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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书记:沉沦与升华
作者:
雪在烧
运交华盖欲何求(1)
躺在床上的薛冰怎么也睡不着,一想起今天县委副书记叶卫红的诡异的笑容心里就充满了不安,一定是关于这次东山县桥梁垮塌事故的处理意见出来了,而且这次对自己的处分不会轻了。
叶卫红诡异的笑里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的意味。
叶卫红跟薛冰原本相处融洽,却因为两人同时竞争东山县县委书记这一职务而导致关系恶化。那场竞争最后薛冰取得了胜利,出任了东山县县委书记,却和叶卫红结下了不小的仇恨。虽然两人合作搭班子一直保持着表面的和气,但互相之间貌合神离,积怨甚深,很难弥合。
薛冰心想,他一定是私下得到了不利于我的什么消息。
这是一九八三年的一月的一个夜晚,东海省还处于严冬时节,东山县县委书记薛冰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不久前东山县在建的一座桥梁突然垮塌,造成现场施工的工人两死两重伤的重大事故,虽然薛冰不是现场指挥,可他是桥梁建设领导小组的挂名组长,有着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事故发生后,薛冰及时的向东山县所属的地级市滨海市市委作了汇报,并自请处分,估计现在滨海市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方案就要出台了吧?
一旁新婚的妻子林琴儿被薛冰翻来覆去搅醒了,伸出白净如玉的胳膊,搂在薛冰的脖子上,慵懒地说:“冰,怎么了,怎么还没睡?”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偷偷的进来,光影洒在了林琴儿的身上,薛冰嗅到了一缕女人的幽香,低头看妻子娇艳的面庞上眼神迷离,心弦被挑动,再没心思想什么运动,嘴唇沿着林琴儿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滑向了林琴儿香腻的嘴唇,将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去寻找,找到了她的舌头,绞缠在一起,再也难以分开。
两人的手不停地撕扯,很快就身无片褛缠绕在一起。虽然结婚没几天,薛冰感觉妻子的身体已经没了新婚之夜的生硬,身体对身体已经熟悉,像两条扭动交缠在一起的水蛇,水乳交融。薛冰舔舐着妻子的乳头,就像舔舐蛋糕上的奶油一样甜蜜,迷乱中,一只手顺着扁平的小腹向下滑去,越过肚脐,深入草丛,湿润,温暖,就停留在那里。林琴儿的喘息越来越重,身子一下一下的往上贴过来,激烈的颤抖中,薛冰深入了腹地。
薛冰感觉从没有过的坚硬,被紧紧的包裹,不断的深入那温暖的幽谷。身体在飞奔着,薛冰把林琴儿当成了寒夜里的一堆篝火,而自己是奔向火焰的飞蛾,向着那目标不停地进取。
“疼。”新婚的林琴儿承受不了薛冰猛烈的动作,忍不住叫了一声,猛地抬起身来,将薛冰搂得紧紧的,牙齿狠狠咬住了薛冰的肩膀。疼痛也刺激了薛冰的神经,他喃喃的叫着:“琴儿,琴儿。”更深的进入了她,觉得身体已经化成了灰烬,灵魂飞升到了天堂。
窗台上一盆腊梅感受到了室内的春意,干枯的枝头上花蕾忽然绽放,一朵接着一朵,嫩黄色的花儿,分外妖娆,冷香飘逸在房间里,让薛冰一下子惊呆了。
腊梅本是迎春的花儿,却在这寒冬提前开放,花儿不当时而开,这在古代是认为有妖邪作祟,是不利于主人的。薛冰心里更加忐忑不安,爬起来披着衣服,摸到电话就要往外拨,他想打电话给易东方。易东方是滨海市的市委书记,如果有什么处理意见出台,他肯定已经知道了。
林琴儿看着自己的丈夫忽然离开了自己,爬起来就去打电话,开了床头灯,惊讶的问道:“冰,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晚你打电话给谁?”
