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生活了近六年的电影院啊

作者: 著名人士

  近来工作太忙,压力特别大。上班间隙也不知道该怎么放松,竟然瞄上了这里,看这些故事的时候,感觉非常紧张,相比之下,工作反而不是那么让我紧张了。不过我一直只看大家写的【经历】,主要是对杜撰的东西不感兴趣,也许有些标为【经历】的故事也是杜撰的,但欣赏【经历】时候的感受还是不同的,更刺激,更过瘾!
  从懂事以来,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或者看到过“他们”。但是,家里人多次的与“他们”不期而遇,让我也感到了恐惧和彷徨。
  读小学的时候,我家住在 “耦池河”边一个名叫“八一桑场”的小村里。妈妈养蚕打发时间,爸爸在镇上电影院放电影,爸爸每周回去一两次,其它时候都住在镇电影院的前楼。
  89年,县城开始造类似现在商品房一样的楼,并有政策下来,说是买一套楼能够解决两个人的“农转非”问题,为了让我和弟弟能够吃上“国家粮”,爸妈打算把积蓄拿出来到县城买套房子。事不凑巧,爸妈踩自行车去县城交钱的时候碰上工作人员有事不在,只好继续踩着自行车回家,准备第二天再去交钱。
  那天从县城回家已经比较晚了,从县城到家也有大概二十公里左右,在离家还有几里路的时候,爸爸说口渴了,于是下自行车到公路边的姨妈家喝水。自行车就停在马路边,买房的钱就挂在自行车上,当时爸妈都忘记这码子事情了。等到喝完水才发现钱没了。对于我家,那是很大一笔钱啊。

  家里的积蓄都没了!那时候,没少看到我妈偷偷的哭。
  到了90年,我该读六年级了。为了让我成绩提高起来,考个好点的初中,爸爸想办法把我弄到了镇中心小学。由于镇中心小学在镇上,而镇上到我家又比较远,所以,我就跟爸爸一起住到了电影院的前楼。
  没多久,爸爸觉得妈妈、弟弟和奶奶住在村里也不是办法,而且当初养蚕也只是打发时间,而现在钱掉了,要赚钱啊。而电影院那个时候生意还很红火,于是爸妈计划在电影院里面卖点零货,比如瓜子、花生和甘蔗一类的,想想应该能赚点钱。
  计划实施的时候,我们全家都搬到了电影院。
  我要讲的都是我家里人在一个电影院里经历的事。
  不知怎么,我在这里用“妈妈”称呼妈妈有点不习惯。这句话可能很让人费解。因为一直以来,我和弟弟都是用“姨”来称呼妈妈的,我也不知道原因。现在想想,我妈妈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听到有人叫她“妈妈”,也挺心酸啊。

  这些就不说了,后面我还是用妈妈来称呼我妈妈吧。
  先说说这个电影院吧。
  以前的电影院不像现在,电影院就是用来看电影的。那个时候的电影院可以作为开会的礼堂,也可以作为唱大戏、表扬歌舞的剧院,所以是个多功能房,统称“影剧院”。
  听镇上老人们讲,这个电影院的前身是个大礼堂,当时的礼堂是用土砖砌的墙,稻草铺的屋顶。在五几年的时候,有次礼堂刚开完大会,人员散场后突然乌云密布,狂风暴雨。一阵电闪雷鸣过后,大礼堂倒塌了。在清理的时候发现倒塌的礼堂下面布满了很多被雷劈死的蛇,更为恐怖的是礼堂的地基下还有一堆一堆的蛇。政府派人把这些蛇处理后担了不知道多少担子的蛇埋掉。反正听着都起鸡皮疙瘩。

  后来电影院在以前的大礼堂的地基上重建了。在当时,这个电影院应该是这个镇上最宏伟的一幢楼了。电影院分为前楼、大厅、舞台后楼三部分。当然这三个部分不是分开的,是通在一起的。前后和舞台后楼是两层楼的结构,大厅就是一层,所以大厅很高,很空阔。前楼和后楼的楼板、楼梯都是木制的,所以在使用多年后都嘎吱嘎吱的。

