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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英雄
作者:
一把藏刀谋幸福
日期:2006-12-31 17:34:00
引子
“来电话了!老板,来电话了!……”
一阵稚嫩的铃声把范义勇从酣睡中吵醒,他在枕头下胡乱摸了几把,摸到了手机,没睁眼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
“喂!范队!我是小王,打扰你休息了,周亚昕的人又闹事了!”
“妈的,在哪儿呢?”
“宜安医院!他们把医院里的一个病人追得满街跑,还把一个大夫的手打断了!”
“什么病人?现在这人呢?”
“还不清楚,只知道那病人是被人砍伤刚送到医院不久,伤口还没缝完,那帮人就冲进医院了,追着那人就砍!现在那人逃没影了!”
“谁报了警!?”
“医院打的110,派出所那边先赶过去的,后来看到对方人太多,二十几个,才马上通知我们增援,我们快到了!”
“你们先控制现场,我马上就到!再派几个人,到四周去兜几圈,看看找不找得到那个被砍的!妈了比,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又没戏了!”
“行!明白了!范队!待会见!”
“恩!”范义勇看了看手机,凌晨二点十五分,他猛地坐起身,骂着下了床,胡乱披了件衣服,揣上佩枪和手铐,小跑着下楼开车,一溜烟的向宜安医院驶去。
范义勇到医院门口时,医院门口已经是灯火通明,人头涌动,车灯都开着,警灯也闪着,围观的群众人很多,还有不少是住院的病人,穿着病号服就出来了。医院门口的花坛边上蹲着一溜年青人,黑衣平头,都上了铐。警方已经控制了局面,还过来一车防暴警,带着防暴盾和警棍,几个便衣正在收集地上散落的砍刀和水管什么的。
“小王!”范义勇向几个便衣喊了一声。
一个小伙子跑了过来,其他的几个同事跟着上前来打招呼。
“那个被砍的人找到没有?”范义勇问,
“没有,跑了,妈的,流一地血还跑着贼快,到医院外墙就没痕迹了,估计是打车走了。”
“不大可能,的士司机没那么好心肠!算了!甭追了,跑不了的!”
“这里怎么办?”一个问到。
“先把这些人带回去突审,留两个人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问问那个被他们打伤的医生,再找几个目击者做做笔录。”
范义勇简单的布置了一下工作,摸了摸上下的口袋,发现烟忘了带,一个同事掏出一包,国产的,范义勇没接,摆了摆手,转身走到那一群闹事者旁边,好几个是熟面孔,都是这一带的地痞流氓,其中一个还抬头看了看范义勇,嘻皮笑脸地叫了声:“嘻嘻!勇哥!”
范义勇听着火气:“妈了比,哪里有热屎,就有你们这帮狗崽子,看看你丫那操性! ”
他一低头,瞅见那小子上衣口袋里还有包三五烟,一弯腰,拎了出来,打开一看,还有十几根,立刻塞进自己裤兜里了。
“勇…… 勇哥……,好歹给我留……几根,你全拿走了,我今晚咋过啊!?”
“放心!你活不过今晚!”范义勇一脚把他蹬进了花坛,大喊一声:“妈的,把人都带走!”
防暴队协助市局刑警队哄鸭子一样把这帮人赶上了“猪笼车”,一排警车闪着红蓝色的光向W市公安局驶去。
果然不出范义勇所料,抓的这些都是小鱼小虾,审了大半夜,除了知道有人通知他们到宜安医院“干活”,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呯!”的一声,范义勇气不打一处来,甩手关上办公室的门。回到了市局刑警队,范义勇看着白晃晃地台灯,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烟雾缭绕,思绪随着缥缈的白烟飘向了从前,他想起了年轻时的同窗挚友,也是他现在做梦都想绳之以法的雄霸W市的黑帮老大 ——周亚昕。
日期:2006-12-31 17:36:47
(1)
2000年5月刚过,W市天气已如火炉,热的让人喘不过气,大道上汽车来往的呼啸声,让人心里发堵。
人才市场门口有少许的凉意,不时吹出阵阵夹带着汗臭味的冷气,门口的台阶上坐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英”,有些无奈,有些沮丧,也有些得意洋洋,几个外地模样的人正汗流浃背给路人派发野鸡公司的宣传单,一个卖冷饮的老头笑的很灿烂,今天生意不错,满口黄牙的大嘴总是合不拢。
周亚昕从汹涌的人潮中挤出来,摘下面试专用的平光眼镜,塞进兜里。用衣角摸了摸脸上的汗,回想起刚刚拒绝聘用他的单位,周亚昕想骂人。
本来初试已经通过了,可刚到这个人事经理这里,周亚昕就被他婉转拒绝了。“周先生,对不起,我们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请另谋高就吧!”
