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11-13　20:19:04

　　之一：懵懵懂懂的情欲
　　1．
　　1984年，我迈进了云阳高中的破旧的大门，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
　　那一年，我16岁，1米62，是从云阳山的大山旮旯里走出来的毛头小子。
　　云阳山因地处云水之南而得名，云阳山绵延上百公里，崇山峻岭，山峦起伏，巍峨屹立于湘东大地。我的家在云阳山的深处，一条弯弯曲曲并不宽敞的山路通向外界，延伸至云水之滨，六十年代修建了云阳大桥，这条路才延伸到云川市，通向潭州，通往更远的地方。

　　16岁，我第一次走出云阳大山，那是带着一颗要永远走出大山的躁动的心走出来的。
　　云阳高中是我理想起飞的地方。它的前身是云阳书院，据说有150多年的历史，从这所书院走出了好多名人，有名列国家高级干部的宋老，有名列医界泰斗的黎老，有名列商界巨子的潘老，等等……在这样一所历史悠久的学校求学，让我十分满足，我相信将来有一天，我也能出人头地，开创一番事业。
　　云阳山的好山好水养育了我的祖祖辈辈，给了我们安宁与沉静，却始终没有给我们带来富足。我的父母把优秀的基因全部遗传给了我，让我有俊俏的外表，聪明的脑袋。吃不完的红薯和笋干，爬不完的崎岖山路，又给了我强健的体魄。除此之外，我再没有什么了。
　　我第一次开始和一大帮的男生在一个房间里生活。物质和娱乐的极度贫乏，让我们无所享受，最开心的就是深夜潜入菜园里偷黄瓜，或者在食堂的窗外，用铁丝做成钩子，把仓库里能吃的东西偷出来，痛快地饱一回肚子；最刺激的是在比完谁脸上的痘痘多之后，脱衣扒裤看谁的鸟大谁的毛多，或者在比谁的尿射得最高。这种活动在浴室里每每引起高潮。

　　在我们寝室，我的痘没有胡武辉的多，他那一脸“麻子”令人作呕，而却是他最大的骄傲；我的毛没有潘作相的多，他长胳腮胡，下面的毛浓黑而密集，一直延伸到肚脐，性感无比，这不免让他有些得意；但我的鸟是最棒的，粗壮长大，粉红鲜嫩，我的心里踌躇满志。于是我们仨都有了外号。胡武辉叫胡麻子，潘作相称老毛子，我呢不好意思，叫做手电筒。

　　“少年不知愁滋味”，紧张的学习伴着穷快活，高一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我的身体疯长了10厘米，我的父母不得已，给我做了两套新衣。我的成绩跟我的身高一样，从班上的第20名升到第5名。差一点，就要被授予“三好学生”的荣誉了。

日期：2009-11-13　20:23:49

　　2．
　　高二，我们换了班主任。
　　高一的班主任陈老师是个半边户，老婆在家管着两个孩子和四亩水田。
　　他的心思一半在学校，一半在家里；一半在我们学生身上，一半在老婆和孩子身上。
　　他一个星期要回好几次家，一辆破单车，一顶旧草帽，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们总是一起叹息：“累啦，四亩半水田够他作了。”有个女生问：“明明只有四亩，那来的四亩半？”胡麻子压低声音跟她说：“他老婆那里还有半亩啦！”羞得那个女生满脸通红，我们在旁边哄然大笑。

　　晚稻收割的时候，他叫我们去扮禾；早稻插秧的时候，他叫我们去栽禾。她那肥硕的老婆乐嗬嗬地做饭给我们吃。
　　他没有为我们尽责，我们也没有为他争光。
　　周校长对他、对我们班早就颇有微辞，不止批评了好多次。高一结束了，陈老师的班主任使命也告完成。
　　新班主任仇老师，名姿英。根据多方打听的信息，我们知道了她才二十七，休了大半年的产假，终于回校上课了。她老公是部队里的一名营长。可能哺乳期营养好的缘故，她的肤色温润白嫩，胸前那“饱含乳汁”（老毛子语）的两座山包最是引人注目，让我们浮想联翩。在我的第一印象里，她的笑最美。
　　仇老师上任的第一体制改革事就是投票选举班团干部。

