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冰城[GL]

作者: 眼皮打架

  一月的冰城很冷,不过我要讲的不是冰城,而是一月,一月姓李,全名叫李一月,她是我的梦中情人,美丽的就像冰城的雪雕,清丽脱俗;纯净的就像冰城的冰雕,干净透明。别以为我这是夸她,具有这气质的人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古墓里长大的,冷血。一月不是冰城人,她是北京考来的,冰城人都内心似火,像我这样的。嘿嘿,我叫张乐川,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我山水皆乐,故而乐川。俺可是个道地的冰城人,而且是散养的,这年头散养的都比圈养的值钱不是,因为饲料里没有添加剂,纯天然绿色产品。俺没啥出众的地方,一月总说我这个人就像“1+1=2”这么简单,一眼就能让人看透,回头想想却又说不清这1+1为什么=2的,就是这种气质吸引了她。我一直以为这是好话,所以缠着她说说具体是啥气质,她老人家美目一瞪:“你新生体检是怎么通过的?拍片了没?”

  我说:“咋了?”
  一月瞪着我的胸膛看了半天,又用手敲了敲说:“这里面少两样东西。”
  我说:“少啥。”
  一月说:“一心一肺。”
  靠,绕着圈骂我没心没肺,不过,竟然和老妈说的一模一样。

  她骂我,我不生气,因为我内心是喜欢她的。虽然我也是女生,但我发现我就是喜欢她,这种喜欢在大学的四年里蓬蓬勃勃地不断升华,我也试图靳住感情这匹马,无奈不仅没有转向的趋势,更没有停步的意思。我只好任其发展,吃尽了苦头。初恋、暗恋、单恋、失恋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练习了个遍,也不见有啥长进。好在我这个人生性喜欢逃避,难受的事不去想它,竟让我生龙活虎地度过了大学时光。

  我是大学军训的时候认识一月的,九月的冰城,气温也是相当高地,尤其是秋老虎特别毒。踢了一通齐步、正步,又站了半个小时的军姿,我们被那个恶毒的小四川(教官)折磨得快要不能活了。全身的汗湿了干,干了湿,皮肤紧巴巴的,我都怀疑能刮出一层盐来。好不容易盼到了休息十分钟的口令,整齐的队伍像突然倒塌了城墙一样,散了一地,小四川鄙视地看我们一眼,雄纠纠地去休息室了。我也顾不上形象,四仰八叉地往地上一躺,用手摭住强烈的阳光,微闭着眼睛休息,因为累,因为困,还因为我比较放松,竟然一下子睡着了。在我半醒的时候,隐约觉得有人踢我,那一定是踢,NND,等全醒我坐起来的时候,发现大家已经列队站好了,好几十双眼睛盯着我看,好像我脸上开出花了。曾经有过6个闹钟都叫不醒的记录,这一共被人踢了几脚都还知道呢,真他妈的冤。因为还有点晕忽,脚也有点软,我觉得自己得在地上坐一会儿,才能站起来,这样想着,我也就这样坐着。

  小四川气得脸都紫了,“20个俯卧撑!”他冲我大吼一声,紧接着又跟一句“马上!”
  吓得我连打了两个哆嗦,我摘下军帽,想让脑袋清醒清醒。小四川看到我这清秀的脸庞上一脸的孩子气,似乎动了点恻隐之心。我下意识地赏给他一句话:“报告教官,我好像不太会。”
  大家一阵爆笑,小四川气极败坏。好像上来又要踢我,我脸都吓绿了,NND,真不知道人民子弟兵咋一点阶级感情都没有,咋不知道有话好好说呢。这时,我的救星出现了,一个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子闪身挡在我和小四川的中间,说:“你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她还没清醒呢,都让你吓傻了。”这个天使就是一月。
  小四川大吼一声:“哪个让你出列的。”
  天使很鄙视地看了一眼魔鬼没理他,转身扶着我的肩,轻轻地摇了摇,盯着我的眼睛说:“我说小祖宗,你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迷迷糊糊地说:“好像被驴踢了。”

