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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底战略
作者:
月光之都
日期:2008-11-7 11:05:00
2008年,中国经济形势陡然紧张,大批企业关门倒闭,许多大学生毕业等于失业,这有国际大环境有关,但更多是中国人本身的问题
这些问题,源自中国人的国民DNA。
面对艰难时世,《竞底战略》提出了自己的思考,至于正确与否,欢迎读者诸君指教
黑格尔说:一个民族有一些关注天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一个民族只是关心脚下的事情,那是没有未来的。
兹以本书,献给中华民族那些希望关注天空的人们!
自序
战略,狭义地说是指导战争全局的决策内容,广义地说还包括决策模式。
自从西方企业在20世纪中期明确引入战略概念后,围绕着战略管理,管理学界已形成大大小小十数个学派,如波特的行业结构学派,钱德勒的设计学派,战略资源学派等等。有关战略管理的书籍,也早已浩如烟海,汗牛充栋。
因此,当作者要在这个成熟市场,提供一种新“产品”时,他必须严肃地问自己两个问题:
一、该产品的战略目标是什么?它的与别的产品有何不同?这些不同处将会给人们什么独特的益处?
二、作者如何确保他的产品,能实现设定的战略目标?
这是二个极富挑战性的问题,希望读者诸君能带着它们,以严肃的心态审视本书,最后再评估:
作者可曾达到他吹嘘的战略目标?!
在研究了众多战略管理理论后,作者发现:以往的理论在战略管理的操作层面,已作了广泛和深入的研究。不管是对战略分析,还是如何制定战略、选择战略,以及如何实施、调整、评估等等,前人的工作已相当完善和系统化。
但对这个领域进一步深入研究后,作者冒昧地认为:前人对于战略决策者和实施者的人性层面,似乎都没有进行详尽研究。
也许,西方管理学界认为那是心理学领域的工作。
也许,西方管理学界其实只是针对自己地域的企业研究战略管理,但他们却相当自大,认为这些理论是放之四海而皆准。而中国的企业家则相当崇洋,也真的相信(或假装相信)这些理论放之中国而皆准。以致中国企业问题多多,企业家们却都认为战略管理没问题,所有的问题出在细节和执行上。
但作者以为:就一项具体的战略来说,不管是在分析、制定阶段,还是在实施、评估的过程中,都必须由具体的人来完成,战略决策者和执行者的人性因素,将大大影响战略的各个方面。
为什么像IBM、微软、杜邦、沃尔玛、迪士尼、Google这些富有原创精神的企业,大多只会产生于美国,而不是欧洲或日本?
为什么日本人做的产品短小轻薄、质量一流,但他们却很少有非常原创的东西(日本人还是发明了方便面和卡拉OK)?
难道这只是由世界产业分工决定的吗?
难道这只是企业选择战略所决定的吗?
难道日本人不想搞原创发明,只想跟在美国人的原创后面,作二次开发?
作者认为,现实情况不完全是这么简单。
产业分工,表面取决于资金、技术、市场等等,但最终是由人决定的!
企业战略,似乎由对手、资源、目标等等决定,但最终是由人选择的!
世界产业分工并没有禁止任何民族的创意,日本人也很想做原创的东西,他们研发过高性能的第五代计算机和模拟高清数字电视,尽管这些项目有政府的强力支持,但最终还是没有成为主流产品。
问题何在?!也许不单纯是日本人战略管理没有学好,或美国人的打压。因为日本人的学习精神是世界一流的,美国人戴明创造的全面质量管理,日本人做得比美国人还好。而美国施乐的复印技术,也被日本人买去抢占了美国复印机市场。
反过来,同等技术条件下,美国人做的东西,质量总比日本人差一点点。
中国乡下的老农民都不是管理专家,他们从未学过战略管理,但他们知道:
什么样的地,适合种什么样的庄稼。
这句朴实的话,翻译到战略管理的领域,就是:
什么样的人,适合使用什么样的战略。
日本国土狭小,地震海啸频发,经历长期的封建社会,因此日本人行事严密,注重细节,讲求纪律,强调可靠性。日本人的这种天性,正适合大批量制造高品质、短小轻薄、非原创的产品。
而美国国土辽阔,物产丰饶,没有历史的束缚,美国人大多是基督教新教徒,似乎“大大咧咧”,实则崇尚理性、简洁和创新。比质量他们不如日本,比价格他们不敌中国,但美国人靠高科技、知识产权、产业标准、商业模式等等,在世界独领风骚。
这就是作者所强调的,战略管理背后的人性因素。
那么中国人呢?中国人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正在实施什么样的战略?这些战略给中国人带来什么样的问题?而什么样的战略,才真正适合于中国人的人性?为什么?
