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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三年暗访,详细记录从事特殊群体女孩们的灰色生活!
作者:
印象思绪
日期:2010-3-17 10:02:00
先声明一下,此文章中有部分章节未满18周岁的请勿点击。
故事的开始从主人翁在农村生活的点滴执笔,写至直步入酒绿灯红的详细经历。如何?为何?在下面的文字都会得已诠释。
希望借本文让全社会关注一下这类弱势群体!
门
我家和小倩家的门两相对望,同住在一个湾里。两家的人口也相仿,都是四个子女加上父母,唯一不同之处,我家有一对异性双胞胎,而小倩家却是大孩子比小孩子相差两岁的四姊妹。儿时的我依稀记得,大人们的关系相处甚好。谁家有大小事,必定请那一家子都过来吃喝。到那时在两家的门与门之间八个孩童欢呼雀跃,光脚跳起很高再落下,除我弟弟外,七个女孩显得格外精神。大人们常说,我家唯一的男孩比起我们姊妹三人更像女孩,文静,内向,话不多还常哭。
也许是弟弟爱哭的原因,从小我就讨厌他。炎热的夏天,我在门外打猪草,割草喂牛,被烈日晒得焦黑。而在门槛里的弟弟身上的粉白与之形成强烈的对比。他总在夕阳西下时,拿着弹弓屋前屋后打鸟,偶打一只小鸟后,诡秘地放进我烧晚饭的锅里。随后麻利跑了。母亲必定下重手打在我的头上,边说:“生丫头有什么用,还不如生下来扔掉干净,眼不见心不烦。”到这时,我总怯怯地维护自己:“是弟弟……”.“还狡辩,看我不打死你个……”母亲狠狠地说。
每每小倩听见我的哭声,便跑过两道门来到我家里,用稚嫩的嗓子对母亲大喊:“周老师说不可以打孩子的,要是长大头脑不灵活了,婶婶你会害她一辈子的。”
屋后的蝉鸣总在这时叫的凄凉,天空的云如扯碎的棉絮,一团团由奶白渐变成墨黑一般。夕阳已去,乌云迅速飘到湾前的一棵老白果树上。雨哗啦下了,这清脆之声掩盖一切的虫鸣,似乎道场上还有一两只浑身长胞的蛤蟆固执地叫着。小倩家的煤油灯照亮不了我诚惶诚恐的心,哪怕是有星星的夜里,我依然难逃精神上的压抑。“老大就该打吗?”我天真的问着小倩。“我不知道,我不也一样常被父亲打。”小倩迷茫地说着!
村后是一座漏口的环山,口子处酷像门,我村的世代人都从这个口子里去镇上、县里的。以至于把山口处踏得寸草不生,想起鲁迅先生的一句话,脚下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封闭的环山,阻碍了村里多少代渴望看外头世界的父老们的心。祖祖辈辈住在土坯砖的房子里,低矮而潮湿。屋前屋后的牛羊猪屎,养肥路两边的野草,欲长出伸到路面上,又被进村出村的乡亲踏平。这种原始的现象直到九几年才颠覆过来,改革开放,沿海城市敞开双臂,接纳各行各色的人。我村也不例外,首当其冲的便是小倩的表姐表姐夫真正意义上走出大山,踏出脚下本无的路去了南方。这一去就是三年!
