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美女老师[GL]

作者: 上官蔚然

  第一章
  活到22岁,我渐渐明白,除了家人,我最爱的是自己,不会对其他任何一个人动心,更不会爱TA们胜过爱自己。我不想与任何人分享我的感情,深夜一个人听着音乐慢慢滑下泪来,一个人逛街到天空飘起小雨淋湿发尖,一个人裹着满天星光在屋顶弹吉他,一个人躲进咖啡屋细细品读一本书,一个人眯着眼在深秋梧桐大道上放空……我不愿被人照顾,更不愿照顾别人,自私而高傲地活着,很好。

  我享受孤独。
  我是独生女,出生在一个干部家庭,老爸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老妈是民主阶层的高收入群体。父母爱我,我也爱他们,这个世界上我也只爱他们。我的家教很好,从小饱读各种书籍,掌握各种技艺。
  18岁以前,我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家伙,虽然从幼儿园起,我就是舞台上从不会消失的精灵,唱歌跳舞朗诵书法弹琴……我只是安静地享受自己的生活,不祈求任何人的打扰,也不去打扰这个世界。老师们对我很关照,同学们对我也很友好,但我的冷峻常常使TA们把刚刚探进我个人世界的小脑袋悄悄收回。
  18岁以后,我进入周边另一个城市读大学,我继续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但不拒绝在舞台上展示我的才艺,那时的我很习惯于在舞台上神游,目不见舞台下面的人群耳不听舞台下的掌声。因此,我结识了一大帮形形色色的朋友,从14岁的小孩儿到30岁的GGJJ再到50岁的大叔大妈,我们都能舒服地相处,纵使安静地坐着不语。我也会在酩酊大醉时,靠着某个人的肩喃喃一句:“单身贵族万岁,自由万岁!”

  我享受自由。
  从小到大,老爸老妈就给我无限自由选择自己的路。在我不会说话时,用小指头指到什么,他们就为我买什么;能说话时,他们给我极大的话语权,只要不过分,他们从不表示任何异议;高中文理分科,我选择文科,他们支持;高考报志愿,我选择一个离家非常远的城市,他们没有皱眉,我选择专业,他们与我一样憧憬好奇。
  我只是享受孤独和自由,并不叛逆。大学四年,我不喜欢逃课,但我总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下课了,我就戴着耳麦躲进图书馆的一个安静的角落读书,没人提醒,就常常忘记吃饭,闭馆了,我才会拖着书包离开,然后去找30多岁的乐队吉他手Z,常常我弹他唱。我对我的专业比较上心,因此成绩一直很好。任课老师们会不约而同注意我这个学生,单独相处时,TA们总会找机会与我交流一些学习甚至生活上的话题。我偶然听到有些年轻老师聊天时,说到欣赏我沉静的性格,与世无争的气质。

  大学毕业前,学校安排了一次长达一年的实习,我被分到北方一座城市,一家很大牌的文化传播集团。走前,老爸为我联系了那边的战友,托他好好照顾我;离家前一晚,老妈坐在我身边,又开始掉泪了……这个商界女强人,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我轻轻拍拍她的双肩:“好了好了,我都不哭,您哭什么,再哭不漂亮了……”其实我内心也五味杂陈,毕竟一走就是一年,那个城市又那么遥远。老妈终于止住了抽泣:“好好照顾自己。”

  很快,我飞到了北方的这座城市,这边很冷很冷。从机场走出来,我把脸埋在深蓝的天空下,立在那里,放空……很久很久,我踱开了步子。
  第二章
  老爸的战友L叔叔来接我。
  他在这座城市生活了20年,而我是第一次来。这是省会城市,有着大气,却没有我们那里的繁华嬉闹,街头的男男女女也都闲庭信步,不乏时尚入流的俊男靓女,也有为数不多的老妪老伯。也许是气温低,整个城市只是显得更加静谧一些。坐在副驾驶,我又开始神游了。
  其实,实习是名义,为工作做准备才是实质,很多人打算实习时好好表现,争取毕业即留下工作。我却没想那么远,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我对这个城市新鲜,对这份工作好奇,只是想静静享受我的幸福感,工作专注、生活精致、娱乐用心,对我来说就是王道了,至于将来留下不留下,那是另一回事。

