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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白玫瑰与红玫瑰的战争
作者:
阑珊007
男人为什么出轨?
一.人本性就是利己和贪多无厌。
二.出轨的门槛低,成本低,所承受的代价最多是“退回去”;博弈的过程中还可能拥有一个以上,不博弈才只有一个。
三.历史文化的影响,多占已成为成功和富有魅力的代名词,在没有一夫一妻制的忠实信仰下,动物本能而不是道德因素在更多左右和支配着男人的大脑和利益。
女人为什么出轨?
一.这是迅速改变命运的捷径。女人在这个社会里太缺乏安全感。
二.整个社会在经济-政治转型中,社会秩序失去章法,道德水准普遍混乱低下,金钱而不是道德在左右人的思维和命运,尤其是官员贪腐成风、行政权贱踏法律、特权横行、权力在为特权阶层服务、个人财产和自由得不到保证,只有金钱才是万能!在这种普遍风气下,有些已婚男已被培养成优质现成货,女人去抢别人的老公,就成为很自然的事。
大家都在海浴,大潮退去,海滩上大部分人都是光屁股一丝不挂的人,其中有女人露出光溜溜的三点,你认为她们更可耻,她们自己认为呢?
1.
对,象所有中年男人面临的困境一样,他结过婚了。但她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那种轻松、释放压力、小夜曲般风吹帘动时光倒流的情调日子。与他那个家重复的,他都不想要。
因此她穿上飘逸灵动、混丝仿料的吊带裙,最长的一角摆及膝下三指,最短的大腿一掌处,肩上绕了四根带子,妩媚多姿。他喜欢她年轻的打扮和装饰,皮肤可看、可摸,紧致、弹性、烫手,让人体味到生命的美好。年轻时你对自己拥有的东西是都容易忽略的。她还有只包了半个屁股的软牛仔热裤,手撕的毛边一半温柔一半伪粗犷,下面才是臀上肥肥的白肉与大腿相接的过渡,象一片厚褶子,除了想入非非,绝不难看;上面露出肚脐的可爱和紧身的短小衣衫。当然,这都是只在家中一亩三分地里展示,展示的对像只有一个人。他到了保守的年纪,看不得私有的好东西暴露在外面;不安全、不可靠的东西不能得到他的珍惜。她在外面即使不穿得中规中矩,也知道分寸,模样和语气可以“天真”、可爱、单纯,但只能留给他一个人。
为了得到他,取得他的信任,她只有这么做。她赖以讨价还价的东西太少。为了爱情,为了心中久积的焦虑,为了一份光明有保障的未来,也愿意这么做。
爱情像在锅中煎熬的糖浆,太久了,她觉得有点苦。风从沙窗里吹进来,带着花圃里的香气,吹的紫色风铃叮当作响,让她的心一会儿松驰地快乐,如在云端上行走,一会儿又如掉进地窖里万念俱灰,她的希望和未来都在他身上,自己却象空中的风筝,一条线的安全让她把握不住。
去年某一天她还充满信心甚至用刁蛮的语气问他:“你爱我吗?”
这个比她大十二岁零九个月的男人语重心常地告诉她:“我爱你。我就像你手里的风挣,无论飞的多高,线在你手里,只要你不松手,我就一直在这里。”
她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子,以为真的抓住了他的灵魂,做梦都会笑醒。不久就发现,她并不能控制这只天上的风筝,比如想收线,想把风筝而不是线抓在手里,却收不住,原来还有一根更结实更有韧性的绳子掌握在另一个女人手里。她觉得自己才是风筝,线在他手里,一直被他放飞在天空,乏了,累了,也不得下来。也许他从没认真考虑过把她放到地上来。想清这个问题后,她曾经的爱情观、人生观甚至世界观都悄然改变:爱情不是谈出来的,是斗智斗勇出来的;人生是一场战斗,有竞争有牺牲,有忠诚有背叛,适者才能生存;这个世界很吝啬,不仅没有免费的午餐,付了费也不见得有份;能量守恒定律只属于物理学,不属于人类情感。
去年某一天她还充满信心甚至用刁蛮的语气问他:“你爱我吗?”
