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3月 西湘
　　刚过完春节不久，麦芽村不少村民开始陆陆续续南下打工。
　　农历正月二十这天，29岁的董梅也准备出发南下打工了，她要去东广投奔堂姐。
　　一大早，趁着女儿玲玲还没起床，董梅提着行李走出了家门。
　　回头又看了一眼自己住了五六年的家，眼眶不禁有些发热，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正准备走。

　　门吱呀一声开了，传来了婆婆吴氏的声音：“梅啊，路上小心点，到了那边打个电话回家！”
　　董梅回过头来，看见婆婆吴氏那佝偻的身影，表情看着有些失落。
　　头上花白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身子正倚靠在门框，向她挥了挥手。
　　董梅忍住眼泪，点头说道：“嗯～妈，你要保重好身子，玲玲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
　　董梅怕自己忍不住会掉泪，赶紧转过身子往前走。
　　虽然现在是春天，可是农历还是正月，这会儿的气温还挺冷，一早上大雾弥漫，寒气逼人，路上没什么行人。
　　这是董梅第一次出远门，她要去镇上买车票，身边没有个熟人带着，手里头只拿着个地址就决定去东广，难免有些心慌。
　　不过先前她给堂姐打过电话，堂姐董芬教过她怎么样买票坐车。所以大致上还是知道个大概。
　　董梅23岁的时候，经人介绍和隔壁麦芽村26岁的张军认识，张军是独生子。
　　董梅人长的漂亮，1.65米的个子，身材结实匀称，皮肤虽然不是很白，是健康的小麦色。
　　长相清秀，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大大的眼睛，在农村，这样的姿色算是中上。
　　这张军一眼就相中了董梅，可董梅根本看不上张军，张军人倒是长的帅气，可身高不行，只有1.6米。
　　而且当听到他说26岁还没个正当职业，董梅就不乐意了。媒人三婆开始使出浑身解数，将他们家吹的天花乱坠。
　　张军他爸张礼有台手扶拖拉机，在90年代，帮别人拉砖拉货什么的，能挣些钱，家里头条件不错，建起了三间红砖房。
　　而且当时他们家还是他们村里第一个买得起了电视机的人，对麦芽村人来说，张礼那简直就是麦芽村的首富。
　　这董梅个高腰细屁股大，一看就是好生养，张军父母一眼就看中了，张军父亲张礼对董梅母亲说了，要是她答应嫁给自己儿子，给彩礼三千块。
　　在90年代初，3000块已经算得上是高彩礼，可以起三间红砖房了，董梅父母一听高兴极了。

　　董梅她妈看中了张军他爸能挣钱，想着女儿嫁过去有老人帮衬准没错，且这几千块可以给儿子起婚房。
　　在农村，要是起了红砖房，就不愁娶不到媳妇儿，父母做主答应了这门亲事。
　　老两口轮番做起了女儿的工作，都说父母吃的盐比自己吃的米饭都要多，说着说着，董梅就答应了。
　　93年，俩人在相亲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结婚，张礼说到做到，给了董梅父母3000彩礼。
　　结婚后第二年董梅就生下了女儿张玲。
　　刚开始结婚的时候，张军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可是好景不长，慢慢的又跟他那些朋友混在了一起。
　　张军也不做事，家里的农活也不干，整天只跟着几个朋友打麻将喝酒，后来还染上了赌博。
　　没钱了就找他爸要，他爸不给，就先斩后奏，要是赌输了，别人拿着欠条找上门来，他爸也只能照掏腰包。
　　这一来二去，把张军更加惯的无法无天。
　　一开始董梅说他，还能听进去几句，可是后来张军被他的朋友取笑，说他是妻管严。
　　这张军是个好面子的人，慢慢的脸上就挂不住了，骂董梅只会给他丢脸，让自己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
　　有一次，张军喝了酒，两人因为这又吵上了，没想到这次张军竟然动手打了董梅。
　　虽然董梅长的比张军高，可是张军到底是男人。董梅哪是他的对手，要不是公公张礼出手制止，董梅估计被打的不轻。
　　酒醒后，这张军也感到有些后悔，跪在董梅的面前，求她看在女儿份上原谅自己。

