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传奇

作者: 山雨

  2000年的三月,风和日丽的某一天。
  第三军事监狱狱长办公室里。
  “你就是白子墨?”一个女人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双手环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审视着面前穿着狱服的青年。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青年两鬓夹杂的几缕白发上。
  哦不!应该是银发,还闪着光呢!
  女人不禁挑了挑眉毛。

  这小子才二十三岁,怎么就两鬓斑白了?
  这银发不但没有削弱青年的青春活力,反而给他增添了一份神秘和成熟的气质,和他那帅气的脸庞搭配得恰到好处,别有一番风味。
  青年点了点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他好像看穿了女人目光中的含义,面无表情地说道:“平白无故就被判了十年大狱,我这头发都在抗议,所以就变白咯!”
  面前这个身穿白色职业套装,浑身散发着上位者气息的陌生女人,白子墨心里充满了疑惑。
  他都入狱三年了,从来没人来看过他,今天却突然来了个漂亮的成熟女人,还在狱长办公室里跟他单独见面,这也太奇怪了。

  白子墨一想到刚才在办公室外看到狱长那点头哈腰、谄媚讨好的笑容,心里又是一惊。
  这女人难道是狱长的上司?
  他忍不住又仔细打量了女人一番,一头优雅的盘发,显得端庄又高贵。
  尤其是她眼中透出的睿智,还有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白子墨敢断定,这女人的级别比狱长高了不止一两个档次。
  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来找自己呢?
  难不成是听说了自己惊为天人的帅气外表?他听监狱里的前辈们说起过,有些女高官就喜欢来这里找刺激,一晚上根据次数来减刑。
  在这所军事监狱里,白子墨可是出了名的大帅哥,大家都说他长得像港星黎明。

  要不是他暴虐整个监狱,估计早就被其他犯人给欺负了。
  这个女人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姿色绝美,如果能够牺牲色相,一晚上减一年的刑期,他是很乐意的。
  毕竟早点出去找到仇人为自己洗刷冤屈,是他现在活着的最大愿望。
  想到这儿,他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对着女人露出一个自认为吸引人的笑容。
  女人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表情,而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才坐了三年牢就有白头发了,你这十年坐完,怕是一根黑头发都找不到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白子墨听出了女人话里的意思,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难道真的要牺牲自己二十几年的童子之身?一晚十几次自己的身体扛得住,能多减一年刑期是一年。
  女人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说道:“白子墨,你十八岁高中毕业后,作为体育特长生,被特招进南部战区神风特战大队。
  三年时间,执行特殊秘密任务十几次,荣立特等功一次,一等功三次,二等功五次,提前晋升为上尉军衔,是军队里最年轻的军官。”
  白子墨见女人对自己的过去这么了解,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没有接话。
  不过这确实是他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又一次证实了这女人身份不简单,他入伍的经历那可是绝密级别的,没有高级别权限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女人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接着说道:“本来是一代兵王,军中骄子,谁能想到三年前休假回到隆武区的时候,和女友冷宝柔在饭店吃饭,被邻桌的人调戏,就把对方给打伤了。”
  说到这儿,女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像挺惋惜的样子:“本是一场很平常的打架斗殴事件,顶多回部队受个纪律处分。
  可谁能想到对方居然死了一个人,还未回部队直接被军事检察院批准逮捕,最后以故意杀人罪被开除军籍。

