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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黑道——快意恩仇录
作者:
后街金庸
日期:2009-12-5 12:41:00
据说
彩票
是一种
对不懂数学、对概率没有概念、却期盼明天的人
变相的……嗯……征税
那么
所谓成功
是否 也是一种
对不懂人生、对概率更没概念、却更期盼明天的人
变相的征税……呢
我没有答案
每一天
大街上那些川流不息 从我身边 匆忙走过的人们
是否
都在被变相的征税呢
又或许
有一日他们可能“被成功”
这个故事
送给每一个走在大街上的人
但和你说好
这个故事 长着前朝黑道、前朝武侠的壳
故事里有很多握着长剑的手
还有着很多 不顾一切的 刹那的 纯洁的 快意恩仇
我是多么地爱这个壳
希望你也是
否则 就请你潇洒的转身 离开
一、
乾隆五十二年,正是清朝历经康雍乾三朝大治,至臻繁华鼎盛。
四海承平,天下祥宁,百姓安居乐业。
偏在这年正月十六,刚放了元宵灯火的第二天,京城里出了一件大事。
原来这时的天子乾隆,文才武略,自诩历来帝皇中少有。日理万机的余暇,最喜欢欣赏历朝历代的名家书画。
遇到入了他老人家法眼的,就取过笔来,在书画上题词留诗,自得意趣。
自古以来的恒理,为上者一旦有着某种嗜好,那就一定是作臣子的福气。
因为从中可以寻觅出无数个好由头,下死力气去为主子张罗,得以表白自己的赤胆忠心。
大清朝自有无数奴才,明白这万年不易的真理。当真花了无穷力气,搜罗来不计其数的翰墨珍稀,献呈御前,以娱圣心。
乾隆千斟万酌,从许多宝贝中择出三幅最好的来。
一幅是东晋名家王羲之的旷世之作《快雪时晴贴》。一幅是王羲之儿子王献之的墨宝《中秋帖》。还有一幅,王旬的《伯远贴》。尤其钟爱。令太监们在自己平日批阅奏章的暖阁西头,专门辟出一间房,取号“三希堂”,恭置三幅墨宝。
每凡兴之所至,就撂开奏章,踱步去赏玩。
年岁刚过,乾隆心情颇佳,几日来一直琢磨在这三幅书画上题写几首佳诗妙词,只因没得好句,故此一直耽搁。
元宵这夜,朔风乍起,飘扬扬一场大雪,漫天漫地,造就一个白银世界。乾隆清晨起来,左右伺候穿衣,出来见到天地一色,粉妆银雕,不禁欣喜。
他披裘踏雪,也不要太监扶持,七十多岁的年纪,一路走去,简直健步如飞。
听得锦靴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脆响,忽然想起,不妨就从天地一统,世界一色的意境破题,作诗一首,题写到《快雪时晴贴》上,岂不很好。
等快走到西暖阁,脑中已想好了三五词句,很是得意:“朕这等精妙诗句,题在王右军帖上,互相辉映,流传千古,那可好得很。”
很快来到西暖阁。几个值更宫女大约冻得很,正在大殿门口搓手暖脸,小碎步地跺脚。看见皇帝来了,连忙抖擞精神,迎前伺候。
乾隆满脸带笑,进去西暖阁。地龙烧得暖和,还用白铜盆生了几盆炭火,摆在屋中,热气逼人,倒成名副其实的暖阁了。
宫女们轻手轻脚,为他解开白熊毛领大袍。乾隆抖抖身子,站到炭火旁,伸手烤了那么一阵。侧头见一位太监踮手踮脚,端着张小几,要去摆在大殿北墙边火炕上——正是他平日批改奏子的所在,便道:“先别忙那个,赶紧伺候笔墨,摆三希堂去。”
日期:2009-12-05 13:08:01
太监们哪有不熟悉他的脾气。一听之下,就知道万岁今儿必动了诗兴,只不知哪一幅字画有福气,会被万岁爷御笔填涂。连忙答应着准备去了。
乾隆微微琢磨方才想到的字句,忽然听见三希堂里咕咚一声闷响,似有东西栽倒在地。他偏头看去,一个宫女神色慌张,从三希堂里跑出来,低声喊道:“陈公公。”
陈公公是乾清宫主管太监,正在乾隆身后侍立,大气不敢出一口。听见宫女张皇失措的喊声,眉头一皱,赶紧过去,压着嗓子道:“慌张什么!”
