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游记:女酷刑

作者: 车雯雯


地狱游记:女酷刑(1)

  半夜时分,耳边回响着隐隐约约的哭声,沙龙妮在睡梦中被吓得魂飞魄散,脑海中经常有一群来自地狱罂粟骨狂沙龙妮奔飞来的鬼蝴蝶,似乎要从自己的眼瞳里挤压进来,她有些魂不附体了,身体疼痛得不由呻吟了一声。
  流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努力摆脱从脑海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召唤而来的诅咒,像放电影似的一遍遍播放着各种各样的恐怖死状,紧接着黑暗之中悬浮着一张张死人的脸孔,呼之欲出,空洞的双眼流着刚刚吸食完的鲜血,顺着惨白的脸颊一滴滴流出来,异常恐怖万状。
  保持内心清醒的沙龙妮仍然在跟古怪的梦魔苦苦与之抗争,耳边夹杂着一阵阵拨浪鼓的魔声,甚至还有听不懂、解不开奥秘的咒语,仿佛自己的灵魂已经飞到了魂飞天外,似乎被什么东西操控住了。她内心渴望结束怪异鬼魂的梦境,可是在心里再怎么挣扎排斥脑海里的一切,但惧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更像已经死去的人。
  突然间,沙龙妮的房间里的钟声响了,响得透彻,清亮明晰,填满在她内心里死气鬼雾随着象征黎明到来之即的钟声渐渐地消散去了,终于得到耳根清净,潜意识里清楚地知道自己经没事了。
  沙龙妮缓缓地睁开眼睛,刚才做了一场更像在现实生活里的噩梦,或许比现实生活里更逼真更生动,有些后怕,暗地里轻松了一口气。她感觉到自己浑身散了架似的,腰酸背痛,回忆刚才仿佛被吊在会流血的怪树上暴晒在太阳底下一整天似的,已经死去的肉体,内心却是清醒理智的,经常看到一颗颗头颅在眼前飘来荡去,张着血盆大口,眼珠子被硬扯下来再活活生地吃掉,一想到这里不免有恶心呕吐的念头。

  其实不止这些可怕的梦境,独自一人置身来到黑灯瞎火的乱坟鬼墓里游荡徘徊,无论走到哪里总能听到凄惨的悲泣哭声,每次让沙龙妮心烦意乱,惶恐不安。
  沙龙妮告诉自己都已经过去了,不管自己在这个可怕的夜晚到底经历了什么噩梦,宁愿把它当成不真实的幻觉,一切都过去了。睡梦中三番两次尖声惊叫,醒来后一直在自我安慰,不敢再睡过去,在一晚上睁大眼睛睁到天亮。
  可是沙龙妮到后来却想错了,错得离谱,让她死去的灵魂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寻觅不到属于自己安息的归宿,却没有想到变成了孤魂野鬼,一路上飘逝流浪经历死地烈狱种种的煎熬惩罚。
  沙龙妮气色不太好,一晚上没有睡好觉,早晨只喝了一杯纯净的牛奶,向来有强烈事业心的她还是若无其事跟往常一样上班去了。
  沙龙妮是个擅长特殊化妆的著名化妆师,口碑载道,在她的圈子里有着极佳的人缘,尤其擅长给影视剧组化死人妆,形象逼真,惟妙惟肖,这是她长久以来的看家本领。因为一些国内外电影、电视里她的名字经常是闻名遐迩,在化妆艺术上果然名不虚传,全国各地的邀请信纷至沓来,总让她在工作忙不过来。

地狱游记:女酷刑(2)

