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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操盘手生涯
作者:
难返
2009-5-14 10:32:50
可能现在还有很多人在赌球圈中沉迷,每天早上黑着眼圈上班,晚上一回到家就紧张地打开电脑研究球赛;每个星期一都信心百倍地发誓要赢庄家多少钱,到了周日晚上却在床上辗转反侧为明天交收的钱而烦恼。
我从1999年开始接触赌球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了,赢过钱、当然也输过钱,正是由于输得一无所有、欠下一身巨债,所以被迫在一个大庄家手下打工。现在总算把所有的债都还清了,回看过去那十年不堪回首的日子,我很想把这些岁月的痕迹记录下来,让大家看清楚你的钱是怎样输到庄家手里的,让一部分人尽快从赌徒的行列中解脱出来!
2009-5-14 11:14:00
1999年,那一年我刚大学毕业,很幸运地进入了一家通信公司做客服。虽然工资不算多,一个月也就1800块左右,但我对这份工作已经很满足了,除去每月给家里800块伙食费外,其他的足够我开支了。
这一年10月份的一天晚上,注定将改变我的一生。那天是我一个哥们生日,大伙在GOLF订了一房间替他庆祝。骰盅、啤酒、卡拉OK,惯常地交杂进行着。也许是我喝得太快的原因,不消一小时我就开始有点醉意,我走出房间,到门外透透气。这时我见到阿杰(就是今天生日的那哥们)拿着一台诺基亚3210手机(那时候还不是每个人都买得起手机,多数人还生活在BB机年代)在打电话,不时的迸出“曼联”、“拜仁”等球队的字眼。我有点好奇了,虽然知道他跟我一样都是十足的球迷,但犯得着拿着手机聊足球吗?要知道,那时的话费可是八毛钱一分钟的!
我耐心地等他打完电话,对他说:“你有没有搞错呀,要聊足球也不是这样聊的嘛,电话费便宜吗?”
阿杰神秘兮兮地环视一周,确认没人注意自己后才凑到我耳边说:“你知道个屁!我刚才是在电话里买球,下注啊!”
之前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球还可以买的,觉得挺新鲜,马上追问详情,阿杰见我有兴趣,便耐心地向我解释:“一场比赛有两支球队参加,实力较强的一队通常都要给实力较弱的一队让球,让球的一队叫‘上盘’,受让的一队叫‘下盘’。打个比方说,今天晚上英超有一场曼联对新特兰,曼联让一球半八水,我买了曼联,只要曼联赢两球或者更多我就赢钱,如果曼联只赢一球或者打平甚至输球我都要输。”
“那还不简单?曼联和新特兰的实力相差这么悬殊,买曼联准赢!”那时候我是个正宗的“红魔迷”,只要有曼联的比赛我都会看,而且对他们的实力深信不疑。
阿杰点了点头,继续说:“我刚才买了五百块曼联,你要不要也买点玩玩?”
我吐了吐舌头,“五百这么多?我一个月午餐钱了!”
阿杰是我的高中同学,现在在一家外贸公司里做销售,收入比我高点。他笑笑说:“今天是我生日,运气应该不错的,我上个星期赢了两千多,跟我买包你赢!”
阿杰是我几个最要好的朋友之中的一个,虽然他在学校里的成绩不怎么样,但为人正派、够义气,我对他是绝对的信任。我考虑了一下,觉得曼联主场对新特兰没理由不赢几个球的,于是一咬牙说:“好,我也跟你买两百曼联玩玩!”
阿杰马上打电话给庄家又多下了两百,从他挂了电话后,我就再没有心情喝酒和玩骰盅了,总是不停地咨询着比分。两百块钱虽然不多,但已经是我一个星期的零花钱了。
曼联总算没让我失望,以三比零赢下了比赛,当我们埋单离开卡拉OK的时候,阿杰把160块钱交到我手上,说:“曼联是八水,你买了两百,赢160!”
