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深圳爱情故事:我的电筒到哪儿去了?

作者: Balkan_Dancer


2009-12-1 07:14:33

  刚刚停电了,不是说深圳,是我现在待的这个欧洲小城。
  公寓的保安专程上门道歉,说这样的情况多年都没有过。他用的保安专用电筒照了照我的房间。里面只有电脑屏幕一点微弱的光,而电池用的有点久了,我知道很快它也会暗去。保安说,你有没有电筒。我无言以对,我大老远跑到一个发达国家来,还带个电筒?这个心态,和当初研究生刚毕业到深圳一样,这么发达的一个城市,还不愁活个天翻地覆出来吗?

  我没想到,在欧洲,有一天还需要用电筒来照明;而在深圳,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如此深爱一个女人;而不论在何处,我都不会想到,我爱的女人会永远离我而去。现在,我待着德国的这个小城市里,很多人也许从未听过这个地名,但对于我来说,这里的夜晚和深圳的夜晚也是一样的,除了孤独,就是想念。
  用那流行的歌词来说,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想念而寂寞,还是因为寂寞而想念。尽管不停的有我号称想念的女人用这个歌词来问我。
  我一直相信,期待总是漫长的,而回忆却总在一瞬。过去的五年,就像调到最快速度的快进一样,瞬间就可以在我脑中播放到最后,瞬间又可以从头开始。但是不论如何反复,记忆总是注定的;有些期待也是注定的,因为我有过记忆。
  深圳似乎总离不开女人。这个城市崛起的速度充满阳刚之气,但这个城市的天涯版面却充斥阴柔之气,男人在谈女人;女人也在谈女人。只有有些谈的沾沾自喜,有些谈的咬牙切齿,有些则谈得痛哭流涕。我要谈的也不妥俗套,还是女人。但是能够像我一样,在另外一个时空平静如水地来谈女人也许不多吧。
  因此,这些故事总归有些写头,自然也就有些看头了。
  但是,和很多写手一样,开场白中总会强调一下,要么真实,丝毫不差;要么纯属虚构。而有些遮遮掩掩的,也迟早能被眼尖的看出个真假。但是,真作假时真亦假,假作真时假亦真。真真假假其实并不重要,每一个人类的叙述都多少有些真实性,也都多少有些臆想成分。
  就算是自己的故事,写的也可以很假;而就算是久远的无关紧要的人故事,也可以被号称很真实的重述出来。那为何还要强调呢?那是因为,对待真实的故事,如果能有共鸣,人们总会认真思索一下;而对待假的故事,即使有共鸣,人们也会很快一笑了之。但是共鸣并不总是好的,而我又想给大家留个好印象。所以就用点真真假假的手段,让大家有好的共鸣的时候,觉得它是真的;而在坏的共鸣产生时,又可以一笑了之。

  这些话就是我曾经对我深爱的女人说过的。

2009-12-1 07:33:00

  我最后深爱的女人,也就是我爱的第一个女人。在来深圳之前,她已经是我女朋友了,她叫风子。我们一起从武汉的某著名科技大学研究生毕业。她学考古,我学社会学。
  我们相约要结婚,相约要到同一个城市去。她说,我们要像楼兰古国发掘出的夫妇相拥干尸一样,生死不离;我说,你我的每一根神经都要像涂尔干的社会联动一样,尽管不一体,却要共和谐。
  这话分开来看,两句都很感人。所以说完后那一刻,我们既相拥了,也联动了。只是风子没有意识到,涂尔干的社会联动是动态联动,一对相拥的干尸是联动不了的,那不是社会和谐的常态。联动是多主体之间的联动,是我和她们的联动,而不是我和她的联动。
  我说那话时也没认识到这层意思。但是后来回想起来,才发现那话太深刻了。我对风子的爱,也正是加深在与她们的联动中。而风子也实现她的愿望了,我用来自西藏高原的红玉髓刻了一个我的姓,放在了她的骨灰盒中,她永远与我相拥了……

2009-12-2 04:04:00

  有人说,人的一生只有七次最终决定命运的机会。这是成功学的说法。但是其实,在我们的生活中,每一个决定,不论多么微小,都能像蝴蝶效应一样,完全改变自己的将来。幸运的是,我们的将来不能像沙盘推演一样反复演练,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今天的悲惨是昨天的一个细节决定的,因此大多数人对于今天的日子,还不至于太小心谨慎。