本书的战略目标,就是试图为读者回答以上问题。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作者将从历史和文化(包括科学精神)两个角度,对中国人的人性因素进行分析。因为历史会使人的决策产生路径依赖,文化会通过人的价值观影响决策。
这一纵一横两大因素,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中国人的管理DNA。作者将在这个基础上,以案说法,解构中国最顶尖企业家们的战略决策,并提出一套系统、独特的战略管理理论。
作者受过严谨的自然科学研究训练,曾在国企、私企、外企任中高层管理人员,遍历生产、销售、教育型企业的各主要部门,并自主创办、经营高科技公司。同时,作者对中国历史和中国人的性格,具有独到的研究,并为资深财经杂志撰稿人,优秀商战小说作家。
作者深信,以其阅历和思想高度,足以完成本书的战略目标。
日期:2008-11-7 11:13:34
中国人聪明吗?中国人智慧吗?(代前言)
我们教不了人们任何东西,我们只能帮助他们发现自己
————伽利略
这是贯穿全书的一个问题,让我们先澄清这二个熟悉词语的涵义。
什么叫聪明?词典上说:智力发达,记忆和理解能力强,即IQ高,主要是一种机能特征。
心理学家大卫.帕金斯在1995年发现智力的三种重要机制:
神经智力——由遗传决定的硬件智力,它决定了大脑的运算速度和效率。中国人认为自己聪明,主要是以为自己有较强的神经智力。
经验智力——具有环境特异性的知识,可以通过经验来积累。只要看看中西方在各个学科上的知识积累,就知道中国人经验智力薄弱,五千年的历史,并没有使中国人积累较多的知识。
反思智力——有效地使用思维,巧妙地调度思维的能力,包括自我管理、自我控制和自我调整。中国人最缺乏的是这种智力,否则中国不会在低水平的朝代更替上循环运行。
什么叫智慧?词典上说:辨析判断、发明创造的能力。这讲得有些笼统。
为了论述的需要,简单地把智慧定义为:创造性地做成某件事的能力。事情的难度和创造的独特性,决定了智慧的高低。
上世纪爱因斯坦发明相对论,当属绝顶智慧;而在21世纪,大型建筑公司建一栋摩天大楼,则只能是日常工作,算不上什么智慧。
让我们举个例子,以便把聪明和智慧看得更清楚。
如果聪明像一辆性能优异的跑车,加速快,油耗低,操控灵活。那智慧则是完成从深圳到北极的独立驾车旅行。要完成这次前人未做过的旅行,仅有一部好车是远远不够的,对行驶路线的正确选择,解决困难的创造性,面对压力的自我控制……,这诸多因素都对完成任务有重大影响,这些因素的有机综合,就是智慧。
依据这二个定义,读者诸君在本书中将不时遇到题首的问题,请各位作出自己的判断。
1896年,在甲午战败,与日本签订了割地赔款的《马关条约》后,李鸿章赴德国洽购军火,考察强国之道。他拜访了赋闲在家的前德意志帝国宰相俾斯麦,两人相谈甚欢。
据说,李鸿章在会谈中曾自豪地提起,有人称他为东方的俾斯麦,而俾斯麦听了这话,不仅没有因为对方的恭维而欣喜,反倒冷淡而礼貌地回应道:
“哦,是吗?我倒是希望,没有人叫我西方的李鸿章。”
铁血宰相俾斯麦凭借着他著名的铁血政策,统一了德国,并将之发展成世界强国,他的名言是:“近代的重大问题,不是演说或多数人通过决议所能解决的,必须依赖‘铁与血’才有解决的希望”。
所谓的“竞底”,就是把自己或他人打到难以容忍的底线,从而获得竞争优势。俾斯麦的“铁与血”,就是把他人打到底线的竞底战略。而勾践的卧薪尝胆,则是把自己打到底线。
因此,像俾斯麦这样的竞底强人,自然不想把自己,和风雨飘摇中的大清帝国,一个专长签订割地赔款条约的臣子相提并论。
果然,一年后德国展开对中国“铁与血”的竞底,德军的舰队侵占了中国青岛。
李鸿章与俾斯麦的故事,说明了近现代中国人的一个特性:很喜欢和西方的好东西进行比照。如中国人喜欢说苏州是“东方威尼斯”,将上海称作“东方巴黎”,而哈尔滨轮不上当“东方巴黎”,则将就着成为“东方小巴黎”或“东方莫斯科”,连浙江大学也称自己是“东方的剑桥”
……
巴黎会自豪地称自己为“西方的上海”吗?剑桥大学会骄傲地称自己是“西方的浙江大学”吗?
