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何操纵了中国股市

作者: wangwangboy


日期:2009-6-2 1:03:00

  夏天,前进独自躺在他那不足10平方小屋的单人床上,嘴里不停的咕噜着;摇头风扇拼命打着晃给他工作,商标纸扎的顶棚也扑啦啦的响。
  这个房间实在是太小,床边一张写字台乱七八糟的放着花花绿绿的杂物,一台单卡录音机反复的流淌着他前两天刚从朋友那翻录的谭咏麟的水中花。
  院子里一个中年妇女弯着腰用柴火在生炉子,泛着花的浓烟熏的她一边咳嗽一边流眼泪。
  炉子终于着起来了,她灌了一壶水放在上面,洗了洗手进了前进的房间。
  “儿子,要我说你就别去上海了,你去学开车吧,学会了妈再托人给你找个工作,给领导开个车也不错,工作轻松,还高人一等,拿钱也不少。”

  前进翻身起来,一边收拾桌子上的杂物一边说:“妈,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都快20了,我强哥在上海混的挺好的,让我去是看得起我,你看他每年回来给家里买多少东西,开车有什么好,再说了,我先到上海看看,要是不好干,我再回来也不迟啊,我走了您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爸身体不好,等我挣了钱回来给他看病。”
  前进的妈眼睛湿润了,她就这一个儿子,虽然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但是一心想赚钱养家,有这么孝顺的儿子,她是满足的。
  “妈攒了二百块钱,你出门在外,就带身上应急吧,妈不求你赚大钱,你能平平安安的就行,能学点手艺更好,你脾气犟,到外面不像在家里,别跟人争强斗勇。”
  说完她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布卷,刚要打开,前进一把抓住了他妈的手
  “妈,我强哥说了,到那里吃住全包了,还给我开工资,我不需要钱,这些钱留给爸看病吧,再说了,元子也说要跟我去,他在家也没什么事情,想跟我一起去闯闯。”
  前进用手轻轻拭去他妈的泪水,强忍着心里的酸楚。

  “我明天就走,都买好票了,我走之前把这房间收拾好,你抽个时间把这房子租出去吧,这样还能贴补点家用,估计一时半会我不会回来。”
  前进的妈的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断线珠子似的奔流,她一个劲的只嗯嗯,嗓子梗咽的说不出话,她不想让儿子看见她失控的表情,转身出去了。
  前进在他妈转身的那一刻,泪水也奔涌而出,“妈,明天的早车,我早晨走就不和你告别了,你别送我了,我爸下了夜班你告诉他一声,我来不及跟他告别了。”
  我正在家大包小包的收拾东西,前进在门外大叫:“元子,收拾好了吗?”我打开门,看见大汗淋漓的前进。
  “马上,急什么,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本来打算收拾好去你家的。”

  前进放下手里的黄军包,端起桌子上的缸子“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我收拾完了,等你收拾好咱就走”
  “你急个屁啊,赶去投胎啊,长这么大第一回出门,不的好好收拾,到外面缺东西用我可没钱买,你怎么带这一破包啊,到上海你用什么啊?”
  前进呵呵的憨笑,却又一脸悲伤的说:“我跟我妈撒了个慌,没敢告诉她咱今天晚上就走,我怕她给我准备大包小包的东西带着,我家本来条件就不好,不想让她再在我身上花钱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玩笑有点过分,于是拍了拍前进的肩膀说:“没关系哥们,咱俩谁跟谁,你的胳膊就是我的腿,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随了便的使劲用。”
  前进终于开心的哈哈大笑,“你就是彻彻底底的人渣,永远在帮助别人的时候还想着占人一小便宜。”

  我也乐了,他对我的评价虽然不是很精辟,但是基本概括了我的小小个性。
  当然我不是吝啬鬼之类,只不过我这个人嘴上爱损人,但是心底还是特别善良的,特别是对这些光屁股长大的哥们,我更是没有任何私心。
  坐上火车,我心里特别激动,打从有记忆开始,我就没离开我们的城市,更没有想象过有一天自己会离开这里。
  前进坐在靠窗口的位置,一个劲往家的方向看,我知道他是孝子,舍不得他爸妈,他定是在想象他妈明天一早看见他已经离开家后悲伤的样子,他甚至还在想象他妈一个人在家如何辛苦的伺候他那有矽肺病的爸爸吃药打针。不像我,弟兄三个,都是顽皮捣蛋,惹祸生事的主,我爸妈早想把我送部队上去锻炼,不过我一哥们启明先去了新疆当武警,来信说了他在那里的悲惨命运,于是我是死活也不当兵,结果一说要去上海,二老二话没提,塞给我一千块钱,说是让我到外面见识一下,让我明白人生有多少酸甜苦辣,不吃尽苦头不知道如何珍惜生活,不体会创业艰难,就不知道人世沧桑。

