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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谈二十四楼:诡异大楼的奇闻轶事
作者:
霍尔古勒
道听途说,莫问真假;假亦成真,真亦成假。
现在是深夜11点50,我离开写字台,靠近窗子。在这个月圆之夜,惨白的月光自楼顶上倾泻而下,大楼怪异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单。我从窗帘后窥视窗外,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可如果你侧耳倾听,就会觉得树影婆娑之间似乎许多人在窃窃私语。我退了一步,离开窗口,此时此刻身居陋室之内的我似乎无比安全,可就在我闪过这个念头之后,刺耳的闹铃声在午夜空旷的房间内响起,似乎恶作剧般的提醒我,我,住在一幢神秘的大楼里,这里发生过无数个不可思议的故事。。。
以下内容均是大楼内房客讲述的故事,为了表述方便,均采用第一人称。
第一层 左
房号:101;讲述人:孙武
我搬家了。三十而立,终于买到了自己的房子。虽说这是二手房,虽说位置偏僻,虽说面积小,虽说周围生活设施离奇的少,虽说距离单位无比的远。。。但总归是我自己的房子。
一个人生活也没什么家具,搬家那天,我找了个朋友帮我拉行李。我们三下五除二把几个箱子搬上他的旅行车,朋友吴浩这才问我:“哥们,你买的这个房子到底在哪儿啊?咱们怎么走?”
“你就一直往北开吧,等到看不见路,我家也就出现了。”我半开玩笑。
“服了你了,你这是要去乡下过上等人的生活啊。”
“别扯了,那能叫乡下吗?科学的说法那叫城郊结合部,赶紧出发吧,不然天黑到不了。”
小吴故作震惊:“天黑都到不了?麻烦了。。。那你得管我两顿饭。”他说着发动了汽车。车子从主干道一路往北,渐渐驶离了市区,两旁的建筑变得低矮和稀疏,地面也开始变得崎岖不平。“奶奶的,税都交到哪儿去了?怎么都二十一世纪了郊区道路还是这个破样子?”他抱怨道。
“你看好路吧,慢点。。。对,那儿有个工厂,从那儿往左拐。”我指向路旁一个破旧的厂房。
“这破厂子还工作啊?”小吴仰仰下巴示意,我这才发现,工厂的烟囱正冒着滚滚黑烟。“这空气能好得了吗?”小吴又说。奇怪,以前来了几次,工厂一直都是大门紧锁,没见过人烟,今天怎么生火开工了?我说:“别管那么多了,还没到地儿呢,再说人家在这种经济形势下开工生产,这得是多高的政治觉悟?你得向人家学习,别整天上班磨洋工,混吃等死。你看着点路啊,我也不熟,小心中间那个大坑。。。”
车子一路颠簸前行,路边的景致一成不变,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平房和大片的荒地,说实话,要不是图便宜外加着急结婚,我才不来这破地方买房子。“咦?”小吴忽然叫起来,将我的思绪拉回。他减慢速度,指了指窗外:“不会吧。。。这不是那间破工厂吗?我们。。。我们怎么又回来了??”不能吧?我注视着窗外,那破败的厂房,高耸的烟囱,滚滚的浓烟,可不就是刚刚经过的那个工厂?我一脸迷惑看着小吴:“咱们是不是拐错了弯了?”
“不能吧。。。我没什么印象了。”
“要不然咱们找个人问问吧。”我说。从反光镜中我看到一辆车子从身后驶来。“司机准认识路,拦下来问问!”“我去。”小吴自告奋勇。他停稳车,拉开车门,冲那辆车子挥了挥手,没料到那辆车远远见了小吴,像发疯一样踩下了油门,嗖的冲了过来,带起了滚滚的尘土,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他娘的要疯啊!”小吴闪到一边,冲汽车背影挥挥拳头,又望了半天,才怒气冲冲的回到车中。我问:“记住车牌了吗?以后遇见轻饶不了他。”小吴摇摇头:“没有,不过好像也是普桑旅行轿。”我揶揄他:“你们开普桑的都一个德行。”
我看看表,催促道:“一定是你走错了,乡下路本来就弯弯曲曲,没有规划,肯定是从哪儿走岔了,不行就把GPS拿出来。”
小吴撇撇嘴,重新发动汽车:“就你们家这儿破地儿,GPS上都没有。”
“你牛什么牛啊,赶明天看你家老房拆迁,也给你搬这破地儿来。”旅行车在我们的吵杂声中绕过工厂,我对小吴说:“这回你可看清楚了,不该拐弯的地方别拐弯。。。看见前面那个岔路没有,刚才你走的哪一条?”
