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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司机生存指南:没人告诉你的残酷真相
作者:
半壶醉
观山市的五月,太阳已经毒辣得让人睁不开眼。学员们都贪图驾校边的树荫,心里直抱怨学驾照简直是自虐和折磨。
那点可怜的树荫下站满了男女学员,那些学员里,有讲黄段子的,有骂娘的,有抱怨的,也不以红牛为赌注打牌的。
温言希不喜欢凑近他们。
温言希站在驾校的训练场边缘,手指紧紧攥着遮阳伞的把手,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她看了看表,距离她的练习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一个中年男人第三次把车倒歪。“操,这么简单都不会,脑子让驴踢了?”一声粗犷的男声从训练场中央传来,引得周围几个学员纷纷侧目。
温言希皱了皱眉,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声音来源。
一个高个子男生正从教练车上跳下来,狠狠地踢了一脚轮胎,骂道:“操!这破车怎么这么难开!”。他穿着黑色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露出的手臂上隐约可见几道疤痕。阳光照在他汗湿的脸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
“林一明!你的嘴就没一天干净过的。你他妈又骂人!”教练老张从副驾驶探出头来,“再这样我让你重考科目一!”
“也不撒泡尿照照,还有回炉的?”男生小声嘀咕完,又大声说,“张叔,这破车离合器跟石头似的,我能不骂吗?”男生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语气却软了几分。
温言希移开视线,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林一明,一个满嘴脏话的粗鲁家伙。她最讨厌这种人了。
学A2的前世可能是车夫吧,轮回之后素质也还是这么低。可自己偏偏就混迹于这个队伍里。这也许是命吧,温言希心想。要是父母有点能耐,她也不至于学着当个马夫。
“下一位,温言希!”张教练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温言希收起遮阳伞,快步向教练车走去。经过林一明身边时,她刻意绕了个大圈,却还是闻到了他身上混合着汗水和淡淡烟草的味儿。
“嘿,小不点。”林一明突然叫住她,温言希这才发现他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你是新来的?之前没见过你。”
温言希抿了抿嘴,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他。
林一明看清她的样子——圆脸,眼睛不大但很亮,鼻尖上有几颗不明显的小雀斑。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得像北极熊。
“这娘们!还挺高冷。”林一明在她身后嘟囔了一句,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
坐进驾驶座,温言希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座椅和后视镜。她的手心全是汗,在方向盘上留下湿漉漉的印子。
“别紧张,”张教练说,“先系安全带,然后踩离合挂一档……”
温言希点点头,按照指示一步步操作。车子猛地一窜,熄火了。
“妈的,又来个马路杀手。女娃子,也学这个?!”林一明的声音从车外飘进来,伴随着几声轻笑。
温言希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咬住下唇,重新打火。这一次,车子平稳地起步了。
“不错嘛,小不点。”当温言希结束练习下车时,林一明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车旁,“比我想象中强点。”
温言希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休息区。她听到身后林一明对张教练说:“张叔,这妞儿挺有意思,都不带搭理人的。”
“有本事你就去追,追到是你的本事,没事别评论我的学员。”张教练正色道。
接下来的几天,温言希每次来驾校都能碰到林一明。他似乎无所事事,整天泡在训练场,即使没有他的练习时间也会出现。
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靠在树荫下抽烟,或者跟其他男学员大声说笑。
温言希注意到,林一明说话时总爱带脏字,笑起来声音特别大,在安静的驾校里显得格外刺耳。
张教练告诉温言希,林一明是准官二代,家境可以,人家不愁吃穿,当然有的是空闲。
奇怪的是,尽管温言希对林一明印象极差,却总是不自觉地注意到他。也许是因为他太高了,也许是因为他太吵了,他就像训练场上的一块磁石,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温言希不情愿的视线。
周四下午,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驾校的安排。温言希刚结束练习,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她匆忙跑到屋檐下,却发现自己的包还放在训练场边的长椅上。
“见鬼…这雨下得...”她小声咒骂着,看着已经变成落汤鸡的包。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进雨幕,抓起她的包就往回跑。是林一明。雨水打湿了他的黑发,顺着他的脸颊流下,T恤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给,小不点。”他把包递给她,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幸好是帆布的,里面应该没湿。”
温言希愣住了,接过包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林一明的手掌粗糙而温暖,与她想象中一样。
“谢...谢谢。”她小声说,这是她第一次对林一明说话。
林一明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哟,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温言希立刻后悔了自己的道谢,转身就要走。
“哎,等等,”林一明快步上前拦住她,“雨这么大,你怎么回去?”