  原本要执行死刑,但因为在部队战功显赫,加之老部队运作说情,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沦落为阶下囚。”
  女人这一番话,勾起了白子墨的痛苦和仇恨。
  他的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拳头紧紧握起,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就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射向女人。
  女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仿佛要被白子墨的目光洞穿。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毕竟自己不是一般人,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继续刺激道:“你知道这三年,你父母为什么没来探视你?
  因为你爸在上丨访丨的路上被人打断了腿,残废了,你妈伤心过度,也去世了!”
  “够了!”白子墨大喝一声,上前一步,一掌拍在桌面上。
  “嘭”的一声,宽大的实木办公桌碎了一地,电脑和文件书籍都掉到了地上。
  白子墨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杀气。
  这三年来他绞尽脑汁,苦苦思索,当初只是把人打成轻伤,怎么就会有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死了呢?
  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给他出示的证据都是捏造的,根本就没有公开开庭,就被秘密的判刑,关进了大牢。
  三年时间过去了,仇恨不但没减少,反而越来越深。
  他也在这段时间里,终于知道社会残酷的一面。
  黑就是白,白就是黑,黑白都在某些人手里攥着呢,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看到白子墨像虎豹一样凶狠,女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天啊!
  这人要是发起疯来,简直就是一只暴躁的野兽。

  不过这样的白子墨倒是让她心里一动。
  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地坐着,心里暗暗嘀咕:“也许自己没找错人。”
  就在办公桌哗啦一声倒下去的瞬间,狱长带着几个狱警冲了进来,看到倒塌的办公桌,还有捏着拳头站在女人面前的白子墨,吓得脸都白了:“白子墨,不得无礼,她是……”
  “没我的允许,谁让你们进来的?”女人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狱长的话,“快滚出去!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狱长一脸恐惧,赶紧带人退了出去,连个屁都不敢放。
  看到这一幕,白子墨的猜测又一次得到了证实,他气呼呼地咬着后槽牙问道:“你到底来找我想说啥?难道就是为了故意气我?”
  女人没有直接回答白子墨的问题,而是反问:“你知道你那个叫冷宝柔的女朋友,为啥一直没来看你吗?知道她现在跟谁结婚了吗?”
  女人的话一下戳到了白子墨的痛处上,这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自从进了监狱,冷宝柔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度让他伤心至极。
  见白子墨没有说话,女人冷笑一声:“因为她已经嫁给了那个调戏她的男人,就是跟你起冲突的那个,她还怎么来看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骗我!”白子墨想过冷宝柔没来看自己会有很多原因,可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

  他目光有些涣散,退后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冷宝柔可是他的高中同学,那是公认的校花,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为过,特别是他略带忧愁的样子更是让人怜爱。
  毕业后,白子墨进了绿色的军营,冷宝柔去了另一座城市的大学读书。
  虽说相隔千里,但每月都写信,互相倾诉相思之情。
  在白子墨心里,他们的感情坚如磐石,冷宝柔更不可能嫁给一个曾经调戏过她的男人,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冷冷地盯着女人:“直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女人仰起下巴,一脸得意,“我能让你明天就出狱!”
  白子墨眼睛一亮,惊讶万分,这对他来说真是天大的好事。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他可是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的人,听她这口气,让他出狱就跟放个屁一样轻松。
  他不怀疑这女人的本事,可他怀疑她的动机,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那你有啥条件?”白子墨问道,“我没钱给你,就剩这一身蛮力了,要还是不要?”
  女人听了白子墨的话,似乎明白他所指,噗嗤一声冷笑:“想在姐姐身上使蛮力的人可以凑一个团,那可得看看你是不是这一个团当中的唯一,姐姐是要看有能耐的人!”
  她居然又下意识地瞅了白子墨一眼,眼神还在他的关键部位停留了一下。

