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秘语:桃之夭夭(赶尸背后隐藏的惊天秘密)

作者: 武陵老蛮


日期:2009-9-27 9:57:20

  徜徉湘西的历史与时空,解谜湘西的巫神和蛊术,探秘湘西的遗迹及胜地。
  也许你周围的人群中,隐藏着与众不同的异类。
  也许你熟悉的环境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最有意义最值得去做的事情,莫过于等待。哪怕千年万年甚至到宇宙的覆灭和重生。
  走脚 --1

  南海之帝为儵,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儵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儵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
  ——《庄子•内篇•应帝王第七》
  那是2007年的夏天,受于丹老师国学热的影响,我也买了本《庄子》来看。看到这一段的时候。觉得庄子说得太没有边际,整个一信口胡诌的主儿。正想放下书卷歇息一下眼睛。却听得客厅里的电视中在播一段新闻,隐约听到张家界三个字。通常,关于家乡的消息,我都会关注,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新闻中播放的是关于张家界新开的旅游景点天门山。天门山盛产石灰矿,一直是整个张家界地区建筑用石灰的源头产地。这,我在以前就知道。电视上说天门山既然已经被辟为了旅游区,那就应该禁止石灰矿的开采,维持保持山体和植被的原始形态。但是当地对石灰矿的开采却是屡禁不止。特别是山下一个叫桃花村的村子,更是无视政府禁令,从来没有停止过这一行为,严重的破坏了当地的植被、山体,尤其是在生产石灰的过程中,粉尘飘飞,造成了大面积的环境污染,部分粉尘甚至飘上上下天门山的缆车,被部分游客吸入以后导致了过敏性皮炎和呼吸道感染,对张家界的旅游声誉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因为该村不通公路,政府人员执法相当困难。但就在政府下定决心,研究讨论并且最终付诸行动拔掉这颗毒瘤的时候,二十余民警和政府工作人员徒步翻越了两天的山路,进入桃花村对其石灰窑进行强制拆毁时,受到了村民阻拦,导致发生群体事件。在拆毁其中一个石灰窑时,竟遭到了村民用自制炸弹的攻击。石灰窑爆炸,民警和政府人员死伤十九人,围观闹事的村民也死伤二十余人。

  这是一起严重的袭警活动,其性质和手段极为恶劣残忍,造成的后果也相当严重。在这次执法行动中牺牲的政府工作人员被追认为烈士,并且不惜一切代价为受伤人员进行治疗,同时,张家界警方表示,这是一次对政府和法律的严重挑衅!目前,警方已经挑选精英警员组成专案组,准备再次进驻这穷乡僻壤的桃花村,坚决要查出制造这次事端的元凶魁首,严惩不贷。

  ……
  我向来对这种事情的谁是谁非不置可否,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天气的炎热让人无处可藏,我正准备将电视机关掉,小憩一会儿。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在张家界的大伯打过来的。
  他说他亲家的小孙孙的病已经好了。他亲家托付他一定要打个电话感谢我在长沙的接待和奔走,上次因为来得匆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真是觉得不好意思。一个月以后某某某会来省城,一定要带点土鸡蛋给我表示谢意。

  大伯的语气很轻快也很愉悦。我却有点发懵。问大伯:“就是上次来长沙看病的那个小孩子?你说他的病好啦?”
  “好啦,已经活蹦乱跳的啦!”大伯的话很肯定。
  “那你得跟我说说,他怎么可能好的?谁治好的?怎么可能半个月就活蹦乱跳的?”我很震惊,语速也快到不可思议。
  大伯早就预料到了我的震惊,他呵呵笑了两声说,“真的完全好了。一个疯子来他们家讨碗饭吃,见到小孩子说是走脚啦,画了张符烧了,然后将符灰水给小孩子喝下去,第二天小孩就好了。”
  怎么可能?我哼哼的正想要问个究竟,却在话筒中听见有人在放肆地叫大伯有事情,大伯便匆匆地放下了电话。

日期:2009-9-27 10:25:00

  走脚 --2
  晕啊~~怎么可能?这小孩子半个月前来长沙治病,奄奄一息瘦成了皮包骨,连说话都没有了力气,哭起来嘤嘤地猫叫一样。谁见了谁都说这小孩养不活了。大伯带着他一家子人来找到我,要我带他们去找省城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无论如何要救孩子一条命。
  我当即找到了我的好朋友冉世杰,他是省城最有名的儿科医生,主攻遗传性血液疾病和器官衰竭。是最适合治疗小孩的医生。
  冉医生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将小孩安排到他所就职的那所省城最有名的医院,然后迅速用各种仪器对小宝做了全面检查。并做了几十种化验。
  几天以后,面对着我焦急的神情,冉医生的脸愁成了一条苦瓜样。他神情沮丧地扯下白手套,然后又摘下帽子,用我几乎听不见的低音说:小宝没救啦。
  我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对他大吼道:你怎么这么武断?要知道,你是全湖南最好的儿科医生。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不行的!你还没有尽力。你一定要努力。