　　胡麻子站起来说：“不用选，我提议栗斌当班长！”
　　“同意！”老毛子把手举过头顶。
　　寝室里的死党们纷纷举手：“没有异议，举手通过！”
　　仇老师望着我笑了笑：“你们寝室只能提出候选人。每个人写十个名字，得票最多的八人组成班委会和团支部。”
　　投票结果，我第一，刘媚第二。我当班长，她连任团支部书记。

　　第七节课后，仇老师叫我和刘媚去她房里。她母亲正在哄孩子，孩子大概是饿了，扯着嗓子在哭。
　　“姿英，快点喂奶，小聪聪饿哭了。”她母亲把孩子递给她。
　　“妈，你去做饭，栗斌和刘媚在这儿吃饭。”
　　“仇老师，我们还是去食堂吃。”我说。
　　“是啊，太麻烦了。”刘媚也说。
　　“在这里吃，边吃饭，我边跟你们说事。”她撩起衣服，握住奶子凑到孩子嘴边，“宝贝，饿了吧，快吃……”

　　白晃晃的奶子让我注视了几秒钟之后迅速的移开，这不是我第一次趁喂奶的机会偷看女人的奶子，但班主任的奶子让我激动，让我震撼……

日期：2009-11-13　20:26:59

　　3．
　　“栗斌，刘媚，吃菜，多吃点。”仇老师给我们夹菜。
　　“仇老师，莫客气。”我真是有点不太习惯。菜的味道特别好，按照平时的习惯，一碗饭三五口就吃完了，但在仇老师家我只好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斯文点啦。
　　“同学们选你们当班长、当书记，是对你们的信任，也是对你们的期待，希望你们带领全班同学把我们班搞上去，彻底改变我们班年级倒数第一的局面。”
　　“是啦，当倒数第一的滋味确实不好，好多同学都憋了一肚子怨气啦。”我的第一碗饭吃完了，盛了第二碗。
　　“栗斌，你尽管吃。”仇老师笑着说。

　　她母亲也笑了，“吃饱，我特地多煮了些了，年轻人长身体，不吃饱不行。”
　　“所以，我们要把满肚子的怨气化作学习的动力，发愤图强，争取期末摘掉倒数第一的帽子。”
　　“我们能做到的。”刘媚说。
　　“好！班团干部首要的任务就是凝聚人心。人心齐，泰山移。大家的心齐了，劲都往学习上用，岂有搞不好的理由？”
　　“是。”

　　“首先要开好一个主题班会，也是一个誓师会，树信心，表决心。你们要好好考虑一下，组织班团干部研究，设计出一堂好的主题班会。”
　　“是。”
　　“然后开展比学赶超的学习竞赛活动，让每一个同学都与自己的以前比，与其他同学比，争取学习进步，成绩提高。”
　　“太好了。”
　　“然后抓住两大活动，田径运动会和元旦文艺汇演，大树班级荣誉感。”

　　“仇老师，你真是想得太周到了。”刘媚说。
　　“接了你们班的班主任，我确实想了好几个晚上，还向任课老师了解了好多情况。”
　　我的第二碗饭又吃完了。
　　“栗斌，再吃一碗。”仇老师笑道。
　　“把锅里的饭吃光。”她母搬过高压锅。
　　“好，我一定完成任务。”
　　大家都笑，她母亲说：“哎，食堂里怎么吃得饱呀！”

