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女人我做主--爸爸桑,打造非官方情感需求

作者: 叁个六


日期:2009-10-25 23:30:00

  男人三十一枝花,
  我终于不再是嫩芽,
  已知天高地厚,尔虞我诈。
  虚伪是我的裤衩,
  愤怒从骨子里辛辣,

  别为我流泪,
  那等于守了活寡。
  滚滚红尘让我滚的很远,
  花前月下不如花钱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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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不就是个爸爸桑嘛

  是的,我承认,我曾多次幻想让杨露露离开我的生活,走的方式也必须不落俗套,她得像个仙女般冉冉升空,在化作一颗人造卫星的刹那,低下头冲我脸上吐口水。这走法很有格调,她应该喜欢,符合她一贯的后现代风格。
  但在这之前,我少不了要做她一番思想工作,我要拉着她的手告诉她,如果当年猩猩们不离开森林,就永远学不会直立行走。这句话我琢磨了好一阵子,自认为很有说服力,虽然一开始比较难理解,她会张大嘴凝视我,质疑我,然后稍微脱离出矜持,咒骂我,殴打我……但我都能忍,伟大的情感均源自生生不息的折腾,不死去活来的,没有看点。

  遗憾的是,这念头先天发育不良,后天培养不足,从未对杨露露构成实质性威胁。因此在我俩苟延残喘的二人世界里,万物祥和,鸟语花香。
  杨露露从厨房里收拾完出来,见我正发着呆,仿佛很空闲的模样,于是直接躺在了我腿上,嘴里哼哼唧唧地说这里疼那里酸。我说这太好办了,你脱光了趴地上别动,我正好饭后百步走,顺便把背也给你踩了。
  她白了我一眼,从我手中一把夺过电视遥控器,一阵噼啪乱按,把屏幕中的画面切割的支离破碎,各频道里的主人公刚一张嘴,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生生把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如此一来,楞是剪辑出一段很雷人的对白:“难言之隐……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地球人都知道了……我有我可以……不抛弃不放弃……男子不孕不育医院!”

  她撅着嘴抱怨没什么好看的节目,我说这得从你实际需求出发,想做剩女就看连续剧,想做圣女就看新闻联播,想做神女就看广告。话音刚落,电视里出现一位眼镜大叔,声嘶力竭地高喊着:“百分之百的南非真钻,百分之百的瑞士机芯!”旁边的傻大姐立刻手掩酥胸,面带潮红,娇喘着哇了一声,像是瞬间被引发了高潮。
  我低下头问杨露露这男的是不是性压抑?杨露露反问我,那女的是不是吃了春药?然后我俩同时点点头,“恩,干柴烈火,绝配绝配!”
  杨露露把电视关了,百无聊赖地伸了一个懒腰,顺带着瞟了我一眼,那眼神香艳的逆风都能飘上东方明珠。我连忙干咳了两声,帮她把四面通风的小背心拉拉好,说天气凉了,树叶黄了,大雁往南飞了,你也该洗洗睡了。她蹭地一下坐直了身子,二话不说就解我皮带,说是要例行检查,我立刻像个任意球前排人墙的,死命捂住要害,说你检查什么呀,武器良好,弹药充足,没放过冷枪也没走过火。她几次突破未果,便用兰花指戳着我的脑袋,非常严肃地警告我,我拖欠的公粮她连本带利都记着呢,一旦超过她的忍耐极限,我就只能用童声演唱《把根留住》了。

  我相信这姑奶奶绝对说到做到,这三年多里,她指甲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如果都没褪去,那比“越狱”里的纹身震撼多了,绝对是野兽派线条。我老对她说,如果我是一座巍峨的山脉,那她就是一只发情的穿山甲。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拍拍她小脑袋让她从我身上下来。我起身穿上外套,她瞪大了眼睛问我要去哪儿,我说吕坚今晚介绍新客户给我认识,我去应酬下。我特意摆出一副苍凉的表情,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儿女情长?说完嬉皮笑脸地凑过去跟她吻别,她一脸厌恶地把我推开,我又凑过去,她又躲开,我说那好吧,同志间握个手总行吧,待来年山花烂漫时,江湖中必定出现我的传说,千万要记得,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她说滚,我现在就开枪为你送行。