“左边,要不就是右边。。。我真忘了”。
“你看清楚点,这回走中间。”我叮嘱道。
车子驶上中央小路,我和小吴都目不转睛盯着前方。道路一眼望不到头,两边的景致看上去既陌生又眼熟,交错着荒地与平房。就在我几乎要开始瞌睡的时候,我感觉到小吴猛地踩了刹车。我一下子惊醒:“怎么,到了吗?”小吴愣愣的看着窗外,没有理我。我顺着他目光向前望去,遥遥的望见了。。。那间诡异的工厂。
是的,我们又回来了,这太邪门了。我感觉脊背一阵发凉,看看小吴,小吴看看我。他说:“今天是不是他奶奶的黄道灾日啊,你出门烧香没有?这怎么回事啊?”我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这地方无比怪异,一心想要快点离开。忽然我看见前方路旁停着一辆汽车,刚才光顾着观察工厂了,却没看见它。我仔细看了一下,不禁叫道:“嘿!老吴,这不是刚才差点撞上你那辆车吗?别废话了,赶紧过去问候他老娘。”说是这么说,其实我觉得路上多个车,也能多壮壮胆。小吴点点头,朝那辆车驶去,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那辆车驾驶席的门开了,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转过身面对着我们的方向。我就听小吴骂了一句:“靠,跟我玩儿!”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觉得汽车加速的巨大惯性将我推在椅背之上,小吴猛踩油门,动作激烈的换挡加速,我怒道:“你疯了吗?慢点开!”小吴脸色发青,紧紧的把握住方向盘,速度丝毫未降,只是嘴里不停嘟囔:“看司机,看司机!”我们的车子“呼”的一声超越了停在路边的旅行轿,将它抛在身后。可就在那一瞬间,我还是看清楚了那个司机:黑上衣,蓝牛仔裤,和我旁边这位小吴穿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头。
“怎么回事?”我惊恐不已,颠簸之中,那辆车子渐渐远离。“小吴脸色苍白,近乎嘶喊的说:“连车都一摸一样,包括车牌号。。。而且也有一个‘人’坐在副驾驶上,衣领子上面空空的,他们都没有头!那是我们吗?那是我们吗??”
那是我们吗?那究竟是什么?我默默念叨着这句话,发现一直都没有找到的公寓大楼,出现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完
讲完这个故事之后的第七个月,孙武和小吴驾车外出归来,在高速上遭遇车祸,桑塔纳旅行轿钻入前方的大客车尾巴里,二人当场丧生。不知那神秘怪车和无头乘客,是不是二人的冤魂正默默的寻找着回家之路,却在无意中穿越时空,遇到了七个月前的自己。我时常在想,假设二人当时停车,会发生怎样的情形,鬼魂会不会提醒他们未来的劫数。。。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天国,请期待我下一个故事。。。
第一层 102 《在地板下》
讲述人:报社记者
周游的老婆失踪后,他就独自一个人住在这套单元房中,深居简出,平时跟邻居基本上不说话,有一天我接到消息,说警方正在周游家调查,仿佛出了些特别的情况,话没多说,我抓起录音笔就奔出报社工作室。在周游家门口围了一大圈人,分开人群,我见周游家大门前已经拉起了黑黄相间的警戒线,向屋里望去,几个分局的警察正站在一边嘀嘀咕咕,看着都挺面熟,里面的卧室里传来咚咚的声音,似乎正在施工。钻过警戒线我装模作样的跟警察们点点头,飞快的亮了一下记者证,一个警察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理我,竟被我蒙混进来了。。。我想也没想,直奔卧室。
