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遗忘的角落--西非生活实录

作者: 你是不是饿滴慌


日期:2007-10-12 3:06:42

  来到西非已经半年多了,写了一些文字记录期间的生活和见闻,我会陆续贴上来,和大家分享一下。其实关于西非JACKY兄已经说过很多了,不过我觉得每个人的视角可能会不大一样,很多人一听到来西非就害怕了,西非是很艰苦,但并没有那么可怕,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我会先从乍得说起,后面再是马里、塞内加尔、尼日尔这些国家。

  我不会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但也无意成为天涯名人,所以,如果你知道我是谁,也请不要公开。

日期:2007-10-12 3:14:00

  上帝遗忘的角落--乍得概况篇
  非洲生活艰苦,地球人都知道;西非的生活尤为艰苦,在非洲呆过的人都知道;而西非最艰苦的国家当属乍得。
  乍得位于非洲中北部,撒哈拉沙漠南缘,是个内陆国。北连利比亚,南与中非、喀麦隆交界,西与尼日尔、尼日利亚为邻,东和苏丹接壤,人口约一千万。在经济上属于西非七国货币联盟之一,所以公司把它划在中东北非片区的西北非地区部。首都恩贾梅纳,是全国的经济政治中心。
  整个恩贾梅纳只有一条像样的路,就是从机场贯穿市区的一条柏油路,总统府也建在路旁。其他的全是土路,坑坑洼洼,一下雨更是泥泞不堪。代表处租在靠主干道不远的一栋楼,一栋普普通通的三层楼房,但这在周边已经很是显眼了,因为方圆几百米都是泥土糊的小平房。代表处常驻的现在有6、7个人,生活,工作都在这栋小楼里。

  小楼经常停水停电,而且往往是一起停,炎热的天气会让人坐卧不安,大家每天祈祷的就是明天停电的时间短一些。当地大部分人是根本用不上电的,听过一件趣事,说是代表处曾经送过一部手机给政府的一个部长用,结果一段时间后,部长拿着手机又回来了,说是没电了,你们再给我充一下吧。睡觉的床垫都是在当地买的,质量不怎么好,一睡就陷下去了,第二天醒来就是一个大坑,随之而来的就是腰酸背痛,有同事实在受不了了,就弄一块门板放在床垫上,再铺上毯子和床单,尝试了一下,效果居然不错。

  吃饭有中国厨师做,不能说厨师手艺不好,只能说当地物质太缺乏,没有中国超市,买不到必需的调料和配菜,每天常吃的就是炖牛肉,土豆,西红柿这几样,当地牛、羊肉的价格不算贵,但是蔬菜非常缺乏而且价格昂贵。厨师徐师傅四十来岁,说话的时候总是面带笑容,他跟我们说,现在的条件已经好很多了,刚来的时候,网络也没建起来,一本书都没有,电视也没有,一到晚上就不知道干什么好,现在可以上网了,公司也寄了很多书过来,电视也有了,还可以收到中央四台。

  我们请了一个当地的黑人保安,就住在楼下院子的门房里,每天傍晚的时候都可以看到他在外面地上铺一条毛毯,跪在上面祈祷。有一天我好奇地问大家:“这个保安每天都在哪里吃饭啊?”一个同事跟我说:“他一般就是在我们的剩饭桶里捞一点吃,一般是他捞第一遍,剩下的倒了,外面的那些小孩再捞第二遍。”同事说这两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给我的震撼却不小,我自认为我每天吃这些不算可口的饭菜已经是在吃很大的苦了,可还有人在我们吃剩了的里面捞一遍、二遍。。。是谁说过的人生而平等?如果有其它选择的话,他们会选择活得这么没有尊严吗?生在这个被上帝遗忘的角落,并不是他们的错,我很反感有同事说黑人都不是人这一类的话,就如同听到欧美人歧视中国人一样。