这个比她大十二岁零九个月的男人语重心常地告诉她:“我爱你。我就像你手里的风挣,无论飞的多高,线在你手里,只要你不松手,我就一直在这里。”
她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子,以为真的抓住了他的灵魂,做梦都会笑醒。不久就发现,她并不能控制这只天上的风筝,比如想收线,想把风筝而不是线抓在手里,却收不住,原来还有一根更结实更有韧性的绳子掌握在另一个女人手里。她觉得自己才是风筝,线在他手里,一直被他放飞在天空,乏了,累了,也不得下来。也许他从没认真考虑过把她放到地上来。想清这个问题后,她曾经的爱情观、人生观甚至世界观都悄然改变:爱情不是谈出来的,是斗智斗勇出来的;人生是一场战斗,有竞争有牺牲,有忠诚有背叛,适者才能生存;这个世界很吝啬,不仅没有免费的午餐,付了费也不见得有份;能量守恒定律只属于物理学,不属于人类情感。
风铃的背景声中,门铃刺耳地响起来,她跑去开门,一个中等胖瘦身材的男人走进来,像拔葱般抱了抱她。这是她刻意培养的进门礼仪,凡那个家没有的,她都保留,包括用精美的三只兰花盘子盛上精美的菜肴,两荤一素,用高脚杯斟上琥珀色的葡萄酒。他偏爱牛栏山二锅头,品完红酒,一定再加上白酒,适微而止,从没醉过。在亮白的水银灯管下,再加两只红通通的烛火,视线里便有了血压升高的颜色,到处秀色可餐。于是他每到肚子咕咕叫时都情不自禁朝这里跑。胃口决定了男人下班的路,接下来还有更实在的内容。
他四十一岁了。年龄是很奇怪的东西,干该什么事就在潜意识里安个小喇叭似的提醒着,从过了四十岁,就一再被告知要老了,肌体面临衰退,生命在走下坡路,心理频告危机,可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没来及做。这让他惶惶不安,盛年而衰悲哀得令人激愤,尤其是你想要什么都正按部就班到来的时候,人生最最好的光景都抵御不住自然规律,不免心里惴惴然,辛苦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为谁辛苦为谁忙啊?生活未免太不够意思,奋斗愈多报偿愈少,于是补偿和犒赏自己是下意识的选择。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太多钱,他属不冷不热的衙门里的中层官员,能挣多少差不多都是有数的,没有数的也不敢大捞,珍惜自己是一方便,他想稳定,稳定地再升一级,稳定地退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地过完一生。在金钱上冒险是他在仕途的险招,他不赌,更不利欲熏心;官瘾,衙里混了18年,看透了,看破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不强求。他唯一感兴趣的是女人,年轻温润能重温幸福时光的女人,从三十九岁进“四”时突然发现一切都不值得,他要突然进入不惑的心理和身体都发疯般需要一个年轻女人的抚慰,他这样波澜不惊无任何变化一步步滑向坟墓是可耻的,是自我厌恶的,一个老实人平安的一生?就如一只蚂蚁的死法,有谁记得一只无足轻重蚂蚁的前世今生?他不求轰轰烈烈,只想在走得动、走下坡路还没到底时按自己的想法真实活一次,舒服高兴一下。这是他一辈子没有大功大过、勤恳本份人的唯一要求。
王若琳就是令他怦然心动的年轻女子,温柔浅笑,静若处子,令他的心从此猫抓不已。那时她25岁,眼睛清澈,皮肤光滑,长发闪动着自然的光泽,好象有过不完的青春期。关键是她也对他有极大的好感,两人像干材烈火般等的就是冥冥中的那一天。值到今天,他依然对她的身体很迷恋。女孩,也会打扮整治自己,轻柔的锦袍和蕾丝花边下边是生机勃勃的肉体和渴望,像无鳞鱼的滑腻。年轻的身体毫不掩饰对性对抚摸的渴望,也正像他所渴望的,似一张贪吃的小嘴正等待他的喂养,这让他激切又感动。
饭后收拾好,女孩已调皮地在床上张开了身体——看他的眼神,他想要,她就如此;他累了,她就如关了闸的水笼头,变成乖乖的猫咪贴伏在他右手掌心下,如果半夜他想起来,她也会打起精神陪他疯狂一刻钟。
今天他就想要,四十出头的男人并不像他潜意识莫名凄惶的那样,要不行了,她感觉到他还在没有头的强盛中。
乳液细致地涂遍全身,腋窝下洒了香水,她摇曳多姿地到了床上。拥有多余的年轻,你根本不需要什么,只要稍加可爱一些,男人内在永恒的发动机就会被唤醒,他什么都懂得,你的笨拙也是优点。
在他二十年丰富性经历练就的火眼金睛下,她从来不需装,决不在高人眼下玩把戏,真诚的笨拙远胜于高明的造假,露出狐狸尾巴的风险不是她能承受的。
从她身上下来,他抱着她,抚摸着她颤栗不已的身体,温柔体贴地帮她平复下来。她爱他,他是知道的。
2.
