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墙

作者: 天下霸唱

  楔子
  夜路走多了,难免会撞鬼。
  我在出差的旅途中,意外获得了一本奇异的风水书,却因此被迫丢掉了工作,流落他乡,我租了一套廉价的房子居住,却压根也没有想到,就在这宅子的地下,竟然埋藏着恐怖的过去……。
  棺材钉下的女人遗像,妖棺中被剥了皮的尸体,盗墓团伙的胆大,苗人的蛊毒迫害,扛天灯者的诡秘,边境雪山上的内幕,目睹凌迟酷刑的感觉…………,接踵而来这一切阴森恐怖都起源于这个建在古墓上的凶宅。
  谜一般的凶宅,从此留给我挥之不去的噩梦……。
  奇异的盗墓探险,更是给我的经历,不经意间涂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人走路,鬼打墙。当你意识到自己迷路的时候,也许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所以要切记:背后不是人,天黑莫独行。
  以下就是我亲身经历的一个真实故事。
  第一章仙皮子
  我叫冯一西,我一直觉得这名字很奇怪,一西一西,这岂不是说要一命归西吗?
  我问爸妈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么个名字,爸爸说:“你这娃儿老是做恶梦,那年你舅舅从乡下来,拿了你的八字回去,没过多久,带了个很神的算命先儿来家里,我央着人家好好算了一把,这才专门给你改的这名字。”
  我又问这名字好吗?我爸就反问我:“难道不好吗?又响亮,又洋气,那个算命先儿还说和你很有缘分,改成这名儿才能保住你那小命。”
  从那时开始我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起个怪气的名字就能保住我的小命,不过倒是问明白了一件事,给我起名这半仙一样的老家伙,居住在江西的龙虎山,俗名叫张道临,一般人都称呼他张天师,给我起名时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一个老头了,我暗暗记住了这一切,总要找机会去问问他。
  现在我碰到了一些麻烦事儿,而这些麻烦事要从我小时候的一段经历谈起,这段经历,却和我的梦有联系。
  梦,自然是千奇百怪的,光怪陆离。
  小时候我问别人:你梦到过死人吗?那人迟疑一下,死人嘛,当然梦见过。
  那么你梦见过很多死尸吗?就是好大一堆纠缠在一起,横七竖八的叠放在一个大坑里,而你就在坑边蹲着。
  那人笑笑,拍拍我脑袋说我小屁孩,净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这么问是因为小时候,我好几次都做过同一个梦,一个人跑进了松树林,好大好大一片树林,阴沉沉的,树下面还老是蹲着一个老头,在地上拣那些松塔和松针,不停地摆成一个个小人形状,我顺序往下看,就象读一本连环画一样,但是我一直没搞懂这些小人究竟在做什么,只是那老头摆的很逼真很有趣,所以每次我都看的很高兴。
  那个老头很和蔼的笑笑,说:“好玩吧?我来讲给你听,这些小人在干什么?”