  运营商M是总部在欧洲的跨国大运营商,在乍得的CEO也是欧洲人,我们经常在他们新建的一栋二层小楼里拜访他,楼下就是机房,里面摆放的全部是华为的设备。CEO是个很敬业,也很风趣的人,有一次我们的同事群发一封中文邮件,结果同时抄送了他,他就把邮件内容放在GOOGLE里翻译了一下,然后回了一句“我认为这样可以”,翻译成中文回给了大家。提这个CEO,是因为他是欧洲白人,学历和工作经历都很牛,他完全可以在欧洲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但是他选择了和家人一起来到乍得开创事业。是的,也许他在这边赚钱更多,但他冒着战乱和疾病的危险,仅仅是为了钱吗?

  在这样艰苦恶劣的条件下,乍得代表处今年却已经完成了相当可观的销售额。艰苦是客观的,提高补助,多发奖金也不能立刻改善外部条件,心态是主观的,抱着体验生活的态度,也可以苦中有乐,尝过了苦,才知道甜的可贵。

日期:2007-10-12 7:04:00

  上帝遗忘的角落--乍得中餐馆篇
  香港酒楼没有在香港,上海饭店也没有在上海,它们都在恩贾梅纳。恩贾梅纳有三家中国餐馆:吴家园、上海和香港,香港因为相对物美价廉,就成了大家常去的地方。
  香港酒楼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温州女人,不算漂亮,但身材保持得不错;去得多了,和老板娘混得熟了,逐渐了解了一些她的情况。她最初在中非共和国开餐馆,开了一年后来到乍得,租下这栋原来是仓库的房子,花了不少钱重新装修,开始营业。大概半年的时间,她就赚回了本金,现在,她在上海已经购置了两套住房,按说,她应该已经可以回国过比较惬意的生活了,但看不出来她有回去的意思。按她的话说,她的餐馆带动了这一整条街的发展,总统都曾经在这里就餐过。一个瘦弱的女人,不会法语,也不会英语,孤身到这里来创业,这份魄力让我自愧不如。

  两个服务员也都是从温州过来的,都是二十岁左右的MM,能和她们说上几句话,在单调的乍得日子里,也是一种不错的调剂。
  吴家园是当地最好的中餐馆,环境和服务可以和国内的中档餐馆媲美,当然价格也是最贵的。除非来了领导,我们轻易都不敢去。

日期:2007-10-12 17:01:00

  上帝遗忘的角落--疟疾之疾篇
  女孩笑魇如花,让我心驰神醉,只是女孩的相貌我却始终看不清,这是谁?突然,一阵剧烈的腹痛,让我从春梦中醒来,来不及回忆梦中的女孩到底是谁,我狂奔几步,坐在了马桶上。。这一晚上,每隔半个小时,就来一个这样的轮回,到了天明,我赶紧找了几颗药吃下,瘫软在床上,浑身滚烫。
  又挣扎着起来,打开电脑,登陆GOOGLE,输入“疟疾,症状”,看到疟疾是有腹泻和发烧症状的,心里一冷,这么容易就中招了?又输入“痢疾,症状”,同样有腹泻和低烧症状。昨天晚上,吃的是稀饭和包子,乍得人民半年才能吃一回包子,我却没有这个福气消受。
  乍得代表处整栋楼里唯一的女性是一个同事的随军家属,一个七九年的MM,看到我病倒了,拿了药来,又烧上开水,反复叮嘱,不要再吹空调,打开窗户让房间透气,先不要吃疟疾药,过了今晚如果还不好,明天再去医院。。。看她忙个不停,着实让我心里温暖了好一阵子。
  到了晚上,开始不停地冒汗,头还是晕晕乎乎的,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实在无聊,就跑到客厅和同事打台球,几局下来,汗出完了,烧也退了,人也精神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例行地蹲在马桶上,已经可以看到成形的大便了,心下一宽,看来不是疟疾。池莉有一篇小说叫《霍乱之乱》,我们在非洲,这也算疟疾之疾吧,不说身体上的伤害,它也是我们的心头之疾。
  (后记:我粗略地统计过,在西非的同事,大概有30%得过疟疾,有10%得过不止一次;换句话说,你来到西非,有70%的可能是不会得疟疾的。另外,不止一个案例表明,如果是MM,得过重疟之后,一般都会被调到比较好的国家去,所以MM们,勇敢地来西非吧!最后,我想引用一句话:“我最讨厌两种人,第一种是以貌取人的人,第二种是恐龙。”)