  女人那不易察觉的目光虽然藏得挺深,可还是被白子墨给捕捉到,难道真要肉偿陪侍。
  他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说道:“那你说说看,还需要啥能耐?”
  “杀人诛心的能耐!”女人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毒。
  听到是这样的能耐,白子墨暗自松了口气,自己二十几年的童子之身终于保住了。
  “这就是你放我出去的交换条件?”白子墨立即就明白女人的意思。
  “当然,而且对你来说有利无害,如果你要是知道我要杀人诛心的人,你一定比我还想杀他们!”
  女人说到这里,看着白子墨反问了一句:“想知道是谁害你入监狱的吗?”
  “说!”白子墨的声音冷冰冰的,好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一股寒意,这是他冥思三年最想知道的事。
  要说他最想杀的人,当然是害他入狱的人。
  想到这里,白子墨一惊,紧紧地盯着女人:“难道你说的是跟我起冲突,抢了我女人的那帮人?”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女人叠在一起的腿交换了一下,说道:“跟你起冲突,被你打伤的那个人叫吴杰飞,是隆武区德诚集团董事长吴德诚的儿子。
  因为他看上你女朋友了,所以就陷害你进大牢,把你爹打残,把你妈气死,抢走你女人,这些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白子墨听到这里,胸口仿佛要炸膛一样,没想到三年来头发都想白了的仇人,居然是自己根本不认识的人。
  之前他就怀疑过,是不是被自己打伤的人在搞鬼,可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被抓起来秘密判刑,这一套流程下来,他都没反应过来。
  他喘着粗气,眼神阴森可怕。
  这个世界太可怕了,黑白只不过掌握在强者手中而已,根本没有对错之分。
  如果说部队教给他战技能力和拥有一颗正义之心,那通过这件事,让他在监狱里明白这个世界阴暗的一面。
  他发誓一定亲手将吴德态父子二人活刮了!
  白子墨强力压抑住内心的愤怒,问道:“那意思你想杀人诛心的也是吴德诚一家?放心吧,只要你放我出去,我立即将这两人的脑袋给你提来!”

  看到白子墨这态度,女人“蹭”的一下站起来,柳眉倒竖:“如果我只是为了找一个杀手去取吴德诚的性命,我还需要来找你吗?
  何况吴德诚也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对外是着名的民营企业家,但实际上是隆武区最大的地下黑老大,控制着地产、建材、餐饮等多个项目。
  可以说在隆武区没有他不沾边的行业,经济实力雄厚,影响力非常大,而且手底下有三大金刚和一个军师坐镇,可谓人才济济。
  除此之外,他的人脉关系更是可以控制隆武区的白道一把,最近还有可能成为隆武区的ZX副主席,就算你把他杀了,你能够活着走出隆武区?
  如果你有幸跑掉,也会被白道通缉,那也得亡命一辈子,难道你想过这种有家不能回的生活?”

  白子墨沉默了,女人的话深深地触动了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冲动,能够把他无罪做成有罪送进监狱,单凭这一点,其能量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见白子墨没有说话,女人又说道:“所以我所说的杀人诛心的能力,不是让你仅仅是把吴德城父子给杀了,
  而是要你将他所有产业归自己所有,把他的所有人脉关系全部瓦解,让他成为一个穷光蛋,这才叫真正的杀人诛心,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苦一百倍,明白了吗?”
  白子墨脸色有些凝重,要做到这样的杀人诛心的确有些不容易,但唯有这样才能真正报仇,不至于让自己陷入被动。

  好一会,他才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女了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长长地舒了口气:“让你对吴德诚杀人诛心只是我对你的考验,三个月内如果能够达到这个目标,我们就可以谈下一步的合作。
  我不但能帮你洗清这段不光彩的历史,还能让你走出隆武区,进入渝州市,面向全国,成为真正有钱有势有地位的人。”
  “要是可以的话,再搭上一个你!”白子墨接过话,一脸坏笑,“我可不嫌弃比我大,成熟又美丽的女人。”
  “哼!等你先搞定吴德诚再说吧。”女人眼神重新恢复冷冰冰的,可心里却莫名地一颤,“不过这期间我不会跟你提供任何帮助,要是你被吴德诚运作再次关进大狱,我也不会救你出来。”
  “放心吧,哪个方面都不会让你失望,你就做好准备吧!”白子墨一脸自信,“我发誓不可能再进监狱!”
  “希望你不是在吹牛!”女人倒也没在意白子墨的油嘴滑舌,只是轻哼一声,挺了挺胸,优雅地站起身,还故意晃了两下,然后迈步离去。
  走了几步,她又停下脚步,背对着白子墨说:“你对我的身份都不问一声,难道不感兴趣吗?”
  “没兴趣,只对你放我出去和对你这个人感兴趣,至于你身份真没有兴趣!”白子墨带着一丝笑意回答道。
  女人听到这回答很满意,她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要是白子墨失败了她会很被动。
  她最后平静地说了一句:“以后别这么没礼貌,再见面的时候,记得叫我君姐,君子的君。
  顺便还提醒你一句,回去后多注意你的哥哥和嫂子两人。”
  自称君姐的女人走出狱长办公室,掏出摩托罗拉 V998,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那个被你弄进监狱的姓白的小子,听说有人在活动,很快就要出狱了。他肯定会回来找你报仇,你自己小心点。
  编辑完后,她又琢磨了一下,这才按下发送键。
  没过多久,手机响起提示音,她点开一看:一只小蚂蚁罢了,不用怕。不过还是谢谢大领导的消息!
  君姐删掉短信,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大踏步地离开了。