“坐公交。”温言希简短地回答。
“我开车送你吧,反正顺路。”林一明说。
温言希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顺路?你连我住哪儿都不知道。”
林一明耸耸肩:“你不是在城南那家超市上班吗?我见过你穿工作服。我住城东,正好经过。”
温言希惊讶于他的观察力,但还是摇头:“不用了,谢谢。”
“随你便。”林一明撇撇嘴,“不过你这小身板,淋了雨肯定得感冒。误了学车,三年你都考不过。”
最终,温言希还是坐上了林一明的车——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黑色摩托车。她僵直地坐在后座,双手死死抓住座位两侧,尽量不与林一明有任何身体接触。
“抱紧点,不然摔下去我可不管。”林一明回头说,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不用。”温言希固执地说。
林一明哼了一声,发动了车子。摩托车在雨中穿行,温言希不得不承认,他开得很稳,完全不像驾校里那个暴躁的学员。风吹起她的头发,雨点打在脸上,她却莫名感到一种久违的自由感。
“到了。”林一明在超市门口停下,“明天见,小不点。”
温言希下了车,犹豫了一下:“谢谢。还有...我叫温言希,不叫小不点。”
林一明咧嘴一笑:“知道了,温言希。名字还挺文艺。你多大?看着像未成年。我叫林一明,不过你早就知道了。”
“26。”
“26啦?老姑娘了。我27,比你大一岁。”林一明自顾自地说。
“好,拜拜!”温言希没好气地朝他摆摆手。她对林一明不感兴趣,这人给她感觉情商太低了,一点也不会照顾女孩子的感受,上一句还夸她像未成年,下一句就来个“老姑娘”,这么呛人的词他都说得出来,太伤人自尊了,爹妈都不敢这么说,他居然张嘴就来,毫不留情。
温言希不想和林一明多纠缠,彼此只是同批学员而已,见面打个招呼,也就够了,没必要过多的交集。
从那天起,林一明和温言希之间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林一明还是会叫她“小不点”,但语气中少了些调侃,多了些亲近。
温言希是既不想多理会他,也不完全无视他,偶尔会回应他的搭话。
一次午休时间,林一明端着盒饭坐到温言希旁边。训练场上没什么人,大多数学员都去食堂或者回家了。
“你吃饱撑的?为什么来学A2?小车的驾照不好考点吗?”林一明突然问,“小姑娘开大货车?女孩子学这个的可不多。”
温言希慢慢嚼着米饭,思考着要不要回答。最后她说:“工作需要。”她没有说因为家里困难,想凭技术增加收入。这么说会让人看不起。
“挺上进啊。”林一明点点头,“我是为了自由。开大车能到处跑,看不同的风景,比窝在一个地方强多了。人来世上,就是来体验的,今年不是流行‘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吗?一个地方待久了,就想出去走走,于是就有了旅游。”
“旅游原来是这么产生的啊,你这解释有点道理。”温言希说。
“旅游本身就是从你待腻的地方,到别人待腻的地方呀。”林一明说,“难道不是么?”