  我当然体会不到这些,我高中毕业,没有合适的工作,春节强哥来了,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他邀请我们去上海跟他去混,并且承诺只要好好干,大有前途,当时我和前进就乐了,真是大好机遇啊,于是那天我们三人干了三斤白酒后,终于下定决心去上海。
  我看前进还在望着车窗外发呆,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别这么儿女情长的,等咱们赚了钱,把咱爸妈都接去享受,现在只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
  前进转过头来,眼神很坚定的看着我“对,咱哥俩在外面团结一致,好好干出个样来,咱不混出个人模狗样的,就不回来。”
  “对,不过混成人模就行了,混成狗样就还是在上海吧。”
  我们俩对视着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淹没在嘈杂的车厢里,尽管我们同坐的人用异样的眼光扫了我们几眼,但他们又很快的融入到充满汗臭和酸霉味的旅程,他们又怎能审视到,这两个农痞一样的年轻人,日后会成为中国股市呼风唤雨,执浆掌舵的风云人物。
  我和前进又怎能预料到,为了当初我们一个混出个人模狗样的简单理想,我们付出了多少艰辛的努力,甚至是最亲的人的生命。


日期:2009-06-02 01:06:49

  一夜的颠簸,我和前进胡吹海捧,天南地北的乱侃。在学校里,我们五个要好的哥们,启明去当兵了,我和前进没考上大学,大志是学习最好的,典型的书呆子,不过人家祖坟上有青蒿,考上了北大金融系,也没枉我和前进还有启明成天为他出头打架。
  大志不光学习好,而且是标准的帅哥,美男子,追他的女生多了去了,所以仇家也多;要说他家祖坟上有青蒿,不仅是因为他学习好,还的提提我们为什么为他打报复平,那是因为我们从幼儿园就是铁哥们了,整天掏鸟窝,挖螃蟹洞,爬墙头,拔蒜苗,大志一直无私的把家里面大把的避孕套拿给我们当气球吹,等等一系列的儿时经历铸就了我们钢铁般的同盟。

  这个家伙几乎把我们所有的优势全部占有,有时候我们嫉妒的真想扁他一顿,要是这些优势能够互补,估计他要挨上一百八十顿揍了,呵呵。
  最后一个是我们的异性哥们,她叫娟子,学习当然也老好了,但是比她学习好的还有她的容貌,以至于我们三个人都对她有爱慕之心,大志就例外了,他女人太多,但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谁,我们甚至怀疑他是“兔子”。
  娟子考上了交大的计算机专业,计算机是什么东西当时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我想我和前进那么义无反顾的来上海,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娟子也在那里。
  昏昏沉沉的在拥挤的车厢里,平生第一次坐火车,我居然能在那麽兴奋的状态下睡着了,不得不佩服我自己,前进睡没睡我的确不知道,他可劲的晃我的脑袋的时候,我才发现火车停了,上海到了。
  我揉揉惺忪的眼睛,由衷的感叹:“这么快就到上海了啊!”
  前进拎起我大大小小的行李,警告性的跟我说:“你也真敢睡啊,车上有小偷,要不是我看着,东西早被人偷了。”

  我愕然了,没想到第一次出门,就遇到了险境,而我却浑然不知,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裆部,鼓囊囊的还有,于是就放心的笑了说:“包里没有值钱的东西,钱都在我裤裆呢,我二哥说出门要把钱藏好,现在看果然没错,那小偷怎么偷的啊?”
  前进也舒了一口气:“那时有夜里两点了吧,我们俩说着你就睡着了,我去了趟厕所刚回来,就看见三个人相互掩护着在翻行李架上的包,我赶紧回来坐在我们的座位上,其中一个小偷过来把我们对面一个人的衣兜给割破了,偷了一个钱包,还恶狠狠的瞪着我,意思是让我别管闲事,要是他一个人,我非废了他,再说咱出门在外,我妈让我少惹事。”