若琳在一家七人小广告公司里做文员,从简单的接电话、传达消息、扫地抹桌子到有点技术含量的复印、打字、发传真,活多而琐碎,累不着,也闲不下来。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本城土著,忙碌自信的过了头,每天10点准时打着手机出现在办公室,因为这个时候刚开机,电话一准就到。凭着有限的经验,若琳能猜到昨晚他在哪里过得夜,如果他甜言蜜语,一脸媚色,嘴巴上抹了蜜般,肯定是在老婆那里过的,情人兴师问罪了;如果一本正经的不耐烦,伴之“行了”、“好了”、“知道了”、“还用说”,肯定夜不归宿,老婆滞后查岗。她以前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情人那么好,现在知道了,零售价格当然高一些,即使不能高很多,嘴巴上也得有个好态度;而老婆由于是批发,板上定钉,自家的东西就可以怠慢一些,有点像买回来的书,不读搁着,也要蹭别人的书看。
她内心对boss其实是鄙视的,吃着碗里占着锅里,还沾沾自喜的样子,对下面的员工影响很坏,男士们现在没钱没到时候罢了,一旦有能力做到家外有家时,断然少不了弄一侧室,好象不那样不像个男人不像成功人士似的。
但她对这一恶习不敢有丝毫表露,文员的可替代性太强,她只是个普通院校的大专生,在满大街都是青春可人的大学生到处找工作的年代,她没有多少可选择空间,在这个各方面都过份拥挤的时代,连谈恋爱都没多少退路。
好在中午她有理论上的一个半小时自由支配时间,11:30吃饭,同事们有带盒饭有叫快餐的,她就可以溜下去逛一逛,呼吸一下外面的自由空气。她有一个新结识的朋友于丽美,楼下空调公司的业务员,人长得瓷娃娃似的,眼神机灵可爱中带着俏皮。就因为是新朋友,两人情投意合,彼此信任,把与老朋友说有风险的话拿出来,反而觉得安心。那小姑娘刚毕业一年吧,大大咧咧不知世间深浅,也仗着更年轻貌美,以什么都应该发生的自信和美好对楼上姐妹说:
“我们经理是喜欢我吧?他老是闪烁不定地在背后看我呀!”
“应该是吧。”
若琳几乎有点悲哀,那个胖嘟嘟一脸酱肝色的男人是一个小家庭企业的独子,文化不高,高中都没念下来,却在学校积极早恋中生下一子;妻子也是个勤劳可爱的女人,目前在门头沟的公司总部负责采购;目前在市里租了两间办公室作为门面,做销售部。这是一家刚起步不久的制冷公司,混迹于传统制造业,日子过得艰辛,老太爷在门头沟负责运转全局,让儿子在龙头销售部历炼,他却还有心思想入非非。若琳知道这么多,因为这个男人半年前在电梯里碰见她时闪动着他放光的金鱼眼肿眼泡半开玩笑似的说要挖她过去当秘书。她从容婉拒了,都是花花公子,倒不如自家boss花的有派头,至少自家老板大本毕业找的是一在校研究生,起码都是正经学习的。
“他说我可爱,有闯劲。”丽美沉浸在一种无法抑制的愉快和乐观里,“你觉得我漂亮吗?”
“十八无丑妇,打扮打扮就好看。”
“我不是十八岁啊,都二十二了!”
二十二面对二十七的女子是有资格撒娇扮嫩的。若琳有些不痛快,甚至鄙薄,“女人的青春下线是三十岁呢,你的俊才开始呢!”