温言希没接他的话,而是问:“你是做什么的?”问完就后悔了,她不该对这种人产生好奇。
林一明却似乎很高兴她问这个问题:“大专毕业后当了段时间辅警,后来受不了就辞了。”
“大专毕业,应该可以弄个正式编制呀,我听教练说,你可是官二代呢。”温言希说。
林一明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操,你这小不点还挺厉害,居然知道我的底细。好吧,我是大专肄业。大三那年跟人打架被开除了。”
温言希不知为何感到一丝失望。她讨厌说谎的人。
“别那副表情,”林一明用筷子指了指她,“学历又不能当饭吃。我爸妈都是体制内的,我读大专时,他们就整天念叨着让我考公务员,烦都烦死了。幸好我是大专肄业,没毕业证他们就拿我没招了,奈何不了我之后,我爸就托关系把我弄进交警队当辅警,干了不到一年,最后就我来到这和你成同学了。”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温言希问。
“我爸在林业局,我妈在银行。他们早离婚了,现在都没再婚,这样也好,我回哪边都是家。”林一明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淡,“我爸托关系让我进了交警队当辅警,还以为我会感激涕零。”
温言希第一次看到林一明这样的表情,不再是平时那种满不在乎的笑容,而是带着某种深藏的愤怒和失落。
“当辅警不好吗?像别人先当代课老师,以后有机会转正的,为什么辞职?”她轻声问。
林一明扒拉了几下饭盒里的菜:“工资少,活多,正式编制的把我们当狗使唤。节假日更忙,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想想就绝望。”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山,“我想要的是自由,想去哪就去哪,想停就停。人生嘛,玩才是正道。”
“在机关上班,规律啊,朝九晚五,不挨日晒雨淋,没有风餐露宿,开大货车,有得苦的,风险也高,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温言希说。
林一明不以为然地笑道:“你都不怕,我怕个球。我想出车就出车,不想出车就睡上三天也没人说。在体制内,到点就得上班,枯燥得要死。”
温言希无法理解这种想法。对她来说,稳定的工作、规律的作息才是理想生活。但她没有反驳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选择,都是成年人,有权规划自己的人生,她只是安静地吃完了自己的饭。
如果温言希的父母不是农民,不是文盲,能帮得上她多一点,她肯定不会选择考个A2,说白了是因为缺钱闹的。
她跟林一明不同,林一明试图拿到A2就有漂泊的资质和看不同风景的理由,两者的动机不一样啊。
那天之后,温言希发现自己开始注意林一明的一举一动。她注意到他抽烟时总是微微皱眉,注意到他教其他学员时有时出奇地耐心,有时又骂着粗话,注意到他接电话时语气会突然变得生硬——那通常是他父亲打来的。
还没轮到林一明学车时,他总是掏出手机打游戏,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得啪啪响,嘴里时不时蹦出几句脏话。
温言希对林一明有了大概的了解后,她渐渐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满口脏话、粗鲁冲动的男人有一种奇怪的安全感。
或许是因为他真实,敢爱敢恨,敢追求自我,因为他会在你需要时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就像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他冲进雨里为她捡包一样。
她意识到,跟林一明保持一米的距离就好,大家都是学员,学成之后,以后开车会相遇的,有什么信息也可以交流,毕竟是同行,有“同班同学”的经历,彼此心理距离就近得多。
以后开着大货车全国跑,江湖路远,水很深,有林一明这个驾校同学,也是一种人脉和资源,没必要得罪。
有一天,训练结束后,学员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温言希收拾好自己的包,快步往驾校大门走去。
“喂,温言希!”林一明从后面追上来,“走那么快干嘛?”
温言希放慢脚步:“有事?”
“没啥事。”林一明挠挠头,“就是问问,你有男朋友了没?”
温言希希停下脚步,转头看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随便问问呗。”林一明耸耸肩,“回答我,你有男朋友了没?”
温言希愣了一下:“那你呢,有女朋友了吗?”
