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武老人26年吐血亲历——告诉你一个真实的中国核基地生活!

作者: 美丽的黄岛我的家


日期:2009-10-17 20:10:00

  本文出自核武老人魏世杰的早年笔记,说的是发生在中国核基地的真人真事。除了个别人物采用化名,绝对原汁原味,我整理了几段,先给大家端上。
  一不眠之夜
  毕业前的一天,我和同学李献文被通知到系办去,说有重要的事。济南的七月,骄阳似火,赶到系办,已是汗流浃背了。系办的秘书,我们经常戏称她陈老太婆的,一副很神秘的样子,见我们来了,先让我们坐下,然后迅速关上办公室门,转过身盯着我们。
  陈老太婆个子不高,戴高度近视镜,表情经常严肃如法官,让人怕怕的。“莫非我们犯错误了?关门干什么,难道怕我们跑了?”正胡思乱想呢,陈老太婆开口了:“二机部九院来选人了,条件很高啊,又红又专,宁缺毋滥,可严了。山大那么多毕业生,只有你们两个被选上了,太不容易了,我祝贺你们!”此刻,她的脸上浮现出平时难得一见的笑容,听到这儿,我才松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很小的带塑料皮的笔记本,递给我们,说:“一点小礼物,收下吧。”
  我打开看时,第一页上写着她的祝词:听毛主席话,永做革命人。
  我当时心情激动,很有些受宠若惊。说实话,我在大学里政治表现并不太好,大二时因为说了“三面红旗”的坏话,还受过一顿批判,毕业鉴定中赫然有“该生重业务不重政治,不靠拢组织,要求进步不迫切,经教育后才有所好转”之类的话。我的学习成绩尚可,说“专”,也许靠点谱;说“红”,那是绝对谈不上的,大学五年,竟然连个入团申请书也没有写啊。当时,涌上心头的第一个感触就是党太伟大了,太宽容了,我对党如此冷漠,它却依然信任我,把这样重要的工作交给我。想到这里,心里有些惭愧。

  九院是干什么的,当时并不知道,虽然陈老太婆说是“国际阶级斗争的工具”其实和没说差不多,心想可能与国防有关,但压根没想到是原子弹。
  回到宿舍,同学们议论纷纷,多数投来羡慕的目光,有一个留校做助教的还企图和我交换,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日期:2009-10-18 09:53:55

  那天晚上,我通宵未眠。是兴奋?激动?对前途充满憧憬和向往?对神秘工作的紧张和不安?非也。我想到的是一件让我魂牵梦绕的一件心事。
  我从小喜爱文学,喜欢写稿,几乎成了病态。但稿子难以发表,每次接到退稿,心里就要难受一阵子,难受劲一过,便又废寝忘食地写起来,总梦想有一天我写得东西能变成铅字,大二时,一篇二百字的“谈灰尘”终于在《山东科学小报》发表了,我当时的兴奋简直无法形容,后来又发表了十几篇“豆腐块”,别人怎么看不管他,自己却俨然以“科普作家”自居了。

  进入保密单位,听说严禁向外投稿,我这多年的心血和追求不是付诸东流了吗?焦虑、沮丧又无可奈何,让我很是痛苦不堪。
  后来我才知道,我这点牺牲简直是微不足道的。九院副院长、著名科学家王淦昌在苏联杜布诺联合核子研究所,发现了一个基本粒子,叫 “反西格玛负超子”,再努力一下,很有可能获得诺贝尔奖,然而他接到国家的命令后,立即启程回国。我的一个姓方的室主任来九院之前在科学院是公认的新星,每年都有几篇论文在国际权威期刊发表,他的名字也突然在所有期刊上消失了。

  难道他们都是自愿的吗?难道都是毫不犹豫?
  是的,很多文章都是这样写的,但我不太认同。别人怎么想我不敢臆测,反正我不是自愿的,是很勉强的。可能这样说会有人贬低我,说我境界太低,但事实确是如此,也只好实话实说了。
  我在临近毕业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当一名普通中学教师的准备。我想,我可以一面教学,一面从事自己心爱的写作活动。我还梦想着,美国有一个阿西莫夫,苏联有一个伊林,他们写出的一系列脍炙人口的科普著作,影响了多少人哪!为什么中国就不会有一个——然而,陈老太婆的几句话,彻底粉碎了我的梦想。当时的体制就是如此,组织一旦决定,就板上钉钉,无可更改了。