日期:2009-10-26 00:12:17

  气象局老是喜欢给一些具备破坏性的台风起洋名字,拗口又不好记,要是我来起的话,我统统管它们叫“女人”,或者直接叫“杨露露”。我刚把衣服扣子扣好,她就抡起了胳膊,好在我眼明手快,一把把她手里的遥控器给夺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庆幸呢,她又顺手从沙发上抄起一样东西,我反应再快也跟不上她这速度,直到那物件撞到墙上又弹回面前,我才认出那是我的手表。我心里那个懊悔啊,早知道还不如让她砸遥控器呢。

  我火气也上来了,问她抽什么风呢?我是去工作,至于发那么大火吗?我蹲在地上试图把那手表组装起来,但小螺丝小弹簧撒满了一地,还有个小齿轮晃晃悠悠地滚进了床底下,好好一块手表瞬间变成了一根手链。
  她站在沙发上气势汹汹地双手插腰,问我为什么不早说,而且老是深更半夜出门,林子里的猫头鹰都没我那么敬业。我说你洗碗时候我刚收到的信息,再说了,我这工作你又不是不了解,这些年不都这样过的吗?
  “那本姑娘现在很明确地通知你,我忍了很久,现在受不了了!”说完这句话,她把头扭向一边,下巴微微上扬,嘴里喘着粗气,并用眼角的余光恶狠狠地瞄我。我很想给此刻的她拍张照,潜台词都想好了,就叫“我拿什么整死你,我的爱人”。
  我说行,你受不了是吧,那你先去煮一锅软饭来,不就整天呆家里哪儿都不去嘛,除了按时伺候姑奶奶就寝,提供点色情服务,没别的事儿劳心费神,多好。说罢我气呼呼地坐回沙发,把那破手表在她眼前一晃,“你还记得这手表吗?”
  三年前的杨露露还是长发,大大咧咧造型前卫,老爱搂着我的胳膊问东问西,还自称是星座专家,说双鱼座是一根竹签,能把所有其他星座像烤羊肉似地串在一起,然后又愁眉苦脸地问我,现在她这根签子上只剩我这只蝎子了,要是跑了就光秃秃了,那可怎么办呀?我当时心想,被活活钉在竹签上能不跑吗?除非那只蝎子是耶稣的宠物,否则哪儿来那么高的觉悟。

  她送我这块手表的时候,让我隔着包装精美的盒子听滴答声,告诉我那是她的心跳,会一直陪伴着我,走快了或走慢了,就说明她的情绪出现起伏,我就得深刻反思自己哪儿又做错了。我忍住了没敢问她,如果这手表停了,意味着什么?
  她看了那手表一眼,嘴巴动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只是径直走进厨房,神经病似地往电饭煲里疯狂加水,我很哭笑不得,看样子这丫头还真准备给我煮软饭了。我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告诉她千万别看不起我,然后朝门外走去。
  她冲出厨房,把围裙劈头盖脑地扔在我头上,带着哭腔地咆哮着:“你不就是个爸爸桑嘛,你不就是靠那帮小姐养活你的吗?难道我还不如小姐?”
  我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住了她,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我相信自己的脸是绿的,眼睛是冒光的,头发是冲冠的。但我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地带上门,走进了夜幕中。
  马路上尽是往来穿梭的人群,在夜上海霓虹的点缀下,原本健康蓬勃的肤色也都被渲染上了夜的鬼魅,而且人手一张巧夺天工的假面。只有在这个时刻,他们看上去,和我成为了同一类人。但我一点儿都不欣慰。

