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尸路——现代都市诡异经历录

作者: 雨淋2010


日期:2010-3-1 12:36:05

  元宵节刚过,在这里先和大家道一声节日快乐,在新的一年里有着越来越多新的收获^_^
  闲言少叙,只再多说一句话:希望用我的文字,来换取你的愉快和掌声!下面,故事开始——
  序
  我叫肖盛坤,是一个神秘事件爱好者。说得更通俗点,我喜欢冒险管闲事凑热闹。
  我从小生活在中国南方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里。

  换句话说,我是个城里人。
  不过,我并不喜欢自己身边的一切。忙碌的生活节奏,喧嚣吵闹的环境,以及太过枯燥的生活。在我看来,城里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枯燥得难以寻求到一丝丝的刺激,整日面对着的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和来来往往的车辆。
  以及如洪水般穿梭涌动着的人群。
  在城市里,钢筋混凝土和模式化的生活正在扼杀着人们的想象力。我很羡慕那些生活在乡下的孩子们,他们和大自然做着最亲密的接触,有着许许多多新鲜有趣的经历。我一个表弟家就是在乡下,我常常从他那里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以及闻所未闻的经历。
  但我也并不向往他们的生活。毕竟那里太过艰苦了,没有网络,没有大超市,没有夜间大排档,甚至可能连电视机都没有。在城里住得习惯了,那样的地方我怎么可能有耐心呆下去?对于我来说,那是一方缺氧的池塘,我这条小鱼一旦掉进去,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唉,这世界上难有两全其美的事。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我眼下最大的难题是,已经过完了20岁生日的自己该上哪去找一份既安逸又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呢?
  对于我的这个想法,我那个下岗之后就没有过一份固定职业的父亲曾经给予了无情的嘲讽:在现在这样一个大学生、研究生一抓一大把的年代,你一个毕业后待业两年的高中生能有什么优势?还想找一份安逸的工作,我看能找到一份像样点的活干干就不错了。
  他的说法是残酷了点,但也不是毫无道理。好吧,您老人家看到的是我在家待业两年,那只是表象而已,其实我是在伺机寻求机会,一个能将自身的特点和特长最大限度地施展出来的机会。
  在这两年时间里,我出没于城里的各条街头、各座天桥以及各个地下通道,我不是去那些地方看贴在墙上、地面上的求职聘人消息启示,我可没有那闲工夫。
  我是去看人的。在那里出现的人,形形色色的人。

  在那些地方,你一定会和不少的人擦身而过。
  但你有没有注意他们的表情?
  又有没有想过他们的经历?
  或者说,你只是把他们单纯地当作了毫不相干的路人?
  在我看来,不论男女老少,也不管相貌美丑,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是些有故事的人。而我的目的也很明确,看准一个人,然后像狗一样地跟着他,并极尽所能地去打探他背后的经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对于旁人来说,每个人的经历都是独特的,都是一本全新的书。我相信你也和我一样,很好奇那书里的故事,究竟是悲伤的,曲折的,欢喜的,还是感人。亦或,是恐怖的。

  我的观点是,不管怎么平凡的人,在他的人生经历那本书里总会有一两页特别的。而在这追踪打探的过程之中,我自己也不知不觉地有了一些离奇诡异的经历……

日期:2010-3-1 12:38:00

  第一个故事 烟雨巷
  1
  你知道陈楼市最有名的巷子是哪条吗?
  答案是烟雨巷。在陈楼市,几乎连三岁的小孩都听说过这条百米多长、五米多宽的阴暗小巷。
  那是一条没有人住的小巷子,巷子的两边是密不透风的红砖墙。
  它如此有名的原因在于闹鬼。

  那是三个恐怖离奇的传闻,在陈楼市几乎家喻户晓。
  传闻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也有说二十上下的)半夜孤身一人行走在烟雨巷里。她是参加完同学的生日聚会往回走的,当她走到巷子中段时,借着巷子里的路灯,她看到前方有另一个女人在走着,手里还撑了把雨伞。
  既没下雨又没出太阳,大晚上的她打把伞干嘛呢?
  女孩有些好奇,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另一件事给转移了。
  是那女人的身材。在女孩看来,那女人拥有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美好身材,细腰肥臀,小腿肚紧收,真是该瘦的地方瘦,该丰满的地方丰满。
  且丰满得恰到好处。

