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漂亮,也不难看,我不贫穷,却也没有很多钱,我不挑剔,随遇而安,在茫茫人海中,我并不起眼,就像大多数人一样,每天上班、下班,为了生活疲于奔命,总是希望有钱有闲。
故事从我读初二那年开始。
初二那年,父母亲离婚了,没有争吵也没有泪水,没有第三者也没有出轨,只不过是性格不和,我倔强的母亲和同样倔强的父亲选择了分开。我一直都理解他们的选择,虽然我非常不想他们分开,我安慰自己:尽管他们分开了,但是爸爸还是我的爸爸,妈妈还是我的妈妈,我和其他的孩子没什么不同。
尽管我尽力安抚自己的心情,但是在学习上却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成绩直线下降,上课注意力不集中。我成天和班上一些父母做生意的孩子们混在一起——他们不发愁学习的事情,一切都有父母托着——我们在饭店大吃大喝,大声评价哪个男孩子长得帅,在影碟厅里没日没夜地看电影……
回到家,我仍是一副好孩子的模样,看书,学习,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成绩太差,母亲托人帮我办了休学,对于一直在朋友面前以我为荣的母亲来说,我的成绩让她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在和我深谈一次后,母亲对我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你先休息一段时间,等九月份开学后重读吧。
开学之后,我被分在一个重点班里,在那个县城的唯一一所重点中学,重点班“云集”了当地学习最好的孩子,而我也在他们这种刻苦用功的氛围之下回到了以前的学习状态。
在这个班级里,我认识了媛媛,我的第一个好朋友。她开朗、乐观,不拘小节,因为父亲是某个村办企业的厂长,使得她身上具有某种“领导气质”,在女生面前,她是值得信任的姐妹,在男生面前,她是可以交心的哥们。
虽然班上的女生都喜欢媛媛,但多少带着些嫉妒,而媛媛也看不上那些女生们的“小家子气”,我的性格很柔弱,虽然是城里的孩子,虽然是独生女,但是却没有被家里娇惯过,有些事情甚至可以逆来顺受。媛媛则因为性格和家庭环境的影响,多少有一点“自恋”,或者说,自我感觉良好、有表现欲,控制欲也比较强,于是我们的性格正好互补,加上当时我们看人看事的态度很相似,于是自然就成为一对好朋友。当然了媛媛的性格是我后来总结出来的,那时候年纪小,哪懂什么性格分析不分析的,谈得来,就到一起了。
父母离婚后沉默寡言的我因为媛媛的带动,性格也开朗起来,渐渐地扩大了朋友圈子,和一些男生也成了好哥们,但是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我和媛媛就像“绿叶配红花”一样,她永远是那个引人注目的漂亮女孩,我则是一个温和的倾听者,但是女孩间私密的事情,媛媛只会和我说。
一年很快就过去,我们也进入了初三学年。
新学期的第一堂物理课,我们打开书等着老师到来。上课铃响后,教室里却冲进一个大男生,全班愕然之际,这个大男孩笑了,说:“你们的物理老师身体不好休假了,我代任你们的物理课。我叫王鑫,鑫就是三个金字的鑫,不过我却没有钱,呵呵。”全班哄笑,我注视着这个新来的老师:这样一个年轻的男孩,能教好一门课程么?我心中的老师,即便不是个年逾花甲的老头,也得是满腹学问和经验丰富的中年教师。
然而当时的我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新来的“毛头老师”会成为我的第一个男人,会和我发生一段风花雪月的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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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式的爱情
第二天上学路上,媛媛对我说:“你知道吗,那个王鑫是今年分到学校的新老师,X大毕业,还是省级重点大学呢!”
我说:“大学生教初中生,行不行那?!别到时候我们问的问题都不能回答。”
媛媛笑道:“我们班上的同学学习都那么好,没准都没有问题呢,不过他倒是蛮帅的,看了那么多老古板的老师,还就他顺眼一点。”
我看着媛媛:“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要死了你!别瞎说啊!”媛媛掐了我一下,“我能看上他么,小眼镜!”
