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流年——风吹过的十年

作者: 怜心依然


日期:2010-4-15 19:57:00

  一堆废话
  我似乎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写连波和夏一蓝的故事时,仅仅只是想记录记忆里一些难忘的片断,记录一些关于青春年少的事件。不曾想到,思绪打开,竟停不下来,于是,故事有了后来的后来!我曾一再强调,我真正想写的是下部,可能成年后的生活与情感才是离现在的我们最近的,才是最能够引起共鸣的。然而想想,那样的青春年少,即使充满伤痛,也是不可重复的美丽!

  终于酝酿好情绪准备敲击下部时,好几天的夜里总是无眠,我总会想起故事里那样无助的连波,那样美丽的一蓝,虽然只是故事,久了,也是有了情感,也是会希望她们能在我的笔下幸福安然!我希望我能给她们一个好的结局!
  仍然是很感谢那么多的朋友愿意一直惦记一直等待,抱抱你们!也欢迎愿意点击进来看这个故事的朋友们!感谢你们!
  这只是一个故事,请不要对号入座!
  从这里走回记忆,石凳上,坐着过去——来自晓岸云飞
  很多年后,我走在西安那座古老的城墙下,踩着那条弯延的青石板路。
  仰望天空,我忘了悲伤与快乐。
  记忆里,那些桂花飘香的季节,夏一蓝的笑脸那样明亮放肆。
  我静静的流泪,有谁知道,十年的光阴,在这样的仰望中,成为了永远的过去。
  一蓝,曾经我们都那么竭尽全力追寻幸福。
  十年了,谁知道,那些原本的幸福被谁拾了去?

  1.
  1999年冬
  我站在窗前,目光穿过吊脚楼年久失修的木板间隙,看着站在对面屋檐下那个唾沫横飞的据说是隔壁镇镇长大公子的年轻男人和站在他身旁搭着他肩膀不断说着各种谄媚话的小舅舅,嘴角慢慢的上扬,我不得不承认小舅舅还是蛮有本事的,居然能把镇长的大公子请来,当然更让我震惊的是,年轻男人居然是来相亲的,对象是此刻站在楼上从木板缝隙里看他的我。

  “波波,你看见了吧,就是跟你小舅说话的那个,一表人材吧!”小舅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呃,哦,我不知道!”我低下头望着脚尖,寒假以来,这已经是我相的第三个男人了吧,看来母亲是做足了要把我嫁出去的准备了。“还害羞了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羞的,想当年我相你小舅的时候也害羞,这不,现在你表弟都快长你这么高了!”小舅妈走到我身边也俯身望着楼下,我扭头看着小舅妈笑了笑,“小舅舅怎么认识他的?”“牌桌上认识的呗!”小舅妈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我用力捏了一下笑得有些发僵的脸然后走回方桌前坐下。

  “来了来了,他们要上来了!”小舅妈激动的快步走回我身边,那架式仿佛急待出嫁的是她的女儿,“波波,待会你可要表现得好一点,条件这么好男孩子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小舅妈不放心的一再叮嘱我,我点头,打着灯笼找到的就一定是好男孩么?
  木楼梯“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只是转头的一瞬间,桌上就出现了两个装好了开水的玻璃杯,我不得不感叹小舅妈的神速。“家平,这就是陈亮吧!”小舅妈迎上去的同时还不忘用手纣撞撞我,示意我站起来,我略去心中隐隐的不快,挂上微微僵硬的笑容,看着小舅和他身边那个的叫陈亮的年轻男人,他客套的跟小舅妈点头微笑。“陈亮,这个是我外甥女,叫连波,今天刚好过来玩!”我总觉得小舅妈的解释太刻意了,相亲就相亲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家平啊,明天又是赶集的日子,包菜收好了,你去帮我挑回来吧。陈亮,你坐会啊,让连波陪你聊会天。波波,招呼陈亮喝水啊,我下楼去帮忙!”小舅妈几乎是连推带拉的拽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小舅下了楼。