  第二天,我把多年收集的一大堆科普参考资料,送给了有同样爱好的任同学,他喜出望外,我则心如刀绞。

日期:2009-10-18 09:57:47

  二进退维谷
  火车西行,西行,一直开到了青海西宁。
  我们的报到证上写着“报到地点:西宁大厦232号房间”。报到后在九院西宁办事处(绰号小楼)住了很长时间,每天吃了玩、玩了吃,所谓玩,就是逛大街逛公园;所谓吃,就是吃食堂或者下馆子,而且,一报到就发了工资,居然有一百多块!要知道当时在沿海地区,大学生的工资才50多元, 我们还没开始干活呢,就一下子拿了这么多钱,真是“穷汉得了个驴”,大家颇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日期:2009-10-18 09:58:44

  但时间一长,就有些无聊了。一个月过去了,毫无动静。我们年轻轻的,老这样游手好闲地呆着,怎么能受得了?再说了,让我们来,不是有重要的事业要干吗?这样呆着不是浪费时间吗?正困惑时,遇到一位从上面(221基地)下来的老同志,姓于,晚上到我们房间串门,便谈起了我们的疑问,他哈哈一笑说:急什么?急也没有用,也可能好几年不让你干活呢。“啊?”大家一听吓了一跳,他接着说,“当然,你们都是学生,单纯,简单,审查起来简单一些。”老于似乎很能吹牛,记得印象最深的有两点,一是中央委员论,二是对象配给论。

  “能到九院工作,那可不得了啊,相当于中央委员,可别小看了自己。”
  “你们有没有对象?没有,那没关系,组织上从北京上海招来了大批女孩子,凡是没有对象的每人配给一个。”
  后来,我在221还遇到了这位于先生,说起“小楼夜谈”,我说我到现在也没有对象,你不是要配一个吗,在哪儿?他笑起来,说当时看你们一个个挺难受,给你们打打气。此是后话。
  闲来无事,我在小楼瞎溜达时,还发现有一对挺神秘的夫妻,他们大约40岁左右的样子,个头都挺高,长的也都挺帅,男的圆脸,戴眼镜,女的瓜子脸,短发,举止温文尔雅,看样子挺有学问。但他们的宿舍里经常传来吵架的声音,说的是上海话,阿拉阿拉地,似乎在争论什么,我们有时想靠近门偷听时,里面却沉默了。
  后来有人告诉我们。他们是从东北某军工厂调来的,男的姓杜,女的姓章,都是厂里的技术骨干,高级工程师,厂里开始坚决不放,是二机部拿着“尚方宝剑”硬压着给调来的,但因为家庭出身和社会关系复杂,九院的政审一直没有通过,既然通不过,那就放他们回去吧,厂里巴不得他们赶快回去,但不,这个地方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既然来了,要走,比进来还难。就这么吊着,已经半年多了。


日期:2009-10-18 10:01:02

  不久,我自己也体会了一下想离开的难度。
  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位姓卢的同学的来信,他被分配到了中科院原子能研究所,就是所谓401所,在北京郊区,也是二机部管辖的。他说,你的报到证开错了,你的档案已经发到401所了,所里让我通知你,速来报到。我拿着这封信去找有关领导。那位领导看了看信,很不屑地说:“401,他们算什么?你不要理他们!”我说:“我的档案在他们那儿,我在这里不合适吧!”“怎么不合适?档案?我们一句话,他们就乖乖送过来了。”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似乎有一种被软禁了的感觉。
  转眼间,落叶飘零,秋意渐浓,我们这些大学生们终于盼到了领导接见的时刻。接见我们的是九院院长李觉将军,那时天气已经冷起来,李觉将军穿着军大衣,步履矫健地走上台去。这是一个叫“公路俱乐部”的礼堂,数百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生们济济一堂,李觉没有发表大篇演讲,简单说了几句后,就带领我们举行了“保密宣誓”仪式。他念一句,大家跟着说一句。誓词内容记不清了,大意是:我参加这项重要工作,是党和国家对我的最大信任,我宣誓保守国家机密,并同一切泄密窃密行为作坚决斗争……

  什么机密?我们当时其实一无所知,221的一切,都在五里雾中,即使偶尔道听途说到一点信息,也是支离破碎,无法理出明确的轮廓。

日期:2009-10-18 10:08:23

  三厕所受惊
  保密宣誓后,我们带着行李爬上了卡车,在崎岖山路上出发了。
  但是,我们的目的地并不是211基地,而是青海的农村。
  当时,全国正开展社教运动,青海省也不例外。青海省省长王昭任社教总团团长,把九院调来的这一大批应届毕业生“征用”作为团员之一部。
  虽然社教工作归地方干部领导,但我们却有很大的独立性。为了掩人耳目,我们统称为“北京学生大队”,下设中队、小队,有自己的一套管理体系,可以自己开会,自己安排工作,而且禁止地方干部参加。
  这种双重管理体制使很多地方干部感到奇怪,纷纷猜测:“北京学生大队”有什么来历?他们和“海晏厂”(221基地位于海晏县境内,青海地方干部称之为“海晏厂”)有什么关系?特别尴尬的是,我们很多人没有去过北京,我就是其中之一。有一次,一位公路局干部问我长城顶上的路有多宽,能跑汽车吗?我顺口说至少有个几十米吧,双车道没问题。旁边有个真正的“北京学生“急忙掩着嘴,差一点笑出声来。