  我对将来也充满了信心,我以为自己能够掌控将来,所以没有好好做到计划。因此,和风子一起毕业时,我放弃了和风子一起留在武汉工作的机会,放弃了和她厮守的机会,选择了按照自己的梦想去生活。
  我对风子说,“你不是很喜欢《神话》吗?”学习考古专业的风子,对还未发掘的秦始皇陵有着痴迷般的喜爱,她总是在我面前设想,秦始皇陵会是什么样子呢?为什么里面灌满水银铺满宝石呢?是不是秦始皇生前没有满意的女人,所以死后在他的陵墓中给他想象中理想的皇后布置了一个梦幻的环境?后来看了《神话》,风子大为赞叹,夸唐季礼太有想象力了。那里面确实有个女人,只是和秦始皇无关,她在等另外一个人。风子很羡慕金喜善,能在仙境如画中,一等爱人就是两千年。

  我接着说,“你不是很羡慕金喜善吗,虽然武汉不是仙境,但是我离开了,你就可以等待你的爱人了。而且不是两千年,是两年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深圳的一家研究机构已经答应让我去工作,内容是我所喜欢的政策研究。我喜欢面对各种问题,查清楚,想明白,解决好。这项工作与在武汉当公务员相比,对我的吸引力更大。我答应风子,只要两年,我一定回去。
  风子抱着我,双手吊着我的胳膊,一脸楚楚。她留在了武汉考古所工作。她痴迷中原文化,痴迷中国传统。我知道她不可能离开武汉。那一带考古资源丰富。她说,哪怕让她变成马王堆的女干尸,她也要留在那里。深圳就是一小渔村,再挖也挖不出什么了。
  风子是一个生活在梦想里的人。只是别人的梦想飘在空中,她的梦想埋在地下。而我的梦想,在那时,将我带到了深圳。

2009-12-2 04:46:00

  我的工作单位是一个和政府关系紧密的半官方半民间研究机构,也就是俗称的智库。智不智就未必了,“砖家”这个称呼给我的一些同事倒是挺适用。所以政府出台的有些豆腐渣政策,其实也不能怪官员。很多官员除了说些大话以外,对社会现实基本一抹黑,他们的出台的政策,很多还得靠我们这样单位的一些报告。如果不幸碰上“砖家”,相应的官方政策也就好不大哪去。

  前几年深圳引起广大车主强烈不满的提高停车费的政策,我听说,那个政策研究报告的主笔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为了那个报告,收集整理了不少数据,还用了不少经济学家发明的种种公式进行计算,最后根据一个什么激励分配方程,计算出闹市区的停车费要上涨420%才能够缓解交通和停车压力。而那家伙,连驾照都没有,平日就只骑辆运动型自行车上下班,从来没有体验过到处找地停车的感受。

  最后报告送上去了,复杂的数据和公式面前,有关单位领导只有大哈哈的份。为了体现市民参与的精神,最后定价前还是开了听证会,但是在听证会前,各路领导已经“协调”的差不多了,达成共识,将420%砍到320%,原因是“4”不吉利。
  我们单位不大,上下不到一百人。按照政策口,分成了经济组、社会组、政法组、文化组等等。按照专业对口原则,我被分到了社会组。虽是这组那组的,其实大部分人都是单干。偶尔遇到一些大项目,才会形成比较大的合作小组。平日里,大家就和报社记者似的,各跑各的线,各写各的报告。
  我们组的组长老王是资深的党校系统人物,为党“教育”过不少好干部,所以他的气派比上回那个调戏小女孩的还要大。不过他人品还算不错,也就是表面看着有点官僚,内里还是有些慈悲心。他干教育事业二十多年后,突然厌烦了,就调来我们单位,作了我们组的头头。有这样一个头头,虽然在专业上给不了什么指导,但我们组总是能搞到很多内部数据,访谈到很多位子上的人。老王总喜欢在组会上敲着桌子说,“我们的干部都太忙了,没空动脑子,所以我们就是他们的脑子,我们要站在领导的位置考虑问题,协助他们把政策制定好。报告里就不要出现什么复杂的东西了,要照顾一下领导的水平。”

  每每说到这个时候,我们就偷偷的笑。相互嘀咕着,“那些困难户里是不是也包括老王啊。”
  组员大多很年轻,清一色名校硕士博士学历,海归也有一两个。但是那海归每次和我们讨论该怎样写报告,总是用他在国外大学里学到写报告八步法来搞一个Framework(框架)。我们便戏称他为乙己——忘了姓啥的孔乙己。他便假装愤怒的还击:“规范,要注意规范!”。
  组员里平时经常和我搭档的是中大社会学系毕业的小蛋,一个女孩,典型的岭南精灵调皮型,爱笑。她说她从小就喜欢和鸡蛋鸭蛋玩,所以大家都叫她小蛋。小蛋没有男朋友,她说她以后也不会有。她要学习自梳女,不嫁人。所以虽然她头发挺长,我和她同事几年里,却只见过一次她长发飘飘的样子,其他时候,她都把头发高高扎起,团一个发髻,从样子上学足了自梳女。