  一张惨状破裂的驳皮鬼脸,如枯槁的树皮上爬行着蠢蠢欲动的霉菌虫,从落满尘埃的棺材里爬出腐蚀烂泥的恐怖僵尸,亲眼目睹后一阵阵恶心奇怪的感觉。
  “不洁的灵魂,因为灵气重浊,而堕入地狱。”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脸面上长满霉斑的尸鬼一字一顿地说道。
  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宽幕黑夜,深远的黑洞似乎在吞噬着人的空虚寂寞,从冥界召唤死神的宠物以吸食死尸的灵魂为乐,并且随意召唤死尸的灵魂成为自己的杀人武器。
  “啊?!鬼啊!”在这天清澈的雨过天晴中,刚吃过晚饭准时来到化妆间的演员陈清真猝不及防便吓了一跳,不禁害怕叫出声来。
  诺大的化妆间里在场所有工作人员哄堂大笑起来,全部的焦点聚集在花容失色的陈清真一人身上,她起初被蒙在鼓里,本来就是个在夜晚不敢关灯睡觉的胆小鬼,后来才意识到原来是他们一伙人在拿她开玩笑,有意在捉弄她来寻开心。

  为了配合电影情节的需要,具有工作敬业精神的沙龙妮花了整整八小时才完成的死人妆,扮演尸鬼的男演员宫之翼玩心大起,只是因为刚才整整坐了八小时全身酸痛,感觉手脚麻木,他童心未泯想吓唬一下陈清真,谁知道她不明真意误以为在光天化日之下真的见到鬼了!
  “清真,你看这张鬼妆是不是很厉害?你看你,脸都被吓得没有血色了,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接这个剧本?”宫之翼帅气的脸孔流露出迷人的微笑。
  “你想吓死人啊?”陈清真这才虚惊一场,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不是吧?胆子也太小了,怎么跟我演对手戏?开玩笑而已,没想到你被吓坏的样子很想让男人一时冲动保护你,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行了,别自作多情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沙龙妮突然间在虚无空间世界中看到一条微细的线,起初她以为自己眼花,心神恍惚,更奇怪地是居然从自己的心跑出去了,大感诧异。就在那一瞬间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仿佛心智错乱,沙龙妮神不知鬼不觉着了魔似的跟随这条来历不明的心线,想知道这条心线究竟飘移到何地何处,神使鬼差般指引带领她去往另一个地方去。

  正在打情骂俏的宫之翼和陈清真,见到神情古怪的安妮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却莫名其妙地走开了,宫之翼见状后便朝她的背后喊道:“龙妮,你去哪里?”
  “龙妮她怎么了?”陈清真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宫之翼轻轻地摇摇头。
  没想到古怪的心线随心所欲跑到一个刚刚新婚不久的年轻女人子宫里,沙龙妮耳边又开始回响起能扰乱心神的拨浪鼓的魔声,自己的心像是被从远古时代神秘的力量一手操控住,更不知道自己如何像无形的幽灵能穿墙越门来到以前从未来过另一个陌生人的家。听到如此具有魔力的尸鼓声,沙龙妮身不由己从桌面上拿起一把锋利的剪刀,她心存恐惧,不知道操控她的尸鼓声指引她到底要做什么?是要借刀杀人吗?还是地狱黄泉形成的怨灵在借机报复?


地狱游记:女酷刑(3)

  沙龙妮心不由己地拿起剪刀,她不知道这把锋利的剪刀为何乘风破浪要指向躺在床上正在闭目而眠的年轻女人身上,同样也被某种力量控制住的剪刀散发着阴沉寒气的鬼光。沙龙妮抑制不住恐惧魔鬼她内心深处在作恶多端,疾驰如飞似的飘移到带领她来到宽大的床沿边,一双颤抖不己的手握着剪刀走到毫不知情的年轻女人身边,终于……快刀斩乱麻一刀剪断了跑到子宫里的心线,通通都剪草除根。

