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班时，成林接到老二的电话，想跟他见个面。成林电话里听着老二说话，透着绵软和无助，就说你到老周羊汤馆等我。
　　挨到下班时成林简单收拾了办公桌，回到宿舍拿了条上礼拜从老师那里顺来的烟，开车直奔老周羊汤馆。
　　去年刚考上选调生，马文姐考虑成林单位距离市区太远，便将自己换车退下来的卡罗拉扔给成林当代步工具。八岁的卡罗拉还像个毛头小子，依然能打能冲，载着成林沐浴在春天的暖风里。
　　老周羊汤馆是云州西城区边上一个农家乐大院，成林老远看到老二于援的摩托车停在大院门口，人在边上蹲着抽烟。

　　把烟扔给老二，他也没有说话，把烟放到摩托车后面箱子里，转过身递给成林一根烟。成林点着烟看着老二有点憔悴模样，轻轻问了一声：又被停职了？老二无奈的点点头。
　　老二跟成林是福利院一起长大的孩子，也一起在省城上大学。老二读的是丨警丨察学院，三年前回来选岗，安排到西城分局下面的御园派出所。
　　所长是区委老大的外甥郑敏，骄横跋扈，谁都不在他眼里。自从去年福利院长李妈妈去世，他已经三次刁难老二了。
　　“这次因为啥”，

　　成林边问边示意老二往饭店西边的小树林走去。
　　“金色大帝KTV宰客，这个月出了三次事。前天晚上闹得太不像话，把客人打伤，两个动手的马仔让我拷回来了。郑敏跟KTV老板李麻子是初中同学，他嫌我事先没跟他打招呼。”
　　“谁跟你一起去的”
　　“赵指导员”。

　　“他俩较劲，拿你撒气了”
　　老二点点头。
　　“郑敏不是块好饼，倚仗的是他舅，没人给他撑腰，他啥也不是”，老二愤愤地说。
　　“嗯，问题就在这，他倚仗的那个人更渣，马文姐让他骚扰两次了。”
　　老二猛地停下脚步，死劲抓住成林的胳膊，“哥，是吕中？他敢打马文姐主意，咱俩一定要废了他。”
　　成林拉着老二的手，往前走了几步，

　　“老二，这个世界上李妈妈、马文姐对你、我、老三最好，如今李妈妈去世了，马文姐就是咱们三个最亲近的人。谁敢动马文姐，我们自然要剁掉他伸出来的手”。
　　成林掏出烟和老二点上，拉住老二蹲下，从地上捡起一段树枝划拉着，压着声音跟老二说
　　“我一直有个想法对付他，这段时间也研究过，他有个外号“种驴”，牵扯的女人不少，其中电视台的卢小宁最中他的意，走动的最频繁。这段时间正好你停职，跟一跟这个卢小宁，看看他俩的落脚点在哪，能不能找出突破口。”
　　“注意两点，第一是安全，别把自己暴露。第二是落脚点周围情况要摸准，监控位置，物业巡查频率等所有因素都要考虑周到。”
　　“行，哥，这方面我专业” ，老二闷声道。
　　“所有这些只能咱俩知道，不能跟老三漏一点风，他跟马文姐最亲，别把他搅进来，让他好好当他的兵”，成林叮嘱老二。
　　“知道，哥”。