一位秀丽的长发女孩暧昧地站在这位人事经理身边,周亚昕什么都明白了,白了那女孩一眼,一句“国骂”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这种女人迟早被人干死!”一个恶毒的想法一闪而过。
瞅着那位人事经理,周亚昕觉得他很像一只鹦鹉,鼻子又弯又勾,典型的鸟人,最受不了的就是那双色眯眯的小眼睛,周亚昕顿时萌生了抄起一碗炸酱面砸向他脸上的冲动。
用面盆砸人,对于周亚昕来说,有过骄人的战绩。大学时代,饭堂打饭时,为排队的事,和其他系的同学发生了肢体冲突,周亚昕一碗热乎乎的面条扣在了对方的脑袋上,几天以后,对方同学的脸上还散发蒜香味。周亚昕记得很清楚,当时帮忙动手的,还有同寝室的几个兄弟,范义勇冲在最前面,骁勇善战的身影时常浮现在眼前。
周亚昕收拾好自己的资料,在初试的表格上吐了口痰,揉成了纸团,丢在了那个主任的脚下,对着那个女孩一声冷笑,扭头走了。
周亚昕在人海里拼搏着,好半天都没见到外面的阳光,他仿佛变成了一条被封在罐头里的沙丁鱼,挣扎的喘不出气,找工作的人太多了!几千个“社会精英”们就挤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蠕动着,低廉的领带和精心描绘的脸蛋,不停出现在周亚昕的眼前,他有些头晕目眩。
今天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周亚昕身陷人海时,常常被前后穿梭的女人们卡在当间,几秒钟内,自己的身躯被定格在一片高耸的胸脯里,不敢动弹,这是近距离接触,是件很受用的事情。周亚昕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专门为此而来,想到这里,周亚昕笑了笑。
“靠,出来了!我的妈啊!”周亚昕长叹一口气,外面虽热,但周亚昕感觉到了自由,比起人才市场里面那种混合了人体多种气味的空气来说,外面确实要强上百倍。
周亚昕点了一支烟,定定神,也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得找个地方把肚子问题解决了。
刚走了不到十多米,人行道侧面,猛然窜出一个身影,“咣当”一声,和周亚昕撞个满怀,周亚昕退了几步,胸口一阵发麻,而对方却一下子摔倒在地,手里的资料随风散落。
“我……”周亚昕正想用一种放纵的姿势问候对方,可定睛一看,摔倒的是一位白领丽人,周亚昕立刻换了副嘴脸:“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话没说完,周亚昕已经绅士一般的伸出了右手,要拉她起来。那女孩皱着眉头看了看,有些犹豫,周亚昕又伸出左手:“这样够诚意了吧!”,女孩笑了,礼貌的伸出手。周亚昕一把拉起了女孩,握手的一瞬间,周亚昕感觉到这只手柔嫩细腻,像一件带有温度的玉器。
“都是我不好,没受伤吧!”周亚昕一边道歉,一边俯下身子,捡起那些散落的资料,都是一些公司招聘表。周亚昕整理了一下,双手递给了女孩,那女孩说了声谢谢。
“我撞了你,你还谢我,还想再撞一次?”周亚昕逗着,女孩又笑了,眼前这个男孩好像没那么讨厌了,反而变的有些阳光,有些帅气的,
“你也是来找工作的?”女孩睁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睫毛很长,
“是啊!你呢?”