那宫女毕竟伶俐,飞快在陈公公耳边说了句什么。她还没说完,陈公公忽也身子一软,刹那间就象给人抽去了骨头架子一样,悄无声息瘫在地上。那宫女捂着嘴巴。
乾隆几步抢到三希堂门口,抬头一瞥,心口砰砰大跳。原本挂在北墙上的三副字画,都不翼而飞。
要知紫禁城是皇帝居所。多少后宫妃嫔,阿哥格格都在里头滋养。皇城外更是驻跸龙翔、虎腾、火狮、土豹、飞熊五营大内侍卫。数百名高手,再加几万披甲骑兵,昼夜看守,纵横弛卫,戒备何其森严,真是半只苍蝇也蒙混不进。却竟然神鬼不觉,不见了自己最宝贝的字画。
乾隆皇帝既惊且怒,虽然提醒不可失却天子威仪,但终究不能抑止心底怒涛,转过身来,一脚踢翻一个太监。
宫中出了这样令人震惊的大事,是大清开国一百五十多年来所没有。
当然,皇帝雷霆一怒,做臣子的又有了机会效忠。大内五卫精锐尽出,侦查天下。刑部也征调各省六扇门最有名气的二百五十二名捕快,齐聚京师,汇合查勘。兵部、九门提督、直隶总督等衙门,无不推选贤能,用心竭力,辅助侦查。
但是,三幅字画如同泥牛入海,找不到一丝痕迹。虽然乾隆三日一问,五日一怒,却也由不得变成一桩悬案。
日期:2009-12-05 13:30:09
很快冬去春回,春走夏至。
这年暑季尤其炎热。江北江南,数月无雨。日酷地蒸,十分难耐。寻常人家,自然躲在家中纳凉避暑。就是那些南来北往讨生活,顶日头、冒酷暑的商贾货贩,也只好夜行晓宿,不禁途路迟延。
这天是六月六。湖广境内通往潭州府的官道上,本来空荡无人,忽然弛来十余健马。当先两骑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黑脸阔额,三十出头,身穿青衫,腰佩长刀。女的二十岁出头,一袭白衣,肩后斜背刚刀。姿容俏丽,鬓角边插了一朵白色珠花,映衬她素色脸庞,平添几分凄婉之色。
其他八九骑汉子,年岁有大有小,个个身材孔武,腰间携着一色长刀,匆匆催马赶路。
正午时分,江南的夏天,太阳别样炙热,把地烤得象个大火盆。虽然快马带风,人人也是汗流透背。
一名汉子策马追上最前头那男子,大声说:“易师兄,太阳太毒,人是没关系,马可受不了。咱们不急在一时半刻,找个地方歇歇马怎样?”
他话音才落,后边一人粗声道:“晒死你小子才好!说不定阎王爷手儿也痒了,要请你去陪他玩几把色子。”众汉子听了纷纷大笑。
先头说话的汉子眉头一皱,勉强忍了,并不答话。
原来那骂人的叫做阚长喜,被骂的叫谢长有。昨晚大伙儿在客栈中大赌一把,阚长喜手气不旺,还没有玩出名堂,糊里糊涂送了四两多银子到谢长有手里。他又不是金元宝多得可以随手丢的主,自然心疼,今日一路找谢长有的碴。
青年女子听见他们这样乌七八糟,微皱眉头。领头的易师兄回头说:“歇歇好,前头碰上镇子,咱们寻家好酒馆喝几杯,大伙说好不好?”
众人轰然叫好。阚长喜吐吐舌头,笑嘻嘻道:“喝酒老子倒不想,大碗的茶却要咕咚咕咚喝几壶!”
这却又跑出十余里,才望见一处集镇。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刻,小镇人影全无,只有几只黄狗黑狗,无精打采趴在街道旁屋檐遮荫里,吐着舌头,东张西望。被这十几匹马惊得汪汪齐吠,夹起尾巴四散逃开。
日期:2009-12-05 13:36:06
众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人抬头见街道拐角处,一面歪怏怏褐色酒旗缠在高高的旗杆上,不禁欢喜道:“看,那边有酒铺!”
众人迫不及待下马。几个店小二午睡惊醒,嘴角边带着口水迎上,伺候众人系马。
易师兄叫做易长春,当先迈进酒铺,吆喝小二赶紧拿抹布,将一张掉了好多红漆的长椿板凳来回抹了几遍,稍稍有些亮光,这才回头,大声招呼那女子道:“师妹你累了,快来歇歇!”