　　“是啦。”我吃了一大口，没有刚才一小口一小口的拘束了，“潘作相有餐吃了一斤二两啦。”
　　“你一餐吃多少？”刘媚问。
　　“我不敢吃多了，六两，半饱状态。”
　　“饱当然要吃饱呀。”刘媚关切地说。
　　“我吃饱了，我父母就要挨饿啦，你不知道我们大山里的情况。”

　　“以后多到我家吃几餐饱饭。”仇老师说。
　　“仇老师，班上的事我们会尽力的，不会让你失望。”我想这顿饭不能白吃。
　　“是的，仇老师放心。”刘媚跟着表态。
　　“我放心。你们都看到了，我孩子太小，所以有时候，我也不能全身心都放在班上。”
　　“仇老师，家里有什么事要做，你只管叫我们来做。”
　　“行。有什么费力气的事，我就叫你帮忙。”
　　“随叫随到。”
　　“明天，我们开个班团干部会议，下星期一，我们开主题班会，怎么样？”
　　“是，我们去准备。”
　　“好，你们去上晚自习吧。”

日期：2009-11-13　20:30:44

　　4．
　　刘媚长得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我最喜欢，真是有点“媚”人。
　　我们曾经在“卧谈会”上，就描绘她的眼睛开展过大比拼。什么“水汪汪”、“水灵灵”、“俊眉明眸”、“顾盼撩人”，什么“如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样晶莹，像秋天小溪流水那样清澈”，什么“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什么“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欢乐，又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什么“俨如天鹅般的眼眸，偶一流盼，如此甜美；柔丝般的、弓样的眉睫，荫掩着盈盈的双瞳”，什么“两条春山含翠的柳叶眉，一双秋水无尘的杏子眼”……都是些不知从哪里看来的词句，乱七八糟的。

　　“卧谈会”主席胡麻子要我作总结性发言，我说就一个字“媚”，她的名字就是为她的眼睛而取。大家一齐说：“高，实在是高！”接着一阵哄笑。没想到值日老师正站在门外，于是为了刘媚的眼睛，我们第二天早操后被罚跑了3000米。
　　和我走在一起，刘媚刚好平我的肩膀，大概1米6几吧。
　　刘媚和我不是一类人，她是干部子弟，她父亲是镇党委书记，母亲是初中校长，家境好着啦。大概从小养尊处优，或者说娇生惯养，自有一种与山野妹子不同的气质，大家闺秀风范啦。
　　“刘媚，你出身干部家庭，又连选连任，今后要仰仗你啦。”
　　“去你的，你不是鬼点子多嘛，你拿主张，我帮你。”
　　“能得到美女的支持，我信心倍增。”
　　“我们都想想主题班会怎么开，拿出个方案，明年交班团干部会议讨论。”

　　“好，我听你的。”
　　“你是班长，你作主。”
　　“书记领导班长啦，你爸不就是镇长的领导吗？”
　　“歪理，类比不成立。”她“媚”了我一眼，我的心里特舒畅，“如饮醇酒”般。
　　晚自习后回到寝室，胡麻子嚷嚷道：“手电筒，吃奶了吧？”
　　“吃什么奶？”我一时没反映过来。
　　“班主任叫你去，不是吃奶呀？”“麻子”诡秘一笑。
　　其他人哈哈大笑：“什么味道？”“好甜哟——”
　　“你们这些臭嘛哈！胡麻子、老毛子两个混蛋，臭蛋，我几时得罪你们啦，把我拱上台，你们居心何在？”我装模作样要打“麻子”。
　　“我的个娘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麻子”一招手，几个人把我按在床上，又作势要给我脱衣扒裤。
　　“哥几个手下留情，人家现在是一班之长，班级元首。老亮手电筒有损威严。”老毛子在旁边阴阳怪气。