  女孩在心里评价着,忽然很想看看那女人的一张脸。
  拥有如此美好身材的人,又会有着一张怎样的脸呢?
  是极美?极丑?平淡无奇?还是……
  按捺住一颗砰砰跳动的心,女孩加快了脚步,一口气赶超了走在自己前面的女人。
  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略微地撇了撇头。借着巷子里那昏黄的路灯,她看清楚了那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老男人的脸,苍白的脸颊上抹着浓浓的腮红。
  传闻二。又是半夜,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大踏步地走在了烟雨巷里。他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人正一动不动地瘫坐在地上,上身靠着巷子一边的红砖墙,手里还握了一把雨伞。
  那把雨伞很大,大得有些滑稽,几乎将其整个人都遮盖住了。
  他想不到这世上还会有如此大的雨伞。
  第二天,男子像往常一样在街边的小报亭买了份《陈楼早报》,报纸的头条登载的是这么一条新闻:一女子半夜在烟雨巷被杀,头颅丢失。看到这则新闻,那男子一张脸唰地一声就白了,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报纸上的那条新闻对路过的几个行人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们看了今天的《陈楼早报》吗?注意到了这条新闻吗?我知道这是头条,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你别打岔,听我说,新闻里说的这个女人昨晚上我遇到过。”

  说罢,他用饱含着惊恐的声音向他们讲述起了自己先天夜里的遭遇。这时候就有人问他了:“你怎么知道当时瘫坐在地上的是个女子?你不是说她整个人都被一把大雨伞给遮起来了吗?”
  那男子颤着声音答道:“我是没看到她的人,不过听到了她的声音,当我从她身边走过时,我曾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是用一个女子的声音回答我的。”
  另一个人接着问:“她怎么回答你的?”
  那男子回答的声音有些发麻:“她说……她说……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找,看看我的头在那里,我摸不到我的头了。当时我还以为她是个醉鬼,就没再搭理她了,可没想到……”
  男子说完,围观的人群顿时一片安静。

  传闻三。还是半夜。这次是一对情侣走在了小巷里,缘由是女孩的心血来潮。
  她忽然很想吃陈家老菜馆做的招牌牛排。
  而陈家老菜馆恰恰就在烟雨巷的巷口边上。
  那是一个下着蒙蒙细雨的夜晚,那对情侣慢慢地走进了狭小阴暗的烟雨巷,两人各自撑了一把雨伞行走其间。
  还是走到巷子中段的时候,男孩听到身后传来了响铃声。
  他忍不住回过了头去看。
  是一列自行车。骑车的人都清一色地穿戴着厚厚的雨衣,遮掩之下完全看不清脸面。

  男孩下意识地往旁边走去。
  女孩也闪躲开来,不过两人却失了默契,分别跑到了巷子的两边。
  自行车鱼贯而过。
  等最后一辆自行车过去之后,他打着伞准备和自己的恋人汇合,却惊恐地发现巷子的那边并没有人。
  除了自己,整条烟雨巷空荡荡地看不到一个人。

  女孩已消失不见了。

日期:2010-3-1 12:40:00

  2
  这就是烟雨巷的三个骇人传闻,一个比一个诡异。作为土生土长的陈楼市人,这些传闻我在学字母表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了,那是我妈和我说的,她怕我晚上到处乱跑,想用这些鬼故事来锁住我的双腿。当时这一招的确奏效,不过到了现在嘛,随着年龄的递增,我反而对它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想找出这些传闻后面的真相。
  当我和我高中时候的同班同学兼狐朋狗友于小德说起自己的这一伟大想法时,他的态度却是嗤之以鼻,并以长辈教育晚辈的口吻语重心长地对我道:“我说盛坤呐,有时间多找点正经事做做,别把时间都浪费在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我都不屑去和他争辩。
  于小德啊于小德,等我把那三个谜逐个破解时,你就等着来拍我马屁吧。
  记得政治老师曾经在课堂上教导过我们,做事情要循序渐进。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从第一个传说开始吧。嗯……扮成女人的男人,其实这个还算正常,异装癖的男人还是有的,或许是他受过此方面的刺激,比如说被哪个女人给打击过,或者是他本身就好这口子,总之该故事技术含量极低,基本可以跳过。
  换下一个。这第二个传说嘛……可就有些不太好理解了。那女人没有了头怎么还能够说话呢?先不说她是生是死,她要说话至少也该有张嘴,可嘴在头上,没有了头就没有了嘴,没有了嘴就不能说话,这是雷打不动的事实。
  所以没有了头,那女人用什么说话呢?手脚胳膊?肚皮?
  还是大屁股呢?
  都说不通啊。