卧室的双人床被挪到角落,下面的地板砖被全部启开,一个工人站在中央用鹤嘴锄刨开了一个半人多高的大坑,老天,这是在干什么呢?暖气管道漏水?那也用不着挖这么大一个坑啊。。。忽然间我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在寻找尸体?难道这传说中的事情,今天被我碰到了吗?后悔没有带DV过来啊,不然那可是第一手资料,凑合着用手机拍几张吧,不过得小心别让警察们看见。。。隔壁的书房中,周游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中,旁边还坐在一个警察正在录口供,那警察我倒真认识,刑警队王头儿。老王见我进屋,似乎一愣,估计没想到记者会出现,刚想开口,我赶紧抢过话头:“王头儿,这。。。刑事案件?”老王:“不好说。其实是他自己报的案,你别给我瞎写啊!”他下巴冲周游扬了扬,“周先生,这是报社胡记者,把你的情况跟说说吧。”周游抬起苍白的面孔,注视着我,缓缓才说道:“胡先生,这件事太离奇了。。。”
周游三周之前重新装修了房子,将原来的房间刷成了黄色,又重新铺上了地板砖。据他自己说,主要是想换换心情,一个人住老房子太压抑了。可就在装修之后,他就开始整宿的做噩梦,梦见有人在床底下嘤嘤的哭泣,还用指甲挠床底板,“咯吱,咯吱。。。”仿佛马上就要爬上来。每天惊醒的时候,他都是一身的冷汗。慢慢地,他发现自己卧室里总弥漫着一种腐肉的味道,这更让人惊异,他到处寻找味道的源头,居然发现,它就是床铺的地下散发出来的。他感到非常害怕,从前经常从电影中看到,有人杀人之后,为了防止别人发现尸体,就在自己的房子中挖坑藏尸,该不会是这房子交工前发生过什么命案吧。。。于是周游这才拨通了110的电话。。。
我用力闻了闻,空气中果然有种烂肉的味道。。。那房间里真的藏着尸体吗?既然刑警都来了,估计大家心里都有这种怀疑。这时候听见卧室里的一个警察叫道:“队长!”老王蹭就窜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卧室,我也紧随其后。房间内的大坑又深了一些,工人已经停手,倚在坑内擦着汗,会不会已经。。。我悄悄的把手机攥在掌中,探头向内望去,两米见方的大坑里面空空如也。。。
这。。。我疑惑的看着王头儿。工人开口道:“王队长,都这么深了,下面不可能有东西。再深,除非下钻头。”王头儿在坑边上踱步,没说话,然后他飞身跳进了大坑,左右观察着。工人说的不错,气味是绝不会从这么深的地下透到地面上来的。看来这里面的确什么也没有,那怪了,味道从何而来呢?王头儿在下面转了两圈,忽然很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说道:“不对!这下面没什么味道!”我凑近坑边闻了闻,的确,坑里只有一种潮湿的泥土气味,比起其他地方,腐烂的味道要浅得多。王头儿双手撑着坑沿儿跳出坑外。他走到那堆刨开的地板砖之前,蹲下身子,在地板砖之中翻找起来。
忽然他抽出一块地砖,仔细看了看,放在地上叫道:“杨子,过来!”旁边那个年轻警察应声走过来,我也连忙凑了上去,刚到跟前,只觉得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脑门儿,我的老天,这块儿地板砖简直就像是刚从万人坑里扒拉出来的。这块奇异的地砖和别的地板混在一起,刚在竟也没能发现,原来气味的源头,就在这里!那个叫杨子的警察带上白手套,拿起地砖认真的端详了半天,又放在鼻子底下认真的嗅着。我心里暗暗佩服,这味道窜到鼻子里一丝儿就觉得反胃,这哥们还闻的挺起劲儿。
杨子对王头儿道:“没错,就是尸臭。”
王头儿接过地砖,反复看着,自语道:“如果没有尸体,尸臭从哪儿来的呢?杨子,有没有可能尸体上的血迹沾到别的物体之上,形成臭味的来源呢?”
杨子想了想,摇头说:“不可能,血迹很快就会干涸,就算是用血水浸泡过的物体,也只会留下一些血腥味,不可能有尸臭。”
王头儿:“你再下坑去看看,别有什么遗漏线索。”他自己托起地砖,翻来覆去的琢磨。随后我就听见他“嘶”的抽了口冷气,忽然道:“镊子!”难道这砖头上果然有什么蹊跷?杨子闻声扔过来一把镊子,老王小心翼翼的用镊子柄在地板砖的背面刮了几下,然后夹住一个东西,用力拽了出来,他在旁边摊开一块手帕,将那东西放置其上。我凑近一看,那东西泛着金属的颜色,看样子好像是一个。。。金质护身符!一直在门口观望的周游闻讯跑了过来,跪在地上,看着那护身符,失声叫道:“这。。。这是我老婆的东西!”