  “连波?”那个叫陈亮的年轻男人不确定般的看着我,我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一件黑色的夹克,泛白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网状的球鞋,再简单不过的打扮,因了年华正好的关系,那衣服穿在他身上仿佛量身定做般合适,他望着我的眼眸里带着一点不自觉的邪气,不得不承认这算得上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坐啊!”我尽量让自己变得更热情点。他并不理会我,只是拿起桌上的一杯开水,然后走到窗边,倚着窗看着楼下。我微微气恼,顺势坐下,捧起桌上的另一杯开水,想着待会再次以失败告终回家后该怎么跟母亲交待。

  “连波!”那个男人转过身面向我,我回头, “你就是连波?”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类似于嘲讽的微笑,我的名字叫起来很好玩么,叫了一次又一次,我放下水杯站起来,定定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以为你要见是一个绝世大美女!” “哈哈……,平哥,噢,就是你小舅舅是这样告诉我的!”他笑起来,走回我身边坐下,“你也坐啊!”他反客为主。“想不想知道平哥是怎么形容你的?”他眯着眼睛的样子带着一点点邪魅,我思考了三秒钟就点了头,我想,以我的心智还是达不到无动于衷或者无所谓的境界。

  “平哥说你教养有方,聪明伶俐,容貌百里挑一,考取了XX学校,还是保送的!”以他刚才连叫三次来确定我的姓名,我相信他一字未差的转达了我小舅的原话,“所以,你现在很失望!”我保持着笑,却忍不住在心里对小舅舅翻白眼,夸人也不带这么损的。“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小舅是怎么形容你的?”我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问他,他不带任何犹豫的点头,“我小舅舅告诉我,我将要见的人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貌似潘安,有责任心,将来一定是国之栋梁!”“所以,你现在也很失望!”他放下水杯忍不住大笑。我想想,果然是很可笑,于是也跟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连波,其实,我们都只是普通人!”笑够了,他却说了一句相当有哲理的话,我笑着点头。“我一事无成,甚至没有正式工作,每天混混日子,老头子的当了个不大不小的村官,所以,没人敢非议我,反而被人夸捧!”他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点头,看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极其熟练的样子。我不喜欢抽烟的男人,但我喜不喜欢与眼前这个男人抽不抽烟又有什么关联呢?我们只不过恰好见了一面!

  “我其实也就是一个相貌普通,学历普通,性格普通的女孩子,对于我小舅对我的描述的严重失误,我很抱歉!”我端起还略烫的玻璃杯,透过薄薄的烟雾,有些歉意的看他,“还有,我不介意你没看上我!”他微微愣住,“难道你看上我了?”他正视我时目光非常认真,我微微怔了怔,我突然神经脱线的想起,江潮歌似乎从未这样认真的看过我,就那么一瞬间,在这个陌生男人面前我竟然有些狼狈起来。“哎,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他掸掸手里的烟灰,望向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些疑问。我回过神来笑了笑,“没有啊,我想回家了,你呢?”冬天的阳光落在窗台上,难得的一个大晴天。他无所谓的笑,掐灭烟站起来,然后说:“好啊,我也要回去了,今天有个朋友从外地回来了!”我轻轻点头,“虽然你跟倾国倾城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你真的不笨!”下了第一个阶梯,他回头这样对我说,我气死,他眨眨眼消失在我眼前。


日期:2010-04-15 19:59:06

  2.
  下楼后,小舅和小舅妈不知道去向,想了想,我决定就这样回去。从一蓝家门口经过时,我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即使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大舅舅和大舅妈都在地里,走到院子拐角处时,大舅妈却迎面走进来,“波波,你今天怎么来了?”大舅妈很意外。“舅妈!”我停下脚步跟她打招呼,“难得来,吃完中午饭再回去!”她撂下肩上的锄头,我眼尖的看到她掌背几处开裂的口子。“不了,连薇和连南都在家,趁着寒假,多存点柴火!”我低下头轻声的应她。“蓝有没有打电话给你呀,这死妮子,一年到头的没个电话,没个音讯。波波,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她那里的时候她有没有谈男朋友?”不出我所料,舅妈又问起了一蓝的情况。“她们公司很严,她很忙,我也不知道!”我低头看地上,恨不得出现一个洞,我好消失。“哎,我说你我怎么每次问你你都不知道哇。你们俩个到底是怎么弄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管她了,爱嫁哪嫁哪。你小舅今天不是给你介绍了一个,见了没有?”舅妈把锄头放到院墙根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见了!”我轻声应她。“怎么样啊?”舅妈关了水龙头,问得稍稍急切。“不知道!”我含糊的回答她。“我真是被你和蓝给气死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干脆连消息都没有,回去回去,要回去赶紧回去!”舅妈恼怒起来,我如获特赦令,撒腿就往外跑。

