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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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姐(叫我小男人的那个成熟少妇)》 滨江的天空依然那么的蓝,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这三年,我日夜思念着她。我多想死去的人能够活过来,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心里止不住对她的想念。
这三年间,我做了很多次皮肤恢复手术,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我不想,不想死去,在下面见到眉姐的时候,她认不出我来。
我依然那么的帅气,只是脸上永远挥之不去的压抑,愁苦,沧桑。
大壮和菲菲过的还好,希爱已经四岁了,这个孩子见证了我和她父母那些人的美好而辛酸的岁月。
谁也不会知道,三年后,我又见到了一个女人,而她忘记了所有的过去。
那天的阳光依然的美好,滨江的夏天。
舞蹈学校被菲菲接手了。
大壮跟我说有人想收购菲菲的学校。
“什么人啊?”,眉姐离开后,我一直靠画画为生,这三年,我创作了不少画作。我一边画画一边问大壮。
“操,说是一个女华侨!”
“女华侨?”,我停下了笔来。
“恩,她在美国的公司准备收购下来作为专业演出团体,定期接待美国来的舞蹈团,以及组织中国舞蹈家去美国演出!”
“有她的资料吗?”,我继续问,我有种预感,那是近乎神经质的预感。
老马突然停下来,隐隐叹了口气说:“小童,别再想了,我们都要离开的,走掉的人是回不来的!”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泪就落了下来。
我想她,一刻也忘不了她啊!
那段时间,菲菲和我们一直在决定卖不卖学校,这是眉姐留下来的学校,我们是不能卖的,可是菲菲说她一进到学校,一看到眉姐当初教她们跳舞的地方,看到梳妆台,看到眉姐的办公室就会哭。她的精神实在太痛苦了。
大概是有人说收购学校的第二天,菲菲突然疯掉一样地跑到我那,她见到我,站在那,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我问她:“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童!”,她哭着说:“小童,你相信吗?相信吗?”
“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眉——眉——”
我皱着眉头说:“什么?”
她走到我跟前,把手里的照片拿到了我面前。
我一看是眉姐的照片,并没多想什么,而是说:“菲菲,不要再难过了!”,眉姐离开的一段时间后,菲菲精神错乱,我以为她精神又错乱了。
“不,不——”,菲菲摇着头,睁大眼睛说:“她是美国MGM演出公司的老总!”
“什么?”,我问。
菲菲说:“是她们要收购学校的!”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我慌乱地瘫坐在椅子上。
大壮也跑了进来,他进来就说:“查到了,她叫林淑贤,美籍华人!身在纽约!”
菲菲急忙问:“年龄呢?”
大壮说:“如果眉姐不离开跟她现在一样,37岁!”
我们一起愣在了那,眼睛再次盯在那张照片上。
“是一个人,一定是她,一定是!”,菲菲和大壮一起说,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第二章
大壮突然对菲菲说:“这样,跟她们说,我们可以答应被收购,但要他们的老总亲自来签定这个协议!”
我想了下说:“还是先联系下妮儿的外公外婆吧!”,我们那个时候有半年没联系他们了。
大壮拨了他们的号码,过了会,大壮说:“打不通,说是空号!”
那是我们可以联系他们的唯一方式,突然就这样联系不到了,我们更始紧张起来。
“一定是姐姐,不会错的,是她,我时常跟你们说我梦到她根本没离开,她一次次地在梦中呼喊我的名字,说她没离开,不会错的,一定是姐姐”,菲菲仔细望着照片说。
我坐在那,心里乱的厉害,是她吗?难道真的她吗?她没走吗?从来都没离开我们吗?是的,她不会离开的,她怎么能抛弃我呢,不会的,可是,可是啊,如果她没离开,她一定会来找我的,更不会更名改姓开什么公司的,她不想念她的小童了吗?
大壮又拖人找到了MGM公司女老总的资料。
林淑贤,女,1971年生于美国纽约,祖籍:中国浙江,1991年毕业于美国纽约大学,舞蹈艺术专业。2005年出任美国MGM集团演出公司总裁。
这世上有这么相像而又有着经历如此相似的两个女人吗?
这又是上帝的一次玩笑吗?