王头儿问:“你确定吗?”
周游捧起手帕,泪水夺眶而出:“我亲手给她买的啊,怎么会在这里呢??她是不是真的已经。。。”王头儿默默的走到他身后,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头儿后来跟我分析说:“我有种假设:周游的妻子被人谋杀之后,尸骨被掺进了石粉原料之中,然后被压制成了地板,后来又被周游在装修的时候买回了家中,尸骨在生产过程中早已和原料混在了一起,无从寻找,却不知为什么,唯独完整的保留下了这枚护身符。”
“周游有没有嫌疑呢?”我问。
“不能排除,也许需要做测谎,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现在首要的人物,就是找到那家地板生产厂商,我相信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一切?我心中一动,追问道:“尸臭如何解释呢?小小的护身符可以带来如此大的味道吗?”
王头儿看了看我,意味深长的说:“我是警察,只管杀人案件,不管灵异事件。”
看似这件事情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我只记得,周游怀抱着那枚失而复得的护身符,长跪不起,失声痛哭的身影。。。
完。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天国,请期待我下一个故事。。。
第一层 103 《嫁女》
讲述人:白文彬、刘彩芳夫妇
住在一楼,优点一目了然,楼层低,进出方便,出门就是平地。可缺点呢,同样明显:苍蝇蚊子多,要是卫生再差点,杂物再多点,楼道里还经常会有出溜乱窜的耗子,胆子大的,还敢站在楼梯上跟你对眼儿呢。今天的故事,就与住在一楼房客有关。。。
白大爷和老伴儿老来得子,有个宝贝丫头,名叫白云,年方二十四,不说是个绝色女子,但也出落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这姑娘知书达理,心灵手巧,唯一的缺点,其实也不算缺点,就是有点内向。人家女孩这个岁数的时候,都跑出去跟情人泡酒吧看电影溜公园去了,可白姑娘却连男朋友还不曾说过一个,虽然孩子老实巴交挺给自己省心的,但白大爷也知道“闺女大了不中留”这句话,为了她的终身大事,也没少费心。对象说了好几个,却一个都没成过,为什么?每次跟人家小伙子见面,这丫头统共说的话也不够三句半,弄得人家男方也挺尴尬:知道的说她含蓄内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呢。这件事急也急不得,老白其实内心里也舍不得姑娘出嫁,慢慢的也就放下了,顺其自然吧。。。
有一段时间,白大爷跟刘大妈发现白云吃过晚饭就往外面跑,问她干什么去,她只说是散步,别人要跟着去她还不让。散步?不像,散步用得着这么背人吗?大爷大妈一合计:别是自己偷偷搞对象了吧,天天出去幽呢。这可不是小事,可别跟什么社会青年学坏,白云从小就单纯,别让什么野孩子给骗了。大爷按捺不住心情,决定跟着去看看。这天,晚饭之后,天已擦黑,白云哼着小调在梳妆台前打扮一番,又溜出家门。她前脚走,白大爷后脚就跟着一块儿去了。他之间自己姑娘出了楼门口,走上小路,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废弃的水泵房前,背对着往墙角一坐,自顾自的说了几句话,没过多大功夫,又咯咯的乐了起来。白大爷人老眼花,没敢距离太近,也看不清楚她跟谁在一起,也听不清楚她到底在念叨什么,听她那言语之间,一直是倒是兴趣盎然。
白大爷忍不住,故意咳嗽了一声,见女儿蹭的站了起来,旁边有个影子一闪就没了踪影。白大爷走进白云,四处张望了一下,问她:“你。。。刚才跟谁说话呢?”白云飞快的瞟了墙角一眼:“没谁,爸,你来干什么啊?”
