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了,每次无聊的时候就在天涯里面看文章,很多时候都会被感动,但是也都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直到,后来我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发现我又在这里看帖子的习惯,她说:天涯是个好地方,你倒不如把你的经历写出来。她说得次数多了,我就开始考虑这个事情。以前没有时间,因为小勇要考大学,现在终于等到他考上了大学,我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回忆以前。
文字也许并不好,只希望写出来,能够有一分慰藉。也没有哗众取宠之意。
希望大家看的时候,口下留情。
引子
和淼淼住到一起已经差不多半年多了,每次渺渺看见我坐在床头,一个人拿着潘潮的照片发呆,她都会放下手中的活,坐在边上陪我,我不说话的时候,淼淼也不会说话,直到前几次,她跟我说:“你把这几年的经历写下来吧,怎么说也是一个纪念”
一个纪念?
真的能够成为一个纪念吗?我用六年的时间完成了一个承诺,六年来,他只能活在我的记忆之中,六年以来,我的性格越来越内向,用渺渺的话说,我越来越偏执。
说心里话,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还爱他,六年之中,凭的是什么坚持要完成他给我的任务。
9月份,小勇终于考上了大学,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遥远的北方,这些年,看着他一步步长大,心中对他的牵挂也越来越强。
也许真的,因为对潘潮的爱而去照顾小勇的成分越来越少,反而因为对小勇的牵挂,而去照顾小勇的成分越来越多。
这么多年,小勇对我从排斥,到接纳,一切都在自然之中。我并没有刻意去努力,因为有潘潮的托付,如今,小勇的离开,使我某种程度上如释重负。
想起这些,六年以来的点点滴滴油开始像过电影在眼前浮现…………
第一章
98年全国的大街小巷都在放着王菲和那英的《相约九八》。也就是这一年,我考上了大学,生平第一次走出了大山,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江汉平原。
我考上大学,在很多人眼里是一个奇迹,因为我小学毕业以后就被招进了艺校,学了5年的舞蹈,艺校里面,上午是文化课,下午学专业课。好多人根本就不听文化课,因为觉得进了艺校,就是学艺术来的。
可是我偏偏不,那个时候可能并不懂什么大道理,我所知道的就是,我并没有那么喜欢舞蹈,而且始终觉得舞蹈应该是女孩子的事情,不喜欢那种因为舞蹈而变得娘娘腔的男人。所以我除了舞蹈,还那么喜欢学文化。
艺校毕业以后,家里同意我去高中插班,跟着高二下学期的课程一起学习,我选择的是文科班,因为愚昧的认为,政治历史,只要我下功夫,多花时间死记硬背,会很容易赶上别人。可是结果却比我想象的痛苦的多。
在艺校里也学政治,历史,可是没有老师告诉我,回答哲学题目的时候,要先引用哲学原理,然后阐述为什么,最后说明怎么办。
但是我先天不服输的性格帮助了我,高三下学期,我的成绩突飞猛进,一跃进入年纪前二十名。高考后,让我父母掉眼珠子的考进了长江以南人人皆知的**大学。
没有想到,大学以前比的是学习,进入大学以后比的是特长,因为档案上的特殊经历,在迎新晚会上还被我所在的学院推荐去表演了一个独舞,那一场晚会记得不多了,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年半没有练基本功,三十多圈点转转下来,头晕得差点没有站稳。
我和淼淼就在这一时期认识,那个时候的她纯洁得像水一样,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未来的若干年,我都要一直怀着对她的内疚和感激之情。
军训快结束的时候,我们被安排集体体检,在检察听力的那里排着长长的队,正在我无聊的时候,有一个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回头,一张清秀娟丽的联映在我的眼前。这个女孩子用极其温柔的普通话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张遥,你呢”我很不好意思地回答。
“你看” 她把她的体检表伸到我面前,上面写着“罗淼淼”.
