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爱[GL]

作者: 扑火1

  如果这都不算爱
  一、
  梦里花飞花落,今宵酒醒非昨,我待欲回头,却是苍苍城廓。谁错谁错?谁是谁非谁过?
  ——《如梦令》
  我以为我不会在乎,当吉儿闪动的QQ头像发来一句“有件未公开的事向你汇报,经亲戚介绍,认识了一个同事,正在考察中。”还带着一个我喜欢的呲牙咧嘴的笑脸时我就知道事实不是这样。

  我只看了一眼这两行半字,按在键盘上的手就冒出一层汗,然后火烧般的感觉蔓延至全身。突觉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全身乏力。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手不经意拂落旁边一杯水,刚烧开的水烫了手指,我已无暇顾及。
  深呼吸,深呼吸,没事的,镇定,镇定!我喃喃自语。
  吉儿又发来信息,我勉强撑起身体,打开来看:在么?
  在,在,我在,可是我该说什么?说恭喜,说祝贺么?嗫嚅着,却一句也说不出来。颤抖着手,艰难地打下一行文字:是该好好考察,不急。
  对,我也觉得应该这样。他的父母说要订婚,我说不行,双方还没了解清楚,不可草率。
  哦,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才告诉我!当我是什么?可事实上我是什么?我什么都不是。说得亲密些,我是好友,说得生疏些,我只是个校友,是个老乡。我是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我是什么。

  当我知道你们相爱,有了开始有了未来,想替你开心,却又无法释怀,我的悲哀在眼里徘徊。
  重重地甩了甩头,告诉她我的手指烫着,打不了字。她问我,要紧么?严重么?有没有药可以搽?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就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算了一下,五个问,心里暗暗得意,她毕竟还是关心我的啊!如此想来竟也生出几分快感,埋怨刚刚怎么不烫大一点面积不烫严重些?比如整个手掌,比如即时起泡溃烂。
  看着烫到泛红的左手,这曾是吉儿最喜欢的,她说,君,你的手指细长细长的,好漂亮,我喜欢,我喜欢它。我刮一下她的鼻子说,怎么,就只喜欢手指么?她说,当然不止啦,还有你的字,你的文,你的方式,你的人……吉儿越说声音越低,我已笑倒在床上。她捶打着我,我唉呦唉呦地叫,她急急地说,快别叫,快别叫,人家听见会怎么想?我坐直,一本正经地问她,人家会怎么想?她憋红着脸看我,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忍不住又笑出来。她摇着我,笑什么笑,吃了笑米了是不是?是不是?又使出杀手锏——呵痒。我终于在她的必杀技中频频求饶,结束了一轮打斗。

  这是在哪一年?在什么地方?我为何记得如此清晰?
  找出几年来吉儿给我的信件,有贴邮票的那些,是她寄来的,没贴邮票的那些,是她送来的。还有一大包纸条,写着些零碎的话语,那是她上课无聊时写的字句,是我们日常传情的媒介,是夜里怕吵到别人时的见证。
  我把它们按日期排列好,依次放在一个盒子里,时不时拿出来回味。随意打开一封,熟悉的字迹迎面扑来:吾爱,今日可好?起风了,凉了,你喜欢的秋季,来了。
  忽然觉得心好痛,扔了信纸抱着头、蜷着身体倒在床上。眼泪模糊了眼眶。我想好好哭一场,可怎么哭也哭不出来。旁边的布娃娃——钱钱睁着眼睛看我,我和她对视。良久,伸手把她揽过来,把脸埋在她的胸膛,呜咽着说,钱钱,你老爸不要我们了。钱钱听不懂,仍是睁着眼睛看着前面。
  不觉睡着,梦里有人对我说,君,快,吉晕倒了!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房里,迎面把软绵绵的吉儿抱起来,让她的脸贴着我的脸,笑着对她说,宝贝,没事的,我在。

  又有人在叫我,君,快,走了走了。我挣扎着,醒来,出了一身汗。周围一片漆黑。夜了么?夜了么?拿手机来看时间,凌晨两点。翻个身,睡吧,又睡不着,索性坐起来,就在黑暗里抱膝,看着陌生的夜。
  关于吉儿,关于我们之间的点滴,渐渐鲜活起来。
  二、
  1995年9月份,我来到广州,开始了四年的求学生涯。说求学难免冠冕堂皇,可是这四年时间里确实有一年的时间是十分用心读书的,以至于拿了奖学金。其它三年里玩得很开心,结识了很多朋友,留下很多难忘的回忆。
  最深刻的记忆是认识了吉儿、和她度过的点滴。让我几年以后还可以凭借这个回忆度过艰难的年月。不知道这些年她如何回忆我,不知道想起我她有怎样的感慨。然而昔日种种,于我还是虽涩犹甜。