日期:2009-10-26 13:57:43

  (二)K房之歌
  包房中人声鼎沸,酒局刚刚开始,我那帮狐朋狗友的情绪就已扶摇直上,像群早泄爱好者,已然到达了高潮的边缘。这帮孙子,像几十年如一日没牵过姑娘手一样,一个赛一个地含情脉脉。但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们,如果说他们是纯情小男生,那死了两千三百多年的柏拉图也能被气得活转过来,把自己的《理想国》一把火给烧了。
  有个哥们儿点了首《跟往事干杯》,这歌我喜欢,而且他确实唱得不错,很动情,就差声泪俱下。他的手也没闲着,跟着旋律打着节拍,有专业水准,地点选在了旁边小姐的超短裙里。我想我明白了他的诚恳,每每面对旭日东升,他都在跟往事告别,跟无聊告别,跟每个在床头穿衣服的姑娘告别。
  夜又开始了,黑暗就像集结号,甭管吹响没吹响,大伙儿反正都坚信组织不可靠,纷纷逃离坚守了一个白天的阵地,漫山遍野撒丫子逃命,片刻就散落于城市各个阴暗角落里,用美女与烈酒抚慰受伤害的小心灵。
  旁边陪我的小姐举起酒杯,很职业地问了句帅哥你姓什么,她长得很可爱,最近我的口味偏向萝莉型,但导致的后果是,所选姑娘的三围数据严重接近。我凝望着她的胸部,看不出一点坎坷,顿时觉得她很真诚,至少不会一弯腰就把胸垫掉进杯子里。

  这时候手机在裤兜里一通乱震,搞得我裤裆发麻,我突然觉得这个商机倒不容忽视,完全可以把手机设计成圆柱形,震动幅度可人工调节,那简直就是人手一个的情趣用品,居家旅行,女性必备。
  电话是杨露露打来的,还没等她开口,我就说我正忙着陪客户,她问是不是在K房。她的声音听上去很温柔,显然刚才的气已经消了。她就这臭脾气,一发起火来口无遮拦,我曾不止一次地建议过她,一旦发现愤怒的小火苗,就立刻用我的袜子把嘴堵上,这样不但不会说出伤人的话,还有麻痹神经的效果。
  我说没在K房,我正带他们参观自然博物馆,她呸了一声,问我几点能结束,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这可说不准,客户是上帝,现在这帮上帝们正在检阅天使团呢。然后就听见她跟旁边的人说:“他在K房呢,一时半会儿走不开。要不,我也不去了。”我连忙说别啊,别为了我的事业牺牲大好出墙机会,我可担待不起。可能我这玩笑有点过头,她顿时没了声音,只呼呼地喘了几下粗气,最后悄无声息地挂断了。

  电话里的嘟嘟声机械而又空泛,之前还仿若近在咫尺、活灵活现的嬉笑怒骂瞬间被隔于两地,让人产生幻听般的迷茫。究竟,她是否在我身旁?这是个问题。
  (本章未完待续)

日期:2009-10-26 19:53:33

  她第一次这样挂我电话是在三年多前,我俩聊了整个通宵,她突然毫无征兆地挂断电话,正当我反思哪句话说错的时候,敲门声骤然响起,我打开门就看见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嘴里嚼着泡泡糖,冲我甜甜一笑。
  我把手机随手扔在桌上,感觉有些失落。
  我扭过头问那小姐刚才说到哪儿了,她再次举起杯子,很执着地接着问我姓什么,我把手放在了她大腿上来回摩挲,说做好事不留名,叫我红领巾就行了。但很无奈,她显然不具备这种层次的幽默细胞,瞪着大眼睛茫然失措了。
  1999年岁末,为了配合千禧的划时代意义,我怀揣还没捂热的工资毅然步入了欢场。那天夜里天空中有很多星星,让我怎么数都数不过来,宛如之后的十年间,从我身边翩然而过的小姐,个个都带着温顺的笑颜,和坚决讨钱的双手。
  当年第一个小姐的第一个问题也是问我姓什么,她没管我叫帅哥,而是管谁都叫老板,我很认真地对她说,我不是老板,我在哪儿哪儿打工,月薪多少。这件事在之后的几年中,被我的朋友们当作K房开场笑话来讲,而且演绎得绘声绘色,甚至出现了好几个版本让他们彼此争论不休。
  记得一首烂大街的歌中曾经唱道: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直到对你做了多年禽兽,才明白我的花费,不是为你而流也为别人而流。”
  前者说的是小姐,后者说的是客人,俨然就是首K房之歌,精辟至极!
  我常常想,如果哪天小姐们改唱另一首歌:“我让你依靠,让你‘靠’,没什么大不了……”那该是多和谐的一番景象。
  但那时候,我也该失业了。
  好在,没小姐会那么傻。不光小姐,没女人会那么傻,这才是男人永恒的悲哀。


