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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你真好!
作者:
走在天
日期:2009-10-26 11:11:00
早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白纱窗帘儿刺到我的眼上,才刚6点我却睡意全无,因为每天这个时候我已起来,迷迷糊糊地开始准备早饭了。今天是星期天,家里两个大人物都休息,我也可以偷个懒儿,不想起来却又精神的做不成梦,只好放眼瞧对面,呵,老头儿的睡样儿真真是不能恭维,弓着背,蜷着腿,双眼紧闭,怀里紧抱着已揉成一团的厚被,一幅狗熊酣睡图。照这个盖法,多厚的羽毛被都不会御寒的,好在是夏尾秋初,室温还有二十多度,盖不盖都没有关系。若是冬季不感冒哪儿跑!突然嫉妒起这床被来,好久没被老头儿搂在怀里了。都恨该死的小日本,把老头儿压榨得每天不到深更半夜不得回家,周六还要加班,只有星期天才能睡个安稳觉。可问题是外面大好天光,我已是身心振奋,不去骚扰老头儿心里就发痒了,可怜的老头儿,对不起了,谁叫你总是惯着我呢。
拽开老头儿怀里的被子挤进去把被盖在两人身上,头侧枕在老头儿刚伸直的胳膊上,往老头儿怀里一帖,老头儿眼睛没睁头没动一下,只把才夹着被的双腿改夹在我的大腿之上,好沉,真是自讨苦吃!手臂搂上老头儿的后背,从上到下抚摸着老头儿滑滑的脊背,老头儿每天早起淋浴,皮肤保养得很好。手伸到老头儿的臀部轻捏着,硬硬的感觉,大概是肌肉成分多些。老头儿的鼻息变得轻了起来,身下也有个硬物冒了出来顶在我的小腹上,可老头儿还是眼睛没睁头没动貌似熟睡状,哼,得来点儿刺激的,手从后面转到前面由抚摸改成按摩,老头儿由侧身变成仰躺,两腿稍微打开,享受着我的伺候。大约从5,6年前老头儿从毛头小伙儿的冲锋陷阵变成姜太公钓鱼,我呢,由老头儿嘴里说的小死鱼儿一条摇身一变大灰狼一匹,老头儿么,在我眼里是当初的老色鬼变身现在的小红帽,就其原因么,是老头儿越来越忙越来越累年龄也越来越大,我么是越来越闲营养越来越好内分泌又越来越旺盛。
老头儿用手轻轻地褪去内裤,轻哼着—老婆,上来。我扭捏了一下,老头儿还是闭着一双睡眼,我轻骑到老头儿身上,前倾着身子摇曳起来,老头儿的呼吸变粗,手推了一下我的腿,我便坐直了身子加快速度,老头儿在下面配合着,我们的身体在空间里碰撞着,口里发出的声波也在空间里碰撞着,我们和二为一,老头儿的面部表情好丑,我却是心花怒放。真是个心清气爽的早晨!
