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的朋友[GL]

作者: daweiflying


日期:2009-7-3 2:17:00

  爱人与否,我们是否曾经仔细体察。
  爱了多久,还会爱多久?
  如果放下一切枷锁,坦荡相爱,是否就能有坦荡的未来?
  她要结婚的消息竟然是母亲告诉我的,她从未对我提起过。母亲的说法是,都一把年纪了,也该结婚了,男的在银行,还不错,就是丑了点。我知道终有一天会是如此。
  邱,母亲的朋友中年纪比较小的,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她,瘦高,是她们那帮朋友里面少有的安静的女人,可是骨子里头的咄咄逼人依然是她们彼此间的共性。

  还是忍不住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在家吗?
  --嗯。
  --到你那去,方便吗?
  电话那头沉默。心里觉得一阵虚,一再说不要见面的人是我,可是一次次反悔的人还是我。两个人,只要有人一再退让,便会有人一再进逼,前者总是多爱了一点。
  --现在不方便。

  --那你出来。
  还是沉默。更虚了。我有什么资本如此强势,而骄傲如她,为何总是容忍我的无理取闹,我想她是爱我的,我总是看准了这点。
  --一个小时之后,到我这来吧。
  如果是从前,我会直接上楼去按门铃。或者更早以前,我总有她住所的一把钥匙。可是现在的我,只能站在楼下,等待她做出选择。虽然我知道根本无需同一个男人去较量,而我较量的,是她的底限,至于我自己想得到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可能真的只是因为无法抗衡失去她之后那份庞大的寂寞感,而对寂寞感的恐惧又未至于能使我们卸下与生俱来的枷锁,所以纠缠不清。可是谁都知道有那么一刻,从此要各自寂寞了。

  看着邱和他下了楼,看着她朝他挥手,看着她转身,这一切我都死死地看着。我就在你身后。
  --你一直在这儿?
  --嗯。
  --不早说?
  --不想麻烦你。

  --可怜的孩子。走,上去吧。
  我又可以抱着她了,熟悉的头发,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身体。
  --哪天从北京回来的?
  --一周了。
  --怎么不找我?

  --你不也没找我吗?
  --那现在为什么找我?
  --想你。
  --之前口口声声说不再见面的时候就不想?
  --也想,不过听说你要跟男人跑了就更想了。
  --无赖。

  --您老人家也好不到哪去吧,准备找男人嫁了也不说声。
  沉默。我慌张了,下意识地把她抱紧,将脸埋入她深深的发际,贪婪地呼吸着她的气息,生怕下一刻就失去这一切权利。她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不想说了,说多了已经成怨妇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今年33,你不愿意陪我走这条路,我只能走让大家都觉得舒服的路。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我一向便是在这种时候沉默的。她33,我25,她是我母亲的朋友。

日期:2009-07-03 20:25:38

  爱是一种能力,她可能是于生俱来的天赋,或者是后天习得的智慧。只可惜我既没有天赋,也不曾被驯化。我的父母并没有教会我这些,我所学习到的,从来只是背叛、放弃、逃避,以及反反复复、无休无止的诅咒。没有爱人的能力,亦没有被爱的担当。
  我们从来学不会放下,也从不尝试承担。我们总是受伤,然后回应他人的是更深不见底的冷暴力。
  既然说真爱,是要爱到痛为止的。那么,现在我所承受的痛楚,是否说明我真的爱你?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正因为背着母亲剪了一头几乎贴头皮的短发劈头盖脸地挨着骂。
  母亲就是这样,她那旺盛的控制欲,总是无所不及,大到我人生的道路,小到我头发的长短。是否压迫越深,反抗就越烈。我从来就是一个表面平静,内心叛逆的小孩。就仿佛是母亲手中的一捧沙子,握得越紧,流失得越急。当一个人只有15岁的时候,她大概只知道通过剪短母亲心爱的头发作为反抗。可是常年的抵御,让她自觉不自觉地走上了一条离母亲越来越远的道路,直至以爱上母亲的挚友作为终极的反叛。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她是爱上这位一开始的“邱阿姨”,还是爱上了一条与母亲背道而驰的道路。