  躺在床上的年轻女人惊痛得叫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感觉到木棍击打着自己腹部,被剪断的子宫心线顿时鲜血直流,大腿下面破汩汩流出来红得发紫的鲜血,惊慌失措的沙龙妮从来没有亲眼目睹过这么惨毒万状的情景,感觉到自己在那么一瞬间停止了心跳。
  含怨而死在母亲子宫里尚未形成人类模样的孽婴,化作一股强大的怨气凝聚形成能吞噬一切力量的怨魂,长期封存在安妮倍受煎熬折磨的孤苦灵魂里,从此以后无法从孽婴因怨气形成的诅咒摆脱出来。
  在这天晚上,在睡梦中梦见到一个到处都是白骨骷髅的鬼狱门,似乎空越时间梦隧道来到阴森恐怖的阴阳界,原来这是个地狱鬼道里专门惩罚犯人千奇百怪各种酷刑的地方。
  烈火熊熊,灵魂燃烧,凡是死后下地狱黄泉因上辈子作过孽的孤魂野鬼,来到地狱鬼道必须承受种种地狱酷刑的重罚。正不知进退的沙龙妮,在突然间嗅闻到一种类似烧烤的味道,转过身正看见一位长相凶神恶煞的夜叉命令小鬼们将罪人搬到火烫的钢板上,顿时皮肉绽开,尖声阵阵,燃烧的皮肤上冒着一股死亡的烟火,禁受不住如此残忍的刑法。

  沙龙妮又听到一种尸鼓的召呼,从地狱罂粟骨里飞旋出来的鬼蝴蝶再次从她的眼瞳一群群钻出来,她疼痛得不禁叫出声来,封存在她灵魂深处的孽婴怨气终于释放自由了,一古脑儿飞奔出来到处游荡徘徊。
  孽婴发出阴阳怪气的笑声,欲罢不能说道:“我终于等到世界末日了,会将所有有人类的地方通通变成流血成河的屠城!”
  地狱夜叉当作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似的,只抬头看了一下,若无其事继续在惩罚依在烧烤刑法的鬼犯,手法相法毒辣残忍。
  正得意洋洋的孽婴同时也看到了手足失措的沙龙妮,待走近一看:“就是你,杀死我了!我的魂魄即使长眠地下终不能得到安息,嘿嘿,很快你就要承受这里的十二变态酷刑,我会让你不得好死的!”
  “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沙龙妮害怕道。

  “即使我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是你杀死了我,我一定会血债还债的!”
  “不是我杀死你的!”
  “如果要不是因为你心里产生的恐惧,就是这种恐惧才会带你来到不可一世的鬼狱门,不然的话被封存在你灵魂的孽婴怨气得到心灵感应释放自由,如封印在镜子里不能活在人类的世界,也无法活在鬼域的世界。说穿了,一切都是你心理作祟。”孽婴道出实情。

地狱游记:女酷刑(4)

  充满无限复活力量的孽婴展现出一副阴森可怕的模样,他正要置她于死地,欲要她万劫不复永不超生,眼看着紧急的形势直逼沙龙妮的生命,但他似乎也隐约地听到奇怪的尸鼓声,来自于地狱罂粟骨的鬼蝴蝶如排山倒海般的一古脑儿直冲到孽婴的四围,顿时一阵火石电闪的景象。
  虽说是由强大怨气形成的孽婴魂灵本身具有非凡的力量,如果是相同实力的对手自然不会小觑,但是可怕的孽婴似乎知道尸鼓声的真实来历,神秘的鬼蝴蝶是吸食鬼魂精气的杀人人武器,它们来去无影踪,与此同时似乎在保护着沙龙妮的人身安全。孽婴听到尸鼓声之后流露出不堪忍受的痛苦,由于来历不明的尸鼓声令他心神散乱,无法集中敌不过一群鬼蝴蝶强横的进攻,眼看着快要强撑不住了,不甘心败下阵来,于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之下孽婴使用最后的杀手锏——每使用一次魂魄心线,他再强大的生命越是接近死亡地狱。