  来学校报到的第一天已经有同乡的师兄师姐在报到处等待,他们是通过准考证号分辨出哪一类的准考证是哪个城市的,找老乡也便轻而易举。初来乍到有师兄师姐来接,甭提多高兴,何况可以说家乡话,更让我们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交了学费,查了班级,分了宿舍,认识了同宿舍的同班同学,开始正式上课。
  对于我们这些从没来过大城市、生活在小镇上的学生来说,广州的一切是新奇的。时髦服饰,摩登女郎,高楼大厦,车多人多,繁华喧嚣,百看不厌。除了好好读书之外,就是周末和一些老乡同学去逛街了,北京路,女人街,上下九……
  期间还加入了青年文学社、广播通讯社这两个社团。自己不是很热衷,是社团的老乡硬拉着去报名,后来还得考试。当我看见试题上写着“社团联合会主席、青年文学社社长、副社长是谁”的时候忍俊不禁,笑出了声,监考的一个文学社副社长忙说,这个答案我会给你们的,也就是要你们认识一下社联的领导而已。两年半以后,当我成为社联主席,也曾犹豫要不要出这样的题目。既然加入了,就得写写稿件交差,我很勤奋,保持每周两篇的速度,或散文或诗歌或杂文或通讯。曝光率高了,在学校渐渐有人知道一年级有这么个人。

  来不及回味,第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二年级了,作为社联的老生,我踏着师兄师姐们的足迹,也到报到处去接老乡。老乡,在我们来说含义是广泛的,只要是说潮汕话的都可以说是老乡。同个城市的老乡没接到,倒是认识了邻市的一个女孩。
  她站在我面前,笑着用国语对我说,你好,我是新生,来报到的。我抬头看她,长长的头发,没有留刘海,束成马尾,皮肤好白,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声音特别好听。
  我看了一眼她的报告证,莞尔,原来是老乡啊。用家乡话慢慢地问她: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声音特别好听?
  她错愕的表情看起来很可笑,我忍住笑,等她回答。

  没有。哦,不,有,你刚不是说了么?她用家乡话回答。
  鸟语莺声,必有娇娇至此行。我说。心知自己看见漂亮女孩子时轻薄的样子完全暴露出来,不禁暗暗叹息。
  她笑,笑声如银铃。
  把她送到宿舍去,原来她住六楼,和我只隔一层楼。简单介绍了学校的情况,告诉她去哪里打开水哪里吃饭我就走了。
  师姐。走了两步,她叫我,我回头。
  谢谢你。她站在床前说。

  新学期开始不久,各社团便忙着招兵买马,广播通讯社也不例外。社长带着我们几个在学校进行了三天的招聘,收到一大叠报名表。现任社长是毕业班的,功课比较紧,又赶着下企业实习,她便和团委书记商量了,决定由我代理社长。我诚惶诚恐推辞了一番,终还是答应了。去文学社办了退社手续,专心搞起广播社的工作。
  尔后借了学校的小礼堂,集中报名的人员进行各种考核。报考播音员的当然得考普通话,报考采编人员的就考文字功底,报考公关人员的得做活动策划方案。经过播音、采编、公关三位部长的初审后,留下30人进入下一轮面试。
  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小礼堂,给所有人身上镀上一层金黄色。我坐在报考人员当中,静静地观察他们,我看到了那个女孩,那个邻市的小老乡,她正和旁边的同学说话,不知道同学说了什么,她笑得趴在桌面上。
  考核开始,首先是播音员的考核,每人读指定的一节散文和一段时事,我和其他播音员给他们打分。她上了讲台,从容地读了一段散文,我和旁边的几个播音员交换了眼神,同时轻轻摇了摇头。和一般广东人一样,她前后鼻音不分,还带着家乡口音,我心里暗叫遗憾。
  她读完,走下讲台,看见坐在第一排的我,有欣喜的表情,我朝她点点头。她绕过第一排来到第二排,坐在我后面,在我耳边压低着声音问,你也是来面试的?我摇了摇头,她的热气呵在颈后,起了一层疙瘩皮。

  是来看热闹的?
  我愕然,随即点了点头。呵呵,我坐在第一排的中间,手里拿着笔打着分数,她难道没看见?
  期中考试后,副社长告诉我他们系有个一年级的女孩子,文章写得不错,在他们系报上发表了几篇文章,老师们都很看好她,人又伶俐聪明。
  要不,把她弄来给你当秘书?算广播社的储备干部,下学期选干部可能可以接替上来。他说。
  我笑,该不会是你小子看上人家,拿我做幌子吧?