这钱也来得太容易了吧?我兴奋地接过钱,低声说:“以后我看好了哪一场,你再帮我下注!”阿杰笑着答应了。
身边的女朋友奇怪地问:“阿杰为什么要给你钱?他欠你钱吗?”我连忙找了个借口应付。
就从这一晚起,我开始了十年的赌球生涯。
2009-5-14 13:17:00
在那之后,我就开始注意欧洲各大联赛,那时候市面上只有《足球》报是专业的足球报纸,而她只是在赛后对比赛进行报道和总结,没有预测和相关的赔率。那时候互联网才刚刚起步,我们只会用QQ聊聊天和上网易“冲冲浪”,很难在网上找到有关比赛的资料。但即便这样,凭借多年的看球心得,我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还是赢了差不多两千块钱,心里甭提多爽了,每天上班都是精神奕奕的。
2000年的亚洲杯在黎巴嫩举行,那时我赌球累积已经赢了近一万块钱,除去花掉的还剩五六千吧,我早就研究好所有球队的实力,准备在亚洲杯上大赚一笔,然后把赢来的钱投到股市里,不再赌球。其实那时我的心态还是挺好的,虽然平时买球有输有赢,但注码都控制得比较合理,一般都是买两三百一场,最多也就五百。
2000年10月12日,揭幕战上东道主黎巴嫩对伊朗,我小试牛刀买了三百块伊朗,让一球的盘口,结果伊朗大胜四比零。第二天晚上我跟阿杰和几个朋友去酒吧看中国对韩国,盘口是韩国让中国半球,基于十多二十年的“恐韩症”,我决定买韩国赢,结果打成了二比二,我输了。在这里要提一下,那时我已经不在阿杰那里下注了,而是改在我表哥阿伟那里下注,我这个表哥也是影响了我未来十年的一个重要人物,此乃后话。
中国队的比赛完了后,我又买了五百科威特,让印尼一球、球半的盘口,结果打成零比零,我又输了五百。连输两场后我不服气了,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把输的赢回来。回到家里,我拿出一大堆报纸,认真地研究明天的球赛。
第二天我找了个借口推掉了女朋友的约会,一下班就飞奔回家看沙特对日本的比赛。这场球是日本让平半,我看了双方的对赛往绩,认定沙特不会输,于是下注了五百沙特。结果是日本人在我心目中又多添了一笔血债,他们竟然四比一赢了沙特!这时我已经傻了眼,胡里胡涂的在下一场比赛中下了一千块广岛亚运会冠军乌兹别克,结果他们竟然和卡塔尔一比一打平。
到这时为止,我已经输掉了两千,我确实不服气,除了第一场的伊朗是赢的之外,其他四场竟然全输,总计输了两千块钱!明天是周末,欧洲五大联赛将会进行,我决心下几场重注,誓要把输掉的、属于我的钱赢回来!
俗语说“财不入急门”,我的这种急于把输了的钱赚回来的心理导致了我判断上的失误,就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合计输掉了两万多,除了把之前一年辛辛苦苦赢来的全部输回去外,还把银行里仅有的一万多积蓄赔了进去。
我曾经对自己说:“放手吧,就当买了个教训,以后不要再上这些当了。”但我的好胜心战胜了理智,我不甘心,为什么我就这么背、为什么我就不能凭自己的聪明才智洞悉庄家的意图?
往后的日子,我更疯狂地下注,上班没有精神,常常被领导责备;晚上通宵达旦地看球、上网,经常被父母斥骂;由于输钱心情不好,常跟女朋友吵架,结果半年后她提出分手……在那些没日没夜的日子里,我的脑里除了赌球和钱几乎容不下其他东西,变得浮躁、焦虑,常常因为一点小事而跟家人吵架。这一阵子我爱上了睡觉,我觉得人在睡着的时候是最舒服的,因为不用再为任何事情而烦恼。
2001年一整年中,我输掉了十五万元,以我微薄的收入当然无法填补这个大坑,于是我用尽了各种有理或无理的借口,向家里不停地要钱。我不是出生于富裕家庭,父母为了帮我还债,用光了几十年来的积蓄,还扯下脸皮向亲戚借了三万块钱。
我一直没有对家人说钱是因为赌球欠下的,因为我怕他们知道后会接受不了。表哥阿伟也不知道这些钱全是我输的,他一直以为那是我几个朋友合伙输的,所以我才能继续在他那里下注。
2002年6月22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天。这天是世界杯四分之一决赛,由韩国对西班牙。之前几天我累计输了五万多,所以我看准西了西班牙让半球的盘口,下了十万一注的西班牙。当主裁判在全球球迷面前把西班牙的进球硬生生地吹掉,当他吹响三声完场哨时,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瘫倒在床上。我知道我的家庭根本没有能力再偿还十五万的巨债,等待着我的只能是牢役,或者是死亡!