日期:2009-10-26 22:04:23

  (三)纯洁的人是可耻的
  吕坚在沙发另一头冲大伙儿遥遥举杯,他新剃的板寸,头发一根一根直立不倒,像洗发水里溶解了伟哥,显得格外生猛,说话时眼镜片中的反光如探照灯般扫过烟雾腾腾的房间,颇具威严。
  “大家都举杯,今天梁老板请客,借这机会认识一下。以后多照顾一下他的小姐啊。他手底下的小姐,啧啧,就是一个美女野战连。有一百…一百多少来着?”
  “固定的有一百零七,流动的我没数过。”
  所有人一片惊呼,向我行了个注目礼,然后像集体流了鼻血,齐刷刷地仰头,用杯中的啤酒把嘴里的口水冲了下去。
  之后的话题都集中到了我那个美女野战连上,我相信哪怕我是著名的钢七连连长,也不会获得如此瞩目。
  吕坚在暗处得意地笑了,他自己开了一家乒乓球俱乐部,担任老板兼教练兼陪练,仗着专业选手出身,他在这圈子里混的很开,人脉也非常广,经常会把他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我有交朋友的天赋,更何况他们哪怕不需要友情,也会需要我提供的小姐,于是我的圈子也滚雪球般越滚越磅礴。

  我曾对他说,你们这帮人的非官方女人,都是我掌握着的,他当时笑呵呵地说了句很上轨道的话,“资源共享,双赢,双赢!”
  “梁老板,怎么不带我们去你小姐的场子呀?”一个挺着局长级肚皮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坐在我身边,顺手递给我一根中华。
  我连连摆手,说我抽不惯烤烟,中华和大前门在我嘴里就是一个味道。我点起一根十毫克的中南海,然后故作神秘地反问他,如果没先见见绿叶,怎能体会红花的娇艳。
  所有男人心领神会地哈哈大笑,所有小姐心领神会地面露愠色。但她们只能承受着,我倒是希望她们中间有人赌气离座,那更能彰显这里服务水准和职业操守的低下,因为我知道,我手底下的小姐业务能力都很强,碰到这种情况,她们准会娇笑着对客人说:“对呀,你看我的胸罩,就像两片小树叶嘛。”
  瞧见没,专业和业余的区别无处不在,渗透进了这个社会的毛细血管中,随着黑红浓稠的血液汩汩流淌。