这样的比较,本身就显示出二种文明孰强孰弱。
除了城市、机构,中国人也喜欢对民族进行比照,中国人进行这种比照的主要参照坐标,就是犹太人。
中国人称善于做生意的温州人、潮汕人为“中国的犹太人”。犹太民族是否会把以色列某个地方,如耶路撒冷或特拉维夫的某些人,称为犹太的中国人?
犹太民族出过不少名人,就近代物理学领域,如现代物理之父爱因斯坦、量子力学之父波尔、原子弹之父欧本海默、氢弹之父特勒,其余的如控制论之父维纳,计算机理论之父冯诺伊曼,大导演斯皮尔伯格等等,更是数不胜数。
人们常说,二十世纪实际上是两个犹太人的思想在较量:耶稣和马克思。
如果哪一天,中国人的思想也能像耶稣和马克思的思想那样,指导全世界,也许会有更多的西方城市,会被称作“西方的深圳”,“西方的杭州”。
在商言商,我们不空谈犹太人那些令人高山仰止的东西,那毕竟是人家的成就,和中国人,即使是“中国的犹太人”,都丝毫没有关系,我们在此简单举个典型案例,比较犹太人和中国人做生意的模式:
东欧某个城市在城东和城西,各修筑了一条新马路。于是,犹太人在西边,中国人在东边,各开了一家修车店,他们的价格都很公道,服务非常好,两家店的生意都十分红火。
不久,另一个犹太人在西边发现,人们来修车时,常常要费时等待,他就在修车店的旁边开了个餐馆,专营犹太美食,不久就声誉鹊起,不少人即使不修车,也愿意前来光顾。
而在城东,另一个中国人看修车生意好做,就在街对面克隆了一家新店,为了招徕顾客,他按照对面老店的价目表,九折收费,两家店的关系有些紧张,但大家的日子还能过。
又过了一阵子,另一些犹太人看城西的人流越来越多,就渐渐开起了超市,建起了住宅、教堂、学校,西边慢慢形成一个繁荣的新兴社区,房地产也开始增值。
而在东边,更多的中国人来开了修车店,价格战变得白热化,每家店都偷偷在客人面前诋毁自己的同行,为了控制成本,店主们不惜克扣修车师傅的工资,甚至在修车时已次充好,偷工减料。于是,高水平的技师都流失到西边犹太人的修车店,不太在乎价格的优质客人也不来了。
慢慢的,城东西的修车业务出现了“产业分工”:高价车、新车都到城西维修保养,尽管那边修车的价格平均是城东的三倍;而二手车、廉价车都到城东,尽管他们的服务差强人意,但毕竟收费低廉。
于是,犹太人的修车店赚得盆满钵满,而城东的中国人虽然很辛劳,却在苦哈哈地熬着,仅混了个温饱。
再后来,最先在城东开店的那个中国人下定决心,准备贷一笔款把自己的店搬到城西去,他假装客人到犹太人的店里去考察,发现犹太人用赚来的钱买断了几项专利,修车的效率提高了五倍,质量提高了三倍,而此时城西因为成了旺区,房价和房租都上涨了120%。中国人发现,如果在犹太人的店铺旁再开个店,凭他现在的资金和技术,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中国人百思不得其解,论聪明和点子,他自忖不输给犹太人;论勤奋,他干得绝不比犹太人少,甚至已经把犹太人用来念圣经,守安息日的时间,全部用于工作;论节俭,除了看看电视,他根本没有什么娱乐。他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那些后来的中国人身上:
他觉得自己和他们,就像放在篓子里的一群螃蟹,任何一只想要往上爬,其他的螃蟹便纷纷攀附在他身上,结果把它拉下来,谁也走不出困境。
螃蟹文化,就是竞底文化的一个表现,每一只“螃蟹”都被拉到底线,才肯罢休。
中国人聪明吗?中国人智慧吗?