  胸口隐隐着痛时,我停下脚步,忍不住回头望一蓝家的方向,想着舅妈刚才恼怒的样子,莫名的心酸起来,不是我不愿意告诉她,而是我该怎么告诉她,在我能想起那么多前因后果时,我只能选择什么都不说。叹一口气,踩着那条一直未变的石子路,仰望那颗依旧苍劲古老的樟树。阳光从枝桠间洒下来,星星点点,景物仿似,我和一蓝却长大了,大到可以同时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可以因此种因结果了。开始有泪意泛滥,我还是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坚强,那么不在乎。想起刚从泉州回来时,母亲和舅妈追问过无数次的为什么,甚至被母亲和舅妈声色俱厉的责骂过,除了忍受,也只剩忍受。

  时间慢慢淌过了,似乎一切又风平浪静了。而我在同学家开的幼儿园里度过了最忙碌也最失意的一段时期。放寒假后便回了家帮忙做些农活,直到某天母亲不知从哪知道了,说我在幼儿园时,有个男孩子天天来找我,描述给她的人还绘声绘声了加入了丰富的内容,直说得那男孩家徒四壁前途惨淡外加天生刻薄相。母亲自然急了,问我是不是跟哪男孩有了一腿,我无比佩服她的措词,想声泪俱下的反驳她一番,酝酿了半天情绪却一句话都憋不出来。最后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心急火燎打电话给村里知名的媒人。用她的话说,与其让我自己毁了自己,还不如趁着年龄还正好帮我开通一条通往敞亮婚姻的光明大道。我很是无奈,在城里,二十岁大约还属未成年,在这乡下,二十岁却是嫁人的大好年龄。我试图表达我不想这么早嫁人的愿想,被母亲误解为我对那个男孩已到了生死相许海誓山盟的地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后,我乖乖的闭了嘴,任由她安排相亲。

  我后来没再跟母亲解释过那个男孩的事情。我在幼儿园时期,教的是小班,男孩是某个小朋友的叔叔,他只是每天来接侄子,有时来得早了,没我的课时跟我多聊了几次关于他的侄子。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在外地工作,他因为身体原因休了长假所以天天有空来接小孩。有时放学后,因为住同一个方向,便走了同一条路。那么大的路,谁走都是走,谁会想到造谣的人却想像力极端丰富于是关于我和他的事情迅速心中生根发芽变成绯闻。等我明白过来时,我已经拒绝了我同学要我留任下一学期的美意回了家,呆在几乎与外界隔离的家里,我在某天里目瞪口呆的听着母亲对那男孩的咒骂,心中对那男孩充满了万分的歉意,我想说那男孩只是身体不太好,人家并未对我有任何非份之想,甚至只知道我是连老师,连我叫什么名都不曾问过。但很显然母亲并不需要我的解释,对她以及造谣者来说,主观的判断高于一切,任何的解释都不过是客观意义上的无效挣扎。

  经历这件事后,我陷入了另一种沮丧里。我甚至开始庆幸我能从泉州绝然转身,否则,我无法想像母亲知道我喜欢上一个外地男人并将嫁到外地将会刮起怎样的血雨腥风。在勇气这个问题上,我和夏一蓝一直都处于两极状态。后来我在这种沮丧的情绪里见了第一个和第二个相亲的男人,但很显然,这么糟糕的情绪并不适合见人,这直接让人误以为我被人抛弃了正寻找下一家,虽然事实的确有点类似,只能感叹我遇见的男人都不具备当傻瓜的潜质,于是我的失败便成了一定肯定以及确定。