  直到我遇上美女上司夏,我发现我的价值观、人生观甚至生活态度顷刻之间被无可救药地颠覆了,我开始习惯在摩尔的氤氲中考虑我与她的未来,呵呵,当然,这是后话。
  当我们驶过这座城市中心繁华地带的一座30层写字楼时,他告诉我要工作的公司占据20层到30层。给公司人力资源部的J主任挂了个电话,约定翌日十点去公司报到,之后L叔叔开车把我送到公司附近的一座“XX大厦”,他为我租了8楼的两室一厅,从此我一个人住。
  送走L叔叔,我把行李丢一脚踢开,摔到床上装尸体,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手机响起来,老妈打来的,询问我的情况。“一切安好”。我草草挂了电话,走到窗边,看夜色笼罩下汩汩的车流人流,我又开始怀念某种情愫了。。
  把音响开得很大,听Free Loop的melody灌入耳中,我脱光了开始洗澡,听音乐做事是我一向的习惯,望着镜子中瘦削白净的脸,我欢快的叫了一声。吹干头发,我冲了一杯从我的城市带来的Latte,关上所有的灯,留着一台床头灯,坐在窗边,闭上眼睛,啜着咖啡,让Athlete的沙哑深入骨髓。
  翌日8点准时起床,一杯热牛奶,两片寿司,一块德芙。出门前,最后一次望望镜中的自己:白白的皮肤,长长的睫毛,颀长的身子,微微及肩的头发,清秀的五官,却在眉宇间若隐若现地透着桀骜与冷傲。想起我的朋友们常说我身上带着逼人的英气。

  九点四十五分,我来到公司23楼的人力资源部,见到了人力资源部主任J,一位气质不俗的中年妇女,她问什么我答什么,言语不多对视不多,我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只是把我曾经做过的策划和作品递给了她,看她嘴角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蔚然啊,以后你就在26楼传媒中心工作了,有什么不懂的积极向其他老师请教,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也可以给他们和我说,我跟老L(我L叔叔)都是老交情了,你好好干吧。。”我冲她抿了一下嘴角微微笑。“小蔡(J主任助理),带蔚然去26楼B室见高副主任。”于是我被带到了传媒中心高副主任那,一位白白胖胖40多岁戴眼镜的男子,进去时他在接电话,MS在讲一个什么高峰论坛传媒策划。他打手势示意我坐下,小蔡冲我眨眨眼便闪了。

  高副主任打完电话,瞟了一眼我的个人简历:“上官蔚然?跟上官婉儿是亲戚嘛……”说完自以为很幽默地哈哈大笑,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之后又详细地询问我的年龄、家庭、学历、特长、对文化传媒的看法。。TMD方方面面横扫一遍,从没自曝欲的我忍不住打断:对不起,高主任,这个问题我能不回答吗?他着实楞了一下,又尴尬了几秒钟,随即他打破了沉默:“呵呵,没关系,你们年轻人就是害羞,锻炼锻炼就好了。你去吧,我安排了咱们中心的主笔小周做你的指导老师。”“哦,对了”,他叫住走到门口的我,“咱们传媒中心夏主任刚刚去法国出差,一个月左右回来,等她回来,你记得主动去A室见见她。”“恩,好的。”我中断神游,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讲什么。

  第三章
  离开传媒中心高副主任的B室,我一个人穿越长长的走廊走向我的工作地点F室,我有着边走路边无意扫眼但又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习惯,于是我在进F室时,发现正对门是A室,门上一个设计和做工均非常精致又有品的玻璃牌标明“传媒中心主任室”,我才突然领悟到,刚才眼镜高貌似让我有空来这个办公室拜访拜访谁,管他呢,我心里嘀咕。

  取下耳麦,我敲了敲虚掩着的F室的门。“请进。”一个非常好听的女声,我向来迷恋声音,如果一个人的声音好听,我对TA的好感指数会迅速飙升。推开门,我直接对上了一张圆乎乎满脸痘痘架着眼镜的女性的脸,她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从电脑前探出头来,我定了定神,用标准的女低音说:“您好,我叫上官蔚然,新来的实习生。。”“呵呵,你就是上官啊,我是周心,高主任吩咐以后我带你喽。。”没想到刚才那句好听的“请进”是从痘痘姐口中发出来的,我再次提醒自己:感性是魔鬼。这时在办公室的两位男老师也起身跟我打招呼:“你好,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两张比我成熟许多的脸庞。