  又是一阵爆笑,小四川真的火了,好像是腾的一下就火了。
  一月在悄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快点装晕倒。接着睡吧。”
  我本来就不清醒,晕倒就晕倒,倒不用怎么太装,于是乎我就晕过去了。一月怕我摔坏了,我能感觉到,她一直扶着我的腰。
  我被系里的几个男生抬到了医务室,一月也一路跟着,倒不是担心我,只是讨厌小四川而已。总算躲过一场灾难,还能偷得半日闲,太爽了。校医说我中署了,需要休息。一月说她帮我逃过一劫,让我请她吃饭,我欣然同意,并下定决定从今天开始攒饭钱。
  对这个校园我太熟悉了,我在这儿的电影院里看过100多场大大小小的片子,肠胃也适应了这里油水不大的伙食,床上还扔着几本图书馆里借来的书没还,从高中开始,我就过上了所谓校漂的生活。家里亲戚中有4个人在这所学校里工作,官最大的是校党委书记兼校长。至于我最终考到这所大学来,是全家人始料未及的,虽然也是一表一类,但与其他平辈人的赫赫战功相比,我考的这所学校就太一般了,一般到都没人为我祝贺。我们家里有两个孩子,姐姐很优秀,在她光环下,我平凡到就是做方便筷子都不会选我这块木头。因为身体不太好,每场流感到来,我不是英勇地站在潮头就是紧赶慢赶地搭上潮尾,所以家人也不太勉强我学习,所谓散养就是,我从未上过任何一种辅导班,有时作业都不完成,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渡过了我幸福的年少时光。

  一月真的坐在我的对面的时候,我竟然看呆了,她摘下太阳帽,锻子般的头发直泻而下,就像瀑布。摘下太阳镜,上帝观音和如来啊,你们把这女人整得也太漂亮了吧,她那张脸就像瓷器一样,五观精致的无语伦比,搭配的又恰到好处。她一路走到我的桌子,引了一路关注的目光过来。
  一月似乎见惯了这种眼神,笑着说:“小鬼,看够了没啊,口水别把自己给淹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
  一月说:“你也不差啊,越看越好看。当我妹妹吧,嗯?”
  我说:“不当,我比你大。你当我妹妹吧。”
  一月说:“呸!脸呢你,你比我小2年零4个月,小不点,小东西,小家伙儿,小妹妹,叫姐姐。”拧了一下我的脸又说:“你真可爱,怎么看怎么可爱,小玩意儿。”

  我皱着眉说:“你真烦,跟刚生完孩子的小妈似的。”
  一月说:“你怎么说话呢,我有那么老吗?”
  我说:“小龙女都25、6了,看着还跟17、8似的呢,那个啥哈,一切皆有可能。”
  一月说:“那你就叫我姑姑!。”
  我说:“叫姑娘还差不多。”
  一月说:“欠抽吧你。行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想吃什么。”

  我说:“不是我请你吗?还是你说吧。”
  一月说:“那哪行啊,我请你,今天我就是来认你这个小妹妹的。”
  我说:“哪不成。”
  一月说:“成成成,我说成就成。快说啦。”
  我说:“我想吃黑椒牛排。”
  一月说:“真会挑呢你,在KFC里点黑椒牛排,走吧,换地儿。”

  我香香地嚼着牛排,喝着冰块儿可乐加柠檬,一脸的享受。
  一月问我:“你年龄怎么那么小就上大学了?”
  我问一月:“你怎么那么有钱?”
  一月说:“哪跟哪啊?我怎么有钱了?问你呢啊?”
  我说:“我小学只读了3年半,总有病,我妈在家教的。”

  一月说:“我说呢。哎你妈做什么的?”
  我说:“你查户口啊?不知道。”
  一月说:“不说我也知道,我能看到你的档案。”
  我说:“你真无聊,还无耻。像狗仔队。”
  一月说:“是导员让我照顾你的了,说全系你年龄最小,父母又不在这儿。”
  我说:“用不着,我在这儿过了一辈子了,让个外来妹照顾我?”