  一个女人走到跟前,母亲突然收起了严肃的嘴脸,挤出了一丝职业的微笑。
  --哟,这个就是刘响吗。
  --快,叫人。
  --姐姐好。
  --叫阿姨。
  我打量了一下这位从来没有见过的阿姨,比以前的所有阿姨都年轻许多。长头发,高个头,大眼睛,笑得莫名其妙的开心。

  --阿姨好。
  --叫什么阿姨啊,叫姐姐多好啊,叫阿姨多显老啊。
  这位阿姨笑得更开心了。
  --得了,你和我一辈的,叫什么姐姐呀。
  --好吧,阿姨就阿姨。李响啊,你妈老在我面前夸你呢。

  我没有回话,也没有再看她。
  --人家跟你讲话怎么不答应呢,有没有礼貌啊。
  --怎么不高兴啊,你又骂人了吧。
  --好好的头发跑去剪掉,还剪这么短。不男不女的。
  --夏天多热啊,就该剪短点。嗯,是有点像小男孩,哈哈,不过这小男孩也挺好看的。

  我有点得意了。
  --看吧,人家说好看。
  --好看什么呀,就你那黑不溜秋的样子还好看呢,不照照镜子。好的你不长,偏长的一副你爸的模样,还长了他的臭脾气。
  母亲又开始展露她那副要把人吃了的模样。
  --谁叫你生的我不好啊,这能怪我吗,又不是我想长这样的。

  --好了,好了,别吵了。长挺好的,就是皮肤黑了点嘛,你看眼睛鼻子都像妈妈,随妈妈好看。
  就这样,这位邱阿姨开始走近了我的生活。是否真如父亲说的那样,这个女人来了之后这个家也就散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改变了我的生活。而我以后的生活,是否还将有她的参与,我真的不知道。

日期:2009-07-03 21:02:12

  3
  这是一群寂寞的大人。母亲,父亲,以及母亲的朋友们。
  记得母亲说,我总是一整夜一整夜地睡不着觉,这些你们都不知道。我有时觉得太累了,实在受不了了,有时真想就这么死去。可是一想到你们两个小孩会没饭吃的,你爸又指望不上,就只有这么活下去了。母亲说这些话的时候,眼泪流得很凶,但话语中不带任何哭腔,这是一个倔强的女人,而她的不低头注定了她就此落寞的一生。当她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只说明她在向我示弱,因为必定是我又伤了她的心。我爱她,可是我总控制不住自己去伤害她,表面的,内在的,无论如何她都塑造了今天的我。而我又迫不及待想撕去这副由她一手塑造的模具。

  记得父亲说,响,你现在还小,不明白。等到你大了,你大概就能明白爸了。我是不会再结婚了,即使我现在和这个人一起,我也不会结婚了。因为伤心啊,人的心被伤透了一次,恐怕就没有再次重伤的余地了。我似懂非懂的听着,那个时候我的内心也已经柔软了许多,不再对这个男人咬牙切齿的,因为他毕竟是我的父亲。虽然他在我人生后来的十年光阴里总是缺席,可是我还是对这个男人有某种程度的眷恋,爱与恨并存。

  记得邱曾呆呆地看着我扒着碗里的饭,意味悠长的说,响,我有时候挺羡慕你母亲的。你看她就算什么都没有,她还有你和你妹妹呢。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家里只有一条狗。
  这时母亲就会说,好什么呀,每天为了养活她们俩,累的半死不活的,还受她们的气。不像你,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那还是不一样的,你知道的。
  --嗯,那也是。赶紧找个人结婚,成个家,生个小孩。你又不着急,又要在那感叹。
  我默默地听着,那时作为小孩,没法说什么。但从那个时候起,我便察觉了邱心底那股深深的寂寞,那种寂寞是非一个普通的女人所能理解的。她有获得幸福的资本,而她却放弃了寻找普世的幸福,那必定是对幸福有更苛刻的、更不为人所知的追求。
  可是我是否能承担起你所追求的幸福呢?还是如你所说,我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就是你的幸福。

日期:2009-07-03 21:27:47

  4
  Forgive me for needing you in my life;
  Forgive me for enjoying the beauty of your soul;
  Forgive me for wanting to be with you when I grow old.
  Please forgive me for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Forgive me for loving you with all my heart.
  Forgive me for never wanting to be apart.
  原谅我的霸道,也原谅我的总是做不到。
  上次你来北京的时候,那还是个大冬天。你给了我带了两身衣服。
  你说怕我在实验室做实验冻着自己了,又不想老看到我整天穿一身暗沉沉的衣服,年轻人应该穿着有点朝气。