女孩有些得意,“你说我怎么办?他老是堵人家……”
若琳一边塞食物一边应付,“别让他堵住你,你的价值就是不能让他很快抓住你。”
对方立码凑上亮晶晶的眼神,“他会不会讨厌我啊?”
“不会,有朝一日你会讨厌他。”
女孩点了半天头,显然没消化这句话的含义,依然兴致勃勃,“昨天他还有意无意地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包包,我背的包款式虽还行,就太廉价了,一看就是没超出20块的扫街货,弄得我怪不好意思。”
若琳有点后悔下来与她一起吃饭,受不了这种纯洁和显摆的女生,别人对她好,她只看到最有利的那一面,“你要么不要包,要么就个最贵的,LV什么的,最便宜那一款也行。”
女孩立刻伸出舌头,嘴巴绽得很开,“不要做个拜金女吧,老板会喜欢女生狮子张大口?”
“老板不喜欢,男人都不喜欢,但都喜欢……白玩。”后面两个字含含糊糊吐出来的,算给这个不谙世事却做着白日梦的女孩留一点自尊心。
丽美果然在这个问题止住了,津津有味在扒了一阵米饭,下定决心打破僵局,又象在讨好,“你和你那位什么时候结婚呀?二十七八岁正好出嫁,不要再晚了,我正等着凑份子呢。”
若琳心里恨得牙痒痒,臭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人一恋爱智商为0不自知!却以无所谓的语气,“嗳,着什么急,晚结几年痛快几年,赶这么早进围城干嘛?死催的呀,等你结了我再结也不晚。”
丽美咯咯笑,一脸妩媚的光彩和幸福,好象自己马上大喜似的,“结婚结太晚你要做高龄产妇呀?小心你退休了你的孩子还未成年呢!”
这种不深不浅的话总刺激着她的心口隐隐作疼。半年前她因绝望一气之下和一个一直爱慕她的大学陆姓同学好上了,太恨了,可能想转移心中的愤懑情绪吧,她痛快地答应嫁给那个四无青年,无地位,无金钱,无背景,无房产,职业和收入都一般,基本可归为老实但无用无害的那一类。突然之间,老程又来找她,信誓旦旦说了给她未来,给她幸福给她名份之类的。于是她又过来了,因为内心放不下他,他是她快满28岁的人生中最重要最用心爱过的男人,25岁花一般的年纪就跟了他,两年多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和记忆是没法抹去的。她给他时是处女,这一辈子就认定他了。而且她相信他会把后事办好,障碍清除,他的女儿考上大学了,也满18岁了,他的责任已完;他与老婆感情不合,同床异梦,再勉强拴在一起也是痛苦……关键是他得遵守承诺,对她负责,她这么年轻,应该拥有更好的未来。
但这一切她没有告诉别人,不敢说,跟有妇之夫还大自己一轮多的老男人苟合了两年多,还没得到名份,以“爱情”的名义不仅牵强还愚蠢。两年前她何尝不像于丽美这样屁颠颠以一个小女孩单纯做梦的心情,眼巴巴钟情于一个有妇之夫的所谓爱情,到了最后,好象闹了一场误会,男人想要的只是爱情的最高境界肉肉合一,而女人执拗的浪漫情结却是好像自己在跟自己谈了一场恋爱。这是她两年后发现的严酷现实,却像个赌徒那样押上全部筹码赌到底了:一定要把这个荒废了她两年青春的老男人夺过来,不管用任何方式!
3.
燕石坐在沙发上手脚发凉,她不知道丈夫为什么两天还没回来,且没有一个电话,没有只言片语,老夫老妻过成稀汤寡水也就是了,反而像仇人似的,见面就烦。家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女儿上大学搬出去小一年了,她从没这么寂寞过,空旷的房间如凌晨的体育场,依稀还回荡着昨日欢乐的盛况,那时女儿抱怨课业多,抱怨老师狠心,跟着MP3唱荒腔走调的歌,作业做一半跑到客厅踢毽子;那时老公对家事对女儿很上心,什么都积极筹划,要孩子考一个好大学,让老程家自豪体面一下;那时她负责做饭和一家人的后勤工作,虽然经济上不宽裕,但平稳的日子里感觉到安定和幸福,觉得这样的日子能过到生命的终结……但现在,就在这个突然显得寂静的房间里,根本就不该这个时间还有人似的。而且她也懒了,凌乱的房间没收拾,沾了一年尘土的窗帘本这几天就该卸下来放进洗衣机里洗黑水了;抹布胡乱放在桌子上,茶怀里的隔夜茶发了霉般沾在白壁上……
收拾得井井有条有意义吗?给谁看?她不想再瞎忙活了,一辈子过了一半多了,为谁辛苦为谁忙呀,有一丁点儿意思不?该走的没走,不该来的还在半道上等她,命里有这一劫吧,能过得去吗?