  这故事……该不会是瞎编乱造的吧?
  至于第三个……那女的是不是被那群自行车党给劫走了呢?真是这样的话,她在被抓的时候一定会出声喊叫的,那她的男朋友立马就能发觉。
  难道被打麻醉剂了?那帮人下手不至于这么快吧。
  唉,想不明白。
  睡觉。
  我可不是放弃了,这不符合我的性格,我“钉子坤”的名头并非浪得虚名。

  我那么做完全是为了养精蓄锐。
  我要来个夜探烟雨巷。
  白天睡得好,夜里起来才不会犯迷糊。
  不过这种事情可不能让我爸妈知道,免得他俩担心起疑,所以我吃过午饭就出了门,并告诉他们晚上不回来了,在朋友家住。之后我直接去了于小德的单身职工宿舍,我有他宿舍门的钥匙。于小德是陈楼市最大(其实也是唯一)的洁具厂的厂长——手底下一名小小的员工,说白了丫其实就是个造马桶的。
  白天他要上班,宿舍空着正好供我睡大觉。
  在于小德同志的宿舍里,我从当天下午一点一直睡到了晚上九点多,直接省去了一顿晚饭。当我睡醒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发现身旁躺了一个人,吓得我差点灵魂出窍。
  是于小德那厮。
  我睡得太香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为了不惊醒他,我悄悄地下了床,又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边,打开门刚想出去,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瞥见了他挂在窗台边上的一把自动雨伞。
  我忽然想到了那三个传闻,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雨伞。它似乎在每个故事里都出现过。

  而烟雨巷……这个名字本身就是带雨的,它和雨伞之间会不会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呢?
  思考再三,我又走到窗前,把那把伞摘下拿在了手里,这才悄悄出了门。
  为了省时省事,我又骑走了于小德的那辆上班专用自行车——因为关系够铁,于小德那只铁公鸡把他自行车的钥匙分了我一把。而他这辆车我就借用一晚上,第二天肯定能归还,耽误不了他上班的。
  夜里的风不小。骑着于小德那辆老式自行车一路嘎嘎向前,离烟雨巷越近,车辆变得越稀疏。
  天空响起了几个闷雷,似乎快要下雨了。半夜十点十四分三十二秒,当我来到烟雨巷巷口时,黄豆般大小的雨点也落了下来,由疏转密,转而急。

  还好走的时候带了把伞。
  我把自行车往墙边一推,赶紧把雨伞撑开来,然后手握伞柄一步步往巷子里走去。
  说起来,这条巷子以前我来过,不过那都是在大白天。
  然而即便是在白天,这里也是满布着阴霾,哪怕巷子外面正值阳光灿烂。
  这里仿佛是一片连阳光不愿光顾的阴暗地带。

  至于说半夜里来烟雨巷,这还是头一遭。
  怪异的是,自从踏入烟雨巷的第一步起,我就感觉到哪里不对。
  究竟哪里不对呢?
  我说不上来。仅仅是直觉而已。
  而直觉这东西,常常是难以说清道明的。
  也可能是我多心了,毕竟这里氛围不是太好。
  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惕。踩着小心谨慎的步子,我慢慢来到了巷子的中段。这里正是怪异事件频发的区域。我还在一边打量巷子的两侧,一边在心里想着第三个传闻里的女孩究竟是在哪一侧消失的,这时从我对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心里一紧,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细看。

  有一个人迎面朝我奔了过来。
  为了避免与其相撞,我赶紧举着伞往旁边一躲。
  他急匆匆地从我身旁走过。
  而就在那与我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忽然感到他有些怪异,忍不住转过了身去看。
  此时的雨已经小了很多。就在这淅淅沥沥的雨中,一个无头之人在那甩着胳膊跑着,在光影斑驳的巷子里时隐时现。好奇之下,我不禁冲他高声喊道:“喂,朋友,你的头怎么没了?”

  经我这么一喊,他疯跑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呆立几秒后竟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双腿略微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动弹,任凭雨水无情地打在他的身上。
  看着那人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我正要走过去一探究竟,不料躺倒在地的他竟然慢慢地滑向了墙边,就仿佛被磁石吸引着的一枚钉头。很快地,被吸到墙边的他慢慢地往墙内融了进去,像是一只被大青蛙吞进肚子里的苍蝇般,一点点地消失不见了。
  整个过程很短。没多久,巷子里又恢复如常,就仿佛什么也未发生过。
  这一切看得我目瞪口呆。
  但随即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刚进来的时候会有怪异的感觉。