  每次都是讲到一半时候,老头就会看看天,忧心忡忡的说:“唉,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讲的这些你可不要忘了啊。”
  老头站起来就走,我在后面跟着,走上几步,前面就出现一个大坑,老头象没看着一样,往坑里一跳,立刻就不见了,我追过去找时,就看见坑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干枯尸体,怎么着也有几百具吧,还老老少少的啥模样都有,杂七杂八叠成一大堆,我立刻就吓哭了,梦也就醒了。
  哭醒的时候,天总是蒙蒙亮,爸妈也还睡的熟,没个人来照顾我,我就只好一个人瞪眼看窗户,盼着天快点亮起来,嘴里嘟哝着念叨:“没有皮……都没有皮……这么多人都没有皮……。”坑里那些尸体,确实没有皮肤,每个都是这样,让我印象很深,唯独老头讲了些什么,梦一醒就忘的一干二净,啥也没记着。
  我家是三线厂的工人,因为国防需要,在一九五八年时,好多军工厂都搬迁到了深山老林,据说是为了安全,所以我从小生活和读书的地方,就是这样一个距离城市很远的山沟沟里。
  厂里的子弟,混到高中毕业,是可以接班当工人的,所以我家里的高中,学风一直以来都不怎么样,于是爸妈就让我去县里的高中试试,看能不能考个大学,就这样,我去了县里的高中读书,离乡下老家也近,那年是一九八六年。
  这县重点高中的学风就是正,可是完全不合我的习惯,特别是到了高三,千军万马都冲上了独木桥,压力极大,有一天晚上,我实在忍受不了疲惫的晚自习,就独自一人溜出了校门闲逛。
  我读的高中在县城的七里河,一般又叫大东关,大东关再过去,稍远一点驻扎着一个团部,我有个五叔在那做炊事员,眼看逛着逛着,我就快到团部的驻地了,那天是个月亮地,心想干脆就去五叔那凑合一晚上算了。
  这时候突然发现路中间有一只白色的兔子,非常可爱,趴在那儿一动不动,我一时兴起,就想去抓它,谁知道我一追它就跑,我停下来兔子也停下来,一会功夫,我俩就跑离了大路,七拐八拐跑进了河沟,直到一栋挺新的瓦房挡在面前,跟着那白兔子进了没人的屋子里,兔子顺着一个洞跳了进去找不着了,我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离那团部的驻地挺远,到处黑糊糊的啥也看不清楚,心里有点发毛,但还没感到害怕,只是费劲的辨别方向,想不起来自己这是钻到了哪块地头?
  本来是个月亮地的夜里,这时候变的无星无月的,到处漆黑一团,我顺着来路,费了差不多半夜,才摸到了团部,还好,五叔睡的轻,我叫了几声,就起床给我开了门,我说起白兔子的事儿,五叔皱着眉头说:“这哪是小白兔啊,这就是‘仙皮子’,俗话说:千年黑、万年白。你能碰到白皮子,说明你有福气。”
  我赶忙问五叔啥是仙皮子?我咋没有听说过呢。
  五叔拍拍我脑袋:“你碰到那个是假白兔,又叫仙皮子,白的仙皮子最少见,咱这儿还从来没人碰到过,你这可是第一个,老一辈的人知道,月亮地里碰到假白兔,往往都是要发财、走好运的意思,那白兔躲进的屋里,嘿嘿,肯定有,肯定有大宝贝藏着,说了你也不懂,快点去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五叔问明白我碰到假白兔的大致地方,就骑上单车送我回学校,路上一言不发的,弄的我满腹狐疑,到了校门口,我跳下车子,忍不住问:“五叔,你咋一句话都不说的,是不是我说那地方不对?你要是去挖什么宝贝的话,带上我好不好?不是你说我有福气吗?”
  五叔没吭气,挥手叫我快点回学校去,铁青的脸色看起来很阴沉,不过我从小就和他混的熟,一点都不怕,缠磨着要他答应我,最后五叔说道:“那地方不行,你不能去,老实跟你说,那栋房子是个凶宅,根本没人敢靠近,算你小子命大,昨晚上没死在那儿,我可告诉你,往后再来团部找我,绝对不准走离大路,听着了,要不然我就揍你!”
  后来,又过了三四天,我越想越觉得事情太蹊跷,我咋就会碰到这事儿呢?刚好明天是星期天,一个月就这一天可以休息,于是我早早吃了晚饭,就直奔团部找我那五叔去了。
  到地方的时候五叔不在,我在门口等了老半天,才看见五叔和一个陌生人一起,骑了辆单车从外面回来,五叔看到我在门口等他,明显愣了一下,那陌生人倒是沉的住气,简单招呼了声,就拉着五叔进屋里一起喝酒。
  这陌生人很怪,我一看见他就觉得不自在,穿的也不咋样,那时侯象我这样的学生都时兴穿绿军衣,大裆军裤,黄胶鞋,我穿的是白球鞋,刚买的回力牌,而这陌生人上面裹了件灰西装,配着下面的绿色大裆裤,衣服就算干净也显得很邋遢,浑身上下还透出股子臭气,不是汗臭味,而是冰凉的那种死臭味,五叔也不在意,和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说着话。
  后来我听明白了,原来他们今天晚上就要去那栋房子里找宝贝,我来的正是时候,顿时来了精神,死乞白赖的要跟上他们一起去。
  那陌生人听五叔称呼他叫陈脸子,是十里八乡比较神秘的一个窖客,我们那的乡下,家家都挖的有红薯窖,窖客,就是挖红薯窖很内行的人,只不过听五叔的意思,这个陈脸子窖客,不单挖窖子本事不小,还会很多别的玩意儿,当时不知道,要是现在我就会明白,这陈脸子也就是个盗墓贼!