  我抓着他的手在颤抖。我是个不轻易动感情的人,这时,想着小宝的样子,我的声音却梗咽起来。
  冉医生将我的手轻轻推开。说,小宝不但全身神经性肌肉萎缩,而且还患有目前全球尚无记录的罕见癌症。照理说,像小宝这样两岁多的小孩子,即便是患上癌症,也不可能发作得如此凶猛。但是现在,癌细胞已通过血液蔓延到小宝体内的各种脏器,这种癌细胞发展之迅速,蔓延之凶猛,从未见过。按照这样的速度,小宝五天之后会失明,七天之后就会失声,作为生物体的存在,小宝最多还有20天时间。

  最后,冉医生长叹了一口气,“如果时间稍长一点,我还可以霸蛮一试。只是如今,恐怕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日期:2009-9-27 11:17:00

  所以,当我将小宝痊愈的消息告诉冉医生之后,话筒中足足有五分钟没有声音。
  我担心冉医生出了什么意外,连忙大声呼喊他。才听见他大声叫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对他不相信我的话有些不满,虽然我开始刚听到这消息时一样极不相信。一肚子怒气上涌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大伯快七十岁的人了,生死这样的大事,难道他会拿来当玩笑说?”
  话筒那边又足足停顿了五六分钟,直到我快没有耐心时,冉医生才舒了口气,问我:“走脚是怎么回事?”
  我说:湘西地区的小孩子,如果有消化不良、食欲不振、无精打采,或者是更严重的停止生长发育,都被认为是走脚。走脚的意思就是认为小孩的灵魂跟着某种精灵的脚印跑丢了,这时,就请来乡间的巫医画符镇水、挑纱渡关,将小孩的魂魄追回来,小孩也就好了。我小时候也走过脚呢!据说就是我的瞎子伯伯扎了个渡关将我追回来的。反正湘西这地方,神神叨叨的故事多了去。但我总归是不相信的。

  可是冉医生却说:如果谁能救活小宝,他一定是神仙!
  “神仙!哈哈,冉世杰,你这全中国一流的医生竟然相信会有神仙?真是想笑死我了。”
  我也不管他的感受如何,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冉医生一直没有做声,直等我笑完之后,他说:“老蛮,我要去一趟张家界。”
  听得出他的语气很郑重,仿佛经过深思熟虑一样。

  我说:“有必要吗?”
  他说:“绝对有必要!”
  我问:“什么时候?”
  他说:“就现在。”
  我不禁大叫起来:“冉世杰,你疯啦!说去就去,那你的工作你的病人呢?”
  “病人有其他医生接手治疗,工作则可以不去管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更显沉着。以我们十多年的交情,我知道他是认真的。
  他接着说,“老蛮你准备一下,我马上过来接你。”
  我还在唔唔地应付,那边却已经撂下了话筒。

日期:2009-9-27 11:57:00

  走脚 --3
  就在我刚冲了冲凉,还没来得及擦干身上的水珠时,冉医生的车已经到了院子里,拼命地按起了喇叭。
  我只得将头从洗澡间的玻璃处伸出去,告诉他我在冲凉,乱按喇叭骚扰民众可是素质问题。
  当然,说受人尊敬的冉医生素质有问题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马上下了车,径直来到我家门前,将铁门擂得巨响。
  受不了他的骚扰,我只好飞快地穿好了衣服,前来开门。

  门一开,冉医生简直整个人都扑到了我的身上。他迅速调整身势后,一把抓住我的手,低沉而急促地说:“快走。”
  劲道之大,我一时竟无法挣脱。
  说完,也不管我的意见,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见他整个人人几乎呈疯狂状态,知道多说也没什么用,只得由他拉到了车上。
  冉医生急速地将车驶上街道,在行人和车辆之间飞窜,速度之快,最少在一百码之上。听着旁边行人的惊叫声和其它车辆的刺耳急刹声,我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上。