记得那天小倩是红着眼睛告诉我,说最疼爱她的表姐在年初八卷着铺盖南下广州了。新词‘打工’在小倩表姐表姐夫走后的半年里在村里传开的。同他们一起的还有村里八位年轻男女,而领着他们去广州的是小倩表姐夫的一位远房亲戚,并告知其父母说:“如今改革开放了,南方遍地是金,是人只要你弯个腰都能捡到票子。哪像这穷村,女孩生的多,都穷,到处还是猪牛屎,没一个值钱的。”他是位见过世面的主,闹革命时其爷爷给团长端茶倒水,长征时命大,同团的都去了,唯有他爷爷还活着,解放后就分在广州一机关当领导,后来安家在广州。改革开放的政策先在广州沿海地方实践,他爷爷便让这远房孙儿去广州讨活做,也算为老家分点忧吧。再此,大人们都持着半信半疑的心态放儿女们出去,不图钱财,实为省下家里的口粮。
日子如雨后的彩虹,转眼即逝。小倩的姨妈几次来她家串门都哭丧着脸,好一付世态炎凉的愁面孔进她家门又急匆匆出她家门。
第三年将近年关,我和小倩在竹园里挖竹根烧。眼看挖好大半篮子的干竹根。小倩最小的妹妹便拿着一根红塑料纸包的肉类,边吃边跑着叫姐姐;“表姐到我家了,还带了火腿肠,好吃着呢……”小倩便放下锄头飞快跑回家里。吃午饭时,我看到了她表姐穿紧身的裤子(后来打听是踩脚裤),头发剪到其肩,上身的红妮子外套格外照眼。与深冬村里单调的灰色形成强烈的对比。只是脸上的胭脂太厚,厚得如我家秋收后的冬瓜上的一层白灰样。我依稀记得她表姐眼睛上的睫毛很短,短到我的都可以在她前面炫耀。只是这次,睫毛却出奇的长,眨眼时几乎盖住了整个眼眶。
她是吃过饭,穿高跟鞋跟小倩一起踏入我家门的。站在屋子的中央,并不来到火笼前烤火。母亲让她坐着说话,便急忙让我去碗柜拿糖瓶子打红糖水她喝。看见我起身去拿糖瓶子的举动后,她惊讶地叫着:
“都什么年代了,还喝糖水,城里人都喝可乐了。那水是黑色带气的,可好喝了,哪像喝糖水口酸呀!”还说:
“我主要是来看看大婶、大叔你们的,几年不见,想都想死我了。这不娇儿和其他三个都长这么高了,只是手和脖子怎么都这么黑啊,怎么不用香皂洗洗呢?”
母亲一脸的茫然,不知所答,沉默良久后说:
“玲儿啊,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脸也不像原先那么黑了,看看这手也这么白。”
“大婶,我这脸擦的粉呢。夜里要是在白灯下那么一照,贵生(她丈夫)还说我跟仙女一样。只是我们住的地方一直点红灯来着,白灯很少点。有段时间忙,贵生总盼着晚上能点点白灯,可都没如了他的愿,哎,都是钱给闹的。”
“听说你们在广州,那边的钱真如他们说的那样,弯个腰都能捡吗?”母亲好奇的问,又不懂玲儿姐刚才话的意思。
“开始贵生讨不上饭吃,我也一样。后来幸好认识一个湖南的大姐介绍我们在一个外地人集聚的地方租房子讨饭吃,这不才有了现在。”玲儿姐答非所问,似乎迫切地想用她身上带有现代气息的味儿向我母亲炫耀。
“铃儿,我问你……”母亲说:“你刚才说的红灯,真跟镇上的电灯一样吗?可镇上的电灯是黄色的啊,根本就没见过红白之分。”
“大婶,城里不一样呢。等你娇儿长大后,在城里发展好了,也接你去城里见见世面。总之我现在一时半会跟你说不好。”边说边从口袋掏出纸包的小糖来塞给我跟弟弟妹妹。
母亲目光散漫,又似乎若有所思,想了一会说:
“铃儿,这几年赚到了很多钱吧?等我家的娇儿哪天不想上学也让她随你去,到时帮忙啊!”
“好啊!大婶。”
“晚上莫走了,刚杀的猪,在这吃肉。”
“不了,大婶,贵生还等着我呢,要回去的,正月里再吃吧!”