这个时候,静出现了。静一直在我们的朋友圈子里,只不过比我还不起眼,静的性格很奇怪,她有的时候像我一样默默无闻,有的时候却比媛媛还要要强,当然,当时在一起玩的朋友也没有觉得静有什么特别的,一直到王鑫出现。
有的时候王鑫会成为我们的话题,静一般都是在旁边默默地听,但是一旦我们谁说王鑫得不好哪怕一丁点,静都会“挺身而出”为他辩护。新学习班代表竞选的时候,静逼我们几个选她当物理课代表,就是为了和王鑫有更多的接触时间。
静学习一般,尤其是理科都提不起兴趣,但是一到物理课上,静都会非常努力,认真听课,积极发言,开始我们以为静是因为当了课代表而产生的学习动力,后来发现并不是那么简单。静有事没事都爱往办公室跑,拉着王鑫一聊就是大半天,自习时只要王鑫一来静就举手要求辅导,而且准备了一大堆,王鑫一辅导她就是一个多小时。
后来的奥赛小组,静也要参加,因为王鑫是辅导员。但是静的成绩实在达不到进组的资格,王鑫委婉的告诉她好好复习准备中考才是最重要的,奥赛小组不能收她。静回来后大哭一场,对我和媛媛说王鑫瞧不起她等等。
之后静开始了对王鑫的抗拒,比如作业本不按时收,也不按时给王鑫批阅,王鑫交待她布置物理习题她也“拒不执行”,说同学们负担已经很重,必须“减负”,云云。有一天还在办公室里和王鑫吵了起来,当时老师同学都去吃午饭了,我和媛媛因为等静一直没走,于是我们听见办公室里静对着王鑫喊:“你知不知道我多喜欢你?你却一直这样对我!”
我和媛媛对视了一眼:静终于把话挑明了。
女孩子对于自己喜欢的人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出来,在当时男女生拉拉手都会闹出轩然大波的学校里,静能够对王鑫喊出这样的话,可见她有多么喜欢王鑫,当时我和媛媛都在庆幸没有别人在场,不然静的家长及有可能被请到学校进行思想教育工作。
王鑫似乎也愣住了,过了一会,他说:“你是个很好的学生,也是个很乖的女孩,你喜欢我没有错,但是你现在还是学生,等你长大了,毕业了,那时如果你还喜欢我、而我也喜欢你的话,那才是感情开始的时候,现在连种子存活的土壤、水分、空气都还不具备,怎么能指望它开花结果呢……”
静没等他说完就跑出来,拉着我们逃也似的离开。
几天后,期中考试。静和王鑫的关系还是僵着,考试自然一塌糊涂,发试卷的时候王鑫一直看着她,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下午放学前,邻班的物理老师匆匆而来,让静把一份教案交给王鑫,静撅着嘴对我说:“你帮我交吧,我不想见那个变态!”
我拿着教案来到王鑫的办公室,没人,却碰见语文老师,叫我过去聊了一会天(我是语文科代表)。出来时已经6点多了,教室里没有人,我想起了那份教案,赶忙跑去王鑫的办公室。
快到门口时,房间里传来悠扬的小提琴声,我放慢脚步,走到门口,从半开的房门中看见了王鑫,他拉着小提琴的背影披着夏日晚霞的光芒,温柔,舒缓,那小提琴声就像是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拂过我的脸、我的心,我立在门口,沉浸在那种温暖之中……
(未完待续)
我忘了那天是怎么把教案给他的,也忘了自己怎么回的家,只记得之后一连几天的晚上,我都在做同一个梦,一个房间,一个拉小提琴的背影,还有那漫天的晚霞。这种感觉,就像是《美国美人》里凯文•史派西想起女儿的同学一样,不止一次让我心醉。
我知道,我是喜欢上他了。
我不敢告诉媛媛,更不敢告诉静,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看见王鑫会脸红,心跳加快,不知所措,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会想到他的身影,他的笑,他的小提琴。
我也深深地记得他对静说的话:“你现在还是学生,等你长大了,毕业了,那时如果你还喜欢我、而我也喜欢你的话,那才是感情开始的时候。”
我变成了第二个静,努力学习,认真听课,尽可能地让鑫注意到我。
媛媛生性乐观,和一帮男生成为好朋友,那些男生和王鑫这批刚毕业的大学生混得很熟,常常一起踢球,于是我和媛媛常去看,媛媛看她心仪的男生,我看王鑫。
其实王鑫的真名不是王鑫,他的名字和一个影星同名(当然自我介绍那段我做了一点处理,但是他的自我介绍确实让全班乐了半天),寂寞的时候我就看那个影星拍过的电影,一遍又一遍,什么叫爱屋及乌,或许就是我这样吧。