谁都无法知道,不到最后那一刻,谁也无法知道。我们在困惑中,在激动不安的心情中等待着。
事情决定了,让MGM公司的老总亲自来签定收购协议。
MGM公司的林总也同意了,大壮提议说直接跟MGM公司的老总通话,可是对方说他们的林总认为通话不正式,也认为没必要,他们答应来亲自签定协议已经很给面子了。
六月一号,我们定下了签定协议的日子,那天是儿童节,是个特殊的日子。
因为MGM公司一手出了两千万,我们认为需要举办一个仪式来迎接这个女人,所有活动都以孩子为中心,孩子们手持鲜花,载歌载舞迎接这位林女士。
那几天,我的心忐忑不安,一次次地看着那张照片,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的职业装,戴着眼镜,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笔,对着镜头微微地笑,那笑除了眉姐,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可以笑的出来了。
三年不见,如果真的是她,这三年,她有了些变化,似乎更加漂亮了,一点变老的感觉都没有,皮肤仍是那么的细腻,光泽。发型变了,有点微微的时尚,衣服的搭配也是,有了外国的些许味道。
离签定协议的前一天,我回到家里,我们仍旧住在老楼,大壮和菲菲给我和爸爸买了栋新房,我偶尔去住,可爸爸一直不去。
爸爸在街道里免费给人家修理起自行车来。
我回到家后,我爸爸在抽烟,我问了我爸句:“爸,你说人死可以复生吗?”,我母亲离开后,我无数次梦到,她又活过来了,我们又过起了原来的生活。
爸爸看了看我,停了下说:“小童,还在想以前的事吗?不要再想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照片递到了我爸的面前。
我爸拿起旁边的老花镜戴上看了看,这三年,他都没再见过眉姐的任何影象。
他把照片拿的远一些,仔细看了看,把眼镜摘掉说:“小童,不要再多想了,很多事,不是我们想就能实现的——”,我爸摇了摇头说:“她是个好孩子!”
我说了句:“你前段时间听说有人要收购菲菲的舞蹈学校吧!”
“怎么了?”,我爸爸说:“她的父母想收回去吗?开始不说是那丫头遗嘱里送给菲菲的吗?”
“是一家公司,美国的,这是那家公司的老总!”,我说。
我爸又拿起眼镜,重新看了下照片,说了句:“这么像?”
我点了点头,“在我眼里,就是一个人!”
“你意思是她吗?”
我冷冷一笑,摇了摇头说:“除了像,其他资料几乎都不对,名字,出生地,都不对!”
“那也许是巧合吧!”,我爸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小童,有些事不要因为自己的意愿去多联想,也不要出什么乱子,明白吗?也许就是长的像的两个人!”
我明白我爸的意思,他意思不让我出什么乱子,我明白。
那一夜,我彻夜难免,一直在想着眉姐,这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勾起了我对眉姐的回想,这世上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我期待而又害怕天亮,怕见到这个跟眉姐长相一样的女人,见到她,会是怎样呢?
滨江,请你不要再一次跟我玩笑了,在你的怀抱里,在时间空间错乱的故事中,我已伤痕累累,所有人都因你的衍变而变的疲惫不安,请你真的不要再开玩笑了,除了真实,我什么都不想要,如果她不是眉姐,请你不要把她带来,也许,那会是另一场灾难,可如果是她,就让我承受更多的苦,我愿意用生命去换回她的重生。
如果,如果,她真的是我的眉姐。
第三章
六月一号那天,我起的很早,吃过早饭后,大壮和菲菲来到楼下接我,我下来的时候,菲菲和大壮站在车边,菲菲见到我,突然皱着眉头说:“小童,不管怎样,别出什么事好吗?”,她说的话和我爸说的话差不多。我明白她的意思。
大壮说了句:“屁,小童能出什么事,上车!”
坐到车上,我一直在那发呆,菲菲跟我一样心事重重。
车子从滨江的人民东路驶过,路上有庆祝儿童节的标语,有些店铺超市早已摆出了卡通招牌。
我们约好的签约仪式是早上九点,林女士是前天晚上坐飞机到上海的,她将坐早上七点的上海飞机飞到滨江。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不是她呢,如果是她,为什么要三年后才来见我,难道我们三年前看到的全是把戏?这讲不通,她那么爱我,一定不会熬住三年,如果不爱我了,为什么又要来这个地方。假如不是她,只是一个很多地方都相似的人,那么她为什么这么巧合地来到了滨江,来到了这个,我与一个女人爱的死去活来的地方呢?