当阿伟知道我一直在骗他的时候他很生气,但他手头上也没有这么多钱来替我还,但以他的性格,即使他有也不可能借给我。他答应我不把事情告诉我父母,但问题还是要我自己解决。庄家给了我一个星期的时间筹钱,我几乎找遍了所有朋友和亲戚,以各种理由向他们借钱,可是也只凑到两万,还差一大截。
最后,阿伟和庄家商量了好几天,最终要我到他们那儿做事,一方面他们正缺人手接单,另一方面也可以随时监视我的行踪。
我对妈说:“有个大学同学在湖南当了老板,叫我去他那儿帮忙,一个月一万块。”家人很是安慰,还鼓励我要好好干,不要再犯以前的错误。
就这样,我被迫进入了庄家集团。
那一年,我25岁。
2009-5-16 2:03:00
在阿伟的介绍下,一个叫强哥的中年男人开车把我送到了番禺区的一幢别墅。强哥在路上跟我说,他是老板的司机,平时的主要工作就是接载操盘手出入。我当时心里一凉:连出入都要被监视,还有人身自由么?
别墅很漂亮,我以前只有在电视里见到过。接待我的是一个叫老华的中年男人,约莫四十来岁,高高瘦瘦的体型,听口音是广州本地人。他先收起了我的手机,然后带我到二楼的一个房间放下行李,介绍说:“我们这儿的规定是不能和外界通信,要打电话你就用固话打。你先在这儿住下,鹏哥已经跟我说过你的事情了,以后你就安心在这里做,我跟阿伟是老朋友了,我肯定会照顾好你的。”我连声道谢。
别墅里还有其他六个男人,都是外地人,年纪都比我大。最小的那个叫黄宝仁,大连人,比我大两岁,跟我住同一个房间。晚上睡觉前他跟我说了一些这里的规矩,比如平时要出去必须先通知老华和强哥,不能擅自行动,周末球赛多的时候不能离开别墅等等。我问他:“中午和下午没球赛的时候,你们都干嘛?”宝仁憨憨一笑说:“睡觉呗!或者打个电话,叫几个小姐过来开心一下!不过不是在这里,这里是工作的地方,外人不能随便进来的。”他指了一下正门外面,“老板在对面的楼盘租了个套间,吃饭打炮全都得在那里面干!”
别墅里虽然人不多,但每个人都很自觉地遵守着规定,每天早上九点前就全部起来忙乎了。他们不是全都负责赌球的,其中有三个是做香港和澳门赛马的,剩下的专职做球。
第二天一早,宝仁带我来到三楼的一个房间,其他人早在那里坐着了。宝仁找了一些资料给我看,说:“现在互联网发达,很容易找到球队的资料和欧洲公司的赔率,这几天你先熟悉一下,周末正式比赛的时候我再教你具体的操作。”
我捧着厚厚的一堆纸,眼泪就想往下掉:就是这些该死的赔率,几乎毁了我的家庭!
看了一上午,感觉有点头晕脑胀,以前我也研究过这东西,但老是总结不出什么规律来。老华忙乎了一上午,把前几天的账算好了,对我说:“走,吃饭去!”
我跟着他们来到别墅对面的楼盘,上了16楼的一个单位。这里大概有一百平左右,三房一厅,老华说每天都有保姆上来做清洁,所以很干净。老华打电话订了餐,燃上一根烟,认真地对我说:“我们组一共有八个人,非工作时间你可以跟他们聊聊天玩玩儿都行,但上班的时候你一定不能打扰他们,而且绝对不能过问他们工作上的事情。同样,如果他们问起你的工作,你也决不能跟他们透露半句,这是规定!”