我称呼老公为老头儿已近二十年了,其实老公的容颜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发生很大的变化,也许是情人眼里的西施吧。老头儿的称谓缘于小时候生长的家庭环境,我出生在东北小城,父母在工厂上班,家自然也坐落在作为家属宿舍的一排排小平房里,平时耳朵里进的家长里短都是些谁谁的老头儿谁谁的老婆,听惯了
也就自然从嘴里喊出来,这称呼和同龄人相比倒退了几十年。刚参加工作那会儿较时髦的同事在电话里都是轻嗲亲爱的,稍微拘谨些的叫我爱人,我老公,再土些的称我家那位,总之,我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独一份儿,当然老头儿的爱称只在家庭内部传播,外人面前是连名到姓的称呼,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除了继承传统习惯以外,还有个小原因,老头儿比我大六,七岁,严格上说是六岁半,我喊他老头儿时就是让他自我意识到凡事做大人的要有谦,让,忍的高风亮节,勇于承担起老母鸡的责任和义务,保护,爱护,维护我这个小鸡雏。关于这点老头儿一直是做得兢兢业业的,私下里拿爸爸来比较,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我真是拣了个宝。
爸爸平时和妈妈形影不离,妈妈说东他不说西,妈妈说打狗他不喊打鸡,那真是妈妈的指挥棒指到哪里他会转到哪里,听话的狠!邻里们都夸爸爸脾气好,顾家是个好男人,可是大家不知道妈妈有个小病小灾倒下的时候,爸爸就成了机器人失去了前进的方向。有件小事儿妈妈总念念不忘,那时,家里只有他们俩个人我们都在外地,妈妈不知什么原因有些上火嗓子痛,眼睛又红又肿,就让爸爸去药店买盒眼药膏,说是五角钱的。妈妈在家等了又等,大约过了两个钟头爸爸两手空空的回了家,说去了好几个药店都没有,妈妈急了,不可能!又不是什么紧俏药,一个眼药膏怎么会没卖的,一定是爸爸谎报军情,爸爸委屈地说眼药膏是有,可没有五角钱的,都是两元左右的,怕买错了回来挨骂。五角钱那该是几年前的老皇历了!妈妈不知道现在的行情也是情有可原,可爸爸太不懂得变通了,两元的眼药膏买回来能犯多大的错,惹得妈妈伤心极了,说爸爸太不会关心人,太小气,两元钱都不舍得花,一说起来就眼泪汪汪的。还有耳听是虚眼见为实,四年前我回国探亲住在哥哥家,爸爸妈妈帮哥哥他们带小孩儿住在一起,一天早晨妈妈突然颈椎病犯了头晕起不来床,爸爸望着妈妈唉声叹气一时慌了手脚,在妈妈床前转了几圈儿后,他也躺到了隔壁的床上。这倒好,他也卧床不起了。我匆匆忙忙地煮了点儿粥,扶妈妈起来吃下,这时,哥哥他们已去上班了,我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望着妈妈紧闭的双眼和一张煞白的脸,鼓起勇气喊来一辆出租把妈妈送到省医院,排队挂号交费一通忙后,终于把妈妈带到了大夫的近前,简单地询问检查之后,大夫说谨慎起见还是做个核磁共振吧,估计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老年病吧。我站在检查室门外的走廊上,抱着妈妈的外衣,丁叮当当仪器的声音敲得人心急意乱,二十分钟过后妈妈从检查台上下来,冲着我小声地说没事儿的,大脑不会有问题,我自己心里有数的。我们坐在长椅上等结果,妈妈虽是那么一说,可我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漫长的十五分钟过去了,大夫拿着装着片子的大牛皮纸袋叫着妈妈的名字,我忙走上前接过,大夫笑了笑说没什么问题,边往检查室里退边摆摆手。我终于安下心来,妈妈也轻出了一口气,我心想妈妈好坚强啊!坐在出租车里妈妈感慨地说真是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啊!妈妈大概是心痛那700元的核磁共振费了,尽管是我掏的。想起早晨爸爸的应对切身体会到了往日妈妈在电话里唠叨的无奈了。唉,爸爸呀,做大丈夫真是不太合格!
