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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鬼日记
作者:
北京金鹰2010
日期:2010-3-17 13:36:28
养鬼日记(一)——神秘的小屋
2003年8月17日 中考落榜
人们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也不尽然。自从7月17日公布了中考成绩以后,父亲怀里揣了十万元钱几乎跑遍了北京市的普通中学,竟然没有一所中学肯收下父亲的十万元钱给我在高中的教室里安排一个座位。父亲还再继续跑着,看来不跑遍北京市的所有普通中学是不会罢休的。
今天录取结果已经可以通过电话查到了。唉,结果……,结果是别人的,我却没有结果,总分170分,离普高最低分数线整整差了一百分,我还能等来电话里的什么结果呢。看着电话,我不敢去触摸它,我知道,那电话对我太不仁慈了,电话里传来的一定不是“祝贺你……”而一定是“对不起……”。
晚上,跑了一整天的父亲,带着一身的臭汗回到了家,从他那严肃的没有丝毫笑容的脸上就可以看出,今天这一天又白跑了。
吃过饭,父母坐在沙发上一筹莫展,我只有惭愧的低着头坐在他们对面,心里在不断的骂自己,怎么只考了这么几分,太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了,可再想想那些功课,真的叫人头痛呀。就说英语吧,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全说汉话,干嘛硬要叫我说英国话呢?记得有一个小品里叫那东西是鸟语,好好的做人学鸟语干什么?看惯了方块字,再去看着那些乱七八糟字母组成的文字,真烦!再说语文也够烦人的,语文不过是为了会写中国字,能用中国字写文章。告诉你们吧,我的文章写的还不赖呢,干嘛还要学那些烂语法,什么主谓宾定状补的,写文章时用得上这些烂东西吗?爷爷、奶奶一辈子没上过学,不识字,不知道语法,不一样说得一口标准的北京话吗?要说最烦的就是数学了,画几个破方框,烂圈圈,硬要让我证明这,说明那,累不累呀,有证明的功夫,找个精度高一点的尺子、量角器量一下不就结了吗?……
正当我脑子里找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人敲响了门。我只好收起那无际的思绪,懒懒的站起身来低着头去开门。一双黑色的大皮鞋,两条粗短的小腿,套在像紧身裤一样的老板裤里,人没进门,肚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向前挺进了,可怜的衣扣已经快崩掉了,要是没有那两条尽职尽责的西服吊带,恐怕那老板裤也会不老实的从肚子上出溜儿下去了,又短又粗的脖子上支撑着一个肥大的脑袋,两颗玻璃弹球一样的眼睛没有目标的乱转着。这是吴叔叔,还没容我说什么,他一只肥大的手已经拍到了我的肩上,“强子中考考多少分呀?”
我心里恨恨的,这吴叔叔真的和他那翻版的儿子吴辰一样傻,什么事也不懂,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我学习不好,还偏偏跑这里来问中考,讨厌!
我什么也没有说,坐回到了沙发上,使劲的低着头,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烫,想必脸已经红的象红段子一样了。我这样的成绩让我如何回答。吴叔叔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了我的旁边,胖胖的手又向我的肩上拍了过来。
我不敢去看父母,也不敢去看吴叔叔,但还是感到了父母失望的目光,感到了吴叔叔火辣辣的目光,似乎不用我说,吴叔叔玻璃球儿一样的眼珠儿也能看出我考了几分一样。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阵子父母才发出了一声长叹,“唉——”
我没有抬头,只把眼睛向上瞟了一下,我看到了吴叔叔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笑容越发的刺激了我,心里好生的恨呀,我考坏了,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吴叔叔终于笑着开口了:“怎么也得比我家辰子考得强一些吧。”
一提起他家辰子,那个一思考问题就先用食指抹鼻子的胖男孩出现在了我的脑中。我的心里也踏实些了,辰子和我是同班的同学,每次考试,他第一,我第二,当然是倒着数。
这时父亲似乎也找到了一点点心里安慰,“才考了170分,我已经跑过了许多中学,没一所中学肯收他,看来,只好上技校了。这辈子与大学无缘了!”
