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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东欧和前苏联国家的近十年磨砺
作者:
mr63698
(暂名)
斜日寒林君的长篇纪实文学《欲望列车》的确是篇难得一见的好文,楼主从去年七月中旬开始发表此文,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点击数超过30万以上,跟帖近3千,都是史无前例和创记录的,可见此文之精彩和人气之高。
这篇文章之所以在自己心中引起强烈共鸣,是因为1991年自己也曾在步入不惑之年后,投身到中国人当年到匈牙利和俄罗斯梦想“淘金”大军中,亲历了它近十年兴衰,文中提及的各种事件、情况、事情我基本都在当时听说、感受、甚至亲历了,国人在国外能遇到的(倒霉)事我可以说全遇到了:例如被莫斯科阿尔巴特街的混混“切汇”;在莫斯科红场附近的儿童用品商店门前换汇被有预谋的便衣警察敲诈;在国际列车运行停靠在新西伯利亚火车站,在站台首货时因深夜睡意朦胧和忙乱中错收假币;在莫斯科火车站为买回北京的火车票被穿制服的铁路员工骗财;在街头被警察敲诈;过海关被官员勒索;在莫斯科遭房东坑害和被“黑毛子”抢匪设计、入户持枪抢劫巨额美圆,以及多次遭到自己同胞、伙伴的巧取、豪夺、侵害……最痛心的是一直被亲朋误解……
对于自己九十年代那段难忘的经历,早就想用文字记录下来,但由于写作能力和一些客观因素制约,因此这个想法一直未能付诸实施。由于斜日寒林君和读友的鼓励,我终于鼓起勇气,决定真实、客观的以自己的实际经历把《欲望列车》里涉及的一些事件、事情具体化地予以充实和体现,由于本人水平和当时身份(角色)限制,这些东西与《欲望列车》的大视角,大手笔,架构之独特,资料搜集之广泛是不能同日而语的,自己充其量是在“狗尾续貂”,凯迪乃藏龙卧虎之地,能人辈出,有不当之处敬请广大读友指正,另外由于每天大部分时间还要忙于生计,写作时间不是固定和充裕,又是写作生手,因此发文进度和时间是不能确定的,恳请读友能够谅解进度不要催文,谢谢!
初步设想涉及的内容:
总题目:我在东欧和前苏联国家的近十年磨砺(暂名)
暂定分如下几大部分:
叙言
一、出国前
1.我买到的邀请信(入学通知书)实际情况
2.出国前办理各种手续和准备工作的艰难、曲折
3.临出国前就受到惯盗“下马威”式的袭扰
4.对中国人前往东欧、匈牙利“淘金热”潮流形成始末的的思考
二、两次匈牙利之旅
1.首次在匈牙利经历
2.第二次在匈牙利
3.中国人在匈牙利的赌场和其他花絮
三、在俄罗斯和莫斯科的不堪回首的经历
四、乌克兰情结
题目:《我在东欧和前苏联国家的近十年磨砺》(暂名)
序: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随着封闭多年的国门逐步开启,国人开始寻求到国外发展。那些国外有亲友做经济担保者的,或是在国内外有一定名气的能得到邀请信的出国者大多选择去了美国、加拿大、西欧、澳大利亚等发达国家。开始西方对于这些中国人的签证政策还是比较宽松的,而且这些先行者大多比较容易的在那里立住了身,这促使出国热逐渐在民间升温,但随着出国、移民潮流的迅速壮大,西方国家在惶恐中逐步关小了原来对于中国人基本是敞开的国门,收紧了针对中国人的签证、就业、移民政策,中国人想再去美国、西欧、澳大利亚等西方发达国家越来越难。
那些想出国发展的“壮志未酬”后继者只好另辟新径,把目标逐步锁定在东欧的已经西化的匈牙利国。