日期:2007-10-13 8:11:00

  上帝遗忘的角落--初九篇
  初九,是一只猫,一只公猫。它不是一只黑猫,也不是一只白猫,它是一只虎纹花猫。二零零七年的正月初九,它被抱到了乍得代表处,所以大家叫它初九。
  初九的谱很大,每天一个人独来独往,谁都不爱搭理。大家叫它,它心情好就“喵”一声,心情不好就充耳不闻。大部分时间它都躲在角落里睡觉,睡醒了就跑到厨房,跟在厨师的屁股后面,厨师就会切一块肉给它,它就慢慢地嚼,吃饱了伸直前腿,伸了个懒腰,丢下没吃完的,扬长而去。
  初九有自己的专用卫生间,这是一只旧脸盆,里面铺了厚厚的一层沙子。初九在里面方便完了,就会用爪子不停地扒,用沙子盖住自己的排泄物,这点比乍得的人要强很多,当地人只要想方便了,不拘任何地方,不拘男女老少,都是撩起长裙蹲在地下就地解决,解决完了就走人。每天,清理初九的卫生间,换上新沙,是女佣的一项重要工作。

  初九在乍得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有专人打理饮食住宿卫生等,唯一的缺憾是少了一只母猫,以它的胆量,很难跑出去与外面的野猫厮混,而外面的猫又进不了我们的大院,可知世事原难尽如人意。好在它从没见过母猫,便有了欲望,也不知从何而来。比我们这些久旷在外的男人,它还是要幸福多了。。。

日期:2007-10-13 17:36:00

  上帝遗忘的角落--怀念热干面篇
  (前记:老板曾经说:“要改善海外伙食,吃得好了,就不会想家了。”诚哉斯言,长期吃不到合口味的饭菜后,思乡之情便会油然而生。下面这篇,是很早以前写的,不过同样适合我现在的心境。)
  热干面,面的一种,流传于湖北,起源不可考。
  与凉面不同,热干面是热的;与汤面不同,热干面是干的。在面食排行榜中,热干面排第一,如果是我排名的话。我吃过很多种面,拉面、刀削面、手擀面、烩面、炒面、方便面,都没有热干面好吃。
  金黄色的细细的面条从沸腾的锅中捞出,拌上芝麻酱、酱油、醋、葱花、萝卜丁……再加一勺浓浓的牛肉汤,当然,辣椒是不可少的,这样,一碗热干面就成了。江湖中,以汉口蔡林记的热干面声名最盛,吃过的人都说好吃。没有人知道它的配方,知道配方的外人都已经死了,而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早晨,走在武汉的街头,顺着芝麻酱的香味,你就会发现一个个面摊,如果你不能克制住自己的话,那它下一步将从你的口袋里掏出一块五毛钱。一般的人都抵挡不住这种诱惑,能抵挡住这种诱惑的都不是一般的人。
  热干面有一种失传了的吃法,我一直没有机会试。是上大学的时候,一个叫凌东的人告诉我的:吃完热干面后,再吃一碗甜酒加一根油条,会更加好吃。这个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来到深圳后,我再也没有吃到过热干面。

