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破碎的北京往事

作者: 漂泊京城

  一
  认识寇睿,纯属意外。
  7月刚刚开始的时候,北京已经提前进入了酷暑。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睁开眼,用手抹了一下满身的汗水,赶紧找遥控器把空调打开。打了一宿牌,天亮睡觉的时候已经要晕了,怎么就忘记开空调呢?我看着自己印在凉席上的大大湿湿的身体印子,悔得不得了。刚叠好毛巾被,张力的电话就过来了,约我晚上到他家附近的大排挡去喝扎啤:“早点过来啊,我还约了大饼和老李,喝完凑一牌局。”我一边恩恩的应承,一边光着屁股吹空调。

  我一直不理解北京人的所谓大排挡怎么是那个样子。沿街大小饭店一进夏天,就家家在门前的空地上摆几张啤酒厂送的塑料圆桌,厨房里煮好带壳花生、毛豆以及鸡爪子、鸡脖子等食物,就吆喝着开张,讲究一点的也做麻辣小龙虾,就是北京人夏天挂在嘴边的“麻小”。听说簋街那里的“麻小”很成气候,我始终没有去过,再说我也不习惯吃那么辣的东西。张力选的这家餐馆大排挡就有“麻小”,还顺便卖各种凉菜。扎啤也不错,不是京产“丽都”而是进京的“青岛”。我们随便点了几个菜,喝酒的时候,张力告诉我:“这丽都和青岛的区别可大了去了。我跟你说啊,丽都是我们北京的老牌子,不是我埋汰我们北京,酒的味道酸,挂在杯子上的沫子简直就象吐沫,哪儿哪儿都比不过青岛!”我们快喝完第一杯扎啤、吃完一盘“麻小”的时候,大饼和老李才一起赶来。大饼是山西人,真名叫武财富,租了张力的门市房开的大饼馒头铺,时间长了,我们懒得喊他老武,直接喊他大饼。老李是山东汉子,谁也说不清他做什么生意,每天就这么到处转悠着找牌局。不过和他打过几次后,整个一麻坛小人!手臭不说,还经常赖帐,倒是爱好给女人点炮。张力老对我说他“诈金花”有一手,说有一次在海淀一场下来就赢了3万多!张力向我显摆的时候,不仅眼睛放光,还直咽吐沫,好象他自己赢得似的。

  大饼笑嘻嘻的拖着山西腔对我们俩陪不是:“来晚哩,来晚哩。老李去接额,非拉着额从四环上绕过来不可,这不就晚哩么!”张力一听,举起扎啤杯对老李说:“行啊老李,这车说买就买上了啊!停哪儿了?让我们也欣赏欣赏?”
  老李得意的不得了:“对面马路牙子上,看到没?左数第三辆,黑的,04款捷达就是兄弟我的!”
  连干三大杯后,张力还惦记着老李的车。”“都什么年代了,干吗买捷达呀?多钱啊?”
  “捷达皮实呗!就现在出的那些什么奇瑞、赛欧、菱帅、小别克,全是样子货,管看不管开的。要说舒服,还得是捷达,性能我不说地球人也都知道了;它还特别适应北方的气候。再说它底盘重,底盘重就稳呀我的哥哥!”我看老李要给我们上汽车课,马上端起杯子:“还是山东人能赚钱啊,不显山不露水,鬼子进村似的人不知鬼不觉就开起了俺们长春的捷达,厉害!”

  老李转头看着我,却对张力和大饼说话:“我怎么听不出陆哥的话是好是歹呢?”
  大饼呷了一口啤酒,用筷子夹着一根海带停在嘴边:“陆哥夸你呢!”
  张力也凑着说:“夸你能赚钱你还不高兴?”
  老李摇着头:“不对,陆哥说我是鬼子!陆哥,你这样说兄弟就不对了,钱呢,你没少赢我;酒呢,我没多喝你。山东人能赚钱怎么的?是辛苦钱!你是不是以为我是诈金花赢的钱买的车?实话告诉你——
  张力可能觉得老李酒有点高,想转移老李的注意力:“要说能吃苦啊,还得说河南人。其他地儿咱不清楚,在北京河南人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儿,赚的钱还他妈最少!”