  我相信前进的实力,在学校他曾经一个人跟三个人拼,是我们学校有名的霸王,连社会上的青年都知道他的名号,好多人都想找他拜把子,但是他只认我们五个兄弟,真够味。
  我想如果我当时没睡觉,我们俩对付三个小偷应该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火车上其他的人能否一应而上。
  也难怪我这么困,我这人就有一毛病,特容易兴奋,一兴奋就容易失眠,因为来上海的事情,我两个晚上没合眼,这次一坐火车,居然睡的这么香,说实话,还没过足坐火车的瘾呢。
  我和前进走出站台,在偌大的上海站面前的确是惊呆了,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楼,这么多的人,擦肩而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彼此操着我们听不懂的方言,究竟该往哪个方向,哪里又是东西南北呢?
  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无能为力,我正无助的看着前进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片,上面有一行地址和电话号码。
  “走,咱先找个地方给强哥打个电话”

  老大就是老大,我想要是以我这弱智脑袋,自己来上海准被人当作是傻瓜,被人卖了说不定还帮人数钱呢!可是,就是卖,谁又要我这快二十了只下饭不产粮的半大小伙子呢。
  前进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强哥的电话,强哥说他离这里不远,一会开车来接我们。
  对于强哥,我了解的不多。以前我们都在一个大院里光屁股长大,他比我们大四五岁,初中没毕业就来上海当兵了,复原后居然不服从国家分配,去供电局当保卫都不干;在我想来这是多好的美差,一个月一百多块,这样的工作花几千块托关系也找不着啊,铁饭碗都敢扔,太牛逼了。
  那时我们的父母都说强哥是个二百五,太傻了;但是每年春节他从上海回来,都给我们几家带礼物;强哥的父母在对越自卫反击战双双牺牲了,现在只有一个奶奶,正因为他是烈士的后代,他父母的部队特招他入伍了,本来还可以提干的,但是因为犯了一个不太好原谅的错误,就让他复原了;地方政府最后还是很照顾他是烈士的后代,安排了好单位,可是为什么他就不去呢,这个我和前进一直很纳闷。

  强哥的奶奶是个小脚,习惯了自家的老房子,执意不跟强哥来上海,所以每年春节强哥都回家看望她,给她不少生活费,老人很是满足,常常是满脸堆满皱纹的笑着对我们这些孩子说:“放假了去上海找你们强哥玩去啊."
  就这么一说,我们居然就来了,现在就站在上海滩的沃土上,难道这里真的是遍地黄金吗,使得强哥这么固执的留下了。
  我下意识的四下张望,想发现究竟有没有遍地的黄金,而流连过目的,却是五颜六色的高跟鞋,雪白的小腿。
  一辆212北京军用吉普咯吱的停在我俩面前,着实的把我下了一跳,我正想骂那人会不会开车,前进先叫了起来:“强哥.”
  车门打开,迅速跳下来一个黝黑强壮的男人,夹脚趾的拖鞋,一个肥大的裤衩,还有像我们乡下老娘们做被罩用的花布衬衫,另外一个光头带墨镜的司机和他打扮差不多,但是他的头上有一条食指长短的伤疤,在太阳的反射下闪耀着与光头不同的亮光,令我望而生畏。
  “叫哥啊,你傻了,在家不是怪熊的!”
  我终于反映过来,憨笑着叫:“强哥,还的麻烦你来接我们,我这一下火车都晕眼了,这花花世界把我的神志全搅混了!”

  “光看女人的大腿了吧!”前进还变本加厉的挖苦我。
  “这是我的战友,叫他军哥吧”强哥介绍的就是那位令我打怵的司机,那位军哥朝我们友好的笑了笑:“欢迎来到上海滩”
  敞篷吉普穿梭在黄浦江外滩的公路上,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眼睛不够用的意思了,洋楼林立,美女如云,这就是我失眠了两夜的上海滩,我终于如愿以偿,而今,我觉得失眠十夜也值。
  强哥兴致勃勃的给我们介绍:“这里是浦西,繁华的地段,浦东就没有这么繁华,外滩到了晚上,全都是对对的情侣,以后你们可以常来玩,马上就到外滩了,我们住的地方就在南京东路。”
  我对什么浦东浦西的根本不了解,南京路更是搞不清方向,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来到了上海,我和前进即将在这里开拓我们的人生。