日期:2007-10-13 18:30:00

  上帝遗忘的角落--食色性也篇
  “一切PPMM都是过眼云烟,唯一永恒的,只有那只温暖的右手。”
  子曾经曰过:“食色,性也”,可见每个正常人都需要吃饭和做爱,说过了吃饭的问题,该说一下这个生理需求了。
  派驻海外的绝大部分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女,经年累月不能行人伦之大事,很容易憋出问题来。其它地区的兄弟可能还能在当地寻一下欢,可西非这些国家都是艾滋病高发区,在小命和解决生理需求之间,我们还是只能选择前者。
  每个派驻海外的兄弟必有一个移动硬盘,每个移动硬盘中必有一个目录,大部分还被设为隐藏目录,里面有或多或少的,形形色色的A片。这些A片,便是广大海外男性员工的精神食粮。公司信息安全管得严,还好它管不到咱的移动硬盘。在马里的时候,据说一位兄弟的存货高大数十G,号称“黄品源”;我的原则是贵精不贵多,我的硬盘里只有三部,最爱的一部的女主角叫Natalia,好像是泰国人,身材和相貌都接近完美。

  其实,随着年龄的增大,我想女人的频率是越来越低了,这让我很是担心,首先是听说刀子太久不用了会生锈,再就是如果哪一天我完全不想女人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公司虽然有探亲政策,可是那大部分的未婚人士呢?他们更年轻,需求也是更旺盛的。我觉得,公司还是可以有所作为,比如把回国的期限从9个月改成半年,再不就给每个未婚的员工发一个充气娃娃。

  说了这么多,好像一直在说男人,海外的女员工数量也不少,她们应该也一样有需求;不过,我觉得她们的问题应该比较好解决,因为,群狼环伺,她们只需要从里面挑一匹就可以了。

日期:2007-10-14 17:34:00

  上帝遗忘的角落--合作方篇
  在华为海外市场的世界里,有这样一个边缘群体,他们拿着比我们更少的薪酬,却干着比我们更辛苦更危险的工作,背后也缺乏平台支持,这就是--合作方。所谓合作方,是指公司拿下项目后,再将工程土建,安装调测等工作外包给他们的一些单位。合作方的单位很多,很多研究所,大大小小的通信设备厂家都有可能是,去年在尼日利亚被绑架的几个中国人来自四川通建,我估计就是华为的合作方。

  乍得的合作方是河南的二十二所,一个四十来岁的督导带着一群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在这边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督导是个很有特色的人,眼睛从早到晚都眯缝着,一幅没睡醒的样子,头发好像几个月没有洗过,脚下永远穿的是一双灰不溜秋的拖鞋,在局方CEO的办公室里也不例外,几个黑黑的脚趾头还露在外面;不过邋遢归邋遢,他干起活来一点也不马虎,晚上不管多晚睡,第二天早上六点必定要起来,处理完邮件后就去局方工作,在乍得的两年时间里,他只回去休过一次假,客户对他的工作相当认可。

  下面的这群小伙子也许学历都不算高,工作经验也谈不上丰富,但都是吃苦耐劳型的。他们经常需要到下面的城市站点去安装调试设备,首都恩贾梅纳的环境前面已经说过了,下面的城市是什么样,我们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往往是带着帐篷和一堆方便面就下去了,冒着烈日的烘烤和蚊虫的肆虐工作。下去五六个,有时候要抬回来两三个,抬回来的养好了身体后再继续下去;健康回来的,皮肤晒黑得和当地人差不多,吃起饭来一个个如猛虎下山。由于人少,乍得的合作方一直和我们共享伙食平台,也就是在一起吃饭,这才让我们对他们能有更多的了解,现在人员逐渐增加,预计不久后他们就需要自己做饭了。

  虽然他们对我来说还比较陌生,虽然他们连我们的同事都算不上,但我还是想向他们表达一点心中的敬意。华为海外市场的迅速扩张,离不开他们的辛劳。

日期:2007-10-15 1:46:00

  上帝遗忘的角落—触底反弹篇
  来到非洲后,这边的同事总会问我以前在哪些地方呆过,我告诉他们欧洲和拉美,他们无一不表示惊讶,说那你跑到非洲来干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到了乍得后,同样的问题被问过后,一个同事说你呆的地方越来越差啊,不过不用担心,来了乍得后,你就该触底反弹了,因为没有地方会比乍得更差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对生活本身要求不高,在欧洲的时候,我没有觉得特别好,到了乍得,我也没有觉得特别差,只要能满足我最基本的生活要求,我就不会觉得太苦,我总结了一下,大概有这么几条:1)吃饭要有辣椒;2)住要有自己单独的房间,最好有单独的卫生间;3)上网方便;4)好像没有了。乍得除了网络比较慢以外,别的也都能满足。对生活不报太高的期望,自然就不会失望。