  他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
  好吧,我们今晚播完晚间新闻你让她来播音室找我,我可是要考考她的。
  晚间新闻从六点半开始,半个钟头的时间,报道国内新闻和国际要闻。每天下午由采编部值日的同学到团委去拿一份《南方日报》,把要播报的新闻剪出来,再写一份新闻提要,采编部长审核后交给当日播报新闻的同学,晚间新闻的材料就算有了。
  今晚的晚间新闻由我和李辉播报。一如以往,播音部长、采编部长现场监督,李辉戴着耳麦,由他控制音效。
  “世界之大,讯息万变,开拓创新,开辟广播新天地,晚间新闻。”我十分喜欢这个片头,是前几届的前辈录的,每次听到都精神一振,进入播报状态。
  播完新闻他们都回去上自修,我等着副社长说的那女孩。
  果然有人敲门,开门来看,却是那小老乡。她看到我很是意外,问我,师姐你怎么也在?社长在不在?

  我心里一动,副社长说的该不会就是她吧?这么巧?
  我想你要找的人就是我。我说,似笑非笑,抱着手臂看她的反映。
  真的?你就是社长?她疑狐。
  代理的,还不是正式的。我拿了自己的会员证给她看。
  咦,你叫逸君啊?常在校刊上发表文章的那个逸君就是你啊?

  我笑,怎么,不可以么?
  不是不可以,他们说你一般不笑的,可是我看你挺爱笑的,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哦,原来她曾打听过我,只是不知道她打听的是校刊上的逸君还是她口中的师姐?
  我确实不怎么爱笑,可是想笑也是可以笑的,是么?
  是是是。你笑起来挺好看的,有一个酒窝。
  也就是说我不笑的时候挺不好看?我揶揄。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熟了之后,吉儿常说起我们这个对白,说我当时看起来挺吊儿郎当,痞子一样的口气,完全不是别人口中淡漠、严肃的样子,自己却不知怎的,对这个单酒窝的女孩有了很深的好感。
  问她的名字,她拿起台面的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字,我看着她念了一遍,她点头说,你可以叫我吉儿,我爸妈都是这么叫的。
  如果我这么称呼你岂不也升格为你的爸妈了?我哂。
  当然不是!她憋红着脸。
  不忍再捉弄她,一本正经地说,好了吉儿,我们副社长提起你,说你文章写得挺好,也参加了你们系的合唱团,想必也是活跃份子,我想知道你有没兴趣加入广播通讯社协助我们?
  吉儿当然是乐意的。还拿来了新近写的几篇文章叫我点评。

  以后,开会的通知、会议的主持、处理各系的投稿等事就交给吉儿负责。
  吉儿一般不来播音室,说是播音室门上写着“播音重地,闲人勿进”的字样让她觉得自己是闲人。问了我宿舍的门号,说以后有事来宿舍找我。
  自此在校园里碰了面,她总会“社长社长”甜甜地叫,我倒不好意思,让她称呼名字就好。下次她来宿舍找我,一进门就叫君,我倒愣了,好象太亲热了点。
  如果说吉儿之前给我的感觉还是带有几分羞涩的话,那以后的她表现可就让我瞠目结舌了。她说不是她变化快,而是我之前根本不了解她。
  三、
  平安夜在北京路远远就看到吉儿,戴着圣诞帽,一蹦一跳迎面走来。我站定,等她发现我。看到我,她大声地叫君,君,君,你也来了?我点头,是,来凑凑热闹。