  一月说:“谁是外来妹,我可是朝廷来的人!你这儿破地方,过去人犯了重罪,发配才到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我说:“那你还巴巴地往这考?”
  一月说:“我爸让我考过来看着我哥,怕他胡作非为。”
  我说:“你们家干什么的,那么有钱?黑社会?”
  一月说:“你说对了,贩毒、贩军火,贩卖人口。”

  我说:“太好了,我就想加入黑社会,你给引荐一下吧。”
  一月说:“就你?你会什么啊?白养着你啊?”
  我说:“我可以给你爸的小弟们补习文化课,提高队伍的整体素质。”
  一月说:“拉倒吧你,我爸手底下的研究生大把是,用你补,你还是补补你的小身子骨吧。不过等你毕业了到可以考虑。”
  正说着一月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笑得心花怒放,对我说了一句:“你姐夫。”就出去接电话了。

  等我把一桌子菜吃得差不多了,她才晃悠回来。我心里琢磨着,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配得上这么一朵花儿。
  一月一脸幸福,笑着问我:“吃好了没?”
  我说:“有约会就直说,早就吃好了。”
  一月说:“你去哪,我先送你回去。”
  我说:“回家。”

  一月说:“家在哪?”
  我说:“学校。”
  一月指着一辆蓝色尼桑让我上车。我说:“开日本车会遭天谴的。”
  一月说:“我开车呢,你别咒我!讨厌人家就要比人家强不是?干生气就是民族气节了,幼稚!”
  我说:“我就发展中了,我就讨厌了,咋地吧。白长那么漂亮了,早知道让你去当慰安妇。”
  一月掐着我的脖子说:“要死吧你,你就是欠抽。替你妈掐死你得了。嘴那么损,早晚牙齿掉光。”
  我被她掐得上不来气儿,眼泪就快出来了,再有俺娘早有掐死俺的言论,顿时倍觉委屈,眼泪就扬扬洒洒地流了出来。一月看我哭得有模有样的,有点慌了,“小鬼,你怎么了?掐疼你了?我也没用力了,好了拉,嗯。”
  我委屈地看着一月:“你们都不要我了。”
  一月盯着我看了半天,母性大发,把我搂在怀里,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不住地安慰我。我觉得戏不能太过,也就收住了泪。一月问我:“好点了没?”
  我说:“好了八成了,要是有一块巧克力雪域蛋糕就全好了。”
  一月顿觉上当受骗,一踩油门,晃得我差点没把午餐吐出来,到了学校大门,连看都没再看我一眼就卸货了。我不才在乎呢,一路悠悠然地逛到球场,打了一会儿球,累了,买了瓶绿茶,去图书馆看了一会儿书,又洗了个澡。回到寝室,同志们告诉我,刚才一月给我送了一块蛋糕,不过已经吃没了,盒还在桌子上,可以看看。
  NND,这帮中山狼。不过我心里还是很高兴地,因为一月没忘了给我买蛋糕,我觉得怎么着也得跟人家道个谢不是。进了一月的寝室,她正在上铺贴一幅画像,好像是她男友的素写。我说:“一月,谢谢你给我买的蛋糕。”
  一月笑得很和霭,说:“不用客气了,小鬼。”

  我说:“那个,你能再给我买一块吗?我的让他们吃没了。”
  一月顿时无语。不过最后还是送了我一句话:“G U EN。”我想了半天,原来是“滚。”我哈哈大笑,一路小跑回寝觉觉去了。
  我在床上看了20页的《百年孤独》,快要迷糊过去了的时候,被人推醒了。一月瞪着一双美目,“不吃饭就睡觉啊,起来拉。”
  我说:“干什么?”
  一月说:“不是要吃蛋糕吗?领你去呀。饿着肚子睡觉啊。”
  我说:“你干吗对我这么好啊,我不领情的。