对比起来老头儿在这方面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常常让我感动,让我窝心,也让我偶尔的内疚。说起来话长了,因为我有很长的看病史,在妈妈爸爸的嘴里就是找病史,没事找事无病呻吟,为医院做贡献了!大家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我会慢慢地道来。
先说一件让我感动的小事儿,老头儿大概早已忘忆了。那是在女儿出生之前,一天晚上吃饭时不知怎么硌到了以前治疗过的虫牙,好痛呀,忙用药物牙膏去刷,可不起作用,反尔更痛,找了一片去痛片吞下,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抓心挠肺的倒在被上忍着。11点刚过传来了开门声,老头儿在门边换鞋时没有见到往日蹦跳过去的身影,也没有听到怎么回来这么晚的埋怨声,忙放下包赶到卧室,怎么了,你。老头儿说话一向简洁,我捂着右边脸,凄凄惨惨地说牙痛。老头儿一脸的同情,牙痛可着罪了,你等着,我去给你买药。边说边跑到门口,穿上刚换下的鞋,一阵风似的跑下楼去。都11点多了,药店是10点关门,他上哪儿买药去,真是个傻瓜!我无奈地也无望地盼着老头儿回来,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老头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小盒牙痛水,说快起来上上这个立刻就不痛了。我爬起来半信半疑地接过药问你在哪儿买的?药店早就关门了。老头儿呵呵地笑着边把脱下的西装挂在衣架上,边调侃道药店的人听说我老婆牙痛,关上的门又打开了。真是胡说,都关门了,哪来的药店的人!知道他在卖关子,我还不问了,打开柜子拿出绵棒,又打开小药瓶,对着洗脸间的大镜子正准备上药,老头儿忙喊少上点儿,那是麻药!我吓了一跳,怪不得止痛呢,原来是麻醉痛神经。老头儿换上居家服,又把剩饭剩菜拿到微波炉里热2分钟,就坐下狼吞虎咽起来。我上好药,一看表都12点了,坐在老头儿的对面看他埋头盘碗间的吃相,真是有些心疼。老头儿上班的地点离家很远,做电车要近2个小时,早晨7点半出家门到公司也将近10点钟了,晚上虽说是6点下班,但大家没有一个按时走的,都要挺到8点左右,老头儿10,11点回家是正常现象。难怪小日本发展的快啊,是靠剥削和压榨平民百姓换来的!如果你经常坐电车就会发现5,6点钟在国内正是下班高峰期的时间段,而在日本此时的电车厢里只有稀稀拉拉的人顶多会把座位填满,而且乘车最集中的人群是那些穿着各式各样制服,漂漂亮亮的或者是又俊又酷的中学生和高校生们,而此时也是一天里电车内最为喧哗的时刻,女孩子若是一个人多是静悄悄地坐在角落里翻着一本小说,男孩子若是一个人多是沉浸在手里的游戏机上,无论他或她耳朵上都挂着小小的耳机,他们的视觉,听觉都漂离了窄窄的车厢任意遨游在自己喜欢的世界里。他或她一旦成了复数变做他们或她们便会令你大跌眼镜大发感触了,两个人一组的会发出叽叽吱吱如小耗子嗑瓜子的声音,假若偶尔一个按捺不住发出了高音或一个失误把笑声没控制好高调话了,他们会快速地瞅一下四周,吐下舌头再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以示歉意和自己的不好意思。三四人以上的便更令你刮目相看了,他们有空位也不会去坐,会围成圈儿站在车门附近高谈阔论,无视他人,也不畏惧隐私曝光,谁愿听听去!仿佛车厢里只有他们自己,和国内的少年少女没什么两样,这就是青春的潇洒和张扬吧!没有国界不分地域。我的女儿便是他们里的一分子,所以我很偏爱他们,偶尔坐上这个时间段的电车我的目光会如痴如醉地锁在他们的制服上,以此缅怀已逝的青春和不再回来的岁月。8点一过,那些穿着白衬衣,打着各式领带的男上班族和有着一张画得精致的脸,穿着合体套装的女上班族便会陆续在电车里登场。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厢里是满满的你拥我挤的上班族,电车是在都内的地下跑,一站一站地停过之后,把地上那些漂亮的办公大楼层层掏空填满自己的肚子之后,从地下钻出来扬眉吐气了,此时路面上的风景早已远离了高楼云集浮华的东京都心,二层民居为主的住宅区星罗棋布般掩藏在夜色里,远处有山近处是树,虽不是田园却算得上宜家的好地方。所以大多数日本人工作在东京,家住在千叶,琦玉,神奈川。电车一站一站地停下把疲惫不堪的上班族送到闪着温暖灯光的家里,尽管孩子已熟睡,妻子也是睡眼朦胧。老头儿便是上班族里的一员,长年累月,辛辛苦苦。