一切都讲不通,脑子乱极了。
我们几乎不知道MGM公司的大部分信息,只是因为一个收购函,一张林女士的照片,我们就答应了,就把这个女人“引”来了。
大壮见我们这样,转移话题说:“早上希爱哭着喊着要跟她妈妈来,全家上下哄她都不听,最后被我打了屁股”,他呵呵一笑,“这孩子的脾气越来越像她妈了!”
菲菲并没有笑,而是低声说了句:“希爱长的越来越像妮儿那个丫头了!”
听到那个孩子的名字,我的心一震,自从三年前一别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她,后来有几次,我们想再去美国看她,可都没机会,现在却与他们失去了联系,这似乎又是太巧合了。
大壮说:“那丫头大概有十四五岁了吧?”
“恩!”,我说:“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才九岁,五六年前了!”
“我想她了,好想那丫头!”,菲菲捂着嘴就哭了起来。
我抽出面纸给她,她接过了,捂着嘴。
大壮说:“妈的,别哭了,刚化的妆又花了,万一真是她,见到你这个花脸,肯定会不高兴的!”
菲菲擦了擦眼睛。
因为很多事,我和菲菲都很无力,似乎只有大壮一个人才是男人。
菲菲这几年,也明显变化了很多,成了一个小少妇,脸上有了些历史的痕迹,那种被岁月摩擦出来的味道。
一个女人从丫头,到少女,到姑娘,再到少妇,在这一系列的变化中,岁月无情地流淌着,男人在这其中挥霍索取,在烟酒交加的日子里抱怨自己付出的太多,很多人遗忘了岁月带走了身边人的容颜,终究有一天,当我们年老的时候,我们望着身边的女人会感慨自责,我们忽视了太多,一个女人,陪伴着你从少年到老年,从苦难到光荣,从浮躁到冷静,以至从生到死!
大壮无疑是这其中一员,而我,只能有心无人了。
车子进入市区最繁华的地方,眉羽舞蹈学校越来越近。
第四章
我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夏天,我第一次到这来找眉姐的时候,那太阳真的刺眼,我也抬头望过那个楼层,而今这三年,菲菲用自己的实力,自己对眉姐的爱把整个大厦都盘了下来,她一个女人养活了我们这群人。这三年,我虽然自己卖点画,其实只当消遣。
菲菲和大壮对我和爸爸很好,我们过上了富有的生活,这生活是我们以前从未想到过的。原来的那群丫头现在都成了舞蹈学校的骨干,舞蹈学校连续三年被省评为最佳文化艺术单位,在国内获得的舞蹈奖项无数,去过三十多个国家进行演出,其中有一次去美国,因为时间误差,菲菲没能去找妮儿和她外公外婆。
眉姐的办公室一直空在那,菲菲一直都没动过,不许任何人动,门被锁上,菲菲偶尔会进去擦擦桌子什么的。
我们走进了大厅,学校里的其他一些丫头并不知道今天迎接的美国客人会像她们当初的眉姐,她们如果看到,肯定会惊慌失措。
因此签约仪式,保安工作做的很好。
一切都布置好了,走进去的时候,听到几个丫头在那里抹着鼻涕,菲菲跟我说:“听说我要卖学校,这些丫头都哭死了,背地里骂了我很久!”
大壮笑了下说:“不都说好了吗,如果不是她,我们就不签协议,只要协议不签,他们拿我们没办法!”
“可是传出去必定不好!”,菲菲说。
“哼,管他妈的,在滨江谁敢骂一句!”大壮,这几年有自己的生意,结识了白道,黑道很多朋友,有时候说话嚣张的厉害。
我们在焦急地等待时间的到来,菲菲再次问我:“小童,眉姐脖子边上有颗红色的小痔,你确认那个位置吗?”
我点了点头,我说:“她身上的任何一个有印记的地方,我都记得清楚,我如果说她事,她一定是!”