“比我家辰子强,我家辰子考了150分。”吴叔叔说着胖胖的手又在我肩上拍着,我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吴叔叔,吴叔叔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忧愁,仍是那样笑呵呵的样子。我和父母都瞪着吃惊的眼睛。吴叔叔继续说道:“冷天他家那丫头叫冷寒认识吗?”
一提起冷寒,父母和我都点了点头,父亲说道:“谁还不知道她呀,最没出息了,人家都说她名字取的不好,又冷又寒,真叫人寒心。听说上小学时考试总是四、五十分。”
“可你知道吗?去年高考,她考上了交大。”
“怎么可能?”父母和我同时问道。
“不信你去问问冷天有没有这回事。”吴叔叔那神态真的是不容置疑。
看来父亲并不想去真的问一下,只说道:“她怎么考上的?”
吴叔叔脸上露出了一丝神秘,把胖脑袋向父母那边凑了凑,“告诉你们吧,那年冷寒中考时一样没考上。后来他去了外省一个很远的地方,上了一所叫‘推磨坊’中学的高中。结果就有了现在的结果。”
听了吴叔叔的话,父亲眼睛一亮,脸上又泛起了光,似乎心中的希望之火又重新被点燃了,“你是说,让孩子们去那里上学?”
吴叔叔慢慢的说道:“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就让强子和我家辰子做个伴,去那里上学吧。只是赞助费贵了点?”
母亲忙问道:“多少钱?”
“十万!”
“十万?是贵了点,哎,谁让咱孩子不争气呢,就掏十万让他去上吧。”父亲也说道。
“明天咱们先去学校看看,跟学校联系一下怎么样?”吴叔叔边说边站了起来。
“好吧!多亏单位不太忙,这些日子,为他上学的事,我可是没少请假呀!哎——”父亲也站了起来,看来父亲也无意再留吴叔叔坐会儿。是呀,有我这样不争气的儿子,父母哪里有闲心聊闲天呢?
吴叔叔走了,父亲看着我:“强子,这回你争口气好不好。”他用手指着门外,情绪激动的说道:“连冷寒都考上了交大,难道你就考不上一个大学吗?”
看着父亲那样子,让我感觉似乎此时冷寒就站在我家门外,似乎我当真的比冷寒强很多。其实,其实我心里明白,我和冷寒的水平不相上下。
我嘴上不说,心里嘀咕着,“打死我,我也不信,冷寒会考上大学,更别说交大了。除非那大学不用考试,但大学又怎么可能不用考试呢?哎——,令人费解呀!”
日期:2010-3-18 10:59:00
2003年8月31日初到推磨坊
今天父亲开车带上我,吴叔叔也开车带上他家辰子一齐去那个“推磨坊”中学报道去了。这地方离家真远,在高速公路上开了五个小时,离开高速公路以后,又七扭、八拐、九折、十弯的不知走了多少山路才看到了一座两层小楼。父亲和吴叔叔总算把车停了下来。我们一行人从车里走了出来。
这小楼四周环山,地处偏僻。说也奇怪,这偏僻的地方,没有多少人,也不知怎么有两个穿着说古不古说今不今,补丁摞补丁,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的大小乞丐偏偏选中了这里。大乞丐一头又脏又乱的头发垂在肩头,小乞丐头上没几根头发,只在脖根那里留着一条猪尾巴辫子,光秃的头上扣着一个网状的帽子。他们看到了我们,便向我们走了过来,走到我们身边,他们并不说话,只是把脏兮兮的手里那只又脏又破的碗伸到了我们眼前,父亲和吴叔叔没有理睬他们走了过去,辰子又胖又厚的手,小心的把那碗推到了一边也过去了。我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五元钱,默默的放到了破碗里。
那大乞丐说道:“孩子,你会有好运的。”
那小乞丐冲我也笑了笑,他那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了两个小酒窝窝。
辰子转过了那肥胖的身体叫着,“强子,磨什么呢?又发善心呢?”他的话里带着几份讥讽。
我讨厌辰子的讥讽,忙说道:“他们在这里行乞,这里人少,一天也要不到几个钱,你就是那么抠门?”