  我去的地方是湟中县一处交通不便的山区,在那里,我平生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贫穷和落后。
  我们都习惯了有饭有菜的饮食,坐到了炕上,看到一双黑手端上一碗青稞面汤,便等着上菜,可三等两等,再无消息了,下炕看时,房东的锅里空空如也,房东的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手里的那碗汤,不停地咽着口水。中午,在田里劳动得精疲力尽时,房东的婆娘送饭来了,除了一坛子凉水,还有干粮。
  “来,吃油花吧!”她热情的分给每人一块东西。
  “油花”是青稞面馒头的俗称,其实是一点“油花”也没有的,表面发黄的是采自山上的一种香草,这在当地算是很好的食品了,只有劳动强度很大时才能享用的,我掰开一看,已发霉得可拉出丝来,放一点在嘴里,又黏又苦,赶紧喝了一口水,吃药一般的吞下去。看那房东时,却吃得津津有味。
  到了晚上,该睡觉了,房东和炕洞里点上了晒干的牛羊粪便,那是当地唯一的取暖用燃料。有几次和老乡外出,见到一滩热腾腾的牛粪,老乡都像见到宝贝一般,立刻双手捧到背篓里,回到家后将它们贴到墙上。贴的多,在邻居面前也是很引之自豪的。

  在被牛羊粪的怪味熏得晕头转向时,我打开了行李。老乡的两个孩子突然发现新大陆一般叫起来:“被被,被被!”一边喊一边用手不断在我的被子上摸挲。当然转过脸看老乡的被子时,明白了:大概若干年之前,那被子也有如许容貌的,可如今只剩下黑乎乎的一团棉絮条,对孩子来说,已和被子久违了。
  对我来说,吃和睡虽然有些难度,但还能够克服,我最害怕的却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就是解大手,或称出恭,最通俗的说法,就是拉屎了。我到农村后,第一次拉屎就被吓了个半死。青海农村有些地方的厕所和猪圈是合而为一的,人拉的屎很快就会被猪吃光,就是说,猪吃人屎,人吃猪肉,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循环,用今天的话说,也是循环经济的一种先进模式了。可我当时哪里知道?

  也可能是房东的猪这几天饿坏了,我刚蹲下,几头猪就钻到我屁股底下来了,猪鼻子在屁股上乱蹭一气,我大吃一惊,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吓出了一身冷汗。
  俗话说,一年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从那天开始,我便把厕所视为畏途,为了安全,我索性到野外去方便。但当地的猪有不少是放养的,满地乱跑。猪的鼻子很尖,闻到味道也会跟踪而来,你要方便时必须蹲在下风头,而且要速战速决,或者手里准备一点“武器”——石块、土块或者木棍之类。

日期:2009-10-18 10:29:18

  四 革命人与革命虫
  在农村住了不久,发现身上痒得很。仔细察看,却吓了一跳。在内衣内裤的皱褶里藏着许许多小如米粒的东西,再仔细看时,又发现一些蠢蠢欲动的小虫,用手指甲一挤,“啪”的一声响,指甲上便染红了。我在学校里和臭虫打过几年的交道,那家伙虽大一些,吸血也厉害得很,但它们是“游击式”的,夜间活动,天一亮就立即撤退了,可这些家伙呢,竟和你形影不离,想咬就咬,想吸就吸,岂不令人可憎而又可怕?我简直坐立不安了。


日期:2009-10-18 10:32:48

  这是什么动物?出于一种爱面子的考虑,我不便张扬和打听,在那高寒的地方,水是缺乏的,洗衣对当地人来说是太奢侈了,我只好每天早上来一次“剿灭”,然而它的繁殖力强得很,“剿”了几天后就失去信心了。我观察别的同学,从他们的动作和表情看,显然也受着同样的折磨。
  就在这里,工作团开了一次大会,当时的青海省省委书记王昭作了一个报告,内容很多了,也都忘记了,有一段谈到了小虫子:“有的人身上长了虱子,就害怕了,不安心了,我认为,有虱子的人是光荣的,证明他是革命人,身上长的是革命虫!”