日期:2008-11-7 11:18:18
如果说东欧的这个故事离我们太遥远,那我们看看身边发生的事情:
深圳宝安是一个电子产业集中区。我的朋友李志强(化名)在上世纪80年代末,就在此开了十几年的电子加工厂,他的工厂主要承接美国的电话机订单,也做少量的内销。象他这样的厂在深圳多如牛毛,因此品牌毫不重要,我们姑且把它叫志强厂吧。
志强厂这十几年,可算是中国制造业的一个缩影。最开始它从港台商人手里接单,几年下来,摸熟了出口美国的渠道,就开始直接接单,到2007年,每年的出口额稳定在四亿左右(人民币,下同)。
电话机是低利润产品,李志强常常把自己的竞争战略挂在嘴边:“便宜就是硬道理”。他给我举了个例子,这个例子集中反映了中国商人的思维方式,在征得他的同意后,我详细记录如下:
电话机的座机和听筒由于配重的需要,通常要装加重块。在上世纪80年代末,李志强刚开始从台湾人手里接美国订单时,这加重块的材料是铅。
开放之初,民智未开,直到老老实实按订单要求做了两年后,李志强才去掉对电话机的神秘感。有一天他忽然脑袋“开窍”:这闪闪发亮的铅,不过就是在机壳里面增加重量嘛!他立刻把铅改为不锈钢。这一改,志强厂相对竞争对手一下子获得一元多的成本优势,接连赢得几个大客户。有那么一段时间,李志强对自己充满信心,与买方谈判时的感觉好极了。
但很快,其它加工厂也知道了这个奥秘,随即跟进,李志强又没有了成本优势,他不得不绞尽脑汁和对手们开展控制成本的比赛:
不锈钢换成上油漆的生铁,再换成不上油漆的铸铁,加重块的成本从1元多,直线降到了0.1元。
还能不能更便宜呢?宝安所有的电子加工厂都在开动脑筋,不过似乎再没有比铸铁更便宜的材料,这条削减成本的小路,仿佛已走到了尽头。
但李志强没有气馁,他尝到了甜头,决心一如既往,这次他瞄准了水泥。
开始的试验效果非常差,电话机里的水泥块经过野蛮装运后,非常容易碎裂,李志强率领他的工程团队展开了“技术攻关”,经过数十天的不眠不休,做过数百次试验,他在水泥中加细铁丝,加纤维,用各种不同标号的水泥,不同的配方严格记录试验过程。最终,他获得了成功,加重块的成本降到了0.01元以内。
这就是中国式的坚韧和智慧。
志强厂在酷烈的竞争中,又可以喘一口气了。
我含着泪花听李志强绘声绘色地讲完这段故事,心里不禁在想,眼前这个中年谢顶,略显憔悴的中国男人,在劳心费力做他的降低成本试验时,他的试验方法、苦干精神、付出的努力,和当年伟大的发明天才爱迪生所做的工作,有什么两样呢?
但爱迪生在试验了上千种灯丝材料后,为人类发明了电灯,而李志强的努力,又换来了什么?充其量不过是在电话机的成本控制上,再拧紧了一圈螺丝。
写到这里,我不禁问自己,如果犹太人处在李志强的角色,他们会怎么做呢?