  电影院平面
  前面忘记说了,“八一桑场”的老房子卖掉了,从那以后,我就回去过一次,看到以前我养的花、栽的葡萄藤都废掉了,种的好多树都被挖掉卖钱了,多好的东西啊。现在想啊,那次卖掉的是我的童年啊,好多本来可以保存的记忆只能作为记忆中的记忆了。扯远了,还是回到电影院吧。
  刚到电影院的时候,全家都住在前楼(后来,前楼被撤,被逼到后楼,这是后话)。
  关于这个电影院的种种传闻,除了我和弟弟,奶奶和妈妈肯定多少有所了解。但由于以前一直都是在村里面“混”的,突然到了镇上,很多东西还很新鲜,所以,半年多下来,无论是奶奶、妈妈、弟弟还是我,都还在适应环境。
  熟话说“生怕水,熟怕鬼”。一个地方住久了,水的深浅知道,所以不怕水了;但对这个地方鬼怪的东西知道了,反而会更怕了。

  慢慢的,连我也逐渐的知道曾经发生在这个电影院里面的故事或者说是事故。
  前面提到过,这个电影院的一个主要用途是作为礼堂开会,审判的大会也在这里召开。在七九年,这里曾经对一批犯人进行过宣判。其中有一个小伙子,被判了重刑(具体什么罪不知道,反正判得特别重)。而他妈妈始终认为她儿子是被冤枉的,在宣判大会上大喊“冤枉”,希望政府(说“法院”还是说“政府”好呢?)能重新审案,不要误判。既然是宣判会,又处在那个年代,当时不可能有人理睬这位母亲的想法。这位母亲反而被以扰乱会场的理由赶出了审判会场。谁也没有想到,这位母亲在审判会散场后独自到了舞台后楼最靠右的房间上吊了,她的尸体悬挂在这个房间很多天后才被发现。我想,莫不是天大的冤屈,这位母亲应该是不会作出如此的举动的吧。

  上吊这件事情后发生过什么怪异的事情现在无从考究,但这个电影院的里面发生的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大概是在八十年代初吧(具体年月日这种没去关注过),又一桩命案发生了。那个时候农村的娱乐生活远不及现在,哪有什么电视、DVD什么的,都是靠村头的喇大叭了解外面的世界。所以那个时候的电影院生意奇好,上座率那个高啊,所以现在我爸爸每次一回忆那个时候检票时候的壮观场景都意犹未尽,像是回忆又像是期待。虽然是废话,但我还是要说,中国电影已死,没什么好期待了。

  那个时候的社会秩序也不敢恭维。青龙帮、忍字帮、梅花帮……,那是帮派林立啊。十个小后生至少四五个手上刺了青,有的描条龙,有的写个“忍”字,有的点朵梅,反正那个时候看着都怕。
  年轻人都爱热闹,没热闹也要造热闹。热闹不热闹那靠的是闹啊。在乡镇一级,那个时候一个电影院可是个够闹的地方,女青年又多,哪个蛮哥不想在漂亮人儿眼里加深点印象啊。不巧的是“忍”字帮的蛮哥找错对象加深印象了,人家是青龙帮某位小头目的对象。这一下九热闹了啦,两帮对打,那个热闹!
  但想不到的是,打架造热闹的没出什么事,看热闹的确出事情了。
  有一个好青年在后面安静的看着电影,突然前面乱成一团,喊声四起,前面坐着的人都站起来看热闹。可能是他个子不是特别的高,想一下站到座位上看起来方便点,于是站到座位上。站到座位上还是看的不清楚,他想站得更高点,所以他继续往上,站到了座位靠背上。可惜的是他没有注意到头顶扇得呼啦啦的吊扇。
  据在场的人讲,当时都直注意打架的去了,直到这个人笔挺挺倒下,惊起一片叫喊声超过了打架的声音,人们才注意到出事情了,死人了。电影院那么大功率的吊扇啊,可以想象现场的惨状。一个小伙子就这么糊里糊涂的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所以现在电影院里面吊扇都装得老高老高了,别说你站到靠背上,就是姚明站到靠背上都还要加个两米才能碰到。