　　董梅心软，想着他喝了酒，发酒疯，看在女儿份上，也就原谅他了。
　　可家暴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或许是从那会儿开始，张军知道董梅的软肋，只要是他喝了酒不顺心或输了钱，回家就找董梅撒气。
　　董梅刚开始还反抗，但是每次反抗，就如同火上浇油，张军更是把她往死里打。
　　酒醒后，张军又故技重施，哭着跪求她原谅，慢慢的，董梅也逐渐心冷，想的就是因为自己一次一次的纵容，所以他才变本加厉。
　　为此，董梅也想过离婚，公婆知道这儿媳妇好，当然赶着做她的思想工作，甚至为了打消她这念头，去找董梅的父母说和。
　　当时董梅的哥董辉正说媳妇儿，相中了一姑娘陈碧，女方说了，必须得起好房子，装修好，还得买好家具才能结婚。
　　当时嫁董梅时拿的那彩礼还在手上，父亲董森就打算起房子给儿子做婚房，算了算，除了起房子，还得买些家具和摆喜酒。
　　这样一算，大概还差1000块钱左右，张军的父亲张礼二话不说，掏出了1000块钱给亲家，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董梅父母知道自己女儿想离婚，当然做起了她的思想工作，说这年头要是她离了婚，谁还会要她。
　　而且还会被乡亲们戳着脊梁骨，以后他们家出去也抬不起头，而且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闺女玲玲着想。
　　董梅的母亲杨氏甚至还说了：“这男人脾气不好，偶尔让他撒撒气很正常。
　　哪家夫妻俩过日子没有磕磕绊绊，我和你爸还不是时常吵架，偶尔动下手，几十年还不这样过来了。
　　别想着离婚，干这丢人现眼的事，你不要脸，我们家还丢不起这个人，再说你大哥现在正在说亲，这要是传出去，说不定也会影响他。
　　董梅心寒了，没想到自己被张军打，父母竟然是这样的态度。
　　同样的，大哥董辉对她的哭诉更是觉得厌烦，还扬言，让董梅少回娘家，别因为这样坏了自己的亲事。
　　看他们只顾着自己，对自己不管不问，别人有娘家撑腰，可自己啥也没有，还生怕自己把麻烦带回家。
　　从那以后，董梅就算遇到了事，都不会再回娘家说，因为她知道娘家指望不上。
　　后来大哥结婚后娶了嫂子，每次回去，嫂子对自己更是冷嘲热讽，没有好脸色给她。

　　董梅父母更是让她没事少回来，省的哥嫂吵架，让他们夹在中间为难。
　　董梅的心彻底寒了，没想到父母竟然这样对待自己，自己嫁了人就彻底没有家，婆家这边待不下，娘家又回不去。
　　刚开始，张军喝酒打麻将再晚还是会回家，可自从和董梅撕破脸以后，他就干脆夜不归宿。
　　这张军的父母也管不了他，本以为给他娶了老婆会收敛些，没想到他反而变本加厉。
　　不过丈夫不懂事，幸好还有公婆帮衬，所以日子还能过得去，董梅也就认命，心想着，为了女儿，也就这样将就着过吧。

　　公公张礼常在外跑挣钱，张军他妈吴氏一个人耕着四亩地，董梅不忍心婆婆一个人操劳，在家也帮忙煮饭忙里忙外，偶尔也帮忙着干农活。
　　有一次，张军连着两天没回家，后来有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上门要债，这才知道，原来是张军打麻将输了。
　　欠了人家5千块钱赌债，人家上门讨债，这几个男人声称要是不给钱就赖在张家不走了。
　　看着董梅漂亮，这几个男人还出言污辱，张军的父母也都是好面子之人，哪里试过这样。
　　而且也怕这些男人惦记着自家儿媳妇，张礼东拼西凑。
　　把家里的老底都给掏出来了，最后不够，甚至还让对方还把家里的电视机都给搬走了。
　　从那以后，家里的生活变得拮据了起来，这张军也消停了一阵子。
　　慢慢的，日子又好了些，好景不长，张军又赌上了，他爸时不时还得替他擦屁股，没办法，谁让他只有张军这一个儿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去年，公公张礼拖拉机把人撞倒了，虽然及时把对方送到医院，可还是把对方撞成了残废。
　　后来对方索赔，要赔几千块钱，钱不够，张礼只能把拖拉机也卖了。从那以后，没了这赚钱的工具，公公更是郁郁寡欢一病不起。
　　为了给他治病，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还欠了不少账，可是最后公公还是走了。
　　父亲死后，张军只在家待了两天，把父亲安葬后又出去了。