菲菲点了点头,说她也能。
我们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三年后第一次穿上了西装,并且把头发剪了,胡子光了,打理的还算好,所有的灾难并没有把眉姐的那个英俊的小男人带走,他又回来了,她难道不该回来吗?
在距离九点还有十五六分钟的时候,三辆豪华轿车在大厦门前停了下来。
我们站在那,彼此都面无表情,只等待那个女人走下车来.
车上先下来了两三个外国的男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还有两三个中国人,有人打开中间那辆车的车门,门开了,在时间凝固的空气中,一个女人跨出了一条腿,慢慢的,身子露出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带着墨镜,头发是烫过的,个子高挑。
“是她,是她!”,菲菲再也抑制不住了,差点叫了出来,周围的人望了过来。
大壮拉了她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害怕,我要确认,我在等待最后的摊牌,这张生死牌,不等到最后一刻,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第五章
她走了下来,站在车边向我们望来,在我们焦急的等待中,她摘掉了眼镜。
天!菲菲捂住了嘴,如果不是大壮扶着,她会晕过去的,除了是她,还能有谁呢,开始看照片,即使再像,我们也没有此刻这么激动,是她,除了外型稍微有些改变,可一个人三年不见,五年不见,她的眼神,她的感觉也无法让你忘记。
只是,为什么,她的眼里失去了对我们的熟悉,完全陌生了感觉了呢!
她仍旧那么的漂亮,美丽,似乎更加有活力了,保养的更好了,更年轻了,有了更多时尚的感觉。腰也细了些,美丽的犹如天堂来的女子。
是上帝真的把她派来了吗?
我的心都快跳了出来,但是我仍旧无法冲破那道线,我继续等待。如果我是女人,肯定也晕了,我想在这些人中没人有我多希望她是我的眉姐,我的手握紧了拳头,我在犹豫,是不是我要冲过去,那个时候真的想不到她有别的姓名,别的资料,只想这人就是眉姐,只要等待一点点小时间去等她亲口说她认识我们,我就可以把她抱在怀里,把那日夜想念,几近发狂的人抱在怀里。可是她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的迷离呢,一点认识我们的感觉都没呢!
最可怕的是一个陌生的青年男人走到了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一起走了过来,那个男的戴着眼镜,有着在国外生活的华人的气质。是那种学校出来的高级知识分子的样子。
她笑了,走到我们跟前,大壮似乎也发呆了,回过神来,然后牵着菲菲走上去迎接,菲菲一点力气都没,完全是被大壮掩饰地搀扶着的。
我没有动,没有权利上前,只能发呆地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女人,她被另一个男人的牵着,微笑着,很甜蜜,因为远,我看不清她的脖子。
大壮似乎还清醒,也只有他能支撑起这样的场面了,菲菲望着她,那眼神很可怕,大壮很紧张,看到菲菲那样子,于是主动说话去掩饰,“欢迎林——林女士到来!这边请!”。
她跟大壮握了握手,说了句:“您好!”
这声音再一次地证明了,是她,没错,就是她。我可以以死保证。
她跟大壮握好手后,望着菲菲,又伸出手,说:“这应该就是你们舞蹈学校的女老总吧?”
菲菲在那发愣,没有伸手,大壮咳嗽了声,菲菲傻傻地晃了下身子,然后伸出手来说了句:“您,您好!”
她们的手握到了一起,彼此的眼神望了会。
过了很久,菲菲才把手收回来,那个林女士似乎感觉有什么很不对劲了,脸色有些改变。
他们走了过来,开始跟我们站成一排的人握手,从旁边握来,慢慢地到我这,我低下了头,胸中积压了可以让身体炸裂开的能量。
以前的几个认识眉姐的丫头在前一天被菲菲故意安排去外地了,我们不能让她们在,那样会坏事的。可没想到,我们事先说好了彼此不紧张,可到了那个时候还是紧张了。
我害怕了,慌张死了,我本以为我会冲上去,可我为什么连动都不能动了,是梦吗?我很狠地掐了下自己,这到底是在哪,我无数次地梦到她,难道这又是一次梦吗?