“我是**系的”她比我大方的多。
“呵呵,你跟我是一个专业的啊” 军训的时候,男生女生分开,所以对于我们系的女生,我一个都不认识。
我们就这样熟起来,她总是这样那么的乐观和开心,在我有心事的时候,她也总是会用几句话把我劝解好。那时候对于她,我想我应该是有好感的,在寝室里面,大家都说,进入大学一定要赶紧找一个女朋友,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也一般都会想,如果我要找女朋友,淼淼应该是很合适的。
军训结束以后,开始上课,我自然而然的和淼淼走得更近,我们每天一起结伴去上课,结伴吃午饭,但是我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亲近。没有想过跟她再近一步,我和她在一起只是觉得很舒心,很快乐。
或许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很漂亮,当别人在传闻我跟淼淼的事情时,我有一种虚荣心得到满足的感觉。
改变我命运的事情,发生在大一上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学校每年都要组织艺术节,由于我们学校巨大无比,有二十多个学院,八万多学生,所以各个学院都对艺术节极其重视。艺术节当中的舞蹈大赛,更是重中之重,自然而然,我又成了我们院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辛苦排练,终于迎来了预赛的这一天。我不服输的性格在这一次艺术节当中又得到了极大地体现,我要么就不参与,要参与就要得特等奖。
淼淼是先天协调性就很好的,所以她也在这次舞蹈演员的行列中。
预赛的这一天,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大礼堂的周围,我忙前跑后的张罗最后的准备工作。这个时候有个同学跑过来对我说她的演出服被墙边钩子撕裂了,离我们上场还有大概40分钟。我赶紧往学校外面跑,我要在40分钟之内到省歌舞剧院去租一套服装。
我闷着头往外冲,一边跑一边回头交待他们要注意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就一脚绊在地砖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真丢人!
我爬起来想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人看见,还好没有什么人注意,我拍拍身上的灰,想继续跑,这个时候看见楼梯那边的一个人。
下午四点钟,太阳已经偏西,斜阳还散落在楼梯口的墙壁上,那个人手里拿着烟,歪靠在墙边,要命的事,他还看着我在笑。
那个场景,至今在我记忆深处磨灭不去。
那是一张极其俊俏的脸,寸头,一直脚斜搁在另一只脚边,穿着一双现代舞鞋,一看就知道是跳舞的。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光景。
那时候心中的感觉很矛盾,又觉得这个人很经看,又觉得他是在笑话我,很窘迫。
我不想多看,迈开腿继续往前跑。
还好很顺利的租到了服装,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到我们上场,淼淼拿好了一瓶水,在路边等我,见我满头大汗的跑回来,赶紧上来给我擦汗。
她一边给我擦汗一边说:“幸好你让所有的男生都不化妆,要不然现在哪有时间给你补妆”
“嗯,我就是觉得男生化妆很别扭”
我一边喝水,一边回头看那个楼梯口,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了。
第二章
我们的运气很好,排在预赛最后一个上场,接近冬天的时节,快六点钟样子,外面的光线已经暗下来。
黑场中,我们走上舞台摆好造型,音乐声响起,所有的人都进入了状态,一个月的排练,所有的动作都烂熟于心,现在跳的是我反复跟大家说的——感觉。
台下并没有太多的观众,一是因为预赛,本身来看的人就不多,另外我们最后一个上场,其他院的拉拉队也早就撤退了。舞台下坐着一排评委,当然,我们努力想征服的就是他们。
我们的结束动作是男生托举女生,还要点转十多圈,然后定住。这时候,舞台后上方的追光灯亮起来,照着下面的评委席,我一边强压住急促的呼吸,一边把视线看向下面的评委,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落入我眼帘——那个叼着烟,歪着头看着我笑的男人——他居然是这一次的评委?那一刻,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清楚地感觉,总感觉一个目睹自己出过丑的人,居然又在一个正式场合盯着自己努力出风头!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
下场以后,我们在后台换好衣服,就急急忙忙离开大礼堂,进入决赛已经是肯定的事情了。就在我要跨出大门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喂,你等一下”
我还没有意识到是在叫我,准备继续往前走。
“哎,说你呢,你走路还真是心无旁骛,难怪摔跤”
这时候我知道是在说我了,我回头一看,正是他,他依然手中叼着一支烟,脸上坏坏的笑。
据他后来说,当时我的脸刷地就红了,我问他:“您有什么事情么?”