“呦呦……”辰子把嘴一撇,抬起手指放在鼻子上一抹,然后快步的赶了上去,我也只好加快了脚步。
这小楼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旅店,哪里是什么中学呀!我们来到了一间房子前,那间房子的房门上写着:“推磨坊中学报到处!”
父亲敲了敲门,“进来!”一个沉闷的声音从房里传了出来,那声音又似乎是山谷里的回声,总让人感觉它在四周震荡着。
父亲推开了门,我们一行四人走了进去。屋子里一个穿着脏兮兮西装的人,他头也不抬手里写着什么,问道:“什么事?”声音仍是那样的阴郁、幽长。
吴叔叔抢先陪着笑脸说道:“我们是送孩子来报到的。”
这时那人才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看着我们,我突然感觉那目光十分的冰冷,他的目光使我全身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冰冷的目光加上阴郁的声音,我想这人的血一定是冷的,一定是!“叫什么名子?”那阴郁沉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仿佛那声音来自地狱,让人全身都不舒服。
“皮强”,“吴辰!”我和辰子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人点了点头,一头散乱的如干草一般的头发随着颤了几下,“孩子留下,一会儿我们会有人领他们去校园的,家长可以走了。”说完便又低下了头,继续着手里的事情。
父亲显得有些犹豫,赶忙陪着笑脸说:“老师,我们能不能陪孩子一起去学校看看,我们大老远的来了两次了,总不能连学校都不看一眼就把孩子留下,这让我们做家长的也不放心呀。”看着父亲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难过,父亲在别人面前何时这般低声下气过,现在为了我,为了他这不争气的儿子,竟然能这样的低声下气,竟然能忍受这般的委屈。
可是父亲的低声下气,并没有换来那人的好脸,他仍是阴沉着脸又抬头看了一眼父亲,皱了一下眉头,本来就满是褶子的脸,这一皱几乎把脸上的褶子挤到了一起,拧成了一个疙瘩,就像一颗硕大的核桃一样,那两只小眼睛一下子变成了两条细缝,似乎是那核桃被摔出的两条裂缝。他摇了摇核桃脑袋,“不行!我们学校之所以能把差等生变成优等生,是有很多机密的,这属于商业秘密,是不能让任何人参观的,包括家长。如果你真的不放心你的孩子,我可以把十万元钱退给你,你可以把孩子带走。”
一听这话,父亲慌了神儿忙解释道:“老师,你误会了,孩子们还有很多行李,我们也得帮他们拿到宿舍吧!”
“是呀,是呀!还有很多的行李!”吴叔叔也忙陪着笑脸点着头。
核桃皮继续说道:“他们有手,你要坚持去学校,我只好让孩子跟你一起回家。”
“让孩子回家?”这着实的将了父亲们一军。回家我们将意味着辍学,将意味着永远告别学校。可十五岁的我们,能干什么呢?
父亲显得非常的无奈,“不,不,老师,好吧,我们回去。”父亲回过头来,我看到了他这一惯坚强的汉子眼睛竟然湿润了,“强子,爸走了,你可要好好学习呀!别再失去这次机会了。”
大人们都是一样,吴叔叔对辰子也说着同样的话。然后两人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那间房子。
我看着那核桃头对父亲们轻慢的样子,心里恨恨的。但这陌生的地方,这古里古怪的老师加上他那阴郁的声音冰冷的目光无疑使我心里又有几份害怕。我和辰子站在那里看着这核桃脑袋的老师,等待着他停下手里的事情,来处理我们。
那核桃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事情,头抬也不抬一下的继续用他那干枯的手指掐着一支笔写着什么?只在嘴里又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小江,带这两个同学去学校。”
“吱——”,一声门响,这时我才注意到,这间房子还有一个套间,从套间里走出了一个看上去有三十几岁样子也还精干的男性。我想这大概就是小江吧。小江也穿着西装还打了领带,小江的西装要比核桃脑袋的西装干净很多,还打着一根红色的领带。他用绿绿的眼光扫视了一遍我们后,小江冲核桃头点了点头,“是!施校长。”然后又冲我和辰子把脑袋一摆说道:“两位同学跟我来!”