显然不是的。
我听到大壮喊了声:“小童!”,那声音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提醒她去记起那个小男人。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了,那眼神,是她忘记了一切,这个城市所有的一切。
第六章
我慌忙地抬起头,看到她正伸出手在那里望着我,我再也控制不住了,我望着她,泪流在了眼眶,我没有伸出手去,就那样看着她,抿着嘴,身子在那抖,我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痔,没有变,就是她,分明是她,可她这是为什么呢,跟我们玩的什么游戏呢!
三年了,你不知道这三年,我们流了多少泪吗?我几乎死了无数次,我们感动了上天,你回来了,你没有离开,可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呢,这到底怎么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呢!
你不认识我了吗?不认识你的小童了吗?我们当初那么的相爱啊,你怎么都忘了呢?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呢!
说啊,你说啊!
我望着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牙齿咬的发响。
可她那,眼里都是一个陌生人的好奇,她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似乎还有一些感觉我好笑的味道,她微笑着皱了下眉头,说了句:“WHAT?”
她的样子让我骨头发麻。
我的余光看到了一个男人恶狠狠地看着我。
是她身边的男人,他似乎发现一个陌生的男人对他的女人不友好了。
她呢,她看了我下,皱了下眉头,说了句:“哎,小伙子,你怎么了?”,我看到大壮和菲菲都在那紧张,菲菲哭了,皱着眉头支撑着。
这样的局面被我弄的太差了,别说我们不确定是她,即使真的是她,有一个男人在,我又能怎样呢!
她抿了下嘴,从我身边走过了,那个男人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哼了句。
我的心碎了,差点落到了地上,我低头在那里,忍耐着。
大壮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小声说了句:“不说好不激动的吗?你支撑住,这样会把事情弄的很糟!吃饭的时候,你和菲菲都不要去了!”
我点了点头。
他们走了进去,我愣在那,旁边的人都走了进去,我的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哗啦地从脸上流了下来。
是你吗?不是你吗?你不是离开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你告诉我,我那个心爱的女人,你告诉我,我这三年为你思念,为你忍受死一般的痛苦,你感觉不到吗?
你告诉我,是你吗?是你吗?
我的宝贝,我的爱人,我的生命!
是你,一定是你,我要去呼喊你,叫你,把你叫醒!
我回过神来,冲进了大厅,接着就被两个保安拉住了,大壮进去的时候嘱咐了保安不让我进去,进去一定会出事。
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我向保安拿了公司的车子,开着车子逃开了,车子在滨江的路上飞驰,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逃,我在飞速的光影中,寻找旧日的足迹,我的心在滴血,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这样?啊,啊,我疯一般地喊叫。
车子撞到了路边的护栏,我昏了过去。
第七章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里,睁开眼睛看到大壮和菲菲站在一起望着我,菲菲拿着纸在那里擦着眼泪,显然是先前哭过了,并且我能感觉到她这哭,不光是因为我,还有那个“林女士”,那个我们的眉姐。
我的身体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昏迷了,这些情景已经再也不会让我畏惧了,都经历了那么多生死,这些什么都算不上了。
我睁开眼睛便急忙地撑起身子问道:“她走了吗?”
我好害怕她就这样走了,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走了。
菲菲摇了摇头。
大壮什么话都不说,似乎对我是很怨恨,意思是我不该这样,男人要洒脱点,我现在分明是在儿戏自己的生命,跟女人的寻死觅活没有什么区别。
“她没有承认吗?”,我继续问,脸上都是焦急,凄苦的表情。
菲菲继续摇了摇头,接着就捂着嘴,哇的一声哭了,大壮搂住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什么都记不得了,记不得我们了,可她分明就是姐姐啊,我记得她的每一个有特征的地方,可她说她不是,说她根本就不懂我们在说什么,说我们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她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可以?”,菲菲抽泣着说,委屈的致使身体抖的厉害。
“那你有问她既然不是,为什么选择这个学校,要收购这个学校,来这个地方吗?”
“她说是在美国看了我们的演出,感觉很喜欢,特入迷,并且她说她偶尔也喜欢跳舞,可她不会跳!”,菲菲摇了摇头,很无奈的样子,意思是她怎么可以失去那么多,失去了她热爱的舞蹈,她的生命。
“我想见她可以吗?”,我可怜兮兮的样子。
大壮很有力地说了句:“还是不要见了吧,不是她,我肯定这只是上帝的玩笑,他让两个一样的女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可这个女人不是眉姐,她的性格非常的孩子气,单纯的厉害,说话都是小孩子的模样,老是对你微笑笑,没有眉姐的稳重,成熟,你看她除了像眉姐,有多少姐姐身上的地方呢!”