  吉普直接拐弯停在一个院落里,强哥一边帮我们拿行李一边告诉我们:“这个房子暂时是租住的,主家在国外,年底回来,到那个时候我们把这里买下来。我们对房产的价值概念几乎为零,仿佛街上的萝卜白菜一样,应该是可以买的吧。
  房子比我家大的多,上下两层的苏式木质结构,我们被安排在楼上一间,桌椅板凳,样样俱全,一张大床足够四五个人并排躺下,可以想象的出房间的主人原来过着多么奢华的生活。
  “如果不喜欢两个人一张床,一会就再买一张”强哥对我们很是大方。
  “不用了,这么大的床可以睡的,就是没有床,打地铺也可以啊”前进不想过多麻烦强哥,毕竟自己口袋里是空空的。
  “我们睡一起很好,我们就是穿一条裤子都行”我开玩笑的打趣
  “跟我你们不要客气,就把我当成你们的亲哥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下午你们先休息,睡觉,晚上我约朋友咱们一起喝酒,里面有洗手间,你们洗澡收拾一下。”
  强哥和军哥说着就出去了,我从楼上的窗口可以看见,他们一起上了吉普车,一溜烟的走了。
  也许去约朋友了,晚上真的要喝酒了!
  前进在洗手间叫我:“元子,这玩意怎么出热水啊,你看看."
  我晕死,问我,我就那麽智能吗?要是有说明书兴许我能给自己长点面子,可是面对眼前这个似乎是热水器的东西,我歇菜了,我们以前都是去父母单位的大澡堂,用的是公共热水,夏天直接在太阳下晒热水兑着洗,要么就用炉子烧水,可是这个是什么玩意啊?
  于是我出了一个很高明的主意:“天气这么热,就用凉水洗吧,在家咱们不也用凉水洗过吗!”
  前进应该是彻底被我打败了,唉声叹气的就哆嗦着洗起凉水澡。
  我可没有取笑他,因为我发现房间的窗户可以看见稍微远点的马路,上面人来人往,男的看不清楚,但是女的绝对可以认出,因为她们身上的色彩是我们那里很少见的,似乎每个过往的女人都比我们以前学校的女生漂亮,尽管我看不清楚她们的容貌,但是通过她们婀娜的身姿和轻盈的步伐,我可以想象的出每一个女人是如何的美好,可以想象的出上海是多么的美好。

  她们比我们那里任何一个女人都美好吗?不对,我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念头,她们比不过我的哥们--娟子!对了,娟子在上海的哪里啊?交大?交大在哪里啊?
  于是我对着洗手间叫前进:“前进,咱什么时候跟娟子联系啊,咱怎么和她联系啊?”
  洗手间里沉默了半分钟“先别跟她联系了吧,咱现在身无分文,找她总不能让她请咱吃饭吧,她还是个学生.。”
  我突然想起了我裤裆里面的一千块钱,赶紧摸了摸,还好,还在宝贝~
  我一边脱下裤子,把里面的钱掏出来,大声告诉前进:“我有钱,我带了一千多好几块呢,我请客!”
  说完我下意识的闻了闻还带着我的体温的人民币,有股钞票味,还有股臊臭味,我赶紧叫前进:“你洗玩了吗,简单一洗,我热死了,我洗洗!”
  前进刚好出来,看见赤裸裸的我,“咱哥俩虽然一起在公共浴池洗过澡,可是还没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觉呢,一会找找这种感觉?”

  我哈哈大笑的说:“好啊,反正我还是童蛋子呢,便宜你了”
  “我操,这个水也忒凉了吧!”光胡扯了,没想到上海的水他妈的这么凉,目前为止,唯一令我遗憾的地方。
  前进外面哈哈大笑,“就这点苦头都吃不了,还想艰苦创业呢,凑合着吧!”
  “你才吃裤头呢”,我反驳他,咬着牙坚持着简单一洗,这是我的主意,在刚踏入上海的第一天,我绝不能让别人看扁,特别是我最好的哥们。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娟子”我有开始了刚才的话题,前进经躺在床上了,当然没有裸睡。
  “我觉得我们还是我们安定下来,一切步入正轨了再说吧,你的钱也不能乱花,还是用在刀刃上吧”
  我仔细想想,也是,我们出来不是旅游观光,不是谈情说爱的,是来创业开拓人生的,怎么能第一步选择儿女情长呢?再说了;和前进一起去,一个女孩两个人分享,成何体统,还不如有机会,我自己去单刀赴会。
  唉,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在对待娟子的问题上,为什么总有这么多私心呢,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前进这么快就睡着了,多亏他车上给我当了一夜的保镖,不过火车上那一觉真是不解乏,既然已经到上海了,就叫做既来之,则安之,我先安歇吧。
  硕大的床如此的舒坦,趁着窗外徐徐吹来的所谓的浦风,竟让我如昨夜的列车一觉一般,迅速入眠,丝毫感觉不到两个大老爷们同床共枕的尴尬。
  令我尴尬的是,有人把我叫醒,还是前进还有强哥和军哥,他们对我不怀好意的笑着,我一脸惺忪茫然,莫非我又有不适之处?我低头看看,穿着内裤呢,突然肚子上一丝凉意,我顺手一摸,是水;然后顺着水来的方向就摸到了我的嘴巴,该死,是我的口水,竟然如此的汹涌,我看看睡过的枕头,湿了一大片,这还让我做人吗?不会是谁整我吧,以前在家我可从来没有这个毛病,我不相信这是自己所为。