　　成林扔掉树枝拉起老二，“以前李妈妈马爸爸为我们遮风挡雨，如今他们都不在了，没人替我们去操心了，以后只能靠我们自己。凡事不必慌张，总会有办法解决”。
　　老二望着远处黯然说，“李妈妈住院那会跟我和老三说过，有事跟你商量，你比我俩看的远。”成林重重的拍了拍老二肩膀 “喝羊汤去”。
　　西城区老大吕中今年三十八岁，矮胖身材像个煤气罐，脾气火爆像个火药桶。他原本是老领导的司机，在老领导的精心培养下成了一方小诸侯，云州官场关于他的乌龙故事多多，有人戏言能拍三十集电视剧。
　　当初选调生见面会上，组织部长不知哪句话未如他的意，吕中立马训斥，让成林现场领略了他的风采。
　　今年市委班子调整，他原本有望跻身常委，却不知何种缘故未能如愿。事后他向老领导省统战一把打听原因，老领导只是说常委们有不同意见。
　　老领导并没有说实话。在讨论吕中的事时，省纪委书记不经意间说了一句话：“云州几个候选人，吕中举报信最多”，这句话堵住了想要替吕中说话人的嘴，老领导也无法再说话，最后结果是吕中被淘汰。
　　让吕中陷入漩涡的，是他大力引进的“云州小商品批发市场”项目。前年他去南方招商，经人介绍认识温籍投资商翁四海，两人相谈甚欢，一顿酒下来称兄道弟，等从洗浴城出来两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连襟。
　　一个礼拜后翁四海率团抵达云州，经过六天的考察，翁四海的江海投资集团与西城区签署投资合同：

　　江海投资集团以每亩6万买下西城区城西土地180亩，分两期建设小商品批发市场以及配套的办公酒店，建筑总面积二十一万平方米，总投资超过五个亿。同时为抵顶江海集团投资风险，西城区将城区中心四十亩地住宅用地，以每亩九十万出让给江海集团，计容面积近六万平方 ，投资超过两个亿。吕中招商放了颗卫星，一时也志得意满。
　　合同报送市委常委会研究，框架没有多少争议，争议在细节：
　　江海集团签订合同后缴纳一千万履约保证金，西城区同意江海集团土地出让金，在十二个月内交齐。土地使用证在江海集团开工两个月内办妥，江海集团开工六个月，允许用项目土地向金融机构融资。西城区同意项目先上车后补票，边开工边走程序。
　　市委赵老大还有不到一年退休，他不会为吕中这样的项目冒险，研究项目报告时他没表态。市长禹大伟不到四十岁，胆子大脑子活络。他提出只要江海集团资金流向接受市区两级政府监管，他支持项目报告。
　　开会之前市委赵老大接到过省统战部刘部长电话，重点提到商贸城项目。刘部长希望赵书记与时俱进，敢于摸着石头过河，加快新时期经济发展速度等等。赵老大对刘部长的游说施压虽然不爽，但是本着不挡人财路原则，也没有反对项目报告。
　　老大不说话也没有反对，老二支持，这样的会大部分参会人不会去节外生枝。于是市委有条件通过项目审批。小商品批发市场披上市重点工程光环 隆重登场。
　　市里批准江海投资集团的投资计划，他们的速度立马拉起来。
　　签约三天保证金到区委指定账户
　　一个礼拜开始酝酿工程招标、售楼中心建设

　　十八天拿出规划草稿
　　二十天土方工程开始动土
　　一个月拿下规划许可证。
　　三十二天售楼中心开门
　　三十五天商贸城、市区高档住宅项目广告铺满云州电视、公交车。
　　四十天完成施工工程招标，六家省内外建筑公司在缴纳二百万到五百万不等保证金后，开始做进场施工准备。虽然各建筑公司对主体封顶开始支付工程款的苛刻垫资条件不满，但看到市里重点工程的名号，也放松了警惕。
　　六十五天市区高档住宅项目开工。
　　江海集团举办了盛大的开工仪式，刘部长受邀参加，市里一众大佬自然不好缺席，只有赵老大称病未出。意气风发的吕中，成了刘部长嘴里夸赞的对象，成了媒体追逐的明星，在喧嚣的人群中，吕中看到了市电台的主持人卢小宁，温婉恬静站在人群里，或倾听或顾目流盼，让他一见倾心。

