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战争:寻找最适合你的城

作者: 十七进制


日期:2010-3-25 15:16:00

  作品简介:
  中国现代化进程就是一场城市进程。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杭州、成都……长三角、珠三角、环渤海、长株潭、大武汉……城市都在大兴土木,狂歌飚进,似乎一夜之间都想一跃成为国际化大都市,战争在这些城市和城市圈中展开,上海PK北京,深圳PK广州,东莞PK苏州,上海PK 香港。但是,一场金融危机却让以东莞为代表的中国新兴城市的脆弱暴露无遗,黑云压城城欲摧。看来,中国城市的发展并非坚如磐石,钢筋水泥的搭建也并非能强大城市的内心。人们不禁要问,珠三角向何处去,中国城市向何处去?最适合你的城市在哪里?

  作者详细评述当今中国城市及城市圈的现状,并以国外成熟城市与城市圈为例证,进行中西对比,从经济、文化、生活等不同视角来解构中国城市,揭示城市的忧伤和未来。
  作者简介:
  十七进制:原名罗金海,祖籍湖北,军工专业毕业生,曾从事中国潜艇三维建模与生产设计,后弃武从文,就读于华中科大新闻系,新浪网、天涯社区签约作者,南方报业2009年度记者,现担任南方报业奥一网评论主编,出版有长篇小说《牛顿的新装》,“南方·民间智库”主编,现致力于民间智库与城市文化的研究!
  ▲30年中国城市化的狂飙突进,是30年中国改革开放最眩目的财富。从农民到市民,从农村到城市,中国的社会结构,生活方式,价值观念进行了颠覆再造。其间,个体命运与时代潮流交织;田园记忆与都市喧嚣混合。作为中国的经济引擎和文化符号,城市承载了一代中国人的荣光梦想,也构建了中国人的生活范例。如何理解中国城市,如何识别我们自己,如何设计我们的未来,南方民间智库主编,奥一网评论员罗金海,以宏大叙事和独特思考,梳理了30年中国城市经济、社会、人文发展脉络,同时也以草根网络语言的快意和恣睢,提供了一个普通中国市民的生活读本。——南方都市报常务副总编辑任天阳

  ▲中国城市向何处去?这是一个很多人在思考的问题。作者“十七进制”是天涯资深网友,自2008年以来,在天涯发表多篇关于城市发展的文章,以其敏锐的触觉,犀利的文风,深受网友的追捧,在网络上引起极大反响,今天,《城市战争》的出版,让我们获得一个系统观察中国城市发展走向的机会,重新梳妆我们所居住的城市。 ——天涯社区执行主编 华子

  ▲世界最大规模的城市化进程正发生在中国,一个古老的农业大国,当她告别被视为落后而芜秽的田园时,表现出的是对都市文明极大的热情,繁华和富足被当成诠释都市文明唯一的标杆。然而,许多人在拥抱繁华都市的时候,却发现城市是一座座吞噬人个性、情感与自由思想的猛兽,这一代中国人已经整建制地被时代大潮卷进都市,于是他们哀叹:每一个人的故乡都在沦陷。故园芜已平,那么我们不得不栖身的都市呢?她将拥有何种生态?她能否有资格成为我们下一代人精神上的故园。作者罗金海所写的《城市战争——寻找最适合你的城》,所表达的忧虑与希冀,是记录中国城市的一份经典文本。 ——专栏作家 十年砍柴

  ▲在某种程度上它是在以全球的视野讲述中国城市的生与死。对那些仍然沉侵在中国城市化和城市现代化梦想但却从不曾明白城市的本质和终极价值的官员和精英来说无疑是一本生动的教科书。这不是一本有关城市的专业书籍,但却比专业书籍更能表现出知识和解释的力量。无论是政客、企业家、公共知识分子、还是市民,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在城市里沉沉浮浮的的背景甚至影子,从而知道,自己的命运究竟一直是在怎样的幕布上“表演”。《城市战争》与城市前途有关,与每个人的走向有关。这是一个充满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的著作。——知名城市营运专家 高海燕

