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12-4 13:24:00

　　0.
　　严格意义上说我并不是一个程序员。
　　最多算是鼓捣程序的人员，因此我选择把我的故事发表在这样一个论坛。
　　我们公司的软件产品要处理大量的数据资料，我的工作就是编辑这些资料，以确保我们的程序员能够做出正确的程序。
　　当他做不出正确的程序，我通常就要加班。

　　我不加班的时候，通常是老板休假了。
　　这种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无非是把数据从一个表格移动到另一个表格。
　　坐在办公室里，有时候会无聊到极致，我会找一些不相干的表格移来移去，因为这是我唯一可以混淆老板眼睛的技能。
　　我最讨厌的游戏就是华容道。
　　程序员说，他可以做出自动编辑程序，节省公司的编辑人力成本。
　　于是我每天给他买一包烟。

　　但我的工资实在无法供应两个烟民的正常需求。
　　因此除了保住工作，我最大的收益是，我戒烟了。
　　前阵子听说猪肉涨价了，很多人在算，自己跟猪肉的价格有多少不同。
　　我也算过，当然我不会用培根香肠这样昂贵的肉跟自己比，因为比不起。
　　我用工资除以体重，与猪头肉，猪耳朵，猪口条，猪尾巴等市价比较。

　　我的结论是，猪的一身都是宝。
　　当金融危机席卷办公室的时候，我被解雇了。
　　老板抓到我在工作时间挖鼻屎，于是开除了我。
　　我知道他这是借口，因为前一天我听到他在问程序员，自动编辑程序要多久可以做出来。
　　我大骂了老板一顿，从8岁骂到他80岁。

　　我多骂了他四十年，他却连四天的工资都不愿多给我，于是我偷走了办公室里一盆仙人球。
　　我出门前，程序员拉住我，叫我把花放下，不然要告我职务侵占。
　　我甩给他一耳光，说，老子这些年供你的烟钱都够在乡下买一平米了。
　　出了写字楼，发现被仙人球扎到手了。
　　扔了仙人球，觉得有些对不起程序员，打个电话给他道歉，并请他跟老板说说好话，看能不能给我安排个清洁工的职务。
　　他说他也被解雇了，正在搬君子兰。


日期：2009-12-04　13:27:45

　　1.
　　我决定去抢银行。
　　人家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此我决定在自己家附近抢。
　　一方面我熟悉地形，比较容易逃脱。
　　另一方面我没那么多钱去远处踩点。
　　小区北边800米处有一家银行，每天不论工作日还是休息日，都有很多人排队。

　　要么这家银行每天都会存入好多现金，要么每天会准备好多现金给储户提。
　　总之这里有很多现金就对了。
　　经过半个月的现场勘查我知道，来这里的储户大部分是办宽带和缴电话费的。
　　那家银行的名字叫中国联通。
　　赤手空拳抢银行是不明智的，因为银行的保安有警棍。

　　被人看到长相就更愚蠢了，隔壁家每天抢我口香糖的小学生都可以指证我。
　　我去超市拿了副墨镜，一件大风衣，一把很长的刀，还有一副口罩。
　　然后我把这些东西留在了收银台。
　　因为我发现我买了它们之后就没钱吃早饭了。
　　主要是因为流感爆发，口罩涨价。
　　没吃过早饭的人，抢了银行应该没体力逃跑的。

　　而我怀疑我会晕倒在银行门口，因为我连晚饭也还没有吃。
　　所幸小区门口的菜市场也卖这些东西，跟超市相比，我最后以30%的价格买下同样装备。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刀藏在风衣里，带好墨镜和口罩，来到银行门口。
　　门锁着。
　　门口的纸条写着什么，我不敢摘下墨镜，于是凑了很近才看清：

　　营业时间：9：00至17：30
　　那么离开门还有三个小时。
　　这个时候我决定放弃今天的行动。
　　因为我看到银行门口，两个刚起床，还没穿制服的小保安在嬉戏打闹。
　　一个踢了另一个一脚，然后转身就跑。