白大爷:“我。。。散步,看你在这边嘀嘀咕咕的,过来看看你。好像有谁跟你在一块儿吧?你交朋友没事,可别随便让人骗了。”
白云上去搀住老白的胳膊:“爸,说什么呢,根本没人,我就是一个人坐在那儿呆了会儿,咱们回去吧,这儿蚊子真多!”
老白:“你还知道蚊子多啊?这草窠子里毒虫蟑螂老鼠多的是,尤其是水泵房,阴冷潮湿,我告诉你,不吓唬你啊,我年轻的时候在乡下插队,曾经在水泵房见过这么长一只大蟒蛇,就盘在管道下面吐信子。”他两只胳膊比划了一下,“你们要谈也找个好地方啊,不过有一点,别把那不三不四的人往家里领啊!”
白云娇嗔道:“行了老爸,都说了我自己呆着呢,你眼花了好吧?再说,我交什么朋友,我自己有数。”“是么?”老白狐疑的又回头看了看,他总觉得黑暗之中,仿佛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父女俩,那感觉简直如芒在背。。。
就这样,夏天慢慢过去,夜色越来越长,女儿晚上照样溜出去,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老两口虽觉得有点可疑,可也没再干涉过。一天深夜,老白睡着半截突然一个激灵惊醒,觉得脖子边发凉,抬头一看,发现床头的窗户没有关严,夜风掀起窗帘,那皎洁的月光斜斜的照射进房间,在地板上留下了耀眼的痕迹,就像利刃指向房间的角落。老白心想,这月光怎么会这么亮?简直赶上电灯了。。。他刚动了念头想要去逛窗户,忽然听见墙角传来一阵细碎的嘈杂之声。他凝神望去,看见了一幕让他毕生难忘的情形:一只尖嘴尖耳的大老鼠,从写字台后面弹出了半个脑袋,它张望了一番之后,竟慢慢的,走了出来。。。不是爬出来,不是窜出来,而是人立而起,将上肢放在身体两侧,用双足走了出来。。。
它来到了月光之下,老白看的更清楚了,这个大老鼠,不但像人类一样大摇大摆的走着,更有一顶古代县官儿那种带翅儿的小帽,被它歪歪斜斜的顶在头上,不但如此,胸前还挂着乒乓球大小的一朵红花,这幅打扮,简直就像个娶亲路上的新郎官。。。这情形如果是听人说起,准保让人笑破肚皮,可老白此刻看在眼中,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背上一阵发麻。。。他娘的,这是撞了什么邪了?老白心中骂道。他挣扎着想做起来,却发现好似被施了定身法,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他只有眼睁睁的瞪着那个诡异的老鼠。。。
在它后面,又有两只体型稍小一点的老鼠,惦着脚尖,鬼鬼祟祟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两人之间,似乎还抬着什么东西,老白瞪大眼睛仔细一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两只耗子一前一后,中间抬着的,分明是一顶纸糊的轿子!轿子用白纸糊成,上面用红绿彩笔勾了颜色,走起来一颠一颠的,里面似乎还垫有竹篾做骨架,这让老白不禁想起那些办丧事时烧的纸人纸马。这时候,老白似乎看见那轿子上的窗户,仿佛动了一下,慢慢伸出了一只小巧而惨白的手臂,那手臂虽然细小,却五指俱全,分明是人类的胳膊。老白惊得差点叫出来,可不知为何,任他张大嘴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只有喉咙里传来低沉的咕噜声。
可就是这样,依然惊动了角落里的老鼠们,见它们不但不跑,却索性掉过头向白大爷的床铺慢慢走来,越走身形越大,慢慢的已经和正常人一般大小,老白吓的魂飞魄散,拼命想躲开,却无奈连手指头都无法挪动半分。为首带花的那个老鼠,走到床前,抱拳向老白鞠了一躬,居然开口说话:“我如约而来,白云我先带走了。。。”白大爷再也忍受不住惊惧,“啊”的一声脱口而出。。。
然后老白一个猛子坐了起来,背心竟然已经被冷汗湿透,湿哒哒的贴在后背上,他后怕的看了看墙角,月光已经移到了墙壁之上,卧室之中空空如也,这原来是南柯一梦,他仿佛劫后余生一般松了口气。旁边老伴说:“老头儿,怎么啦,叹气做什么?”老白擦擦额头的汗水:“没啥,做了噩梦。”
刘大妈咕噜一声就爬了起来,问道:“咋?你也做恶梦了?”