  周心告诉我,传媒中心是一个年轻的团队,为首的夏主任30多岁(后来夏告诉我她是76年生),高副主任40多岁,旗下的四员干将两女两男,完美partner组合,女干将分别为:周心29岁,中心主笔,年纪最大,资历最深,又稳又重;丁丁26岁,新闻策划,冰雪聪明,鲜亮可人;男干将分别为:萧寒25岁,深度采写,稳重刚毅,常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杨杨24岁,摄影摄像,阳光帅气,幽默可爱。我22岁,大家都是年轻一族,即使我还是摆脱不了冷漠的眼神,也不喜欢与人近距离的相处,他们还是迅速把我拉入了这个团队,大家彼此称呼“周周”、“丁丁”、“上官”、“萧寒”、“杨杨”。

  这是一个四人间办公室,有盆栽有沙发有书柜有壁画有现代元素,明亮、精致、温馨,杂乱又显得充实,站在玻璃窗前可俯瞰整座城市,旷远而又深沉,尤其是夜晚,熄灭办公室所有的灯,望整座城市的霓虹模仿灯火的初降,我喜欢它给我的感觉,舒服,安心,静谧,我默默享受我的孤独。我的办公位置不固定,没事就坐在沙发上,其他四位谁有事我就跑到谁那帮忙。

  我居住的大厦距离公司步行只需要5分钟不到,于是日子就routine般的过,每天上午九点五十五分,我准时踏进电梯,按下26楼,十点准时第一个来到办公室,冲上一杯咖啡,再吞两包金麦圈。中午,我和他们一起,去20楼的公司餐厅吃饭,其实时常是叫外卖在办公室吃。晚上,工作何时结束,我何时步行回家。晚上,我的回家时间一般集中在18点至次日凌晨3点,这是一个不夜的城市,即使我凌晨两点坐进24小时餐饮店吃完晚餐,走出去依然是忙碌的公车和压低帽檐站在街头说话或者等车的人。我冷静,我沉默,我不在乎这个世界,但并不妨碍我热爱我的工作,所以我很拼命的做好每一件事,生活过得很细致。

  这个城市并非一见面就让人爱上它,但是它每天都在给我惊喜,因为它的夜色与我的色调如此的相似,它的轮廓与我的手指如此的贴近。我本不抽烟,但很迷恋那些凌晨我一个人在餐饮店享受晚餐时,不远处吞吐烟圈的女人,她们的手指白皙修长,眼神惆怅迷离。
  时间不紧不慢地滑过了一个月,周周很尽心尽力地教我,我的努力很令她满意;丁丁则有事没事就粘着我玩,即使我对她爱搭不理的;萧寒是和我一样沉默的人,不同的是人家沉默是在思考,而我沉默是在放空;杨杨则除了工作,就把全部心思放在追女人上,一个月换了四个,但这个欢心大萝卜对我们还是很仗义的。
  工作,放空,睡觉,泡吧,K歌,蹦迪,逛街,爬山,打篮球,我曾经以为这就是我的全部生活。
  第四章
  进入四月份,这个城市的天气逐渐暖和起来。我一向喜欢在天气回温时,就把厚厚的外套统统脱掉,只留在身上单薄的一件,然后裹一条装饰性的围巾,配上不太夸张的褶子、窟窿相间的裤子,搭上白色Newbalon。那天,我便以这身单薄的打扮第一次见到了夏。
  那是一个普通的上午,大约十点半左右,周周紧锁眉头,接着喊我过去讨论一个策划方案,于是我坐在她的右边安静地开始看文稿,看完之后周周问我什么意见,我沉思了几秒,开始谈我的想法,虽然谈不上滔滔不绝,但依然神采飞扬,毕竟我读了那么多书,对专业的东西还是有一定的见地。
  讨论结束,在周周的指点下,我想出了一个攻破症结的点子,对此结果周周和我都很满意,于是没有一点幽默细胞的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开了一个玩笑,惹得周周和自己都笑起来,我边笑边起身,就在我抬头的一瞬,我看到门口外面的走廊上,一个女子优雅地走过来,她也看见了我,目光停在我脸上的时间很短很短,短的我以为她根本没看到我,但她的眼神似乎乱了一下,随即转身打开了A室的门。那时的我,并不自恋,甚至有些自卑。