这主要是由于当时那段时间东欧各国政府对于入境者采取的宽松政策造成的。较之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地处东欧的匈牙利的国门敞开得最大。
譬如,允许非直系亲属探亲访友,允许无奖学金、无国外经济担保者去匈留学,允许国外个体经营者到匈经商等等。它既不限制移民倾向,也不考虑入境者在匈有无独立生活能力,只要你能来,它都一概接纳,甚至从89年1月起连签证都不需要了。而且当时盛传:匈牙利很可能在1995年加入欧洲共同体,那时只要拿到了匈牙利的身份证明,在欧共体各国就可以通行无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便吸引了一批在国内日日夜夜渴望出国,而又没有什么背景的,去不了别的国家的青年人,其中包括众多的个体户以及在职职工。
按说我不是那种追逐时髦风潮的人,对于奢华的生活也不眼热,以中国的古语所说也早不是寻梦的年龄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会舍弃自己所热爱的工作,舍身撇家投身到前途未卜,陷阱风险丛生的跨国销货的浊流漩涡中去的。
1.我买到的邀请信(入学通知书)实际情况
我出国前是在北京市一家大型国营汽车运营企业里从事对汽车测试仪器性能改进和汽车电器、电路维修工作,每天工作没有定额,进度完全自己掌握,工作性质与自己爱好吻合,在不改变大方向的情况下,可以在相当范围内凭自己发挥改进……我很珍惜这平民百姓很难拥有的可心工作。
在八十年代中国汽车发电系统基本还是落后的直流发电机系统时,我已经可以轻松自如的掌握几十种世界汽车制造大国的先进汽车的交流发电机和自动控制、电动方向助力等电器、电路的维修了,……至今我仍旧可以无愧地宣称:我当时的技术水平在本单位是首屈一指的。
这可能是受所谓家庭出身不好的父母“对外低调”、工作争先的影响,我的性格比较内向,从上初中二年级比较懂时世后,我逐步要强起来,令我自豪的是在上中专后,在65年的期末考试中,我是全班(全专业?)唯一的数、理、化加语文几学课成绩总评都是5分的学生,(66年6月就开始文化大革命了。)
参加工作后我也是要求自己完成工作能力一定是要最好的,而且我从未妄自尊大,一直是认真、努力工作,低调的、默默的,夹着尾巴做人,争取与每个同事搞好关系……但即使这样也被单位的一位疾贤妒能的小人所不容,经常无端发难……,在多次容忍、避让无果的情况下,我只得考虑是否应该重新安排、设计自己的人生轨迹。
在当时社会主义“大锅饭”经济构架尚未完全破除的时代,在国内另谋“铁饭碗”职业并非易事,凭借自己八十年代初期曾被国家派遣到国外工作四年多的经历和感性体会,我感到还是应该到国外谋求发展为好。
再来一段
当时我认为可以尝试实现自己出国愿望的道路有两条。
一是寻求在新中国成立前夕即已到国外定居,当时在美国生活、经济状况相当不错的亲大伯的帮助,能给自己发探亲邀请信,那样自己可以轻松进入国人向往的出国首选国家:美国,进入美国后自己似乎也可以也能够相对从容的就业……但现实情况并非自己所预想的那么简单:身为旧式大家庭长房、长子并席卷走、占有了整个家族绝大部分财富的大伯父,他顾忌我出去后可能会索取、分割属于我们的那一份额家产;而且可能因为他在西方生活多年,亲情观念已经淡漠,怕担负,他理应担负的,当时尚在世的我的祖母(他的亲妈)多年的抚养、治病的费用;况且他已经另外成家,其家庭成员恐怕也不愿意招惹大陆的“穷”亲戚……,因此这条路很快被否定。
二是以“技术移民”的途径去西方国家(凭借自己的专长去打工、修汽车),可巧我当时搞到了一份:《澳大利亚技术移民资料》,按照资料的提供的评估标准,我给自己进行了“打分”,自己因为年龄(当时已40岁以上)、学历(中专学历)、英语水平(六十年代学的俄语)几项失分很多,自己即使临阵磨抢,例如自费去参加一些英语速成提高班等也很难达到澳方要求,如果不成功,自己缴纳的那笔不菲的签证费也就白白赞助了澳国的国库,经过一番探索和思考,自己知难而退,放弃了这方面的努力。