　　他们跑过我身旁之后，我看到树上有叶子纷纷飘落。
　　我想，他们就是单脚跳也应该能追到我的。
　　何况我身上还要携带沉重的巨额现金。

日期：2009-12-04　13:29:45

　　2.
　　我开始了第一次晨练。
　　跑了一会儿我就觉得胃里的小笼包和紫菜汤在向上翻腾。
　　也许我不该放那么多辣椒。
　　这不怪我，谁叫包子铺的辣椒不收钱。

　　但是我必须跑下去。
　　为了生存，我觉得我跑的快要死掉。
　　呼吸困难，我只好低头把口罩摘掉。
　　也许我不该选择在胡同的拐角摘口罩。
　　我撞到了一棵树上，我和树同时倒下，向不同的方向。
　　一点五秒后我确认我撞到的不是树，因为它说：“你瞎啊？”
　　零点五秒之后她又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
　　我头晕眼花，看不清撞我的人是谁，于是我又摘掉了墨镜。
　　她此时已经跳起来，说着：“不瞎你往我身上撞什么？”用动听的声音。
　　“对不起，”我说，“我在晨练，我没注意...”这时我才看清，是一个长得清秀的小姑娘。

　　“哪有穿风衣戴墨镜晨练的？”她扑哧笑了出来，“我也在晨练，要不一起吧？”
　　“好啊，”我说，“你在前边跑，如果我追上你，你请客。”
　　我想，如果我要抢银行的话，至少应该跑得过这个小丫头。
　　尤其是还有机会白吃多一顿早饭。
　　“成！”她说着转身就跑，“追不上你请客。”从最后几个字中能明显觉察到声音的由近及远。
　　我看到头上有树叶纷纷飘落。

　　我听到心里有汗滴流下。
　　一又二分之一颗烟的时间之后，我看到了等在包子铺门口的运动女。
　　一身的运动装，穿着运动鞋。
　　即使是渐有凉意的秋晨，依然能看见她脖子下一片雪白。
　　原谅我只能用烟来计时，因为我没有带手机，也没有手表。
　　抢银行的人应该不需要带手机。
　　当然我也没有带钱包。

日期：2009-12-04　13:32:05

　　3.
　　“你要追女孩，起码也得带够请人家吃饭的钱啊”运动女说。
　　“追什么女孩？”我感到自己脸红起来。
　　“还跟我装，”她咬着包子说，“你跟着我好几天了，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怎么不知道...”我说。
　　天地良心，我以对美女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起誓，我第一次见她。
　　她又笑，“你这么憨，怎么出来泡妞啊。”

　　“我不是出来泡妞的，”我急忙解释，“我是出来抢银行的。”
　　她立刻笑喷，鸡蛋汤溅了我一脸。
　　她急忙掏出纸巾来帮我擦，连道歉也不隐藏着笑意。
　　纸巾香香的。
　　“连说谎都不会，你啊。”她说，“你这几天都鬼鬼祟祟跟着我，你说大早上穿风衣带着个墨镜，我怎么可能不注意到。”
　　我心头立刻紧张起来。
　　没准她见到了跟我一样想要抢银行的人。

　　这个人太没有创意了，我想。
　　运动女没有注意到我的紧张，只是盯着我的脸看还有没有香菜挂在上面。
　　我觉得脸很烫。
　　鸡蛋汤太热了。
　　“还好你今天肯现身出来，”她继续说着，“不然我可能就报警了。”
　　“报警？”我吓得跳了起来。她难道看穿我的企图了？
　　突然又想起，刚才是我自己告诉她我要抢银行的。
　　我是不是应该杀她灭口呢，我纠结起来。