那女子脸上微微一红,心道:“呆子,也不怕别人笑话。”轻步过去,斜斜坐了凳子,飞快看了易长春,低头道:“你也乏了,一起坐。”
易长春拍拍胸脯,“不累,不累,赶这点路算个啥!”大声说:“店家,杀些鸡子鸭子,拿些腊鱼腊肉,赶紧大碗做来!再打二十斤水酒!要快!”小二欢喜不迭地答应去了。
其他人却不来和他二人同桌,分开坐了四五张桌子。
阚长喜跑到厨房里,抢出一瓷壶凉茶,吭哧吭哧一口气喝完,长吁一口气,低声嘀咕:“奶奶的,死了娘老子奔丧,才这么着急赶路!”吆喝厨房的帮厨再把茶壶满上,这才提着茶壶出来厅堂。独自坐了一张桌子,大声说:“黎师哥,周师哥,来和我玩一把!”连叫了几人名字。
那几人都摇头:“不来不来,不吃饱饭,哪有力气赢你。”
阚长喜这才看一眼谢长有:“你来不来?” 众人之中,谢长有最好赌。平日在家,几乎每夜都和众人开局,听不到鸡叫,不肯下桌。但这回出来,变了个人,到客栈住下,任别人怎么招呼,他也只躺在床帐里睡觉。阚长喜平素和他在赌桌上很有些银钱过节,时刻有翻本的心,千方百计拉他上桌。昨夜谢长被强不过,终于上桌赌两把,却又赢去阚长喜四两银子。旧恨未去,又添新仇,也难怪阚长喜不开心。
日期:2009-12-05 14:06:43
谢长有懒洋洋一笑,也不回答。
阚长喜冷笑道:“好个没底气的东西。赢了别人银子,做缩头乌龟,难怪没婆娘看得上!”谢长有双眼一睁,登时大步过去。翻手一亮,手中两粒漆黑点星的色子,说:“谁没底气?”众人见怪不怪,哈哈哄笑。
原来这一行人是江西景德府长寿刀派的同门师兄弟。那面带哀容的女子,名叫方宝兰。她父亲方树魁,正是易长春的师傅。其他几个同行汉子的师傅叫作彭树英。
方树魁与彭树英是师兄弟,都是湘赣武林中不得了的人物。只是两人命运天壤之别。如今彭树英已做了长寿刀派的掌门人。方树魁却在三年前,死在一个极厉害的对头手里,早早弃世。
前些时日,彭树英得到消息,说那对头要来湖南。他拍案大怒,派遣九个徒弟,和易方二人一起来湖南,必报方树魁亡命之仇。他本也要来,只是行前一晚,忽感风寒,定然来不了的,不免遗憾。
方树魁在世,彭树英的众弟子对方宝兰恭恭敬敬,有求必应。现在却不同了,常常摆出师兄的架子。此番奉师命前来寻仇,大敌当前,也不怎么在意。晚上豪赌,白天叫苦,俾昼作夜,没一丝共赴生死的气象。
方宝兰心底孤苦:“爹爹生前,哪一个不来讨好?大男人也如此势利。”易长春也和师妹一样的想法,闷了一肚子气。只是他年岁最长,并不脸上发作,一路容忍。
酒菜尚未上桌,谢阚二人已猜了几番大小。谢长有坐庄,第一把阚长喜赌大,开出来是小。第二把赌小,开出来大。如是三番,无一赌中。
阚长喜忍不住一翻眼睛:“邪门!”谢长有冷笑道:“什么邪门?”阚长喜就势一掌拍在桌上,喝道:“他娘的,就是邪门!”