  可冉医生的车速并不减弱,而似乎有所加快。甚至连闯了几个红灯。直到车上了长张高速,我那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才放了下来。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先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因临时有事出差,不会在家吃饭了。而且可能要好几天才会回来,天气热,要他们一定要注意身体。
  上了高速,冉医生的情绪也有所放松,感觉也不像刚才那样绷紧了。我才敢跟他说话,口气中当然少不了责备:“再急的事情,也要慢慢来。像你刚才一样开车,如果出了意外,就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
  “这件事情如果不能清楚明了,那我也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冉医生的口气依然很兴奋。

日期:2009-9-27 13:25:00

  “就真的有那么严重?”我斜着眼睛睨他。
  “当然!”冉医生激动地说,“你要知道,老蛮。小宝的身体简直就是各种癌症和病毒的储藏罐。病菌品种之繁多、病毒性能之巨大,不仅我从医20年来没有见过,我相信就算是世界上最有经验的医生,也没有见过。这么多品类复杂的病菌病毒肆虐,无论小宝作为生命体有多么顽强,他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冉医生因为激动有些语结,稍微顿了顿,“如今,照你的说法。应该是照你大伯的说法,小宝经过一个高人诊治以后,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前。真是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不是高人。是神仙。”我揶揄他,“记得你曾说能治好小宝的,一定只有神仙。”
  冉医生尴尬地笑了两声:“当然,以我们所学过的知识,相信这世界上是没有神仙的。我前面也是绝望无奈之说。但是,民间也有很多高人,他们或许有世代积累的经验,这种经验,往往可以治好疑难杂症。医学本身就是经验的积累。如果能找到这位高人,将他的经验发掘整理出来,不知道将有多少像小宝一样的病人受益呀!”
  冉医生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荡漾着真纯而幸福的笑意。这一瞬间,简直像极了那种毫不利己心怀别人的救世主。
  医学是经验的积累,人生和社会的发展其实也是经验的积累。
  但当我们从小志存高远,在羽翼初成时翱翔在理想的天空中,却总是忽视和摈弃前人和先辈的经验教训,总是投机地认为自己独劈蹊径或许可以做得更好,得到成功,从而轻易地将自己的青春和未来当做了理想的赌注。

日期:2009-9-27 15:46:00

  走脚 --4
  大家看了我前面对冉医生的描述,可能一般都会认为他是个很情绪化的人。
  其实不是。
  做医生的一般都比较理性,遇事冷静镇定甚至可能还有点冷血。冉医生当然也不例外。之所以前面的表现让我印象如此深刻,足以说明他的反常有多么厉害。
  冉医生是重庆人,据说有个很大的家族。还听他说过,他的家族似乎一直是什么川东一带的大土司。土司就是土皇帝一样享有境内自治的权力。其势力之大,甚至在清朝雍正皇帝实行改土归流的政策之后,他们家族仍然特殊地享有自治的权力。
  但祖上的富贵却和冉医生一点关系也没有。在冉医生九岁时,他的父母就患上怪病双双去世。冉医生更没有看见过他的祖父母,据说他的祖父母也是在他父亲小时候就去世了。
  当然,以前的荣耀与如今的人们没有什么关系,追谱溯古,每一个中国人都可以找到荣耀的过去。
  祖上唯一留给冉医生的好处,就是他还有一个大家族。大家族有一条族规,凡属族内孤儿寡老,一概由族里人共同抚养。冉医生说他们族里的孤儿似乎比较多,族里还专门为抚养这些孤儿专办了一个类似基金会一样的组织,叫义院。

  族里的基金让小冉得以正常地完成学业,怀着幼年丧失亲人的遗憾和苦痛,小冉在上大学时选择了医学专业。很多作出一番事业的人物,在选择他们的事业时,他们所萌发的初衷几乎都和他们最深切的记忆相关。因为这样,冉世杰也在医生这个职业上做得特好,走上岗位后不几年就攻克了好几个医学方面的难题,跻身为长沙名医之一。

  冉医生平时比较沉默寡言,这可能和他幼年丧亲以及缺少关爱的那段经历有关。虽然他从没说过原因,但谁都知道,幼年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好受。