回过头来你一定好奇那牙痛药到底在哪儿买的?我耐心地等老头儿吃完饭,趁他注意力集中在电视屏幕上时,漫不经心地问在哪儿买的药呀?他眼盯着经济新闻,随口答救急中心的拿药窗口。我问他需要救急的患者不在,给你开药吗?老头儿咋咋眼说我是谁呀!嘿,他还牛上了!老头儿搂着我的胳膊说我跟大夫说我老婆牙痛得来不了医院,让他们开能立刻止痛的药,他还用两手比画个大圆儿说我老婆的脸都肿成这么大个儿!一定要开管用的药。然后又瞅着我的脸说那药劲大别上多了,把舌头麻了吃不了饭就糟糕了。瞧,姜还是老的辣!我没想到去药店买药更别提利用救急中心了。
日期:2009-10-27 19:42:52
今年是我和老头儿相识相爱二十年整,漫漫风雨人生路相伴走过来也真到了不惑之年,这样的称呼也可谓名副其实吧。
二十年前,老公硕士毕业留校当助教参加工作还不到半年,我刚好是大三后半期。那时,虽然校园里谈恋爱蔚然成风,食堂到处是同使一个盆儿,共用一勺羹的风景,俱乐部里比比皆是勾肩搭背亲亲腻腻的身影,可是我们寝室的除了一位远距离恋爱外,大家都是情窦未开的小花骨朵,八个姐妹抱成一团儿,常在夕阳的余辉里一字排开,散步在由校园通往校外的大路上,那是条笔直的大路,很宽很长,来回要走四十分钟,我们边哼着流行歌曲,边霸占着路面,那真是很壮观的,幸好校园内禁止车辆通行,但着人注目那是必然的,特别是男同胞们的口哨声,没办法青春是无忧和张扬的!那时是八十年代,与现在相比没有高昂的学费与就业的压力,只有学业外加爱情的调剂,而我们同寝的姐妹爱阻挡了来自外界的干扰,因为没有一位男生会被全寝成员举八双手赞同的,我们就整天沉浸在自爱的桃花源中。
记得那是个雪后初晴的下午,起床号一吹响,我破天荒地从上床爬下来,穿上人造毛的大衣,没有等寝室里的其他人,跨上去年军训的纪念品—军用挎包,一个人闯入了寒风里。冬日的阳光反射在白白的雪地上,刺得让人睁不开眼,如果下周不是要进行终考,我绝不会离开暖暖的寝室跑到冰天雪地里来,好在寝室离教学楼的后门只有三四分钟远的路,穿过运动场就到了,教学楼特别伟岸厚实,里面的温暖不亚于寝室。临近终考自习室的座位特别不好找,这也是我带着姐妹们的重托,孤单单一人先行的理由,因为我平时是最怕落单的。终于来到了教学楼厚重的后门前,刚要伸手拉门,突然门被从里往外推开,我被撞了个满怀,对不起,我小声地说,低着头用手拽牢半开着门,刚要侧身进去,同学,等等!擦身而过的人突然顿住了,你是不是某某某,在H系,我有些吃惊的抬眼看过去,不认识,而且没见过,我是某某,在J系,哦,我应了一声,面前站着的人绝不是同龄的那些小男生,一张白净的四方脸,有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面相和新闻联播的某位主持人相向,成熟透着稳重,你们什么时候考完最后一科试,我找你有点儿事。我不耐烦的答16号,一扭身进了门里。我没有好奇会有什么事,只是在走廊里想他不像是个学生,或许是在职进修的,可不该出现在这个教学楼里,这里属于大本生的。被陌生人搭讪的事情以前也遇到几次,我虽不是美女,但在这所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理工科大学里,丑小鸭会被当作白天鹅来度过四年的。和以往那些殷勤的态度相比,刚才的那人一本正经,或许真的有事吧。
日期:2009-10-29 08:44:47
下了晚自习刚进寝室,临门口的蚊帐打开来,小七探出头对我说,--7点半左右系里教J科的李老师来寝室找你,--找我?--我放下书包,
边脱外衣边问--找我有什么事?--小七一口的四川普通话,--他说J系的一位老师找你有点儿事,具体没说什么事。----不会是你J科要补考吧!--老大开玩笑的说。啊,J科不是大二开的吗?虽然学的不咋样,
可的的确确是通过了,秋后算账也不会在一年之后啊,再者说这位
李老师的形象我都记不得太清了。管他呢,赶紧洗脸刷牙,一会儿
熄灯号就该吹响了。