菲菲点了点头。
“他们什么时候走?”
“暂时不会走,听说他们快结婚了,她的未婚夫很喜欢中国,说要先在滨江玩几天,然后全国各地再玩一段时间!”,大壮说。
这听起来真的让人发狂。
第八章
我的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那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有阴险狡诈的感觉,下巴尖尖的,眼睛小小的,让她跟他在一起,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我一面渴望这个人是眉姐,一面又害怕她是,并且我对“林女士”的这个未婚夫有着第一眼就怀疑的感觉,他必定有着主导了故事的那张牌,我当时就肯定,如果这个人是眉姐,那他一定知道了一切,因为他是在她身边唯一清醒的人,他肯定知道一切。
还有就是眉姐的父母,他们也会知道一切,可是有一点又很讲不通,如果他们知道,不想让她再见我了,为什么还允许她来到滨江呢!
显然是矛盾的。
因此故事仍旧很混乱,需要一个人,一群人去求证,她到底是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壮让我不要见她,可是在大壮出去的时候,菲菲走到我跟前说:“小童,我希望你可以去见她,单独见她,你知道吗?那天吃完饭后,我请她去泡脚,她脚上的一块小疤痕恰好在那个地方,我一直苦苦问她,问她记得我吗?可她没承认,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她肯定是失去记忆了,因为什么事?”
听到这个,我更加难过了,是的,我也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那颗红痔,人的相貌三年间也许会有些改变,可这些身体特征怎么可以改变呢,并且眼神呢,那眼睛是不会改变的啊。
菲菲偷偷帮我安排了跟她见面的机会,她同意了,时间定在晚上。我要急忙出院,不能耽误任何机会。
我听到了她电话里的声音,是的,她更孩子了,单纯了,说话有了在外国生活习惯的女人的感觉。
我多想对着电话呼喊她的名字,可是一切都是无言,这荒唐的比戏剧更加离奇的故事让我们这些普通的人傻了。
到底是人生如戏,还是人生比戏更离奇呢,你说啊,告诉我啊,在无望,渴望的日子里,我承受了太多,我错过了前世,求了今日的一面,这一面我要让你知道,在你遗忘的“面具”后面,我一定可以看到你的内心!
医生一再地说不可以出院,可我还是当天下午就出院了,我要见她,要体面地见她,要去呼唤她的记忆,求证她只可能是一个人,只能是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眉姐!
我准备了一些我和眉姐以前拍过的照片,好好地打扮了一下,准备去见她。
这心情让人疯狂,无比激动,我想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见到离去的亲人,爱人重新来到世上更激动吧,我们无法打败上帝对于死的安排,但是如果本来,眉姐就没有离开,那这一切,我们都还有希望!
因此故事并没有中断过,我们还是我们,一切还是一切!
第九章
菲菲考虑的很周全,她为我们定的是一个包间,在滨江最好的丽非酒店,并且在我去之前,她一再叮嘱我不要冲动,不管受到了怎样的伤害都不要冲动。
按照约好的时间,地点,我早早地在包间里等起她来,大壮后来去医院知道我出院了,也知道了此事,于是也不再阻拦,跟着菲菲在酒店下面等我。
我坐在那,想着如何说话,如何保持坐姿,服务生进来后,看到我神情不自然,于是问我:“先生,请问你不舒服吗?”
“不,不,你可以出去,谢谢你!”,女服务生微笑着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这情形让人有着跟网友第一次见面**般的激动,早去的男人在那里等待着,心里为了身体而发疯。我想我一定要镇定,一定要保持友好的姿态。
我几次掏出放在包里的眉姐的照片。
就在沉默中,在等待的时间一下下地划过中,有人敲门了。
我先是发愣,而后慌忙站起来去开门。
她和服务生一起站在了我的面前,那天很奇怪,她仍旧穿着一身乳白色,下面一条休闲裤,上面白衬衫,只是头发被烫过的,她画了淡淡的妆,身上有着好闻的香气,但那不是CHANEL的了。她手里的包呢,也不是LV的,而是PRADA的。脖子上挂了一条细细的布带链子。她的身体让我三年后第一次有了冲动了,我以为除了眉姐,不会再有,可她让我有了,因为她与眉姐的身体本来就是一样的。
“您好!”,我对她微微一笑:“这边请!”,我克制的还算好。
她也微微一笑说:“恩,您好!谢谢!”