我和辰子别无选择的冲着施校长点了点头,轻声的说道:“校长再见!”
施校长再次抬起那硕大的核桃头,端起一个杯子,杯子里放着一些绿色的液体,我不知那是什么饮料,只见那核桃头从满是皱纹的脸上张开了一张大嘴,把那饮料灌了下去,又皱了一下眉头把一脸的褶子又挤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疙瘩。看起来,他似乎有些痛苦。跟着又张开嘴“哈——”了一声,一股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嘴里飘了出来。脸上毫无表情的说了一声“再见!”
这声“再见”裹着那烟雾更显阴郁、沉闷,让我全身又是一阵不舒服。
日期:2010-3-18 11:04:00
父亲已经把我们的行李放到了旅店的服务台,我们取了行李,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跟着小江老师离开了旅店,小江老师带着我们又是左拐右折,六圈五环的转着。大约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在一个山坳我们才看到一个几乎掉了一半而另一半斜挂在门框上的大门。一块破烂不堪的木板子上面写着“推磨坊中学”,歪歪斜斜的挂在门旁边的墙上。看了这学校的样子,我看了一眼辰子,小声的说道:“就这破学校还能有学生考上了交大?”
那小江老师的耳朵不知怎的那样好,尽管我的声音不大,但他还是听到了,他猛的回过头来,瞪着发绿光的眼珠儿看着我们,“怎么,怀疑我们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别来呀,没人去你家里请你吧!”
天呀,这学校里的校长老师都是怎么了,都这么横横的,似乎动不动就要把我们赶回家一样。我不接他的话茬但仍是不服气的说:“我们每人交十万元的赞助费,你们还不把学校修得好一些,连个门面都不顾了。”
小江老师又是用他那发绿光的眼珠儿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在我看来他几乎要把眼眶里那个会发绿光的眼球儿瞪出来了。他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却悠闲的吹起了口哨儿。我真不明白一个瞪着发绿光眼珠儿的人,怎么会有闲心吹口哨儿呢?
日期:2010-3-18 11:10:00
走进校园,我发现这学校与别的学校却是不同,校园里看不见一座楼房,而满目是树,密密的树,如同走进了森林一样。就这样我们又沿着林间的小路七拐八拐的,才来到了一个很开阔的地方,那里耸立着南北两座楼,两楼之间有一棵大大的槐树。很简单这学校再无他物了。小江老师指了一下南楼,“这是宿舍楼。”又指着北楼,“这是教学楼。我先带你们回宿舍去吧,记住,楼里吃喝拉撒都有,不经学校同意不许离开学校,违反校纪是要被罚款的。”
“违反校纪要罚款?”听起来真新鲜,从小学到中学我听到的都是校方说,违反纪律要受处分,要记过,要留校察看,要开除学籍,还是第一次听说违反校纪要罚款。我胡乱的想着跟着小江老师走进了宿舍楼。
走进楼里,我又发现了这学校与众不同之处,在我原来上过学的学校里,到处挂的都是大科学家们的画像,而这所学校楼道里的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鬼怪的肖像,阎王老爷,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小鬼,判官一个不少,张牙舞爪地在墙上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我不解的问:“江老师,为什么楼道里要挂这些东西。”