2009-12-3 03:19:00

  我领到的第一个项目就是与小蛋一起完成的。说来有点滑稽,老王居然将一个有关计划生育的项目划给了两个小年轻来做。一个未婚没孩子,一个压根就没想到要孩子。但是转念一想,这也挺合理,我们的研究方法课程上不是说,研究者要带着中立的态度去看到被研究的问题嘛,既然计划生育问题离我俩都还很远,那考察起来,态度上也许会中立一些。

  老王为了让我们尽快上手,帮我们联络了深圳某主要报社负责计生线的资深记者若姐,请她和我们谈一谈。小蛋负责联络,我负责前期资料准备。要知道记者平时都是很精明的采访别人,他们当然知道谈话前没有任何准备将是怎样的尴尬和被动。见面定在周二,地点在华侨城的顺访茶馆。
  茶馆?小蛋告诉我地点的时候,吓了我一跳。“小蛋,你怎么这么有品位啊,约到茶馆去了?”小蛋婚姻观念上紧随传统的自梳女,生活理念上却绝对潇洒自在,常常喜欢在星巴克风卷残云一杯Cappuccino外加一个Tuna三明治;平日不管上班还是假期,都是一身轻松打扮,最常见的就是Converse板鞋配Levi’s牛仔裤,外加带帽卫衣。那低垂的帽子和高高扎起的发髻,上下呼应,从侧面看,尤其可爱有趣。

  在我看来Levi’s牛仔裤也不过如此,平淡无奇,什么牛仔裤穿在身上都是那个样。小蛋坚决反驳道,“Levi’s,你听听,这么名字多么性感,我就喜欢穿。”
  这么一个女孩,居然找了个茶馆会面,诧异!
  还没等诧异完,小蛋一个劈头盖脸过来,“切,我哪有那品位,是若姐要去那,她就住附近。”
  哦,若姐——既然是资深记者,而且还跑计生,那估计至少得是个大妈或者半大妈了吧,她去茶馆,靠谱!
  初步收集了一些资料后,我把小蛋找来,让小蛋和我再合计合计,看看需要若姐给些什么信息。

  写到这才想起来,忘了交待我们的项目要解决什么问题了。关于计划生育是肯定的了。前一年国家刚出台了计划生育法,将基本国策变成了基本法律。中国的法律常常会给地方开一些口子,尤其是深圳这样的,拥有特区立法权,所以能够根据特区自己的情况,做一些特别的规定。
  深圳计划生育工作其实一向不错,原因至少有三个,深圳外来人口多,但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来深圳的目的首要就是赚钱,成家生子反而成了次要的了。就算有意料怀孕的,很多自觉就流产了,根本不需要计生委操心。其二是,深圳紧挨着香港,有些有强烈意愿想生多一个的,就会想尽办法到香港去生,小孩一出生就成了香港永久居民,和大陆指标没啥关系了。第三个原因最重要,不管本地外来人口,真正想生第二胎的人大部分都有些经济实力了,缴纳十多万的社会抚养费,对他们来说也不成问题。

  也正因为没出什么问题,所以计划生育在深圳反而成了不那么重要的事情了。这次计划生育法出台,深圳打算趁这机会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哪些方面突破呢?当然是看能不能普遍分开二孩政策了。因为深圳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虽然现在深圳人口平均年龄只有28岁,基本算是中国最年轻的城市,比上海整整年轻了8岁,距离老龄化社会的34岁标准也还有6年。上海几乎已经成了破除计划生育只生一个最积极的提议者了。深圳虽然不紧迫,但是深圳知道,随着产权转型和香港因素的摊薄化,要保持活力,就是让更多人的把根留住,这当然不是说引入更多外来人口,而是自己开发,提高下一代比例。

  这可不可能呢?市民反应如何呢?中央政策是不是允许呢?深圳的计生条例要怎样制定才算最合理呢?
  这些问题就是我们的报告所要回答的。我们希望能从若姐那得到更有洞见的指引。