  对于那天的记忆,我很模糊。虽然我从小不辨方向、不辨椒麦、不会做饭,不懂理财,但有一点,我从小观察力就敏锐,于是我看到了她大大的眼睛,微卷的长发,微微上扬的嘴角,小巧的鼻子,白皙的皮肤和打开门锁时修长的手指,除此之外,就是她那身带有法国异域风情的米色衣服。可是我的记忆力着实不好,我的忧郁我的自我我的沉醉使我没有余力去想其他任何与自己不相干的事,于是看了她一眼之后,我就忘记了她的样子,继续安安静静地做我的事情。

  当我正在看公司3月份的内部期刊时,杨杨从电脑前站起身招呼大家:11点半了,吃饭去吧!于是我们一行5人走出了F室,周周他们看到A室有人在时,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有点不安有点紧张也有点释然。当我们走远了,周周说:“夏主任回来了,以后大家都要勤快一点了。”刚才那个优雅女子就是夏主任?
  等我们酒足饭饱后,摇摆着进入26楼的走廊时,我远远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暗暗惊叹她的美丽。走近,才发现是夏主任背对着走廊立在A室门口,即使没有看到面容,我依然感受的到她逼人的气质。周周他们几个都热情地围上前打招呼,问寒问暖,我想了一秒钟,还是决定与往常一样遁入了F室,坐在沙发上看我的期刊。
  领导回来了,对我无异,生活继续。我依旧是办公室里面最早一个到,最晚一个回家。我从不刻意关注周围的世界,自然也不知道对面的A室每天的人物和内容,当时我也无兴趣关注,工作和生活已经足够占据我全部注意力了。
  一个周五晚上,我独自一人加班到晚上23点,之后匆忙地关灯关饮水机电源离开办公室回家,当电梯降至24楼时我突然想起我把手机落在办公桌上了,于是赶紧返回。快步走出电梯向左转身时,不偏不斜我几乎与一个人撞在一起,幸好我及时刹住脚跟,但我还是觉得撞了那人一下或者是吓了她一跳,因为她尖叫了一声。我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一向不是冒失的孩子,边反省自己边抬起

  眼皮瞄那个倒霉的人,我才发现那人也在看着我,她是夏主任,我更内疚了,在上司面前冒失,在美女面前出丑,尤其是前者,作风一向安静沉稳自如的我都是引以为耻的,于是我道了一句歉就哑然了,伫在那里,等着她的质问或者惩罚。“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责备,亦不温柔,淡淡轻轻,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东西落办公室了。”随即我明白了一件事——她认得我,可是之前她明明甚至都没看过我一眼。。我又开始放空了。。“好,我先走了,你回家时小心。”她又一句面无表情的话把我拉回现实。“恩”我用上官家的经典词条回应。

  扒到手机,我又进入这所与自己惺惺相惜的城市,踏上回家的路,继续着我的生活轨迹。
  一天上午,我一个人在外面采访时,接到了一条短信。
  第五章
  那天早晨下着细细的雨,微微的寒气笼罩在这个城市上空,烟雨蒙蒙。早晨起来,感觉有点冷,我套了一件针织衫,裹了一条围巾,踏了一双粉色keds,没去公司,直接乘地铁来到城市边缘采访,周周和我已经跟这个选题很久了。
  刚到达采访地点,手机短信响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你现在哪?我对熟人的短信都懒得回复,何况对这陌生的号码,又是一个无聊的人。于是我直接删除,专注于我的工作。中午饭没来得及吃,其实是忙碌到忘记了吃,就回去了公司向周周汇报。

  在地铁上,连续四天只睡两个钟头的我终于忍不住埋头小憩起来。这几天为做这个专题,我确实投入了全部精力,白天在外面跑,晚上回到住处上网、整理资料、写稿,跟公司的联系也只局限在每天向周周电话报告工作紧张,以及丁丁那堆粘糊其粘的短信炮轰,其中不乏“亲爱的”、“小乖乖”、“宝贝儿”这些暧昧的字眼和“想你喽”、“等你回来哦”挑逗的元素。

  这个女人有时妖媚有时邪恶有时可爱,我对她并不反感,跟她在一起很舒服,虽然她不会给我细腻的质感,也不一定能触及我的心灵深处,但她的鬼魅能把我的灵魂从孤独的华贵勾回现世的享受,能让我暂时性地剥离我的个人世界,让我无止境地快乐,爆发性地抒发。不知多少个夜晚,她拉着我一起买醉,疯狂地蹦迪,放肆地放纵,在酒吧的暗黑角落拼命咬我的耳朵,在我身上拉扯,我由着她任性,也懒得推开她,只是沉醉于这种淋漓尽致的感觉。。对于她的短信,我通常看一下笑一笑就把手机放在了一边,有时甚至连看也不看,一直等到凌晨入睡前翻一下手机。