第二天早晨我和老大,老二吃过早饭从食堂出来,真是冤家路窄,
在门口竟又遇到了昨天拦我的那个人,冲着我们三人点点头,儒雅的
微微一笑,我装作没看见,面无表情的侧过脸,老二很淑女的回之一笑,
--那是谁呀?--老大感到莫名奇妙地问,我在一旁虽不作声,心里却很紧张,他是和我打招呼的吧,我视而不见的姿态是不是太没礼貌了,他和那些带有企图的男生好像不一样的呀。老二细声细语地答到他是我妈系里的,和我妈一起带学生实习过,我去车站送我妈时见过他。老二是内部子弟,爸爸是我们系的教授,妈妈是J系的副教授,家就住在学院外的教授楼里,爸爸虽是我们系的,但是搞课题研究不带我们本科生,平时在系里不和我们打交道 ,在他眼里我们只是他女儿的同学和朋友,所以一点儿也不威严摆架子,妈妈更是位慈祥的老太太,所以我们寝室的都光顾过她的家,特别是我们同省份的三个人,老大,我和在远距离恋爱的老五,更常被她带到他们家里的饭桌上。
下午自习的时候一个人发呆,他竟然是J系的老师,昨晚李老师跑到寝室找我说J系的老师找我有事,真是破天荒的,要知道进宿舍楼的一般只有辅导员,何况又是那么晚,会是急事吧,看在李老师的面子上我还是搞清楚的好。把老二拉到走廊上,
--你还认得早上和你打招呼的那人吗?你带我去找他,李老师说他找我有事,--老二昨晚回家了并不知道李老师来的事。
--J系的教研室在二楼和三楼都有,他大概是新来的,我不知道是哪个教研室,我们都转转吧。--
老二轻声地说,她有个最大的优点,不是好奇宝宝,懂得尊重他人,也从不大声喊叫,大家闺秀的作派,这和她的家庭环境有关吧。她有着一头的天然卷发束在脑后,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长着很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亮晶晶的额头挂着毛茸茸的刘海儿,皮肤细腻腻的象婴儿般,整个一个秀兰邓波青春版,漂亮的外表加上温柔可爱的性格,真让我嫉妒老天的不公平,我很喜欢和她在一起,使我敏感刺猬般的性子得以舒缓。她带我先到了二楼的J系办,门是半敞开着的,一个深蓝色羽绒服的背影突兀地扑入了我的视野。是他!有心电反应似的他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一怔,马上又恢复了自然,朝走廊走来顺手带上了门。他并没朝老二看,直接来到我的近前,关切地盯着我的脸,我一阵心慌,老二不知何时躲到了六七步远的楼梯拐角,我尴尬地说--教我们J科的李老师说你找我有事,他沉默着,没有接我的话说,许是知道了他是老师的身份,我收敛了初见他的冷傲,而有些怯生生的,他微低下头视线和我相对,若有所思的问
--考完试了吗,哪天离校?--
--16日考完,17日离校。--
--那16日晚6点半到某教研室,就在这儿的楼下,好吗?--
后两字说的很轻,带着恳求的语气,有什么事求我办呢?我心里想着,不忍拒绝,--好。--嘴里答应着。他舒了一口气,安下心来的样子,
--那后天晚上见。--
日期:2009-11-02 09:21:00
回到自习的教室,不禁有些懊恼,还是不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儿,可是明天是终考的最后一天,剩下的一科也是最难通过的一科专业课,无论如何,把眼前这关度过就好,大后天中午就可以回家过寒假了,我的家在同省的另一个城市,高中的同班同学有一半左右和我同考在这个城市,也许是省会的缘故,我高中的同班同学还有两个在这所大学的另外两个系,啊,对了,李云就是J系的耶,说不定她能提供些关于他的情报。
晚上的自习是最后的备考,各个教室人满为患,大概都相信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道理。我坐在常去的5楼大教室里,准备着明天的考试。
--喂,雨欣,外面有位老师找你。--
我抬头一看,是Z系的张力,来自海边的城市,很洒脱的女孩儿,我们是在去年军训的时候熟识的,理由很可笑,负责训练的部队连长觉得我们长得像,所以常常喊错名字,我因她挨了不少点名,
她无拘无束,我却替她背黑锅,好在军训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不然我就臭名远扬了。