日期:2010-04-15 21:01:42

  3.
  我在家门口的坡下徘徊了半天,陈亮那么高的枝正是母亲心目中无比满意的乘龙快婿,但我一直没提醒她,那就是她的女儿并没有成凤凰的潜质,从头到尾我一直都是一只地地道道的麻雀,基因突变的可能很显然对于我这只运气一向巨差的麻雀是不太可能。所以,面对陈亮那样的高枝我根本只有望而兴叹的份。“波波,回来了!”身后母亲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在我的大脑运用多个注解来诠释我的再一次失败时,我听到身后传来的喊声犹如晴天的一道闪电令我打了个寒颤,我“咻”一下转过身,挑着一担水桶的母亲脸上的笑容是和蔼的,态度是良好的。我的手心却是冒汗的。

  “见了吧?”母亲满脸堆笑问得小心翼翼,我咽了咽口水才说到,“见了!”“怎么样?”她的急切程度明显高于小舅妈和大舅妈,这证明我是她的亲生女儿的机率高于百分百。“他条件太好了!”我尽量寻找不至于太刺激母亲的字眼。“那倒是!”母亲表示同意我的说法,我松了一口气。“你的意思就是他没看上你?真是太可惜了,这么好的条件,我说你怎么这么笨,都不会想想办法呀?”母亲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颜色,我的心有些凉凉的,“妈,我怎么想办法?”“你念了那么多书还好意思问我,反正没看上就没看上呗,你就等着嫁那个穷得一干二净的男人吧,以后又不是我享福!”母亲甩着水桶气呼呼的走到了我前面,我望着她的背影,真想告诉她,“妈,我被你噎得很难受!”

  我灰溜溜的跟在母亲身后回了家,奶奶已经煮了午饭,连薇朝我挤眉弄眼,中专即将毕业的她已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了,我的几次相亲在她看来无比的新奇。我气恼的回瞪她一眼,便回了房间。“波波,今天见的人会不会有下文?”薇薇挤进房间,笑嘻嘻的问我。“没有!”我没好气的答她。“不是吧,你也不差呀,为什么每次都是人家看不上你?”她瞪大了双眼问我。“我怎么知道,反正过完年我就走了,现在就当应付一下妈呗!”我烦燥的扯自己的头发。“嗯,我也支持你,干嘛要嫁那么早,真不知道妈怎么想的?”连薇对我这个姐姐表示了足够的同情。“妈怕我跟人跑了!”我情绪又坏起来。“不是吧,我昨天听见她跟隔壁的赵婶说,希望你找个好点的人家,能够帮衬下家里。”连薇说这句话时看我的眼神闪躲了好几下。“指望我飞上枝头作凤凰吗,然后带着你们鸡犬升天?”我想起刚才在家门口坡下母亲说你为什么不想想办法,我无法不感到伤心。“波波……”连薇不安的喊我。“没事,吃饭去!”我站起来拍拍很是不安的连薇。

  不管我愿不愿意,我还是迎来了我的第四相亲,这一次,据介绍人说是我们镇某村村长的儿子,母亲欣喜的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并一再责令我必须做足功课不准再失败而归时,我咧着嘴苦笑,我想母亲真的是需要借助我的飞上枝头来为她撑腰,这么多年了,她实在苦够了。

日期:2010-04-16 17:22:55

  4.
  介绍人就是隔壁赵婶,村长的儿子是她的娘家哥哥老婆的远房亲戚,一表三千里那种。据她对我的描述,我将要见的人忠厚老实本份,孝顺明理,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家境良好还是独子。母亲极其的满意,我却很敏感的扑捉到了赵婶一堆的赞誉之词里唯独没有对村长儿子的外貌描述,鉴于我在众邻里眼里一直是乖乖女加柔顺女,因此我最终还是忍住了没问那村长儿子长啥样,估计问了也白搭,指不定赵婶根本没见过。夏一蓝曾说过,男人的外貌附加值不高,我认可。