“明年还出去吗?”母亲问。
“出去的,婶,我和贵生商量好了,要赚钱把屋盖个楼”
……
第二年正月初八她表姐一左一右拉着我跟小倩的手,一起走到村头出村的口子处。玲姐的高跟鞋在不平的泥石路上一高一低地艰难走着,我跟小倩的黑带裂口的小手跟玲姐白色细腻的大手比起来,天壤之别!玲姐的丈夫背着家里的腊肉干菜,跟今年多了十多位的村里男女一起,在这村口跟亲人们道别。相互别舍依依,然而彼此难割舍的表情下似乎掩藏着某种期待及憧憬。铃儿姐把头上的一对发卡摘下分别送给我跟小倩,且说:“你们快些长大吧,咱不过这穷日子了,城里好看的衣服多着呢。你们再不用把课本上的红花剪下来帖衣服的补丁上,还可以天天用洗发水洗头,还可以往身上洒香水……”
他们跨出村门渐远的背影,与这贫瘠土地,邋遢的村民相互对照;似一团烈火要烧起这祖祖辈辈散漫的心。那种期待无以言表,似近似远,模模糊糊。
日期:2010-03-17 10:18:34
初经
(一)
这一年在养秋蚕时,我村终于拉上了盼望已久的电。
放学回家后,我总是早早回家帮母亲去桑园摘桑叶。秋天养蚕不比春天夏天,春夏天可以拿桑树剪直接剪下桑树枝上冒出的嫩枝带叶,且还有口福,可以吃桑葚。每每这时弟弟便厚着脸来桑园乱跳,吃的满嘴乌黑。我家一年三季养蚕,每季定一张纸的蚕种,到收茧时蚕无病可以出六七十斤的收获。当然,要是蚕得病或者没桑叶必定减少收成。
无数个煤油灯下,哪怕是月圆星满的夜里,弟弟跟最小的妹妹在道场躲猫猫(此躲猫猫非看守所的躲猫猫,而是儿时农村常玩的游戏,不过我老家祖辈们对这一游戏送上一个很俗的名字,“找人”,绝不是死人。)。我和二妹也不能出去玩一点点,得帮家里喂蚕。面对蚕儿越长越大,吃的次数日益增多。夜深饿着肚子的家人总能听见对门的小倩用她那稚嫩的嗓音唱出的歌声,传入我耳朵的还有弟弟妹妹重复的儿歌声,越听越饿。
毕竟年幼,闻着土灶上飘来的猪油味,我和妹妹就再无法支撑下去,这时坐着的凳子跟火烧一般热。而父亲总在这时,安慰我们说:
“这次卖出的茧子钱,除交公粮代金,六项统筹外,分别给你们几个小鬼买双胶鞋穿。”
我知道父亲是安慰我跟妹妹的,我家三亩田,六亩地加上父亲在荒山上开出来的两亩。每季卖茧子钱都没拿到,且收茧的白条被迫交到乡上。就这样还填不满一千伍佰多元的上交钱,得搭上自家一头两百多斤的猪。这不,我跟妹妹每年上山瓣笋、摘野菊花的钱也被母亲拿去买穿的给弟弟,留给我们口袋里每每只剩两元钱。
父亲收完我家的稻子,便随村长他们一起抬电线杆子、拉电线。不久,电在我家秋蚕上笼子后,照进我家的 。没有多余的钱买线买灯泡,挂在我家靠火笼(天冷用来烤火烧菜的地方,平地挖下的坑,边缘上放八块专砌火笼的砖,在坑里烧柴便是火笼了)一方墙的窗子上。唯一的一只灯泡照进黑屋大大小小的角落里,比起煤油灯真可谓天壤之别。也是这一夜母亲在电灯下,纳起了鞋底。我和妹妹也可以畅快看起小人书来。
村长家最先买回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在白屋的檐前埋下了天线架。那一夜是全村的新闻,但凡能动的都挤去村长家看稀奇;雪花点后能说会动的人儿,咋能从镜子后变化自如呢?看啦;
新飞广告做的好不如新飞冰箱好;
葛优你在想谁?
在想葛玲。
别想了,我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双汇火腿肠。
不久介绍火腿肠的那位便问坐在凳子上的那位,还想葛玲吗?
葛玲是谁啊 ;
黑芝麻糊呢!!!!!!