但是这些挫折和阻碍并没有使我出国的愿望就此打消,当时国内媒体,很多杂志、报纸、包括广播经常发布一些近乎是热情宣扬的“客观”报道:中国人在东欧诸国的“淘金热”,特别是在匈牙利如何创业、发达的故事,无异于给我的出国愿望“火上浇油”。因此作为有心人,我也开始对与匈牙利的事态关注起来。
当听说同单位的一位忘年交周君的儿子周伟最近停薪留职去了匈牙利, 因此就向周君打听有关情况。
周伟是年三十来岁,是北京市某大国营出租公司的司机,已经从业出租多年,经过专业英语培训,英语会话很是可以,这次他去匈牙利是花2500美元买的“入学通知”,以参加自费短期外语培训的名义与公司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周君对于我也想去匈牙利的打算劝导我说:“大伟来电话说,匈牙利现在钱并不好挣,他在那里也找不到正当工作,他只当是到国外玩了一趟,……你是工薪,没有活钱,2500美元对于你可不是小数……”
后来,在我的执意坚持下,周君让他儿子周伟找相好(傍肩)林铃平(周伟妹妹同事)的丈夫黎树度(北京旧机动车交易市场的掮客)给我办邀请。
黎树度以1000美元,最优惠的价格,不到十天就把《匈牙利豪斯国际语言学校》录取通知书以挂号信的形式寄过来了.
翻译后大意是:
有关当局:
今同意JJZ先生(即我)在1991年6月至11月间到我豪斯国际语言学校学习12周,JJZ已经缴纳了相关费用8600福林。其出生于1948年X月X日。
……
豪斯国际语言学校校长XXXX于1991年5月4日
这个《匈牙利豪斯国际语言学校》录取通知书的原件我至今仍保留着。
等我1991年10月到达匈牙利后不久,匈牙利豪斯国际语言学校的一切真相也就全明白了,原来所谓《匈牙利豪斯国际语言学校》录取通知书完全是伪造的,而这个匈牙利豪斯国际语言学校根本就“子虚乌有”。
“人贩子”以每张40福林不到0.5美元的价格,(福林是匈牙利的货币名称。当时与美元的比价是:1美元=95福林左右。)
他们在布达佩斯的复印店用彩色复印机事先复印出:带有彩色学校名称和标志以及校长圆珠笔签名(与用打字机字体签名叠加)的公文纸,待具体买“通知书”的人确定后,再把买单人的名字用打字机打到公文纸相应(空白)位置,然后寄回国内,视不同对象,以不同的价格售出(据说最高价格有卖到5万人民币的)。
您说他们黑不黑?因此那些被骗的已经倾家荡产的人,对这些“人贩子”实施血腥报复也就不难理解了。
对此事实,说实在的我当时的心情还很平和,并自我安慰,庆幸自己是按“抄底”的价格买的……况且我出国的目的也实现了。
等我凑齐了1000美元,交给LLP把“录取通知书”拿到手后(记得大概是:1991年5月上旬),立刻“马不停蹄地”进行办理护照和出行前的准备工作。
2.办理护照的过程和出国前的准备
首先我写好一份申请停薪留职的报告,连同《入学通知书》的原件递送到自己所在单位,自下而上分四级,(车间主任,场劳动科长,人事场长,场长。)逐级请求审批,虽说基本顺利却也用了1个多月的时间,其间为了为进展顺利、答情等缘故,自觉自愿的共计花费了五六百元……终于办好期限一年半的“停薪留职”手续,并拿到了对口:北 京 市 公 安 局申办护照的介绍信。
随即到北 京 市 公 安 局 外 事 处(当时临时设在北 京 市 公 安 局 大 楼正门西侧便道旁的活动板房内)在见多识广的外事处警官确认《入学通知书》的原件真实无误(??)后,领取了:《中 国 公 民因私出国护照申请表》,并到市公安局指定的翻译公司(地址在西华门附近的一条小巷内)对:《入学通知书》内容进行翻译。