老白不解的盯着她:“也?”刘大妈点点头,我也做了个恐怖的梦,可吓坏了我了,跟真事儿一样啊,我梦见一只大老鼠。。。
老白一把扯住刘大妈的胳膊:“你说什么??”刘大妈甩开他的手:“你小点儿劲儿!你梦见什么了?”老白呆了一下,扭亮了台灯,风风火火的就要下床,刘大妈赶紧问:“干什么去?”“去看看云云!”“你神经啊大半夜的,哎披上件衣服!”
白大爷与刘大妈,一前一后走进白云卧室的大门。“啪”的按下墙上的顶灯开关,柔和的日光灯顿时布满了白云的闺房,他们的视线落在白云的床上,白云的被褥整齐的叠好,放在床头,似乎从来也不曾用过。他们只觉的霎那间头晕目眩:女儿不在房间之中。他们发疯似的挨屋查看,门窗还都好好的关着,可女儿仿佛人间蒸发一般。。。白云从此离奇失踪,再也没回来。白文彬与刘彩芳,在女儿二十四岁的那一年,永远的失去了她。。。
听完这个故事,我不禁毛骨悚然:白云,你是否真的愿意这样一走了之?我知道,这个问题永远也不会有答案。。。那些隐藏在角落中的鼠辈,恐怕不仅仅是“恶心”那么简单,黑夜之中,它们竖起耳朵,目光如电,打量着每一个匆匆而过的人。。。
完。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天国。请期待我下一个故事。。。
第二层 201 《驴皮影》
讲述人:事主之友 王小昊
干一行,爱一行,是工作的最高境界。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就好比是武侠小说中的心剑合一,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不过,如何才算是“爱”呢?
我和何方上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小学,同一所初中,现在又进了同一个高中,可以说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我对其不可谓不了解,一个字:聪明。。。何方脑瓜好使,鬼点子多,从小我就服他。只不过人无完人,何方这人有时也有点情绪化,爱钻牛角尖。不过聪明的人大多都自负,十几年的交情,我从不跟他计较这些,也许就因为这个,我们才能玩到一起。。。
有一次我去他家找他,刚一进屋,就让他拽进了房间。他神秘的一笑:“猜猜我从家里发现了什么?”
“什么?不会是毛片儿吧?赶紧看看,回头你爸回来看不成了。。。”
“别扯淡,你看这个。”他说完,半蹲在床前,从床下拽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木头箱子。我瞧了瞧,那厢子墨绿色的漆皮早已剥落,四角包着的铜皮也黯淡无光。
“这是什么啊?从废品回收站捡来的?”我问。
他哼了一声:“这可是宝贝啊。。。”我看他故作玄虚心中上火,冲上来就要掀箱盖:“让我看看!”
他一屁股坐在箱子上,翘起二郎腿,说道:“想看是吧?可以,不过先听我讲讲来龙去脉。。。”我拿他无可奈何,于是只得洗耳恭听。他顿了顿,问我:“知道皮影戏吗?”