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毕业前夕。我们那年中考的时候要考体育,于是我们这些不爱运动的女生也天天去锻炼,我在一次练习中摔折了腿,医生说必须休养一个月,但那个时候已经是复习阶段,我不能停课,于是每天拄着拐棍去上学,上下学都是坐人力三轮车。
有天晚自习我回家晚了,学校门口也没有人力车,媛媛骑车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凭媛媛的车技也无法带我回家,这就意味着我得柱着拐杖“跳”回家去。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鑫出现了,他骑车上下班,一看我们这个情况,立刻说:“我带你回家吧!”于是鑫载着我,媛媛在旁边跟着。
鑫的自行车是三角杠的,因为不放心我坐后面,鑫把我抱上了前座。一路上我都沉醉在一种巨大的幸福感里,他的呼吸掠过我的耳朵,拂过我的面颊,我闻着他衬衣上洗衣粉的味道,仿佛闻着天底下最香的香水,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篇文章的题目:春风沉醉的晚上。
我恨不得家里学校再远一点,巴不得鑫骑得慢一点,希望这条路永无尽头,我永远在他的怀抱里……
媛媛看出了我的异样,第二天她悄悄地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上王鑫了。我没有否认,但是我不会像静那样,我宁愿远远地望着他,凝视着他,欣赏着他。
中考时的作文,好像题目是说友情的,我写了两个人,一个是媛媛,一个是鑫。托她俩的福,那篇文章得了满分,我的物理科也得了高分,于是顺利地进入了重点中学。
所谓重点中学,其实就是我们初中所在学校的高中部,但是因为师资力量非常强,每年的高考升学率都很高,所以我们都把它看作是进入大学的第一个门槛,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考生被拦在门槛外。
高一我和媛媛不在一个班,鑫竟然任我们两个班的物理,于是和媛媛在一起的时候,鑫还是我们的重要话题之一。
同样的,随着我们和鑫的关系日渐发展,他也成为了我们的“哥们”,只不过他在的时候,静从来不出现。和鑫接近了,聊的东西也多了,我们聊老庄,聊辛弃疾,聊余秋雨和林清玄……那时候,我的日记已经有了厚厚的两本,而我写的“诗”,也有了两百多篇。现在想象,那个时候真的很痴,也很纯。
高二的时候,鑫离开了学校,北上发展。
我知道鑫是不甘于小生活的人,他不会随遇而安,他有他的抱负和志向,他追求自己喜欢的生活。
临走前鑫送给我和媛媛两本书,在扉页给我们写了几句告别的话。我不知道媛媛的那本是否还在,但是他送给我的书,尽管翻了很多遍,始终如新。
也就在那个时候,我立志要考北京的大学。
时光很快就过去,我也如愿以偿地来到这个城市,带着我的梦想与希望。
然而等我真正到北京,才发现这个城市是如此的大,我甚至不知道鑫在哪里,该如何去找他。
说来也是巧合,老乡会里的一个女孩是鑫的好朋友邱的女朋友,她知道鑫在北京后马上联系了邱,要来了鑫的手机号,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就杀了过去。
我没忘记叫上媛媛,这毕竟是分别后第一次见面,人多一些好避嫌,媛媛也知道我的用意,见面之后马上嘻嘻哈哈,于是我们又回到了高中时的状态。
鑫看见我们很高兴,问我们当年那届同学有多少在北京,并且让我们负责联系聚会。
10月份的北京竟然也下雨,大家忙不迭地找东西避雨,鑫穿了件防雨的衣服,连忙撑开招呼:“我这能避两个人!”媛媛拉着我嘻嘻哈哈的跑过去,一人一边,躲在他身下,我抬头看见鑫的衬衣领子翻起来了,下意识地就伸手帮他捋平,媛媛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聚餐之后鑫问同学们去不去他家玩,打打牌之类的,有几个男生响应,加上我和媛媛,一共九个人。
下午他们玩牌玩得起劲,我不会玩,就在旁边静静地看,鑫提议说在他家吃完晚饭再回去,媛媛马上拍巴掌响应,还指着我说:“今天你们可有口福乐,她做饭可好吃啦!”鑫惊讶地看着我:“你还会做饭?!”我说:“有什么不会的呀,想吃什么尽管说吧!”
买完菜回来,八个人继续打牌,我在厨房做饭,脑子里一直傻傻地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果然,鑫对我的厨艺赞口不绝,媛媛在旁边帮腔道:“以后哪个男人娶了她可是有了天大的福气!”鑫也笑着说:“以后你找男朋友可要带来给我看看啊,我可得看看哪个男人这么有福气。”我心里一酸,笑道:“行啊,不过你的女朋友也要带给我看哦!”