　　我趁机挣脱了，“我当班长，你们谁也跑不了。”
　　“是，首长。我不就上了你的贼船了吗？还有亮子。”老毛子当体育委员，亮子是卫生委员。亮子真名赵鑫，只因头顶发丝稀少，阿Q的癞子头不是很“亮”吗，于是我们便如法炮制，给他命名“亮子”。
　　“况且，我们还为你配备一名校花级美女，手电筒，你得请我们的客才是！”
　　“是啊，天天和美女一起研究工作，几多开心，我们为你创造了条件，你把她搞定。”
　　“让美女领略一下‘手电筒’的风采！”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男欢女爱，心情愉快！”
　　大家起哄，编排着……就寝铃响了，生活老师的哨声响了……
　　“兔崽子”从门外溜进来：“仇老师来了啊——”
　　大家立即熄灯上床，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宣布，今后的‘卧谈会’改为‘坐谈会’。”我说。


日期：2009-11-13　20:42:42

　　5.
　　主题班会如期举行，任课老师都被邀请参加，周校长和教导处孙主任也在仇老师的说服下莅临指导，气氛之热烈前所未有。
　　刘媚担纲主持，她精心地打扮了一下，玉女般地走上讲台，“银铃般”（胡麻子语）的声音抓住了大家的眼球。
　　我发表了人生第一次就职演说。开始时有点结结巴巴，惹得台下一片哄笑。我作了一次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身心，在仇老师鼓励的目光和微笑下，我变得慷慨激昂起来，十多分钟的煸动性讲话获得满堂彩，数次被掌声和喝彩声打断。
　　我有些得意地结束了我的讲话，老毛子一干死党们积极响应，纷纷上台“表演”。
　　通过两节课的热烈讨论，我们形成了“振兴138班行动计划”，目标是月月争取班级日常评比流动红旗，二是本期摘掉年级倒数第一的帽子，二年二期争夺年级第一，高考争取人人上线。主要采取下列措施：人人行动，纪律卫生评比不丢一分，谁丢分，谁为班上做一件好事；学习上比学赶超，先和自己的比前比，再和某个同学比，步步为营，不断进步；手拉手，一帮一，平衡发展，整体制胜……

　　然后请任课老师发言，对各科学习指点方法，提出要求，为班上鼓劲加油。
　　周校长激动地走上讲台，平时严厉的他今天少有地和善，笑咪咪地说：“这是我当校长以来，参加的最热闹、最激动人心的一次。同学们，这是138班进军的号角，也是138班腾飞的宣示。现在目标有了，措施有了，关键是落实。目标能不能实现？我看能！措施能不能够落实，我看能！为什么？我们有仇老师这样的舵手，为138班掌舵导航；有栗斌刘媚为首的领头羊，有我们班众志成城、积极进取的愿望，我们138班必定会面貌焕然一新，各方面蒸蒸日上。我等着看你们的好戏！”

　　仇老师笑了，笑得比平时更美……
　　接下来一周，我们班纪律卫生检查只扣了3分，这是空前的胜利。4个给班上丢分的同学主动为班上做好事，弥补自己的过错。此后我们班扣分最多没超过1分了，月月获得流动红旗。同学们开玩笑说，流动红旗在我们班不流动了。
　　仇老师对我的工作赞赏有加，又多次叫我去家里吃饭，每次我都吃得肚子鼓胀鼓胀的。我在她家里再没有那种拘束感了，和她母亲也有说有笑，也抱着她的孩子满屋子跑，逗着小孩子开心。
　　国庆节放三天假，老毛子力邀我和胡麻子去他家玩。我推不脱，加上麻子怂恿，便一块进了城。说来惭愧，这是我第三次进云川县城。上半年帮父亲卖山货去了两次。
　　云川县城与我家住的山沟相比，敢直是天堂，高楼大厦，车来人往，热闹非凡。云川的繁荣是京广铁路挨城而过所带来的，由于交通畅达，云川的小商品与服装交易特别发达，成为周边几个县市的贸易中心。
　　老毛子的父母就是从事服装批发的，赚了不少钱。他们家有一栋三层楼的房子，里面装饰豪华，各种电器设备齐全。我想起我那个连电也没通的破旧的家，不禁黯然。