  陈脸子劝五叔带上我算了,两个大人还能看不住我这十六七的小屁孩儿?煞有介事的拍胸脯担保我坏不了事儿,五叔想着我是被仙皮子引去的,应该挺有福气,于是也就勉强同意了。
  陈脸子和五叔聊了差不多三四个小时,天也黑透了,一人一个编织袋背着出了门,我换上五叔的一双黄胶鞋,跟在后面,朝我到过的那栋房子走去,顺着河沟的另一边是一串矮山坡,不紧不慢的走了二个多小时才走到头,这串矮山坡高大了许多,月光映衬下,庄严肃穆,那栋没人住的空房子就盖在河水流出来的山脚下。
  我问五叔啥是仙皮子,怎么会有福气才能碰到呢?五叔说:“仙皮子是咱这的土话,这东西是讲缘分的,一般都出现在大墓的周围,跟着仙皮子要么可以找到大墓的暗门,要么就能找到兵荒马乱时候的藏宝,反正碰上仙皮子都是好事儿!”
  陈脸子也说:“是啊,老五,干我们这行的,听说还有人专门养小白兔、大公鸡的,不过我倒还没听说过谁,有用这些东西找着什么大墓的。”
  进了屋子,我们三个都感觉这房子冰凉、漆黑、大气,转了一圈几乎要迷路,陈脸子用的是火折子照亮,这玩意儿不少人都会做,但陈脸子这个质量明显要好许多,使劲吹一口,腾起的火苗不大不小的,我就问他为什么不用手电筒呢?
  陈脸子没理我,脸上的汗珠子顺着脑门子往下淌,低声问五叔:“老五,你只说这是个凶宅,咋不说清楚呢!这么厉害的幌子,恐怕只有我师傅亲自来才行。你看,那房梁上!”
  我和五叔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在房子的正梁上有五道很深的刀痕!
  第二章 五鬼轧尸
  我们这儿有个风俗,如果有人在自家的屋里上吊自杀,就要在房梁上竖着砍一道痕迹,如果是在别人的屋子里上吊自杀,就要在房梁上横着砍一道痕迹,这间房子呢,以后就算是凶宅,这道刀痕也有和吊死鬼分割的含义在里头,意思是房子已经弄成凶宅了,以后就不要在屋子里闹事了。
  而我们面前这粗大的房梁上,三竖两横,五道很深的刀痕张着口子,告诉我们这儿曾经吊死过三个主人和两个客人!恐怕是凶宅中的顶尖儿极品了。
  到了这般田地,五叔只好问我,引我来那白兔是跳到哪儿消失不见的?听他的意思是找出那地方看看,没发财希望就早点回家,省得夜长梦多,招惹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我迟疑了一会,就带着他俩找到了那地方,原来是一个地洞,很普通的那种洞,除了比兔子洞大了几倍外,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陈脸子不愧是个窖客,仔细辨认了一会,就告诉我们这个洞肯定是人挖出来的,决不会是天生的,执意要钻进去看看。
  五叔操心我的安全,说什么也不肯下去,一时三个人僵在了洞口。
  正在惊疑不定时,却传来“喵呜——”一声尖锐的猫叫,把我们三个绷紧的神经都快叫断了。
  一只大黄猫蹲在屋角瞅着我们,个头颇大,五叔颤抖着声音说:“狗来富,猫来孝,猫叫没好事呀。”
  陈脸子苦着脸说:“是啊是啊,狗来富,猫来孝,人要死了,身子才会发出一股子臭味,只有猫能闻到,这猫要来行孝了,总不会是应在我们身上吧?”
  黑暗中,猫眼绿油油的闪着凶光,看的我们心里发毛。
  五叔忍不住的问:“那现在咋办?不行咱们回去吧,我也不知道这屋子会死过这么多人,再说了,还都是吊死在这里,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儿!”