和她打了个招呼,来到教室门外,
--李老师,你好。--
--找你说点儿事儿,--
果真是李老师,有一年没见,他教的J科在大二,学时并不多,大概刚记住我们的名字就到结业了。此时,我们都有些拘谨,他搓着双手,
--是这么回事儿,J系有个老师人品很好,是党员,教研室的副主任,青年骨干,想和你交个朋友,你看。。。---
李老师说得有些结巴,他是忠厚老实的一个人,这种事真难为他了,
---J系主任托我半年多了,我都拖到了年底,不能再拖了。---
看着他的不知所措,我有些同情,不忍让他再说下去,脑子里也一片混乱,
---嗯,我见过他了。---
李老师有些暧昧的笑了,一副完成了任务的轻松模样,
---那好,那好。---说完他转身走了。
这叫什么事儿呀,赶上五,六十年代的组织介绍了,还党员,骨干什么的,想着下午我还和老二去J办找他真真是送上门去丢人,弄得兴师动众,可怎么收场啊!再者这人怎么这么自作多情,我对他根本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从天外飞来的呀!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可至少是似曾相遇或一面之识,总有点儿普可靠,或是一起军训过,或是校友聚会过,或是共上同一门课,我都当机立断,运筹帷幄,没费什么精神就解决掉,这回有点儿特殊,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无论年龄还是社会经验,我们都没有交集的地方,唉,头痛啊!
日期:2009-11-02 12:05:23
第二天上午的专业课考试意料中的考砸了,好在大家都说试题难度有些大,考得不理想,我估算了一下,能比及格分数多出个几分,而且该门课的老师是个面慈心软的教授,曾经为了我们中午饭免于挨挤排队,把课提前下了二分钟,倒霉被教务科抓了典型,上了通报,大家感激之余又很不安这样地毁了他的清誉,像他这样的人不会狠心地发补考通知,让大家过不了安生年的。
下午和邻寝室的燕子去上街买回家的礼物。我们班有六个本省的学生,其中四个住在本市,我和燕子分别来自不同的中小城市,
因为同修一门小语种,结伴上跨系的外语课,所以关系好得同同寝室的姐妹一样。
说起外语课,来自八,九个系各个不同专业的学生聚在一起上,通过老师的课前点名,大家也多少有了点儿印象,在其他的场所遇到时,也自然地点头招呼一下。在这个班上让我遇到了第一次为他心动,提不起又放不下的男孩儿。他很漂亮,或很秀气,不是高大壮实男子汉实足的那种,高高的,细细的,还在发育期,圆圆的双眼象带霜的黑葡萄润润的显得很诱惑人,嘴角也经常是上翘着的,自自然然地微笑,两个小酒窝暴露了他的天真孩子气,他的脸色是有些偏黑的健康色,表情痞痞的,看过血色浪漫吗?就像剧里的刘烨,特别是那眼神和声调,象极了。
日期:2009-11-02 14:26:38
我常常背地里一个人默默地追捉他的身影,喜欢着,欣赏着。比如说,在午饭后的十几分钟里,我站在宿舍的窗前,静静地看着下面篮球场上跃动的身影,利落的投篮,机警的运球,和站在场外用袖子擦汗的动作,都打印在我的心里。比如说食堂里晚饭时最拥挤的时候,七扭八拐的长蛇阵前面都是男同胞,我小心地从队尾开始往前查找着熟悉的面孔,企图缩短累人的罚站,--嗨,--他微笑大方的招手,身体向后退个小半步,胸前留出插进人的空隙,我抑制着喜悦,不动声色地插进去,身后的姐妹也不失时机地钻进我的前面,有了机会谁不利用啊。这种插队现象较普遍,女生稀有,所以男同胞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计较,遇到自己认识的女生也会大献殷勤,遇到同性的插队便会怨声载道,甚至导致暴力事件。我们交集最多的时间是外语课上,他们专业只有他一个男生,他总是孤伶伶一个人一桌,或在最前一排,或最后一排,不怎么用心听,却也不逃课。终于我们之间有了突破性的发展。
日期:2009-11-02 20:10:31
那是六月里的一天下午,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燕子有事逃课,我一个人晕晕乎乎地去上外语课。在教学楼楼梯的拐角处和他走了个正对面,我们点点头,一前一后地走着,在快接近教室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羞涩地对我说,