  她比划着,快活地讲:在我们家乡可不过圣诞节,想不到广州是这么热闹,真好!
  看她兴奋的样子,想起自己来广州过的第一个圣诞节,也是如她这般高兴,觉得自己显老了,至少在心态上。明明经历得不过,却总有活够了的念头。过圣诞节,与宗教无关,只不过如其他重大节日一样,找到了可以和全世界一起玩乐的契机。
  “Merry Christmas!”我说,又看见她弯弯的眼睛。
  “Merry Christmas!我亲你一下,可以么?”她看着我。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不是吧?在这里?我们还不是很熟啊。还没来得及说不好,她就亲了,只觉得额头上暖暖的,软软的,好舒服。看她,她正看着我,眼里荡漾着笑意,我就脸红了。也不是第一次被女孩子亲,我何须如此?吉儿那种眼神,在此后每次亲我之后,我总能从她眼里看到。
  同去的老乡、同班同学波扯着我的衣袖说,妹,走啦。
  吉儿看着波,又看我,眼里打着问号。我想同跟吉儿解释,说我当波是哥哥,波也当我是妹妹,可我有必要对一个师妹解释么?
  走了。波说,拉着我就走。我不知道背后的吉儿是怎么猜想我和波的关系的。
  隔两天上完晚自修,前脚刚踏进宿舍吉儿后脚就跟着进来,拿着易安居士的《武陵春》说老师要她翻译成现代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写对了,让我看看。对于诗词,我大凡是囫囵吞枣记得下句不记得上句,只求意会不求甚解,真要逐字逐句翻译还真有点难度。刚好《武陵春》我之前查过资料仔细看了译文,也不难。
  我说,莹儿很喜欢这首词。
  莹儿是谁?

  是我的小情人。
  你的小情人?我也有个小情人!
  是么?莹儿是我初三时的同桌。
  太巧了,我的小情人也是我的同桌!
  原来好多学校都是这样的,不论性别,尤其是女孩子,相好的几个或同宿舍的几个总会结成亲戚,这个是三姑那个是六婆,这个是姥姥那个是姥爷,你是老婆我是老公之类的。现在我们这个宿舍也是这样,我有老婆有儿子有两个孙子。我读初三时大小老婆已经有好几个了,莹儿说那我给你当小情人吧,想必你会对小情人偏爱一些吧?我即时拍胸赌咒发誓说一定是的。连老师们都知道我们是老婆老公这样称呼的,老师说她们读书时也是这样,也就不奇怪。

  来广州读书后,我常常把莹儿念叨在嘴边,说话习惯说“莹儿说了”或“小情人说了”,同宿舍那些家伙常取笑我,后来听得多渐渐也便习惯我这种表达方式。
  莹儿她漂亮么?吉儿问。
  当然漂亮!不然校风严谨的学校里怎么会有男生拿相机去偷拍她!我洋洋得意,那一幕犹如昨天发生。
  她写文章么?
  写!不过不是很经常。我逮住了一个倾诉的机会,刚想细细告诉她莹儿是怎么样的,来串门的隔壁班的素云就大声说,拜托你!你莹儿的那点破事我们都会背诵了,还说?我真不忍心就这样多了一个受害者!
  我恨恨地看着素云,作掐脖子状。她见惯了倒没了感觉,嗤之以鼻,我十分没面子。

  好在吉儿不受她影响,连声问我莹儿的情况。我告诉她,我们是如何的默契,上课了不能交谈我们写纸条,寒冬时分莹儿如何和我爬墙出去吃雪糕,我病了莹儿如何照顾我。
  吉儿托着下巴静静地听我说,看我时而大笑时而烦恼,看我絮絮叨叨。说到熄灯才记起我们都还没冲凉。我让她回去冲凉,她还坐着,问我,你如今还想她么?
  我一叠声说,想,想,怎么不想?我如今一周固定给她写一封信,半个月给她打一次电话,你不知道,新学期发下来的课本我都在扉页上写着“要象喜欢莹儿一样喜欢什么什么科目”呢。
  每次说起莹儿我总是滔滔不绝,恐我们之间的点滴向别人坦露得不够仔细,这个毛病被同宿舍的姐妹们声讨过,还称呼我“新版祥林嫂”。
  我的“儿子”小凡打着手电筒走过来,拍着吉儿的肩膀说,老乡,你再不回去我这个疯子老爸一定会捉着你讲到天亮的!我可不忍心让美女熬夜!
  吉儿笑笑,说,我哪里是美女?你过奖了。
  小凡可能刚吃了蜜糖,嘴甜得很,说,你就是美女,至少在我和我老爸看来你就是美女。
  哦?那么是莹儿漂亮还是我漂亮?吉儿问。

  当然是莹儿漂亮!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小凡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我叫出声,吉儿忙问我怎么了,我刚想解释,小凡就抢着说,被个蚊子咬到了就装模作样的?还是不是我老爸?
  我只好忍气吞声,好在黑暗里吉儿看不见我扭曲的五官。
  吉儿起身要走,我送她,她说不用了她就住在我们楼上。我送她到门口,小凡大声地说,亲爱的美女老乡,欢迎常来!吉儿笑着欢快地答道,好啊好啊。又低声说,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听你说莹儿。
  送走吉儿坐在小凡的床上,掐着她的脖子说,小笨蛋,刚想弑杀你老父亲么?

