
  这些人也不想一想有没有那个本事,要是他跳进江里,只怕姑娘没救上来,自己也被江水冲走了!
  看过姑娘,人们开始打量起救人的青年,国字脸,剑眉,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身高足有一米八以上。
  灰色的T恤湿了,粘在身上,显出了一身结实的肌肉。
  人们又议论起来:“小伙子好帅啊,和这姑娘真是天生的一对!”
  “小伙子人品不错,敢在江里救人!”
  跺脚的男青年自惭形秽,悄悄退到一边。
  客轮很快就来到了码头,女子的同伴们迎上来,其中一位长相酷似梁咏琪的短发姑娘,连连向救人的青年致谢,并询问他的名字。
  青年不说话,微微一笑,甩了甩头上的水,跳上码头,就往山顶走去。

  短发姑娘望着青年远去的背影,呆呆地出神。
  青年的脚步飞快,十分钟后就来到山顶的桃花涧村,村头的桃花已然盛开。
  一棵千年银杏树下有几位大妈在悠闲地摆着龙门阵。
  “嬢嬢好!”青年怯生生地和大妈们打招呼。
  看见青年,大妈们一愣,认出来了:“叶峰回来啦!”
  有热心的大妈上前拉着叶峰的手:“小峰,你家很久没住人了,嬢嬢帮你家里收拾收拾!”
  “不了,嬢嬢,我自己能行!”叶峰婉拒了大妈们。

  “家里需要什么东西就到嬢嬢家来拿,千万别客气啊小峰!”
  这里的人们非常淳朴,大妈们一番暖心的话让叶峰心头一热,他答应了一声,继续往家里走去。
  叶峰家离村头很近,门前的石板缝里已经长出了野草。
  叶峰抬头一看,门楼被风雨洗磨的惨白陈旧,一阵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哭泣,让人倍感凄凉。
  “吱呀”一声推开木头做的大门,叶峰傻眼了:院子里被挖了一遍,坑坑洼洼的,挖出的几个土堆上面已经长出了大片的青草!
  推开房门,更让叶峰火冒三丈,不知是哪个缺德的,把三间堂屋的地面挖了几个大坑!

  叶峰大骂:“特么地,这是哪个砍脑壳的小子干的,趁着老子不在家,把老子的家都翻过来了!”
  叶峰在杂物间找到一把铁锨,脱掉了身上湿乎乎的T恤,先从堂屋开始平整,他的力气很大,很快就把堂屋的地面铲平了。
  叶峰直起腰,来到院子里,刚要干活,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少丨妇丨。
  她长着一张瓜子脸,一双水灵灵的丹凤眼,走起路来左右摇摆,就像春风中的杨柳婀娜多姿。
  “小峰回来啦!”少丨妇丨热情地迎上来。
  “嫂子!”叶峰认出来了,少丨妇丨叫潘莲莲,是自己的堂嫂,就住在自家隔壁。
  “你身上怎么湿的?我听说悬崖上有人掉进江里被救了,是不是你救的?”
  叶峰点点头,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

  “你是见义勇为的大英雄啊,把湿衣服给我。”
  潘莲莲接过叶峰递来的衣服,晃动着腰肢走出了大门。
  叶峰继续干活,他干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填平了院子,叶峰直起腰,长吁了一口气,刚一抬头,潘莲莲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小峰,这衣服你先穿着吧。”
  潘莲莲拿来一件圆领白T恤和一条黑色的运动长裤。
  “这不是我栋哥的衣服吗?”叶峰迟疑着,没有伸手去接。
  “你栋哥已经不在了,这衣服留着也没什么用,给你穿吧。”
  提到栋哥,潘莲莲俏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忧伤。
  叶峰一惊:“栋哥出什么事了,怎么没了?”
  “去年矿上发生事故,瓦斯爆炸砸在下面了。”潘莲莲哽咽道。
  潘莲莲的话让叶峰想起自己的父亲叶长生,十年前就是在矿难中去世的,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涌向心头。
  “嫂子,你别难过了,我爸就是矿难走的……”叶峰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潘莲莲。
  潘莲莲擦了擦眼睛:“算啦,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你还没吃饭吧?走,到嫂子家里吃饭去!”
  “不啦,嫂子,不麻烦你啦!”
  “跟嫂子还客气什么,你看看你家里都好几年没住人了,锅都生锈了,有啥好吃的?”
  潘莲莲不由分说,一只手已经抓住叶峰的胳膊。
  这是一只柔软的手,握在叶峰的胳膊上,一股女人淡淡的体香传来,让叶峰无法拒绝。
  潘莲莲拉着叶峰来到自己家里,正屋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有鱼有肉,还有一瓶江汉大曲,颇为丰盛,叶峰在潘莲莲的对面坐下来。
  潘莲莲打开了白酒,倒了两杯,递给叶峰一杯,自己端起酒杯:“小峰,嫂子给你接风!”
  “谢谢嫂子!”
  潘莲莲夹了一块肉给叶峰:“多吃点,里边可吃不到这些好东西。”
  “嫂子,我家院子和屋里地面被人挖了一遍,知不知道谁干的?”
  潘莲莲摇摇头:“自从你进去以后,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去你家。
  我看了也是很吃惊,这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干的,嫂子要是知道了,一定撕了他!”