后来,我从志强厂的工友们嘴里知道,当时宝安众多电话机厂家都认为:加重块的成本肯定可以降低,因此,在残酷的争夺外贸订单时,纷纷预先考虑了这个“利好”因素,提前就把价格降了下来。
李自强为了留住大客户,也不得不以临近亏本的价钱接单。但他预期中的加重块成本降低,却迟迟没有突破,为了维持工厂运转,他对工人们开始极为严厉:加班的时间越来越长,为了克扣工人工资,各种以降低成本为目的的罚款制度,快速出笼。因此工厂的熟练工相继流失,产品质量失控,导致多次返工。
李自强的竞底手段用到了极限,连他自己都感觉到难以再熬下去了,就在这时,加重块试验成功了,严峻的局面终于出现了转机。
2008年,瑞典一家著名公司在深圳开分店,我的一个朋友正巧在里面负责人力资源,当她按照深圳当地的水平设计公司的薪酬体系时,她的瑞典上司总是不时过来提醒她:“多给点,多给点,员工拿钱多了,会把活干得更好。”
瑞典的这家企业很奇怪吗?其实100年前,“万恶的”资本家们早已深明正面激励的道理。
1914年1月5日,亨利•福特宣布福特汽车公司的最低日薪为5美元――几乎两倍于当时的最低日薪,震惊了全世界。福特先生认为,既然已经能够大批量生产价格低廉的汽车,如果员工们能够买得起的话,就可以卖出更多的车。
如果是李志强们处于亨利•福特的地位,会主动给员工双倍于当时标准的工资吗?
我不知道,因为志强厂一直处于底线状态,从未“潇洒”过。我按他的日常经营,难以进行联想推断。
不过我们可以看看著名商人李嘉诚的作风:
李嘉诚的公司横跨公用事业、移动电话、制药、零售、建筑和港口等众多行业。香港的超市行业被两家巨头所把持,一个是李嘉诚和记黄埔旗下的百佳超级市场(Park N Shop),另一个是怡和控股下属的惠康超市(Wellcome)。两家主要的健康和日用品连锁店屈臣氏(Watson’s)和万宁(Mannings),也是分别为和记黄埔和怡和控股所经营。
而法国超市连锁商家乐福(Carrefour S.A.) 因为寻找店铺和码头卸货方面遇到不少困难,于2000年关闭了在香港的业务。
李嘉诚的超市在获得了类似当年亨利•福特的市场地位后,香港消费者委员会于2008年 3月进行了一项统计,发现超市连锁店某些商品的价格,较独立零售商高出6%至104%。
这就是中国商人和美国商人的区别。
也许,和“万恶的”资本家相比,以李志强为代表的中国企业家,基本还处于守财奴的历史阶段,我们在后面将论述:他们为什么不得不守财?而中国为什么会有“仇富情结”?
另外再提一句:福特公司1914年的年利润,是三千万美元,而在实行日薪五美元之后,到1916年,年利润就达到六千万美元。
有些说禅道佛的中国人,喜欢在口头上谈“舍得”的道理,他们知道只有“舍”,才能有“得”,但中国人却是世界上最舍不得的民族,他们对权柄、对财富、对女色、对子女、对种种的肉欲享受……,都舍不得。热衷谈论“舍得”的人,总是在内心希望别人“舍”,他们自己“得”。
中国人聪明吗?中国人智慧吗?
日期:2008-11-9 18:20:10
我们再回头到志强厂。也许有人会说,志强厂的电话机,不过是个夕阳产业,日子难熬是应该的。
好,那么我们说说手机行业。
仅仅在六七年前,中国的大型通信企业、家电生产商还在权衡:自己是否有技术、有实力上手机项目。一个手机生产许可证,在当时还相当金贵,这总不算夕阳产业了。
而才到2008年,娇贵的白雪公主眨眼就变成扫地的灰姑娘,仅深圳的“山寨机”从业人员就有20万,年产值400亿。在华强北,任何一家电子配件市场都能买齐所有的配件,只要一台简易的焊机,就能回家做成新颖时尚的多功能手机,批发价才200元左右。
上万家企业,数千名像李志强那样的商人在全力打拼,使整个手机产业傻瓜化。但同时,也使它像萝卜白菜一样无利润化。
中国人让一个行业无利润化的能力,确实是惊人的。而这种能力所依托的,就是中国数千年来养成的竞底思维和传统。
也许还有人坚持:电话机、手机这些终端产品,很难保持技术壁垒,整个产业被轻而易举地傻瓜化,也是很正常的。既然傻瓜化了,自然不会有丰厚的利润。
那么我们再来看中国高科技行业的旗帜——深圳华为。
谁也不会否认,华为是处于朝阳产业中的高科技公司,正因为它是成长最迅速、发展最平稳的璀璨明星,本书将以华为作为主要案例,来说明中国人的竞底战略。一个合理的逻辑是:如果华为这样的公司都竞底,其他公司还能不竞底吗?