　　老毛子从冰箱里拿出几瓶健力宝，“走，上三楼。”
　　来到小客厅，他诡密一笑，打开影碟机，“给你们开开洋荤。”
　　胡麻子往沙发上一躺，“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饮料，“什么好片？三级还是毛片？”
　　“一看便知。”他坐在地上，我也挨着沙发往地上一坐。
　　画面出来，我的心跳就加速了，一个五大三粗的黑鬼正在和一个金发碧眼的放荡女子‘肉搏’……

　　“哇噻，好刺激哟……”胡麻子尖叫着，从沙发上溜到地上，三个肩挨肩咽着口水“大饱眼福”。
　　“贼日的，好淫荡啊……”胡麻子就是嘴多。我大气也不敢出，只觉得老二胀得快要爆炸了。侧眼一看，他们两个也是帐篷高耸。
　　两个贼男女变换着姿式，“嗷嗷”地叫着，最后黑鬼抽出长屌，一股白浆射向女人的胸前、脸上……
　　老毛子捅了我一下，笑道：“手电筒，与他的相比，小巫见大巫了吧？”
　　胡麻子大笑：“惭愧之至！汗颜不止！”
　　我给了老毛子一拳，“你也要有自知之明。瞧你那帐篷，多矮！”
　　三个互相一看，哈哈大笑，老毛子两手一摊，抓住了我和胡麻子的帐篷，我和胡麻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把老毛子按在地上，“蹂躏”起老毛子来……

　　“哎哟，受不了啦，我要上厕所……”老毛子叫道。
　　“我也想打枪了。”
　　三个人跑进卫生间，一字站开，擦起枪来……胡麻了第一个开枪，接着老毛子，接着我……

日期：2009-11-13　21:33:02

　　6.
　　放完水，休息了一下，我们来到老毛子父母开的服装批发部。
　　他父亲不在，进货去了；他母亲正准备关门，见我们来了，让我们每人选一身衣服。
　　我说：“阿姨，我不要。”老毛子不肯，她妈挑了一套让我试试，穿上一看，我第一次明白了“三分长相，七分打扮”的道理。
　　“哇，好帅！”老毛子一拍巴掌，“穿上这身行头，那才堪与刘媚相配啦！”
　　阿姨也点头，“真的不错！好标致的伢崽！就这身了。”
　　他们两个也各自挑好了衣服，阿姨关了门，说：“带你们吃饭去。”

　　看了一会儿电视，阿姨说：“你们看电视，我睡觉去了。”
　　我们也不看了，怕影响阿姨的休息，她每天四点多起床蛮辛苦。
　　我们上三楼，进了老毛子的卧房，三个人挤在一床，议论起录相中那些性交的火爆场面，聊起关于性爱的趣闻故事，又互相玩了擦枪游戏，扫射了一次，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们到胡麻子的家。他的家在一条老巷子里，不大。他父亲是个公交车司机，母亲在街道居委会当主任。因为放假，他两个姐姐带着老公和孩子全回来了。他母亲做了丰盛的饭菜，我们每人喝了一瓶啤酒。
　　人多嘈杂，我们百无聊赖，我说：“干脆到我家去，现在山里的东西可多了，板栗、尖栗、山枣、杮子……”

　　“别数了，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就到你家去。”老毛子说。
　　我们坐车到云阳镇，再租“跑跑车”（小三轮）走了二十里山路，然后走小路五六里才到了我家，老毛子和胡麻子往凳子一坐，直摇头：“太远了……”
　　一轮西沉的落日正照在堂屋里，母亲正在地坪里收红薯丝，父亲上山了，还没有回来。
　　“栗斌，房里有板栗，柑子，你搬出来吃。”
　　我给他们俩倒了茶，进房把板栗、柑子、杮子，山枣糕，拿出一些来，三个人大口吃起来。