  前进:“做梦吃大席了吧,我们看你好一会了,要不是怕你把楼给淹了,我们还真不忍心打扰你,既然你已经吃过了,你就别去了!”
  我赶紧争辩:“死去吧你,谁吃大席了,我做梦你在沙漠上快渴死了,我吐口水给你喝救你呢!”我哪有做这个梦,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梦。
  强哥和军哥笑的肚子痛了,强哥捂着肚子说:“你们俩太恶心人了,还是从小那个熊样”
  于是,我们都笑了。

日期:2009-06-02 01:07:46

  吉普车,飞奔
  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伊斯兰饭店,独特的招牌写着新疆大盘鸡,然后下面还有蚯蚓和乱草一样的字符,饭店的房顶如一个古代士兵头盔一样,我问强哥:“房顶上怎么还有天线啊?”
  前进展示了他不高明的一点:“什么天线,应该是避雷针吧!”
  强哥和军哥又巨喷,军哥被这意外的两个问题雷倒,差点被口中还未及时处理的香烟呛闭气。
  “两个个孩子问题太搞笑了,这样我们没准那天就被你们俩给笑死!”
  饭店从上到下全部是异国情调,又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印象。
  走进一个包间,里面已经坐下了四个人,年龄都和军哥相仿,穿戴也是不俗。

  他们起身和我打招呼,显然是预知了今天的主题,直接说:“这两位就是你山东来的弟弟吧?”
  我再也不能窝囊样了,应该发挥我在家里的优势,毕竟咱也是经过大大小小若干酒场的,里面的规矩咱也懂。
  我主动开口:“哥哥好,认识各位我很高兴。”并要主动握手。
  强哥又笑了:“我还没介绍呢,你们就认识了?”
  我开始脸红了,我怎么这么没用呢,前进也不帮我撑面子,这个猪。
  强哥介绍:“他们都是我的战友,左边这位就是这个饭店的老板,叫肉斯坦,新疆人。
  我和前进站了起来,我突然又找不到方向了,肉斯坦,我该叫肉哥还是坦哥呢?肉哥不和肉鸽同音?不礼貌啊,坦哥和探戈同音,搞笑啊~郁闷~
  还是人家前进脑子来的快,直接叫:“哥哥,你好”

  他的智商就真的比我的高吗,为什么我总是落后一步呢?我也跟着叫哥哥,竟然感觉还比较亲切,再仔细的看这位肉鸽,居然和老外一样的样貌,眼睛的颜色像恐怖电影里的恶魔,到了上海第一天,遇到了两个让我胆寒的人~
  依次介绍往右的留平头,手上带一个硬币大小方块金色戒指的,叫做李士民,我记得有个皇帝也是这个名字,这个李哥手上的戒指定是纯金打造,他现在在火车站经营一个录像厅,我和前进最爱看录像了,在家的时候看王杰和张雨生演的《七匹狼》,最喜欢主题歌《永远不回头》,那个时候经常在晚自习放学后,我们五个人一起在空旷的大街上一起唱,