2009-12-3 04:37:00

  到了周二,在顺访茶楼见到了若姐。这茶楼只是托了古风而已,其实一点不典雅。反而是坐在窗边独自一人望着窗外草坪的若姐让人出乎意料。若姐一袭长裙,一头随意的韩式披头卷发,分明不到30岁。那装束,正是我所偏爱的。小风带给我的就是庄重古风中的一丝潇洒。
  “若姐你好,让你久等了。”小蛋和她约的,所以先伸出手迎了上去。“这是我同事小成。”我也握上了若姐的手,非常软,感觉不到那皮肤下还有骨头撑着,“小蛋还叫你若姐,我觉得你比她还年轻。”
  若姐笑了,“我本来就很年轻,本科毕业也才几年,只是工作比你们早一点而已。若姐的意思啊是‘像姐姐’,也就是不是姐姐的姐姐。”
  “哈哈”,趁着大家都在笑的间隙,小蛋愤愤地瞥了了我一眼,
  “看若姐也不像有成家有小孩的人,怎么对计划生育那么有研究啊。”一坐下来,我就问了这个无聊的问题。男人总变着花样想知道女人的婚姻恋爱状况。

  小蛋一听就急了,“诶,小成你怎么问的问题啊。我们是来谈论正经问题的,不是来八卦的。”
  “没关系,小成挺有观察力的,一眼就看出来了。采访计划生育是我的工作,所以就是没兴趣也得去了解,任何事情都是一样,做多了,总会熟悉的。而熟悉后,就没所谓喜不喜欢了。”若姐边给我解围,边回答了我的问题。
  若姐不急不缓的回答让我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心平如水,却又能光彩照人。尤其是最后那句话,显然与她的年龄不相衬。也许是记者一般经历都比较丰富,所以阅历增长自然也就比较快了。
  “若姐,今天我们来主要是想向你请教一下有关计划生育的一些问题。接下来我们要写一份报告,给政府做决策参考的。动笔之前,我们想多了解一些情况,尤其是社会的动向和各方面的心态。这两方面相对难以获得。”为了向小蛋显示我的专业性,我用严肃的方式说了这段开场白。小蛋看上去很满意,“对啊,请若姐多给我们一些意见。”

  若姐还是微微一笑,“意见也说不上,平时我的工作就是观察为主,计划生育新闻方面也比较死板,不能有什么突破。接触的官方部门只会在私下的场合才会偶尔谈到一些他们的自己的看法。所以其实我的了解是很不系统的。”
  我一听,觉得若姐还是挺实在的,“若姐谦虚了,毕竟你接触了第一线,那就有一说一吧。”
  “哈哈,你当我是严守一啊,我今天可没带手机。忘带了,我常忘带,这个习惯可不好,一点也不像一个专业的记者。”若姐这次笑得爽朗了一点。
  “若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我把重点记下来。”小蛋掏出了笔记本,准备开始记录了。
  “好吧,那我们就随便聊聊。我说的只是我自己的看法而已,我们就当是朋友之间聊聊天。有些信息和想法,对你们有帮助的就用上,没帮助的,我们就当乐子。”若姐相当职业,估计是采访官员多了,所以知道不同性质的话是有不同份量的。

2009-12-3 05:21:00

  “其实深圳计生官员的工作压力并不大,和内地农村地区相比,深圳计生工作者算是很轻松了。这次不知道委托你们写调查报告的是哪个单位,我觉得不像是计生委,他们没必要在政策上折腾什么。平时觉得他们好像挺满足现状的。”若姐一开始就从“有关部门”说起,不愧是资深记者。
  “若姐很有洞察力,不用问就知道不是计生委委托我们做的报告。这次报告实际上是人大委托的,因为有不少政协和人大委员都纷纷提议,要求深圳突破计划生育政策,有些还直接上书省人大。所以市人大想先了解一下情况,就让我们先做一个报告。”我大概介绍了一下背景。与聪明的女人对话总是让我觉得很兴奋。她们能够看穿很多东西,至少是看起来能看穿很多东西,要让这样的女人佩服你,就只能用更深的洞察力去征服。

  若姐沉思了一下,说,“那让我们来谈几个问题吧。首先是,市民愿不愿意多生?”
  小蛋楞了一下,说,“当然愿意了,谁不想多要几个孩子啊。”
  我说,“别打岔,好好做的你的笔记。你自己不就是不想要孩子嘛,而且连婚都不想结了。”
  若姐一听,又微微一笑,“是吗?小蛋为什么不想结婚啊?但是结婚和生孩子没冲突啊,你还是可以要孩子啊。”若姐关于小蛋为什么不结婚的问题只是反问了一句,她似乎已经知道答案啊。话题就奔孩子去了。看来不愧是记者,有掌控话题的能力。但是我后来才知道,若姐这么思考问题,还有其他原因。
  “是的若姐,我自由习惯了,不想被家庭绊住高飞的翅膀。不过若姐说的对,哪一天一个人厌倦了,就生个小孩玩玩。”小蛋还是一副散漫的态度。