　　天快黑的时候，父亲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只野兔、一只山鸡；两个弟弟也跟着回来了，肩上扛着装满板栗的布袋。我们的大黄狗也回来了，看见有生人狂吠了几声。
　　“你们俩真有口福啦。”我对他们俩说，接过父亲手中的野味，他们俩叫了一声“叔叔”，也围过来。
　　母亲炖了山鸡，小炒了野兔，还上了笋丝、野山菌、小油菜，晚饭吃得特别开心过瘾。
　　我们仨就挤在我的旧床上，床不宽，我们肉贴着肉，不久，三柱擎天，在黑暗里互相摸索……青春的肉体太容易点燃了。
　　第二天太阳刚出来，我便带他们上了山，满山跑，捡栗子，摘山杮……满载而归。
　　母亲杀了只鸡，正忙着做午饭，我便去帮忙，他俩便坐在门口晒太阳，指导弟弟做作业。

　　母亲问我学校里的事情，我便把当班长、仇老师如何关心我的事跟她汇报了。她交待我一定要好好读书，在这大山里没前途；好好帮老师做事，别忘了老师的好处。
　　吃过午饭，我们就回学校，老毛子、胡麻子一人一个袋子，提着上午的劳动成果；母亲把一个袋子交给我，是给仇老师的，里面无非是些山货。二弟栗新和我们同行，他在云阳镇上读初一。小弟栗文羡慕地看着我们走，他还在山下的小学读五年级。
　　走下山，来到大路上，我回头望去，父母亲还站在地坪边望着，我的心有些紧，眼睛有些想流泪，心里叹道：什么时候，我才能让他们也从这大山里走出去呢？

日期：2009-11-14　00:55:41

　　7.
　　仇老师的孩子满周岁了，我们一点也不知道。
　　直到她办完酒，我们才得到信息。同学们都说，我们也要送点礼才是。于是，每人出五元钱，全班五十个人，加起来二百五。
　　老毛子说：“二百五，多难听，我多出五十，凑齐三百。”
　　“仇老师会收吗？”有人说。
　　刘媚想了想，“这样吧，明天下午，我和栗斌去趟城里，给小阳阳买东西，这样总会收吧。”

　　星期六下午，我和刘媚请了假，搭车进了城。先到服装市场选了一套漂亮的衣服，用了80多块钱，然后跑到百货大楼，买了两罐奶粉以及一个布娃娃。
　　时间还早，刘媚说：“去我家吧。”
　　“你父母在家吗？”我有点犹豫，我怕这样冒冒失失前去，她爸妈有看法。
　　“怕什么？”刘媚笑道。“他们去潭州了，我姨外公做七十大寿。”
　　刘媚的家在一个小区里，走进门，仿佛进了宾馆。
　　“怎么样。还行吧？”刘媚带我参观。

　　“皇宫也不可如此啦。”我感叹道。
　　“你的嘴，怎么那么甜。”她把我带到她的卧室，“这是本小姐的私密空间。”
　　“那我太唐突了。”我作势要退出房门。
　　她一把拉住我，“今天对你开放。”
　　“那我真是无尚荣光！”我笑道。
　　她拿出一个大相册，“这是本小姐成长的记录，有没有兴趣欣赏一下？”
　　“好。”我接过相册，坐在床边一页一页仔细欣赏起来。她在一边解说着。