媛媛说:“你们真没劲,要是互相成一对多好,谁也不用看了!”我和鑫尴尬地笑笑,什么都没说。
有一天,我问鑫:“你怎么还不交女朋友啊?”
“没有合适的呀。”
“怎样的才算是合适的?”
“这个要靠缘分,看对了眼就合适了。”
“那些中戏、北影的小姑娘们多养眼啊!”
“养眼是养眼,但不是对眼,再说了我可不敢交这样的。”
“那你想交怎样的?——难道你找小姐?”
鑫晕倒。
半晌他说:“我的手和我最亲。”
我茫然:“为什么呀?”(当时真得不知道他那句话的意思。)
鑫苦笑,“十指连心呗!”
后来,鑫常叫上我们几个中学老友去他家玩,顺便吃饭,当然了,每次都是我主厨。
鑫依然对我的手艺赞不绝口,我依然微笑地看着他狼吞虎咽,媛媛恨我自己不表白,也懒得给我敲边鼓,我和鑫就这样若即若离地相处了半年。
大一下学期我回校回得早,宿舍的姐妹们都没回来,晚上我一个人难免害怕,鑫就打电话给我,陪我聊天,聊他的近况,聊我现在的生活,聊很多很多。初春的风很大,在一个晚上,我带上钱准备去吃饭时把自己锁在了门外,旁边宿舍里没人,我也没地方可以去,于是用身上剩下的钱给鑫打了个电话。鑫马上赶过来,把我接到他的住处,带我去吃饭。
我身上除了二十块钱,一无所有,他说:“开学前这几天你就住我这吧!”然后带我去买洗漱用品,就这样,我第一次和男人共处一室。
鑫租的房子是一居室,于是在卧室又支了一张床,我睡大床,他睡小床。因为他要上班,所以早上起得早,我虽然醒了,但是闭着眼睛装睡,听他洗脸,出门,又回来,然后问到了豆浆和小笼包的香味。他把我故意蹬开的被子给我盖好,然后出门上班。
我的泪出来了,书上和电视上不是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必然会发生一些什么吗?为什么他连吻我都没有?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那时的我以为“必然会发生一点什么”就是亲吻拥抱之类的,现在想想挺后怕,万一鑫是个坏人,把我怎么着了我都没办法。不过或许就是对他很信任,所以进不去宿舍后脑子里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就这样过了七天,舍友回来了,我也搬回宿舍住了。
追我的人也多了起来,师兄、老乡、同学,还有以前的那些哥们,我一个一个地拒绝了,在我眼里,谁也没有鑫优秀,谁也比不上他。
更搞笑得是,老家一个远房亲戚也给我做媒,非要给我介绍一个美国留学归来的MBA,我哭笑不得地说,大姨,我才18岁诶!
是啊,我才18岁,却爱上了这个26岁的男人,不能自拔。
有一天,我问鑫:“你怎么还不交女朋友啊?”
“没有合适的呀。”
“怎样的才算是合适的?”
“这个要靠缘分,看对了眼就合适了。”
“那些中戏、北影的小姑娘们多养眼啊!”
“养眼是养眼,但不是对眼,再说了我可不敢交这样的。”
“那你想交怎样的?——难道你找小姐?”
鑫晕倒。
半晌他说:“我的手和我最亲。”
我茫然:“为什么呀?”(当时真得不知道他那句话的意思。)
鑫苦笑,“十指连心呗!”
但是那天之后,我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鑫的消息,发短信,他说忙,打电话,也匆匆地说了几句就挂,我准备期末复习,也没太在意。
后来,放寒假,他没有去火车站送我,只是发了条短信说路上小心,我回到家里后给他电话,没有接也没有回过来。
那年的情人节在寒假里,我在家等他的短信,媛媛看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瞒着我给鑫发了条短信,提醒他情人节别忘了给我打个电话。
还是毫无反应,我安慰自己,他也不重视这些形式上的东西,而且表示感情又不在这一两天。
寒假很快结束,我回到学校。刚进宿舍,小蝶就拿着一封信在我面前晃,“某人有情书了哦~~~”
鑫!我心里又惊又喜,连忙去追小蝶,“快给我,小不要脸的!”小蝶乖乖的交给我,“哼,重色轻友!”