  本想等着看到两败俱伤的斗争结局,地狱夜叉这才抬眼凝望着半空中,从一开始他早就料定孽婴始终不是棉妖姥姥的对手,最终成为瓮中之鳖。
  地狱夜叉看到孽婴居然使用上最后的一招就是魂魄心线,先是吃惊了一下,出乎意料之外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便瓮声瓮气道:“这小鬼……想死吗?居然敢这么做,何必惹上厉害的棉妖姥姥?”
  死也不甘心的孽婴虎视眈眈看了半空底下的沙龙妮,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每使用一次魂魄心线距离命在旦夕就不远了。如果不这样保全性命,还没有来得及伺机找沙龙妮报仇雪恨,否则的话他将要惨死在鬼蝴蝶的吸魂精奇特怪招之下,这对他而言就是无始劫以来累积的奇耻大辱。
  但是地狱夜叉的话音刚落,包括十二酷刑重罚罪人的鬼狱门和鬼蝴蝶、孽婴、地狱夜叉,还有从头到尾仍懵头懵脑的沙龙妮根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突然间觉得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来,现在又要停留在哪里,一瞬间通通化为乌有,所有的世界在眼前彻底消失了。
  在大雪纷飞季节里,地面上一层厚厚而疏松的积雪,白雪皑垲的银妆素裹的全新世界,似乎让以往密封的幻影梦境一瞬间全部都打开了,成群的乌鸦等不及寒冬腊月的侵蚀入骨飞奔而逃,忘却了午后的阳光会显得格外温暖。

  等到不省人事的沙龙妮突然间觉得全身在禁不住的颤抖,剩下自己一个人莫名其妙躺在冰天雪地的无名地方,起初以为自己在做梦,睁大眼睛恐慌地看着四周陌生的白玉景色,被无情遗弃在另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承受着惊慌失措的心情。
  惊魂未定之间,在一片白色恐怖的景象里沙龙妮似乎听见有人踩雪的声音,定睛一看,从白蒙蒙的远景中看到了一位素不相识的老婆婆。

地狱游记:女酷刑(5)

  独自穿越在茂盛丛林里缓缓而行看起来是慈祥和蔼的老婆婆,正往无人出没的幽深树林的杀生神社里踽踽前行,她一手举着白得奇怪的白绢伞,另一手拄着桥牌角拐杖悬挂着盛满刀雕酒的酒壶,腾空而起一阵阵聒噪喧嚣的乌鸦叫声,她不禁停下脚步抬头看见素白的天空中迷漫着一丝浓烈的怨气,似乎夹杂着杀气腾腾的味道。
  老婆婆依旧眉开眼笑,只瞥视了一眼便笑呵呵的,如同死人钱纸般的毫无血色的苍老皱纹面孔,笑容可掬的样子更是加深了皱褶沟壑,让死寂沉默的深山密林里回荡着她古里古怪的可怕笑声。
  当经过看似一座再也平常不过的斯守桥时,可怜的桥面下已是冰天雪地另一番景象,并非已是入冬季节,附近的普通老百姓家私底下正议论纷纷,在繁热盛夏时节里怎么会一转眼却变成冰冻三尺的寒意冬季呢?这个冬季来得有些怪异,而且在附近地方无时无刻弥散着一种沁人心脾的神秘芳香,嗅闻着清香润泽的气味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心不由已地为它甘愿深沉陶醉,仿佛顿感失去清醒理智跳入会让每个人粉身碎骨的死亡深渊。

  身穿着如同白丧服的老婆婆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一身素裳跟她眉飞色舞的悦目喜色丝毫互不相称,嘴角边隐藏着深不可测的笑意,仍旧在白雪飘飞之中若无其事继续前行。
  刚刚从深山绿林里打完柴的樵夫在经过斯守桥时,刚上几步台阶,突然间从冰冻的湖面底下渐变冒升出一缕烟雾冰气,圆圈的冰洞里汩汩冲杀的水蒸气,然后飞一般地迅速把不知情的樵夫吸引到水底下强逼溺死,几乎奄奄一息,最后气绝身亡。老婆婆亲眼目睹这一切,看到那个樵夫被吓坏几近扭曲夸张的脸形,双眼突出;她笑逐颜开,在内心里什么感觉也没有。