  渝州市隆武区城市中央的德诚集团大厦顶楼办公室里,吴德诚坐在豪华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轻轻合上手机,思考了片刻,拿起面前的座机话筒,按下一个键:“把二鬼给我叫来。”
  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留着中分头的男人敲门走了进来。
  别看这男人长得瘦弱,模样也不咋样,可他却是吴德诚手下的智囊,绝对的一号军师。
  二鬼这个称呼就足以证明这家伙头脑灵活,鬼点子多。
  可以说,吴德诚能有今天,二鬼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至于二鬼的真实姓名,倒是没人在意。
  他在吴德诚跟前毕恭毕敬,可在外头那可是备受敬仰,人人见了都得喊一声鬼爷。
  这不一进屋,二鬼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诚爷,您有什么指示?”
  “二鬼,三年前那个被判了十年的白子墨快出狱了。”吴德诚不慌不忙地说道。
  二鬼脸色一变,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就是他出的主意,靠着吴德诚背后的关系,风风火火地办了案结了案,把那小子送进了大牢,也促成了吴杰飞的好事。
  这么算起来,他可是这件事的主谋和大功臣。
  二鬼问道:“诚爷,怎么才关了三年就出来了?就算表现再好,减刑也减不了这么多吧,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给他运作?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吴德诚摇了摇头:“肯定是有人在背后运作,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放出来。
  不过现在我还没打听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给他撑腰。不过这小子就是个当兵的,没什么家族背景,要是真有人撑腰,估计也是部队里的人。”

  二鬼瞅了一眼吴德诚,好像心领神会似的:“那按您的意思,等他一回到隆武区,就派人把他给收拾了?”
  “一只小蚂蚱而已,不用怕,暂时先不用。再说他现在还不一定知道,是我们设局把他送进去的。”
  吴德诚一只手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打着:“你派个人盯着他就行,只要他不搞出什么幺蛾子,就不用管他。
  就算他知道是我们把他送进号子的,是冲着我们来的,也暂时别跟他正面刚,我可不想在我快要当选区府 ZX 副主席的节骨眼上弄出乱子,影响我的形象。”
  二鬼点了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吴德诚也看了出来,说道:“二鬼,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在我面前无需顾忌。”
  二鬼沉吟了一下:“诚爷,我并不担心这小子找我们报复,就跟你说的一样,他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人,翻不起什么大浪。
  我担心的是背后帮他运作人的目的,如果是针对您来的,那就有些麻烦了,何况在你即将当选区府ZX副主席的当口,不管是不是巧合,我们都不能放手不管。”
  吴德诚眼睛一眯,点了点头:“你这话有点意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千里长堤可不能让蚂蚁给毁了!”