  相亲就安排在了赵婶家,看上没看上在自己亲戚家吃顿饭那都是正常的,我不禁为赵婶的善解人意暗暗称妙。
  日子定在了腊月二十五,二十四晚上母亲就翻箱倒腾出我的所有的衣服,一套套的试过,最后决定让我穿连薇那件黑色收腰袖子上绣花的羽绒服,深色牛仔裤,黑色高跟皮鞋,头发硬着逼着我绑起来了,说是看起来更年轻点。我仔细端祥了镜子里我的模样,莫名其妙的想,如果夏一蓝看到我这身打扮会不会直接吐血。幸好,我无所谓。母亲看着我的打扮点了半天头,我甚至怀疑她已经开始幻想我的婚礼该有多么的排场了。

  二十五那天早上,起了很大的雾。吃过早餐后,母亲就开始忙着家里家外的收拾,就连奶奶都格外高兴,一再跟我说,“波波,你好福气!”,连薇和连南也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我看着她们简直哭笑不得,那架式仿佛民女进宫。
  我几乎是被一堆人拥簇着去了赵婶家,这让我充分了解到众星捧月这个成语的真正含义。男方自然没那么早来,但赵婶说了,不能那么明显的让人看出是咱在等,所以就玩玩牌吧,装着在她家玩。我再次为赵婶的善解人意称妙,母亲和奶奶一看暂时没她们什么事,就先回去做年糕了。不过交待连南人一来就必须回去打个小报告。
  我和连薇连南加上赵婶的儿子刚好凑了一桌,玩的是八十分,刚开始玩的时候我还是时刻提醒自己待会要相亲。连输了三局被罚钻了三次赵婶家的饭桌后,我抛弃了一切杂念,全副身心投入那场牌局里。以至于村长和村长儿子提着个蛇皮袋披着薄雾款款向我们走来时,我飘了一眼后,毫不在意的跟对家的连薇说,“看见没,现在收鸭毛都兴带保镖了!”估计赵婶儿子也不认识那俩人,居然晃头看了一眼后,跟着我低声哄笑。

  “表婶子!”俩人在离我们牌桌两米处,扯开嗓子喊了起来,隔了几秒钟,在厨房里忙活的赵婶应声迎出来。“你是表婶子吧,我是老赵啊,这是我们家赵俊!”“哎呀,老赵你看看我,没去接路口接接你,哎呀,小伟,快快,搬椅子。”我们停下了手里的牌,齐齐望着那俩人。“愣什么呀,小伟,这就是赵俊表哥,快叫人啊!”赵婶吩咐她儿子的同时还不望朝我使使眼色,我再笨也明白,眼前的就是传中的村长的儿子。我感觉我脑袋“嗡”了一下,再转头时连南和连薇齐齐的消失了,我气结,关键时刻,居然丢下我一个人!


日期:2010-04-16 21:57:26

  5.
  我在赵婶的一再使眼色下起了身,“这个就是……?”村长表情迟疑的看着赵婶,“哦,这是隔壁家女儿,过来玩!波波,叫赵叔啊!”赵婶殷勤的端茶倒水,“赵叔!”我微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原来村长是长这样的,在心中但凡当了官的那都是西装革履,眼前的村长和村长公子却是多么的朴素,两个人都穿着解放鞋,鞋子上还沾满了泥巴。

  “哟,客人来了呀?”还不待村长回应,身后就传了热情的招呼声,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母亲赶来了。“这位就是?……”村长又说了一句半截话。“这位就是波波的妈妈!哎,小伟,多搬几张凳子来,都坐下来!”一堆人热络得象熟人一样。
  “这是你们家赵俊啊,长得真结实。”母亲满脸堆笑的夸奖村长儿子,我隔着许多个人头看那个叫赵俊的我的相亲对象,从头到尾他都规矩的站着,大概是有点害羞吧,这会他还低着头。“是啊,身体好着呢,你家闺女长得也水灵啊”村长讲话倒是实在。我看着那个身高起码高我两个头一直低着头的男人,真想走过去把他头用力扳起来,从二米的距离开始他就一直没抬过头,我猜他是不是有透视眼,这会正隔着地板找钱呢。