日期:2009-10-18 10:39:02

  老实说,我当时对书记把可恶的虱子提到“革命”的高度,很有些不以为然,革命不革命,和身上长不长虱子有什么关系?简直形而上学,无限上纲。把这讨厌的家伙加封为“革命虫”就更无道理了,吸革命人的血的家伙,理所当然是“反革命”的,哪有大水冲了龙王庙,革命虫咬革命人的怪事?
  和我一个工作组的“北京学生“,两男一女,我是山大的,还有个男学生是武大的,姓江,女学生是复旦的,姓林。我们之中,遭罪最大的恐怕就是那个林妹妹了。
  她的家境很好,父母都是大学教师,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刚下乡的日子,每天开会时,她的眼睛都是红的。在当时的“革命”大环境下,是不能流露出一点不满情绪的,否则轻则受批判,重则开除队籍。一个人政治上犯了错误,前途就十分危险了,所以再难再苦也得挺住。但是,这样的饮食,她又确实难以下咽,身体自然每况愈下。她的父母爱女心切,从上海为她寄了一个包裹来,里面全是他喜欢的食品。可这下子,祸闯大了。

  当时的工作组是有严格纪律的,要和贫下中农坚持三同,“同住同吃同劳动”,你竟敢公然破坏纪律,这还了得。
  “林妹妹”的警惕性还是比较高的,她知道这个包裹既会带来幸福,也会带来灾难,就看你如何处理了。她收到包裹后,首先宣布她不过受到了母亲寄来的一包寒衣,然后便将其锁在皮箱里去了,只在内衣口袋里存极少量。实在想吃的时候,便找个借口,远离人群,趁别人不注意,赶紧扔进嘴里。她的这些伎俩当然瞒不过我和江的眼睛,有一天,她塞给我们每人一把奶糖,可能想封我们的嘴吧,其实我们压根也不想揭发她。


日期:2009-10-18 10:50:03

  工作组有一个小青年,似乎是一个公社的秘书,历来对“北京学生”不满(因他写的材料错别字连篇,经常受到北京学生的奚落),有一天他在“林妹妹”的院子里闲逛,突然发现在墙角有一张“大白兔”奶糖的包装纸,他如获至宝,赶紧向工作组组长作了汇报。组长不敢怠慢,立刻通知了“北京学生大队”的政委。
  这一天,学生大队的韩政委来了,把我们三个召集在一起。该人原是某军的师政委,刚从部队调来九院,负责思想工作,说话很直爽,办事也很果断。
  林妹妹很害怕,脸上不断冒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字是我们整天价大喊的,她赶紧打开皮箱,把剩下的食品全部拾掇出来,交给了政委,然后低下头,等待发落。
  韩政委板着脸,一声不吭,室内气氛紧张。
  突然韩政委噗嗤一声笑起来。大家一时莫名其妙。

  “你也太麻痹了,保密单位的人,怎么能让这么重要的机密随便泄露呢?来,每人先吃一块再说。”韩政委拣出一块“大白兔”,慢慢剥开,扔进自己嘴里,闭上眼,慢慢品味起来。
  “你不开我的批斗会了?”“林妹妹”心有余悸。
  “不瞒你们说,我老婆也给我寄了一包,比你这包还大。我的高明之处是严格保密,不放过任何细节。”韩政委悄悄地传授“经验”,我们也跟着笑起来。

日期:2009-10-18 11:42:23

  一位姓李的同学悄悄对我说:“去吧,那儿工资待遇高啊,你得准备个装钱的盒子。”
  现在流行的一种说法,搞“两弹一星”的人一个个都是苦行僧,待遇很低,生活很差,其实不很准确,至少在我去以后,并非如此。我是个普通本科生,进入221基地后每月工资就有120元,当时在沿海地区,大学生的工资一般在50多元。这多出来的部分除了高原补贴(或者叫地区差),还有18元是事业费,也有人叫“保密费”,这一项就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大半月的工资了。应该说,当时我们的工资之高,让很多人匪夷所思。


日期:2009-10-18 11:43:25

  有一年我回家探亲,邮递员拿着汇款单来了,汇款附言是“九月份工资”,他盯着我看了半天,充满惊讶、怀疑和困惑。他试探性的问:“你一个月工资有这么多?写错了吧”我顺水推舟;“呵呵,是错了,是一个季度的。”他不屑地瞪了我一眼:那还差不多。