“我们是来招聘的,你找到合适的单位吗?”
“没有!你们是什么单位啊?我这样的要吗?”周亚昕半真半假,
“可以啊!我们是一家外企药业公司,刚刚在W市投资建厂,规模很大,有好多职位空缺,要不,你来试试吧!”
“呵呵!算了,我学理工科的!”
“你叫什么?我叫吴倩!”“我叫周亚昕,周恩来的周,亚洲的亚,日斤昕。”周亚昕比划着,眼睛一直停留在对方的脸上,
“你真不想去我们单位试试吗?就在里面不远!”女孩指了指人才市场大门,周亚昕婉言谢绝了,那女孩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你要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周亚昕转身离去,“等等!”女孩声音清脆悦耳,
“你还有事嘛?”
“这是我名片,上面有联系方式,有需要我帮忙的,给我电话!”那女孩大方的递上一张印刷精美的卡片,写着“海洲药业集团-行政部”。
“好的,谢谢你!可惜我又没有手机,如果有事,我一定联系你!”周亚昕走了,给那女孩留下一个桀骜不驯的身影。
日期:2006-12-31 17:39:14
(2)
W市三镇十五区,一条龙江穿城而过,连绵向东。三镇十五区被莽莽龙江划为两块,龙江以北七个区,最出名的是江北区,它是W市经济商贸中心,曾拥有全国最著名的小商品批发集散地——龙元街;龙江以南八个区,以江南区和青武区最为代表,江南区文化氛围浓厚,六十多所国家一流学府坐落此处,年年为全国各地输送了大批的优秀人才,就这点而言,江南区可谓是功不可没,而青武区则集中了W市近一半的大型重工钢铁机械企业,是本市的工业支柱区。
曾几何时,凭借雄厚的工业基础,优越的商贸环境,地处华中的W市也曾在全国大城市中名列前茅,可九十年代后期,随着国家经济体制的深入改革,国有机制遭受到市场经济前所未有的冲击,一夜醒来,W市已是风光不在,无数家小企业被迫停业倒闭,国营大厂也是这战火般的洗礼中,变得千疮百孔,苟延残喘,改革带来的阵痛只给人们留下了无尽的思考。
面对如此严重的下岗问题,W市政府的资助往往是杯水车薪,收益的永远只是那一小部分人,大部分的下岗工人最终选择了自谋出路。就这样,各式各样的小吃店遍地开花,旮旯深处,街头巷尾纷纷搭起来炉灶,到处油烟滚滚,香气扑鼻,虽然有碍市容环境,但毕竟也是缓解了百姓就业问题,因此政府也只有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青武区龙泉巷子口,有一家“球球”烧烤店,面积不大,七八张折叠木桌,十几把塑料凳,总是坐得满坑满谷,生意兴隆。这里掌柜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一手独特烤肉的技术,不但气味芳香,而且肉质特别鲜嫩。
掌柜姓周,老实厚道,一辈子在工厂当工人,前些年,老周单位的厂长私自挪用公款,吃喝玩乐,单位效益一落千丈,亏损严重,就这样,一个几百号人的国营老厂被迫关门。下岗后,老周自己就开了这个烧烤店,因为他长得滚圆,所以大伙就叫他“球球”。和老婆一起经营这个烧烤店,一来是养家糊口,二来要供两个孩子读书。大儿子周亚昕大学毕业二年,考研又屡遭失败,到现在还在为前途发愁。小女儿周洁大三,正当是用钱的时候,全家人过日子还是比较节省的。
晚上9点钟,周亚昕疲惫不堪地回到了家里,
家在一楼,后院已经打通做了烧烤店,周亚昕怕碰到熟人,只能绕道从前门进入,这样浪费了不少时间,周亚昕心里有些牢骚。
刚一进门,“怎么这么晚,吃了没?”妈有些担心,
“没吃,不想吃。”
“去吃点,冰箱里还有些剩饭,妈给你热热,我们和你妹都吃过了。”
“我妹呢?”“你妹回学校了。”
“哦,没事,我想先睡会,你去帮爸爸吧,我起来自己热。”说完,像一尊石像般倒在了床上。
妈走过来,给他盖了一条毛毯,叹了口气出去了,她知道儿子不是身体累,是心太累。