薛冰这才醒悟到已经是半夜了,这个时侯打电话给易东方显然是不礼貌的,放下了电话,为了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撒谎说:“我忽然想起白天一件事没处理好,想打电话给李县长说说。”
林琴儿疼惜地说:“每天就知道工作,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快回床上来,这个时侯李县长还不是在梦周公,你哪里找的到他。”
薛冰从桌子上拿起了烟灰缸,放到了床头柜上,点着了一根香烟,回到了床上,林琴儿赶紧用被子把他抱紧,埋怨道:“别感冒了。”
背靠着床头,薛冰一口一口的吸着香烟,心里已经冷静了下来,暗暗埋怨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那。
该来的祸事总要来,不会因为你害怕就不来。薛冰吸完了一根烟,心态已经完全放松了,拍拍一直担心的看着的妻子,说:“没事,睡吧。”便关了床头灯,怀抱着妻子暖玉般的身体,沉沉的睡去了。
运交华盖欲何求(2)
一夜倒是无梦,薛冰精神饱满的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秘书李菲看到薛冰来了,甜笑着迎过来,问候说:“薛书记早。”
薛冰笑笑,回答说:“小李早,今天我有什么重要的日程安排吗?”
李菲笑着说:“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粮食局的吴局长昨天来请示过,今天一个粮食会议请你参加,薛书记您当时答应了。”
薛冰点点头,说:“对,那个会议几点开?”
李菲说:“九点半。”
薛冰说:“那小李你记得到了九点钟提醒我一下。”
李菲说:“好的。”说完掩上门退了出去。
一切还是老一套,薛冰舒适的坐到了椅子上,喝了一口李菲泡好的绿茶,心里已经开始觉得自己昨天是过于紧张了,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是不是自己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还是新娶了漂亮的妻子林琴儿,令自己如愿以偿,幸福来得出人意料的顺利,所以有些患得患失。
林琴儿是东山县一中的老师,一中的校花,去年刚从省师范中文系毕业分配来的。她一米六五的个头,身材玲珑有致,瓜子脸,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笑俩酒窝,怎么看怎么美。林琴儿刚分到县一中的时候,马上就引起了县里很多单身男子的注意,薛冰和叶卫红都想一亲芳泽。薛冰的父母都是一中的老师,就住在一中里面,最终凭借自己的魅力和身份,击败了众多对手,独占花魁,近水楼台先得月。
想起了新婚妻子,薛冰不由的脸上泛起了甜蜜的微笑,这时门被敲了几下,他以为是李菲来告知自己开会的时间到了,收好了脸上的笑容,叫了一声:“进来。”
进来却是滨海市市委书记易东方和组织部长向强。
易东方四十多岁,中等个子,饱历风霜的脸上棱角分明,他原来是东山一中的老师,跟薛冰父母是同事,住在一中的时候跟薛冰家是邻居,两家的感情很好。易东方教过薛冰,跟薛冰有师生之谊,私底下薛冰一直称他为易老师。
向强还不到四十岁,带着黑框眼镜,遮掩着眼睛很难让人看得分明,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薛冰老觉得他有些官僚做派。
见到进门的竟然是这两个人,薛冰楞了一下,赶紧站了起来,露出笑脸,说:“易书记和向部长怎么来了,这些办公室的人,也不通知我一声。”
易东方脸上却一点笑容没有,板着脸,严肃的说:“薛冰同志,请通知县委所有在家常委召开紧急会议,有重要事项要宣布。”
薛冰的笑脸僵在那了,心中隐约感到了不妙,看来关于桥梁垮塌事故的处理意见真的出来了,自己昨天的预感竟然是正确的。
领导的安排可不敢迟误,薛冰赶紧打电话通知每一个在家的县委常委,到会议室开会。
秘书过了一会来告知常委们都到齐了,薛冰陪着易东方和向强走进了县委的小会议室。
易东方在会议桌的中间落座,什么客套话也没讲,直接说:“下面传达中共滨海市委对东山县桥梁垮塌事故的第一步处理意见。鉴于东山县县委对桥梁垮塌事故推诿责任,故意瞒报事故发生的真实原因,滨海市市委、市政府决定派出事故调查组,调查事故发生的真相。由向强同志担任事故调查小组的组长,在调查期间,希望大家积极配合调查小组的工作”
宣布完,易东方问了一句:“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常委们回答:“清楚了。”
易东方说:“下面由向强同志宣布关于东山县委的最新人事安排。”
向强说:“我代表滨海市市委,宣布如下人事安排:免去薛冰同志东山县县委书记职务,听候组织调查。任命叶卫红同志为东山县代理县委书记。”
薛冰一下子呆在那里了,脑子嗡的一下,像炸了锅一样,向强下面说的什么,叶卫红又接着讲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得进去。