小时候我一听见芝麻糊的叫声便再也坐不住了……
黑白电视的来村,让我第一次有幸观观外头的世界。连续剧(情满珠江)里的男帅哥好像有位叫做麦坚的吧,大小各异的车子及城里宽大的马路,咖啡店,还有小倩表姐说的各式的电灯,虽在这里看不出颜色,但我依然能切身感受到外面世界的精彩。
有电了,信息广了,及村干部的思想也开阔了。这不二栓家右边的一面墙正对着村口,被村长叫来的的几个人推上了沙石。在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少生多富,计划生育。”“控制人口是我国基本的国策。”“生男生女都一样。”“要致富多栽树”……
二栓的小叔,也是那次跟小倩表姐夫一起南下广州的。留刚结婚一年的媳妇在家跟公婆过日子。有几分姿色的新媳妇一直受我村男人们的喜好。水灵灵的脸蛋跟谁家得孙子时吃的红喜蛋样,剥开红颜料染色的壳后,手指捎带的淡红抹在白嫩的蛋白上,那个迷人样,真是无以言表!
得到村里男人们的赞美,自然少不了其他媳妇的白眼,不管刚过门的新媳妇还是结婚多年的婶婶们。闲下时必定在背后说长道短:
“那小妖精,在娘家时就跟其表哥好上了。隔壁村的老二还亲眼看见跟那妮子在茅草荡(邻村的地名)两人缠在一块的。”
“那算什么,我三姨跟我说,那丫头在家还是闺女时,只要她家人不在时。她那表哥必定带一块骨头去她家打发她家的黑狗,进去后很久才出门,有一次还亲眼见着上衣扣子没扣好从后墙翻出去的。”……芸芸。
“这媳妇来了一年肚子平平,咋个不怀呢?”
自二栓的小叔走后,村里人对她的闲言碎语更是变本加厉。说什么跟一位来村化缘的和尚有那么一腿……
“哎!世道变了,和尚在还俗。”
“那算什么呀!我家金枝从广州回来说那里的和尚还有什么‘比比机’,出门还开着小车呢。金枝还说,有些光头和尚经常去她那里光顾的。我就说金枝啊!那和尚去你那光顾什么呢?你开的店有他们和尚买的东西吗?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听说村长经常去她家商量什么公事,我笑死。两位半百的老人除了种田其余的懂什么,村长跟他家商量公事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二栓的的婶子我也叫婶,经常随我们一起上山打猪草。是有那么一段时间老闻着脸上有雪花膏的香气,身上还有桂花香水刺鼻的味道。春夏天在环山上,新婶总是跑到百花盛开的草地里摘些无名的山花扎在我跟小倩的头上,且还口里振振有词地说:“鲜花是要绿叶来衬托,小姑娘呢是要鲜花来衬托。看我们的娇儿,倩儿多美。比电视里的张越美(情满珠江的女一号,是不是这个名字我记不清了)还好看。”现在想起来,新婶那时在繁花深处别出一格,其美丽张扬尽显。连最美的映山红见了也会无地自容,羞闭它那耀眼的红色了。人们常说,三分的长相,七分的打扮;而新婶的美不靠衣着。虽身上总套着一身宽松的衣裤,但美丽的曲线依然隐约可见。
她总是在半中午时独自去山的那一边,干什么?我和小倩无去知晓。只是两个时辰回来后脸上总不免泛起很深的红晕。裤子多处有很多的杂草和尘灰。
日子总在时光雕刻下轻易而过,留不住的是环山变幻的景色。我家乡是四季分明的区域,春夏秋冬的景色变化深刻。近初冬,小倩饥黄的面孔上,脱不下的是皮包骨的瘦弱。虽瘦,但长得高挑而精神,黑黑俏皮的脸蛋,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一眨一闪,长长的睫毛伴着她眨眼时稍稍地往上翘起。小倩比我大几岁,因我跟她都是家里的老大,加上两家靠的又近,从小就同班同桌,且打猪草,割牛草总结队而行。所以我不甘示弱叫她为小倩。
接近放寒假的一天放学后,她哭丧着脸,一付疾病缠身的样子告诉我:“昨个夜里,我下身流了好多血,娇儿,是不是我得了什么疾病啊!我真的好怕。”“告诉婶没有?”我急切的问。“哪敢告诉她,家里的农业税还差两百多没交上,一头过年猪也被乡里牵去卖了,跟妈妈说还不得让她愁死。我好害怕呀!”说着说着小倩流出委屈的泪来。说真的,我从没见小倩这般沮丧过,从小我们都是外向的性格,没因为天冷没袜子穿,家里有好吃的给弟弟妹妹,从而委屈哭过。而每次双方的父母打我们,相互必跑过去解围。但今天,也许小倩真害怕自己因下身流血会死去。又也许害怕得了重病,贫寒的家负担不起乡卫生院昂贵的医药费而担心受怕的