费用是:复印8元RMB,翻译费:120.50元RMB,大概一个星期后得到翻译件。
在等待翻译件期间我将《中 国 公 民因私出国护照申请表》中的所有款项填写后,例如其中包括:与国外邀请人或关系人的关系及认识经过。还要所在单位的人保部门要对申请人的一贯政治表现及8 9年6月的那件大事时的表现作出鉴定,并加盖组织部门公章。然后在取回翻译公司的翻译件后,将邀请函的复印件,连同《中 国 公 民因私出国护照申请表》、照片一块呈送市公安局外事处,外事处的工作人员初审认为合格后,又交纳了17元的工本费,被告知:须等4周的时间。
在忐忑中度过四周时间后,当在外事处大厅的张榜公布的人名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当时还真有旧时赶考学子中举后被金榜题名的感觉。这时才凭取件单据,领取到自己的那本咖啡色封皮护照。(内附第一张:注有前往匈牙利的《出境卡》)这个时间大概是1991年7月10日左右。
拿到护照后,到户籍所在地派出所注销了户口和粮油供应证,又到国家卫生检疫所按国际旅行人员的要求标准进行体格检查,并进行相应的流行病防疫注射,总共花了106元RMB。
期间也依照林铃平所嘱,(先到本单位的组织部开具证明)再到北京市公证处办了4份公证书,其中包括,出生年、月、日公证,直系亲属公证、学历公证、无犯罪记录公证。
其实周伟在我办证期间曾让他父亲周君给我带口信:《公证书》是办移民时才需用的,现在没必要,……但我当时认为办证明是多多益善,免的需要时没有抓瞎,现在看来那办公证花的 440元纯粹是白瞎了,(当时那可是我4个月的工资啊)。
林铃平倒也是说办《公证书》是为了移民,她那样说是为给《录取通知书》的价值和作用,添彩、增分,周伟则是看在我是其父亲好友的份上,如实善意提醒。记得我还托人办了一张在某银行存有5000$存款的证明,……现在看来都是当初无知所付的无谓学费。
按照国际惯例得事先把行期、车次(或航班)确定,把票买下,再持票到目的国(或途经国)的领事馆办理入境(或过境)签证,
由于当时中国与匈牙利之间没有直达航班,因此只能中途换机或乘国际列车途经苏联,先到莫斯科,再换乘到匈牙利等东欧国家列车。开始中国人大多选择乘国际列到东欧去。
曾走过几个来回的人知道可以在莫斯科从中国留学生手里买到苏方铁路部门售出的相当便宜的“反签票”,---- 暂不填写具体乘车日期,待北京的乘车人决定行期后,在北京市国际列车预售处签著、确认,此票有效期大概三个月。
1992 年元旦以前,苏方铁路部门售出由莫斯科到北京的火车票,原价折合成美元不到5。00$,即使经票贩子翻十几番卖出的车票,也只相当于几百元人民币。
而在国内的乘客只能在北京市的几个指定国际列车预售点(例如北京国际饭店、凯莱大酒店等)花1100多元“外汇人民币”购买,普通老百姓手里没有“外汇人民币”,即“外汇券”怎么办?只好到黑市从“黄牛”手里买,“外汇券”与普通人民币在黑市上不是等值的,最高的时候达到1:1.5左右。
我这次去匈牙利有个很好的同行伙伴李金建君,李金建是周伟同一公司的同事,他也是受周伟影响,从黎树度那里用与我同样的价格买来《录取通知书》,甚至办理了退职手续,准备背水一战到匈牙利发展,经过周伟搭线、接触,我们准备结伴同行。
我沾了准备同行的李金建君的光,李金建君从中国国旅公司的工作的朋友那里轻松的买到了平价的(1150元人民币),1991年7月31日北京——莫斯科的第3次国际列车票。(这时大概是1991年7月10日前后)。