　　包子铺里这时又进来一个人。
　　“老板，来笼蒸饺。”他叫着。
　　我心里感到一颤！
　　蒸饺比小笼包贵５毛钱啊。
　　我下意识的转头去看这位大款。

　　只见他穿一件风衣，戴着墨镜。

日期：2009-12-04　13:34:19

　　４.
　　我感到那墨镜后面有凌厉的目光向我袭来。
　　我能理解这刺眼的目光，作为同行来说，毕竟我挡了他的财路。
　　换句话说，他也挡了我的财路，如果他先我一步去抢银行。
　　我戴上了我的墨镜，想以眼还眼。

　　他却摘了墨镜。
　　我知道他为什么摘墨镜。
　　因为我戴了墨镜之后什么也看不清。
　　包子铺没有开灯。
　　电费涨了。

　　我也摘了墨镜，运动女在后边小心翼翼的拉我坐下。
　　“难道是他？”运动女自言自语。
　　那个同行真的太丑了，以至于我否决了跟他合作的想法。
　　如果我是站在一面镜子前，我一定了无遗憾的去自杀。
　　他缓缓站了起来，向我们这边迈了一步。
　　我不能示弱，我这么想。

　　因为他的风衣比我的材料好。
　　因为他吃贵５毛钱的蒸饺。
　　所以我比他更需要钱。
　　更需要抢银行这份职业。
　　一山不容二虎，一坑不埋俩萝卜。
　　我心下一横，猛地拍了桌子站起来。
　　他一愣，也拍了桌子一下。
　　啪，啪两声。

　　我的风衣里掉出一把长长的刀。
　　他的风衣里掉出一条粉色的内裤。
　　啊！
　　运动女叫道。
　　揣着内裤抢银行，这是什么策略？

　　我百思不得其解，同行已经转头逃走。
　　我本想追上去干掉这个竞争对手，但我忍住了。
　　因为我还有一个小笼包没有吃掉。

日期：2009-12-04　13:43:03

　　5.
　　我优雅的将刀重新塞进风衣，然后吃掉最后一个小笼包。
　　运动女跳了出去，将同行的粉色内裤拿在手里。
　　变态！
　　她说着，拉起我的胳膊就走。
　　我还没有计划好下一步该做什么，就任由她拉着走。
　　在我的计划里，我现在本该在家数钱的。
　　“你为什么带着把刀出门？”半晌，运动女突然问我。
　　“说了我是出来抢银行的。”
　　此言一出，我立刻后悔。

　　这是我半个小时内第二次泄露我的动机。
　　我已经在考虑怎么杀她灭口。
　　“讨厌。”她说。
　　我应该分散她的注意力，然后攻其不备。
　　“你为什么要收集别人的内裤？”我问。

　　“内裤？”她愣了一下，随后把手里的粉色内裤递到我面前。
　　“这本来就是我的好不好？”
　　内裤香香的。
　　我的脸烫烫的。
　　一定是鸡蛋汤的余热。
　　“我还以为这几天跟着我的是你呢”她说，“想不到是那个丑八怪死变态。”

　　“我今天才第一次出来抢银行。”我说。
　　却已经是第三次泄密了。
　　“切。”她说，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把头扭向一边，红着脸把手上的内裤揣进运动服里。
　　绝好的机会。
　　千载难逢，机不可失，柳暗花明，坐井观天。

　　随着脑子里噼里啪啦蹦出一大堆成语，我迅速抄起怀中的刀。
　　但是我失手了。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出手。
　　那白皙的小脖子，绯红的脸蛋，特别是耳朵后那嫩嫩的皮肤。让我不忍心下手。
　　其实主要是因为微风吹来，她的头发飘到我的鼻孔里。

　　香香的。痒痒的。

日期：2009-12-04　13:56:51

　　6.
　　她已经转过头来，看见我手里拿着刀。
　　你要干什么！
　　她惊呼。
　　啪。
　　我受她一吓，手里的刀掉到地上，摔弯了。

　　我注意到，刀身有两道扭曲，已经折成S型。
　　第一道折痕想必是在包子铺摔出来的。
　　奸商！
　　我心头大骂。
　　居然卖给我假刀。
　　现在好了，摔成芙蓉姐姐的形状。