林一明随即明白她在学自己说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以前交过几个。在读大专的时候,也都是玩玩而已。”
林一明说了实话,他在读大专时经常逃课、去网吧、去影院、去打架、撩妹子,是交过几个女朋友。
林一明在读大专时撩过的女朋友,她们都比温言希漂亮得多,他问温言希有没有男朋友,是出于一种撩妹的习惯,不是看上她或想跟她谈恋爱的意思。
温言希继续往前走:“我对你的情史没兴趣。”
“你这种乖乖女肯定没谈过恋爱吧?”林一明不依不饶地跟着她。
温言希猛地转身:“林一明,我们才认识不到两个月,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来熟?”
林一明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哟,生气了?还挺可爱的。”
“神经病。花痴啊?还是色狼?”温言希小声骂了句,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理他。
她快步走向公交站,希望甩掉这个烦人的家伙,上了公交车,透过车窗,她看见林一明站在原地冲她挥手,笑得像个傻子。
车子启动后,温言希才松了口气。
林一明对温言希是属于没什么感觉,但是也有想纳为己有的一种心态。
男人嘛,谁还在乎多几个女人啊?一个茶壶配的茶杯越多,显得茶壶越有价值;一个男人征服的女人多了,就证明自己越有本事越有能耐。
从古至今,妻财一体,妻子也是男人的财富,妻妾成群也就成了男人梦想。
温言希为什么会来学A2驾驶证,这让林一明有点感兴趣,懂得了这个原因,他才好对她下手。
可温言希对于学A2驾驶证的原因只是说“工作需要”,林一明想,这里面内涵太深了。
国家每年任免那么多的干部,任免的理由也是“工作需要”,这四个字的理由简直是放之四海都管用。
温言希没有具体说原因,也没说有没有男朋友,这两个谜团就有待林一明去探索了。
林一明是撩妹高手,人家既然不说,那他就不必急于揭晓答案。时间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林一明想,有温言希娓娓道出理由的时候,这点,他自信如公鸡。
在接下来学车的日子里,林一明对温言希的关注也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使用的是欲擒故纵。
温言希在他眼皮底下的一切,他是假装看不见,听不见,实际上关于温言希的事情,他比谁都留意。
有一天,温言希的手机在午休时震动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快步走到驾校边的一棵榕树下。
“姐,这个月的生活费……”弟弟温言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大学生特有的那种理直气壮。
“上周不是刚给你转了八百吗?”温言希压低声音,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那点钱哪够啊!我们系组织去企业参观,要交两百;宿舍空调坏了,大家凑钱修;还有我电脑键盘进水了……”
温言希闭上眼睛,额头抵在粗糙的树皮上。她能想象弟弟此刻的表情——眉头微皱,嘴角下撇,就像小时候要不到糖果时的样子。
“我…我明天再给你转五百。”她听见自己说。
“才五百啊?至少得八百吧?我们同学一个月都两三千的生活费……”
“言诚!”温言希突然提高了声音,又立刻警觉地压低,“你知道家里现在什么情况。爸去帮人养鱼起鱼才两个月,妈一个人照顾桔园,今年雨水少,果子都长不好;妹妹上学也要开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好吧,五百就五百。对了姐,我同学有个哥哥在物流公司,说考到A2驾照就能去上班,工资挺高的。”
温言希攥着手机的手指发白:“嗯,我知道。你……好好学习,别操心这些。”
挂断电话,温言希数了数钱包里的钞票——三张一百,几张零钱。这个月才过了一半。她咬了咬嘴唇,把两张一百抽出来单独放好,这是明天要给弟弟的。
“喂!小不点!躲这儿干嘛呢?”林一明的声音突然在背后炸响,吓得温言希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她慌忙转身,看见林一明叼着根烟,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包子和一瓶矿泉水。
“没...没什么。”温言希把钱包塞回袋子。
林一明眼睛扫过她的动作,又看了看她发红的眼眶,突然把塑料袋往她手里一塞:“吃吧,多买了一份。”