　　街头巷尾议论商贸城项目的人多起来，不少人开始去售楼中心咨询，有胆大性急的当场缴纳了诚意金。
　　江海集团利用建筑公司缴纳的保障金，提前把住宅用地的土地出让金缴清，让当初颇有微词的赵老大也无话可说。
　　市区住宅项目在云州第二百货大楼后面八百米，是西城区最繁华的地段。开工不到三个月拿到销售许可证，江海集团的销售价格自然也对得起这个地块：基准价每平方一万六千八，而且不接受按揭，购房者签订合同时需要缴纳房款的百分之九十。原本对高房价观望的人，没有想到不到二十天，一期二百一十套房一抢而空。随后江海集团推出预定二期房，购房者缴纳房款的百分之八十，可以随时反悔随时退款。等到开工四个半月时四百二十套房全部销售或预订一空，江海集团回笼资金超过八个亿。

　　与住宅项目都红红火火相比，小商品批发市场一期推出的三万平方商铺，三万平方酒店办公房销售惨淡，只收到不足五千万首付款，市场前景显然没有得到购房者的认同。
　　项目开工六个多月的时候，江海集团老总翁四海开始联系不上。吕中心急火燎，派人去查江海集团账户，只剩下不到一百万，翁四海卷款超过七个亿消失。
　　事情惊动了省市两级公丨安丨、纪检部门参与进来，成立专项追款工作组。算吕中命大，项目开工后他将主导权交给自己的心腹，常务副区长曲奇负责，资金监管他交给了区政府，责令区财政局负责。
　　明面上吕中除了负领导责任，其他的责任他没有：项目是市委批准的，监管是市区两级负责的。项目开工以后除了例行检查，他根本没有插手。其实他内心慌慌，翁四海前后给他的钱物超过一千两百万，其中光1000克的金佛就送给他五个，他给了刘部长一个，给了刘部长党校同学，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蒋光一个。他现在只能祈祷翁四海逃出去，永远不要露头不要回来。

　　工作组经过三个月梳理，资金监管人员全部落马，他们收受翁四海贿赂都超过百万，常务副区长曲奇收受钱物超过三百万落马，土地、规划、消防部门都有人落水，吕中暂时侥幸过关。
　　翁四海逃向何处？没人知道，工作组沿着资金的流向，寻找蛛丝马迹，何时能追回购房者的房款，市委、区委都无法回答。
　　烂尾工程如何收尾？市委赵老大召开过几次会议，效果寥寥，根本原因是云州政府无力填补翁四海留下的窟窿。只能一边等工作组的消息，一边想法招商接盘。住宅项目、小商品批发市场业主频频上丨访丨，让区里、市里乃至省里头疼不已。
　　逃过一劫的吕中，把后期应对上丨访丨户工作，全部压向区政府，近乎傀儡的区长刘震心脏病犯了好几次。刘震心里常常发狠：谁能抓住翁四海，破解烂尾工程困局，他愿意叫他爹，只是这爹没有那么好当的。
　　卢小宁是巴蜀美女，艺术学院研究生，去年被云州电台聘为记者。孤身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在社会染缸里挣扎，是她不得已的选择。
　　她本来手握一把好牌：先天容貌身材优势，钓个金龟婿是有希望的。可惜觊觎她美色的人太多，而她又缺乏足够的鉴别力，不知道谁是金龟谁是屌丝，在校六年九任男友，差不多有一个班了。她是一条水性的鱼，游荡在猎色的人群里。
　　有个公子哥不甘被她抛弃，在朋友圈晒出三段亲密视频报复，卢小宁魔鬼身材、妖娆风*、丰富的临床经验大大震撼了狼友，江湖狼友给她封了雅号“铁臂阿童木”。
　　拿到毕业证，正准备跟新任富二代男友出国留学的卢小宁，被直接晒在沙滩上成了咸鱼。远走他乡成了卢小宁不得已的选择。
　　外人眼里卢小宁文静恬淡，不多言多语，像个不谙世事的邻家女孩。她的那些前任们知道卢小宁就是个鸭蛋，清纯之下有多黄。
　　窈窕淑女自然招蜂引蝶，只是今日的卢小宁，已经不再是刚入校门的懵懂菜鸟。每个试图靠近她的男人，她能从眼神里读出对方的意图。