  叶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我家里都被他们翻过来了,嫂子,你就没听到一点动静?”
  “哦,我回娘家了,可能他们趁我不在家,偷偷挖的吧。”
  叶峰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这帮家伙这么大胆,可是他们费这么大的劲,在找什么呢?”
  “这要问你呀,小峰,难道你家祖上还藏着什么宝贝吗?”潘莲莲嬉笑着问叶峰。
  叶峰苦笑一声:“啥宝贝,要是有宝贝,我家还这么穷?”
  “这倒也是,不说这些了,咱们喝酒!”
  几杯酒下肚,潘莲莲的脸颊泛起了红晕,在灯光的映照下很是迷人。

  潘莲莲非常热情,频频给叶峰夹菜,她那白嫩的手不时伸到叶峰面前。
  叶峰不敢看潘莲莲,只管埋头吃饭,逢到潘莲莲敬酒,他就端起酒杯大口喝酒。
  酒足饭饱之后,叶峰起身要走:“嫂子,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兄弟,别回去了,你家哪有住宿的地啊,就住嫂子这里吧。”
  潘莲莲抓着叶峰的胳膊,热情挽留着。
  “不行啊,嫂子,我刚从里面出来,一身晦气,哪能住你家里!”
  看到叶峰执意要走,潘莲莲就拿来一床薄被和一张凉席跟在叶峰后边。

  来到家里,叶峰在门后墙壁上摸到了开关,轻轻一按,灯泡亮了。
  昏黄的光照着四周,堂屋里只有一张八仙桌,和两张长凳,一张椅子,上面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潘莲莲走进西边的卧室,这是叶峰的房间,有一张木床,潘莲莲把床上的旧席子掀去,下面是几张纸板。
  潘莲莲帮叶峰铺好床,坐在床上试了试:“今晚你先将就着睡吧,我明天再过来帮你好好收拾一下。”
  送走了潘莲莲,叶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恍惚中他看到身形瘦削的母亲正坐在八仙桌旁,在昏暗的灯光下,给自己补着衣服。
  叶峰的目光落在椅子上,幼时的叶峰就坐在这张椅子上,在母亲的对面看书。
  还有一只小狗叫小黑,身上的毛乌黑发亮,卧在门旁,竖起耳朵,机警地盯着外面。
  如今家还在,母亲却不在了,小黑也不知去向,没有母亲的家已经不能叫家了。
  想到这里,叶峰的热泪夺眶而出,流进嘴里,咸咸的。
  洗了把脸,叶峰在板床上躺下来,拉过薄被盖在身上,虽然喝了一些酒让他晕乎乎的,但是他的大脑非常清醒。
  四年的经历如长江里的波浪一般,呼啸而来。
  四年前4月的一个周末,天气燥热,结束了一天的紧张学习,叶峰和几位同学嬉闹着刚步出石牌县一中的大门,就被一帮人拦住了。
  叶峰定睛一看,认得领头的方脸青年叫曹刚,是有名的校霸,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又会个三拳两脚的,横行校园。
  曹刚揪住叶峰身旁的男生的双肩,一把拎了起来:“特么的李军,你小子胆子挺肥的,连老子的妞都敢泡!”
  李军双脚悬空,吓的脸色煞白,浑身哆嗦,连大气都不敢出。
  叶峰实在看不过去,就上前劝说:“曹刚,都是一个学校的,何必呢!”
  曹刚脾气暴躁,不听叶峰的劝说,双臂较力,把李军扔在地上。
  曹刚又照着叶峰的脸扇了一巴掌,嘴里骂骂咧咧:“特么的你小子算老几,也敢多管闲事!”
  叶峰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浑身气血上涌,就打了曹刚一拳。
  曹刚手下见老大被打就冲了上来,双方展开了一场混战。
  混乱中,曹刚突然被刺了一刀,捂着心口倒在地上,随后一把匕首被塞到叶峰手里,叶峰还没反应过来,丨警丨察就出现了,把叶峰等人带到派出所。