  一月说:“我是你的团支书,知道不?对我说话尊重点。”
  我说:“那你管不了我,我不是团员,我还没入团呢。”
  一月说:“那我发展你入团吧,把你这么一混不吝发展成团员,多有成就感。”
  我还没等说啥呢,我们寝室的三姐,薛老三,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她兴奋又激动地说:“发展她入团啊,你问她知道团员两字儿咋写不,知道少年队是啥玩意不?”
  我白了她一眼没吱声。她眉飞色舞地继续白话:“高中那会儿吧,她是我们班最小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入团的,班任为了鼓励后进,所以赏了她一个安排大扫除的官儿。到周末大扫除那天吧,班任让她到前面来分配一下怎么干,她蹭到讲台前,想了半天说了一句‘那个,那个团员留下扫除,其他同学回家。’就她自己不是团员,她就背着书包家去了,把班任晒那儿了。”

  全寝人都笑翻了,五姐说:“哟,乐乐,行啊你,真有招儿。”
  我说:“乐乐是我家狗的名,你不能瞎叫。”
  薛老三马上接到:“她小名叫豆豆,我们全班的爱好就是吃饭、睡觉、打豆豆。”
  一月捏着我的脸说:“我也喜欢打豆豆。”
  薛老三说:“她可招人了,男的女的,放到一大片,那情诗写得,啧啧,高一小女生哪个不都会背两句?是不,豆豆。我们开运动会,她跑五千米,还有两个小姑娘为她献歌呢。”
  一月说:“死豆子,看不出你早熟啊?还有女的啊,你还有招小姑娘的特质啊,你不就一小鬼吗?”
  我说:“我有恋母情结不行啊?”

  一月说:“你看我给你当个小妈咋样啊?”
  我说:“我爸不想纳妾。”
  一月白眼一翻:“欠抽的主儿,懒得理你。穿好衣服下楼。”
  姐妹们大叫:“喂,我说支书,你怎么偏心呢?为什么不请我们去啊?”
  一月说:“不怕胖的都来吧。反正是一顿,几个人不是吃啊。”

  这句话果然见效,大家不约而同地瞅向自己的小腹,我从人群中分开一条路,从容地赴宴。没办法,咱天生就这魔鬼身材。
  一月想领我去喝点汤,我偏要去吃烧烤,我说替她省钱,她说我这是贱命。我没理她,我挺瞧不上那些拿父母的钱挥霍的主儿,虽然在大学的四年间,我也帮着她挥霍了不少。一月在他哥的公司里兼一份职,拿着一份对学生的我来说天价的工资。
  饭桌上一月动员我参加辩论比赛,我不同意,然后她又说辩论比赛、知识竞赛、校园歌手大赛、讲演比赛我必须参加一项,并说如果我拿第一,她给我一个大礼物,如果不参加,她就跟我绝交。我想了想,觉得适合辩论。一月很兴奋,她说校际辩论比赛是全校最关注的赛事,我们院已经好几年没拿冠军了,她说一定把冠军奖杯夺回来,刻上我们院的名字!

  我说:“足球叫大力神杯,咱们这个杯这么重要,叫什么杯啊。”
  一月说:“好像真没听说有什么名字啊。”
  我说:“一年一度的校际大辩论,就叫大便(辩)杯吧。我从此就为大便奋斗了。”
  一月一口啤酒喷了我一脸,笑得直咳嗽,一边给我抹脸一边说:“亏你想得出来。”
  我的脸和T恤被她喷得面目全非,一脸苦相。