  永远不回头
  不管天有多高
  忧伤和寂寞
  感动和快乐
  都在我心中
  永远不回头
  不管路有多长
  黑暗试探我

  烈火燃烧我
  都要去接受
  永远不回头
  永远不回头
  不管天有多高
  忧伤和寂寞
  感动和快乐

  都在我心中
  永远不回头
  不管路有多长
  黑暗试探我
  烈火燃烧我
  都要去接受

  我知道,成功与失败,在我们迈出家门的第一步,就注定要靠自己来打拼,而我们年轻的理想,不是靠几句励志歌词就能实现的。所以我和前进要坚定的去面对,决不回头
  接着给我们介绍的叫卢振,他在南京路中段经营服装生意,我们对服装一窍不通,更想象不到有多大的利润。
  最后介绍的是刘阳,他在大连路附近的一个夜总会当经理,经理又是什么样的职务,一个月开多少工资呢?
  这一桌酒席,大盘鸡拌着拉条子,白酒,啤酒,除了吃的我有点了解,其他的像是在听天书,这么多陌生的词汇一股脑全部在酒桌上扑头盖脸的向我袭来,我招架不住,我想前进我应该有同样的感触。
  我原想自己年轻,有的是力气,到了上海能卖力肯定能赚钱,但是现在呢,我连他们谈论什么都感觉茫然,难道我们高估了自己,自不量力的就背井离乡的闯上海,幼稚的以为年轻可以打到一切,幻想自信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这些在现实面前如此的脆弱,我们要退缩吗。
  特别是酒桌上强哥的一句话,更是给我敲响了警钟:“你们俩要抓紧学习上海话,上海人很排外,不会上海话做什么都不方便,更别说发展。”
  听了这些,我突然想起火车上一些人揣在口袋里偷偷兜售的上海话速成小册子,当时看了一下,什么我是阿拉,你是侬,感觉太好笑了,就没在意,特别是他们鬼鬼祟祟的行为,令我想起我二哥说外面骗子多的警示,当时就婉言拒绝了,还愤愤的劝告我旁边的那个人也别买,再想想刚下火车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耳边回荡的陌生语言;我又一次对自己种种无知的行为感到汗颜,我彻底明白自己骨子里那种农痞习性如果不彻底纠正,会成为我今后事业上最大的绊脚石。

  前进:“上海话好学吗,比英语好学吧.。”
  开录像厅的李哥说:“好学,你们都高中毕业,更好学,都是中国话,我天天看录像,现在连广东话都会了,哈哈!”
  听了李哥的话,我松了一口气,这就好,压力可别太大啊,一切都在我意料之外,让我少受点打击吧。
  酒过半旬,强哥切入了正题,郑重的看着我们哥俩,“我和你们几个哥哥商量好了,他们都愿意带你们,你们想跟哪个自己选,至于怎么给你们发薪水,要看看你们学习一段时间的表现再说。”
  我思索了一会,突然冒出个念头,“强哥,几个哥哥你都介绍了,你还没介绍你自己做什么呢?”

  前进的确有点高了,他本身酒量就不行,半斤中度白酒的量,今天好像已经超常发挥了,但是他听到了我的话,眼睛突的就瞪圆了,我分明发现前进耳动肌促使他的耳朵突突的跳,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问,是不想问还是不敢问,还是忘记了问?
  强哥听了我的话,抬起右手拍了拍脑袋,说:“光喝酒介绍他们了,忘了说我自己了,我可比不上他们,我的来路不太正!”
  来路不太正,又是新名词,什么意思啊?
  还没等我发问,刘阳哥笑笑说:“你强哥最谦虚了,他可是我们目前效益最好的,他上个月估计赚了有一万吧!”
  说完一脸坏笑的看着强哥,强哥吞了口啤酒,微笑着说:“我的活是刀口上舔血的要命活,不是谁都能做的,不想害了他们。”

  强哥没有接着往下说,前进开了口:“我跟刘阳哥吧,我觉得夜总会接触的人多,能多学点东西,我现在感觉找不到北,什么都太陌生了,你愿意带我吗?哥?”前进一脸诚恳的望着刘阳。
  我赶紧给打圆场:“前进身手可好了,在学校他一个人挑三个,都被他打趴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出这些,印象中周润发在上海滩中的夜总会里不都是打手吗,他要的不就是打手吗,前进不就是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优势吗?
  刘阳没有立刻说话,他在思考,他也拿起了啤酒杯,并没有喝,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他把举杯子的手冲前进伸了过去,说:“行,跟我干,来干杯”。
  前进那个高兴劲,拿起杯子一口就把啤酒灌喉咙里,啤酒来不及全部涌进他的嘴里,又顺着他的嘴角滑向他的下吧和脖子,他的确太激动了。
  而我一直在想强哥这个一个月赚一万的工作,到底是做什么呢?
  一万块,对我来说虽然不是天文数字,但是以我们目前的身份,找个好工作一个月才一百多,这样要干十年,太容易计算了,怪不得他每年回家带这么多的东西,对他来说,这不是小菜一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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