  城市战争

日期:2010-03-25 15:26:15

  序:中国的城市与城市圈
  人类总是被悖论所苦恼,有关城市的命题也不例外。
  当风起于青萍之末的城市化之风刮成势不可挡的飓风时,“梦想成真”却让我们感受到了失重和迷茫:城市化真的是我们的终极目标?是解决中国问题的无可替代的良方?如果是,那孪生而来的生态恶化,人居龉龌又该如何面对?
  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城市宿命者”而言,倾尽汗血建设自己的家园:拆除古老街巷,兴建奇畸构筑……最后发现这个不东不西的城市却在抹去自己童年的脚印,这还是那个生存的落脚点和精神依托的故乡么?回首处满眼陌生的整洁与热络的寂寥,这,到底属于谁的城市?
  漂泊一族从来只把自己当成城市过客,中国春运创造世界交通迁徙史正说明这一点。 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或者奇巧的意象,有些漂泊者和城市建立难以割舍的心灵维系,最终定居下来时,却发现这里的生存远超故土的艰难,那,到这个陌生而遥远的城市里又是为了什么?
  城市圈以雷霆万均之势雄起,左右中国的经济走向,我们以为这些处于同一命运的城市将会精诚合作,却发现盟友的旌旗已经飘扬在城外!典型的广深之争,京津对抗的“双城记”此起彼伏,城市德比战不再是北京与上海这两个南北大都会的专利,追求的是和谐生存,而实际上却是永恒不灭的战争。

  悖论一个接着一个,“城市化”是民族崛起的必然之理,而这条“必然道路”的终点又是如此险恶与不可拦捉摸……
  “城市化”进程在中国方兴未艾,更为强势的“城市圈”又横空出世,特别是近十年来,城市研究离不开“城市圈”这个地缘概念,否则观点就显得陈旧与老套。21世纪城市的竞争不再是单个城市的战斗,而是城市圈的角力,无论是美国的纽约、费城,英国的伦敦,法国的巴黎,德国的法兰克福,日本的东京,同样如此。谈城市不说到城市圈,就缺乏一个背景描述,一切显得虚幻无力。在中国,神话的深圳与传奇的东莞位于“珠三角”要冲,风光无限的北京则背靠“京津冀”,资本堆积的红色之城上海则是“长三角”的龙头,包括近些年来的苏杭、广佛,这些城市无一例外背后都有城市圈这个巨大的影子在后面,而那些没有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圈的个体城市,例如武汉郑州西安成都,尽管也有自己的经济实力、历史底蕴、地理优势,但在纵横捭阖的城市圈时代总显得孤伶与单薄。城市圈,构成了中国“城市化进程”的第二个思想梯度。

  在风云变幻的21世纪,城市个体与城市圈母体,城市圈与城市圈间,演绎出无数分合聚散的故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城市的地方同样也有恩怨。而这些复杂故事之间,除了上面提到的悖论之外,又衍生出两个维度上的对立统一的概念。
   一个维度是城市个体的离散与文化的趋同。“中国的城市时代”造就了无数的新型城市,现在的城市人口已达6.7亿,预计2030年城市数量达到1000左右,这些新型城市在神州大地遍地开花,有的在数年之间崛起,城市标本变得更加多样复杂。但这些城市在发展中铲平曾经的历史,蜂拥而起的竞赛中展现出的是“千城一面”。新型的超级城市成为所有城市的范本,再小的城市也搞了CBD出来,再偏僻的城市也要打造“国际大都会”,一时之间,玻璃墙的反光亮度成了城市现代的标志,将城市横刀斩断的“世纪大道”被煽情成最大的民生工程,而整齐划一的“权力美学”成了媒体竞相追捧的建筑精品。尽管这些剥夺了老市民在胡同里闲逛、在百年的小餐馆吃饺子的快乐,甚至将那些以此为生的小贩强行赶出了这个城市。现在的城市,无论是北国冰城还是江南水乡,无论是西安古城还是东方都会,都一律的哥特式建筑和奥立克立柱、一律的大穹顶与基督教堂,甚至连畸形的“巴洛克建筑”莫名其妙在东方发扬光大,而独具东方特色的古老作品却被强行的拆除,祖宗的文化图腾被贪婪的资本无情吞噬,更多的城市完全沉迷“经济中心”的意淫之中,完全忽略了自己身处的那片黑土地,将自己与郊区、农村彻底的分割开来,成为沙漠上美奂美轮的盆景,根本不知道自己已毫无生命力。这种趋同甚至还称不上文化上,顶多只是形式上的“盗版”。

  另一个维度就是城市圈中心的离散与聚合。近年来中国城市的发展用“疯狂”来解释也不为过,长三角、珠三角、环渤海这三个成型的中国城市圈,它们不再仅仅是一个传承下来的地理概念,而已经成为雄心勃勃的地缘经济政治中心,长三角城市圈是我国第一、世界第六的大城市群,珠三角城市圈则是经济发达、最具活力的城市群,而环渤海的人才资源,地理优势,其前途同样不可限量。这三大城市圈,其GDP已经占到整个中国的40%,执中国经济之牛耳。在城市圈的发展中,新兴城市的出现既让城市圈倍增战略法码,但同时又分解了曾经中心城市的聚合力,使得城市圈内部的斗争显得更为激烈,这个斗争又让市民变得浮躁、浅薄,对于城市的终极定位,对于市民的“寻根”情结毫无帮助,愈发的离散就愈发的孤寂,愈发的聚合又导致更多的拥挤与生存压力。城市圈带来的不是田园牧歌式的新生活,而是阴霾密布无可逃僻的天空。