　　信号最强的是宣传部副部长，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只是卢小宁知道他手里权利没有含金量，人事权财权都没有，已经四十多岁，根本没有潜力，他只能给卢小宁风花雪月，只是这些已经不是卢小宁需要的东西。
　　第二个北岭区副书记，老远看像农村收电费的，已经年届五十，听说快到政协养老了。他手里更多的是空头支票，想吸引卢小宁这样久经情场的人，硬实力差距太大。
　　电台有个区县一把手谈发展专访，卢小宁负责采访西城区吕中，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单独见面。近距离看吕中，卢小宁的评价依然是猥琐。当初在小商品批发市场开工仪式上，她看到了吕中的时候，还曾经疑惑，长得这样的人能当区委书记？可是眼下的云州各区县的一把手，吕中是最有潜力的。
　　卢小宁明白这样的实权派人物手里，才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低配的显示器，高配的内存，说的就是吕中这样的人。
　　电台同事说起吕中的故事，演绎色彩浓厚：比如跟女同事单位谈心被抓现形，比如住院时向女医生求欢被咬破嘴皮，比如跟人野战被堵在车里敲竹杠等等。这些故事印证了吕中“种驴”外号并非浪的虚名。知道卢小宁将采访吕中，相熟同事还打趣卢小宁，别让“种驴”嚯嚯了。
　　卢小宁曾经研究过吕中的简历，吕中曾经是领导身边的人。基层打拼的官员，上面有天线，自己有能力，年龄有优势，以后往上走才有机会。吕中符合这样的条件，即便他想嚯嚯自己，条件到位了还不知道谁嚯嚯谁呢。至于颜值，在硬实力面前一文不值。
　　吕中基层经验丰富，辖区情况熟络，谈及西城区未来发展，口若悬河，各种数据指标张口就来，让采访异常顺利，有些观点已经超出采访提纲，卢小宁自然满心欢喜，也有进一步了解吕中的渴望，心里对吕中的猥琐不再在意。
　　那天在开工仪式上吕中一眼相中卢小宁，如今送上门来，吕中自然不能错过。采访结束他邀请一起吃饭。卢小宁读懂了吕中炽热的眼神中的含义，“真是种驴本色”。
　　她起身故作矜持的说：

　　“吕书记客气了，无功不受禄啊”。
　　吕中一副猪哥嘴脸，豪气的说“你来替我们西城区宣传，我自然要感谢你，当然最主要的是我想跟小宁美女交个朋友。”
　　对付这样的老猪哥，经历了那么多男友调教的卢小宁驾轻就熟。
　　她走到吕中身旁，用东北话语调说：俺怀疑你请俺吃饭是假，欻欻俺是真的。”

　　吕中被卢小宁古怪精灵的神气逗的大笑。
　　“俺不想欻欻你”
　　“等等，欻欻是啥意思”
　　“欻欻，就是欻欻的意思”，卢小宁笑着说。
　　吕中笑着指着卢小宁说
　　“小宁，你太逗乐了”
　　“俺不欻欻你，就想跟你一起去吃个饭”
　　“成交，go”
　　云州半岛温泉大酒店坐落在云山公园西边，是云州有名的海鲜酒店。老板李如是当年吕中任区长的时候引进来的，整个项目包括温泉度假酒店、别墅、花园洋房，总建筑面积超过三十万平方，是云州市区地产招商最成功的案例。
　　吕中的奥迪车轻车熟路来到酒店后院，将车交给保安，继续向北面内院走去。早有美女经理在边上等着引导，穿过鹅卵石铺成的甬道，进入最后一个院子，迎面是一栋三层小楼，外面看并不显眼，进去才知道别有门道。
　　一楼左侧是休闲娱乐区，右侧是宴会厅。装修精致的宴会厅四周墙上是一排排酒架，摆满知名白酒、葡萄酒。卢小宁这些年跟男友们也算见过世面，还是被眼下的奢华震撼，她扭过头悄悄问吕中：
　　“这是您老金屋藏娇的地方”