  不过按我的说法,电影院根本不需要电扇,现在不管什么时候进电影院都是凉飕飕的。因为空间大,很空旷,一滴水掉地上都有回音。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可能以前不是这样的吧。
  这是我们全家搬到电影院后我听到的关于电影院的一些事情。那个时候,我总是发现镇上有些人闲聊就会聊到这个电影院,我想听又不敢听。
  可那个时候我想,吊死的,被吊扇打死的都是在电影院的厅里面和舞台后楼里面,有什么东西的话也不会跑到前楼来的吧,可一次我姑妈跟我奶奶的谈话让我异常恐怖。
  我们搬进前楼后我姑妈第一次到我家来做客。因为那天晚上有电影,吃完晚饭后,妈妈去准备晚上要卖的瓜子、花生去了,爸爸去清场去了,弟弟跑出去玩去了。因为电影院前楼房间都分得很开,姑妈还不知道家里每个人住什么地方,就小声问我奶奶:
  “哥哥(我爸爸)还住在那间房子里啊。”
  我奶奶说:“搬了,搬到楼下了。”

  我赶紧插嘴,说“哪间搬到哪间啊,一直都没有搬过啊。”
  我奶奶赶紧说:“你姑妈搞不清,随便问的。”赶紧示意我姑妈不要说了。
  我姑妈属于那种不多想的,而且又是个近视眼,晚上厨房里面灯很昏暗,也看不见我奶奶的小动作,不过我都注意到了。她还继续说:“没有再看到那个东西了吧,是迷信的东西还是要信呢。”
  这个时候我奶奶急了,赶紧说:“没了,没了。”并催我赶紧去写作业。
  听到这里,怕归怕,但人人都有好奇心,我是死活缠着我姑妈一定要问是什么东西。即使奶奶再不愿意,姑妈还是给我说了。在现场听现场发生的这些事情,紧张可想而知。但姑妈竟然竟然毫无顾忌讲给我听,证明她也确实大大咧咧不多想啊。不过听完后我就很怕了,我不愿意住这里了,但有没有办法。

  我奶奶一再要我不要和爸爸谈这个,说爸爸知道他们给我说这个会发大伙的。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我是个好孩子,听奶奶这么说我是绝对不会和我爸爸说的,即使我再害怕。
  事情是这样的,爸爸以前住在电影院左边楼上第二间房子,就是陈正伯边上那间。但一到晚上,如果灯熄灯后,总可以看到“她”,是个女的,一片白的,头发、衣服、面孔都是白的,而且面目很狰狞。反正姑妈这么描述的。当时我就想到当初没有全家搬到电影院前楼前,就我和我爸爸两个人睡在前楼右边我和我弟弟现在的房间,我爸爸睡觉不关灯,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我再回头想想电影院三个人:陈正伯、严定丽、我爸。虽然电影院前楼有陈正伯和严定丽的房间,可他们从来不会在那边过夜的,都是放完电影就回家。难道也是这个原因?!
  这里闹鬼!
  心想着这怎么住下去啊。当时真的很害怕,别说上二楼,要我去前楼任何一个房间我都不敢了。当天晚上我作业也没写,直接跑同学家里,晚上就睡我同学家,书包什么的还是第二天天亮后回家拿的。不过我弟弟胆子大,可能是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原因吧。
  不过这种事情你不想着它的话它的威力就要小很多了。由于先天作业没写,被老师狠狠的骂了一遍。到晚上,又布置一堆作业压,为了不被老师骂,硬着头皮在楼上和弟弟一起做作业,看来老师的骂比鬼还厉害。不过弟弟到哪里我也到哪里。我弟弟当时很烦我的,不过我怕鬼,我可不怕我弟弟。不过睡觉要开着灯才行,否则,我就是睡不着。