  是那堵墙。巷子左侧的那堵墙。它的颜色似乎比右侧的那堵墙要鲜艳一些,活像一条大舌头。
  我立刻联想到了第二个传闻里那个没有头的女人,以及第三个传闻里突然消失的那个女孩,脑海里也随之浮现出了两幅画面:两个女人,分别在不同的时间从这条巷子里走过,一个被巷子里的墙吃掉了脑袋,另一个更惨,整个人都被吞了进去。
  如果没猜错的话,巷子左侧的这堵墙一定有问题!
  舔舔嘴皮,我把雨伞就地一扔,从牛仔裤的后兜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匕首。将匕首的刀刃拔出,我两眼紧盯着那墙面,然后弓着腰慢慢挪到了墙边。
  稍稍定了定神,我咬紧牙关,高举着匕首狠狠地刺了下去。
  这一刺,几乎用上了我全身的力道。

  呱——
  一声怪叫声响起,整条巷子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渐渐地,从刀子的插口处渗出了一股腥臭难闻的血水,而那墙面也像是褪了层皮般,慢慢恢复到了老旧的灰红色。紧接着又是剧烈的一震,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道也由刀身传递了过来,刀尖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拼命想要挣脱开去。
  我自然不会让它如此轻易得逞,赶紧双手摁住了匕首柄,试着与其抗衡。就在这么一个关键时刻,因为雨水把地面浇淋得有些湿,我脚底下一个打滑,顿时失去了重心。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在我胸口上用力一顶,我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横飞了出去,撞在对面的墙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雨已完全经停了下来。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感到胸口传来了一阵剧痛。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地震了吗?”遥遥地传来了一阵喧哗的

日期:2010-3-1 12:48:00

  雨已完全经停了下来。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感到胸口传来了一阵剧痛。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地震了吗?”遥遥地传来了一阵喧哗的声音,巷口也随之出现了好几条黑色的影子。
  应该是住在巷子附近的居民。
  他们结伴着,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发现了坐在巷子里的我后,一个个都用看怪物的异样目光细细打量着我。
  一边看,一边还对我指指点点,咬着耳朵议论。
  “大家……别紧张,其实……没什么的,我只是……只是路过这里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吃力地说完这番话,我咬紧牙关哆哆嗦嗦地站直了腰,忍着痛冲他们挤出了几丝笑容,又装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他们瞠目结舌的注视之下,我一瘸一拐地地向着巷口走去。

  摔成这副德行,自行车是没办法骑了,不得已之下,我就近找家旅馆住下。当我最终躺在旅馆的硬板床上时,我感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散架的木偶,四肢和身体之间起码隔了一尺的距离。
  虽然身心俱疲,然而躺在床上我却无法入睡。一方面是因为这一身的伤痛,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心底的几个谜团。
  首先,刚才那个没有头的人是谁?他的头哪去了?
  其次,第二个传闻里那个无头的女人是怎么回事。还是那句话,没有了头,她又怎么能说话呢?
  再有就是那个扮作女人的老男人了。他那一身怪异的装束,难道真的是因为兴趣特别吗?

  我看未必。
  果真如此的话,他那如女人般丰满的身材又作何解释呢?
  做了变性手术吗?这样的答案似乎有些过于简单了。
  其实最有问题的还是他手里握着的那把伞。
  就像看到他的那个女孩说的,既没下雨又没出太阳,这大晚上的,她没事打把伞干嘛?

  总之,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
  思来想去,我忽然想到,会不会是我哪个环节弄错了?
  还是说……我猜得都不对?
  这一探,谜团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

日期:2010-3-1 12:51:00

  3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手机来电的铃声给吵醒的。
  将手机从床头拿起放在耳边,我用迷迷糊糊的声音颇有些不满地喊道:“是哪个兔崽子……敢吵你老子睡觉……”
  从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于小德暴跳如雷的声音:“肖盛坤你他妈还是人不?认识你这么久,今天我总算彻底看透你这孙子了。雨伞是不是你拿的?我儿子是不是你拐走的?都是哈,你狠。你这不是存心让我挨淋,让我迟到么?昨天我好心收留了你一天,一点房租没要,你他妈居然还给老子添乱,你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居心何在?”
  听完他这么一番咆哮,我忍不住用力地拍了拍脑门。
  我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再爬起来看看窗外,雨正下得哗哗地。他的自行车还被我扔在巷口呢,也不知道被淋成啥模样了,可怜的车啊,在这样一个下雨天里,和他的主人一起挨浇了。
  搞不好还被偷了。

  在这种偏僻的巷子里最容易发生偷盗和抢劫了。
  说起来这都是我的错。等内疚之情一闪而过,我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他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忍不住很龌龊地捂着嘴笑了笑。不料这孙子耳朵贼尖,我这捂嘴的笑声被他给偷听了过去,他又开始在那边发飙了:“你他妈是不是还在偷笑?我说我真是……你等着,下次再看到你,我非拿把菜刀剁了你不可,不让你见点血,我于小德三个字倒着写!”