---想不想看电影,我请你,---
我像耳朵出了毛病似的怔在那儿,他以为我不相信,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电影票,
---真的,你看,明晚的,很好看。---
他推销似的递向我,我没有接,
---你找别人去吧,--我强装镇定地说
---我没人可找,真的。真不去?---
他的语调变做懒洋洋的,对我的回绝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拿着票的手插进了衣兜。
外语课是大课,中间休息后,他没返回教室。我心里乱得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知道我喜欢他才这样举动的吗?他被挫伤了才早退了的吗?我心里喜欢他,却没奢望要和他交往,因为他出色的外表总有许多女生围在身边,我不想去遭人白眼,还有我总觉得同龄的男生和女生相比要幼稚,不成熟,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天真活泼的阳光男孩儿,像小弟弟一样,我内心渴望有承担力和责任心的男友,自己在被照顾,关怀的同时不用或者是少回报和付出,这样才不会改变自己,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我是个自私的人,也是个理性的人,如果他喜欢我,我们交往,成为恋人,大概也是那种毕业时就分手的恋人吧,我们学院除了本省学生外毕业生的分配去向不是自由选择的,首先要完成部里的任务,自己前途莫测,怎么能再加上个未知数呢!既知早晚要痛,何必去尝试开始呢。
可他向我迈出了半步,我硬生生地拒绝,是否伤害了他,我的心因之而疼痛,晚饭也吃不下,要知道我在心里已喜欢他好长时间了,往后的日子我要一直后悔怎么办?!
晚饭后我无心上自习,留在寝室里发呆,小七从水房洗衣服回来问我怎么了,我冲动地对她说,
---哦,我们外语班的那个同学,你见过的,找我看电影我回绝了,不太好吧,那你帮我把票取回来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
小七打扮了一番下楼去了。
他就住在我们楼的一楼,因为女生少只住满楼上三层,四楼以下是男生,晚间九点半以后四楼的铁栅门会锁上,其他的宿舍楼被叫和尚楼,纯一色住的男生。
说起来他还算小七的救命恩人。一次周末晚饭时为了改善生活,我们俩到小窗口买了条青鱼,没想到小七过敏,浑身都是红点儿,我们以为食物中毒,慌得不行,现在想来真可笑,若食物中毒我也该有同样的现象。我跑到老乡的宿舍,老乡有自行车,可以带小七到校门外的校医院就诊,谁知扑了个空,在返回的路上遇到了他,
我见过他骑自行车,就不客气地求了他,他也二话没说地完成了任务。小七也就知道了我有这么个同学。
小七在我难熬的等待中回来了,其实也就几分钟,
---给,---她把票递给我,一脸的暧昧看着我。
---他在做什么?--
---床上躺着呢。---
他真的难过了。我的心情却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日期:2009-11-04 14:22:48
电影是周末晚上六点的。我计算着时间,差五分六点整走进了校俱乐部。学校经常在周末放电影,在体育馆开舞会,在电教中心放录像片,来调节学生们的单调生活,我是舞盲,所以俱乐部是经常光顾的。我忐忑不安地找到座位,还好,他还没有到,我松了口气,他的位子在我的右边,我的左边来人了,
---真巧,你和男朋友来看的啊!--
同班的男生坐在了我的左边,他看我一个人就兴奋地推测道,还看了眼我右边的空位。
---不是,我哪有男朋友,---
我忙不迭地否认。怎么这么巧呀!
电影已经开演了,银幕上播着字幕,场里黑黑的,他不来了吧,我心里嘀咕着。突然右边坐上了人,
---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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