周亚昕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坐在高高的玻璃写字楼里,窗外景致迷人,白领丽人们来来往往。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叫他:“周亚昕!你好!”周亚昕一看,看到一个女孩正微笑着,有些眼熟,又有些陌生……
“叭”的一声巨响,把他从梦中惊醒,正想回忆刚才的梦,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叫:“周亚昕,快来,出事了!”,是妈妈!周亚昕弹簧一般从床上蹦起来,飞快的向外跑去,还没出后门,就看到烧烤店一片狼藉,桌椅板凳横七竖八,乱成一地,啤酒瓶碎片散得到处都是。凭着街边昏暗的路灯,周亚昕一眼就看见七八个小混混正围攻自己的父亲和一个陌生的中年人,一瞬间,积压的怨气像火山一样迸发出来,他抄起一把烤肉的铁叉,风一般卷了过去。当妈妈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个小子已经倒地乱滚,其实一个握着自己手掌,大声哭喊,一把铁叉从掌心穿过,血如泉涌。剩下的混混惊愕不已,数秒钟后,立刻扶起地上的同伴,拔腿就逃,嘴里骂着:“狗日的,你等着,早晚废了你。”
此时,路灯下的周亚昕,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对方逃跑的方向,半边白衬衣已经染成了红色,刺眼绚丽,妈妈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从儿子的眼神里竟看不到一丝慌乱,很冷漠,很安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亚昕,快过来看看你爸爸。”妈上前扶起老周,老周慢慢地站起来,肥胖的身躯有些机械,不停地咳嗽:“咳!咳!没事,没事!快去收拾收拾铺子,今天收工吧。”周亚昕跑过来,看了看父亲的伤口,还好,都是皮外伤,没伤筋骨,心里这才放下块石头。转身去扶了那个中年人,那中年人白白胖胖,一副老板的形象,一只镜片已经没了,眼镜架滑稽地挂在右耳上,周亚昕笑了,这人吓得不轻,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塞给周亚昕,连声道谢:“谢谢小兄弟,看看你家损失多少,算我的!”
周亚昕笑了笑,把钱塞回去了:“我是帮我爸,不是帮你。”,中年人转身跑到周师傅身边,连连鞠躬,说到:“老师傅啊,今天要不是你帮忙,我可就惨了,我就只不过让他们说话小点声音,我接电话而已,谁知道他们抬手就打……!算了!不说了!老师傅,看看您损失多少,我赔。”说完,把那些钱又拿了出来,周师傅一声苦笑:“你把今天的帐付了就可以了,快回家吧!”那个中年人结了帐后,慌慌张张的打车走了,周亚昕才回店里收拾残局。
晚上,妈妈已经睡了,老周翻来覆去睡不着,抽闷烟,好像有心事,憋了好久,把周亚昕叫到身边,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
周亚昕知道父亲要说什么,先开口:“爸,你都看到了,不让他们吃点亏,他们根本不会停手的。”
“可你也不能老是舞刀弄枪和别人干吧,真出了事,你完了,这个家也完了!”老周紧锁着眉头,
“爸,你不用说了,我以后会克制自己的,我帮你烧壶水,洗洗睡吧!”周亚昕知道从小到大,无论自己犯了多大过错,父亲都不会过多责备自己,心里一阵内疚。
“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找工作呢。”
“我知道,那我进屋了。”
周亚昕关门前,提醒了一句:“对了,爸!你小心那些人报复,要不就关几天门,你和妈也歇歇。”
老周“嗯”了一声,又续上一支烟,静静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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