  对于他这种口气和说法,我压根就不会往心里去。类似的话他已经说过了。当时是这样的,我借了他三十块钱忘了及时还,之后不管他怎么催,我就是死活赖着不还,他催得急了,便当场撂下了一句狠话:限你一星期之内还钱,不还就和你绝交,绝交之后再和你说上半句话,我名字倒着写。
  之后我躲了他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我还了他张五十的,同时补上了一声谢谢,他眉开眼笑地答了我一句不客气。就因为这礼貌的三个字,在我如影相随的监视下,死要面子的于小德开始了长达三个月的名字倒写之旅。当别人问起的时候你猜这孙子怎么说?他说最近在看一些老版的书,那上面的排字就是从右到左排的,自己不自觉地受到了影响,把我乐得直想在地上打滚。

  我还在美滋滋地回忆,于小德又在那边掀起了新一轮的骂战,语言极尽地方特色。眼见他的怒火有越烧越旺的趋势,为了避免他因过度愤怒而引起自燃,同时帮他从可怜的工资里省出点电话费来,我赶紧挂了机,之后又把手机给关了。
  没办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心地善良又一向是我的优点。
  对待于小德这样的孩子,就该要给予足够的关爱才行。
  闲言少叙。虽然昨晚已经对烟雨巷进行了实地考察,不过仅仅一遍显然是不够的,我决定一会等雨小了再去那走一趟,或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上午十点半,当我撑着雨伞再次来到那条小巷时,让我倍感欣慰的是,于小德那宝贝儿子还在,虽然被雨淋得湿漉漉的,但仍完好无缺,还是两个轮子一个车把,可见下雨天连小偷们都懒得出来活动。

  这其实这也正常。下雨天路上行人少,他们工作的机会自然也少,还不如呆在家里养精蓄锐呢。
  来到了巷子中部,我又确认了一下昨晚和那怪物搏斗后在墙上留下的刀痕。抚摸着粗糙的墙面,要不是昨晚亲身经历过,我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么一堵老砖墙,会是昨晚的那堵吃人墙。
  当时的怪物会是什么呢?从最后的那声惨叫分析,它很可能是一种蛙属类的怪物,姑且称其为蛙怪吧。这蛙怪能把自己渗透进砖墙里,然后潜伏于此等待着猎物自动送上门来。这一招实在够阴损的。如今我惊动了它,再想找到可就难了,多半近期内不会再在这条巷子里出现了吧。
  我叹了口气,刚想打道回府,忽然想到了一件无比重要的大事,皱眉之下不禁向着巷子的另一头走去。

日期:2010-3-1 12:52:00

  我肚子饿了。
  从昨晚到现在,我一口饭没吃,再不买点东西填一下肚子就该饿出病来了。巷子边上不是有家陈家老菜馆么?虽然我没去过,不过能让传闻三里的那个女孩大半夜跑去吃牛排,想必厨艺应该是不错的。此外,还能趁着吃饭的当儿向店里的伙计、老板打听一下这条巷子的情况,真可谓是两全其美。
  陈家老菜馆之前我没有去过,不过它的位置倒是挺好认的,出巷口往左一拐,再走几步路就到了。当我迈进店门的时候,里面一个顾客也没有。
  这也难怪。这个点不前不后,属于早饭刚过午饭尚未,再加上是阴雨天,牌子再响的店也得罗一罗雀。
  饭店的老板娘站在柜台后,身上的一袭黑裙在乳白色柜台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扎眼。
  “给我来个牛排饭。”在店里坐下,我冲着她喊了一句。

  “牛排没有。”她平静地答了我一句。
  “这么不凑巧……”失望之下我摸起了下巴,“那……什么上得最快?”
  “肉包子。”
  “好,那给我来一屉肉包子。”我拍了拍桌子。
  她转身进了厨房,几分钟后又端着一屉包子走了出来,在我面前放定。店里很快被包子的香味缭绕着,我食欲大动,夹起包子就往嘴里送,一口一个。

  很快地,一屉包子下了肚。
  我又要了一屉包子。
  因为有了第一屉包子打底,吃第二屉的时候我速度慢了下来,同时也注意到了一件怪事。
  如果我的直觉没出错的话,从我刚进店门开始直到现在,那个老板娘一直在盯着我看,看得连眼珠子都不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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