火车票到手后,我和李金建君一起去位于北京东直门内的苏联大使馆领事处办理苏联过境签证,当时北京人去东欧诸国的“淘金热”还算初起时期,在苏联大使馆领事处门外等候办理苏联签证的中国人还不算太多,总共也就一二十人吧,中间还有不少是去苏联上学和探亲访友的,秩序尚好,已经忘记是当天拿下,还是改天又去了一趟拿下的苏联过境签证,(太容易、太平淡的事情往往记忆不深刻。)价格100元人民币。有效期是从:1991年8月2日至1991年8月12日)
那时(或以前)苏联到公元两千年前的俄罗斯的签证,形状一直是(均分折成)三联的式样。两端的两联各贴有(实际是用订书钉钉在上面的)一张使用人的1英寸照片,并盖有办签证单位的骑缝章。用打字机标注与使用人护照所填相同的内容。
(国籍、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日,签证有效期等项。)
入境时他们的边防人员撕下其中一联,并在剩余的两联签证纸、和入境者护照上盖上带有入境时间、边防口岸名称的长方型印章。
接着我们又去位于建外的蒙古国大使馆领事处办理了蒙古的过境签证,价格是102元人民币,蒙古国的过境签证是采用带有背胶的签证标志,粘到申请人护照上,有意思的是,签证官还把所收金额特意用笔标注在签证标志上——可能是反贪、防腐吧。
呵呵。
随后凭户口、粮油供应注销证明,机票、签证等又到市 公 安 局外 事处申领第二张《出境卡》,同时提请市 公 安 局外 事处把自己的名字、出境日期以给电传的形式通知国际列途经的边防口岸。否则在出国通关时,边检工作人员在电传过去的出国人员名单上如果查不到你的名字,对不起,不能出境,请携带行李下车,从哪来回哪去,一点也不能通融……(待续)
(附注:那时中国人出国后,如果没有办理国外身份,再次出境必须重新申领出境卡,等于又一次申请护照,手续复杂,费力费时,相当于重新申办一次护照。。1992 年7月1 日公安部对此进行了改革,即公民再出国只要有所去国家的有效签证,不必再到公安局申请出境卡。)
直到1991年7月25日拿到第二张出境卡,我把一切出国前应该办理的手续总算全办理齐备了,这些手续确实纷繁却一件不能减免,一环紧扣一环还前后有序、有时还有时间限制,(看官在后文可以见到。)不能乱来。您说当时普通中国人出国难不难?
下面就得准备国外所需用的东西了,这其中包括自己在国外日常日用必需品例如酱油膏等调料和常用药……,大宗的是准备带到匈牙利出售的货物。
听由周伟父亲周君转达其电话内容(中国与匈牙利之间有六小时的时差,每次都是周伟晚上回到布达佩斯的住所后往北京打国际长途,那时北京已经是半夜了。我家当时还装不起电话,信息交流只能通过周君转达。)
周伟说:在匈牙利,中国人不可能到匈牙利的单位、企业打工和就业,除极少数人到中国餐馆洗盘子,绝大部分人只能靠卖中国货赚钱,按他的意思任何中国货运到那里全能挣钱,--- 等我到了匈牙利后才知道,周伟其实在匈牙利期间没有正经到露天自 由市场卖过货,对于自 由市场真正行情并不特别清楚。
他是凭借自己的外语能力,在匈牙利干起为中国人办理居留身份、租赁住房的“掮客”工作,也捎带干点销售“入学通知书”的工作。
(待续)
于是我就只能按照一些报刊、杂志上介绍的所谓受那边群众欢迎的物品“方子”(写者不是特意,观者我可是有意哦!)择优(其实按主观臆断)进行备货了,陆续在北京的西单、红桥批发市场、永定门外的浙江村等个体经营者那里购买了品种繁多的货物,例如有:蹦字的电子手表,打火机、耳环、钢笔、旅游鞋、毛衣、皮夹克等,还自行增加了5号电池,女式长统丝袜等项,多品种是防止因品种单一,万一不对路子滞销。
其间还向朋友借用了一辆微型面包车到河北白洋淀附近的白沟批发市场购买了一些小商品和一个硬壳箱子(自己还在按十年前公派出国时的模式,其实精明的先行倒货者已经采用新潮的软款运动包装货了,并很快又改用更便宜、更轻巧的编织袋了。)