谢长有毫不退让:“阚师哥,咱们玩的手气,不是脾气!”阚长喜道:“玩手气?那就奇怪哪,怎么老子一点手气也没有?奶奶的,只怕有人玩的是邪气!”火气已旺。
周长成师兄在一旁劝道:“赌归赌,千万莫伤兄弟和气。”他这话明里劝架,隐隐却责怪阚长喜气度不大。
这就火上添油,阚长喜大声说:“周师兄,哪里他就这的好手气,我就什么也押不中!”谢长有只是冷笑。
阚长喜哼一声,忽然伸手抢摆在谢长有面前的色子。谢长有反掌一拍桌子,震得两颗色子弹起来。左手再望空中去接,却有些偏差。只接住一颗,另一颗色子从手边擦过,掉到地上,骨碌碌往店门边弹去。
日期:2009-12-05 14:07:59
这时正好从店外进来一人。一脚跨出,瞥见色子往脚底滚弹过来,脚步横移,不知如何,竟让过了急滚过来色子。
那人弯腰拣起色子,不慌不忙笑道:“哪位大哥的东西?差点踩着了。”这人二十上下年纪,英俊清朗,衣衫洁净,颇有一股气势。
谢长有倒也机灵,哈哈一笑:“多谢老弟拣起。”后生听他接话,微微笑道:“不敢。”伸手把色子还过去。
旁边的阚长喜突然双手疾探,使出师门拳法“长生拳”中一招“拔山超海”,猛往后生手上抓去。
他站得离门很近,必欲夺色子而后快,也不顾手上力道的轻重,虎虎生风。但他眼前一空,竟不见了后生。必夺之招落空,收势不住,径向门口撞去。夺色子虽不可能,夺门而出却是大势所趋。
他 “哎呀”一声,叫声未落,腰上一紧,被人从后拉住。阚长喜惊出一身汗,转过身来,看清是那后生拉住自己,不由面红耳赤。
谢长有在一旁仰头大笑,连说:“有趣,有趣。”阚长喜脸上红了又黑,黑了又红,骂道:“有趣你妈个头!王八蛋!”一拳望谢长有面门砸去。
谢长有听到风声,亏也有些功夫,歪头让过。阚长喜暴怒之下,哪里停得手,又一拳过去,力道更壮。谢长有使个“蹲架”式,双手架住他拳头。众师兄弟大声哄笑,哗啦啦让开,任他两人打斗。
一时阚长喜拳打脚踢,碰得桌椅杯凳劈啪作响。几个茶杯碰落到地上,稀里哗啦,摔个粉碎。几个店小二赶紧来劝,被阚长喜随脚踢翻,追着谢长有不放。
谢长有哪里料到他十分拼命,三五招下来,有些狼狈,怒道:“阚长喜,再不住手,莫怪我不客气!”
阚长喜银子上吃他的亏太多,心底怨气厚积薄发,出拳越来越快,招招不离谢长有要害。
谢长有眼前尽是阚长喜硕大的拳头晃来晃去,他守多攻少,未免落在下风。
众师兄弟人人在赌桌上向谢长有俯首称臣,这时便不免佯劝。这人大声喊:“谢师弟,留神!”那个说:“阚师兄,小心!”又有人摇头晃脑说:“啧啧,阚师兄这招‘鸱目虎吻’,好生厉害,只是左拳再打下三分,谢师弟可就危险。”有人点头答应:“有道理。谢师弟那招‘持筹握算’也很出彩,只是力道上失之……啧啧……”
日期:2009-12-05 14:35:41
谢长有只守不攻,终究吃亏,额头上终于吃了阚长喜一拳。眼前金花闪冒,痛得差点背过气去。
眼见阚长喜不依不饶,又一拳打来,匆忙中反手一扭,抓住他手腕,两人使劲缠在一处。
旁边不知哪个伸出脚来一拐,两人扑通摔在地上,已如寻常村夫莽汉斗殴拼勇,哪里有一丝一毫长寿刀派高徒的风采。众师兄弟不以为惊,反以为乐,哈哈大笑。
阚长喜力大,挣开谢长有拉扯,飞快爬起。谢长有紧跟着爬起,慢了半步,脸上“啪”地一声,吃了阚长喜一记耳光。
他素好面子,脑中一片空白,轰然作响。听见师兄弟嘻嘻哈哈笑声,胸口气血翻滚,反手抽出长刀,一刀砍去。
阚长喜匆忙一闪,那刀贴着他胳膊擦过,切下一片衣袖。谢长有跟上又是一刀,望阚长喜肩脖削去,眨眼成生死之搏。
众人这才吃惊,急喊:“不可!”“小心!”“住手!”只是谢长有这一刀去势甚疾,谁也来不及阻拦。易长春与方宝兰本抱着壁上观心情,默不作声,这时也惊得站起。
却听“叮”地一声脆响,谢长有的钢刀“唰”地脱手飞出,在地上哐当当急打了十几个滚,落得老远。一枚色子落在地上,滴溜溜转圈。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半天明白过来,在这千钧一发的时际,那后生用一颗色子打脱了谢长有的长刀。这份手力,当真骇人。
阚长喜面色惨白,盯着谢长有,好半天回过神来,大声道:“姓谢的,此仇不报,老子不是人养的!”至于万一报不了仇,那该是什么养的,却无暇去想。