　　运动女哈哈大笑起来。
　　你尽情的笑吧。
　　我恨恨的想。
　　等我买到真刀就灭了你的口。
　　没错，你再漂亮也没用。

　　4块钱啊，我的刀。
　　那可是等于一屉包子加一碗紫菜汤啊。
　　“谢谢你今天保护我。”运动女说。
　　“这哪叫什么保护啊？”我说的是实话。
　　这明明是灭口未遂。

　　“那...谢谢你送我回家。”她嘿嘿笑着，突然凑过来把嘴巴贴到我脸上。
　　原来她比我还抠门。
　　居然到老子脸上来吸鸡蛋汤。
　　灭她口之前，一定把今天早餐钱还她先，以雪前耻。
　　她似乎吸得很美味。

　　而且拿走了我的四块钱的刀。
　　那么我只欠她５毛钱了。
　　因为鸡蛋汤比紫菜汤贵５毛。
　　“我决定啦！”她长长出了一口气，说，“我同意你追我！”
　　“啥？”我顿时一愣。
　　运动女已经跑进楼去。

　　简直莫名其妙。
　　同意我追她？
　　我还没有同意吧。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家，我一路上都在想一件事情。
　　她的嘴巴真软。


日期：2009-12-04　14:01:05

　　7.
　　差不多整整一天，运动女的影像都在我眼前晃动。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四点半。
　　我一天都没有吃饭。
　　一定是因为早上吃了两顿。

　　还能依稀记得她的头发弄得我鼻孔痒痒的。
　　她的头发长长的，扎成乖巧的马尾巴，柔顺干净。
　　我想起程序员的头发，油光闪亮，白屑纷飞。
　　又想起老板是个秃子。
　　然后我想到卖给我假刀的奸商老板。
　　于是我翻身起床。
　　径直走进菜市场旁边的玩具店。
　　“你为什么卖假刀给我？”我大声问他。
　　“什么？”他正在摆弄遥控小汽车，抬头问我。
　　我突然想起，我的刀被运动女拿走了。
　　“没什么，”我说，“这枪怎么卖？”
　　我突然看到柜台里有枪摆着。

　　“塑料的18，铜的35。”他说。
　　我拿出两种不同的枪，掂了掂。
　　“给我来一把塑料的。”我说。
　　铜的太重了，我想。
　　逃跑的时候会降低我的速度。
　　“这枪不错，”老板说，“新出的仿64式，跟民警配枪一模一样，能打7发。”
　　这太完美了。
　　如果我抢银行的时候被监控录像录下，他们一定最先从警察队伍里找嫌疑犯。
　　这会降低盘查到我的速度，因为我不是警察。
　　那么我去抢银行的话，一定要对着摄像头挥挥手，好让他们看清我的枪。

　　“你这枪总是真的了吧？”我问。
　　“嘿！你这人，可不敢乱讲话啊！”老板说，“被警察听见了我还怎么做生意？”
　　于是我愉快的付了钱。
　　拿了一塑料袋子弹，50颗。
　　这老板真专业，我想。


日期：2009-12-04　14:03:30

　　8.
　　把枪揣进风衣，我带好墨镜和口罩直奔银行。
　　我不需要练习跑步了。
　　如果有人追我，我就开枪打断他一条腿。
　　纵使小保安单脚跳也能追上我。
　　前提也应该是他另一条腿健康。
　　银行今天人似乎不多，远远看去，每个窗口只有三三两两的人。

　　进了银行才发现，很多人都坐着等在那里。
　　太好了。
　　这样我可以开枪制造混乱。
　　我快速扫了一眼银行内的情况。
　　有个窗口前没有人。

　　我跳着上前。
　　“对不起，麻烦您...”
　　我突然斟酌起来。
　　我该说“麻烦您，我抢银行”还是说“麻烦您，把钱拿出来”比较好呢？
　　我没有抢过银行，缺乏经验是我的硬伤。
　　窗口里的营业员抬头看了看我，果断的按下身旁的按钮。