生病没钱治疗,这绝不是危言耸听。下村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得肺炎后一年死掉,这是我们亲眼所见。听大人们说,他家穷得吃饭都是问题,子女多,又独自一家在海拔一千三百五十米的白崖山山头上居住。自家开荒的几块荒田种出的粮食都挨不过六月就没吃的了,青黄不接时吃野菜糊口。叫庆生吧,那名字。直到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因为她大姐嫁在我村,并生了一对女双胞胎。其姐五官端正,出落得楚楚动人,也算是攀上了高枝,嫁给我村唯一的一名赤脚医生。生活过得还凑合。
庆生长的跟他姐一样清秀,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且没有山里人的内螺旋腿。这是他没得病时见到他最初的印象。病发是因为在山上放牛淋了一场秋雨,高烧七天引起了严重的肺炎,没钱吃药,就找土方子治咳嗽。差不多吃了一个月吧,病没好,倒是越来越严重,痰里咳出血丝。得知这样的噩耗后,她姐姐便接她下来要去镇卫生院,他姐夫不高兴了,说自己是医生还去什么医院,真是多此一举。
大半年过去后的一天黄昏,母亲跟父亲在门外站着说,白崖山头上的庆生,得的是绝症,他姐夫说无药可治了。每天用些药护护,病人想吃什么就给他吃些什么吧。我也无能为力。你说多可怜的孩子呀!才十八岁,长的那么好看。今天我还和小倩的妈特意每家捉了一只老母鸡送上去。那家徒四壁啊,什么都没有。可怜她那老母亲眼睛都快哭瞎了。我掀开庆生的被窝,那身上只剩下了皮包骨。眼睛塌下去剩个窟窿。我就问庆生:“你好些了吧?”哪知那孩子那么懂礼,还说:‘姨,这么远的路,你上来看我,真是累了你。我没事的,下山那么多好心的叔叔婶婶都来看我,不好也会好的。你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看得我那个心酸啊”,母亲说:“当时我是跑出他住的黑屋,站在道场上哭的,这心啊!到现在还揪着,你说看人家的儿女有病我咋就那么伤心呢?好个懂事的儿子呵!”母亲一股脑说下去。而眼中的余泪却久久不愿退去,伤心依然。父亲听到此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在家什么都肯做。那穷家也是他长大后才渐渐好转的。你说生女儿有用吗,四个姐没一个在这时拿出钱的。我就不信得的是绝症,再说我村也没个得绝症而去的人啊 !他那姐夫有什么医术,连个小伤小痛都看不好……”沉默良久父亲说:“那孩子的棺木听说都赶制好了。家里还没钱给上个漆……”
在一次一次请半仙,杀鸡取血画在镜子上依然不见庆生好转后。一个炎热的午后撒手而去,丢下的是他泪眼婆娑的双亲孤苦守在白崖山头上……
新婶是被疯五叔从后山追下来后,看见我和小倩在路边哭的。见了我们,疯五叔便自言自语起来“卧路牙子,上下折腾呢,天变了,新媳妇也变了。卧路牙子,上下折腾呢……”说会儿后,便扬长而去。新婶红着脸,裤子上沾满了草屑,衣冠有些凌乱。见小倩哭,便上来问原由。我把小倩的原话及她的担忧一股脑儿告诉她。不料,新婶却哈哈笑起来,且说:“从昨夜起,我村又多了个女人。我们的小倩长成女人了。”——且一并说了一些关于女人初潮来时的必要护理;比如把卫生纸夹在裤头上,每个月要来那么一次,一次可能是一两天,也可能是六七天等等。莫后还说,跟你妈妈说一下,让她去买些卫生纸,要是今天家里没有,回头来我这拿点过去。
那夜我破例跟小倩同睡一床,聊了很多不懂的事。小倩脱去最贴身的衣服后,我看见其双胸微微凸起,似有鸭蛋那么大。而我以前一直担心自己长在胸口如夏天的白枣样的怪特征,这下也放心了不少。小倩这时候似乎若有所思又喃喃自语:要是我们班班长到初中也一直当班长该多好,他家就那么一个儿子,怎么就教养得那样顽皮。要不是上次抓个虫子放进我书包,我也不会那么恨他了。娇儿你说,我恨他为什么还盼着他一直把当班长下去呢?