　　“藏啥娇，这是李大眼李总给自己留的泡温泉的地方，我借来用用”
　　卢小宁诡异的笑笑
　　“嘿嘿”
　　放好手包，吕中扭头问
　　“小宁，你想吃啥？喝点啥？”
　　“听你安排”卢小宁莞尔一笑。
　　吕中对经理说“老规矩”
　　“酒呢”吕中问卢小宁。
　　“地雷吧，你敢不敢”
　　地雷是云州酒厂出的一款白酒，度数超过五十五度，因为窖藏时间长，酒色微黄口味独特，受到老酒鬼们的喜爱。酒瓶外观设计的像个地雷，厂家顺势命名“云州地雷”。一般人不敢喝地雷，因为酒劲太大太冲承受不了。卢小宁纤巧女子敢碰地雷，让吕中格外吃惊。
　　“有啥不敢，还怕你喝多了非礼我？”
　　“非礼你？嘿嘿嘿，就怕到时候你不中用”

　　“哈哈哈哈，中用，我一定中用，配合你的非礼”。
　　卢小宁古怪精灵的性格，傲人的外表，让吕中这样的老江湖越看越喜欢。
　　菜一道道上来……
　　吕中是好酒之人，酒量也对得起他的体型，白酒一斤打底，葡萄酒两瓶打底。他不知道卢小宁酒量，试探着说“一个人一瓶，自己倒着喝，省得麻烦？”
　　卢小宁没有丝毫犹豫
　　“OK”

　　这有点让吕中吃惊，酒桌上女子如此爽快的不多见。
　　“吕书记，整一个？
　　吕中粗人出身，一向不顾及酒桌上的繁文缛节，卢小宁的直率正对他的脾气。
　　“整”
　　觥筹交错间，两人的第一瓶酒见底，吕中有点棋逢对手的感觉，畅快淋漓。卢小宁面飞红霞，却不见酒多的迹象。
　　吕中点着烟赞叹道“小宁人漂亮，酒量好，酒德更好。好长时间没有这么爽的喝酒了，好爽”。
　　“那里那里，全靠吕书记领导有方，决策得当。”
　　卢小宁笑着说。
　　“下面怎么整？，还是一人一个？”
　　“吕书记海量，我喝不过你，再喝白酒真醉了”
　　“咱俩喝一瓶？”，吕中问。
　　卢小宁探过身子端量一眼吕中。
　　“吕书记你还行？”
　　“哪有啥不行的，男人还能说不行？我还等着你非礼呢”
　　“哈哈，你厉害，我认输。白酒喝不动了，喝点啤的行不行？”卢小宁问。
　　“OK，你说咋喝？”
　　“一人两瓶啤酒，喝完了歇会泡温泉，如何？”
　　“小宁说了算，就这么整”
　　往常吕中刚开始钓美女，酒席上言语骚扰是常规项目。今天卢小宁敢喝地雷，而且表现超常，让吕中收起轻浮之意，有点酒逢知己感觉。酒喝得痛快，美女秀色可餐，让吕中心中对卢小宁的喜爱再多了几分。

　　二楼左侧是休息区更衣区，右侧紧靠东窗户是一个巨大的8字形温泉水池。卢小宁在更衣室挑了一件崭新的黑色连体泳衣换上，走到温泉池边，透着落地窗看外面的风景。
　　吕中换上泳裤看到了站在窗前的美女，高耸的山峰，雪白的大腿，黑色泳衣包裹下的翘臀，让他向往。
　　卢小宁回头看，吕中正走过来，眼神中欲望快要溢出眼眶，局部好大一坨东西随着吕中的走动而颤动。
　　吕中心底合计，卢小宁愿意单独跟自己喝酒，单独跟着来泡温泉，只要自己开出的价码合适，她臣服自己的可能性很大。吕中决定不再迂回，走到小宁身后拉过她的手说：
　　“跟哥哥混好不好？”