“你先喝点什么?”,我说。
“白开水吧!”,她说。我想了想,眉姐平时出来的时候也偶尔会点白开水。
就这样我们坐了下来,谁都知道那情景有多么的尴尬,因此必须有人能打破,当然是她,她与我料想的一样洒脱,因为她不知道以前所有的故事。
“呵,于先生,很高兴能见到你!”,她真的如一个孩子一样地笑,双手放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我。
我也不停地看她,没有再说话。一看到她的眼睛,我什么都不想说了,分明就是她,谁在失去爱人三年后,重新再面对自己日夜思念的爱人的模样会能理智呢。
她又是一笑说:“于先生,我听蓝小姐说了你的事——”,她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有些无奈地笑着说:“真对不起,于先生,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她那种友好的不时的微笑跟眉姐像极了。
“哦!”,我说的声音很低,手放在桌上有些慌乱,“没,没什么,很高兴你能来!”,我不知道我怎么突然声音变的那么的低沉,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没什么,能跟你们合作,我很开心!”,她说。
我没再抬头看她,我真的怕我控制不住了,低头说:“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说吧,没事的,什么都可以说!”,她与眉姐一样的体贴人。
“你父母多大了,有孩子吗?还有,你三年以前有听说过我们这个地方吗?另外——”,我还想问很多,很多,她笑了,说:“好的,我都可以回答你,一个一个来吧!”
她说的平和,坦然,似乎做好了回答我所有问题的准备。
“恩,好的,谢谢你!”,我在她身上找到了眉姐说话时的坦然。
第十章
她叹了口气说:“我是孤儿,长在孤儿院的,没见过父母,听说是被他们遗弃的,当然,我没有孩子,我都没结过婚,从学校毕业后,就在MGM公司供职,后来跟集团董事长的公子,呵,也就是我现在的未婚夫认识,并且谈了长达十几年的恋爱。还有,就在几个月前,我也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我是在美国看到蓝小姐带领的舞蹈团来美国演出的时候有收购的想法的,因为我们公司在美国也是做舞蹈啊,拉拉队,影视等演出事务的,美国人有一大批人很喜欢中国的文化和艺术,所以我们想收购你们的舞蹈学校,当然仍旧聘用蓝小姐做领导,我们会在学校扩充中国大部分的艺术项目,以长期输送去美国提供表演——”
她说了很多,我一句都不想听,她真的不明白我想问的是什么,跟我讲这些道理,她们的目的有什么用呢!
“谢谢你的解释!”,我拿起桌上的酒,对她亮了下,喝了。
她大概意识到,她讲的话不是我想听的,于是皱了下眉头说:“于先生,真的,希望你别难过,这大概是——”,她说起英文说:“TheGodmakesajokewithus!”,她说是上帝开的玩笑。呵,该死的玩笑!
明明就是一个人,为什么是玩笑,身上的每个印记都对,上帝的玩笑太残忍了。
我不想抬头看她,不敢抬头看她,又喝了杯。
这三年,我除了在酒中麻醉自己,我还能怎样。
突然她的电话响了,是她的未婚夫打来的。
她改变了声音,十分温柔地说:“哦,我在外面,蓝女士请吃饭呢,你自己去吃点东西吧!”,“不会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还能跑了不成?”
“BYE!”,她挂了电话,在这期间,我喝了很多酒,她见我喝了那么多,说:“于先生,别这样,酒只能让人暂时麻醉,你知道吗?也许,我只是跟你以前的女朋友长的像,勾起了你对离去的爱人的想念,这些都可以理解——”
“难道只因为像吗?”,我猛地拿出了那些照片放到了她的面前。
她慢慢地拿起来,一张张地看下去,那些照片,很多张,有我们出去玩的时候,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和父母以及孩子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