  小凡拉开我的手说,老爹,你真是不解风情,哪能当着女孩子的面说她不如其他的女孩子漂亮呢?好在没灯,不然她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我急急地辩解,可是事实上莹儿就是比她漂亮嘛!
  我知道我小妈漂亮,可是凭良心说,这个还真的不错。而且我小妈的长相只有你看过,这小老乡可是我们全宿舍公认的漂亮。谁知道你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使老母猪也漂亮!
  听着小凡把莹儿比成老母猪,我狠狠地给了她一顿暴栗,引来我“老婆”阿蔡大声的喝叱,臭男人,儿子虽不是我亲生的,可是不能由着你为了个狐狸精把他打!
  宿舍里其她人都哄然大笑,加入到剧情的制造中。我们这样的对话每天都有,主剧情是我去杭州西湖游玩,结识了一风尘女子,生下了儿子小凡,可是原配阿蔡只肯认小凡不肯让我把小凡的母亲接进门。小凡自小由阿蔡抚养,所以阿蔡对他视如已出,小凡也十二分尊敬阿蔡。阿蔡偶尔心血来潮也会扮温柔状给我打热水拿睡衣,小凡也会一口一个老爸把我叫得心花怒放,直以为自己就是阿蔡那个臭男人。

  四、
  新加入广播社的十几个社员,在各自所在部门部长和社员的帮助下,已能独立完成每一期节目了,算通过试用正式成为社员,我暗自松了一口气。须知每天播音四次,加上毕业班的几个老播渐渐不能有规律地来主持节目,给我这个代理社长出了难题,现在这几个能接上来,也是后继有人了,不出意外的话我这个代理社长在接下去的一年时间里可以高枕无忧。

  为了庆贺新生命力的加入,同时犒劳其他社员,我去团委申请了四十几张电影票和三百元的赞助,加上原有的活动经费,组织了全体社员去看电影、烧烤。计划周五晚上在学校大礼堂看第一场电影,七点钟放映,八点四十结束,看完走十分钟的路程在学校附近的露天酒吧烧烤,在十一点宿舍熄灯之前回来。我们只借酒吧的烧烤工具和场地,吃的东西提前买了带去。

  周四领了电影票交给吉儿发放;把计划买食物的钱交给副社长让他负责;把参加烧烤活动的社员名单抄一份放在公关部长那,他负责清点人数;自己跑去团委假惺惺地邀请书记、副书记他们几个来参加活动,他们推辞了,说有他们在我们玩得不尽兴,只是叮嘱我要注意安全,不能在酒吧惹事。老师们不去,我们都十分高兴,他们不在我们才可以放胆玩。本来不买啤酒的,这下可好,采编部长他们吵着要买,只好答应他们买两件珠啤。

  周五中午吉儿在播音室发放电影票,我过去的时候票已经分发完了。吉儿说,君,我留了票,我们坐一处好么?我说好啊,无所谓,票你拿着,进场的时候电影院门口等就好了。
  晚上临进场,副社长把我叫到一边,说要和我换座位。我心知他想追吉儿,取笑了他几句就答应了,不过票在吉儿那,我得去她那取。吉儿听我说要取电影票,十分纳闷,眼看就进场了还取票干什么?我说有人想和我换座位哩。吉儿闷闷地不出声,我心想她大概觉得没面子以为我不肯和她坐一块吧,进退两难之际,副社长在一边朝我做鬼脸打收势,我只好硬着头皮问她要。她慢慢地把两张连在一起的票撕了一张下来,塞在我手里,再不看我一眼就走进电影院。