  我觉得那衣服不太适合自己,那时我心里乱得很。
  我说,我就是内心阴暗,我就爱穿黑衣服,怎么了,碍着谁了吗。因为我太怕你对我好了。我不知道你以后还会不会对我好,没有你的好,我能否适应;我也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对我更好,这些好,我是否能承受得起,是否能有所回报。
  总之那时我真的很乱。我只觉得你配得起更好的人。
  衣服真的很好看,我把我的彷徨与不安,全部推卸到衣服上,一并转嫁给了你。
  你用你一贯的隐忍,收起了衣服。你说,晚了,我得回宾馆了,如果这几天你实验得空,就找我吧,陪我转转。
  你走了,我都没有送你。然后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也没再联系你。
  就这样,我们半年没再联系了。
  其实我每天都想起你,只是我用许多其他的事情去填充我的生活,我告诫自己不能再因为自己的懦弱无为而去消耗你。可是所有的努力,还是在半年后的今晚崩溃了。我才知道自己多么需要感受你的存在,即使我从来没有站在你的角度去体验你的存在,体验我之于你的意义。
  我需要你。
  我又没有承诺。


日期:2009-07-03 21:44:13

  5
  十六岁那年。
  你和我一起坐在我家的客厅里看电视。
  --响,你以后想干什么。
  --我想当战地记者

  --为什么想做这个。
  --我觉得在一种极端的环境里,我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那很多工作都挺特殊的,你干嘛偏想做这个。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最近看了个战地记者写的书吧。我总是习惯质疑事物的真假,总有那么一股诉说和揭穿事物真相的欲望。当记者比较合适吧。
  --呵呵,这样的社会,不允许你说太多真话的。

  --我知道。
  --那如果不让你说真话你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
  这大概就是年少的天真吧。
  邱,在那后来的十年里,我说得越来越多的假话,说得越来越少的真话,包括对你,也是如此。
  其实,很小的时候,我已经十分清楚我是一个极度虚伪的人。你总是能看穿我的虚伪,却又小心翼翼地不忍心揭发它。我不知道这种宽容源于什么。
  你总说,你这小孩,总是一副坚强的做派,还死要面子,其实里面脆弱得很。你这么说的时候,总是在我得意的时候。
  而我脆弱的时候,你什么都没说,只给我最深的拥抱。


日期:2009-07-03 22:52:07

  6
  十年前,你出现在我面前,而我的生活变得面目全非。
  那一晚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了。放学回家,推开门,没有平日里母亲做菜的油烟味,房间里静得出奇。我看见了邱,一地的碎玻璃,头上扎着绷带的母亲在沙发上靠着。
  我问邱,我妈怎么了。邱说,额头破了,刚去过医院,轻度脑震荡。邱没有说下去,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已经太习惯这一切了,从我童年起,就是无休止的争吵,嘶吼,扭打,你死我活。到最后,母亲总是被摁在地上。有时候,我会冲上去,趴在母亲的身上,阻止父亲正要喘下去的脚。有时候,父亲来不及反应,一脚便踹在了我身上,虽然他平日里总是对我疼爱有加,不曾打骂过我。我知道我今天回来得晚了。

  可是我怎么可能想到呢,因为这个家已经平静了一年,父亲已经一整年没回过家了,我甚至已经习惯于并留恋这种畸形的宁静了。
  我们扶了母亲上床休息,一起把狼籍清理干净。我想邱大概很奇怪,我没有表情,没有掉眼泪,甚至也没有多说什么。邱关切的眼神在我身上不肯离去。我知道我该说点什么,或者掉几滴眼泪,才能让她放心。可是现实是,母亲在屋里面躺着,父亲在另一间屋里躺着。我想我是受了一点惊吓,还来不及反应。或是我已经适应了这一切了,它只是程度有所升级,而我的麻木也随之升级了。我甚至都不想进屋去指责父亲什么,我也不知道要指责什么。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回家,只想这个家里没有他。但是我没时间去说什么了,我有许多作业要完成,后天就是中考了。