  老李果然跟着张力走:“一个字——活该!在北京偷鸡摸狗哪件事少了他妈河南人了,啊?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河南人自己都糟践自己,还怨北京不给他们地位呀!”
  刚说完,就听得旁边桌上一声脆响,我们看过去——一个人“啪”的把一个啤酒瓶子在桌上砸碎,站起来就朝我们的桌子冲过来。酒气滔天的对着老李喊:“谁他娘骂俺河南人拉?啊?俺河南人咋拉?你说俺河南人咋拉?是干了你亲娘还是杀了你家妮子?”
  老李还没站起身,张力噌的一下挡在了前面。我之所以喜欢和张力在一起,就是看中这个北京人的挺身而出,我们东北把这股子劲叫“汗气”,就是说有男子汉豪气的意思。张力那一米八的粗壮身体屏风般竖到那河南醉鬼面前,用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到:“你丫挺的是不是找死!再不滚我三分钟内能摔死你丫的你信不信?”
  不知道那家伙是真醉还是成心找茬儿,听了张力的话打着酒嗝蔫不达达的转身向后退却。
  老李有点惊慌:“我的哥哥,你可别惹这些河南人。他们要是盯上你,可什么事都敢做!”

  我喊了一句:“还不他妈为你!你还在这儿装孙子!”
  张力把手一摇,看我一眼,把剥出来的一粒毛豆扔进嘴里,夸张的嚼了几下:“算了,他丫挺的敢!敢跟到我家里,我还真不是吹牛,我用麻将砸死他!”说完就哈哈笑起来,刚嚼碎的毛豆碎末喷了老李一身——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突然我身后有个女人在尖叫,放血似的,恐怖极了。我还没咽下去的一口啤酒都流了出来,泛着白沫滴到我的T恤上。几秒钟的惊恐之后,我回头看去,原来是那个河南醉鬼薅着一个女人的长头发用劲的往后拖,被抓住的女人拼命的双手护着头。和女人一桌吃饭的两个女孩儿吓得只是拼命狂喊,手足无措。我的酒劲突然全消失了,走到两个女孩子面前问:“你们认识他不?”短头发女孩哆嗦着回答我:“不认识啊大哥,我们好好吃饭来着,你朋友就过来打人了。”我没有给她解释什么,绕过去,走到那女人后面,看了一眼女人月白色的长裙,已经沾满了污物,屁股上蹭了一大块油滓,把里面的黑色内裤也给浸透了。我抄起桌上的一个啤酒瓶子打在醉鬼肩上,我怕砸头会砸死他。那家伙抬头的刹那,我一把拽过长发女人推到我身后的张力怀里,用左手抓住醉鬼的头发搂了下去,左膝盖上抬,一个重重的“垫炮”恶狠狠的顶到他头上,那家伙鼻子里的血一下子就出来了。紧跟着我双手猛掀他的上身,他的身体仰到70度的时候我一拳掏到他小腹上,他马上又低下了腰,用手捂着肚子。我右手卡住他脖子,左手用手肘狠命的击在他后背上,这家伙嗷的一声就趴下去了。

  “陆哥陆哥,咱们走吧,你看你都把人打成什么样了?”张力着急的说。
  “没事,张力。《刑法》上有规定,酗酒的人滋事生非罪加一等,我这是反恐行动!”
  事实证明,北京的闲人和北京的警察一样无处不在。在我揍人的时候,也许就在我们几个人自己吵吵嚷嚷的时候就已经有闲人给110报警了,我还没有欣赏胜利战果,丰台派出所的警车就闪着警灯到了现场。事情很意外,警察很客气的把我们几个和醉鬼带到车里,拉到了派出所。临上车老李一直跟警察说他自己有车可以开着去,警察可能是怕他跑掉,客客气气的挟持着他坐到了最里面。我纳闷的是怎么不把那个被欺负的女人带走呢?只有她能说清楚我们是见义勇为啊。我们没说,醉鬼已经半昏迷想说也说不出来,警察就不问问我们为什么打架?为了谁打架?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这期间警察忙着出警、抓人,把醉鬼扔到了医院,把我们扔到了滞留室。里面还有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他对我说,他在韩庄子租的房子,和女朋友同居,晚上女朋友带一个同学回来,他只好自己睡客厅的沙发,可是夜里睡着后突然惊醒,看到一个人正在翻东西,他急忙大喊,那小偷就跳窗户跑了。我问他怎么不抓住小偷,“我敢吗大叔?您看我这身材。”我无声的笑了笑,妈的,都有人叫大叔了。后来呢?我问,后来我们就都起床拉,我女朋友和她同学的手机都没了。我们就报案啊,警察把我们带到这里,让我朋友她们俩在值班室,把我关这里了,谁知道怎么回事!