  曹刚被送去医院,但是他所中一刀正刺在心脏位置,还没熬到医院,在半路就已经咽气了。
  叶峰向警方辩解,人不是自己杀的,但是他也不知道是谁把匕首塞到自己手里的。
  匕首上只有他自己的指纹,又没有人出面给他作证,最终叶峰因群殴致人死亡被判有期徒刑四年。
  说来神奇,叶峰入狱的那一天,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时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仿佛是老天爷在为叶峰鸣冤叫屈。
  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叶峰被带到一间特别的牢房。
  一位须发全白的老者盘腿坐在床上,眼观鼻,鼻观心,正在打坐练功。
  狱警小声对老者说了句:“沈老,人带到了。”
  老者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狱警拍拍叶峰的肩膀:“老实待着,一切都听沈老的!”
  狱警走出了牢房,门随后关上了,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叶峰不敢打扰老者,就在一边坐下。
  一个小时后,老者练功结束了,他睁开眼睛,双眸如电扫向叶峰。
  叶峰心头一紧,他不知自己为何被带到这里,而老者又是何方神圣。
  “你叫叶峰?”老者开始发问。
  “是的。”叶峰恭敬地立在老者的面前。
  “听说你杀了人?”
  叶峰苦笑一声:“我路见不平,打了校霸一拳,也不知是谁趁乱捅了校霸一刀,又把刀塞进我的手里,丨警丨察随后就到了,我就这样被判了四年,我是冤枉的!”
  老者长叹一声:“唉,这就是你我的缘分,我看你骨骼清奇,是武学天才,以后你就跟着我练功吧!”
  叶峰就这样离奇地入狱,又离奇地拜了一位师父,老者叫沈大儒,十五年前因重大走私罪被判无期徒刑入狱。
  叶峰慢慢弄明白了沈大儒为何会住进这间特别的牢房。
  沈大儒擅长鉴宝,一眼就能看出文物的真伪和年代,并估算出文物的价格,而且很少走过眼。

  监狱上下,从监狱长到狱警时不时会拿一些所谓的文物请沈大儒鉴别,运气好的话,淘到宝就能发一笔大财。
  作为回报,他们给沈大儒安排了这间牢房,沈大儒在这里除了没有自由,生活还是很舒适的。
  托沈大儒的福,叶峰不需要劳动,每天就是伺候沈大儒起居,跟着他练功。
  这间牢房里有报纸书籍看,可以了解外面的动向,也不至于和社会脱节。
  沈大儒有钱,还是监狱长的财神爷,狱警们小心伺候着。伙食很好,每天都是荤素搭配,变着花样吃。
  沈大儒教叶峰练的是易筋经,据说是十五年前一位大和尚在狱中传授给他的。

  至于那大和尚因何入狱,沈大儒也不知道。反正监狱这地方龙蛇混杂,能进来的个个都不简单。
  大和尚那时已年近九旬,教会了沈大儒易筋经和神农药经后,看到自己一身绝学后继有人,就安心坐化,驾鹤西去了。
  四年时间说长也长,说快也快,一晃就过去了。叶峰出狱前夕,沈大儒盘腿坐在床上,向叶峰招招手:“叶峰,你过来,为师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你明天就要出去了,为师的全部本领都已传授给你。现为师有两件事情要托付给你!”
  叶峰肃立在沈大儒面前:“师父请讲,徒儿一定不负重托!”
  “为师是被人陷害的,但是我估计这辈子是出不去了,我有两件事情需要你去完成。
  第一件事,我有一家公司叫鸿儒文化有限公司,现在我前妻柳如絮名下,你帮我拿回来。”
  沈大儒喝了口水,表情严肃下来:“第二件事,我有个女儿叫沈青,比你小几岁,跟着她妈,我不太放心,你替我照顾好她!”

  “是,师父,我一出去就办这两件事情。”
  沈大儒摆了摆手:“你不要着急,依你现在的实力,还斗不过柳如絮,这两件事情都要从长计议。
  你出去以后,首先要解决生存问题,你可以用《神农药经》里的方子制作大力丸,取得第一桶金。”
  沈大儒说完这番话,就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想到这些往事,叶峰情绪异常激动,在床上烙起烧饼,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索性爬起来,穿上衣服,来到院子里。
  院墙只有一人高,叶峰抬头就看见隔壁潘莲莲家还亮着灯,此时已是半夜时分,潘莲莲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干什么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叶峰纵身上了墙头,轻轻一跃,脚尖点地,就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潘莲莲的院子里。
  叶峰蹑手蹑脚地来到亮灯的窗户下面,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虽然还是童子之身,叶峰也听明白了里面大概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房间里一片寂静。叶峰刚想离开,里面两人又说话了。
  “莲莲,你见到叶峰那小子了吗?”