  就这样过了很久,啥事也没发生,一切归于平静了。我家也在电影院全面开了个小卖部,生活也逐渐好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每天偷偷从小卖部拿一块钱,汇集了十二块钱,按照一个杂志上的地址邮购了一支判官笔,因为听说是能点鬼的,拿过来一看,一根像笔一样的铁棒。我天天带在身上准备碰到鬼了打鬼,那年我读初一了。自从有了判官笔,我似乎什么都不怕了。我弟弟不习惯开灯睡,慢慢关灯睡觉也可以了。
  前面我说过,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们”,但感受过“他们”的恐惧可能笔看到他们更恐怖。
  爸爸和妈妈住在电影院前楼的左边,我、弟弟和奶奶住在电影院前楼的右边,两边都有一扇很大的门与观众厅相通。
  那些天,我奶奶去姑妈家长住去了,右边就剩下了我和我弟弟。睡到半夜,听到有人敲楼下的门。我和弟弟都醒来了。但是前楼有很多门,搞不清到底哪扇门有人在敲。说实话,我有点害怕,但我弟弟胆子大,把灯和门打开,问是谁。没人说话,敲门声也没了。当时以为只是路上的疯子在乱敲门,我弟弟骂了几句,把门一关,准备继续睡觉。可只要我们的门一关,敲门声立马开始。来来回回搞了很多次。这一下,我弟弟也怕起来了,而且每次都是很空旷的敲门声,声音像是从观众厅里发出来的,那天没有放电影,不会有人关在里面出不来啊。

  就在这个时候,我爸爸那边的门竟然开了,我听到我爸爸和妈妈在大声说话。然后我听到我爸爸在街边上叫对面老李的名字。我和我弟弟也立马对着我爸爸狂喊。我和弟弟都不敢跑到一楼去,因为一楼有一扇与观众厅相通的门,我们怕。
  我爸爸喊了几声后,没听到老李的应答却听到我和弟弟的鬼喊鬼叫(我爸爸后来形容我们的慌张),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和我妈妈一路小跑,跑到我们房间。
  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爸爸和妈妈都很慌张,但听完弟弟对刚才敲门的描述,我爸安慰我们说是老李敲门的,老李约他去打牌,但刚才去叫老李老李不在,可能喊其他人去了。可恰巧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又响起来了。我爸爸叫了声“就来了,不要敲了”,然后要我妈妈守着我和弟弟,说他去看看。
  但我爸爸没有直接下楼,他通过二楼的放映厅走到前楼的左边。我感觉我妈在担心,我妈要我和弟弟看看电视,说她也去看看。她帮我们打开电视,也通过二楼放映厅到前楼左边去了。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妈妈又到我们的房间里来了,关掉了电视,说我爸打牌去了,要我们早点睡觉。她在我们房间守着直到早上。

  不过从我爸离开房间后,敲门声就没又再响了。我也真的认为是老李敲门的,爸爸和老李打牌去了。
  反正那个晚上,我基本上没睡觉,我感觉到了恐惧,从背上的凉透到胸前的恐怖。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后来我妈妈还是告诉我了。
  敲门的事情,真是太恐怖了
  有人说如果有人在门上涂了什么东西的血,引起蝙蝠撞门

  两个月前我爸来杭州帮我看装修的时候
  我这么给我爸解释过这个 我爸什么都没说
  那天晚上,爸妈也听到敲门的声音。当然不是敲住的房间的门声音,所以我爸爸以为是有人在敲电影院入场大厅门的声音。但我爸爸去开门的时候看不到任何人,而且只要房间门一开敲门的声音就没了,来来回回很多次。首先爸爸以为是有人恶搞,但最后发现敲门的声音不是来自入场大厅的门,而是像有人从观众厅里敲门的声音。
  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放电影,不存在有人在清场后还被关在电影院里面的事情。那会是谁呢?
  其实爸妈很快就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我爸妈故意放大声音说话,然后我爸爸准备找住在街对面的老李一起到电影院里面去看看(我妈有点不敢进去)。所以我爸妈一起边往外走边大声说些什么壮胆,到街上去叫老李。谁知道老李那天真的出去打牌去了,根本不在,所以我爸爸叫了半天也没人应。而那段街除了老李这个单身汉住在他们供销社的营业厅里面外(类似于守仓库,他的故事也很多,下次再说),根本就没人住。平时放电影的时候小摊小贩很多,也热闹,电影一散就空荡荡,很荒凉的。

  当我爸妈还想去其它地方叫人的时候,却听到我和弟弟的鬼喊鬼叫,所以赶紧到我们房间来了,故意说老李敲门叫爸爸去打牌一类的安慰我和弟弟。
  那最后爸爸出去后到哪边去了呢,妈妈出去半个小时又干嘛去了呢?
  当我妈说他们那晚作的事情的时候,我真是非常佩服我爸爸。我爸本来准备下楼去其它地方叫人的,但下楼又要经过观众厅的门,心里有点发毛。但想起来二楼放映厅里面放了一个粗大的铁棒,手里抓根铁板走路总是能壮胆点。这根铁棒是在放电影的时候堵电影院后门的(我们那地方人很猛的,没票又想看电影的话会想千方百计,后门被踹开过很多次,所以每次要用铁棒把门堵牢)。