  陈脸子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噢,等等,老五你看那猫的眼睛,是往上翻着还是往下翻着?我咋觉着这猫眼是往上翻着看呢?”
  我仔细看了看,说老实话,还真看不出来,猫眼圆圆的不象人眼有白眼珠子,谁知道它是看天还是看地呢?正想嘲笑一下,却听五叔叫道:“西子快跑!”一把揪着我衣裳就往后扯。
  陈脸子已经跑了出去,五叔在后面推着我没命的跟着,前面陈脸子手上那跳跃的红点忽然停住不动了,我和五叔终于追上了他,只见墙上嵌着一盏灯,黑色的灯!
  陈脸子顿时被吓的面无人色,根本不敢去碰那黑灯,带着我们,小心翼翼的饶开黑灯,溜之大吉。
  这栋旧宅子也是古怪,不知道宅子的主人出于什么目的,把房子修的曲折离奇,千门万户的连环缠绕在一起,我们费了老大力气,没命的跑了好久,才出了旧宅子,站在河沟边直喘粗气。
  趁这功夫,我就问五叔:“刚才我正看那猫眼时,五叔你为啥拉着我快跑呢?我没发现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啊?”
  陈脸子接过话头:“那个猫眼是往上看还是往下看,区别很大的,这屋子邪气的很,所谓凶宅贼猫,死人憋宝。这凶宅里的猫眼往上翻,那是死人在看你还有多久阳寿,往下翻则是大吉大利,快点开挖,憋了多年的宝贝该咱们拿!刚才我是看出来那猫眼往上翻的,就知道这一趟要白跑了。更何况看见黑灯,更可怕了,幸亏咱们跑的快,啥也别说了,快回家吧!”
  然后我们三个默不作声的回了五叔的屋里,天也马上就要大亮了,我们好好睡了一大觉,这件事情就一直压在我心底,接下来的高考就快要到了,繁重的复习把我的大部分时间都占的满满的,也就没有再去五叔那里玩耍,都快忘了这档子事儿。
  如愿以偿的升入了大学,还不错,北京的一个大专院校录取了我,转眼就过去了两年,我马上就要毕业,暑假里,我总觉得心里头搁了件事儿没解决,在家无聊了的呆了几天,终于下定决心回老家去看看五叔。
  我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于是一个人买了票和爸妈打声招呼后,径自回了老家,直接去找五叔。
  五叔看见我很高兴,直夸我两年不见,长成这么大个娃儿了,还考去了北京读书,了不起!
  吃罢饭,我心里一直惦记那大东关的凶宅贼猫,就问五叔后来有没有什么希奇事发生,这才知道,不甘心的陈脸子,后来又约了五叔私下去过一次,仍然是一无所获,空手而归,还差点把命都给弄丢了。
  第三章 黑焰灯
  猫眼跟狼眼一样,据说可以采光。一到黑夜,就会发出绿光,我听到一阵含糊的声音,那是猫的喉咙里发出的低啸。
  陈脸子冷冷吩咐道:“我现在要破他这个五鬼轧尸棺,成功的把握老实讲我没多少,不过就是比等死强点罢了,老五你必须照我说的去做,明白?”
  我当时就傻了,站在那儿,看着陈脸子从怀里往外掏东西,有黄裱符、小旗、几块散碎的旧玉,一一在地上摆好,还拿出把寒光闪闪的短刀,噌的一声,就割烂了手指头,逐一滴了血在这堆物件上面。
  陈脸子要我做的很简单,就是拿这几块滴了血的旧玉,往每个喜材的黑洞口里塞上一块就成,我想想也不是很难,就接了过来。
  陈脸子告诉我,这种不起眼的旧玉,叫做“死玉”,在识货的人看来,这种玉属于品相极差的那种烂玉,但在盗墓贼眼中这可都是宝贝,因为这些散碎的死玉,基本上都出自陈年老墓,见光前已经在地下埋了不知多少年,把墓中的尸气和阴气一股脑吸收在玉内,现在染上了人血,拿来克制喜材里头五鬼轧尸的尸气,是极好的宝贝,阴气和尸气都会被这块死玉吸附,若没有这些“死玉”,我俩当时就一命呜呼那是必然的。
  准备妥当,陈脸子干巴巴的对我说:“老五啊,咱俩认识时间不长,谈不上谁害谁,这次也怪我心贪,没有估计到凶宅里的危险,如果运气够好,逃的出去,那是咱命大,往后我是洗手不干了,要是咱们该死绝到这儿,你也别怨我了,黄泉路上我背着你就是。唉!”