2007年的华为年报显示,该年实际销售收入125.6亿美元,净利润6.74亿美元,利润率仅为5%。也就是说,如果华为的总裁任正非的铁腕稍微松一松,华为很可能滑入亏损的境地。
那么如果任正非也象李志强一样,拼命控制成本,能否从庞大的销售收入中,再挤几个亿人民币的利润出来呢?
实际上,任正非是比李志强更能控制成本的人,他有一套独特的“拧毛巾哲学”,这套哲学和他倡导的压强原则、狼性生存原则是一脉相承的。华为的成功,在极大程度上取决于任正非的“拧毛巾哲学”,也就是本书标题“竞底战略”的高超运用。在本书中,我们将展现任正非是何等出色的竞底高手,因此华为才有今日的成功。
任正非这样阐述他的“拧毛巾哲学”:“绞杀战是什么呢?就如拧毛巾,只要拧出水来,就说明还有竞争空间;毛巾拧断了,企业也完了;只有毛巾拧干了,毛巾还不断,这才是最佳状态。”
华为在2008年中国电信C网100多亿的设备采购招标中,报价6亿多,就是竞底色彩极浓的“拧毛巾”,业界估计这次华为不仅不能从毛巾里拧出“水”来,还要亏损数十亿。但为了弥补先前判断的失误,华为也只有这样把自己打到底线了。
“毛巾”拧得太厉害,就会接近底线。近来频频发生的员工自杀、猝死事件,显示出华为这条“毛巾”已出现了纤维撕裂的迹象,如果再拧下去,很可能会发生重大断裂。因此,即使是任正非那样的竞底高手,如果沿用以往的战略,也很难把华为的成本再压下去,把利润率再提高零点几个百分点。
深圳企业家们的困扰,其实也是所有中国民营企业家面临的难题,深圳不如上海,有国家钦定的上海汽车、宝山钢铁、陆家嘴、大飞机等垄断性项目的支撑,因此更反映了中国经济的现实状况。深圳的数千亿GDP都是靠志强厂、华为这些民营企业支撑的,他们才是中华民族崛起的产业希望,而国营企业终归是历史的过渡形态。
因此本书的重点将放在民营企业身上,也附带论证了一下:为何国营企业是过渡形态。
看过微观个案的分析,让我们再看看宏观的层面:
改革开放三十年,中国经济迅速腾飞,GDP的增长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尤其在深圳,印象中的GDP增长从来没有低于15%。有如此骄人的成绩,民众的安居乐业,实在太应该理所当然了。
但实际上,整个社会的满意度又的确太过低下,四处频发的群体事件就是信号之一。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们先暂时搁置从宏观的角度来分析,只解剖志强厂的个案:
上世纪90年代初,志强厂的女操作工(俗称打工妹)平均每天工作10小时,每个月休息两天,工资按岗位不同和熟练程度不同,大约为200-250元。那时,工业区最便宜的快餐是1元一份,里面有一个煎蛋或一点碎肉(当然,那些碎肉大多是来路不明的冷冻肉),外加一点素菜。
到2008年,同样条件下的工人收入,大约为900-1000元,但同样的快餐,也涨到了3元,如果再加上房租、水电、交通费的增长,18年来,打工妹们的实际收入基本没有变化!
当然不能说,这是志强厂个别现象,因为人是“会走动的资产”,任何地方出价高,她们就会往高处走,志强厂的情况,只能说是一种普遍现象。
中国人聪明吗?中国人智慧吗?
写到这里,我眼前出现了大群大群穿着灰色或蓝色工衣、身材不高、面目模糊的打工妹们,繁忙的工作没有压抑住她们青春的活力,即使在午休出来吃饭的时候,她们也会偶尔嬉笑打闹一下,寻找一点难得的欢乐。
如果说中国正在和世界各国如印度、越南、墨西哥等,展开一场没有硝烟的产业战争,那么这些穿着蓝色或灰色工衣的打工妹,就像前沿阵地上鏖战的步兵一样,她们付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努力,却没有享受到值得一提的成果。
古人云:一将无能,累死千军。这话用在这群“步兵”头上,也许并不为过。
那么这个“将”到底是谁呢?是他们的老板李志强吗?
李志强不努力吗?非也!李志强不能干吗?非也!
那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也许又有人说,这只是某个行业、某个时段、某个地区的微观的特殊现象,不能说明问题。
那让我们做一个宏观的横向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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