  斯守桥是由于无法跟心爱的人在一起长相斯守,到最后便从桥上跳下水里淹溺自尽,让那些痴情女子的怨恨魂魄在不知不觉中凝聚变幻出来的哀情怨气。
  那是死去的桥姬又在作怪。凡是有男人过桥不是死于非命就是强拉溺死的,往往都是有去无回,不是一般人可以经过的怨桥。在前一段日子,村子里到处谣传已经死去了不少年轻壮汉,都在说斯守桥欺骗世人变幻出来的妖孽邪怪的鬼桥,闻过则躲,弄得村子里惶惶不可终日,没有几个人敢吃着豹子胆的男人去过斯守桥,每次上山打柴时宁愿舍近求远故意绕过此桥去走另外一条山路。

  老婆婆面不改变迈着脚步走上了台阶,像是在刚才什么也没有看到似的,仿佛眼前发生一切的灾难都跟她无关。谁知道杀心不死的桥姬又卷土重来,如鲤鱼跳龙门般的向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婆婆长驱直入,企图想强拉她下水,结果镇定自如的老婆婆笑容满面用酒壶向桥姬飘洒了一滴具有杀伤力的刀雕酒。

地狱游记:女酷刑(6)

  呼之欲出的桥姬借助水的灵气力量群起而攻之,一番气势汹汹想置于老婆婆于死地,想让她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但出乎意料之外,仿佛春风荡漾之中含着笑意的一滴眼泪,在千钧一发之际,顿时把毫无防范之心的桥姬重重地打入湖面上,丝毫不费吹灰之力,不等殊死搏斗两败俱伤的战斗恶果,如一把锋芒毕露的冰刀劈头盖脸致命割伤下来,更似火上浇油的灼痛之感。

  殊不知老婆婆的刀雕酒可不是一般普通人喝的酒,看似酒,当然也可以把它当成酒喝。所谓是刀雕酒,它更是一把无形无色由酒泉变幻出来的无影刀,更是杀人不眨眼的刀。
  本以为明火执仗想夺取老婆婆孱弱的性命,没想到反让如此轻敌的娇姬她的生命毁于一旦,猝不及防,被厉害的刀雕酒打散了桥姬用凝聚的力量凝结而成的人形灵魂,万箭攒心般的疼痛,打成重伤的桥姬流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心里大感不妙。
  老婆婆讳莫如深的笑意,似乎在嘲笑桥姬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如螳臂挡车不自量力,犹如火中取栗,到头来终究敌不过自己而土崩瓦解。已是元气大伤的桥姬不由己地呻吟了一声,不明对方底细,不知是魔是鬼,她心里相当清楚对方可不是一般的对手,看似瘦弱的朽体里隐藏着深不可测深厚的内力。于是化作一股白色怨气疾风飞跃跳进湖底下,匿影藏形,不敢明目张胆现身露迹,从目前来看暂且不会兴风作浪。

  老婆婆泰然自若,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场敌我较量完全不在她眼底下,斯守桥下的妖怪桥姬已经受到刀雕酒的伤害,如果要不是因为桥姬来得及躲避,早就让她形神俱灭,生生世世永不翻身。最终还是让她如快风一样隐没在斯守桥下,已是亡命之徒不必再追,只是为了世间的情而化凝聚成的情怨也是可悲的鬼魂。
  满园烈色的骄夏傲日,一下子变成渺远飘洒的雪花世界,一切都还没有缓过神来。老婆婆如泥塑木雕手擎着一把白绢伞站在桥心中央,并不刻意抖落覆盖在白绢伞上的薄雪,如万籁俱寂的夜晚悄无声息,但埋藏在开始腐朽变形的天空之中的芳香气息,似湖心中央一圈圈向四周漫延开来。这种喷薄欲出的古怪香气,无不隐藏着一种万世险恶的感觉,充满无限杀机,来势凶猛的杀气更是迫在眉睫,让铺天盖地的白色精灵在神秘芳香之中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眼前一切白茫茫的世界,炎夏的阳光如委身寄生虫寄居在浓厚的云层里,白日下倾泻着黑夜的清辉,但带着刀光剑影的味道,不知从何时失去了丰富饱满的生命力,犹如孤独地旅行在漫无边际的黑暗墓园里,找不到来时的路。在老婆婆的脸上丝毫不感到痛苦,没有沉重悲哀的神情,也不在乎周围的环境是否过于凄清或繁华,抬头仰望如一堆堆白骨似的天空,微笑地继续前行。