  理论上,我们在任何一秒钟都有可能因为天灾、人祸或疾病而离开人世,如果我们能在每天早晨睁开眼睛的时候,以感恩的心对自己说:“啊,我又多活了一天。”那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烦恼的了。是的,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我们就要努力赚钱,以追求更好的生活,只是这个美好生活的标准,看我们自己怎么定了。在乍得,一群群的小孩围着我们的车乞讨,给他一个喝完水的空瓶,他就可以兴高采烈地跑开,而只要来到非洲北部,渡过地中海,那边大部分人就算一辈子不工作也可以衣食无忧。

  我为什么来非洲?如果我不借工作的机会来,那一辈子都几乎不可能来了,如果不来,我怎么能知道地球上有这样一片土地,生活着这样一群人?虽然气候恶劣,资源贫乏,但他们从来没有丧失过生活的信心。
  罗素曾经说过:“参差多态乃幸福之源。”所以,我一直在追求不同的生活体验,这些经历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俄罗斯的富豪们花几百万美金去太空旅行,那些星星就那么好看?我想不是的,只是因为这是一种独特的体验。“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所以,每一天都是生活,乐而乐,无乐而作乐。习惯了乍得的生活后,以后不管到了哪里,我便都会觉得是一种幸福了。

  (题外话:帖子里有人的言辞比较激烈,我希望大家能心平气和地讨论问题,老板说了的,“要追求高雅”,呵呵。我的本意是尽量客观地描述一个普通员工在海外的生活和心理,我自己选择了来西非,和部门领导和公司政策都无关。另外,虽然力度不大,但乍得的环境还是有了一些改观,最近床垫统一都换了新的,饮用水也改喝伊云了,以前的总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日期:2007-10-15 18:10:00

  (前记:我到过的十来个国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巴西,而最喜欢的城市,就是里约热内卢了。我能安于西非的生活,不代表不怀念过去的美好日子。下面这个系列,权当一个插曲吧。对比在巴西和在乍得的生活,如同穿梭于天堂与地狱之间。)
  --创业篇--
  被调到里约热内卢工作已经两个星期了,一直披星戴月地忙碌着,偶尔会怀念圣保罗的中餐。
  里约因为是几个重要运营商的总部所在地,所以在这儿新建了一个办事处。我来了后就有两个中国人了,再加上十来个本地员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十个本地员工中有一个前台、一个秘书、一个佣人,三个市场人员和四个技术人员,前台不知是谁招的,漂亮得我整天都想看着她,秘书是个普通中年妇女,佣人是个年轻的混血女孩,身材极好,时不时过来用葡语问你“喝咖啡吗?”。

  为了让本地员工建立“中国人是老板”的概念,我也有单独的办公室,不过我至今还没适应有人敲门问我“可以进来吗”。上班时看着窗外美丽的海景,我告诉自己新的生活开始了。来了后第一件事是负责招聘,壮大我们的队伍。我是第一次干这个,面对这些英语水平比我好得多的面试者,我一般就是做深沉状,问几个早就写好的问题,最后来一句非常感谢,再见。两个基本原则,长得不友善的不要,英语不如我的不要。

  上班时,我们被叫做“BOSS”,不过我们这些BOSS们拿着比他们低得多的工资,回家后要自己做饭吃。。。里约打车没有圣保罗那么方便,开车就成为必备技能了,同事们好多都有国际驾照,我这个连国内驾照都没有的人也就裸身上阵了,凭在国内的基础,练两天我应该也没问题。最大的障碍在于我是一个天生的路盲,我也许记得住几个月前找过的一个小姐的名字和她的电话号码(这也是禀赋),但我在一个地方住了两周后,还不知道怎么回来。某晚练车,因为一个该转的弯没转,一直开到主干道上去了,里约治安极差,开了半天后我放弃了,开到一个加油站,打电话给办公室的本地员工然后让油站的人告诉他我在哪儿,最后他开着自己的车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回家的。