  白天的我与夜晚的我简直判若两人,有时我怀疑自己患了人格分裂症,白天的我那么沉静,夜晚又是那么疯狂。
  也许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悲寂压抑了太久,我安慰自己。
  已经连续四天没出现在办公室了。站在电梯里,我一直冥想等下如何向周周汇报工作内容,一直到我一只脚迈进办公室,却看到美女夏站在周周身边,正在交谈什么,夏的侧面近距离地映入我眼帘:白皙的脸庞,侧面完美的弧度,卷而长的睫毛,披在肩上的长发,整个画面如同一尊雕塑,娴静安静,只有她温柔的气息如水一般静静流动。只是那么一瞬,我恍若隔世,直到丁丁杨杨他们热情地招呼我,我才回过神继续迈出我的另一只脚。丁丁美目流转之间带着不尽的狂喜,仿佛与我几年不见,美女夏只是扭头瞥了我一眼,挑了挑眉,如此例行公事般算是对我打了一个招呼,我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做自己该做的事吧。

  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认真整理着我搜集的素材,直到周周叫我:“上官,过来一下,把工作进展给夏主任和我讲一下吧。”于是走向前,理了理思绪,开始一点一滴详详细细地说起来,工作的时候我不会放空,也不会掺入个人感情,用词精准到位,叙述流畅自如,因此我的汇报非常完美,周周投来赞许的目光,美女夏则盯着我看了良久,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周周提醒失神的她:“夏主任。。”“恩,可以了,你们就按照这个方向继续跟下去。”她淡淡地作总结,随后转身,风似的飘走了。我目测她的身高168公分,而我是171公分。哼,高傲的女人,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我对着她的背影忿忿了几秒,随后便被丁丁拉去玩网游了。

  我跟丁丁越来越多的时间鬼混在一起,周周私下调侃我们两个小痞子,丁丁幸福地傻笑,我则苦涩地摇摇头。美女夏也隔三差五地来一趟我们办公室,和各位老师交流交流感情,有时也会用不痛不痒的语气问我几句话,我也没什么兴趣扩大交谈范围或者深入交谈话题,往往就用“恩”“是”“不是”“好像是”“不知道”来回答。
  我笃定在这个世界上我不会与任何人产生交集,大家沿着各自的平行线蠕动。
  不久后的一天,我偶然在周周那里看到了美女夏的手机号码,恍惚觉得像是那天采访时给我发“你现在哪”的那个号码,似是而非,我摇摇头,应该不是吧。
  五一劳动节,公司举办了大型内部庆祝活动,每个部门都必须申报一个节目。在丁丁他们的严刑逼迫下,我报了一个单人节目:吉他弹唱《寂寞的季节》。MMD,我对着黑夜的影子呼喊:我上官蔚然就是寂寞,就是孤独,就是什么都不在乎。
  第六章

  五一晚会在5月1日晚7点开始,我们部门除了我和杨杨,其他人由美女夏带队,浩浩荡荡地奔赴21楼的大会议厅,这是一个装潢精致秀美却不乏霸气阔气的大厅,平日用作集团招待外宾、召开集团全体会议、舞会晚会等大型活动。
  我作为表演者,自然在幕后准备,而风流倜傥的杨杨则是当晚的晚会男主持,我们部门从来就是这么人才辈出。其实我知道,丁丁才是舞台霸主,她只是想看我表演,才放弃了登台演出的机会,于是我就决定今晚好好的演出,不辜负她的心意。
  坐在幕后,我看到美女夏领着丁丁他们几个坐在第三排的中央位置,但不知道为什么丁丁与夏之间留着一个空位。我来不及多想,忙着为吉他调音,清嗓,试唱。
  这晚,杨杨比平日还要帅,当富于感染力的音乐响起时,杨杨的电眼和完美的身材惹得台下很多MM尖叫,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时尚的土气的,年轻的年老的;我的打扮依旧延续平日的不羁,只是稍微精心在配饰上动了一番心思。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杨杨那么帅的男子谁不喜欢,夏也是喜欢的吧?
  没容我放空多久,杨杨报幕,该我上场了。
  我崇尚简单,崇尚自然,厌恶花里胡哨的包装,因此我的开场白就是开门见山的吉他前奏,接着开始唱起了“风吹落最后一片叶。。。”,当唱到“整条街都是恋爱的人,我独自走在暖风的夜”时,我品到嘴角咸咸的滑滑的凉凉的,又是没有来由的落泪,我恨自己不可自主的情绪,我恨自己又开始无可救药地沉醉在个人世界里,可是,只有这样,我才安详,我才可以忘乎所以地、没心没肺地唱,我听不见尖叫,看不到挥舞的荧光,甚至感受不到光明,我就要窒息了。。仿佛一个世纪似的,我的歌曲弹唱结束了,一阵旋风般的掌声铺天盖地地包围了我,我猛然醒来,抖动了一下,差点失手摔落手中的吉他。