  “小蛋很有意思啊,你这都超越了丁克了。直接就可以奔后现代去了。”若姐转而问我,“你的态度如何呢?”
  “结婚还是小孩?”我问道。
  “都说说吧。”
  我想起了风子,来深圳前,我们已经打算领证了。但是风子和我都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不应该靠一张证来维持。而且风子一向认为,婚前婚后的最大差别就是,婚后总是充满了猜忌。所以风子选择了要纯粹的思念,也就是选择了不领证。而我呢?“结不结婚啊,我当然想。但是要结婚就得等‘女人昏了头’的时候,可惜我女朋友对我太清醒了,所以还没到时候。”

  若姐拿起面前的一杯单枞茶,抿了一口,笑着说,“你在你女朋友面前很透彻吗?还是你女朋友太醒目了?”
  “两者都有,我在女人面前什么事都会主动交代。”
  “嘿,还有这么老实的男人?不过你也太狡猾了,女人知道太多其实是负担,你都告诉她了,不也就把负担都转嫁给她了?”
  没想到若姐对男女关系观察也很深刻。我选择在女人面前做个透彻的人,其实也就是想让自己在女人面前轻轻松松的,我一向认为,只有女人才能真正给男人带来彻底的安逸。男人还在子宫里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不管他气势如何,总需要女人的一个怀抱。
  “那若姐是不是负担很重啊?”我貌似又开始套话了。

  “我没有负担,负担是别人给的。我在别人开口之前,已经知道想知道的了。”她绕开了。
  “那就是内压过大了?像黑洞一样,只有吸入没有吐出?不知道我能给你增加多少内压?”
  “你们都说啥啊,这些话还让我让我记录了?”小蛋抗议了。
  “说得有点玄了,让我们正面接着谈吧。”若姐又开始摆正话题了。

2009-12-3 17:58:00

  “我先说说说我了解的有关个人生育的意愿。一般有几种态度。”若姐以记者特有的严密思维开始讲述,“第一种是不管怎样都要生个男丁。这一种心态的人越来越少了,毕竟观念不同了。深圳土著有这种愿望的,一般都已经实现了。新移民观念上大多比较开明,很多已经不在乎男女了,即使有些在乎,也不会拼了命非得生一个男孩。”

  “第二种态度影响比较大,那就是父母不愿意生,或者还不敢生的,尤其是新移民。不愿意生的原因是很明显的,新移民大多有过奋斗,经历过挫折,他们知道社会的艰难,而且不少与父母的关系不太好。所以他们更不愿意去面对自己的下一代,不想把下一代带到这个复杂的社会中来。有一些则想着先创造一个好的环境,再考虑小孩问题。但是你们应该都知道,在深圳只有两种人,要么还没开始奋斗,要么就是奋斗中,不需要奋斗的人比例并不高。我知道的最奇怪的想法的是,要么不生,要么就生两个以上。”若姐分析问题条理很清晰,很有层次感。小蛋在奋笔疾书,我在侧目倾听。

  “你们可能会认为,独生子女因为孤独怕了,可能会这么想。其实反而是有过兄弟姐妹的人有这种想法的更多。他们觉得让自己小孩一个人待在世上,太孤独了。这种想法也阻碍了他们的生育愿望。反而是已经孤独过的独生子女夫妇们,在生完第一个后,很多就不打算要第二个了,原因还是经济压力问题。”
  若姐顿了一下,喝了一口茶,“第三种态度是最独特的,也就是可生可不生的,根本没想着要不要生。所以当意外发生的时候,很多就在拿掉还是不拿掉之间犹豫。你们知道深圳一年出生多少婴儿吗?知道一年堕掉多少婴儿吗?”
  小蛋摇了摇头说,“没了解过。”
  “一般人是没想过。现在深圳堕掉的婴儿数比正常出生的要多很多。有不完整统计说深圳一年流产10万,而加上流动人口,出生才不过5、6万。”
  我心里一揪,这个数字冲击了我。“你知道选择流产的人是怎样想的吗?”
  若姐看了我眼,说,“有些是因为太年轻了,意外怀孕后不可能把小孩生下来;还有一些是体质原因,现在很多孕妇体质并不好,不少胎儿有各种缺陷。恩,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了。食品的、环境的、心理压力上的。”
  若姐回答完接着说,“根据这个数字,第三种态度的人里面,决定不生的还是大部分。所以总结起来,有两个因素对生育愿望影响最大,一个是经济条件,一个是对小孩未来幸福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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