宝仁接口说:“你别看我们这里只有几个人,可每天的生意额都是以千万算的,一不小心露了口风,老板的损失可就大了。所以你要记住一句话:各人自扫门前雪,别管他人瓦上霜!”
老华笑了笑,又说:“你刚来这里,很多事情都没熟悉,等你熟悉了之后自然就会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了。这样吧,下午没什么事情,我找个妞儿回来给你玩一下,算是替你接风吧!”
我连连摇头,“不用了,我这两天还是先把资料看熟,周末好跟你们学习学习。”
吃过饭后,宝仁打电话叫来两个小姐,长得都很正点,那风骚劲直看得我心里痒痒的。
周五傍晚,强哥开来一辆商务车,把所有人都接出去吃饭,原来是大老板鹏哥回来了。这次是我第一次见大老板,四十多岁,剃了个光头,穿金戴银的,一看就知道是大鳄。在席间他没有问我什么,只是吩咐我好好跟几位前辈学习。虽然都是一流的山珍海味,可我却尝不出半点滋味。整晚最吸引我的是鹏哥身边的女人,一个漂亮得无法形容的女人,但我始终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是鹏哥的女人。
2009-5-16 2:04:00
一转眼到了周六,早上才八点钟,宝仁就叫醒了我。吃过早餐后我们来到工作间,老华早就戴着眼镜在里面看报纸了。
宝仁打开电脑,把今天晚上的比赛列表打印了出来,同时叫我把欧洲几家大型博彩公司如立博、威廉希尔、SSP、BET365等的赔率也打印出来,一天的忙碌就正式开始了。
老华说,亚洲地区的赌客都喜欢赌亚洲盘,因为亚洲盘通常都有让球的一方,赌客只需要投注两队中的任意一队,命中的机会是50%。欧洲盘有主胜、平、客胜,虽然赔付额会比亚洲盘稍高一点,但命中的机会只有33%,远没有亚洲盘吸引。开出亚洲盘的通常有几大主流公司,如澳彩、印尼、新加坡、泰国和马来西亚,其中又以澳彩最具代表性,其他几个国家的赔率经常会跟着澳彩的变化而变化。但澳彩的操盘手法跟其他几个东南亚国家又不同,澳彩是以平衡注码、抽取水头为主要盈利手段,其他几个国家是以大开大合或是跟欧洲一些博彩公司对赌的形式实现盈利。所以在一系列赔率体系里,澳彩最具有代表性和主导地位。
他们几个人先把几家欧洲主流公司的数据整理好,再拿出澳彩开出的“早餐盘”(即未正式接受投注的盘口和赔率)进行对照。宝仁告诉我,澳彩的亚洲盘一般都是根据欧洲盘开出来的,即把欧洲指数折合成相应的亚洲盘口,如主胜在2.00-2.25之间,对应的亚洲盘口就是主队让平手/半球,主胜在1.70-1.95之间,对应的亚洲盘口就是半球,以此类推。宝仁前两天要我熟记欧赔和亚赔的转换率,原来这是一个操盘手最基本的知识。
老华在对照完欧亚赔率后告诉我,我们向赌客开出的盘口和水位,大多数都是以澳彩为主要标准,碰到一些被内部操纵的比赛才会对盘口作出较大的调整。除了这些有内幕消息的比赛会大单吃进外,其他比赛基本上都是以平衡头寸、抽取水头作盈利,超出来的部分要么是打给实力更雄厚的庄家,要么就是硬吃,但这种做法风险很大,老板不建议这样操作。由于那时候还没有国际线路,所以盘口和水位都要靠操盘手自己开出来。
欧洲联赛一般在晚上九点钟开始陆续开打,刚吃过晚饭,他们几人的手机就响过不停,他们的手机是老板给他们配的,专门用来接收外围投注。我听他们接单的时候动辄数十万,够吓人的。他们接了单后就写在一张小纸上,让我在电脑里记录好每支队伍的投注量以作平衡,开球前十五分钟封盘,老华就把每场球赛多出来的头寸通过互联网或是打电话的方式进行投注转移。
那天晚上约莫八点钟,宝仁接了一个电话,全部用家乡话说的,我一句都没听懂。后来他转告老华,说收到几场内幕消息,都是深夜进行的小联赛球队,老板要我们全部吃进。我偷偷地记下了他说的几支球队,后来一看结果,竟然全部命中!