日期:2009-9-27 16:14:00

  我之所以和冉医生认识,那是很早的事情了。冉医生那时还没有名气,正在一所没有什么名气的医院里就职。
  那天半夜的时候,我肚子痛得受不了,捱到凌晨两点实在不能忍受,于是只好去医院,冉医生所就职的医院离我家最近,所以就去了那里。
  那天晚上正好是冉医生当值,等他一项一项给我化验完后,我的肚子却不痛了。他告诉我只是很细小的尿道结石,现在不痛了可能是因为滑落下去了,不过这种病还是早做手术好一些。以后如果结石长大了,做起来很麻烦的。
  但我这个人一向相信自己的身体,认为身体是个很坚韧的东西,什么东西都能消化接受,许多毛病也都能化解。如果有了连身体自己也不能化解的毛病,那也是药石不能收效的时候了,是自己应该觉悟的时候了。
  冉医生对我的说法感到很奇怪。他说像你这样洒脱的人很少呢,很多人都是惜命如金的。但是他也在某些方面认可我的说法。说虽然是现代医学,却依然只是在身体自身的本能上进行疏通和调理。致命病菌层出不穷,对生活的态度还是要达观一些的好。享受生活、沉溺亲情,比什么都重要。

  当然,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有幼年的丧亲之痛。我对他最深的印象就是他和别的医生不同。别的医生开的单字恍若天书,似乎字写得越难识别他的医术就越高明一样。而冉医生写的字却很规范,叫人一目了然。
  然后,我就看到了他的签名:冉世杰。我就笑了起来,和他开了个玩笑,说,“你这名字可没取得好,谐音就是‘软柿子’呢。”
  他也笑了起来,说,“是呀,小时候大家都这样叫我的。‘软柿子’就是我的小名呢。好久没听见人这么叫我了,怪亲切的。”
  后来,我就知道了他原来是重庆人。语言这东西很奇怪!虽然经过不断地融合和改变,以至于我们今天的发音和古语完全是两码事。但语言的根基,那些细微末节那些只有掌握这种语言的人群自己才能找得到感觉的东西,却永远沉淀在以往操着这种语言的人群中。
  重庆和张家界就是这样。在音节语调上虽然有微小的差异,但某些发音却完全相同。翻开地图,梳理历史,你就会发现,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很久很久以前,活动在这块土地上的,正是共同的五姓蛮抑或巴蛮。
  于是,我们在长沙这座讲湘语的城市中,就成了极少的几个讲西南方言的朋友。喝啤酒、唱山歌,一来二去,再加上脾性相投,我们也就成了很铁的哥们。

日期:2009-9-27 16:52:00

  走脚 --5
  现代社会之所以现代,主要体现在其飞速发展的交通和通讯方面。
  长沙到张家界400公里,不到3个小时,我们已经到了张家界市区。
  这时候,天色已近薄暮,冉医生将车停在澧水大桥的桥头,说休息几分钟,有点累了。
  我马上跳下车,揶揄他说:“我还以为医生都是铁人呢,情绪亢奋,思维紧张,保持驾驶姿势3个小时。神仙也会累的。”

  夕阳下,澧水粼粼的波纹映射着金光,远处,1500多米的天门山,如一堵巨墙,矗立在湛蓝的天幕下面。
  天门山在张家界人们的心里简直就是一座圣山,那上面曾经有着湘西地区规模最大、香火最隆盛的寺庙。山上的每一棵树每一根草几乎都是一个故事。天上的人间的、神仙高人、英雄人物甚至善男信女,从我两三岁开始,就是我奶奶在夏夜的星空下抑或冬天的被窝里每天讲给我的必不可少的睡前故事。
  “软柿子,怎么安排?先去吃点东西吧,我的肚子都饿瘪了。”我在澧水的河滩上挑了一块扁而平的小圆卵石,像以前那样在河面上玩起了水漂。
  石头优雅地在河面上跳跃,然后一圈一圈的波纹散开,每一圈向着夕阳的波面都闪耀着金光。美丽极了。
  “然后,找个舒服点的宾馆,洗个澡,再做个按摩。”我不由得伸了个懒腰,真是舒服死了。

  冉医生却跳上了车,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走,先去看小宝。”
  “你疯了吧!想要把人饿死呀?”我对着他大叫起来,“先吃饭再说。”
  他坐在车上看着我:“不见到小宝,我吃不下饭。”
  我无话可说了。这么远这么急切的速度从千里之外赶来,我要是他,我见不着小宝我也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人一换位思考就容易相互理解。所以我也顾不上肚子咕咕地抗议,乖乖地上了车。