  一月说:“对不起,对不起,呵呵,笑死我了。回头换下来我给你洗洗。哈哈。”
  我说:“你会洗吗?”
  一月说:“我怎么不会,我从初中开始就给我哥做饭吃了。我是典型的贤妻良母。”
  我说:“我那还一堆呢,回头你一锅烩了吧,省得浪费资源。”
  没想到一月想了想,竟然同意了,并说备战及比赛期间的衣食住行她全包了。我觉得这有些不妥,但一时又说不清楚这有何不妥。
  因为是刚入学,所以都是基础科,微积分是我的强项,闭着眼睛都解不错那些题,邓小平理论高中学的那些还没来得及忘光,英语差一些,但128分的成绩足够应付一阵,其他的科目花点时间即可,都是背的,考试前三天现背都赶趟,所以,我的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备战辩论赛上了。比赛分三场,初赛、复赛、决赛。论题确定了,签也抽了,三场都是反方,接下来就是艰苦卓绝的准备工作了。

  我跟一月说,任何一场比赛比的其实都后方,是团队,虽然是校内比赛,但若想保住大便杯,我们的眼光就不能只盯住眼前的荣誉,更重要的是培养一支队伍,让大便杯永远留在管院。所以,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团队,而不是仅仅四个人在备战。
  在一月的色诱之下,我们的团队人数很快激增到32个人,经过初步选择,我留下了18个人。分成三组,一组负责抢战学校的大小图书馆,率先借光所有有关辩题的书籍资料,我的要求是,不必选择,一本不给对手留,全部借光。一组负责网上狂搜,这就要有选择,所以,这组人员的素质也要求比较高,知识面比较宽,还要善于联想。最后一组嘛,就要负责接待我们请来的老师,联系多媒体教室看电视辩论,做好后勤保障。最后还有几个人精被我选到辩论小组里和我们一起立题、成稿、演练、对抗。我跟一月说不到适当时刻不确定最后上场的人选,一月问我什么是适当的时刻,我告诉她我认为合适的时刻。

  一月跟我说原来只想让我当个选手,因为觉得我口条顺,思维敏捷,没想到竟然是个帅才,让她省了少的心。
  一系列关于辩论赛的书籍被我们拖回家,一大堆关于辩题的资料被我们从网上“网”下来,然后开始没日没夜的啃,没日没夜的练。辩题,先破再立;辩稿,一易再易;辩词,精益求精。。。这样的训练下几乎每个人都成了辩题相关知识的专家,连梦中也是磨着嘴皮子在辩论的!
  还有两周就比赛了,我利用俺们家的亲戚资源,请了本校的一个心理学教授,给大家做了几次心理辅导,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有了这样充分的准备,我对捧回大便杯满怀信心。越是临近比赛,队员们越是轻松,心态渐渐调整到最好,状态也渐入佳境。目前我们有9个人都可以上场,大家实力都在伯仲之间,到时候定谁上,就看谁的心理素质更好一些。不过一月沉不住气了,跑来问我:“乐川,到底让谁上啊?”
  看看,人到底还得有事业吧,她都不叫我小鬼了。

  我说:“他们8个分两队先对抗一下,然后人选嘛,你根据表现来定。”
  一月说:“你不上啊?你不上我没底啊。你为什么不上啊?”
  我说:“我对他们有充分的信任,不就一预赛吗?再说了,如果整体实力不行,我上也不能力挽狂澜啊。你对咱们通过预赛都没信心?”
  一月说:“那倒不是啊,我想还是求稳吧。”
  我说:“相信我,一是我想每个人都有上场的机会,二来我也想雪藏自己。行不行啊。”

  一月说:“那好吧,要是搞砸了我就把你砸了吧。”
  有大量艰苦的准备工作在前,和对对手的立论、论据的充分估计在后,我们异常顺利地挺进决赛,经过几次比赛的历练,选手的出色表现引起了院领导的注意,在决赛前设宴为我们饯行。一月很不平衡,因为院领导把注意力都放在上场的选手身上了,忽略了我这个军师。没办法,谁让我长得这么像个孩子。
  决赛当天,小礼堂里各院、系的同学都来为自己的选手加油了。我也上场了,黑西裤、黑衬衫、白腰带、白领带,看上去黑白分明,极具辩证性。一月盯着我看了半天:“真帅,要真是个男的我就嫁你。”
  我腼腆地笑笑:“你说咱们穿得是不是太明显了?”
  一月也笑笑:“怎么明显了,很精神呢,你都帅得没样儿了。”
  我说:“是不是穿得太像,太像那个反方了。”