我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这位小江老师,他猛的转过身来,原本发着绿光的眼珠儿一下子发出了红光,两眼像喷着火冲我吼道:“说话放尊重点,这些都是保佑我们的神,你敢叫他们东西。”吼完,他双掌合拢,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冲着那鬼怪们拜了又拜,甚是虔诚。
我心里恼恨他对我发火,又觉得他的行动是那样的滑稽可笑。恼恨,我却不敢冲他发火,可笑,又不敢当他面嘲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他拜了很久,才又转过头来,你们自己去吧,三层312室。我不送你们了。说完他一个人快步的走出了宿舍楼。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辰子突然对我说道:“强子,你不觉得这学校怪怪的,还有这校长老师也是怪怪的,这是什么学校呀,真让人有些心颤呀。”
我点了点头,“是呀……”一句话没说完,我不知怎么搞的脚底一溜重重的跌了一个大跟斗,手中的行礼箱也扔了出去。我赶快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看地面,地面平平的什么都没有,还没容我想清楚是怎么回事,更没有容我去拿起那行礼箱,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绊住了一样,又是一个跟斗。我站起身来说道:“真晦气,但十万块钱已经给他们了,也不能管他怪不怪了,好歹我们也得在这里呆下去呀。”话音刚落,脚底一滑,又是一个大仰跤。
“哈,哈……”楼道里响起了一阵笑声,我站了起来,这回怕在摔着,赶忙的抓住了辰子这棵救命草,才向左右看去,去寻找那发笑之人。
只见三个穿着像博士服一样的上衣,下穿黄色灯笼裤的人走了过来,走近了我看见在那上衣的左上侧印着一个阎王的头像,下面还写着“推磨坊”三个字。莫非这就是推靡坊的校服。那三个人仍在笑着,指着我笑着,嘴里说道:“是个菜鸟,连校服都没见过,绝不是咱们世家的人。看他那傻样儿……”听了这话,我真是快被气死了。从见到推磨坊的第一个人就开始气儿不顺,我是一忍再忍,现在绝不想忍了,握紧了拳头,向着那几个人冲了过去,可是还没有冲到人家身边就“啪”的一下子又摔倒了,恰好摔到了人家的脚下,那几个更是得意的笑个不停了,“看这傻小子,不只是菜鸟,而是一只笨菜鸟,还想跟咱们世家打一架呢?”,“打架就他那豆芽菜一样的身材,还不让咱们一拳就给打折了。哈哈哈……”
辰子忙走上前扶起了我,看着那几个坏家伙从身边走了过去,满心的怒火却无处发泄,好郁闷呀!
楼里又走过来了两个男孩,走到了我们身边,“新来的吗?哪个宿舍的?”
这会儿我气都喘不匀,哪里有说话的心情,辰子不敢松手的扶着我说道:“我们是新来的,住312。”
“噢!我们一个宿舍的,我们送你们回去吧!”说完一个同学帮我拿起了地上的行李箱,另一个同学小心的扶着我,一齐向楼上走去。
也许是因为我的原因,我们走得很慢,后来又走来了一个女孩,那女孩毫不文雅的喊道:“磨蹭!挡路,还男生呢?让路!”
今天怎么这样不顺呀,我真不明白,那几个坏家伙刚从眼前消失,又出来了这样一个母夜叉,我回过头来刚要大大的发泄一下,眼前出现的却是一个娇小的女孩,梳着一头齐耳的短发,前额两侧的两溜头发分别用彩色的丝带绕着,白净的圆脸上镶着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从女孩的相貌与那说话的架式相比,真的难以想像会是同一个人。这会儿,看着这娇小的女孩,我无论如何也发泄不出来了。我们几人赶快的往边上靠了靠,让那女孩顺利的走过。
女孩回过头来,微微的一笑,“还算懂礼貌。”望着她那甜甜的笑容,心里的郁闷少了很多。
辰子不失时机的问道:“你也是新来的。”
女孩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新来的,世家的!”从她的话中可以听出几分得意,几分傲气,似乎世家的要比我们这些人高一等。
扶着我的那个同学也赶忙问道:“什么是世家?”