日期:2009-10-18 11:45:28

  母校(中学)的校长太太是有名的“包打听”,很喜欢探究别人的隐私。有一次坐在床上(她有病,常年不下床)问我:“世杰啊,听说你的工资挺高啊,有多少呢?”我说没有多少,她说有70多?我说差不多,她说80多?我又说差不多。她惊讶地叫起来:到底是多少?不会超过90吧。我的母校是省重点,校长是正县级,90多元,她想我一个小青年,工资再高,也绝对不可能超过她老公的。


日期:2009-10-21 21:42:03

  五 不准恋爱
  韩政委后来在221基地担任试验部的党委书记。他在担任“学生大队”政委期间,对学生的缺点错误,相当宽容,很受大家的拥戴。
  唯一让大家反感的,是他对“谈恋爱”的态度,严厉得过分,近乎病态。他有一句“名言”流传的很广:“你想下头舒服一阵子,就要上头难受一辈子”。这是他对“不准恋爱”作出的通俗化解释和严肃的警告。
  分配到九院的学生,大都是理工科的学生,女生很少,真可谓凤毛麟角,对于男生来说,就是想谈,也很难找到对象,何况还有如此严格的纪律,所以大多数也就知难而退了。
  也有顶风而上的,有一次“学生大队”开会,韩政委宣布了一项处理决定,一个姓张的女同学因为和同为“学生大队”的男生谈恋爱被严重警告,延期转正一年,另一个姓郑的男同学因为和当地老乡关系暧昧,被记大过一次。

  张同学有点文采,喜欢记日记,有一天,日记本丢了,被工作组的同事捡到翻阅了一下,发现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如“他把我的心捣碎了”,“他是我心中的英雄,硬得像钉子。”除此之外,人们还发现,她和那位男生经常打闹嬉笑,似乎超出了一般同事的范围。于是,有人举报到了大队部,说她不仅谈恋爱了,而且发生了性关系。据说,她在接受调查时坚决否认发生过性关系,日记上的“很硬”指的是他的性格,并非别的物件,但她坦率承认,对那位男生很有好感,如果有可能,她也愿意嫁给他。那位“很硬”的男同学则坚决否认和小张在“谈恋爱”,还说了一大堆小张的坏话,如“疯疯癫癫”“不像个女孩子”之类,并表态说,就是谈恋爱,也决不会找她这样的云云。此人最后“无罪释放”,免于处分。

  郑同学的房东是一个寡妇,带着一对儿女,生活颇为拮据,是村里有名的贫困户。当时“四清工作队”有要求,工作组进村后要访贫问苦,扎根串连,要住在最贫困的家庭中。文件虽这样说,但人是活的,真正安排住所的时候,多数还是住在一些条件中等的家中,当然,为了掩人耳目,也要找一家最贫困的“点缀”一下,郑同学就这样住进穷寡妇家里去了。

  寡妇家中只有一铺炕,一家三口挤在一起,郑同学无奈之下,只好住在四处透风的牛棚里。为此分团和“学生大队“还把小郑大大表扬了一番。
  青海的夜间很冷,老乡都有火炕御寒,郑同学住在牛棚里,开始凭着年轻活力旺,还能对付,时间一长受不了了,这一天天寒风大,睡到半夜被冻醒了,再也无法入睡,索性穿好衣服,在院子里跑起步来。寡妇就把小郑拉进屋里来,在炕上挤着睡了一夜。
  当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当事人,别人是无法说清的。举报人(也是工作队员)说,他亲眼看到小郑从寡妇家里出来,满面春风,边走边扣衣服扣子,发生了什么事,不言而喻。小郑则信誓旦旦说,他就是后半夜在她炕上睡了一会,决无苟且之事。调查组还特地询问了唯一可能的“证人”——两个孩子,但孩子只知摇头,一问三不知,问急了,吓得大哭起来。

  为了挽回影响,小郑不仅受了处分,还被调离工作,到更偏僻的地方去了。
  这几件事传到我们这儿,对“林妹妹“和江同学影响很大,他两个虽然没有恋爱迹象,但自从”大白兔“事件后,关系比较密切,有目共睹,特别是对待公社秘书这位“告密者”,常常配合默契,共同发难。那次大会后,两人可能意识到了危险,明显地相互“疏远”了。

日期:2009-10-21 21:43:57

  六 海晏传说
  我们虽然身在乡村,心里却牵挂着未来的工作单位——九院。
  九院似乎有很多名字,我们的报到证上写的是九院,有人把那地方叫221厂,青海的干部一般称之为海晏厂。工作组里有一个军官,还佩带着手枪,是一个相当神秘的人,每次人们问他在哪里工作,他总是仰起头,很得意的样子,然后环顾一下四周,指着一个方向说:“在那里。”地方干部说:“是不是海晏厂?”他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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