日期:2009-10-27 11:38:43

  其实这几年来,每次拉拢新客户,我都是带他们到别的场子去玩,这已成了习惯。前面跟那胖子说的只是一小部分理由,更为主要的,是所谓的做规矩。如果第一次就带他们去找我的小姐,碍于情面难免要打折,一旦开了这个先例,就等于在我脸上烙上“永久打折”四个大字,既破财又破相,我有那么傻吗?
  有一回我跟着杨露露去租盗版碟,她大声质问那个老阿姨:“上次还两块一天呢,今天怎么变两块二了呀?走了走了,我不租了!”最后辗转寻觅,我们跑到了四五站路以外的另一家,还是租的两块二一天。
  我弱弱地问她有没有把来回车钱算在成本里面。她则理直气壮地告诉我,他们让我不爽了,我扔钱也不给他们赚。
  这句话我铭记至今,后来经过我改良,成为我个人在生意场上的警世名言:客人爽了,你可能不爽;客人不爽了,你肯定不爽。
  旁边的小姐听说我是个爸爸桑,立刻来了兴趣,连连问我在哪个场子驻扎,生意好不好,小费是几块,大有人往高处走的思想境界。
  我还没说话呢,那胖子就凑上来套近乎,拍着比那小姐还大的胸脯连连许诺,说你就跟着梁哥混吧,我以后天天来捧你的场。她说真的呀,那帅哥你姓什么,给我留个电话好不?我有些无语,瞅了眼他原先叫的那个小姐,是个一脸风尘的熟妇型,心想难怪这小子身材那么富态,还真不挑食,御姐和萝莉通吃。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陪陪这位大哥吧。然后对那胖子说,如果她以后跟了我,我天天把她给你留着,你不来我也不发给别的客人。胖子顿时笑逐颜开,连连夸我够哥们儿,我心中暗笑,跑这儿跟我玩儿专一,装吧你就。
  那小姑娘忽闪着长长的假睫毛,边面带娇羞、含情脉脉地凝望着那胖子,边悄悄对我说:“我去你那里,你真的不让我陪其他客人吗?光等他的话,老娘喝西北风去啊?”我哈哈大笑,差点把嘴里的啤酒碰到她年轻稚嫩的脸上。那胖子也讨好地跟着我们一起笑,浑然不知他的霸占梦想根本无人计划孕育,早早地就被射到了墙上。
  这是一个扯淡的季节,空气里都是骗来骗去的味道,纯洁的人是可耻的。

日期:2009-10-27 18:05:27

  四)长那么大就从没醉过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优优打过来的。
  优优是我手底下的元老级小姐,从我出道就跟着我了。那时候她还是个黄毛小丫头,一个小帅哥异常温柔地骗光了她所有的钱,作为友情回报,还很仗义地帮她告别了处女时代。
  那小兔崽子从进入她的身体到离开她的生活,一共花费了三元上网费,几千句甜言蜜语和几亿颗小精子,小块头有大智慧,很是了得。在她割脉我把她送去医院的路上,她还很凄美地告诉我,他其实是爱她的,把我气的差点把她扔路边,请个瞎子拉首梁祝,让她直接化蝶算了。
  经过这些年的风吹雨打,帅哥们还是最喜欢她,有一次我听见一个新来的小姐指着优优偷偷问旁边一个人:“她就是传说中的‘帅哥杀手’呀?”没错,哪怕坐汤姆克鲁斯的台,优优虽然一样会两眼放光,春心荡漾,但绝不会少收一分钱小费。她现在的原则是:越帅收的越贵!
  对于这一点,我很想送她一面“替天行道”的锦旗。

  我平时不太去场子里,她作为小领班帮我处理一切内部琐事。这个时间她找我,难道是出什么问题了吗?我连忙向门外走去,直到身后的大楠木门关上,我才听清了她的声音。
  “你在哪儿呢?出事了!”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她如此慌张,还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让她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唐小静她们陪客人开房间溜冰,警察冲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在乱搞,所有人身上都搜出了你的名片……警察已经到场子里来找你了,姐妹们跟他们捣浆糊呢。要不,你先找个地方躲躲吧。”
  溜冰,是行话,直白点说,就是吸食冰毒,飞高了之余,中枢神经在安非他命的刺激下,会使男女双方产生极大的性冲动,极易促使在场的人们兴高采烈地举办一场规模盛大的淫乱派对。