  对于这所有的悖论:一个飘浮其中的城市人,每个个体深感无力。虽然有经济上的收获能麻醉部分人的思考,但归根结底还是要沉淀到文化上来,我们来到城市,究竟是为了什么?城市究竟要向何处去?这个城市,它到底属于谁?如果一切终归虚幻,那用什么样的哲学观点来支撑城市与城市人的劣迹?是放浪形骸的纵欲主义?还是清静无为的道家思想?或者是超脱无能的犬儒学说?还是飘缈高远的禅家境界?

  也许,悖论与矛盾一样,是与人类一起并存的共同体,它与流感病毒、蟑螂、劣根性、以及爱与恨一样,是人类不可能彻底摆脱的重影。就像人类如果真的明了生存的终极意义,那可能就意味着真正的死亡。在矛盾中发展,克服一个个悖论,以“西西弗斯”主义哲学来模糊处理这些哲学拷问,也许这才是我们面对“城市”这个巨大命题的态度。这一切显得有点悲观,但这就是城市与人类的命运。


日期:2010-03-25 15:36:22

  第一章:城市大背景——太平洋西岸的钟声
  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这就是著名的“蝴蝶效应( The Butterfly Effect)”,它是指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
  用“蝴蝶展翅”来表述一种高深理论,当然极具诗意,并带着某种幻想色彩。但这毕竟只是一个比喻,现实情况是:一个蝴蝶在华尔街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天后东莞的一场飓风。
  这个时代,“六度空间”理论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太平洋西岸的暮钟敲起,太平洋东岸能闻到那落寞的声音,金融危机席卷之下,现代城市谁能逃过此劫?即使是史前的城市,例如美索不达米亚城的诞生,古希腊-罗马城市,巴洛克和商业城市……也没有哪个城市能摆脱时代影响。
  对于城市来说,狄更斯在《双城记》的开篇做了恰如其分的评价:“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最好是因为城市发展到今天,它已经在主宰整个时代,钢筋水泥铸就的它强壮无匹坚不可摧;最坏是因为它虽然貌似“金刚”,但却如此脆弱。

  2008年全球性的资本主义瘟疫还未过去,2009源自美洲的甲型H1N1 流感又肆虐全球。流感的发源地墨西哥城几乎成为一座死城,绝大多数人都待在家中避免外出。原本就已被全球金融危机打击的城市已经苟延残喘,而随之而来的H1N1再次让城市的人们不得安生。
  在这个狂飚突进的“全球化”大背景里,中国城市无疑成为了时代主角。
  北京,这座历史陈迹的“四合院”一跃而成金碧辉煌的现代之城。
  上海,昔日远东第一城重新屹立于太平洋西岸。
  香港,历经坎坷的东方之珠,愈挫愈折中仍然光芒熠熠。

  东莞,外向型经济的典型代表,中国模式的标本之一。
  深圳,曾经的先锋、偶象城市已经向实力派大步前进。
  广州,岭南文化的坚守者,在南国烟雨里演绎着属于自己的传说。
  …………
  在这个群星闪烁的年代,“列星归位”显然还不是时候,每个城市都在寻找着自己的传奇,而西元2008年到2009年,由于金融风暴的世界性影响,平民出身的东莞显得格外出众,故事,就从东莞开始。

日期:2010-03-25 16:39:46

  1.2“哈德逊河畔”展翅的蝴蝶
  华尔街,本来是纽约市曼哈顿区南部从百老汇路延伸到东河的一条大街道的名字,全长不过三分之一英里,宽仅11米,街道狭窄而短,中国一个小县城的步行街就要羞愧得华尔街“抬不起头来”。
  1792年荷兰殖民者为抵御英军侵犯而建筑一堵土墙,从东河(the East River)一直筑到哈德逊河(the Hudson River),后沿墙形成了一条街,因而得名Wall Street。但酒不可以斗量,街也不可貌相,华尔街虽然不过是一条看上去破坏不堪的老街,与东莞的金融一条街的莞太路比起来,一个是鸠衣百结的九袋长老,一个则是白衣飘飘的少年剑客,