  一月听后哈哈大笑,紧张空气一扫而光。
  比赛开始了,介绍正反两方队员的时候,我看见一月在台上微笑地看着我,我也一直微笑地看着她,说实话,我喜欢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尤其是被自己喜欢的人关注的感觉。
  与以往的经历相比,这场比赛算不上激烈,但是我们8个人对算是对得起观众了,给了他们一场相对精彩的辩论,对方除了四辩能跟我们支吧两下外,省下的三个被我笑里臧刀的驳语和华丽用词逼得说不出话来,设的埋伏也被他们一一踩中。最后把对方四辩逼得无语了,拿我过于华丽而富有诗意的语言下刀,说什么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我笑笑说,如果没有褶儿,你怎么知道是包子还是馒头呢?

  比赛结束了,计分的时候,竟然是一月的才艺表演。她竟然会吹箫,吹得那叫一个“呜呜地”,不知道什么叫“呜呜地”了吧,就是箫声呜呜地,不像笛子那么悠扬,感觉很相思的样子,她时不时地还跟我来个眼神交流,弄得我一脸花痴相,刚刚树立起来的机敏善辩的大好形象一扫而光。现场那叫一个静啊,等她一曲吹完了,分数还没出来,估计计分的也看呆了吧。

  结果我们以154分的优势打败了对手,我以477分夺得了最佳辩手。
  按照惯例,比赛结束后要对获胜一方的选手进行采访。文艺部部长把话筒递给我问我有什么要说的。
  我说:“事隔3年后,能和队友们一起为管理学院重又捧得大便杯非常高兴。”
  队友们和一月下巴差点没磕桌子上。平时训练的时候总说大便杯、大便杯的,竟然顺口了。
  比赛过后,我也算名人了。一月请了所有的队员吃了一顿饭,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一月进了校学生会,还是个什么官儿,大家祝贺她,那她意气风发的样儿,真让我鄙视,整个一官迷吗!
  之后,一月又单独请我吃饭,是烧烤自助,她问我,她吹箫的时候我呆呆地看着她想什么呢?靠,我能想什么啊,不过是你长得太好看了,加之突然窜出来吹箫,我多看两眼呗。
  一月又问我:“问你呢,想什么呢?”
  我说:“看你吹得那么好听,我想起了一个吹箫的名人。”

  一月问我:“WHO啊。”
  我说:“黄老邪。”
  一月说:“就知道你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一月不爱吃这些东西,她觉得不干净,环境也不好,所以,她基本上就是看着我吃。一月又问我:“你怎么这么爱吃肉啊。”
  我说:“吃肉聪明。”

  一月说:“哎,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呗,觉得你挺神秘的,看上去挺小孩儿的吧,可有时又那么成熟。”
  我说:“你怎么这么八婆啊,大人的事小孩别瞎问。”
  一月敲了下我的头,说:“真不知道把你当大人看还是相当小孩看。”
  我说:“你觉得我这个怎么样?”
  一月想了想说:“你是个聪明而不狡猾的人。非常可爱。”

  我想了半天,说:“听着像句好话。”
  一月说:“当然是句好话了,我很少夸人的,都是别人夸我。”
  我说:“你有什么好夸的,不过长得好看一点,现在的人啊,都变的浮躁了,看胸、看腿、看嘴,就是不知道看心、看脑,有的时候,觉得男人真挺可怜的。”
  一月瞪着眼睛说:“有你这么骂人的吗?我怎么了我?你简直太过分了!”一月越说越激动,拍着桌子站起身,拎着小包转身就走。
  各位,我过分吗?言论自由都好几十年了,我老百姓就不能说句心理话吗?我这话也不是针对她的,我只不过说了一种现象,谁让她对号入座啊。
  想想也挺过分的,这一个月来她为我打饭,洗衣服,还给我买了好些安利、倍健的维生素、蛋白粉什么的,每次都是冲好了,水倒好了,晾凉了再端给我,水果也是削了皮才给我的。比赛结束这两天,她抽出时间陪她的男友,我的这种待遇也没了,心理多少有些失落,发个牢骚也不行啊。我这样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心想这就是命运吧,本来我也没想喜欢你,可你老往我身上贴,我从来没招过你吧。