自己被免去了县委书记的职务了?这是薛冰在脑子里反复念叨询问自己的一句话。
运交华盖欲何求(3)
“薛冰同志,你不要有抵触情绪,我们只是想搞清楚问题,希望你配合。”向强微笑着说。
薛冰对向强这句话感到特别反感,这种政工干部的作风,自己是很了解的,劝解诱导专政的对象承认错误,是他们一向的做法,可自己明明是没有错误的。
薛冰站了起来,想往外走,嘴里说:“我要见东方书记,我的情况要跟他谈,我并没有隐瞒事故的真相的。”
向强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伸手拦住了薛冰,说:“薛冰同志,组织上知道,你跟易东方有师生之谊,所以,东方同志为了避嫌,主动要求不参加这次事故的调查工作。你对自己的错误也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要确实的认识到自己工作当中的错误。”
薛冰心里一凉,明白了为什么易东方这次连个招呼也不打,直接就免除了自己的职务,看来他也受到了各方面的政治压力,心里对易东方抱有的一丝希望顿时幻灭了,颓然的坐了回去。
向强看着薛冰,等待着他的消化自己所说的话,知道薛冰已经不再期望易东方能够帮他解决目前的困境,就加了一句:“东方同志让我告诉你,认真面对自己的问题,要相信党会公平、公正的对待每一个同志,包括犯了错误的同志。”
薛冰说:“我真的没有隐瞒事故的真相。”
向强还是微笑着,说:“薛冰同志,组织上不会什么情况都不掌握,就盲目的调查一个同志,你不要心存幻想了,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的问题,一个好的表现态度,也是组织考虑如何处理一个同志的一个方面。”
薛冰叹了一口气,易东方说要自己认真的面对自己的问题,组织上会公平公正对待自己,是不是意有所指?回想起整个桥梁的建设过程,自己并没有故意隐瞒什么呀?难道真的是有些方面做错了?薛冰就从这桥梁施工方案的编制,审批以及组建桥梁建设领导小组自己担任组长的过程,一一向向强作了汇报
向强听着薛冰的陈述,一边看着记录员记录,一边说:“好,薛冰同志,组织上会对你今天的陈述进行调查核实,你回去等候组织安排吧。”
薛冰拖着两条象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腿,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家中,一头倒在了床上,蒙头就睡。
他从小到现在从来也没受过什么挫折,骤然受此打击,一下子完全被打懵了。
运交华盖欲何求(4)
叶卫红嘴角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得意,这次老对手薛冰可算是栽了个大跟头,他也因此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县委书记的职务。
一直以来,叶卫红觉得他在工作和生活上都很顺利,他跟薛冰两人原来都是东山县的副书记,可自从薛冰升任了东山县县委书记以后,他前进的道路上就遇到了莫大的阻碍。薛冰在工作上处处压制自己,他不得不陪着小心,委曲求全在薛冰手下担任副县委书记的职务。
这次是他发现了桥梁垮塌事故发生的真实原因是因为负责现场指挥的王副县长事先已经发现事故的征兆,却为了赶进度,违章继续施工所造成的,并不是王副县长为了推诿责任所说的施工方案编制欠缺,所以东山县委向滨海市汇报的事故原因并不是真实的,于是他及时的准备了材料,第一时间汇报给了自己在省里任职省委副书记的叔叔,要省委责令滨海市组成调查组调查事故的真实原因。同时叶卫红指出易东方跟薛冰的师生关系,让上级领导注意易东方可能包庇薛冰,从而一石三鸟,既整了薛冰,又迫使易东方为了表示清白,退出事故调查的工作组,也让易东方不敢在自己代理县委书记的任命上加以干预。
还有林琴儿,想起来更让叶卫红恼火,本来因为分管文教,林琴儿分来时,他是最先见到的,林琴儿的美丽让他一时惊为天人,动心之下,屡屡寻找机会到县一中去接近林琴儿。却又是这个薛冰,半路杀了出来,利用职务身份追求林琴儿,诱使林琴儿投入了他的怀抱。
在薛冰和林琴儿结婚的酒宴上,看到心爱的女人在仇人的怀抱里卿卿我我,叶卫红不由得喝得酩酊大醉,心里更加把薛冰恨得入骨。
叶卫红相信,根据自己掌握的情况薛冰这次肯定是要相当大的责任的,这大概可以宣告薛冰政治生命的结束了。仕途上自此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者、绊脚石,高兴之余,叶卫红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说道:薛冰啊,薛冰,你别怪我,谁叫你老是跟我抢夺同样的东西那,不搬倒你,我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有人敲门,叶卫红敛去嘴角的得意,板下脸来,叫了一声:“进来。”
薛冰的秘书李菲进来了,媚笑着问叶卫红:“叶书记,我来请示一下,你是不是搬到原来薛冰书记的办公室办公?”