轻轻抹去腮边不知何时落下的清泪,她颤抖的手指给多年老友打电话,对方喂一声时,眼泪就断了线的珠子般滑下来。
“他们还没断……”
对方显然吃了一惊,顿一下,“别瞎说,疑神疑鬼吧。”
“没有,这几天我一直感觉不对,右眼皮也跳,以我对他的了解……准又倒退回去了。”
“发现什么珠丝马迹了?老程也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吃嫩草还吃出瘾来了。你不是神经吧,这事可别乱猜,没事也给猜出事来了。”
“你放心,绝不是猜,他又倒退回去了。昨天我在他枕头底下翻出了一个花内裤,铁定不是我买的,还没洗呢,没鬼藏什么藏?以前他什么衣服不赶紧拿出来让我给洗了?这个他是想带过去,走得急,给忘了。”
“就一件花内裤,不是他自己买的?你也别杯弓蛇影,搞清楚了再质问他。”
燕石叹口气,“质问他又怎么样,肯定一口否认,逼急了承认了,要我看着办,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们上次签的协议呢?让他净身出户光屁股走人,我就不信他心里没点忌讳,人家女的也不会跟个穷光蛋吧?”
燕石语塞,默默地挂上了电话。取出半年前那份协议书,其实只是签了他大名的检讨书,检讨了他自己如何的过错,一念之间爱上了别人,全然忘记结发夫妻的情义,知错必改云云,程健人敬上。属于形式完美内容有点亏的那种,只是她不追究回头的浪子罢了。结婚20载,前18年他一直是个尽心尽责的好丈夫,好父亲,虽然小错不少,但原则性的问题一直拿捏得准,让人放心,虽然一路苦过累过,埋怨过指责过,总归没出大差错,也算风浪静过了多半辈子。她认为他们是患难夫妻,应该同甘共苦,而且女儿大了,都考上大学了,有出头之日了,还有什么旁逸别出的心思?他不应该对她有意见,她嫁给他时他上无片瓦,下仅有立锥之地,恨不得睡大街,现在也只是个冷衙里的小副处而已,真正的好日子还没到来,就急不可耐地蹬了糟糠之妻另结新欢了?这人心到底是什么长的?!她不仅仅是不平,心里如同同一只碗里吃到了第二只苍蝇,羞辱悲伤,心如刀绞。她没做错什么,有功劳,有苦劳,也有疲劳,他为什么如此绝情地对她?
下午过半,有人敲门,这时她已把家里收拾得整洁利落了,窗帘也晾窗台上了,空气里飘着茉莉花的芳香剂。按这朋友赵波的习惯,一旦她有事,她就会跑过来看看,一是朋友之间情谊好,对方有点小事,自己总要琢磨琢磨,重在参与,也想闹个明白;;二,赵波是个业余作者,常在晚报副刊发表点豆腐块,谈人生、婚姻、幸福什么的,不光看重自己的题材,也是看重别人的经验;三是她在园林部门工作,相对较闲,而且又是好姐妹的家事,不去看看,心里放不下。
这朋友比她还小几岁,也为人妻为人母多年,家道背景偏上等,可能因为成长无烦恼,为人气质较冷,让人感觉模样清高,不可轻易接触,加上平时做事头脑清楚有点狠劲,说话直性子,老公儿子都让她三分。谁有事都会有个说体己话的人,偏偏冷气质的赵波就能与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燕石很投脾气,燕石也比较信任她。
这能说体己话的朋友一进门就想看老程的花内裤,燕石就用两根指头从垃圾篮里挑出来,“看看,新的,布料不错呢,不是街上三五块拿来的。我都是三五个一包一包地买,没有这样的。”
赵波看了一眼也认准了,男人爱自己挑个质量好的但也决不会挑这种嫩嫩颜色的,粉红、粉蓝,那种可心的“粉”,要么是小女孩要么只有年轻女子神神经经血压高时才这么挑。
“你也别太生气了,男人内分泌天生旺盛,当他免费玩鸡又赚个内裤了。你要生气能气死。”作为局外人,也作为好友越波只能让好姐妹忍让。
“你说这男人怎么如此没良心?!”