  陈脸子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这次破局,必定会折了阳寿,暴死当场的可能都有,这些猫我刚才注意看了一下,都不是些善类,甚至还有些吃人肉的老猫,其中有些猫眼下翻的吉物,我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只能告诉你,凭我的本事,拖个一时三刻,让你逃跑还是可以的。”
  我被陈脸子的悲壮语调说的很黯然,瞅着他,啥话也讲不出来。
  这时候,火折子象是被谁吹了一口气,扑的一下腾起了火焰。
  陈脸子大喝一声:“还不快跑!”一巴掌就把我推了出去…………。
  我冷不防被推的一个踉跄,看那最大个子的喜材,盖子似乎有点松动,冒出阴冷的气息越发凝重,强大的压力让我迈不出脚步,呼吸都觉得困难,只见陈脸子吞下一张黄裱符,捏起血浸的旧玉,一步步向阴气冒出的地方挪去。h t t p : // hi. b ai du .c om /云 2深 33无 迹
  喜材里,一个束发男尸抬着头一动不动,皮肉干枯,色泽黝黑无比,微微张开的嘴里,哧哧冒着黑色寒气和扑鼻的尸臭,陈脸子费劲的把血玉往那干尸嘴里塞,直到旧玉完全塞进干尸嘴里,我才稍稍好受了些,赶忙去那几个喜材跟前,往里塞染了血的死玉。
  还好,陈脸子的办法很对路子,喜材里刚塞进去死玉,就爆开了盖子,里头的男尸迅速萎缩,皮肤和骨骼间的肌肉象是突然融化,变成一层厚厚的黑皮贴着骨头,萎缩的一动不动,整个化成张狰狞的黑皮。说不出的一种诡异神态,很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可惜我就倒霉了,喉咙里越来越难受,沙哑刺痛,似乎有不少东西,紧紧贴在喉管的管壁上,一只大手要从肚子里拼命的伸出来,后面还有无数的小手在拉扯心肺,让我根本喘不上气来,只能双手捏住脖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就在我掐着脖子蹬着腿挣命时,却见陈脸子瘸着一条腿爬了过来,手里拖着盏黑灯,一脸疲惫。
  陈脸子喃喃的好像是说:这是黑焰灯,黑焰灯…………。就是这个词,黑焰灯,没错!我现在也不太懂是啥意思,难道还有黑色的火焰不成?那还叫什么灯,照给谁看啊?
  我当时也不懂是啥意思,但是自从这黑灯离近,喉咙里感觉舒服了许多,直到沙哑的感觉终于没了,高兴的一翻身爬了起来。
  陈脸子拖着的是一盏黑色的灯,老式铜灯,底座是一个人跪着高举双手,顶部是一个圆碗形状的灯盏,发出暗金色的冷光,有点象自己平常使用的旱烟那么长,我当时在心里想,就是精致了许多。
  目不转睛的看着这盏奇怪的黑灯,我和陈脸子都不吱声了,圆形的灯碗里空无一物,连个灯芯都没有,而且整个灯的颜色太黑,黑的让人心慌,我想起陈脸子说的鬼打墙的事,更加的忍不住直想逃跑。
  咱们南阳,地理上来看,是位于秦岭山麓,汉水源头,自古都是豫西南的腹地。
  陈脸子小声说,这黑焰灯的秘密,据说和当年的蒙古人有关,元朝时,蒙古人如狼似虎,血洗欧亚大陆,传说这黑焰灯当时可以唤醒战死的士兵,重新投入死亡战场,那不就是个战无不胜的鬼军团吗?