  快11点的时候,带我们来派出所的警察开门放我们走,和我们解释:“查清了,我们去了那个饭店,向服务员和老板取证,确实是那人喝醉了闹事。可是你们手也够黑的,把人家鼻梁骨楱折了,人家醒过来要告你们呢!我对他说你要告别人我们就抓你。要不是我在里面做工作,少说也得拘你们一星期。以后少来这里啊,哎哎,好好,再见再见。”

  二
  我一个经商的朋友在网络上看到湖南长沙新建了一座中南地区最大的汽车城,联系几次后,那边来话邀请他去长沙考察。哥们够意思,知道我挂单,电话征询我的意见要不要去当一次“马仔”?“有湘妹子我就去。”我很色情的答应了他。
  大约是10天吧,10天的长沙生涯足以让我凤凰涅磐。说实话,蒸笼多热长沙就多热,很平常的天气也要38、9度,稍不留神就能折腾到41、2度。之所以没有立马回北京,是因为长沙女人真的比北方女人有滋味。我根本就不上街,怕自己晒傻了,不认得回北京的路。也很少跟朋友去谈生意,我听不懂他们“整合”啊、“重新洗牌”啊、“市场份额”什么的鸟语。我在酒店里看电视,看湖南卫视。提起湖南卫视,所有湖南人都骄傲的象勃起的小弟弟,硬气的很。而我总觉得湖南卫视就象弱智的孩子,傻头傻脑,幼稚的可笑。除了举办“金鹰电视节”是对中国电视的一个贡献外,其他什么牢什子港台歌星见面会,什么女性夜话,什么娱乐花边,都是拣来的台港垃圾;还有一个据说在湖南很有名气的女主持人仇晓,竟然因为自己怀孕开了新闻发布会,湖南经济电视台竟然连续播了几次,天啊,连自己的肚皮都拿出来炒做,过几年人老珠黄还把不准炒什么部位。

  10天后我死里逃生回到北京,张力差点没被吓死:“陆哥你可有消息了,人瞧不见,手机也关掉,想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不是!”
  “怎么了,张力?嘴张那么大都看见你小舌头了。”
  “我的好哥哥,我想你是不假,还有一个人可是把我给压了赛了。”
  “哦?”
  “这人啊,是白天想,夜里哭,做梦都要找老陆!”

  我在张力肩膀上亲热的拍了拍:“小鬼,有什么委屈就和首长讲嘛!是不是老班长欺负你了,啊?”
  张力忍住坏笑,一本正经的告诉我:“陆哥,真的有人比我还想你,我没和你开玩笑。”
  “是么?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是女人。”
  “嘿嘿,是个女的。陆哥你还记得咱们在胡同口大排挡打架的事吗?对了,就是你护下来的那个女的,那天晚上咱们忙,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妞可标致坏我了我给你说陆哥。”
  “张力,我得先喝杯水。跟哥哥说,我走的这10几天是不是和老李满北京遛车抖擞去了?”
  “是啊,你别说老李的捷达正经行货一流,我们是三天去两头满世界转悠。”

  “那是不是出车祸了呀?”
  “没呀陆哥,怎么刚回来就咒我啊?”
  “没出车祸你的脑袋怎么让车给挤傻拉?”
  “靠,陆哥你快歇歇吧。我倒没让车给挤傻,你在长沙给烤傻了。”
  晚上张力我俩又坐到了那家大排挡。快8点的时候,我们已经每人喝了四扎啤酒。我对张力说:“张力,你看出我瘦了没有?没有?我在长沙是天天他妈挨饿。真得承认地域差别啊,这湖南菜吧,说起来多好听多好吃,什么毛家菜、土家菜、湘西菜,全他妈扯淡!不是甜就是辣,要不就是清淡。去长沙的人都说火宫殿的小吃正宗,我吃了几十个小笼儿楞没吃饱。依我说,哪里也不如北京的家常菜,我他妈想死宫暴鸡丁和涮羊肉了!”