  爸爸拿着铁棒从左边楼梯下去的时候,又听到左边观众厅传来的敲门声。我爸干脆心一横,想想大不了今天豁出去了,于是拿着铁棒朝墙壁上使劲的敲了一下,敲门声立马没了。
  爸爸想干脆打开那扇门,看看到底有什么鬼东西。于是我爸爸到房间里面拿了钥匙和手电筒准备去开门。这个时候我妈妈从我们房间出来了,他怕我爸爸一个人会发毛。看到我爸爸要去开门,从我爸爸手里拿过手电筒,想陪我爸一起进去。
  我妈和我讲的时候说我爸爸很搞笑,每过几秒钟我老爸就拿铁棒敲一下地,那地面是水泥地,敲起来声音比较大,说是这样能壮胆。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还要手电筒呢,直接把厅里面的灯打开不就行了啊。问题是厅里面的所有灯的电源控制都在后面的舞台上,那可是要命啊。不知道这样设计是为什么,每次放完电影,清场完了后陈正伯和我爸爸两个同时会到舞台上去关掉电源总闸,然后打着电筒摸黑出来。
  按道理那时候爸爸在这个电影院工作十多年了,不应该有什么恐惧了。但此时非彼时啊,我妈说我爸开门的时候有点哆嗦,我妈说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谁知道门打开会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反正当时什么东西最恐怖想到的就是什么东西,越想越害怕。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去过乡镇的这种电影院,去过的人肯定会有个体会,就是凉!也可以说是阴!因为电影院有时候白天也要放映,窗子都是用黑色的布捂起来的,而且电影院的窗子特别多,厅又大又高,而且特别潮湿。所以前面我说,夏天如果不是人特别多,根本不要电扇。只要一进去你就可以感受到一种阴冷。
  还是接着上面说吧,我爸很缓慢的把锁打开,然后看着我妈妈,要我妈不要和他一起进去了,我妈不同意。我爸说你就站在门口,用电筒照着他走,这样他会不怕点。我妈想想,一个人在前面走,后面有人人看着确实要好点,也就同意了。
  取出锁,我爸稍微拉了一下门(门是两扇,往外开的),一股很猛的冷风一下子就把门给撞开了。我爸和我妈同时向外倒退了几步。本来就怕,再加上这种阴风一吹,身上马上就起了鸡皮疙瘩。害怕啊!
  我爸大声的“嗯”了一声,拿着铁棒重重的往地上敲了几下,示意我妈靠着门边的墙站好,用手电筒照着他走。我妈走到门右边的墙壁边,照着我爸爸。我爸爸拿着铁棒边敲地边往舞台上走。
  妈妈给我讲这个事情的时候说,当时她除了看着爸爸,根本不敢看其它地方。可鬼使神差,她还是抬起来看了看舞台,舞台上站了个“人”,看到我妈注意到了“它”,一下子就到了二楼那个吊死人的房间的门口,而且,这个“人”绝对没有脑袋。想到就在这扇门前面几米的地方吊扇曾经打死过的人,我妈吓懵了,她说脑袋一片白,直到电影院里面的灯打开。我爸爸站到舞台上,环视了一周。看到我妈眼睛直愣愣盯着舞台二楼,也顺着我妈看着的方向看过去,没看到什么东西。大声的叫了一声我妈的名字,我妈才回过神来。但当时我妈没有任何表现,她怕我爸爸也怕。不过我爸爸似乎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然后我爸爸下了舞台,要我妈陪我和弟弟。他自己走到观众厅右边的门前面,拿着铁棒,在右边守了一夜。
  也许有人看到我的帖子会非常失望,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他们”,似乎不是那么恐怖。这个电影院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里面的人来说,你不得不天天面对它,所以很多恐怖都是即时的,你没有时间去回味哪些恐怖和胆战心惊,你也不会想着去回味。但是,对于这个电影院外的人而言,这里就是个闹鬼的地方,恐怖的、闹鬼的地方。