温言希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不用,我吃过了。”
“放屁,你连水都没喝一口,以为我不知道?”林一明粗声粗气地说,硬把袋子塞进她手里,“赶紧的,一会儿练车别晕方向盘上。”
温言希捧着温热的包子,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她确实饿了——早上只喝了碗稀饭就赶来驾校。
“...谢谢。”她小声说,掰开包子小心地咬了一口。
林一明哼了一声,在她旁边的石阶上坐下,抽完嘴里那根烟,瞥了她一眼就走开了。
温言希心想,林一明是不是听到她们姐弟的通话了。这秘密她可不想让他知道,免得他看不起自己。
吃完包子,喝了几口水,温言希走回等候学车的地方。
“你弟又跟你要钱了?”林一明突然问,“我...我不是故意偷听。”林一明难得结巴起来。
“你要扛起驾校啊?!嗓门能不能别那么大,整个驾校都听见了。”温言希低下头,小声地说。
“你太惯着他了,”林一明皱眉,“大学生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打工?我也读过大学,真想捞点外快,野路子多了去了。”
“他……他学习很忙……”
“忙个屁!我表弟也在上大学,天天朋友圈晒打游戏、泡妞。上课还经常花钱请人替他去听课。”林一明嗤之以鼻,“你就是心太软。”
温言希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倔强:“你不了解我家的情况。”她知道弟弟不是那样的人,她虽然没读过高中没读过大学,可她也了解过了,一个大学生每月最少开支也要1500元。
林一明愣了一下,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行行行,我多嘴。”他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去吧,轮到你了,老张叫你过去了。”
她向车子走去时,心想林一明说得有道理,大学生是可以自己赚点外快了的。勤工俭学这种苦力活是可以干的。
但她更知道言诚是家里唯一的希望。父母常说,只要言诚大学毕业找到好工作,全家就能翻身了。
至于她自己,她没想过那么远,眼下只想快点拿到驾照,找个能多挣钱的工作。
下午练车时,温言希明显心不在焉。坡起三次熄火,被张教练骂得狗血淋头。
“温言希!你脑子被门夹了?离合器抬那么快赶着投胎啊?”
“对不起教练,我……”
“对不起顶个屁用!下去,下一位!”
温言希红着脸下车,正好撞上林一明的目光。他难得没嘲笑她,只是撇了撇嘴,转身上了驾驶座。
林一明的坡起完美得像个教科书示范。张教练满意地点头,转头又瞪了温言希一眼:“看看人家!学了一小时比你学三天都强!”
温言希咬着嘴唇没吭声。她知道张教练一直不太喜欢她——一个女孩子学什么大车,力气小反应慢,纯粹浪费时间。
“张叔,”林一明突然开口,“你年轻时候第一次坡起没熄过火?”
张教练被问得一怔:“那能一样吗?我们那时候……”
“得了吧,您就别欺负老实人了。”林一明跳下车,把钥匙扔给下一个学员,“温言希,过来,我单独教你。”
张教练骂骂咧咧地走开了。温言希惊讶地看着林一明,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话。
“看什么看?过来啊!”林一明不耐烦地招手。
他们在驾校角落的一辆旧教练车上练习。林一明出人意料地耐心,没有大吼大叫,只是简单地讲解要领。
“感觉离合器到结合点没?就这儿,稳住...对,慢慢抬...给油...”
温言希全神贯注地操作着,终于成功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坡起。
“我成功了!”她忍不住露出笑容。
林一明看着她闪亮的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还行吧,总算没笨到家。”
从那天起,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林一明不再动不动就对温言希大吼大叫,而是会找机会单独指导她;温言希也不再一见到他就躲,偶尔甚至会主动请教问题。
但每当林一明觉得他们或许能成为朋友时,温言希又会突然变得疏远。比如有次他提到种果时,温言希立刻找了个借口转移话题,或者他试图问她的家庭成员什么的,她就岔开话题或避而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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