  但在万恶的2008年以前,它以“世界金融中心”闻名于世。美国摩根(Morgan)财阀、洛克菲勒(Rockefeller)石油大王和杜邦(E.I.du Pont de Nemours and Company)财团等开设的银行、保险、航运、铁路等公司的经理处都集中在“华尔街”,连闻名天下的纽约证券交易所(Stock Exchange)也在华尔街租了几个不算寒酸的门面。
  华尔街矗立于古老的哈德逊河畔,弓一样排开的欧式建筑,活像一个蝴蝶展开的翅膀。
  华尔街到底离东莞有多远?
  下面的故事是发生在一对最普通的东莞人身上,他们的故事,或许能告诉我们:身处中国改革开放最前沿的中国城市,嗜“外销如命”的东莞,离这场危机到底还有多远?东莞,包括中国应该从这场危机里看到什么?在全球性的金融危机阴影下的东莞该如何自处?而作为一个普通的中国制造商,应该以怎样的心态和行动迎接这史无前例的挑战?

  罗卫民(化名)是东莞樟木头一家皮具企业的老总,主要通过东莞塘厦的一家贸易公司接外单,企业虽然不大,也没有通过什么9001或9002的验证,但一样向ADIDAS这样的公司供货(当然是通过贸易公司),一条在美国华尔街上卖到50$的皮带,而从他的厂里出货价格仅仅50¥,也就是所谓的“6+1”产业链的最低端。
  位于最低端的他甘之如饴,尽管价格已被压得很低,但罗总还是喜欢制造外单,与内销产品相比,外单利润还是要强一点,一条皮带在外单上可能赚到10元钱的利润,内销产品连6元钱都达不到,而且国内品牌对质量的要求比国外的要求还高,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企业愿意接外单的原因。
  在东莞数年间,罗卫民也算是小小的成功了一把,所以倾其所有将女儿罗蓓蓓送到美国读书,这当然是身为人父的基本职责,但在他心中也有一个小小的算盘,就是希望女儿读完大学之后,能够在美国开一家贸易公司,那么他就不用被东莞那家贸易公司给盘剥,可以直接与ADIDAS,NIKE这样的国际性公司直接贸易,那赚的银子只怕是一大把一大把,那时候就能帮助女儿拿到绿卡,自己在年迈之日能离开东莞这片污染的土地,也享受一下美利坚合众国“圆得不能再圆”的月亮。

  但事与愿违,在美国生活了4年,两种语言都非常纯熟,在大学里也拿了奖学金的罗蓓蓓,半年前把简历投到雷曼兄弟控股公司,并被雷曼兄弟的人事部主管约见,主管通知他说两个月后,你再给我打电话,就在罗蓓蓓9月中旬如约给雷曼兄弟公司人事部主管去电话时,对方说:“对不起,我已经失业了。”
  最失望的不是罗蓓蓓,而是罗卫民,罗蓓蓓工作可以再找,而罗卫民在东莞樟木头的皮具企业却有点支撑不下去了,外企订单越来越少,而且条件也越来越苛刻,而工人工资也不能轻易扣除,现在《新劳动法》也不是盖的,它像“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原来以为女儿毕业后虽然不能马上开一家贸易公司,但最起码能找一份美国工作也能补贴一下家用。

  女儿带回来的只是更失望的消息:去美国银行是没有可能的,现在华尔街的金融机构都自身难保,连摩根大通旁边的中国招商银行,纽约第五大道特朗普大厦工行纽约分行都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如果说美国的金融局势真的如此,看来这个厂也开不下去了。罗卫民虽然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但眼光还是有的,像他这样的企来,如果说代表美国金融的华尔街真的这样凄凉的话,那再这样做下去纯粹是找死。

  只是如果不做皮具的话,罗卫民四顾心茫然,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另外的人生航向,50年代出生的罗还经常谈到“理想”“人生”这些字眼,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些字眼现在成了后现代主义的反讽词汇。
  无颜见东方父老的罗蓓蓓尚不死心,百无聊敕的她被好友琳达拉去逛街,在格林威治村边上的一个小店竟然看到老爸亲手设计的一款皮带,兴奋的她很想买下一条来做个纪念,她没有想到自家那个作坊式的小厂竟然真的能远销重洋,不过一想到现在家里境况不佳,她也不想再花费65$。琳达得知真相后也很尴尬,因为她也没有找到工作了,还要靠父母接济,对于已经成年的她还要由父母帮助,这在美国是得不到尊重的,琳达也没有钱买下这款皮带。 