  张力慢悠悠的说:“那你多吃点陆哥,我还给你要了熘肥肠让你解馋。这湖南吧我还真没去过,那是毛主席的故乡,不是一般人能去的。我只去过韶山和张家界。”
  我给他卖弄:“不光毛主席他老人家,刘少奇、杨开慧、彭德怀,还有朱熔基都是。我就纳了闷了,出了那么多伟人,就楞没出什么好厨师”
  “陆哥,来了。”张力斜眼看着我。
  我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还真不假,是那个女人。很高有一米七,很瘦,身条挺靓,短短的头发,有一双这年头罕见的单凤眼,穿的是海蓝色的小束腰,下面是很简单的白色一步裙,旅游鞋里的白色线袜精心的挽出一截儿。
  “潘小英——”张力大声的叫着一个很小的女服务员,“你给我哥哥说说,那边的女人就是我们解救过的那个,是不是每天都来打听我哥哥?”潘小英很郑重其事的对我说:“是啊,自从那天你们被警察带走,她就每天都来问你怎么样了,还和我们老板问你什么来这里吃饭。”我正要说话,张力捅捅我:“陆哥,她过来了,你可千万别激动啊,要不你吞几粒救心丸先?”

  我就这样和寇睿认识了。
  三
  那几天北京没完没了的下雨,大街小巷一片汪洋,电视报纸就象发癔症,幸灾乐祸的报道着。我正看电视里莲花桥下面被泡在积水里的公交车呢,张力电话叫我去打牌:“三缺一啊,就等你了陆哥!”
  我对着手机说:“那你能等我一个小时么?”
  “吗呀?还要化装怎么的?”
  “我现在在亦庄呢。就是兔子也得跑一个钟头吧。”我挂了电话,开始穿衣服。

  5分钟后,我用伞顶开了张力家的大门。张力笑眯眯的说:“你不长辛店呢吗?”
  我把伞收好,靠在门口,甩甩手上的雨水:“我这人啊妈就是心软,一听说你们冒着大雨等我, 感动得不得了。多执着啊!外面是瓢泼大雨,我们的同志不顾自己安危坚持战斗在麻将第一线,感动坏我了!”
  大家说笑一阵,马上进入战斗。
  “八筒。大饼你铺子里生意怎么样?”我没话找话的说。
  “不怎的陆哥,我小姨子从老家来了,——么鸡我碰!放暑假了,她在陕西大学读大二哩。”
  “那你从此以后就不用去浴池找鸡了——妈的七万,谁爱胡就胡!”张力把七万啪的一声扔到桌子上。
  “你以为你扔的远我就看不见了——又是你点炮,门清!”在我下家的老李把牌推倒还喋喋不休。

  我截住老李:“总得按顺序吧!”说完把自己的牌摊开。我这把牌抓了两颗混儿,一水的万字牌,三万到七万全胡。本想自摸的,差点让老李检了便宜。“看清楚没有?清一色的一条龙,炮儿和庄320,大饼160。”
  “背死了,一圈我还没开胡呢。”老李把牌洗得哗啦哗啦不是好声音。
  张力嬉皮笑脸的说:“签单,什么时候开胡什么时候算帐!”
  大饼说:“我不刚交你下月的房租么?”
  我说:“张力,什么都可以学,就是不能学耍赖。有一个老李就够咱腻歪了。”

  老李义正词严的反驳:“我都是跟你学的,去年你还差我32块钱呢!你再说我我还就扣下来。”
  大饼上庄,翻出来的混儿又是三条,我又两张。同时还有一对儿九筒、一对六万,七八九条也成着牌,剩西风发财和二筒四万,我正琢磨是打七对儿还是做平胡,电话在一声惊雷后不甘寂寞的响了。我闪出牌桌,看了号码,按了绿键:“干吗啊,打牌呢。。。。。今天呀,下雨呢。明天我给你电话吧好不好?就这样嗯嗯好好,再见。”

  在我回绝寇睿的时候我没有任何想法。几年的漂泊生涯,见惯了都市男女和追名逐利,我清楚自己不能成为任何女人的依靠——虽然她们都需要依靠。张力就曾经郑重其事的告诉我该洒脱就洒脱,他有一阵天天去丰台俱乐部的露天舞场去跳舞,回来对我说:“那个地方其实就是给寂寞男女提供婚外情的场所,跳个屁舞!”
  “那你怎么样?有收获没有?”
  “就我这人才,我给你说陆哥,犯了抢啦!别看我不会跳舞,可咱底盘高啊。”以后的几天张力还真的从舞场带来过几个女人,都是巨能喝酒那类的。有一个说是做海尔空调售后服务经理的,二十七、八吧,差点没把张力喝死,连苦胆都吐出来了。过后张力痛不欲生的检讨:“这女人啊,不喝是不喝,一喝就要男人的命!”这个女经理我没见过,我见过一个汽车销售员,张力说她的舞技全场一流。跳舞好不好我不知道,这女人很能吃。那天我们是在丰台体育中心附近的“郭林家常菜”吃的,我去的时候俩人已经吃上了,还没等张力介绍,那女人就站起来把白白的小手递给我:“我叫赵玲,你好!”我故做惊喜的紧紧抓住:“久仰久仰,赵小姐!早就听张力说了,说你特能卖汽车,光宝马就折腾出10多辆了。什么时候把我那辆永久牌自行车给鼓捣出去呀?”