  “你们几个年轻人继续玩牌啊!”赵婶极其善解人意的把那男人拖到了我面前,“薇薇,小伟,波波,你们陪赵俊打打牌,一起玩玩!”我几乎是不眨眼的看着那个男人终于走到了我面前,我终于清楚的看见他整张脸,除了黑了点,眼睛小了点,嘴巴大了点,鼻子比我还塌点,也没有其它更大的缺点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很礼貌的笑了笑,“赵俊,一起打牌吧!”我必须得承认,在刚刚深吸一口气忽然获得了无比的自信。“嗯!”他终于不再低头了,而且还嗯了一声,虽然声音跟蚊子一般细。

  我们一圈人坐好后,一转头才发现,母亲和村长以前赵婶正往我家走去。仍然打八十分,我跟连薇一家,赵俊跟小伟一家。“我来洗牌!”他开口说话了,我惊奇的发现,他的两颗门牙居然是金色的,金色的,我的天啊,我发现连薇也看见,因为她跟我同样张着大大的嘴巴。我好半天才合拢了嘴,困难的咽了咽口水。
  他洗牌的手法相当娴熟。鉴于发现他金色门牙后过于震惊,我和连薇简直是输得一塌糊涂。一直钻着赵婶家的桌子,赵俊乐得心花怒放,我怀疑十里八乡都可以听到他爽朗的笑声了。“波波,你又输了,要不我们一家好了!”原来他放开后是这么的善于交谈,我看着他嘴一张一合两颗金色的门牙在我眼前一直晃呀晃,我开始觉得我的胃也开始跟着一晃一晃了!


日期:2010-04-19 17:43:04

  6.
  “你的门牙为什么是金色的?”小伟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赢得得意忘形时还不忘替我问出了淑女不好问的问题,为此我在心中对赵婶一家子都无限感激,如此善解人意的一家子真是可遇不可求啊。“是啊,我特喜欢吃糖,就把牙给吃坏了,我爸说金的比较坚固啊,所以就镶了金的,反正家里有嘛!”我再次的叹为观止,把门牙给吃坏了,那得吃多少糖啊!“波波,我们一家吧,你就可以赢了,我运气超好的!”他露着大门牙朝我摇头晃脑,我抿着嘴笑然后摇头,我怕我一露牙被人嘲笑我镶不起金牙。

  母亲和赵叔以及赵婶再次回到我们牌桌边时,已经融洽得跟一家人似的了,一个叫着赵俊他爸,一个叫着连波她妈,就差没直接称呼亲家母亲家公了。“爸,我想今天带连波去县城玩!”坐我身旁边的赵俊真是语出惊人,我一哆嗦刚抓的一手好牌散落了一桌一地。“连波她妈,你看这孩子,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对女孩子这么上心,如果你们家不忙的话……”赵叔又留了半截话。我弯腰拾掉到地上的牌,冷眼斜着母亲。“啊,不忙不忙,年轻人是要多出去走动走动!”母亲几乎是迫不急待的回答。我一哆嗦弯着的腰就再也不想直起来了,我甚至悲愤的想那一刻地球磁场应该有个大逆转我直接中风也好过跟一个因为糖吃多了镶金牙的男人逛县城。母亲很显然是不能感受到我此刻的悲愤,依然美滋滋的眉飞色舞的东家常西家短的跟赵叔赵婶唠着嗑。

  中午的饭最后安排在了我家,母亲根本没问过我的意见,我怀疑要嫁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这已经不是万恶的旧社会了,虽然父亲死得早也不至于卖女求荣吧?“妈,下午我不想去县城。”趁着他们父子俩集体去厕所的功夫,我没好气对母亲说。“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样的家庭你有什么好挑的,要不是你念了几年书,人家还懒得来挑你呢?”母亲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妈,那你也要考虑我的想法啊?他爱挑谁是他的事,反正我不喜欢他!”我倔强的顶她。“妈,赵俊也长得太难看了!”连薇站到我身旁替我辨解,“是啊,妈,不要让姐嫁得那么早!”连南也站过来,皱着眉看着母亲。“你们,你们,我真是命苦啊,你们爸爸死得早啊!”一看这架式,连薇和连南双双转身出了厨房,我拧着脖子抿着嘴,一言不发的看着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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