　　“这是满月时照的……这是一岁时照的……这是上小学那天照的……”
　　我一边细细欣赏着照片上的刘媚，一边嗅到了一种从她身上散发的幽香，心里的某个地方开始动了……
　　翻到最后一张，“这是我今年生日照的，你怎样不给一点评价呢？”
　　“刘媚，你真是太漂亮了。”我抬起头，正遇到她那灼灼的目光，在我的注视下，她没有退缩，我们互相对视着，她的眼里有一种令我怦然心动的东西，在向我招手……
　　我放下相册，一把抱住她，她闭上眼睛，绯红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渴望。我迅速地在她薄薄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她没有睁开眼睛，我大着胆子，吻住了她的嘴，她张开嘴，我的舌头笨拙地伸进去，在她的嘴里搅动……她紧紧地搂住我的腰，仿佛要让我的身体压向她的胸部，我那敏感的老二，硬硬地抵在她的小腹上，那黑鬼与荡妇做爱的场景在我脑海里闪现，我想扒下刘媚的衣服，穿透她的身体……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把我们从情欲的沉醉中唤醒，我们迅速地分开了。
　　“刘媚，对不起……”我的脸烧得不行。
　　“栗斌……”她快步出了房门，去接电话。
　　我也快步进了卫生间……
　　回校的路上，我有些尴尬，而刘媚却没事一样。
　　“刘媚……”

　　“栗斌，别那么不自然。要让你那帮死党看见，还以为我们真有什么事似的。”刘媚很大方地说。
　　“是。”我的心里涌上一丝惭愧。
　　接过东西，仇老师很高兴，笑着说：“不应该这样，不应该这样。”
　　星期天中午，仇老师带着校门口水果店的老板，搬来两件苹果和梨子，回谢我们。

日期：2009-11-14　16:26:24

　　8．
　　为了参加学校田径运动会的事，仇老师叫我下课后去她那里。
　　“阳阳呢？”我问。
　　“阳阳要隔奶了，我妈带他回家了。”仇老师说。
　　“是吗？我妈说我小时候吃奶都吃到快2岁了。”

　　“早点断奶好些，太麻烦了。”仇老师端起床的一杯奶，递给我，“栗斌，把它喝了。”
　　“我怎么能喝阳阳的奶？”我摇头。
　　“他不是回家去了吗？喝了，还热。”
　　我只好接过杯子，我从来没喝过牛奶，这是第一天享受了这样的待遇，“谢谢老师。”
　　我喝了一口，仔细地品尝着，温热，微甜，有点点膻味。

　　“好喝吗？”仇老师看着我喝，笑得很美。
　　“好喝，好喝。”我把杯中的奶全倒在嘴里，一大口吞下肚去，“怪不得有钱人都喜欢喝牛奶。”
　　仇老师笑得更欢了，“想喝，明天再来喝。”
　　“还是留给阳阳啦。”我也笑了。
　　对于这奶的味道，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什么时候我确实品尝过，但我清楚地记得，我从来就没有喝过牛奶。
　　直到好久后，我和仇老师在床上缠绵时，我含着她那饱满的奶子，嚷着要吃奶时，她告诉我：“你早就吃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运动会在十一月初召开，我们全力以赴，终于获得团体总分全校第二名的好成绩，单项有四个第一，其中我得了3000米第一。总共得了五百块钱奖金。全班欢呼雀跃，每人发了两个苹果作为犒赏。老毛子这个体育委员功劳不小，格外奖励一个，还有四个第一名，每人奖两个。
　　胡麻子笑道：“我虽没上场，但我后勤工作搞得好，通讯报道搞得好，这是有目共睹的，我也应该奖一个吧。”
　　刘媚说：“没了，下次继续努力。”
　　我把奖的苹果分了一个给他，“冲刺时，你带跑有功，奖一个。”

　　“是啊，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他歪腔歪调喝了句《十五的月亮》，惹得大家轰堂大笑。
　　“接下来，我们还要参加元旦文艺汇演。有文艺细胞的同学要拿出本事来，”我说。
　　“这个麻子在行，说相声肯定拿第一。”老毛子幽了麻子一默。
　　“别别别，我是西乡狗肉——上不了正席。”麻子作求饶状，“兄弟姐妹们饶了我。”
　　大家又笑，刘媚说：“胡武辉，就这么定下了，潘作相和你是最佳搭配，你们俩上台，肯定笑翻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