  住的地方照例还是巨大无比,客厅里还有一架巨大的钢琴,我可以在上面用一指禅弹《不是每个恋曲都有美好回忆》,这首我唯一记得曲子的歌,更多的时候我们用它来晾袜子。。。
  --美好生活篇--
  海外的生活孤独且枯燥,如果不学会自己找乐子,那日子就很难过了。为了做长期作战的准备,我努力想融入当地人的生活圈子,虽然对于语言不通的我是那么难。
  里约人有个专门的称谓叫“Carioca”,他们的生活方式举世闻名,他们也以此自豪,海滩是里约人生活的一部分,典型的说法是:里约人上班前要去海滩转一下,下了班再去海滩正式休闲,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他们生活的悠闲。当然,里约人去海滩再方便不过了,基本上出门就是,整个城市就沿着海滩而建。去了干什么呢?大多数人只是躺在那儿晒太阳,间或下海玩玩水。到了周末海滩人满为患,充斥着卖各种饮料、小吃的人,也有打沙滩排球、踢足球,或者冲浪的。

  里约总共只有两千中国人,大部分还是台湾的,基本很难见到一张亚洲面孔。郁闷的是,基本上每个人都会问我:“你是日本人吧”?因为巴西的日本人较多。我每次都一丝不苟地纠正说:“不,我是中国人”,虽然这在他们看来,并没有多少区别。
  融入当地生活的第一步是象他们一样热爱海滩,这个对于我倒不难。于是我一有时间也搬一把躺椅到海滩躺着晒太阳,连防晒霜也免了。当然人虽然躺着没动,眼睛却在迅速扫描方圆一百米区域,不会放过看任何一个美女,如果确认没有(这种情况不多),再闭上眼睛休息。偶尔我也会和一群十来岁甚至更小的孩子们在沙滩上踢足球,他们知道我是中国人,要我传球或射门时就大叫:“Chinês, Chinês…”(葡语的中国人)。有些小孩踢得非常好,说不定以后就成为象罗纳尔多那样的球星。

  看球是周末的另一大娱乐,里约的球场马拉卡纳是世界上最大的球场,最多时曾容纳18万人。这儿的球票很便宜,甲级联赛的比赛只合人民币大约30元,比国内都低。现场的气氛十分火爆,没弄清楚看台上的球迷是支持哪方之前,我根本不敢动弹,万一搞错了,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把我淹死。有一回看到老罗马里奥了,那场比赛最后他还进了一个点球,可惜还是输了,比赛结束后只有他一个人不理会记者就低着头跑了。

  另一大难事就是适应当地的饮食,米饭没有白的,要么加海鲜,要么加胡萝卜、青豆;青菜没有熟的,看到他们大口大口吃生菜,我就想到牛啊,羊的;不过他们的烤肉还是很不错。所有饭菜摆在架子上,自己挑完了,放在秤上称称,就是说,不管吃什么都是论公斤称的,我们就管它叫“公斤饭”。喝的主要是各种果汁、还有一种巴西本地饮料发音叫“瓜那那”,味道还不错。

  还有一个好玩的事情就是就象中国的北京人和上海人一样,里约人和圣保罗人也是互相瞧不起,互相贬低,圣保罗的人来里约出差,里约的员工就说这个是个同性恋,圣保罗的人干脆就跟我说:“我痛恨Carioca,讨厌来里约出差”。
  里约是巴西的老首都,有点像中国的北京,而圣保罗是最大城市,经济中心,类似于上海了,首都巴西利亚是一个新兴城市,大概相当于深圳的地位。
  --梦回里约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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