  邱给我和妹妹做了饭,就回去了。我以为一切又将归于平静。
  我逃避现实般发了疯地做题。突然,父亲踉踉跄跄地颠到我面前,忽而又扑到在地上,口中吐出了白沫。
  我问,爸,你怎么了。
  父亲无力而痛苦地说,我刚刚喝红花油了。快。。。送我去医院。
  我还是想到了邱,拨通了电话。邱很快地赶过来了,带了一个男人,把父亲抬上了车。

  邱问我,你要跟着去吗。
  我说,我一起去吧。
  于是邱拉起我的手,坐进车里,一路都握得紧紧的。
  到了医院已经12点了,洗胃的人手不够,护士让我和邱进去帮忙。父亲挣扎得很厉害,我们用尽所有力气,去抵御一个男人的力量。那个时候,我觉得父亲也是可怜的,他必定是绝望了,可是他又放不下对生的渴望,在死亡面前,他只如同一只无助的困兽,任由无情的胃管尽情羞辱自己的身躯。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才发现,刚刚的男人不见了,或许是让邱给打发走了吧。

  邱问我,你明天还上学吗。
  我说,要,明天老师还押题呢。
  身体能撑住吧?得赶紧回去休息了。
  嗯,没问题的。
  邱突然摸了摸我的头。那一下,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轻轻的将我搂进怀里,霎时间,所有的戒备,所有的防线都崩溃了,只觉得很松弛很温暖。

  第一次在邱的怀里哭了。第一次抱紧了邱。第一次被邱抱紧了。
  以后的若干年里,邱总说,没事,伤心的时候有我呢,来抱抱。
  所以,脆弱的时候,我总是渴求你的怀抱。

日期:2009-07-04 22:21:13

  7
  醒来的时候,天朦朦的亮。做了很多梦,回想了事,但是一夜安稳。
  邱挪了挪身子,她醒了。
  --邱,不要结婚吧。
  --不结婚要怎么办。

  --跟我妈说咱俩的事。
  --脑壳坏掉了吧?躲了半年你我想通了你倒没通。你觉得你妈能够接受吗?你以前也不是没有试探过。更别说你是她女儿,我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你觉得她能受得了我吗?你知道她一直不容易,到现在都还一个人,她就指望着你了,她希望你过上她所希望的生活,你不了解吗,你以前可是很清楚的呀?
  --可是现在你怎么就能想通啊?
  --因为我受够了。因为我想开始坦坦荡荡地面对眼前的这些人和事了。
  一夜的温存瞬间烟消云散。邱的声音不大,但语调冰冷。我有某种的恍惚,她到底是那个如我的母亲般咄咄逼人至近乎刻薄的女人,还是那个一直对我不离不弃、温婉宽厚的女人?哪个她才是真正的她,或者每个她都是真正的她。

  许多时候,我面对这个历练多年、总能游刃有余地摆平一切的女人,总有一种无力感。而这种无力,或者说自卑,总让我惯性地处于一种戒备的状态。邱总说,你对人没有基本的信任,动不动就跟刺猬一样,全身的刺都竖起来,要么就是躲起来,缩回去。
  是的,我总是缺乏安全感,哪怕是面对我的父母,面对邱。可是邱给予我的,总是正面的能量和情绪。无论我说什么混话,干什么混事,她都能够无视。她给我躲起来的时间和空间,同时也给我回归的怀抱。可是,这次不一样了。
  --你觉得你今后就能坦荡的面对我吗?
  --我觉得我可以。
  --那我呢,你觉得我能吗?

  --你人大了,要学会担当,有些事咬紧牙关,也就咽下去了。多少人是这么一口口地咽下去,一天一天地活过来的。
  --可是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如果你只求一个凑合的人生,你至于到今天这个状况吗?
  --因为现在不同了。
  --怎么就不同了。
  邱沉默了。我害怕这种沉默,我厌恶这种沉默。
  --到底怎么个不同了。
  --因为我有小孩了。
  邱就这样有气无力地冒出一句。感觉这一句话,瞬间消耗了她许多的元气。

  我想我的麻木和迟钝又上来了。我要做出什么反应,挤出什么样的表情,说出什么样的话语我全然不知。面对打击的时候,我是习惯性地大脑短路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现在。