  赵玲乐不可支,两个胸脯一鼓一鼓,诱惑死我了。我放手的时候,赵玲用她的小手指狠狠的掐了我的手心几下,我装作坦然的对张力说:“我正式宣布,从今天起就不洗手了——我要保留赵小姐带给我的温暖!”
  那天我把心思都用在自己手心里了,夹菜的时候总把目光在她的漂亮的乳沟上多停几秒,赵玲明明知道,只是在下面踢了我一下。我转动转盘,把刚上来的“一品豆腐”转到赵玲面前,服务员似的介绍:“这道菜是地道的老北京风味。把北豆腐用开水焯了,绞碎后用鸡蛋、肉沫、虾仁丁、火腿丁和在一起上锅蒸,10分钟后出屉,搓成小球,进油锅用文火慢炸至金黄色捞出备用;炒勺起油,鲜鱿鱼、海参、蟹肉用蚝油爆炒,八分熟时倒入豆腐球,放调料勾芡即可。”

  赵玲吃惊的看着我:“陆哥,你厨师啊。”
  “也没什么,年轻时候在北京饭店给政治局委员掌过勺!”
  张力对赵玲撇撇嘴:“我陆哥抽风呢,没吓着你吧。”
  “没有没有,我可喜欢抽风的人了。”
  我在洗手间对张力说:“挺漂亮的张力,能搞定就下手吧。”
  张力冲我一呲牙:“拿我当后院二傻子呢陆哥?哎,不佩服不行啊,这是赵玲的电话,你们自己联系吧。我就这命——和地质工作者一样,善于发现、无力开掘。对了,记得买单!”
  我把赵玲拿下是在新源街的一个酒吧。我俩其实都没喝多少,那家酒吧只有红酒和韩国的清酒,因为人家的主要顾客就是附近的韩国人。主要是店里放的歌好听,一曲韩语的《沙朗嘿》让我俩都有点头晕。赵玲把头扎在我怀里,双手环着我,我摸着她光滑的脊背,试图解开她乳罩的搭扣。赵玲有点喘息:“在这里可不行,你想要咱去别的地儿。”

  我们互相拥着,象极一对初恋的情人,在午后的阳光里去了附近的宾馆。
  进了房间我就把电视打开,新闻里正播送不知道是北美还是非洲的一个小国的首脑和温家宝总理的会谈,除了来要钱没别的事,每年就靠支持“一个中国”弄点援助。这样的国家你还不能不理,他动不动就上联合国提个动议支持一下台湾——这国际上的大家庭其实就和俺老家村子里的人家过日子一样,总没事找事的扰你心烦!也难怪国家领导了,哪儿哪儿都得应付。换了个台,很烂的一部香港电视剧,提起这些港台的电视剧我就想死,哪儿是人编出来的剧本?简直是俺老家猪圈里的猪拱出来的,里面的人物千篇一律不说,情节雷同、题材单一,漏洞百出,一个一个在那里自言自语,清朝人大讲现代的词汇,要不就是宋朝的戏里背景拍上现在的电线杆子。不过里面一个镜头上有一个很别致的胆瓶,镜头晃走了,我用床头柜上的电话给小纪拨电话,《房客须知》上写着呢,这家宾馆的市话免费。