地狱游记:女酷刑(7)

  年迈的老婆婆似乎看到了阳光希望便会心地微笑了一下,仿佛穿越过如高山流水一样重重屏障,对她来说今日此时就是雪后初晴的大好日子。
  在晶莹剔透的雪景白雾之中,从不远处的地方行走在雪地里一位长得花容月貌的年轻女子,精致极致的五官面孔,衣着服饰打扮得虽谈不上娇艳富丽,但是那张犹似映照在明月清风的秀逸脸庞紧紧地吸引住了老婆婆的苍凉眼珠。
  眼前的大好机会终于来了,昏沉无光的眼神泛亮着一丝别有吟味的意味。
  走过一看,那年轻女子果然天生丽质,貌美如花,双眸流波,肤如凝脂,整个人如镜花水月似的冰净明澈的整体气质。待年轻女子走近老婆婆的身边时,正欲要擦肩而过,谁知道别有用心的老婆婆却叫住了她。
  那年轻女子手擎着一把香紫罗兰树制作成的香紫绢伞,走起路来如细弱的杨柳袅袅婷婷,于是停下脚步吃惊地看着眼前素不相识的老婆婆,转过身温柔地问道:“咦,老婆婆,您刚才在叫我吗?”

  起初不露声色,老婆婆笑容可掬的模样,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心明眼亮道:“真是赏心悦目啊!”
  纯真冰清的年轻女子丝毫没有怀疑她形迹可疑,不知道人心险恶如何是形成的,在她眼里只不过看上去普通善良的老婆婆而已。除了附近地区经常是幽香阵阵,突然等不及炎热的大暑到来之际,今早一出门外才发现外面已是厚积雪地,天地之间溶为一体,犹如被一手巧夺天工雕刻过的美妙雪花里。一望无际的雪地里依然是长满了绿茵缤纷的蔓草,暂时忘却了世间的烦琐苦恼,终于不见尘土飞扬的热烈夏日。

  年轻女子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更不知道在复杂的世界里有一种笑里藏刀的人,仍天真无知地问道:“什么?”
  老婆婆如变戏法似的拿出以米粉研碎制作成用来敷面的铅粉,看上去洁白粉腻,刚一打开传来一阵清雅温和的奇香。年轻女子只看了一眼,一闻正是茉莉花的清香,误以为是用白色茉莉花仁提炼而成的珍珠花粉。
  “好香啊!这是珍珠花粉?”年轻女子大喜过望,忍不住地问道。
  “呃?”老婆婆起初没有听明白,面露尴尬,继而立即掩饰刚才窘迫不安之态说道:“就是珍珠花粉,你说得没错,真是聪明的女子!”
  年轻女子依旧沉迷在令人浮想联翩的独特香氛里,享受和风细雨般的梦幻泡影之感,在被控制在白粉婆婆特制的花容月貌强烈支配之下,在和颜悦色的面目底处隐蔽着一颗奸诈毒蛊的心,可惜死到临头仍不能端倪可察。
  “这是花容月貌粉。一旦用了它,一定会让你拥有天底之下无人能比的沉鱼落雁、倾城倾国的绝色美貌,此言不虚。”
  “花容月貌粉?我真的可以拥有一张倾城倾国的绝色美貌吗?”