  我在入口处买了冬瓜茶、零食什么的,提了一袋进去。东张西望找吉儿,好在大家的号数都是连在一起的,而且她穿着一件红色上衣特别好认。
  把一罐冬瓜茶递给她,她正用手握着嘴笑得浑身乱颤。问她笑什么,她说,唉呦,有人想做好人,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哪,你看看。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也忍不住笑出声,原来她和副社长中间隔着一条过道呢!
  副社长苦着脸看我,我拿了一罐冬瓜茶给他,笑着说,兄弟,节哀,要不你试着和吉儿旁边那位换换?不过那人好象不是我们广播社的。他直摇头,我越想越好笑。幸好和他换了票,不然坐在过道两旁的可就是我和吉儿啦,这等糗事若让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社员们知道,还不经常被他们当成笑料拿来下饭下酒?!
  到达露天酒吧的时候,炉子、食物什么的都已准备好,大家六、七个人围在一起,忙着烤自己喜欢的食物。我问吉儿说想吃什么我给你烤,她也不客气说要玉米棒,我在食物盘里找,有鸡翅、鸡腿、牛肉丸、馒头什么的,好家伙,还有我喜欢的鸭下巴,就是没有玉米棒。
  我朝吉儿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她说,本来还不是很想要,可是现在吃不到还真挺想吃的。

  我朝靠近街边的那侧走去,俯身下望,果然看到路边有烧烤摊档,回头对吉儿说,等我!匆匆跑下楼去,在烧烤摊档买了两个玉米棒,跑回来,举在手上给吉儿看。她笑成一个米字,迎上来,接过玉米棒,牵住我的手不放。
  第一次接触她的手,手心凉凉的,软软的,来不及回味,手被她牵到嘴边,轻轻地亲了一下,亲完歪着脑袋看我。我霎时脸红,该同志怎么那么喜欢亲人的?难道她习惯以这种方式和别人表示亲热?心里暗叫惭愧,自己真不争气,被人亲一下手也脸红。事实上我不习惯和别人在肢体上有比较亲热的动作,亲密如莹儿,也只是牵手、拥抱,拥抱还不是面对面的,她通常从背后抱住我。

  你,经常都对别人这么好么?吉儿问。
  呵呵,对女孩子一般都有求必应,我是Gentleman嘛。
  那对男孩子呢?
  当然是享受被他们照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女孩子在一起,我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她们、照顾她们,无论她们提什么要求,总会努力去办,所以宿舍里的姐妹们都评价说我细腻周到,可惜不是男孩子,要不她们一定以身相许。我可不是轻易就接受人家的以身相许,须知我也十分挑剔,再说,做女孩子也很好,可以享受同性的亲密,可以享受被男孩子疼爱、追求。听我这么一说,她们都说我贪心,嘿嘿,我一向就是贪心,男女老少通杀!在我的熏陶下,那几个家伙也渐渐欣赏起女孩子了,看见漂亮、有气质的女生会奔走相告,不会两眼只登着男生看。

  副社长在烧烤炉边朝我们招手,说什么呢,还不快过来吃东西,都给你们烤好了!
  好家伙,果然给我烤了我最喜欢的鸭下巴!看在鸭下巴的份上,我悄悄地告诉他吉儿喜欢玉米棒,还不快帮她烤!
  吉儿看我吃鸭下巴,很是奇怪,说那好吃么?我嘴里顾着吃,也不说话,只是点头,李辉说,全社谁不知道社长大人就是专门爱吃鸭下巴,幸好我们买到了,要买不到她还不哭鼻子呢!
  我把沾着油腥的手朝李辉脸上抹去,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李辉叔叔不许糗我!李辉跳开,直叫快来看啊社长大人调戏我啦,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望向我们这边。吉儿他们却在一边鼓掌,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几个新加入的社员端着酒杯走来,我一看大势不好,刚想夺路而逃就被坐在一旁的几个家伙给按住了,还数落我,你好意思么?人家好心好意来敬酒你忍心拂人好意么?

  我知道坏了坏了,这可如何是好?
  以小妖为首的几个人,笑着看我,社长,感谢你给我们这个机会加入到这个大家庭来,大家干一杯!
  我笑着,相信笑容不比哭着难看,不谢不谢,欢迎你们,不过我不善饮酒,就意思意思不用干吧?
  大家都围上来,喊着说,不行不行,怎么也得喝一杯!
  我环顾四周,寻找求助对象,眼光落在吉儿脸上,她一脸关切,挤到前面来,说,你喝一口,剩下的我帮你。我疑惑着看着她,问,你行么?

  嘿,没问题,看我的,让我这个秘书发挥发挥。吉儿附在我耳边说。
  我喝了一小口,吉儿把酒杯接过去,众人喊着说作弊作弊不行!小妖说算了,总不能逼着社长吧?话没说完,吉儿已经把一大杯酒喝下去了,众人纷纷鼓掌,我忙给她捶背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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