后生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不禁心想:“若不是救人心切,万不该这般打落他的长刀,倒象有意炫耀一样。”
易长春朗声大笑:“好!兄弟好功夫!”大步过来说道:“我两个师弟莽撞,差些酿出大祸。阚师弟,还不来谢这位兄弟的搭救之恩。”
阚长喜兀自怒气不消,走过来对那后生抱一抱拳,眼睛仍瞪着谢长有。
易长春又道:“兄弟大恩,若不嫌弃,一起喝杯水酒如何?”周长成等人也忙在一旁附和相邀。
后生不好谦让,说:“那就叨扰了。”易长春忙拉了后生坐下,甚是亲近。其余同门中,黎长泰与周长成最长,当下一起陪座。其余众人另坐几桌,因怕谢阚二人再起冲突,将他两个分开来坐。
一时跑堂的小二胆战心惊送上酒菜。阚长喜怒气未消,如何吃得下,夹了一大块鸡肉,半天未啃一口,暗暗盘算怎样报复谢长有。心想既要害得他大大吃亏,最好一命呜呼,又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同门看出破绽。但这样的两全之计,一时难以谋划,苦思冥想。
日期:2009-12-05 14:36:59
易长春敬了后生一杯,说:“在下易长春,是江西景德镇长寿茶庄的采办。这几位都是敝号的弟兄。同来湖南采购茶叶,不想有缘结识兄弟。只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后生忙道:“易大哥不必客气,小弟姓班名浩。”
易长春一心要结交他,殷勤把酒。心想:“听他口音,倒象江浙一带人氏。”一问之下,那班浩甚是爽快,三言两语,道是江苏扬州人。奉师傅之命,六月十二号前送一封信到湖南衡山派。
衡山派是中南武林如日中天的大门派。近来江湖传言汹汹,衡山派正筹办一个盟会,邀请天南海北武林中有身份地位的人参加。易长春本欲乘机打听,转念一想:“既有要紧之事,还是算了。”
酒过三巡,易长春仰头一笑,漫不经心道:“班兄既去衡山,如不嫌弃,我们这些贩夫走卒,正好与你同行三五日如何?”班浩点头说:“也好。我初来湖南,道路不熟,总胜过没头绪乱走。只是要麻烦各位大哥。”
易长春听他一口应承,虽然正是自己所求,却也微一错愕,心想:“这人十分坦诚,对人也不设防,倒是个直肠子。” 本怕班浩不答允,还预备一些话语,这时都不用说,大感庆幸。
方宝兰一直静坐,忽然眉头一皱,捧着心口说:“师兄,我有些发闷,只怕赶路急了,中了暑气。你快取药来,我去厨下拌点水喝。”娇怯怯站起,十分疼楚难耐的模样。
易长春连忙答应。从腰间布囊取出些药物。长寿刀派于防暑抗寒、去蚊驱虫、救病养身等,甚有研究,制了许多独门药物,门徒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长寿刀派的名头多半便由此来。
见易长春与方宝兰去了,几个年轻的师弟望着二人背影,纷纷想:“易师兄好福气。这么娇滴滴的小师妹,有一天轮到我陪,才算福气。”
两人来到厨下,令厨子和小工出去。方宝兰忽然身子一挺,转过脸,冷冷道:“好大一件事等着去做,你偏生还有工夫,和初见面的人闲唠叨!”
易长春微微一笑,轻声说:“知道你诓我出来。”方宝兰冷冷道:“你真聪明!”易长春低低道:“我有分寸,等会子再跟你解释。”方宝兰怒道:“什么分寸,这阵子不能说?”
易长春道:“轻点声!”所幸厅堂中黎周诸人正陪班浩说话,大略无人听到。
方宝兰眼圈一红:“我偏要大声!”易长春拉着她的手道:“师妹别急。”方宝兰用力把手一甩。
易长春不让她挣脱手,低声道:“师妹!师妹!”方宝兰听他语气甚温,胸口一烫,手上不再用力,任由他握住。
易长春道:“师妹,办这回的大事,你瞧外边坐着的师弟们,咱们能够指望吗?”
方宝兰一愣,不知其意。
易长春低声道:“这几个没用的,一路胡闹,怎么可以指望!”方宝兰听出些意思来,看着易长春“嗯”了一声。
易长春道:“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们真心助我俩为师傅报仇,但以他们的功夫,又能做什么用?”