　　“咋混嘞”，卢小宁故作天真，用河南话语调问？
　　吕中给她一打岔，乐了。
　　“这个院子东边的别墅给你一套，咋样？”
　　“你看看，你还是想欻欻俺”

　　吕中从后面搂过卢小宁
　　“俺想欻欻你”
　　“大哥，你咯着俺嘞”
　　“明天你去找李大眼办理房子过户，再买辆车，好不好”
　　卢小宁推开吕中，看着他喷火的眼神
　　“吕中同志，你想来真的？”
　　“小宁美女，俺想来真的，俺想欻欻你”
　　“OK，吕中同志，就这么定了，先泡温泉，泡完了我欻欻你”。
　　一夜不知多少风风雨雨，小宁醒来回头看吕中正盯着自己，
　　“看什么看，真是种驴”。
　　吕中伸手抓向山峰，
　　“你咋知道的”。
　　“你大名鼎鼎，谁不知道？”
　　“原来你是慕名而来的”
　　“滚蛋，我是代表组织来检验的”
　　吕中又来情绪，卢小宁往被窝里钻，看到一条巨蟒正杀气腾腾，她想起不知在哪看到的一句话：矬子出驴货。古人诚不欺我。
　　成林早晨五点钟多点从梦中醒来，已经浑身是汗，不知道是梦境中的事惊扰了他，还是这六月的天比往年热得更早了些。
　　看看天光大亮他也没有了睡意，起身洗漱完了穿上运动衣裤，向远处的水库大坝跑去。
　　坝上已经有起早的村民推着车子赶着牛上山，相熟的人还不断跟成林打招呼，尽管山上大都是山耩薄地，那也是村民糊口的基本保障。
　　眼前的水库叫鱼山水库，是六十年代初依托鱼山山脉的峡谷围建而成，目的是给下游二十多个村庄提供农业用水，顺便解决驻扎在北坡的部队用水。

　　九十年代初随着云州市区人口过百万，急需为城市用水建设预备水源，距离云州市区四十公里的鱼山水库被选中，进行了大规模建设，目前正常水位库容近六百万立方，成为云州地区第四大水库。大坝呈U字形，坝顶通道已经硬化，绵延向山的另一边。
　　跑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半山腰的了望平台，成林身上已经湿透，他停止往前跑，在石凳上稍作歇息边转过头慢慢向库区办公区走去。
　　昨晚他做了个奇怪的梦：他孤身走在一个陌生街道，有一对中年男女莫名的看着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可惜成林已经记不得梦境里他们说的啥。过去他对未曾见面的父母还有些憧憬，现在早就不抱幻想，心底的硬痂一层层生长，像年轮。
　　成林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包裹里只有一行潦草的字“二月初九”。当时福利院成妈妈刚刚生下儿子一个多月，看了成林面黄肌瘦体弱多病的模样心疼，就把成林当成自家孩子一起喂养。
　　哺育之恩无以为报，成林懂事后自己就随了成妈妈姓。成林三岁那年，成妈妈随军去了南方，李妈妈接手带成林。从幼儿园到小学、中学、大学。

　　成林成了福利院第一个考上985大学的孩子，第一个保送研究生的孩子，第一个成为选调生的孩子，他至今还记得李妈妈，看到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候激动和骄傲的表情。
　　库区的全称是鱼山水库管理区，九三年鱼山水库二次扩建，云州市把周边二十七个村庄单独划出来，组建了西城区鱼山管理区，在村民转非、就业上给予政策倾斜，村民的农业税负也由政府负担，那会是鱼山管理区的高光时刻。十多年过去，政策优势不再，鱼山管理区成了西城区最贫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