叶卫红想想,他现在是代理县委书记,还没有成为正式县委书记,再说他在那那儿就是县委书记的办公室,倒没必要浅薄的马上就搬到薛冰的办公室,就说:“先不要了,我还在这屋办公。”
李菲又问道:“那我的工作如何安排?”
叶卫红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说真是此一时,彼一时,薛冰没出事的时候,这女人见了他老是爱理不理的,现在这一脸的甜笑,别提多谄媚了。
心情不错,加上心中尚有一丝得意,叶卫红倒不想难为这个女人,何况这个女人看上去还是那么漂亮,就说:“这样吧,反正我原来也没配秘书,你就过来作我的秘书吧。”
李菲笑的更加灿烂,马上说:“谢谢叶书记,我一定会好好为您服务的。”
运交华盖欲何求(5)
在家里躺了几天,薛冰觉得自己骨头缝里都透着疲惫,平日里自己每天忙得脚不着地也没觉得什么,想不到闲了下来却是这么累。
有人敲门,薛冰打开门,门口站着县果树站的站长张涛,薛冰强笑着,往屋里让着他:“进来,进来。”
张涛说:“别进去了,跟我出去转转,透透气。”
薛冰没动脚,木然地说:“我不想出去。”
张涛笑了,说:“为什么,就为了你被免了县委书记,就不见人了?”
薛冰没有心情听他说笑,自己转头回去,颓然的坐到了沙发上。
张涛走了进来,一把拉起薛冰,说道:“起来,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怎么了,这点风浪就被打倒了。”
薛冰苦笑着说:“我就是觉得浑身没劲。”
张涛说:“你在家里躺了几天了?走,跟我出去,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你的苹果矮化进行的怎么样了?”
提起苹果的矮化密植,薛冰一下子来了劲头,矮化密植是张涛提出来的一种新的果树种植方式,能够获得苹果树早结果、早丰产、高效益。
东山县的山地很多,适合苹果种植,推广进行这种矮化密植的优点很多:一是树体矮小、管理方便;二是早结、丰产、早收益;三是单位面积产量高;土地资源、自然资源利用率高;四是果实成熟早、产量恢复快。基本上一年种树,二年开花结果,三年达到盛果期的好效果。所以两年多以前,张涛这一理论一提出来,薛冰马上就在全县进行了硬性的推广,到今年的九、十月份就应该是老百姓收获的季节了,但是薛冰自己却被免了职。
薛冰心想,不管怎样,我也是为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就对张涛说:“走,我们去看看。”
张涛开着果树站的破吉普,一路颠簸着来到了附近的果园,薛冰和张涛下了车,走进了果园。
虽然现在是寒冬,苹果树枯枯的,没有一片叶子,但是经过矮化密植的果树整齐的排列着,仅有一人高,张涛伸手摸索着树枝、树干,说:“今年老百姓就能每亩收获几千斤的苹果了。”
薛冰感慨的说:“东山县的老百姓应该感谢你呀,张站长。”
张涛笑了,说:“你不愧是当官的材料,到这个时侯还能说出官话来。”
薛冰认真的说:“我说的不是官话,我是真心替老百姓感谢你,你想这一年老百姓能增加多少收入,他们能不感谢你吗?”