  罗蓓蓓把这件事告诉父亲之后,老罗长叹了口气,既然连华尔街都没钱了,那这厂开下去还不是自取灭亡。有人劝他开拓国内市场,老罗淡淡的一笑,中国人一条10元钱的皮带系五六年也舍不得换,有什么市场,不像美国,他们有自己的皮带文化,一个人会有几条腰带,有的是休闲的,有的是正规场合的,有的是送人的,开拓内需市场,很遥远的传说啊!他已经下定决心,把厂卖掉算了,现在的问题是,这不是2001年时的东莞了,谁会来买他的厂呢。

  华尔街与东莞到底有多远?两者的物理位移有万里之遥,心理距离更是以“光年”计算,在东莞人眼中,华尔街是商业社会的顶尖代表,是60亿地球人口里最智慧的一族,是市场经济中的“天之骄子”,他们处于食物链的最高端,俯瞰着整个大地,而东莞不过是飞翔于丛林中的一群蜜蜂而已,只有阳光雨露都比较充裕的情况之下,才能生活稍微滋润一点而已。

  实际上,对于大部分的东莞厂家来说,以“华尔街”为代表的美国其实比中国离他们要近得多,中国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从国外进口原料,最后产品销往欧美,唯一有关系的,是这片被污染的土地。
  在中国加入WTO之前,华尔街与东莞中间还隔着一层“贸易规则”,但自加入世贸以后,当中国与美国捆绑在一架战车上的时候,分别代表着“中国模式”的东莞与代表着“美国模式”的华尔街,就很自然的走在一起。只是这两者因为历史、文化、地位、模式的完全不同,一个是高级SOHO,一个是血汗工厂;一个是世界金领,一个是低层灰领,一个“劳心者治人”,一个“劳力者治于人”,表面上大家都以为他们代表的是“第一世界”与“第三世界”,却没有想到,背后的中美大架构,世界性的制度设计,将这两者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

  “蝴蝶定理”说微小的变化能带动系统巨大的连锁的混沌现象,蝴蝶在热带轻轻扇动一下翅膀,遥远的国家就可能造成一场飓风。美国气象学家爱德华•罗伦兹(Edward Lorenz)更是诗意的表达了这种观点: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蝴蝶效应”更多的是在科幻片里出现,没有几个人相信自己在太平洋西岸做个“我心飞翔”的姿势,能够在夏威荑海畔卷起涟漪。

  在“地球是平的”时代里,在WTO式的扁平世界里,华尔街金融体系的波动,的确在太平洋西岸卷起一阵飓风,病情最为严重东莞已经打了数个寒噤。
  2009年4月份,华尔街仍然晦气重重,但俗称东莞金融一条街的莞太路又开始车水马龙,银行里还新近买了几台叫号排队的机子,证券营业部里大屏幕上的K线图又跳开高走,里面急促的欢声笑语似乎在嘲弄东莞制造商的愚昧——这个时代还在做实业啊你?真傻。
  是的,真傻,这眼前的一切,让人感觉如在梦中,金融危机不是还在发酵吗?华尔街那些金融大鳄不是还在噩梦中未醒吗?那万恶的蝴蝶翅膀不是刚刚展开吗?难道中国的股民们,已经超越巴菲特与索罗斯了?
  这真是一个让人看不懂的国度,这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日期:2010-03-25 16:55:38

  1.3城市的镜鉴:底特律城的废墟
  2009,欢迎来到底特律,欢迎来到第三世界!
  底特律,曾经名扬全球的“汽车城”,世界现代工业的典范,美国制造的象征。
  伟大的福特只怕不会想到,那个风光一时的城市,竟然沦落为“悲情”的象征。
  前几年曾看过一部叫《生死谍变》的小说,里面这样描述到底特律:底特律伍德沃得大街位于底特律中心地带,在街区附近相邻的六个街区是大量的空置房屋,那里是底特律特有的风景,是近几十年来废弃的房屋,它们是底特律近代繁荣和衰落的见证,更是城市探险家的乐园。黄昏的太阳照在底特律伍德沃得大街的建筑上,现代和古典交织成的光和影在上面书写着一个个过往的传说……

  小说描述好像是对今日的预言,一语成谶,一个带着墨镜的东方记者走在底特律的街头,他是这样写的:从通用汽车全球总部的大楼望出去,冬日的底特律河无声、静寂。封冻的宽阔河面闪烁着寒冷的银色。寒风过处,冰面上扬起一片小小的暴风雪。 楼下不远处的科博中心,2009年底特律国际车展正在热闹进行。看上去,这个汽车之都有着现代文明的一切——漂亮干净的公路、摩天大楼,典雅尊贵的欧洲古典主义建筑,以及星巴克。但这些只局限于市中心区,只要转过一个街角,有一条肮脏的大街就横在面前,上面的积雪已被太多的车辆扬尘染成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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