日期:2009-9-27 17:46:00

  我们知道小宝的家就住在张家界城里。因为上次小宝在长沙住院时,他的爸爸曾给了我们一个地址,说以后如果冉医生来张家界旅游一定要来他们家。我们都知道那是句客气话,所以谁也没有当真。所以谁也就没有保留那个电话号码。
  于是,我只好找大伯家的电话。可是大伯和那些亲戚家的电话都是父母记着,平常我没什么事给他们打电话,只是他们打过来的时候,父母不在时偶尔接接,所以手机里面没有保存,脑子里面更不记得。
  本想打电话问问父母,可是开始告诉他们我有急事出差了,现在又问他们要大伯的电话,他们会担心我在搞什么鬼名堂。
  为了不被责骂和让他们担心,我决定还是去大伯家一趟。
  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并且谴责了自己平时对亲情的淡薄,强调以后一定要注意并改正,冉医生的车已经在我的指点下向大伯家驶去。
  幸好大伯家不远,就在城市西南的崇山脚下,只不过十几里的路程,而且现在乡村公路都修好了,所以很快,我们就见到了大伯。
  大伯正在吃晚饭,猛然见到了我们,竟然发了一阵愣。他万万没想到,四个小时前才打电话给我,如今,我竟然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且,连冉医生也来了。
  我赶紧给他说了我们来的意思,当然,早已在城市中磨得世故圆滑的我并没有告诉善良的大伯我们真实的意图,我只是说冉医生听说小宝的病好了,因为关心,所以过来看一下,检查一下,是不是根治了,有没有复发的可能。

  对于我的话,大伯当然没有往深处去想,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多想,他更没有理由去猜忌。因为毕竟,上次在长沙,冉医生为了小宝的病,殚精竭虑,在整个十多天里,人都瘦了一圈。这种情况才是大伯他们看在心里的。
  冉医生当然也婉拒了大伯的晚饭邀请,因此那只雄赳赳的大公鸡也得以免遭杀身之祸。大伯见我们急着赶时间,匆匆地扒了几口饭,就上了我们的车,我知道他的意思,大伯一是想帮我们尽快找到小宝家,一是想在小宝家做顿饭菜,好好款待冉医生。

日期:2009-9-27 19:44:00

  走脚 --6
  在大伯的指点下,我们很快就找到小宝的家。
  虽说是住在城里,但却在城的边缘,是处在澧水边上的一幢三层楼房。屋前的空地上插有篱笆,上面爬满了丝瓜苦瓜之类的藤蔓蔬菜。路太窄,车还开不进去。
  我们远远地望见楼房里灯火通明,而且不断传出开心爽朗的笑声。里面还夹杂着小孩子欢快的咯咯声。
  我不禁在疾走中望了望冉医生,冉医生正好也看了看我。四目相对时我们的意思心照不宣:这小孩的笑声应该就是小宝发出的。
  一楼客厅的门是大开着的,客厅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膝上坐着一个2、3岁的小孩儿,面对面快乐地做着某种游戏。全然没有注意外面正有人走来。
  大伯走上前去,叫了一声“亲家。”那老者才循着声音看来。同时,老者膝上的小孩也转过头来。

  我和冉医生不禁异口同声地叫起来:“小宝”。
  显然,眼前的这个小孩虽然不算圆润饱满,但肤色已显白里透红,水灵灵地仿佛一掐就破的水果。和十多天以前在长沙的那个病恹恹、皮包骨,连说话都没有力气的病小宝相比,完全是天上地下的两个人。但我和冉医生的第一判断他就是小宝。
  老者膝上的小孩确实是小宝。
  而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是小宝的爷爷。因为上次没有去长沙,所以我们并不认识。
  在大伯的介绍下,老者连忙招呼我们坐下。同时,小宝的爸爸妈妈听到声音,也从楼上下来,热情地先给我们沏了一杯香茶。
  冉医生招呼小宝来到跟前,用随身带来的精密仪器给小宝做起了检查。小孩儿上次在省城医院住了十多天,虽然身体虚弱到不能说话,但对这个朝夕围在他身边的医生还是认识的。所以他也一点都不认生,很配合地让冉医生摆布。
  冉医生的检查大约十多分钟,这期间,冉医生的表情很严肃,其他人也都屏声静气,生怕打搅了他。整个客厅里,静得连跌落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完全正常!身体甚至比一般的同龄小孩还要健康。”
  冉医生对周围的人们看了一眼,在他的眼光扫过我的时候,我觉得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他的话语分明是在对小宝的检查下结论,而他的眼神却又仿佛在对周围的人们询问。
  当然,这种疑惑的眼神如此表露,不独我看了出来,其他人也看出来了。
  小宝的爷爷将小宝接过去,依然放在腿上。小宝妈妈便向我们说起了小宝回来以后发生的事情。

日期:2009-9-28 8:21:00

  走脚 --7
  在小宝妈妈的叙述了,我们知道了当在省城的医院,连冉医生这样的名医,面对小宝的病情想尽办法最终也无可奈何时,小宝的父母只好伤心地抱着小宝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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