张涛说:“我的方法再好,没有你来推广,老百姓还是不认,他们怎么也不会感谢到我的身上的。”
张涛是中国农业大学的高材生,对于果树很有研究。是薛冰把他提拔为果树站站长的。三中全会以后,各地都在发展经济,薛冰接受了张涛关于东山县适宜果树发展的建议,在东山县大力推广果树改良,把原来口味差的小国光,全部改成了日本的富士,并推广了矮化密植。这一切如果自己没有县委书记这一职务是做不到的,是自己借助这个县委书记的职务才使得这一切成为现实。
可这职务自己已经失去了,薛冰心有感慨的说:“看来还是应该感谢县委书记这个职务,没这个职务,一切都是空谈。”
张涛笑了,说:“你是不是对你被免去县委书记这个职务还在耿耿于怀那?”
运交华盖欲何求(6)
薛冰说:“说实话,我真的是很在意。”
张涛说:“谁的一生也不会一帆风顺的,你应该读一读庄子和老子,学习一下他们淡然处世的态度。”
薛冰说:“这次事故说实在的我应该负领导责任,可是我并没有故意隐瞒真相,为什么就免去了我的职务了那??”
张涛说:“我觉得这很正常,只有免去你的职务,才能把事故的真相调查清楚。”
薛冰说:“你也以为我故意隐瞒?”
张涛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应该是程序上的安排吧。”
薛冰说:“也是,只是不知道调查要进行到什么时候?”
张涛说:“你也别太在意一时的得失,人生的起起伏伏再正常不过了,你要有一种淡然处之的心态,才能在这个社会上过得快乐。”
薛冰说:“你是在说我过于贪恋权位了?”
张涛责问说:“不是吗?你一个大男人,把自己锁在家里面不出门,你在躲什么?有什么好躲的?”
是啊,我怕什么,就算是被撤职了,难道我就不活了,薛冰心里忽然觉得自己好笑,就像一只躲避猎人的野鸡,自以为把头埋在树丛里,猎人就抓不到自己了,其实尾巴还露在外面那。
薛冰自嘲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
张涛说:“你有何必在意我是不是觉得你好笑,你又何必在乎别人对你怎么看那?人越不过去的只是自己心中的这道坎,而不是别人对你的看法。”
薛冰有如被醍醐灌顶,心中的块垒去掉了,豪气顿生,笑着说:“我堂堂七尺男儿,想不到自己倒把自己做小了。”
张涛看看薛冰,说:“你能看透这一点就好,免了县委书记又怎么样,你这么年轻,可以从头再来嘛。”
想透了,薛冰恢复了以往的性格,话里面透出了豪气,说:“对,我可以从头再来,县委书记算什么,我的天地应该比东山县大得多。”
张涛笑着说:“好男儿当胸怀天下,你有多大的胸襟,你才能做多大事业。”
薛冰多日的闷气没有了,感激的对张涛说:“谢谢你的开导,张哥,这下子我的心里敞亮多了。”
张涛拍了一下薛冰的肩膀,说:“其实还是你自己能看透这一步。人嘛,受到打击,颓废一些是正常的,关键还要看自己能不能从打击中走出来,这个别人只能开导一下,主要还是你自己如何去想。再说这件事情你也不要谢我了,是林老师看你这些天的样子,自己又不知道如何解劝你,所以让我来开导你的。”
想不到竟然是琴儿不想自己这样沉沦,找张涛劝解自己的,自己害的身边的妻子如此担心,薛冰心里难免有些愧疚,不好意思的说:“张哥,你看我一个男子汉,倒不如我老婆看的开,让你见笑了。”
张涛说:“夫妻连心,我看得出,她对你现在这个样子很是心疼,你可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番情意。”
薛冰点点头,说道:“我会振作起来的,不会让你们失望。”
运交华盖欲何求(7)
林琴儿这些天心里烦闷得很,却没办法找人诉说,自己的丈夫被免职,给她带来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本来她是一中的校花,在一中已经是万千宠爱在一身了,与薛冰的结合,更加抬升了她在学校的地位,上至校长,下至学校里每一个员工,哪一个见了她不是笑容满面的打招呼。现在可好,好多人见了自己老远就躲开,就像自己得了麻风病一样,不就是丈夫被免职吗?