  叶峰听到男人提起自己的名字,赶紧靠近了窗户,竖起耳朵倾听。
  “见了,也试探过他了,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啊!”
  “不能啊,我听说了,他家祖上有宝贝传下来的!”
  “有啥宝贝,要是有宝贝,他家能穷成这个样子,三间屋里没一样值钱的东西,就剩下一张破床和几张破桌子!

  再说了,你不是把人家屋里院里都挖地三尺了,也没找到什么宝物?”
  听到这里,叶峰明白了,原来家里那些坑都是这家伙挖的,你等着,老子早晚收拾你!叶峰在心里暗暗发狠。
  男子叹了口气:“没办法,找不到宝物,我就交不了差呀!”
  “啥人叫你干的?你找不到,他还能强迫你不成?”
  “你不知道,这帮人来头大着呢,莲莲你帮帮我吧!”

  “我能怎么帮你?”
  “你去勾引那小子,凭你的美貌,肯定把他迷的神魂颠倒,还怕他不说!”
  潘莲莲啐了一口:“呸,周巴广!你小子出的骚主意,你就不怕我真的和他好,把你甩了?人家叶峰可比你帅多了!”
  潘莲莲用力地揪着周巴广的耳朵,周巴广疼的大叫。

  “哎呦!我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我才不舍得把你交给他呢!”
  “哼,这还差不多!”
  叶峰在外面听的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这一对狗男女还情真意切呢。
  两人又调笑了一会,屋里响起了鼾声,那周巴广已然睡着了。
  叶峰翻过院墙,回到自己家里,躺在床上,他开始琢磨起来。
  对于周巴广,叶峰印象还是很深的,这家伙比叶峰大三四岁,小时候仗着自己身高力大,经常欺负别的小朋友,当然也没少欺负叶峰。
  周巴广学习不好,连初中都没毕业,因打架被学校开除以后就开始混社会了。
  这家伙理着寸头,身上描龙画凤,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拉帮结派。

  听周巴广的语气,他的背后还有很厉害的人主使,那么这幕后主使是什么人,他们又想从自己家得到什么呢?
  想着想着,叶峰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天色大亮。
  叶峰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叶峰麻利地穿上潘莲莲送他的T恤和长裤,打开房门,叶峰往潘莲莲家看了看,没有什么动静。

  看来这一对狗男女疯狂了一个晚上,实在是累坏了,到现在还没起床。
  叶峰从家里出来,直奔村头王大妈家的小卖部,买了几刀纸钱,夹在腋下。
  接过大妈递来的一把铁锨,往村外的一座山上走去,背后传来王大妈的叹息声:“唉,这孩子,命苦啊!”
  叶峰爬到半山腰,找到了父母的坟,没有墓碑,坟上长满了草,一阵风吹来,野草随风摇摆,很是凄凉。
  叶峰跪在父母的坟前,失声痛哭起来。

  十年前,叶峰的父亲叶长生死于一场矿难之中,矿上只给了五万块钱,母亲含辛茹苦,独自一人把叶峰拉扯大。
  叶峰入狱后,母亲经常以泪洗面,第二年就因积劳成疾,患重病离世。
  叶峰那时在狱中,母亲的后事还是村里人帮忙操办的。
  叶峰哭够了,爬起来把纸钱点了,恭恭敬敬地磕了四个头,再抄起铁锨,把坟整修了一遍。
  “爸、妈,儿子不孝,请你们原谅!明年清明一定给你们立碑!”
  祷告完毕,叶峰转身下了山,来到王大妈的店里还了铁锨。
  再借了一辆三轮车去石牌县药材市场,买了十几种中药材和熬药的工具。
  叶峰下午回到家,只见门口围着几个彪形大汉,清一色寸头、花T恤,身上绣龙画虎,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
  领头的长着一颗大脑袋,膀大腰圆,正是周巴广。
  周巴广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上面印着一个白色的骷髅头。
  他双手叉腰,嘴里叼着一支烟,斜着眼瞄着叶峰:“嗨,小子,跟你说个事!”

  对于这家伙,叶峰是本能的反感,他眉毛一挑:“好狗不挡道,你们堵着我家门口想干什么?”
  “你把这房子卖给我,怎么样?”周巴广朝叶峰脸上吐出一个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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