我看着邮戳:2月15日,我暗自责怪自己,鑫并不是不记得这个日子,他给我准备的礼物比一千朵玫瑰还要让我开心!
看完信以后,我像傻子一样呆了半个小时,“喂喂,你怎么了,犯花痴哪?”小蝶推推我。“没什么。”我应付了小蝶几句,出了宿舍在学校瞎逛。
是的,那封信不是情书,而是分手信,鑫在信里写了很多很多,大致的意思是,他等不起了,他的父母也等不起了,元旦回家他和父母说了我们的事情,但是遭到了坚决地反对。理由之一是我太小,之二是我们曾经的师生关系,在他父母传统的思想里,我们是乱伦。
鑫说,他可以不顾父母的反对娶我,但是却不能不认自己的父母,所以这势必造成以后我和他父母之间的矛盾,他不想我们以后的日子都在这种矛盾中度过,所以他选择放弃。鑫说,我给他看日记得那天他本来就想和我说分手的,但是看了我的日记,他说不出口,他告诉我他对我的爱,是为了让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他不愿我漏掉中间的任何一段。
“你是个好女孩,是我的梦,梦是美丽的,但是不能在现实中出现,所以,对不起……”
我在学校的紫藤花架下哭了一下午,那儿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地方,美丽的花儿早已凋谢,枯枝在初春的寒风中颤抖。
风吹干了我的泪,我脑子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所有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再过一年,我就20了,可是现在对20岁以后的希望,全都没有了。
但是在那天晚上,我忽然又有了个希望。
“假如我装作没收到那封信,那他会怎么样?既然他当着我的面说不出分手,我就再去见他一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信也说没收到,说不定那个时候,他会改变想法呢?”
悲伤之余,我竟然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高兴,仿佛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于是我马上给他打电话,不接,再打,关机,家里电话也没人接,想必是把电话线拔了。
一连三天都是这样的状况,我也接近疯狂,用手机不停的拨他的号码。
第四天,我算着他下班的时间,直接去了他家。
我通过猫眼,发现里面有灯光,于是用手指堵上猫眼,按门铃。
门开了,鑫看着我,很惊讶。
我开始演戏,装着很久没见他很开心的样子抱住了他,一边说:“你可吓死我了,我回来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手机关机,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鑫轻轻把我推开,很不自然的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呀,你……没收到我的信吗?”
“什么信呀?没有啊,你给我写信啦?”我自说自话的进了屋,“你吃饭没有啊?我给你做饭吃吧,寒假在家又学了两手哦!”
“真的没收到吗?”鑫问。
“真的没有啊?”我笑着说,“是不是情书呀?嗯?可以再写一封的嘛。”
鑫关好门,很严肃地看着我:“xx,我们之间不可能。”
“啊?你说什么?”我装作很惊讶。
“我说,我们之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鑫很缓慢、但是很郑重地说。
“为什么?”我也变了脸色。
“你太小……”鑫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他,“什么叫我还小,你不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吗?你不是说你会等我吗?你不是还为了我来北京奋斗、攒钱买房吗……”
“那是以前!”鑫提高了声音,一看吓着我了,又降了八度,缓缓道,“最近我想了很长时间,我们在一起以后的痛苦可能要大过快乐。”
“为什么?”
“你要和我在一起,必然要马上结婚,生孩子,我不想让你做我的生育机器,但是也不得不考虑我爸的想法,你知道,他想抱孙子不是一两年了。”我刚要插嘴,被鑫制止了,“我知道你会为我生,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大学还没有毕业,就算我再等你两年,等到你毕业的时候再结婚,那也对你不公平。”
“为什么?”
“你刚从学校出来,还没有到社会上历练过,就这样进了婚姻的围城,你甘心吗?你没有见识过其它的男人,就要吊在我这棵树上,你不会后悔吗?现在也许你觉得我很强,很能干甚至很优秀,但那是你在仰视我,一旦你到了社会,发现我和其他的男人其实没什么两样,你不会失落、不会后悔吗?”