林琴儿第一次领会到人是那么的世故,明白了那些笑脸原来不是给她看的,而是给县委书记看的。这些其实也没什么,林琴儿也能承受得了,让她承受不了的是丈夫那个受不了这个打击的憔悴样子,看着薛冰每日像掉了魂似的,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哪里还有当初做县委书记时的神采飞扬,心里难免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是林琴儿也不知道如何劝解薛冰,只能在旁边默默地心疼。
早上在上班的路上,林琴儿遇到了果树站站长张涛,张涛把车停下来跟她打招呼。林琴儿就把薛冰现在的样子告诉了张涛,希望张涛能够帮忙劝解一下他,张涛说他正有意去找薛冰,并且说他保证有办法让薛冰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中午,林琴儿买好了菜就往家里赶,想要回家给丈夫做一顿好吃的,也不知道张涛跟丈夫谈了没有,谈的效果如何?
一进门,林琴儿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饭菜味道,薛冰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活,林琴儿马上就感受到了温馨的家庭味道,知道丈夫已经从颓废中解脱出来了。
林琴儿进了厨房,笑着说:“做什么好吃的那?我来做吧?”
薛冰回头,一脸笑容的说:“回来了,不用你动手,马上就好,一会让你尝尝我的好手艺。”
林琴儿从后面抱住了丈夫,脸贴在丈夫的后背上,欣慰的说:“冰,你这个样子真好,这才是我喜欢的你。”
薛冰拍了拍林琴儿的手,说:“琴儿,这些天让你为我担心了。”
林琴儿听了,鼻子一酸,把丈夫抱得更紧了,说道:“你知道就好。”
薛冰几下子炒完了菜,拖着林琴儿的手来到了餐厅,学着京剧的念白说:“来,娘子,尝尝小生做的菜。”
林琴儿被逗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道:“相公,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好吃。”
薛冰盛了一碗米饭递给林琴儿,说:“快尝尝西红柿炒鸡蛋,独家秘方。”
林琴儿吃了一口,不由得称赞说:“嗯,好吃,冰,你是怎么做的,西红柿做得这么脆嫩。”
薛冰说:“告诉你了是独家秘方,自然有独到的功力。”
林琴儿撒娇说:“我要你告诉我,到时候我也做给你吃。”
薛冰说:“说穿了就简单了,就是要事先把用沸水把西红柿烫一下去皮切丁就行了,不过炒的时候一定要旺火急炒才行。”
林琴儿说:“哦,原来就这么简单。”
薛冰说:“简单,你掌握了诀窍自然就简单了。当初我对一个老厨师做这个菜怎么这么脆嫩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我用了一盒大前门跟一个他交换,我才掌握了这个诀窍。”
林琴儿微笑着看着丈夫,称赞说:“想不到你对做菜还这么钻研。”
薛冰说:“其实我很喜欢做菜,只是做了县委书记,忙的没时间再做了。现在好了,我无官一身轻,可以天天做菜给你吃了。”
林琴儿点点头,说:“好哇,我做的菜没你做的好吃,这下我可有口福了。”
薛冰忍不住伸手爱惜的抚摸了一下林琴儿的脸庞,说:“小馋猫。”
林琴儿把脸往丈夫的手里贴了贴,说:“冰,你做不了县委书记,可以开个饭店,现在不都提倡改革开放吗,我们可以顺应这个潮流,自己做生意吧。”
运交华盖欲何求(8)
薛冰对自己在社会上做生意不是没想过,但这不是他优先考虑的选择,做生意也许可以赚一点钱,但论及男人要在这世上做的事业,他认为首选是要从政。除了从政,这世上的其他职业的影响力都是很限的,只有从政才能主宰事情的发展趋势;只有从政才能影响别人的命运;也只有从政才能把自己为这社会服务的主张发挥到极致。
士农兵工商,自古以来士就是第一位的,而商只是敬陪末座的角色,出仕向来是中国男人们的第一选择。
所以做生意也许是薛冰个人字典里的一个选择,但那只是其次的选择,只有到了在仕途没有其他出路的时候,他才会选择做生意。