“那谁不知道?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过动画片儿呢。”我不以为然。
“那你知道,哪儿的皮影戏最有名吗?”“不知道。”“那么你听好了,我现在给你扫盲。”他说:“中国皮影戏,以唐山滦州皮影最为出名,这东西也叫驴皮影,从明朝开始,就是皇宫御用的娱乐节目,滦州出了好些个钦点的皮影师傅呢。。。”
“哦,”我心不在焉:“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嘴里“滋”了一声:“你真傻还假傻?你忘了,我祖籍就在唐山。”他说完,还不忘拍拍屁股底下做的箱子。“你是说。。。这里面都是皮影?那可真稀罕。。。”
他笑了一下,蹦起来掀开了箱子。我直觉的一股腐霉之气冲出,隐隐约约还有股驴胶的味道,呛的我直头疼。我忍不住别过头去,咳嗽了两声,见何方正一脸得意的看着箱底。我这才细看,见那箱子之中一层一层的摆了不下二十多个皮影人,头对头,脚对脚的平放其中,衣服颜色多以红黄青绿为主,唯有人物脸色白的出奇。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了在电影中看到的集中营万人坑。。。
“喂,怎么样?”何方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客套道:“不错,不错,真是开了眼界。。。你从哪儿搞到的?让我仔细看看。。。”说着我就要拿起最上面一个人形,那是一个古代女子模样的皮影。
“哎别动!”他突然制止我。“怎么了?拿一下会少啊?”我有点不满。
“不是,这东西是驴皮做的,因为放的时间太久了,现在都很脆,不小心的话有可能会损坏。”他说着关上了箱子。
“你还没说呢,你从哪儿弄到这些古董的?”我问。
“前几天,我跟我爸整理他单位仓库,发现这么个箱子。我爸说那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东西,因为家里东西太多,就搬到工厂里去了。我好说歹说,我爸才给我拉回来的。”
“你爷爷的?你爷爷是演皮影戏的?”我追问。
“什么叫演皮影戏的?那叫艺术家。我爷爷的爷爷,我太爷爷,还曾经在慈禧六十大寿的时候奉旨进宫,给老佛爷表演过皮影戏呢!”他说着兴奋起来:“当时就赏了三件黄马褂。”
“还三件?怕你太爷爷冷?让他套着穿?”我挖苦他。
他的脸突然间阴沉下来,盯着我问道:“怎么?你不觉得这件事有意思吗?当你面对这一箱子宝贝,你没有觉得兴奋吗?你能想象吗?在洁白的影壁后面,打着耀眼的灯光,老艺人双手上下腾挪,这些小人就像活了一般。。。小昊你知道吗?我身体里流淌着着流浪艺人的血液,我有种使命感,我要让这即将失传的民间艺术复活!”
“是。。。是挺吸引人的哈。天不早了,我得回去写作业了,改天找你玩啊。”话不投机,我打个哈哈溜了出来。要说这么一箱子皮影,又这么有年头,应该是挺值钱的东西吧?不过为什么当我看见那些人形的时候,老觉得不舒服呢?还有何方,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我走在楼里,三伏天忽然觉得浑身发冷,这是要感冒吧?我问自己,见电梯来了,赶紧一个箭步闪了进去。
几天后,我又去找何方玩,敲了半天门,何方才慢吞吞的开了一个门缝,他脸色苍白,眼袋发青,一副休息不好的样子。“喂!玩PS2啊,开门!”我说着就要推门进去。
不料他却在屋里用力的抵住了大门:“小昊,今天不行,我。。。我正在写作业。改天吧。”
“我靠不会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显得非常吃惊,因为按照常理不到暑假最后一天,何方是不会去碰哪怕是一下书本的。何方却依然不理我:“说过了,我要写作业,你走吧。”他说着就要把门关上。“哎哎,”我叫道:“那把三国无双还给我,我回去自己玩。”他点了点头:“我去拿”。说完掩上了防盗门。
不对,绝对有问题,这小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说偷偷约了女同学在家吗?那有还是没有呢?我还在琢磨,见防盗门又打开了一条缝,何方伸出一只手臂,递给我一张游戏碟:“给!”
就在我接过光碟的一霎那,忽然发现何方的手臂在上,从手腕到手肘,有一条长而清晰的血印,泛着一种鲜红的颜色,竟仿佛在渗血。“你。。。”我惊呼。何方飞快的缩回胳膊,“呯”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防盗门。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的胳膊怎么了?走廊光线昏暗,是不是我看花了眼?刚才。。。那是伤口吗?
我一肚子问号走进电梯,就在电梯门关闭之前,我望了一眼何方家的方向,忽然有一种错觉:有一个巨大的影子,从他家的门缝里,正在慢慢的向外爬,顷刻间就吞噬了何方家的大门和旁边的墙壁。。。
又过了几天,一直都没看见过何方。这天我正在家呆的无聊,忽然传来了呯呯的敲门声。我走过去从门镜一看,正是何方。我开开大门,打量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我正写作业呢,没工夫玩儿!”何方却根本不接茬,他拽着我,兴奋的说道:“来,来,到我家里来,我终于练成了!”
“你练成了什么啊?”我问
“皮影戏呗!还能有什么?”
“感情你在家里一直鼓捣这个呢?你还真是有毅力啊,有那么好玩儿吗?”我边说边拽上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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