我粗略计算了一下,就这一晚上,我们接到的投注额就达到惊人的四千多万,有三千多万是平衡头寸的注码,也就是说老板至少有75万的净收入,而这75万是不用担任何风险就轻松赚到的!加上吃进的几支内幕球队,保守估计这一晚上至少有160万的盈利!
当他们沉沉地进入梦乡之际,我还在不停地思考着这一夜里发生的事情:开盘,接收投注,调整盘口,吃进大单……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些事情,一晚上竟然就能赚过百万,这世上还有什么生意比这更来钱的?以前我为了万儿八千块钱整晚担惊受怕,他们竟然不废吹灰之力、根本不用理会谁赢谁输就能轻松赚到!
这天我一直没睡,原以为在鹏哥手下办事就如进了地狱一样永世不得超生,但我现在发现: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糟糕,以后我也能像他一样成为富有的老板!
2009-5-16 15:19:00
可能是由于过度的兴奋,我竟然一夜没睡。通过一晚的观察,我略略摸清了我们“组”的架构:老华是老大,下面的人都得听他的,因为只有他才能联系上老板;宝仁和老华负责开盘,并且在接受投注时根据注码流动来调整盘口和水位,算是最高级的操盘手;另外三个人分别叫阿广、阿生和阿权,他们主要负责接单和对账等事情。
我梳洗过后见他们都还没起床,于是走出露台抽根烟,恰巧碰到做赛马的其中一个人。他叫吴思涛,大家都叫他“涛爷”,看来辈份应该不低。通过简单的交流,我知道他是香港人,在鹏哥手下已经做了三四年,很受鹏哥器重。除了这些之外,他只字没提有关工作上的事情,这就是别墅里的规矩。
过不多久老华起来了,他把我叫进他的房间,关上门直直地看着我,看得我的心都发毛了。好一会儿,他才冷冷地问道:“你觉得这里怎样?”
“大伙对我都挺关照的。”我一时没弄清老华想知道些什么,便随便答了。
老华一挥手,“我是问你觉得昨晚的工作怎么样?”
我想了一下,说:“感觉很紧张,很刺激,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累。”
老华“哼”了一声,骂道:“什么紧张、刺激!从现在起,你必须记住,你是替老板打工的,接回来的单是赢是输都与你无关,赢了不分给你一块,输了也不会要你的命!知道吗?”
“为什么?”我听不明白了,“如果我们输了的话,不是把老板害惨了吗?”
老华摇摇头,继续说:“做球的人都懂球,都有自己喜欢的队伍和球员,所以在操盘时难免会把自己的感情因素也考虑在内,这是一个操盘手最忌讳的事情!打个比方说,如果你喜欢皇马,凡是有皇马的比赛你都自然会稍稍倾向于皇马赢,开出的盘口也会对皇马有所忌惮,这很容易会让‘客仔’(即赌客)捉到你的心理,从而导致注码的不平衡。从现在起,你不能喜欢任何一支球队甚至球员,时刻要以一个最中立的角度、最平常的心态去分析比赛和赔率,这是作为一个操盘手最基本的条件!”
我默默地听着,努力记下他的每一句话。
老华又说:“宝仁操盘已经有四年了,别看他年纪只比你大几岁,学东西倒挺快的,我只用了两年半的时间就把他带出来,也算不简单了。”
“两年半?”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要这么长时间?”
老华瞪了我一眼,认真地说:“你知道澳门培养一个操盘手要多长时间吗?没有七八年想都不要想!从进门到开始独立操盘,起码要五年,而且只是让他开一些小联赛的盘口,大联赛的操盘手全都是十年以上经验的!我当年在大马跟师傅学艺,学到第五年才勉强可以操盘当地的联赛,你想想看,马来西亚这么低水平的联赛我也要花五年时间去学,要操盘欧洲大联赛就需要更多的时间了。”
听到这儿,我的心就如一下子掉到了冰窖里,天哪,到我可以独立操盘的时候,我岂不是已经三十多岁了?