　　我头皮一下炸了！
　　我还没有掏枪，他就按警报了！
　　最近的银行业务员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叮咚一声响起。
　　“请...四百零二...号顾客到...三...号窗口”

　　一个老太太过来把我挤走了。
　　这时小保安也拎着警棍走过来。
　　我紧张的把手伸进风衣。
　　我注意到他两条腿都很健康。
　　“对不起先生，”他说，“我们厅今天开始实行拿号排队，您先来这边拿个号。”

　　于是我跟着小保安在门口的机器上按了个号出来。
　　我的第一次抢银行就这样以排号开始了。

日期：2009-12-04　14:16:19

　　9.
　　小保安告诉我我很幸运，因为过了５点就不出号了。
　　这意味着轮到我的时候，银行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那我怎么开枪制造混乱。
　　银行还有半个小时下班。
　　我手里的纸条上写着：

　　您是第４２５号，您前面有２３位顾客。
　　16:59:59
　　这里有７个窗口。
　　如果每个窗口用５分钟处理，最多２０分钟就能轮到我了。
　　这是程序员以前教过我的并发处理。

　　高科技就是好啊。
　　如果像以前那样排队，可能到人家下班也来不及抢银行。
　　因为我经常觉得我排的队伍一定是最慢的。
　　我突然灵光一闪。
　　我可以把抢银行的事情写在纸条上。

　　很多电影都是这么演的。
　　于是我拿起旁边写字台上的笔，刷刷刷。
　　在纸条上写道：
　　抢银行，麻烦你把钱拿出来。
　　想了想，又在“你”字下边加了个心。
　　叮咚一声。

　　“请...四百二十五...号顾客到...六...号窗口”
　　谢天谢地终于轮到我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并作一步。
　　“先生你好，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窗口里的营业员温柔的说，直到我把纸条递给她。
　　她看了看纸条，又抬头看了看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捂着嘴巴说：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不办理这项业务。”

日期：2009-12-04　14:20:37

　　10.
　　我很失望。
　　我预谋了半个月之久的计划啊。
　　他们居然不给办理。
　　“哦，打扰了。”我扭头准备走。
　　“先生等一等。”她突然叫住我。
　　“不等了，”我说，“我去别的银行看看。”

　　她突然双手放在嘴巴前，拢成喇叭形。
　　小声说：
　　“我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啦，等我哦。”
　　难道下班后可以抢银行吗？
　　我奇怪的看了看这个业务员。

　　突然心凉了。
　　她就是早上的运动女。
　　就是说，我被认出来了。
　　我犹豫了一又四分之一秒，还是决定不要掏出枪来杀她灭口。
　　因为我知道摄像头正在记录我的行为。

　　如果以后被小朋友看到了很不好的。
　　因为我姐姐经常抱怨，他们家小孩子老是能看到凶杀镜头。
　　刀枪剑戟满脸血。
　　姐姐很担心，因为小孩子什么都学。
　　我也很担心，怕新买的风衣溅了血迹。
　　于是我乖乖坐到等候席等着。

　　突然想起我一天没有洗脸。
　　似乎还有鸡蛋汤的味道。
　　小保安奇怪的看着我摸脸的动作。
　　“我...我等人。”
　　我结结巴巴地说，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我没办法不紧张，因为运动女拿了我的纸条。

　　天知道他们下了班，有几个人等着我。
　　想到这里，我决定立刻逃跑。
　　我嗖的一下窜出去。
　　我相信小保安不会出来追我。
　　因为我撞到玻璃门，跌倒在地。


日期：2009-12-04　14:22:29

　　11.
　　“您别着急，”小保安说，“我们刚把自动门关了。”
　　“您可以从这边的门出去。”
　　现在的保安就是热情，还主动帮抢银行的人开门。
　　出了银行门，看到运动女在门口等着我。
　　“这么急着想见我呀？”她笑嘻嘻的说。
　　我急着让你见不到我才是真的。