并礼节性的从同行的李金建君当时经营的旅游商品部进了10套adidas近乎全白色的运动套装,因为自买完“入学通知书”和为拿下护照等证件、证书,……基本上就倾其所有积蓄了,因此备货以及出行时携带的“穷家富路”现金基本上全是与亲友筹集来的,当然是暂借了,就此自己思想上也背负了沉重的感情债……大概从第三次出国开始才基本还清了借债,完全是用自己的钱去上货了,但沉重的感情债基本上背负了整个出国过程。
而买李金建君的运动套装的单价是我购买的货物中除皮夹克外最高的了,为了友谊经过考虑我还是留了10套。
对了,我还特意买了几大盒“大大泡泡糖,几十盒清凉油,最后实践证明这些东西并非可卖品,而是作为表示亲善友好的小礼品送出去了。
3.出国前就“被打了一闷棍”
终于等到了该正式出发的日子,1998年7月31日,星期三,是第3次北京——莫斯科国际列车发车的日子,我与同行的李金建君就是买的这趟国际列的车票。
一大早就起来了,吃了点东西,拉着装满货物的一个硬壳箱和一个靠拉锁可以伸缩变化容积的旅行包就往北京火车站进发,钻出胡同来到前三门大街,叫住一辆“面的”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北京火车站广场。
在西钟楼下前来送行的很多亲友已经先到了,大家见面后既没有20多年前送别上山下乡的亲友那样悲痛、哀伤;也没有10年前送我去伊拉克劳务时那么揪心、忐忑——总归伊拉克那时正在进行两伊战争;而现在是送我去离西方仅一步之遥的已经西化的欧洲国家“淘金”,因此心情都不错,其中也人表示看我如果闯荡好的话,准备步我后尘的,我也信心十足,大有志在必得的把握,接受了大家的祝愿后,我就和大家道别就进站了,亲友各自去单位上班。
(待续)
上午7点多,车站播音喇叭里广播:“第3次北京——莫斯科国际列车停第2站台,乘客现在开始剪票、进站”。于是一股人流涌向二楼第2站台剪票口。
我从挎在腰间的腰包里,拿出火车票(当时国际列的火车票采用苏联火车票格式,形状和大小与现在照片冲印店免费赠送顾客的装4X6英寸数码照片用简易软皮相册差不多。
有皮,有瓤,采用手写方式。)用左手拿着,右手拉着行李随着人流缓慢走向剪票口,我妻子则提着一些随备让我路上吃的食品,跟随在后面。
通过狭窄、拥挤的剪票口,剪票后,又随着人群提着行李沿着楼梯艰难地下到站台,找到自己车厢,正准备上车时,被站在站台上,车厢门口的国际列乘务员拦住了,那位列车员例行公事的说:“请出示您的护照。
”
我先是下意识的伸手到自己的西服上衣里面的口袋里掏,没有。这才想到护照和签证以及钱应该是装在腰间的腰包里,再一摸,一看,糟了临剪票前腰包还在腰间挎着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没有了?一点不是夸张:我头上的汗立马就流下来了,询问紧随其后的妻子,她光顾着手里的东西了,根本没有注意我腰间的腰包,再询问周围的乘客及其他送行的人员,也毫无结果,随即让人到车站广播室广播寻物启事……(待续)
随着时间快速流过,我的心跳也在提速,脑子也在高速运转,开始还在幻想,或许是让哪个好心人捡到了,正在等我去寻找认领呢,……等广播播出后半天也没有动静,逐渐有些失望了,开始琢磨,如果护照真找不回来我该怎么办。……
突然一位中年男子来到我的面前,问道:“是您的护照丢了吗?”一听这话我的心又咯噔了一下,眼睛一亮,赶忙答道:“是啊,怎么……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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