  “我找你们纪总,对。。。。。小纪,我那个瓶子你出手没有啊?我这个月连饭钱都没了。”
  小纪在那头告诉我:“再等等吧陆哥,你喊的那价位有点水,我几个买主都嫌贵。”
  “你别跟我整用不着的。你抬不出去就赶紧给我拿回来,北京饭店刘善志还等着呢。”
  “要不这么的陆哥,三天之内不能出手我亲自给你送回去。”
  “就三天啊,给我小心伺候着。妈半年我就淘换着这么个宝儿!”
  “知道知道,你从内蒙回来不还我开车接的站嘛。我这里有客人,再见陆哥。”
  小纪是我不咸不淡的一个朋友,在朝阳公园开了个古玩店,我搜罗的货基本上都是他给出手,人还可以,就是心眼太多,可话说回来,谁看见过傻子做生意呀?张力就经常嘱咐我对小纪多留心,半明半暗的透露去年一件辽墓的玉石婴儿棺,他就从中赚了四成。
  赵玲在卫生间里大声的叫我进去洗澡,我答应了但没有起身。有点迟疑,也有点惊喜,就是没有冲动,也许是刚才哪个电话转移走了我的注意力和凝聚力。赵玲从里面伸出头来,大方的说:“你不洗,我不让你上。”

  我穿了裤头进去,赵玲正用大浴巾用力的擦头发,我站到淋浴的莲蓬头下面,拿起一包宾馆的“高级男性洗洁专用液”,仔细的看说明,嘴里对赵玲说:“你看现在的宾馆,整个一妓院。”赵玲嘻嘻笑着:“才不是呢,什么时候见过男人女人都来嫖的妓院?”
  我对她说:“赵玲你出去吧,你在这里我受不了。”
  “装吧,别说你是共产党员啊。”赵玲把浴巾放下,对着镜子甩甩头。
  赵玲转过头,温柔的把她光洁的身体贴到我身上,把我的内裤褪下去,拧开热水,从后面抱住我,双手在我的胸肌上用力摩挲;她的双乳在我后背上上下移动,我有点血脉贲张。她的小手抓住我命根子的时候,我突然笑了起来:“赵玲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赵玲:“是不是特色情的?”
  “不是。解放战争的时候有一个地下党被敌人逮捕了,敌人对他用尽酷刑,什么灌辣椒水、做老虎凳、手指甲里插竹签,但是我们的地下党咬紧牙关宁死不屈。敌人没办法,就用了最后一招美人计,这地下党立场不坚定,在美女面前背叛了革命。可没想到的是当天夜里这个地方就解放了,第二天天刚亮,地下党又跑到监狱,敌人奇怪的问他,你怎么又回来了?地下党说,我还想招!”

  赵玲笑得直咬我耳朵,我痒得不行:“别闹了好不好?”
  “不好,我想让你招!”
  “我就是招也得到床上啊。”
  “那你抱我去。”赵玲对我撒娇,身躯晃动的时候乳房就象展翅欲飞的美丽白鸽。
  我象久未吃奶的孩子,吸吮着赵玲。赵玲两手用力的按着我的头呻吟不止,双腿交织在我的身上;我努力把嘴张到极限,把她的乳房深深的吸进我的口腔里,一下一下调动着我,也调动着她。我把她两个乳房并到一起,两个肉红色的乳头在空调的冷风里并蒂莲一样等我采摘,我含在嘴里用舌头快速的拨弄,赵玲用手托举着自己的双乳,恨不能一下子让我把她们咽下去。过了一阵儿,我放开乳房,向下摸去,嘴里念叨:“越过高山,越过平原,跨过奔腾的黄河长江。宽广美丽的土地是我们可爱的家乡。。。。。。”

  我进入赵玲多情的土地,刚刚耕耘几下,手机丧心病狂的响了。
  赵玲闭着眼说:“哥你别接,我不许你接。”
  我一边忙碌,一边说:“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
  是寇睿。
  “在哪儿呢?”话筒那端寇睿的声音。

  “宾馆。”我没必要骗她。
  “干吗呢?”依然那么安详的问。
  “作爱。”
  “那你先做吧,做完别忘记喝一杯热水。”说完就挂了。“喝热水?什么意思啊?”我努力想象寇睿听到我的话后会有什么样的反映,气得发抖?心疼得流眼泪?下决心以后用不理我?这样最好。
  “你女朋友啊?”赵玲小心翼翼的问。
  “你女朋友!”我笑着压在她身上,连做了几百个俯卧撑。
  我们谁都没有去卫生间清洗,相拥在床上。赵玲又细又嫩的舌头没完没了的在我身上舔,“我得把你印在心里。”

  我无精打采的说:“我可不是贝克汉姆。”
  赵玲说:“其实你的五官长得挺端正的,眉毛这样粗黑,眼睛大大的,小巧的嘴儿,就是凑一起不太匹配,可我说不出那里不对劲。”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才匆匆洗簌退房,从电梯出来,一眼就看见在大堂窗户前寇睿拿着一份《北京晚报》,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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