但自己目前这个状况,就是有再多的豪情壮志,薛冰也没办法表达出来,他只能顺着妻子的话头说:“是呀,等组织上出来了结论,实在不让我在政府里呆了,我会做的。”
林琴儿笑了笑,嘴里说:“就是,哪个行业不吃饭,我想以你的能力做饭店也一定能做到最好。”
话是这么说,林琴儿心中却难免有些失落,做了小老板,丈夫就没有了县委书记那么的风光,她这个小老板娘,自然也就无法重拾人们对县委书记夫人的尊崇。
薛冰感念妻子对自己的鼓励,握住了妻子放在桌子上的的手,说道:“琴儿,我一定会努力的,相信我,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林琴儿微笑着看着丈夫,眼前这个男人又有了做县委书记时候那种豪情了,男人嘛,要的就是敢于面对一切的气魄。
林琴儿享受着丈夫这一刻的温情,手掌反过来,跟丈夫的手握在一起,情不自禁的说:“冰,我相信你,你是最好的。”
薛冰感动的说:“琴儿,谢谢你。”
林琴儿含情脉脉的说:“傻瓜,谢我干什么,我是你的妻子,不管前面有什么困难,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的。”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薛冰很是为自己前些天的表现感到惭愧,歉疚的对林琴儿说:“琴儿,你没笑我前几天萎靡不振的样子吧?”
林琴儿说道:“你也知道自己萎靡不振,害得人家担心死了,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你。”
薛冰说:“我自己现在也感到很羞愧,是我自己没想明白,其实我的心胸不是那么窄的。”
林琴儿说:“我知道,我的丈夫怎么会因为这小小的打击就认输那。我很高兴你又振作了起来。”
盘旋在心里这些天的失望与怨艾一扫而空,薛冰的心态轻松了起来,开始走出家门,四处去转转,刚过了春节,县政府大院里面大概还在拜年,薛冰自己的身份有些尴尬,不太方便进去,就自己去到农田里看墒情,反正不能老是把自己困在家里,困在家里,一条蛟龙也会变成泥鳅的。
三中全会以来,农村搞了联产承包,极大地提高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把麦田都维护的很好。薛冰借了农人的铁锹在麦田里挖了一下,蹲下去在小麦根系部位抓了一把土,握了握把土握成团,抛接后土团散花,薛冰看看自己手上留有湿印,根据经验,知道这里的土壤湿度为16%—18%,就是农民所称的“好墒”,心说不出意外,今年应该又是个丰收年景。东山是个农业县,没什么工业,小麦丰收起码保住了农民一年收成的一半。
薛冰欣慰的站了起来,看到周边的冬小麦开始返青,时光流逝,原来春天已经来了。
运交华盖欲何求(9)
县委办公室通知薛冰,易东方市委书记找他,薛冰知道这是事故调查结束,易东方要对他宣布结论了。
在易东方的办公室,易东方打量着他,微笑着说:“不错,看你的精神状态,你没受这次调查的打击。”
薛冰回答说:“我相信党,相信市委,相信我一定会受到公正的对待。”
易东方盯着薛冰的眼睛看了一会,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跟我说实话,有没有私下里恨我这次出了事情不帮你?”
薛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笑着说:“开始有点埋怨,后来知道易老师你也承受了很大的政治压力,也没办法帮我,所以就不埋怨了。”
易东方点了点头,说:“算是你小子说了实话,你能理解就好。这次事情我如果站出来帮你,只能是把事情搞得更复杂,反而给了某些人以口实,让人家借机攻击我。那样既帮不了你,也会让我的处境尴尬,还不如我放手让底下的工作人员进行调查,等出来了调查结论,我再来处理。”
薛冰问道:“那现在结论出来了?”
易东方反问道:“你说那?”
薛冰笑着说:“易老师你找我了,说明结论出来了。”
易东方说:“你自己认为会是个什么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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