“嗨,讲良心也得看时候,翅膀没硬时要讲一讲的,硬了,能飞了,还讲良心干嘛?女人不能跟男人讲良心,要讲心狠,你把上次的协议书拿出来,让他净身出户,他就又有良心又乖了!我家老胡虽也不是个好东西,但也没这么明目张胆,几处房产能写我一人名的只写我了一人名,不能写一人的写了我俩的名,所有存折都在我手里,儿子也向着我,一有风吹草动我卷走存款带走房产和儿子,让他众判亲离光屁股玩去吧!想找小三,行,让小三倒贴你吧!你得有这个魄力他才不敢,比讲良心强!”
燕石深深叹口气,“我有他工资卡,就是奖金没摸到。”
“你要啊!我单位有一同事,把她家所有钱都攥到手里,每三两天给他口袋里放一定数量的零花钱,吃了上顿刚有下顿就行,连烟你都给他买齐,需要什么你让他回家拿。一个糟老爷们不会有人劫他道的,就是劫了扔半道上,好,你就去打车接他回来!经过上次那事,你怎么还让他手里有钱啊?没钱谁跟他啊?”
燕石垂下眼帘,“他好歹也是一领导,口袋里没点钱面上过不去,百儿八拾块的,我检查他,兜里也就这些钱。”
“那他每月奖金多少你知道吗?”
燕石垂着头,“能有多少?他喜欢新手机,没跟我要钱自己买的。有些女的不要脸,就愿意混着玩……”
赵波可不太相信,冷笑一声,“说个话你别不爱听,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你得赶快把这个缝补上。你说你家老程,年轻时看不出个好来,这人一到四十,脸圆了,眼角有纹路了,肚子上有肉了,也饱经风霜一本正经有看头了,成一枝花了,再看看你,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还是几年前的衣服,皮鞋也跟厚的,土!你可别生气,忠言逆耳,你干嘛不穿得光光鲜鲜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啊?给他省钱干什么?省钱有什么用?闺女都考上大学了,把大学的费用单拿出来,其余该吃,吃,该喝,喝!有钱谁不知道享受生活啊?看把你自己苛刻的,你都不心疼自己,怎么指望老程心疼你?”
一席话,燕石悲从中来呀,“我还不是为这个家,为了这个家容易吗?……”
“不容易,你就别扛那么多,让老程多扛,他还时间空间找别人说明他累得轻!哪一天闺女上学交不起学费,家欠外债他就知道该一门心思为家庭打拼了,现在我儿子要钱,我先让他给他爹打电话,他爹再说:找你妈。我就得时时让他知道这个家需要钱,不是到头了他该享受了,想享受也得60岁退休了为止!男人是驴,你抽他,他才能转得稳!”
燕石沉默,好一会儿,“他以前不是这样,以前顾家,顾女儿。”
“以前他压力大,现在你给他扛完了。”
“想想当初我真不该辞职,还不是为了照顾他妈,端屎端尿三年整,一直到老太太撒手归西,我自感觉对得起他!要不然到今天我还有工作,还是个老师,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落魄样子。”
以前燕石是小学老师,也恰恰教过赵波的儿子胡宇飞,从那时这对姐妹才无话不谈的。
“哎,你也别后悔了,是老程做的不对,对不起你,你得赶快想个办法,趁他刚开始,要消灭在萌芽状态。这个女的要是大街上的鸡呢,只是偶尔玩玩,你就别提了,如果又是网上认识的,有长远的打算,你赶紧的,别像上次那么被动,天下人都知道了就你一个还蒙在鼓里。你得给他个狠的,宁错杀一万,不可漏网一个,给你说,你撕破脸再来一次大闹,闹得让他记在心里!”
燕石想说,她缺这个心计,也没这个心理素质,她与她不一样,她娘家背景不强,没人罩着,很难闹起来,再说她对他服从惯了,为他服务惯了,有点没那个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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