“朝鲜族舞蹈你们也敢跳?”他还是坏坏的笑着。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就看着他
“除了你,没有一个人的份儿是对的,你是学过舞蹈的吧?”他继续说到
“嗯,进大学前学过几年”我有一些底气不足
“那你不知道男怕蒙古,女怕鲜?你们院那些人都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朝鲜族舞的气息谁领会到了?”他的语气一点都不严厉,可是却一下把我从刚才的得意心情中拽出来。
他见我不说话,又说:“你们的舞看着热闹,骗骗外行没问题,可评委都是专家哦”
这个时候,我有点忍不住了,我觉得他还象有点过分:“我们练了一个月,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这个时候,淼淼见我半天没有出去,走了进来,她看见我在跟这个人说话,而且她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评委,赶紧跑过去说:“老师,那您就给我们辅导辅导吧。”淼淼一项比我识时务,这是她的强项,可是我就是不会顺杆爬,后来那么多年,我也依然没有学会。
那个人听淼淼这么说,反倒是不说话了,还是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而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淼淼一见我这么不识相,赶紧用胳膊肘撞我。我还是一言不发。苗苗又用眼睛撇我,见我实在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就接着说:“好不好啊,老师,离决赛还有一个星期呢,我们的动作都很熟了,你帮我们指点一下内在感觉吧”。
“呵呵,我有空的话,来给你们看看吧”那人总算答应了。
淼淼一幅遇见恩人的表情:“哈哈,谢谢老师,我们每天下午都在院里排练,您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们去接您”
“明天不行,我有事情,后天吧,下午两点半,你们在校门口等我”
“好的好的,谢谢老师,请问你贵姓啊?”在这一方面,我真是不得不佩服淼淼。
“我姓潘”
“好的,谢谢潘老师”淼淼说完,又用胳膊肘撞我,我只好会意地说了句“谢谢您”。
我跟他的初次会面,就这样结束了,那已经是八年以前的一幕,现在在记忆中,只剩下我当时的尴尬,和他脸上那坏坏的笑容。
但是说实话,他那张脸,从那一刻起,就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那个时候,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的长相,后来我无意在电视上看见了一个明星叫做施易男,我如同触电一般的以为我又见到了他。
回去的路上,淼淼极其兴奋得在我耳边唠叨:“你不知道他是评委啊,听说这次的评委全部都是从外面请的啊,好像都是省歌,市歌,还有艺校的耶。你说他都答应帮我们指导了,说明我们这次有希望呢”
她唠叨的我都不耐烦了。我回了她一句:“你不就是看见帅哥了么,至于这么兴奋!”
“什么啊,我是为大局考虑好不好”淼淼很少跟我生气闹脾气,她还在为她刚才的良好表现而自豪。仿佛她为院里办成了一件大事一样。
第三章
当天晚上我躺在寝室的床上,辗转难眠,一直在想:他为什么结束以后要过来跟我说那么一段话呢?我又不认识他,还在他面前摔了一跤。最后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下午排练的时候,我们所有的同学都知道了,有个评委要来给我们作指导,大家都兴奋得不得了,他们都认为,一定是评委认为我们的舞蹈最有希望,所以希望我们能够做得更加完美。我却一直没有表明观点。
第三天下午,淼淼她们两点就出去等着了,他们非要让我也一起去,我却坚持要在院里组织大家先排练。我很难形容那个时候的心情。难以描述的感觉。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怕见到他,但是又好奇想要见到他。
后来,他几乎是在簇拥下到了我们院里,那天下午,我对他的了解多了一些,知道了他叫潘潮。是市歌剧舞剧院的舞蹈编导。而且令我吃惊到下巴落地的是,他今年三十二岁了,我们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最多二十五六岁,看来跳舞的人年轻这句话是没有说错的。
我有一丝好奇,以他现在的状态,完全还可以在舞台上风光,为什么却退居幕后了呢。那个时候,对他的疑问好像永远都问不完。
专家就是专家,经过他的指点,大家很快就找到了一些朝鲜族舞蹈的内在感觉,尤其是我们的女生,我以前一直跟她们说,别老是以为朝鲜族舞蹈就是提肩,要用气息去带动,可是大家就是找不到感觉,可是一经过他指导,大家很容易就体会到了,用后来范伟的话说: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咧?