“不会!”我斩钉截铁地说。
“好,就算你不会,可是你想想,我爸妈已经把我们的关系定为乱伦了,他们不愿意接受你,就算我们不顾一切的在了一起,以后的相处你想过没有,会有多么的艰难?还有很多很现实的东西,你考虑过吗?我爱你,我也想娶你,但是我不能让你在我身边受苦。”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孩子最好的年龄就是20多岁,是待价而沽的好时候,你会遇到比我还爱你的男人,你的青春不应该放在我这个老男人身上。”鑫背过身去。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想要我,我可以给你,我不在乎,什么婚前婚后的,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疯了一样扑向鑫,开始脱他的衣服,因为我知道鑫一旦要了我,就肯定会和我结婚,至于结婚后他说的那些现实,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鑫费了好大的劲才抓住我的手,“丫头,你听我说!你以为我是柳下惠吗?你以为不想要你吗?你以为我愿意每次去冲凉水澡吗?可是我不能,你就像是含苞未放的花骨朵,你能去摘一朵还没开的花吗?我要了你就一定要娶你,可是我娶你你就一定会受委屈,没有十足地把握给你幸福,我不敢多碰你啊!你是我的梦你明白吗?我不能让我的梦毁在我的手里!”
我呆呆地看着他,泪缓缓地流了出来。
鑫紧紧地抱着我,不停地说,“对不起。”
过了很久,我轻轻地推开他,“鑫,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吗?”
“你说。”
“再拉一次小提琴给我听吧,好吗?”
鑫没有说话,默默地把琴盒打开,背对着我拉了起来。
“不要停。”我说。
就那样,他拉了一夜的琴,我听了一夜的琴,琴声就像是安魂曲,埋葬着我们的爱情。
早上太阳升起来,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就像多年前的那个傍晚。
看完了我和鑫的故事,大家也许会觉得感动,也许会觉得美丽,但是我的第二段恋爱的经历,却没有了那么多美好的东西,或许大家看完时候会觉得我很坏,很卑鄙,很不齿我的行为。有的时候回过头想想自己都很瞧不起自己,但有或许是因为所有的真诚和纯洁给了鑫,所以后来的情感中少了一些美好的东西吧。
好了,开始我的第二段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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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游戏
有人说女人是感情动物,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至少我是。也许是因为父母离异的原因,我对于感情的需求比别人要更强烈,对感情的态度也比别人更执著。
只是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和鑫分手就像是彻底地掏空了我的生命,我为了他努力读书、考学,为了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大城市,他为了我北上发展,攒了足够多的钱买房、置办婚礼,结果却给另一个女人“享用”了,我一想到这些,心里就一阵阵刺痛,小蝶知道我难受,一直默默地陪着我,开导我。
小蝶的性格和我很像,这也是我们能谈得来的原因,只不过她比我坚强、有主见。
分手后的一个月,我还没缓过来,小蝶陪我在校园里散步。迎面走来两个数学系的男生,“哟,这不是小蝶么,我正想找你呢,好久不见呀!”说话的男生叫飞,新生军训时看上小蝶,一直穷追不舍,逮着有空就说几句油嘴滑舌的话。“谁说好久不见,这么快又看见你,真是倒了霉了!”小蝶反讥道。小蝶的男朋友是初中的同学,在另一座城市上大学,飞曾经和打赌说一个月就能拆散小蝶,三个月就能追上小蝶,结果两年过去了,小蝶和她男朋友情比金坚,而飞对小蝶还是恋恋不舍。
“这么快又看见还不好吗?省得相思之苦嘛!”飞身后跟着的男生笑嘻嘻地说。他叫阿武,和飞一个宿舍,身上一股烟味。
“就是就是,你天天望穿秋水却没发现我这一个实力候补,实在是失策呀,怎么样,考虑考虑我吧?”飞又开始嬉皮笑脸。
“你有完没完?”小蝶气红了脸。
“丸?有啊,有两个呢,哈哈!”飞恬不知耻的笑道。
我把手上的英汉词典朝飞扔去——心情正郁闷正好碰上流氓,想不教训都难——没想到飞躲得挺快,一偏身子,词典狠狠地砸在了阿武的鼻梁上。
我和小蝶还有飞手忙脚乱地把阿武送到校医院,医生诊断的结果是鼻骨骨折。飞看着我不可思议的说:“你也太狠了点吧?!要是打我身上怎么办?”
“打你身上我就不会来校医院了,你就听从天命吧!”我冷冷的说。
“那我呢?你总要对我负责吧?”阿武说,“我招谁惹谁了,摊上这么一件事。”
“该,谁让你和他混在一起。”我说。
阿武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小蝶很过意不去,觉得事情是因她而起,问阿武:“你没事吧?”
阿武说:“没事,谁让我鼻梁高呢,天生就是挨砸的。”
我被他这句话逗乐了,忍不住笑了笑。
“你还笑?!你可得等我这鼻梁长好了,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还有补品什么的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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