地狱游记:女酷刑(8)

  年轻女子信以为真,丝毫没有怀疑看似和蔼可亲的老婆婆刚才说得每一句话,于是在她诱骗怂恿之下不明真意涂脂抹粉,凡是平庸俗民谁也抗拒不了这种具有强烈迷惑香味的花容月貌粉。
  跟平日往常一样,已经被白粉婆婆欺骗过的美貌女子都是无一幸免,果然不出所料,结果整张完美无缺的面皮逐渐脱落下来,顿时变成只有传说中没有五官的无脸女。
  白粉婆婆呵呵地笑了两声,到手的猎物无一例外能成功逃脱她阴险歹毒的无耻手段,一如往常把年轻女人的面皮占为己用。
  可怜的无脸女不由惊吓得朝后退避了几步,涂脂抹粉之后一瞬间蜕化变质,白粉婆婆心无怜惜站在一旁看着她痛苦呻吟起来。
  不远处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带有冷嘲热讽的意味:“白粉婆婆的花容月貌果然是天下第一毒粉,若不是我亲眼目睹,还真看低了白粉婆婆的厉害!”
  早已知有人到来的白粉婆婆并没有闻声寻觅,在她目光如炬里谁也休想轻易蒙混过关,不管是谁的气味难逃她犀利敏锐的鼻子,目不转睛道:“被佬虎吃掉后变成的伥鬼,虽然还能像人类一样活着,但已经混浊污染的心灵早已怀是人类的心,甚至把你说成毒蝎心肠也不为过,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佬虎的傀儡罢了。”
  说话的声音正是白粉婆婆口里说的伥鬼。所谓的伥鬼只不过专门给佬虎带路去吃人类,这时候已是饥肠辘辘的佬虎一见到正在痛苦不堪的无脸女,顿时两眼发光,鲜美可口的肉香味让他已经饥饿了好几天的佬虎垂涎欲滴,肮脏的口水不住地从虎口往下流,接踵而来却以疾风如飞似的一口吞食了无脸女,味同嚼鲜,结果吃得连最后的尸骨都不剩。

  “呵呵,对我白粉婆婆来说那你们在冥界鬼城只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除了吃人还会做什么?”
  佬虎把无脸女美美地吃了一顿之后,对于白粉婆婆一番语里带刺的语气甚为不满,即使不看佛面也要看僧面,深知白粉婆婆的主人更是来去无影的厉害人物,尤其在冥界鬼城里具有响当当的名声,没有人不闻风丧胆,无人惧怕。
  白粉婆婆便笑容满面地从佬琥和伥鬼身边走过去,自然不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只不过始终不成大气候只会投机取巧的狡猾者,何足畏惧。他们两个还是有自知之明,在风起云涌的争雄战地上从来没有敌人和朋友,更不是白粉婆婆的对手。
  佬虎的实力当然比不上白粉婆婆,但他也不是头脑愚蠢的妖怪,深知只要不跟她树敌作对,保全性命自然不在话下。
  “这是什么味道?”佬虎立即机警道。
  “不管走到哪里,总有这种一股香味。”伥鬼对他说。

  “香味?难道夜汐源殿下的封魂香?”佬虎这才醒悟过来,眼角之间流露出一丝不易警察的不安。
  “封魂香?是夜汐源殿下吗?”

地狱游记:女酷刑(9)

  “这是含有剧毒的封魂香,十招之内的剧毒会无孔不入五脏六腑,五内俱崩,立即毒发身亡。”佬虎这才意识到周围的白城雪林似乎隐藏着一种不寻常的杀气,心想附近地方一定在进行针锋相对的打斗。
  “总感觉四周的环境有什么不对劲似的?”伥鬼不解地问。
  “不好!封魂香有毒,我们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便多逗留!”佬虎马上察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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