  丁丁跑上台去,拥抱着我,吻了我一口,又惹得台下一片口哨和尖叫,接着把我拉回了台下。
  我被她按到她与美女夏之间的空位上,刚刚坐稳,我发现自己已是满鼻尖的汗珠了,我不像大多数人一样额头出汗,而是喜欢鼻尖出汗。美女夏终于对我浅浅地笑了:“很厉害,给你,擦擦鼻尖。”她递过来一张纸巾,我定定地望着她,灯光太暗,偶尔的光亮打在她的脸上更显圣洁,一双清亮的眼睛就像一潭永远看不透的湖水,深邃、静谧、温柔、含蓄、热辣,她周身散发的成熟女人风韵让人沉醉,我想起我稚气的脸庞,又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丁丁没看到美女夏给我纸巾,一把把我拉到她怀里,用舌尖迅速舔去了我鼻尖的汗珠,“喂,你干嘛啊!。。”我还不习惯别人这样对我,即使是黑夜。

  美女夏往这边看了一眼,表情依旧风轻云淡,错觉眼神意味深长,却再也没有与我说一句话。
  五一晚会以后,我与美女夏仍然保持着淡淡的距离,只是与她交流时比以前放松多了,她不是个冷美人吧?洗尽铅华的背后什么样子?凌晨一点,我坐在家中窗边对着夜色喝咖啡时酸酸地想,最终,我的自我和不愿与人分享感情的自私又一次战胜了我的感性,管他呢,睡觉才是王道,我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但是,渐渐地我发现,美女夏只要有空,就常常把我叫过去单独指导我的工作,甚至可以说是手把手地教我。我常常看到她微微蹙眉,用修长的手指挑挑发丝,偶尔眨眨幽深的眼睛,从窗帘罅隙漏进去的阳光闪在她细长白皙的脖颈上,听她温柔的声音细细地流淌出来,一丝一丝地流入我的心田。有时,她也会踱到我们办公室,检查一下我们都在做什么,如果见我很悠闲,就把我叫到她的房间给她帮忙,其实就是各种累不着又鸡零狗碎的小事,但她总是在我将事情做完后点透一下她要我做这件事的目的,也就是从中我可以学到什么。有时,她也会约我一起吃工作餐,从小到大,老爸老妈就教育我“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吃饭时我只管埋头吃,一个声响也不发出,也毫不拘束地流露出我的饕餮吃相,抬头却见她的食物动了没多少,只是温柔地看着我吃,我只好尴尬地说一句:“不好意思。”

  我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关照,她的格外留意,因为我只把这一切当做一个前辈对一个可造之材的偏爱。哈哈,我对自己的才气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天下午,大家都在办公室忙碌,我接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11楼咖啡厅见,现在。夏”这个手机号码确实似曾相识,可“夏”是哪位?发错了吧?忙的焦头烂额的我甚至都没有思考,就把手机丢在了一边,继续在电脑前拟采访提纲,这是一个赴四川某地的采访提纲,一个小时后要交给周周,很难很艰涩,我忍不住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想角度,想方案,潜词琢句,不想出现任何纰漏。

  我踱来踱去,很快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直到丁丁突然扑到我身上:“小祖宗,您不累啊?。。”我刚想推她下来,只见美女夏站在门口,直直地看着我俩,丁丁迅速从我身上跳下安静下来,而我觉得在办公室打打闹闹没什么,调节一下气氛,只是当时与丁丁勾肩搭背的样子有损我一贯冷峻的形象,如同跳梁小丑。
  “上官蔚然,来我办公室。”美女夏定定地看着我,我恍惚之间感到她一脸淡淡的忧伤。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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