　　她一把挽住我的胳膊。
　　“我让同事帮我对帐，特地早一点出来。”她说，“我也急着见你的。”
　　“你要带我去警察局么？”我问。
　　“哈哈。”她依旧是笑，“没错，把你这个大坏蛋抓起来。”
　　她很坦诚。
　　“不如先去我家坐会儿吧。”我说。
　　等她进了我的屋子，我就灭了她的口。

　　然后我迅速收拾东西，扫地出门。
　　然后我突然想起，我已经很久没有付过房租了。
　　“行啊。”她一口答应，“我正好想去看看我哥。”
　　她还有个哥！
　　而且住的离我很近！

　　我慌忙说，“先去我那里，然后再去看你哥。”
　　如果先看她哥，他哥一定告诉警察，他妹妹被灭口之前是跟我在一起。
　　除了他不能确认他妹妹是被灭口的。
　　“恩，也行。”她说。
　　“等等...”我突然想到，“你怎么知道我和你哥住的近？”
　　“我不知道啊，”她说，“我以为你们住在一起。”

　　我觉得我深深的被这个小丫头耍了。
　　我正想找个偏僻的地方赶快把她灭口，突然发现我们前方站着一个人。
　　是早上的那个同行。
　　穿着料子很好的风衣，带着墨镜。
　　手里拿着一柄长长的刀，一步步向我们走过来。
　　就是电影里日本人用来自己切腹的刀。
　　完了，我可能要先被竞争对手干掉了。

　　我衷心地希望他自己切腹。
　　啊！
　　我和运动女同时叫起来。
　　啪！
　　我的风衣里掉出一把枪来。

日期：2009-12-04　14:41:30

　　12.
　　同行愣了一下，拖着刀后退了几步。
　　我极力镇定，弯下腰捡起我的枪。
　　我在想，是把枪放回风衣里，还是递给同行。
　　如果他要的话，我就递给他。
　　毕竟他有刀的。

　　这个时候同行转身绝尘而去。
　　我看小保安四条腿也追不上他的。
　　我深刻的感受到竞争的压力。
　　“吓死我了，”运动女说，“这个变态胆子可真大，幸亏有你在。”
　　你怎么不真的吓死，我暗暗想。
　　“你怎么带着枪出门啊？”她伸手夺过我的枪。
　　“我抢银行用的啊。”我说着。
　　然后在心里责怪自己的大嘴巴。
　　所幸她似乎对我的秘密已经麻木了。
　　“还好没摔坏。”她说，“是给小狗子买的吧？”

　　“你认识小狗子？”我问。
　　“废话，”她白了我一眼，又摆弄起我的枪，“还好没摔坏。”
　　“咱们快回家吧，得把这件事告诉我哥。”她拉着我快步走起来。
　　很快走进我住的小区。
　　“不许动！交枪不杀！”
　　一个小孩子手拿树枝跳了出来。

　　“狗子饶命。”运动女说，“看小姑给你买的枪，交你了。”
　　“谢谢小姑！”小狗子拿过我的枪。
　　“那是我的...”我说。
　　她立刻瞪了我一眼，“你的我的不一样么？”
　　“狗子！”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你又熊你舅舅的糖了是不是？”
　　我认得这个声音，是我的房东。

　　房东是小狗子的爹，住我对门。
　　“哥！”运动女转身冲房东喊着。
　　“嗨！”房东说，“我刚还开车去营业厅接你呢，说你跟一个男的走了。”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一起了？”房东关了车门，走上来说。“哟，都挽上手了啊。”
　　这回我彻底没办法灭口了。
　　被房东看到了我的脸。

　　而且我的枪在小狗子手里，爱不释手。
　　更可气的是还伸手管我要子弹。

日期：2009-12-04　15:29:00

　　13.
　　房东开车带我们到了酒店。
　　说是庆祝我和运动女认识。
　　我一点也没心思吃东西。
　　因为运动女说以前看过我的照片，所以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