  他紧紧盯着二鬼,好奇地问:“那依你看,我们该怎么整?”
  二鬼想了想,说道:“诚爷,要不再设个局,让上次作伪证的张森,再去刺激一下那小子,直接把陷害他的事儿给抖搂出来。
  不管他以前知不知道是我们设的局,反正迟早得知道。要是姓白的听到这里面还有他亲哥掺和,我估计他肯定得暴怒,说不定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到时候我们就能再把他送进去。
  要是有人站出来给他运作,也能查出来到底是谁在帮他,我们也好想办法应对。
  要是没人管他,那我们就放心了,随便找个时间把他干掉,以绝后患。”

  “那要是他知道了真相,没干出格的事儿,你这计划不就泡汤了吗?”吴德诚问。
  二鬼摇了摇头,胸有成竹地说:“正常来说,一个人知道自己被陷害了,还是被最亲的人陷害,那肯定得发火。
  那小子脾气也爆,不然当初也不能跟少爷起冲突。就算他能忍,再加上张森在旁边煽风点火,肯定能把他再套进去。”
  “行吧,就按你说的办,我也赶紧打听打听是谁帮这小子运作的。”
  吴德诚说道:“对了,你先别把这事儿告诉杰飞,让他这段时间老实点,别在外面瞎折腾,坏了我的好事儿!”

  “行,诚爷,我会跟少爷转达你的话。”二鬼转身离开。
  吴德诚拿出手机,琢磨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发了一条消息:领导,能不能帮我查查,到底是谁把他运作出来的?
  片刻后,他收到了一条回信,点开一看,上面显示:“暂时不知,我会帮你查一下,有消息会通知你!以后没事,不要联系我!”
  吴德诚看完消息,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满地都是碎渣。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骂了一句:“臭**,二十年前,要不是老子把你送到那人的床上,你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在老子面前,你就是一只野鸡!”
  火车驶入隆武区火车站,“呜——”地发出一声长长的汽笛声,稳稳当当地停靠在站台上。
  一个身着沙漠迷彩的青年,背着一个迷彩包,随着人群从列车上跳地下来,朝出站口走去。
  青年正是从第三军事监狱出狱的白子墨。
  他站在车站外的广场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家乡的空气真是清新极了,带着淡淡的春天气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他感受到了许久未有的亲切。
  隆武区是直辖市渝州市的一个区,靠着乌江而建,因为是喀斯特地貌,由奉仙、巷口、江北、江南和仙女镇四个街道一镇组成。
  这里有全国着名的旅游景点,比如仙女山、天生三桥和天坑地缝闻名全国,每年接待的游客人数多达千万,也带动了其他产业的蓬勃发展。
  白子墨的初中和高中都在这座城市度过,这里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不仅是他辉煌人生的起点,也是他灰暗人生的开端。
  白子墨深吸一口气,瞅了一眼火车站右边的公共汽车站,摸了摸有点瘪的口袋,朝那边走去。
  他要坐车去乌江苑丽小区,哥哥白子旭一家人就住在那里,刚好今天是星期天,他想去探望一下。
  那个君姐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哥哥嫂子,这话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他也想趁机搞清楚,到底其中有什么缘由。
  这个君姐居然有能力将他从监狱放出来,白子墨相信她不会平白无故说这话。
  哥嫂一家人在入狱前对他不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三年来居然一次都没来看过自己。
  白子墨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更多的是担心他们会被吴德诚牵连。

  当然,他也想知道现在是谁在照顾瘫痪的父亲。
  突然,一阵呼喊声由远及近传来。
  “有人抢东西啦,快抓住他!抓住他!”白子墨眉头一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染着红头发的男子,手里提着一个包,像只兔子一样从出站口飞奔而来。
  在红发男子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一个女孩边跑边喊:“你……把包里的钱拿走就行,里面的文件袋……给我留下呀!”
  广场上的人们看到这一幕,纷纷闪到一边,生怕被牵连。
  有几个穿制服的人听到呼喊声,也加入了围追的队伍,但看上去有些敷衍了事。
  白子墨看到这情形,心里就明白了,这红毛男子肯定是这儿的惯犯,说不定还是团伙作案,而且那些穿制服的人,说不定和这帮抢劫犯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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