那天以后的一个星期,我们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我们都在未最后的决赛紧张备战,大家的信心也越来越强。
在这种心态下,时间倒是过得飞快,很快,决赛的日子就到了,那一天,我们恨不得早上6点钟就起床,我要证明自己的日子到了,我一定要在晚上的比赛中把特等奖拿到手。
九八年,我的大一,我一个刚进入大学校园的学生,一腔热情的做着自认为是“无私奉献”的事情。
我们的运气真的是很不错的,晚上的决赛,我们又抽到了最后一个上场的好签。看着别的院的舞蹈一个个上演,我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
我们进入大礼堂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了,评委席在最靠近舞台的第一排,被重重人墙所阻隔,我想,有一个人这个时候一定也在第一排正襟危坐,可是却看不到他,关键,此时的心情更多的还是在我们的比赛上。
终于轮到我们上场,在我们表演的整个过程中,观众的掌声一度掩盖了音乐,也更加掀起了我们的表演激情,大家在舞台上的情绪达到了巅峰。
舞蹈结束,我们走下场,其他学院的演员向我们投来了欣赏的目光,其中有认识的人,更是恨不得提前过来道贺,但是说实话,我心中还是很忐忑的,根据决赛的赛制,每一个舞蹈都不现场亮分,而是等全部结束后,统一公布名次。我站在下面,极其焦急的等待最后的成绩,我们院的团委书记走过来站在我旁边,这是一个极其能干的女强人,她对我说:“放心吧,我们肯定是一等奖”
主持人上场了,她开始公布优秀奖的名单,当然不可能有我们,然后是三等奖。
二等奖有五个,前三个都没有我们,当然,只要最后两个名字也不是我们学院,我们就肯定获得了一等奖,就在我既自信有忐忑的时候,突然听到:“最后一个二等奖—— * * 学院”
这是我们学院!那一刻,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观众席中爆发出一阵嘘声,连观众都认为我们铁定是一等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团委书记在旁边说了一句:“我去问评委!”
她大步走向前去,可是我仿佛还没有从主持人的那一句话中回过神来,不可能阿,不可能啊,我们怎么可能不是一等奖呢?
淼淼站在我旁边,她也没有说话,其他有的女生哭起来。
获得一等奖的两个学院的拉拉队已经在人群中欢呼起来,彼时彼刻,仿佛整个喧闹的人群中,我们这一堆人是被遗忘的。
说实话,我还在寄希望,团委书记去问评委,能问出个结果来。
书记回来了,她只是对我摇了摇头,说了声:“算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算了?”我几乎和淼淼异口同声。
“另一个二等奖的学院的书记告诉我说,两个一等奖的学院都给评委塞钱了,我们没有想到这一点,能怪谁呢?”书记很无奈,其实她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她能做多少呢?
我真不能相信,这么大的一个学校,这么受重视的的一个比赛,居然会隐藏着这样一种肮脏的交易!那时候刚进大一得我,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理由,这还是我心目中纯洁的大学校园吗?这还是我心目中理想起步的摇篮吗?
这个时候,观众已经离场了,人也渐渐散去,我透过人群,依稀看见前排的各位评委们还在和校领导握手,寒暄。
在那一排评委中,我一眼看到了他!这个时候,他也回头了,他左顾右盼,似乎也在看什么,突然间,他看到我,而我一直在看着他,他跟我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大概就隔着四五排座椅。
我恨屋及乌,已然失去理智的我冲他狠狠地蹬了一眼,歪过头冲地上吐了一口痰。我要表示对你们这种见利忘义的人的鄙视!
第四章
就像有一句歌词所唱:也许,没有也许。
如果那天不是院里请我们去艳阳天吃宵夜,也许他就作为那么一个小人形象永远从我视线和记忆中消失了。
那一天,院领导表现得特别仗义和通情达理,团委书记,我们私地下叫她郭美丽。她找到淼淼说,院里晚上请你们去艳阳天宵夜,你们在我们心中就是第一名。这几句话当时把我感动的无以复加。郭美丽的干练形象加上她的义气使得他多年以后在我心中依然是一副侠女形象。
去艳阳天以后,我们在大厅里面坐了两个大圆桌,除了我们18个演员,还有郭美丽和一帮学生会的大哥大姐,坐下以后,我就喊:“先上酒!”那天为了准备比赛,其实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但是这一会儿,我就想喝酒,恨不得用酒淹没这世界上的不平事。
郭美丽在我心目中成为侠女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完全没有团委书记的架子,当然本来她也不比我们大多少,而且,关键是,她极其能喝酒,在酒桌子上才知道,那年,她刚刚被任命为院分团委书记,这次艺术节,也是她极其想证明自己的一次机会,事到如此,她自然也失望。
觥筹交错间,我都不记得自己端了多少次杯子,淼淼一直坐在我旁边,对于我的“豪放”行为,她并没有多加制止。
渐渐的头就开始眩晕了,我以前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觉得喝那么多啤酒,肚子是在快要被撑爆了。我起身,步履蹒跚的去厕所。走到卫生间,迎头就撞上了一个人,我说了声对不起,就往边上走,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我认识。一抬头,居然是他!