　　结果没过多久就被派出所抓了进去，说张军偷别人的摩托车，被抓了个正着。
　　丈夫去世，儿子被抓，对张军的母亲来说，这天就像塌了一样，在家里哭的死去活来。
　　自从公公病了之后，家里就没了经济来源，还欠了不少外债。
　　董梅为了丈夫的事更是弄得焦头烂额，跑前跑后，还到处借钱去打点关系。
　　那段时间别人看到她来就关门，可最后张军还是被判六年。
　　现在家里头就剩下董梅母女俩和婆婆，之前欠下的外债，别人又开始上门讨要，董梅实在没办法了。

　　这该借的人都借完了，而且先前欠下的债还没还，别人也不可能再借。
　　回娘家，扯上钱的事，娘家人看到她就骂，嫂子也是个厉害角色，想借也难。
　　要是就光靠家里那几亩田，这五六千块钱的外债啥时候才能还的完。
　　别说还债，就算买农药，化肥也得要钱，要是有个头疼脑热，连个硬币出来刮痧都拿不出来。

　　这时，董梅想到了堂姐董芬，董芬人在东广打工，每年过年回家都是穿金戴银，打扮的花枝招展。
　　去年看到她的时候，她就问自己了，说要不要跟她出去打工，想到孩子还小，董梅当然放不下。
　　当时，堂姐还给了她个地址，并告诉自己要是到时候想去东广打工，就去这个地址找她，上面还有她的呼机号。
　　董梅没想过会去东广，也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把堂姐的地址和呼机号码记下了。
　　可现在不一样，公公去世了，丈夫被抓，家里头还欠了这么多外债。如果自己不出去挣钱，这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
　　想到当时堂姐留给自己的地址，董梅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马上翻箱倒柜寻找。

　　幸好没丢，终于把董芬的留给自己的地址给了出来。
　　找到了堂姐的呼机号码，董梅第一时间去了村里榕树头那小卖部，打电话到呼台，呼起了堂姐，留言让堂姐尽快复电话。
　　过了几分钟，堂姐回电话了，听说董梅想要出去跟她打工。
　　董芬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告诉说她要怎么样坐车，董梅生怕自己记不住，就拿本子记下。
　　紧接着，董梅找到了婆婆吴氏，和她说了自己想要去东广打工这事。
　　自从公公去世后，婆婆身体就不好，现在张军又坐牢，婆婆一夜之间白了头，就像老了20岁，本来不到60岁的人，现在看着像70多岁。
　　吴氏知道，董梅想出去打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她们三人都在家里头，孤儿寡母的，没个经济来源，这可怎么成！
　　“唉……”
　　婆婆吴氏叹了口气：“梅啊，我知道你懂事，现在这家只剩下我们三人了，都是我们没把张军教育好。
　　如今爸走了，张军也没能撑起这个家，还做出了这样的事，眼下没办法，也只能委屈你去打工了，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玲玲。”

　　四岁大的女儿玲玲，这时也知道妈妈要去打工，抱着她的大腿哭着不让她走。
　　董梅也哭了，她也舍不得女儿，可是没办法。只好骗女儿说自己不出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趁着女儿没起床，董梅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裳装进帆布袋。
　　跟婆婆打了声招呼， 交代她照顾好女儿，紧接着头也不回的出门，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凭心而论，公公婆婆都不错，就是张军不懂事，要不是这几年公公婆婆的帮衬，估计自己早也撑不下去。
　　从村里到镇上得走半个小时的路，空手走路就不觉得什么，可是这会儿董梅手上提着东西，走了没几分钟就觉得开始累。
　　刚才手里头不觉得重的行李，这会儿也觉得重了起来，还勒的手指疼，董梅把右手的行李转到了左手上。
　　村道不是水泥路，不仅凸凹不平，时不时还会有石子，雾色笼罩，光线也不是很好，所以董梅一刻也不敢松懈，生怕一脚踩空。
　　突然，背后传来了骑单车的声音，这往镇上的这条村道很小。而且现在又是大雾天气，只能自己小心让着点。