“世家就是世家。”女孩笑着,用未知回答着未知,弄得我们几个人仍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那女孩看着我们傻傻的样子又说道:“这样说来,你们是中考落榜生了。”
我奇怪的问:“总不会有人直接考到这里来吧?”
那女孩笑着,“这学校不用考,我们也根本没参加中考。”
我看了辰子一眼,“早知这样,咱们也不该参加那该死的中考,忙活了好几个月不说,还没考上,跑这里来做了菜鸟。如果不参加中考还可以做世家了!”
那女儿一听这话,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菜鸟,大家都是菜鸟呀,虽然我是世家的,但是也没学过什么,不一样是菜鸟吗?你是不是世家的,跟你参加没参加中考没关系。”
这话可是更把我们几个人搞糊涂了。我们相互的看了一眼,又都摇了摇头,那女孩又说道:“明天你们就明白了。不过中考没考上真的是你们的福气呀。考上了又怎样,将来再去参加高考,一辈子里有半辈子是与考试打交道,无聊透了。现在不用了,现在你们的生活会变得更加丰富多彩的,在你们看来那简直就是离奇式的生活方式。”
离奇式的生活,可不是够离奇的吗?我都没见过哪一个中学会拒绝学生家长进校园,我没见过哪一个校长像那核桃头一样邋遢,也没见过墙上挂鬼像的中学,更没听说过学生里还有什么世家之分,这一切已经够离奇的了,还能再怎么离奇呢?
说着话我们来到了宿舍,我冲女孩点了点头,“有功夫过来玩,我叫皮强,他叫吴辰,这两位?”我笑了笑,“我们也是刚刚认识,还不知道叫什么。”
为我拿行李的和扶着我的同学,也分别报上了姓名,“方鸿隐、项文斌”
那女孩忙说道:“我向淑魅。”说完便笑着走了,向四层走去。
日期:2010-3-18 16:00:00
2003年9月1日开学的第一天
今天学校正式开学了,看来这个学校也收不到多少学生,我们新高一除了五十多个像我和辰子一样的中考落榜生外,还有二十几个自称为世家的学生。这新高一已经是三个年级中人数最多的了。显然施校长,为能收到这么多的学生异常的高兴,他那硕大的核桃头上始终咧着嘴笑着。
学生们吃过饭,高一的七十多名同学被带到了学校的一个大会议室里。这会议室和原来学校的会议室也不大一样。原来学校的会议室,明灯高悬。而这个会议室的房顶上吊着几个大大的烛台,烛台上点着大蜡烛。显然这不是因为停电而点的蜡烛。我不明白这年月了怎么还有用蜡烛作为会议室照明工具的。蜡烛的光无论如何都比不了电灯,因此总让人感到这会议室昏昏暗暗的。
昏暗的烛光下,核桃头校长走到了前面,坐在了一张木色黝黑样式古老的椅子上,把一杯装着绿色饮料的杯子放到了面前黑红色的条案上,开始讲话了,“高一的同学们,恭喜你们来到了推磨坊中学学习。在推磨坊中学,你们可以学到一辈子受用不完的东西。”他停了一下用细缝眼里的幽光看着大家:“世家的孩子们,你们会成为本行业最优秀的。俗家的孩子们,如果你们愿意放弃高考也可以成为行业中最优秀的,如果你们仍愿意高考,你们会顺利的考上理想的大学。”
施校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他提到行业中最优秀的,可是那是什么行业呢?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呢?“俗家”?施校长还说到了“俗家”,莫非这“俗家”指的就是我们,可我们到底与那些世家又有什么不同呢?我小声默叨着:“什么俗家世家还和尚、道士、尼姑呢!”一串儿的问号在脑里子画开了,却在大脑的仓库里找不到答案,只好继续听他说下去,“当然我们不仅仅是为了让你们考上一个理想的大学,我们还将教给你们一些一辈子可以使用的东西,让你们一辈子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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