日期:2009-07-04 23:45:48

  8
  关于孩子。
  关于孩子,邱说,她不需要婚姻,但她需要一个孩子。
  曾经我问邱,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
  邱说,有时候感觉你就是一个孩子,和我血脉相连的孩子,特别想疼你。

  我打趣说,这,也太乱了吧,哈哈。
  其实,邱满足了我对母亲的另一种想象。
  她之于我,是另一种母亲。
  她接受我以这样的状态存在,她接纳我就是这样的我,而不试图去改造一丝一毫。她爱原来的我,仿佛是一种与生俱来、无缘无由的爱。正是这种骄纵,让我安心踏实,也让我一次又一次无耻地耍赖。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有这一次,还有下一次,她永远都会站在我的身后,给我一个噬舔伤口的位置。
  是不是从前我之于邱,正是一个能够与她牵伴一生的孩子。

  这个孩子有点偏执,有时怯懦,但大多数时候总是打起精神故作坚强,让她禁不住疼惜;常常撒野,时时不负责任地离开,但是总有回来身边的时候,让她感觉到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她总是紧靠着她,跟她说顽劣地玩笑,逗她开心。虽然很多时候说出的都是混话,让她伤心。但她正如有某种亲情般,原谅着她,接受着她。
  可是孩子总需要有长大的一天。我知道邱不会再为我承担什么,负责什么了。
  毕竟我不是她真正的孩子。她需要一个真正的孩子。一个能见证其成长的孩子,一个无论在何种状况下都有真正牵绊的孩子。
  血缘,总是强于脆弱的感情。
  我想,邱是累了。

日期:2009-07-05 02:07:18

  9
  在我上大学以前,一直见到形形色色的男人在邱身边打转。
  没办法,邱的条件摆在那里。不需要做什么都招蜂引蝶。
  以前向母亲八卦邱的事情,母亲便会感叹,唉,追的男的是挺多,但没见她喜欢哪个。
  曾经我也很好奇她究竟会喜欢怎样的男人。
  直到若干年以后才知道她的不理不睬、不紧不慢都是源于年少的一段经历,和另一个女人有关。

  但是关于这些,我知道的不多,也没有知道更多的欲望。许多的LES,都曾在很久以前,在她还懵懂无知的时候,遇见那么一个人,发生了一些事,改变了人生的方向,烙印就从此就刻在身上了。
  我不知道她为何最终选定的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我清楚这个男人应该会对她很好,清楚他有一定的条件,清楚他不可能会多苛求什么。但是为何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是赌气,还是报复。他难道就是孩子的父亲吗?
  我突然觉得这一刻是假的,这一切也是假的。
  男人是假的,结婚是假的,孩子也是假的。
  那什么又是真实的呢?我的感受是真实的吗,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一瞬间,回响在耳边的只是那首《真实》
  只怕再问对彼此都太残忍
  我能感觉另外一个人
  我等 等 笑容换成泪痕
  爱在崩溃的时候比较真
  心痛比快乐更真实

  爱为何这样的讽刺
  我忘了这是第几次
  一见你就无法坚持
  孤独比拥抱更真实
  爱让人失去了理智

  会不会是我太自私
  拒绝更寂寞的日子
  放不开也看不见未来
  难道这种不完美
  才是爱情真实的样子


日期:2009-07-05 19:27:43

  10
  思绪又回到了若干年前。
  我只想在从前。
  高三,实在太压抑。我逃课了。
  拨通邱的电话。

  --喂,是邱姨姨吗?
  --响?我以为谁呢!干嘛把我叫那么老?!
  --嘿嘿。
  --现在你不应该在上课吗?
  --我逃出来了,受不了啦。
  --去!赶紧回去上课。

  --我已经逃出来了,没法回去,回去更惨。
  --唉。那你准备上哪去啊?
  --嗯。我确实不知道要上哪去。
  --现在也不能回家吧,你妈要在家怎么办。
  --嗯。。。我想去海边。

  --现在下着雨呢,去海边干嘛呀。
  --我想透气。透了气我才有动力回去做试卷。
  --那你要一个人去?
  --看您有没有时间吧,有阿姨护驾我人生安全比较有保障。
  --去!有胆逃学,没胆去海边。

  --你有时间吗?我说真的。要没时间我不打搅了,我自己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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