  我可不信这一套胡说八道,陈脸子苦笑着解释,后来朱元璋赶走鞑子后,听说这黑焰灯就被刘伯温给毁了,我师傅就是这么告诉我的,打那以后,我下窖子时就很注意这老铜灯一类的物什,却没想到在这儿给碰上了。
  我给陈脸子说的一楞一楞扭头看看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仔细一瞧,差点没把我吓趴下!
  原来在陈脸子的背上,不知啥时候,轻飘飘的趴个黄衣女人,低着头,长长的黑头发披散在两边,白惨惨的脸上毫无表情,两个白眼圈里,全是黑眼珠子,正眨也不眨的看着他,随着他说话和动作左右摆动,根本就没有改变视线的意思。
  我还以为是自己一时眼花,忍不住使劲闭上了眼睛,准备再仔细瞧瞧,而陈脸子还一点都没有觉察到背上多了个女人。
  我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两声短促的尖叫,睁开眼睛时,只见陈脸子已经瘫地上了,几只老猫跳他背上对那黄衣女人又撕又咬,猝不及防,尖叫两声跌下了陈脸子的身上,立刻被黑焰灯吸了进去。
  陈脸子好久才醒过来,脖子上全是黑手印,这下可给箍的不轻,恐怕再多几分钟,必死无疑!清醒过来后我陪着他喘了半天气,想想此地不宜久留,赶忙往外跑,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鬼,这下算是开了眼界。这黑焰灯恐怕真的有号令阴曹厉鬼的能力呢!
  从那鬼宅子里头跑出来时,天才蒙蒙亮,后来陈脸子回去后,听说躺了三个多月才下地,大病了一场。
  五叔讲完这事儿,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哈欠连天的倒头睡下,我反倒是给这一波三折的惊险事儿,刺激的半夜都睡不安生,不过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压根不信这世界上会有什么鬼怪,一直琢磨那黄衣女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刘伯温可是朱元璋的头号谋士,这五鬼轧尸局恐怕就是他的杰作,黑焰灯和黄衣女人,还有刻着殓文的蹲葬棺,莫非真的是一个镇尸冢,下头埋着什么吓人的秘密不成?
  第二天我问五叔,那藏在山里头的旧宅子现在怎么样了?五叔却说,去年发大水,早淹了,现在在河底,谁也看不着…………。
  一说两瞪眼,我就打消了去瞧瞧的念头。
  回北京后忙着毕业分配的麻烦事儿,好久没和五叔再联系,这事儿也就慢慢淡忘了。
  毕业后,还算差强人意,我在北京的一家外企中找了份工作,同时也交往了一个条件相当不错的女朋友,她叫韩叶娜,长得很漂亮,性格开朗善良,以我的个人条件,已经觉得相当满足了。
  现在说说我个人条件吧,我长相比较出众,当然不是英俊到需要去整容那种极端,而是比较瘦削,个子又高,头发飘在后脑勺上,属于那种从背后就能猜出前面长相的人,但问题就偏偏出在这里。
  走在后面看见我的人,都会以为我一定是戴副近视眼镜,没几根胡子,整天熬夜,面色苍白,去电脑城闭眼就能抓一把的俗人,但走上来回头一印证,才猛然发现我根本不是这般样子。
  我眼睛细长,细长到总是给人眯缝着眼的感觉,这样一来,就显得黑眼珠子特别多,再加上小时候不老实,摔跤把下巴磕的往上翻着,连累的嘴角也是往上翘起,一眼望上去,我就是个正在嬉笑的家伙,黑眼珠子转转,又有点莫测高深,所以靠这这副极有亲和力的微笑面孔,我的人缘都不错,朋友还算不少,谈起女朋友来,更是得心应手。
  认识漂亮的女朋友,让我很是开心了一段日子,可惜常言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三衰六旺。”那次出差去江西鹰潭公干,回来后却让我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要说也是我自己纯属多事。
  鹰潭的龙虎山,一直让我惦记着给我取名那半仙张天师,想着过去了二十多年,应该快八十岁了的一个老半仙,这个事从小让我就糊涂的起名字怪事儿,驱使我费劲的找了好几天,都要从我鬼迷心窍的去测字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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