  高中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女孩子,所以根本没设防,也没控制过自己情感和表达方式,随性自由的我因为想和自己喜欢的同学在一起,文理科分班的时候,弃理从文,这对全国奥数和物理竞赛频频拿奖拿名次的我来说实在是一种自毁前程的举动,班任百般阻挠,甚至惊动校长,本来也没什么,可老师非要我说出选文科的原因,我握着政治62分的成绩单,觉得热爱文科的理由实在不成立。最终,父母以断绝关系相挟,我跪了一夜面壁思过之后,更加坚定学文决心。此事,在学校闹得轰轰烈烈,我众叛亲离,处境艰难,好在我这个人生性喜欢逃避,不开心的事就不去想它。就这样,我喜欢的这个同学全家收留了我,给我与他们的女儿一样的待遇,我们两个都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她是班长,我是学委,她文科好,我数学好,互相帮助这下两人的成绩扶摇直上,竟然稳居学年前两名,这才堵住了关注我的人的悠悠之口,父母也喜迎我回家。

  回家后,总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似乎缺了点什么,经常发呆,却又不知是何原因。这样过了月余,一天放学后,她把我领到江边,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告诉我她喜欢我,我说我也喜欢你呀,学文科就是为了能和你一个班,她一下子呆了,哭了个稀里哗拉。这之后,她对我好得不像个样子,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了,关注我的一举一动,甚至有些患得患失。就这样,本应安静读书的时间,她用来写日记了,本来专心听讲的课堂,光注意我了。她的成绩直线下滑,她父母查找原因时发现了她的日记和满纸的思念、爱恋还有我的名字。以我们当时的心智,是无法承受爱情的过早到来,因为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爱,只被微妙的化学反应支配着我们盲目的行动,可家长知道,双方父母沟通后,我父母让我转学了,因为她的父母也把我当成孩子,我父母也把她当成孩子。我答应父母不再联系她,我做到了,她却自杀了,救过来后,父母不再逼她,她也没再找我,凭着扎实的功底和考前的冲刺她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我则留在了冰城。临走时,她把四本日记留给了我,说就像不想再看到这些日记一样不想再看到我。最后她给了我一个定性评价:张乐川,你是一个自私、怯懦的人。想到这话,我心一颤,下意识地说了句:我才不是呢。

  “你就是!”靠,吓了我一跳,一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发什么呆啊你?看你傻坐着15分钟了啊,想什么呢。”
  我说:“你怎么回来了。”
  一月说:“大小姐,你摸摸你口袋里有钱不?我回来给你买单,就你这小身子骨,吃得得起霸王餐,挨得起揍不?”
  我撇撇嘴说:“我跑的快着呢。”
  一月从包里掏出个盒子,“送给你的。”
  我一边拆包装一边说:“你不生气了哈?”

  一月说:“生!”
  我打开包装,说:“靠,你送我手机啊,这个我不能要。”
  一月把眼一瞪。
  我说:“我收得起手机,交不起费。”
  一月笑笑:“那你就努力赚钱呗,先拿着吧,我哥公司给客户的礼品,我拿了一个送你。”

  我摇摇头说:“唉,有钱人啊有钱人。”
  一月说:“等你毕业了,也会有钱的。”
  我说:“你都那么生气了,还送我礼物,你是不是……”
  还没等我说完,一月大吼一声:“我有病!”
  我说:“不是啦,对不起,你那个别生气了哈。”
  一月说:“你以为就这么算了啊?”

  我说:“那你还想送我点啥。”
  一月说:“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我说:“这话好像是马克思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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