老华可能看出我的心思,说:“不过现在的条件比以前好多了,起码有几家大的公司会先开出盘口和水位让我们参考,不用我们自己开盘,风险降低了许多。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记住,球赛永远都充满着变数,最大的博彩公司也不敢说自己对比赛的预判百分百准确,所以在操盘的时候一定要控制注码的平衡。我们不是靠赢一两场球来起家,我们要做到细水长流,这样我们的生意才能平稳发展,长做长有。”
“那如果像昨晚收到内幕消息,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吃进大单,或是跟澳门对赌呢?”我好奇地问。
老华笑了一下,“傻小子,哪有什么内幕消息?如果真有内幕消息的话,我们直接去找何博士(即何鸿燊)下注就行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耗?平时外面老是说什么内幕消息,必赢贴士,那都是骗人的,球队之间是会有猫腻,但这些事情他们会随便对外界说吗?每个国家的足协都有监管部门,难道他们不怕死?”
“昨晚宝仁说的那几支队全都赢盘了,不是内幕消息是什么?”我听得一头雾水,继续追问。
“这个你先别问,等你有了经验之后我自然会跟你说。反正我告诉你,所谓的内幕消息都是假的。你想想,一家普通的欧洲博彩公司,一场球的注码最多也就两三百万美金,难道他们会拿出一两百万来贿赂球会打假球?像昨晚巴塞对毕尔包,如果这家公司拿一百万叫巴塞故意输掉比赛,另外一家公司又拿一百万叫巴塞必须赢够两球,那巴塞该听谁的?博彩公司跟球会虽然是存在很多关系,但大球会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二级联赛或者小联赛里,而且据我所知,博彩公司出的价钱都不会太高,最多也就十来二十万美金,所以你完全没必要理会这些所谓的内幕。”
听完老华这番话,我觉得自己以前常常听信别人的内幕、疯狂地跟着下注的行为确实太可笑了。对啊,欧洲这么多博彩公司,难道会聚在一起开个会,每家拿几十万出来叫巴塞输掉比赛?不太现实吧。
老华又跟我说了一些别墅里的规矩,然后叫我去吃个午饭,下午开始准备晚上的球赛。
2009-5-16 18:38:00
周日晚上的比赛以意甲和西甲为主,意甲是众所周知的“假球王国”,经常出现匪夷所思的结果,所以老华和宝仁也显得格外谨慎。我反复地回想着早上老华对我说的那番话,努力地体会着他的意思。
这天是2002年10月6日,那是我妈妈生日的日子,所以记得非常清楚,我还记得那天清晨所有比赛完了之后我躲在厕所里哭了,因为我的内心万分悔疚。
晚上有七场意甲比赛,最引人关注的是AC米兰主场对拖连奴的比赛。AC米兰开季两胜一平,拖连奴则是三连败,按理说AC米兰胜算较大。宝仁在下午四点钟对外开出AC米兰让一球0.8的贴水,很快就接到了近一百万投注AC米兰的注单。随着时间的推移,AC米兰的注单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而拖连奴的注单却少得可怜。
晚上七点钟左右,离比赛开始还有两个多小时,宝仁突然作出决定:把AC米兰的盘口降为半球/一球,0.85的贴水!从投注量可知,坊间对AC米兰净赢两球以上是高度看好,澳门始终维持在一球低水的水平,而新加坡和印尼方面则在十多分钟前把盘口降为半球/一球。我心里嘀咕了,难道宝仁又接到“神秘电话”,AC米兰今晚赢不了?不然为何AC米兰的注单这么多,不升到一球/球半盘打压上盘反而降到半球/一球,这不是明摆着便宜上盘客吗?我和阿广、阿生和阿权他们一样,都没有过问其中原由,只是由他们三个分别打电话通知客仔盘口变化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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