　　董梅站到在大路的一边，心想着先让对方过去。
　　骑单车的是麦芽村光棍王大牛，看见前面有个妇人拿着行李，经过董梅身边的时候，王大牛特意回头看了看。
　　看见是董梅，王大牛惊讶的叫了起来：“哟，这不是董梅吗，你拿着行李这是要去哪儿啊！”
　　董梅抬起头一看，发现是同村的王大牛，麦芽村是大村，大概有千多口人，也是属于多姓村，一个村有几个姓氏。
　　这王大牛家离张家不远，也就隔了几条巷子，这王大牛是个老光棍，40来岁。
　　王大牛有个妹妹，嫁到了隔壁大田村，王大牛爹娘死的早，妹妹出嫁后，现在家里只剩下他，真正的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按理说王大牛长的也不算丑，长的也挺壮实，就是这王大牛年轻的时候挑，挑着挑着就剩下了。
　　你说他穷吧，在90年代，他还有部破单车，说他不穷吧，可他除了这部单车，别的啥也没有。
　　自从张军进了监狱后，这王大牛也时不时来张家门口晃悠，不过很多时候都被婆婆吴氏给骂跑了。
　　王大牛上下打量着董梅，眼神有些放肆，这董梅今天穿了一件紫红色棉衣。
　　虽然生了娃，可那身材比刚结婚那会儿还要好。大冷天的，虽然穿着棉衣，可还是能看出她的好身材。
　　张军结婚的时候，他还帮忙的接新娘，他记得这董梅刚嫁过来那会儿身材干瘪。

　　可这几年生了娃，就像吹了气一样，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惹得村里边那些老光棍眼睛都围着她转。
　　现在，张军因为犯了事，进了监狱，村里的光棍对她更是肆无忌惮的垂涎欲滴。
　　见着是王大牛，董梅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礼貌的笑了笑：“原来是大牛哥，真巧！这么早去哪啊？”
　　见着董梅这样问，王大牛一脸认真道：“俺妹子今天要去东广打工，俺去镇上送送她。”
　　王大牛有一妹王英比他小五岁，嫁隔壁大田村，常年在外打工，兄妹俩感情打小就好。
　　王大牛的父母重男轻女，从女儿出生就对女儿不好，成了家里的出气筒，每回有啥事对女儿轻则骂，重则打。
　　王大牛长的壮实，自懂事起，王大牛都护着妹妹，后来他爸妈也不敢这么放肆了。

　　家里头条件不好，从22岁开始，就找人给王大牛介绍女娃子，人家看上王大牛的，王大牛看不上别人，他看上的别人又看不上他。
　　最后好不容易看上了良田村的吴凤莲，可对方要2000彩礼，家里头哪有钱？父母就想到了王英。
　　当时王英18岁，正是一朵花水灵灵的年纪，父母给王英早早安排了相亲，相中了隔壁村杨贵，要对方给2500的彩礼。
　　这杨贵也看中了王英，他去了东广打工几年，手上有些钱，给了2500的彩礼娶了王英，结婚后不久，王英跟着丈夫去东广打工。
　　本以为有这2500钱，对方就肯嫁给王大牛，可对方姑娘又说了没房子，先起了房再说。
　　既然对方这样说，只能起了两间红砖房，可起了房子又没有钱给彩礼，对方又不愿意，最后这事又搁下了。
　　慢慢的，王大牛破罐子破摔，没了盼头，这人更懒了，整天往那些寡妇门口转悠。
　　前些年父母去世了，王英并不像别的人，父母去世后就不怎么回娘家，每次她回来都会回去看她哥。
　　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哥带上几斤烧酒，切上两斤猪头肉，再拿上几包烟。
　　所以每回这妹妹去东广的时候，大牛都会去送她。
　　听王大牛这么一说，董梅眼睛一亮：“王英今天也要去东广啊！”

　　“咋的，你也要去东广？”王大牛这么一说，这时，也注意到了董梅手上的行李。
　　赶紧把自行车停了下来，一手扯过董梅的行李，放到了中间的横杠上，紧接着一拍自行车后座：“来，坐上来，我拉你去。”
　　董梅脸一红：“我不坐，我走路就行，你把我的行李还给俺。”
　　在农村，咋会轻易坐别的男人自行车座，要是被别人看见，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说着，董梅正想把行李拿回去，王大牛用手按着行李，挡着她，这董梅还想去拿自己的行李。
　　没成想，胸口不小心撞到了王大牛的手臂，虽然是隔着棉衣，可那种软绵绵的触感却是柔软且有弹性。
　　和棉衣截然不同，王大牛身子顿时像被电击般，有些酥麻。董梅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身子丨弹丨开一米远，眼神警惕，不敢再上前。
　　王大牛看着董梅的眼神有些火热，火苗子窜了窜，赶紧把头偏向一旁，一屁股坐上车座。