  我的脑袋嗡一声就大了好几圈。
  唐小静唐小静…听着很耳熟,我努力回想着。
  对,就是她,唐小静,一年多前那个明眸善睐,文静如水的姑娘。

日期:2009-10-27 21:47:32

  07年的夏天,一家规模较大的K房找到了我,问我愿不愿意去他们那边发展,那位老总很诚恳:“来帮帮我吧,只要你来,客人就会来。”这话说的很有歧义,搞得像我一晚上能坐一百多个台一样。
  正巧当时我驻扎的场子生意清淡,那个猪头老板急得整天满脸通红,像随时随地刚行完房事。只要我一出现,他就会从某个角落猛扑过来问我索要客人,我则冲他大声嚷嚷:“你不能即要我供应女人,又要我供应男人。”
  他说我的职责就是要全方位地制造需求,并且同时满足需求。我立刻脱口而出,“你当这是自慰啊?”
  我说我的小姐没问题,问题在于包房里的空调,哪怕不运作,也不能往外吹热风啊;而且曲库里的歌也该更新下了,没人愿意边唱着革命歌曲边跟小姐调情。当然,除了《洪湖水浪打浪》和《打靶归来》,这两首歌名倒是有些让人想歪的潜质。
  一来二去的,他陷入了既想省钱又想赚钱的怪圈不可自拔,终于有一天精神崩溃,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靠女人养活的,没半点本事;而我直接挥拳打了他的鼻子,告诉他我的职权范围,土点叫人事部,流行点叫人力资源部,英文缩写叫HR,而他,也是个HR,两个词儿的汉语拼音缩写:唬人和害人!
  唐小静就是我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刚入行,估计也是刚踏进这个染缸般的社会。我手下一小姐领着她来拜见我,说是她妹妹,她则怯生生地问我能不能带着她一起混。混这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让我感觉有点别扭,她看上去很清纯,笑起来的时候总是抿住嘴,扎了一个马尾巴,耳畔依稀带着处女的绒毛,忽闪的大眼睛捉迷藏般躲闪着我的目光。她话很少,但只要我一问问题,她就立刻表现得非常老到,像是在证明着什么。

  我看在眼里,觉着很无奈!从前只见过荡妇装纯,没想到还有倒过来表演的。
  我问她酒量如何,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姐姐,然后一咬牙一跺脚,她的原话是:“我长那么大就从没醉过。”于是当晚我就给她做了个测试,结果不出我所料,她的话应该改成“我长那么大就从没喝过。”逻辑虽然相通,但意义截然不同。
  六小瓶的科罗娜就让她人事不醒了,中间和我玩五十十五这个划拳游戏的时候,她居然伸出两根手指,喊了一声剪刀,然后哇地一口,吐了自己一身。
  我转战去了新场子,带走了所有小姐,但没有带上她。我想,我是为了我的生意,捎带着,也是为了她的安危。
  后来听说,她依然不定时不定量地出没在我场子里,嘴很甜,跟所有小姐都称姐道妹。我警告过她的姐姐们,如果不想让你们妹妹吃亏,要么离开这圈子,要么迅速成长起来。

  没想到的是,她成长得如此迅猛,而且巧妙地绕过了喝酒划拳这两大弱项,用两个捷径取而代之:冰毒与卖淫!
  我想,她拥有挑战极限的勇气,但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技术含量。
  而且,缺乏核算成本的智商。

日期:2009-10-28 01:27:40

  (五)我的朋友里没有好鸟
  我在电话里安慰着优优,让她先稳住所有小姐妹的情绪,说这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一伙强奸犯口袋里都装着李宇春的照片,只能说明他们是玉米,不代表就是李宇春指使的,警察也得讲道理。
  我让她帮忙告诉警察叔叔,我随后就过去,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一身浩然正气。
  回到包房里,我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说有急事不得不先走。有个小伙子很不合时宜地问我是不是老婆来查岗了,我说我老婆不知道在谁床上呢,我床上的也不知道是谁老婆。这个犀利无比,损人不利己的调侃严重符合他们的趣味,所以,大伙儿都笑成了一团。
  我掏出钱包,把所有小姐的小费都给付了,然后又替他们开了两瓶VSOP,结完帐,这才匆匆地转身离去。

  在K房里买单的人要么是大老板,要么就是小跟班,AA制在这个场合实在是有碍观瞻。我相信我走了以后,那帮孙子肯定会两手一摊,牛逼哄哄地说自己出来玩从来不用带钱,有人会抢着付的。
  出了大门,我点起一根烟,靠着根电线杆子思考了一下整件事情,我必须让自己保持冷静。这是我的习惯,曾有朋友说我在迪厅里也能酣然入睡,在纺织厂中都能感悟哲学。这我承认,我希望我的周围永远充斥着喧闹与混乱,这样我才能安静地呆着,并和孤独开个恶意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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