潘潮!他正看着我,他居然还是一脸坏坏的笑容!
“你们也在这里啊?”他对我说。
我酒劲上冲,张口就是一句:“是啊,就许学校请你们来艳阳天腐败,我们学生就没钱来吗?”
我还想说什么,可是胃酸一翻,抬头就是一口,哗的一声就吐在地上,而且还吐在了他的裤腿和鞋子上。
我以前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而且从来没有喝到吐,这第一口吐出来,立刻就引起肠胃翻江倒海,他赶紧扶着我进到洗手间里面,我一阵惊涛骇浪完毕。他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说:“小孩子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
“要你们这帮乌合之众管?”我回头甩给他一句,然后扭头就走。
回到酒桌子上,我意识到,自己还是清醒地,可是我不想清醒,于是又不断的举杯,喝到最后意识渐渐离去了,大家最后离开的时候,我只知道是被别人架回去的,而且依稀记得,出艳阳天门口的时候,他们那帮评委也正在离开,在和部分领导做着最后的寒暄告别,那时候我已然连鄙视的力气都没有了。
据寝室的哥们儿说,那一夜,我睡在上铺,恨不得好几次飞流直下三千尺,他们拿盆子接着我吐出来的污秽,大家对我那一夜的行为都极其包容,我特别感谢他们。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意识渐渐恢复的时候,还觉得头痛欲裂,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寝室的人都不在,都去上课了,我爬下床,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顿猛灌,看见他们给我留的纸条,说已经帮我请好假了。心中又是一番感激。
这时候,寝室的电话响了,我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拿起电话。
里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张遥在吗?”
第五章
“你是?”
“昨晚上吐了我满裤子都是,今天就不记得了?”
我立刻想起昨晚的情境,潘潮?心中又是一阵气愤,同时也夹杂了一些歉意:“你怎么会知道我宿舍的电话呢?”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你现在睡醒了没有?”他的语气似乎反而是他站在有理的一面!
“头晕着呢!”
“那就是说已经睡醒了,你现在到你们校门口来吧。”他一幅不容我商量的语气。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还想继续问,谁知他打断我说:“别问了,现在就出来吧,半个小时后在你们校门口见。”
他说完就挂掉了电话,我手拿着听筒愣了半天,这算怎么回事?他是要我给他赔裤子么?他不至于这么幼稚吧?那难道是找我有什么事情?还是要跟我结识昨晚他们评委的评判?
想到这里,我想那倒不妨去会一会他,我倒想听听他作何解释。
我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在镜子里一看,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喝醉的感觉真是一点都不好,吐的胃和肠子都拧一块儿去了。
半个小时以后,我走到了校门口,我左右张望,穿过人群,看到了他,他还是手里拿着一支烟,斜靠在电话亭旁,跟个二痞子一样。
他看到我了,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走过来说:“走吧”
“去哪里?”
他没有回答我,自己往路边走,不知道为什么,我两腿也情不自禁的跟着他走,他拦了一辆的士,我跟他上了车:“去汉口,师傅”
去汉口?他带我去汉口干什么呢?大老远的。
一路上他也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他俩眼一只看着外面,我却忍不住哦偶尔侧着眼睛去瞄一瞄他,他剪的是寸头,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我还是很难相信他都32岁了,怎么看都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人。
那天路上一点都不堵,恨不得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汉口,我对汉口一点都不熟悉,他在一条巷子里让车停下。下了车,他转身走进了路边的一个小店。
他见我不动,回过头来:“进来啊”
我跟他走进去,真的是一家很小的点,但是它门口摆了无数个小瓦罐,特别精致,进门的墙壁上写着:本店专门经营各种滋补汤,我大略的估计了一下,几百种是有的。
坐下以后,他点了东西。然后又点了一支烟。我们面对面坐着。
然后他抬起头,这个时候的他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坏笑。
“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喝汤啊,我给你点了枸杞肚片汤,很补的,小孩子喝那么多酒,还吐成那样不补一下怎么行。”
我实在有点无语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心里涌起了一丝感激,他跟我又不熟,我昨天还对他恶语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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