日期:2010-03-17 16:30:13
初经
(二)
且说疯五叔,人虽疯,脾气怪。但四年前的一个秋天为一件事,村里人突对他敬重起来。疯五叔,高挑的个子,宽实的肩膀,一双大而有力的手总拿着一根干枯的棍子,且村前村后地转悠,周而复始!为何村里人都叫他疯五叔,我不得而知。的确,他又是家里排行老三。听大人们说,先两位双胞胎(也就是他两位双胞胎哥哥)之前死了一对龙凤胎,可能是这个原由吧。八几年的时候疯五叔去过鄂皖交界的薄刀锋上挖过煤。在那之前五叔是读过书的,现在说来该是初中毕业吧,那时学堂名为乡野遗留‘私塾’;固也是村里的文化人,写的一手好字,还能清唱出一首首完整的山歌。为什么会疯?因为那时的五叔结过婚的,过门后几年媳妇不生。为了找生孩子的方子,本已贫寒的家渐已折腾个家徒四壁。且听说鄂皖交界处的薄刀锋有私人开的小煤场,工钱很高,春种秋收还能拿现钱回家。疯五叔便同同村里几个有力气日子过得特别艰难的当家主卷着铺盖去了。不曾想,半年没过,小煤窑后山上的泥石流滚下,封住了正出窑门口疯五叔及他的工友们。这次事件死了几个人我不清楚,但刚出窑门口的疯五叔正巧被滚落下一个碗口大的石头砸中脑门子,昏了过去。同村去的还有三旺他爹也被盆大的石头砸中了双脚。两人在医院相继住了半年,一人拿着煤老板赔付的一万七千块钱回到村里。
自疯五叔回村的第一天便说自己是神仙来世,能知古今。手里的棍子乃是大闹天宫孙悟空的金箍棒,转借他用。用此棍打倒程家村一切的不平事。当然疯五叔也有打不过他人的时候。这不,回村的第二年他媳妇跟来村的一位江湖骗子远去了江西,听说还去了大城市。从此疯五叔便空虚了,没媳妇的家不像家,再说夜里也不能小动作了。说起这事,隔壁的胖娘就来劲,逢人都说五叔媳妇没走的那一年,小木窗子里经常传出这样的声音:‘女的说,你个要死的一晚要来几次。男的却说,喂饱我哪成,还有我的金箍棒呢,莫得罪了孙悟空下来把白崖山下的那口老井废了,让你生不成双娃子(双胞胎)。’话到此处胖娘就笑个不停,张大个嘴接着说:“屋里啊就咚咚咚地响,男的还说我是神仙啊的叫个不停。本以为疯五(胖娘一直这么称呼他)那时也不成,哪知他没疯呢。不曾想,脑子不好使,却变得好色起来。”话说疯五叔的媳妇走后,疯五叔记忆里似乎没了这么个人,但好色依然。总撵着村里的嫂子新媳妇们屋前屋后的跑,逢人便说:这是个有色的世界,我不日人,人也不日我,我若日人,人便随我……这不,二栓的小叔刚结婚,疯五叔就看上了那小媳妇。一个农忙的下午,村里人除了老小留家外其余的都上山干活了。二栓家的新媳妇,结婚不多久自然留家呆着。趁其上厕所时疯五叔跟去了,那媳妇刚立在茅坑两块木板子上准备脱下裤子时,五叔急忙用手撩开厕所门上的旧布帘。吓得那媳妇赶忙捞起裤子,用极高的声音喊回了正在地头上锄草的丈夫。经她这么一嗓子,疯五叔倒是吓住了,呆呆立在厕所门口,口里轻轻吐出:我不日人,人也不日我,我若日人,人便随我……那次新娘子的丈夫狠狠揍了疯五叔一顿,嘴角还打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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