  九六年考上大学,家里从电影院舞台搬出去后,我基本上就没去过那边了。住在电影院前楼的这些日子,对我映象最深的就是这次敲门的事情,因为我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我有可能会经历、会遇见“他们”。
  少年时候都是很猛的,虽然晚上胆子小,但是一道艳阳高照的白天,就忘记了哪些鬼啊神的。因为历来的感觉都是白天不会有鬼出没的,否则,“他们”会“死”掉。所以,我白天就去过以前爸爸看到的“她”的那个房间。当然,我没有碰到过任何“她”。令我惊喜的是,我看到了很多的幻灯片,哪些用来作宣传的彩色幻灯片,还有爸爸刻的幻灯片,还有电影院的幻灯机,留声机。这些都成了我少年的实验品,拆散了,不见了。

  不过,这段日子,我又听到了更到关于这个电影院的事情,也目睹了有可能今后乐道的事情。下面的事情是陈正伯讲给我听的。
  丢失在这个电影院里面的灵魂绝对不止那位伤心的母亲和那个可怜的青年。在八十年代末期,除了商业活动的热火朝天,娱乐业也开始旺烧了。每个地方,无论是市还是县,还有乡镇,都有了自己的歌舞团。咱们这种镇一级的影剧院,最多也就能接一个小市的歌舞团,但大多数都是打着“市歌舞团”名字的野鸡团。那个时候的野鸡团都是正规的唱歌、跳舞,一跨过90年就发展到三点式或者更下流的,这些都亲身经历过的。

  我要说的这个歌舞团是湖北的一个野鸡团,打着武汉市歌舞团的名义进行表演。不过他们的阵容确实比一般的野鸡团要大,所以我爸爸在广告宣传上就夸大的宣传。为了提高上座率,还请乡政府下发红头文件,说是加大精神文明建设,每个村要消化多少张票。那个时候的电影院还不是承包,是采取电影队与乡政府分成的方式,所以这种事情乡政府也乐意的。平时放电影的话一般都是我爸爸和陈正伯检票,严定丽负责放映,还请了一个叫细毛的售票(他和他儿子的事情在我们那里传得很神奇)。而歌舞团的时候,由于票价比电影贵,不想打票的人特别多。加上什么青龙帮、忍字帮的也多,所以要我爸和陈正伯去守门是守不牢的,加上歌舞团也怕剧院在票上搞鬼,所以基本上是歌舞团派专人守门,这些人都会点功夫,而且身强体壮。想想也是,这些人也都是在外面混的,也是入过帮,守过派的人啊,所以很多江湖规矩都懂,而且,每次派出所还要派个把人压场一般守门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但这一次却出事了。青龙帮的一个小头目带着十几个小罗罗没有一张票,要强行闯入看表演。歌舞团守门的客套话说了一堆,小头目就是不肯。那个时候,离开始演出已经不久了,派出所的人自己看演出去了,所以,场面一团麻。最后这个小头目带着这群小罗罗一番狂扁,把四个守门的狠揍了一顿,夺门而入。
  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歌舞团演完了就走了。但是,过了几天,听说小罗罗失踪了,不过没有人会把这么一个小事情和小罗罗的失踪有关。也许被其它帮派绑了也不一定呢。
  连续几天,陈正伯和爸爸清场后在舞台上关电源闸的时候闻到一股恶臭。他们本以为是这两天边上的厕所在清粪导致的,所以也没在意。有一天电影院开始进场前,他们去开电源闸的时候,陈正伯说看到二楼右边好像有人走动,感觉有人想逃票看电影。当时没多想,两个人把整个电影院所有的灯全部打开(所有的灯打开后是非常壮观的,非特别重要的大会不会开所有的灯光),到二楼开始找人。两个到了二楼,发现二楼比一楼更臭,根本不像是粪臭。两人也懒得找人,干脆开始找臭味的源头。

  陈正伯还在说是不是有什么野猫死到这里面了,但想想一只死猫臭味不可能有这么浓啊。就在这时,两个人都听到舞台二楼最右的房间有动静,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动,那个房间就是吊死人的房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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