　　背对着董梅粗声粗气道：“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赶紧上来，再说这车不等人，再磨磨蹭蹭，待会可就赶不上趟了。”
　　董梅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想到王大牛说的对，这车不等人，而且她要坐的是八点的早班车。
　　董梅四下的看了看，虽然这天亮了些，不过路上并没有其他人，而且此时大雾也还笼罩着。
　　而且这王大牛身材高大，要是这王大牛对自己图谋不轨，就这环境，估计自己还真的逃不过。
　　不过看着他此时的情形，董梅谅他有贼心没贼胆。而且他不是也要送她妹妹坐车吗，说不定也快到时间了。

　　而且刚才听他这么一说，董梅觉得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再说这走路估计还得要20分钟左右，那行李确实也有些重。
　　待会儿也不知道耽不耽误时间，要是错过了车可就不好办，只能等到明天，因为去州广的只有那班车。
　　而且她也和堂姐早就约好了时间，想到这，董梅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王大牛感觉到董梅坐了上来，又叮嘱了一声：“扶稳了啊，我可要开始踩了。”
　　这自行车是28寸，后边车尾座也有些大，董梅挪了挪屁股，找了个合适的姿势，右手又扶着自行车座的前端。
　　“大牛哥，我坐稳了。”董梅接着说道。

　　王大牛大脚一蹬，自行车嗖的一声往前，这车拉着美女就是感觉不一样，王大牛感觉浑身都是劲。
　　这村道90年代还没通水泥路，都是泥路，因为雨水的冲刷，还有的人拉重物，久而久之，这道路有些坑洼不平。
　　董梅坐在后边，感觉到了颠簸，自行车的晃动，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只能双手抓着自行车座的两边。
　　因为大雾，王大牛似乎是没看到前面又有一个更大的坑，并没有放慢速度。

　　董梅这时感觉身体像要被甩出去般，身体猛烈的撞向王大牛后。
　　“啊～”
　　惊慌失措的董梅吓得大叫一声，下意识的搂住了王大牛的腰。
　　腰间传来那柔软的触感，王大牛嘴角上勾，眼睛狡黠一笑。
　　这条道他来回踩了几百次了，他当然知道哪里有坑，哪里没坑，只不过是他刻意这样做而已。

　　自行车摇摇晃晃了几下，终于平稳的又继续往前踩，王大牛奸计得逞，还装作一脸的不好意思。
　　装模作样的回头问道：“董梅，你没事吧？都怪俺，光顾着赶路，这雾太大，没看清前面有个坑！”
　　“没事！”董梅摇了摇头。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自己身子紧贴着王大牛，还死死的搂着对方的腰，赶紧吓得松开手。
　　虽然她觉得这是王大牛的计谋，可是她找不到证据，接下来，王大牛也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坑坑洼洼的地方踩。

　　不过董梅这时己早有防备，双手紧紧的抓住自行车座，身子没再往他身上贴。
　　王大牛知道她有所防备，也就没敢再使这招数。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梅坪镇上，挨着镇边的公路，是崇阳县通往市里的必经之路。
　　县城不少发往东广各地的车大多都经过这里，梅坪镇没有车站，但如果是去东广就不用去到县城，直接在镇上这里买票就成。
　　公路边有几个私人售票点，这里除了卖票，还卖饮料，瓜子之类，只要在这里买票，等候县城的车上来，直接上车就成。
　　现在还是正月，这几个售票点热闹的很，董梅一去就看见有许多人围在那。
　　王大牛稳稳的停住了自行车，董梅下了车，拿了自己的行李，对着王大牛笑了笑：“谢谢你，大牛～”
　　“嘿嘿，不客气！”
　　面对着董梅那清澈的眼神，王大牛心虚的笑了笑。
　　“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我的车马上就要到了。”
　　正说着，王英看到了王大牛，赶紧走了过来。
　　看见一个女人从王大牛自行车拿过行李，王英顿时一脸疑惑：“哥，她是谁呀？”
　　“这是董梅，是张军他媳妇儿～”王大牛忙解释道。
　　王大牛向董梅介绍起妹妹：“董梅，这是我妹王英。”
　　董梅朝王英礼貌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她嫁过来几年，就连村里边的人都没有认识的全，更别说嫁出去的，这一年到头也没回来，所以她根本不认识王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