方宝兰低声疑惑道:“彭师伯既然令他们来,总有些道理罢。”易长春嘿嘿冷笑:“彭师伯只怕尽打着自己的算盘吧。”方宝兰吃了一惊。易长春冷笑道:“他若真心为咱师傅报仇,怎么突然就发了风寒?即便突然病了,又怎么不派李师兄、熊师兄来?偏只派黎长泰周长成这些不成器的,是什么意思?”
方宝兰越听越惊,道:“你说……彭师伯他……”易长春断然说:“师妹,明摆着,我看他根本没有报仇的打算!”
方宝兰心中一跳。易长春停一停说:“这回来为师傅报仇,我本信心满满,志在必得。但不知怎的,这会子……师妹,你瞧方才那姓班的身法,我根本看都没看清,唉。”叹一口气。
方宝兰看他一眼,柔声道:“师兄,人有万般造化,艺有千种高低,也是没法子的事,我们何必和他人比。”
易长春道:“我不是和他比。我之所以叹气,是因他有那般高明的身手,偏生我们和他却没什么交情。”他缓缓道:“这人不仅武艺高明,更难得性子随和,假若咱们好生拿话和他攀攀交情……”
方宝兰登时明白。想了一想,迟疑说:“师兄,咱们对头太厉害。这姓班的,和咱们又不是过命交情,匆促请他助拳,他定不答应。”
易长春缓缓说:“师傅在日,常跟我说,无论什么事,最重要是敢于去做。至于成不成,三分人力,七分天意,哪个神仙保票一定可成?师傅这话,我总记得。师妹,咱们好歹试一试。我瞧他十分年轻,义勇豪侠,非一般人物,说不定老天爷成全咱们,他肯答应了,那也难说。”
方宝兰听他为了爹爹之事,如此上心谋划,心里暖洋洋的,“嗯”了一声,低低说:“师兄,你很有法子。”赞他一句,脸上露出羞涩。心想:“方才错怪了师兄。”
想了一想,她又犹豫:“只是要咱们去奉承他,和他说好话,攀交情,以你那样的傲气脾性,只怕受委屈。”不禁红了眼睛。
易长春道:“我日盼夜盼,便是为师傅报仇。这人若肯帮忙,别说几句奉承话,就做牛做马,我也情愿。”
方宝兰望着易长春, 脸上忽然微微发烫。
易长春道:“怎么了?”方宝兰道:“没怎么。”跺一跺脚,嘴角一翘,微微带笑,鬓边珠花微颤。易长春心中一荡,忍不住低头,在她发上香了一香,心神欲醉。
日期:2009-12-05 14:49:42
两人复出来,到桌旁坐下。
这时外边马蹄声响,接着又匆匆进来五名汉子。人人大汗,衣襟染尘。他们在一张桌旁坐下,招呼小二上酒上菜。
五人坐定,其中一名年轻后生忽道:“单师兄,平常咱们总还喊他一声师伯吧。见了他们父女,当真拿刀就砍?这种事,我吴小傻做不出来!”
首座的单师兄脸色一沉,说:“你傻不傻?到时候,大伙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有什么好为难!”
吴小傻摇头说:“总归一夜翻脸的事,我做不出来。”
单师兄横他一眼。旁边一人赶紧拍着吴小傻肩膀,笑嘻嘻说:“吴师弟,少说两句好不好。”不久酒菜上桌,几人闷头吃喝。
这时阚长喜心思转动许久,不觉盘算了好几个妙计,觉得足以对付谢长有,忍不住哈哈大笑。众人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纷纷瞧他。
隔桌那吴小傻突然回头,怒道:“闭嘴!”
阚长喜被他粗声暴气地吓了一跳。
吴小傻又瞪着他说:“高兴什么?难道你爹今晚要讨小老婆,欢喜你又多了个小姨娘吗?他妈的,笑得人好烦躁!”
长寿刀派纵横江西景德府,门中弟子几时受过这样没来由的闲气。阚长喜直翻白眼,仰头道:“我爹讨小老婆,那就是你爷爷讨姨奶奶,你难道不高兴么!”
长寿刀派众人纷纷大笑。吴小傻微微一愣,回过神来,脸色通红:“胡说八道,老子搞盘牛粪,堵上你嘴巴,你就老实了。”说着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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