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就好

作者: 冯继业


日期:2009-2-18 22:12:00

  (自从2002年11月底完稿,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打磨修改这部作品了。今天打磨修改完毕真是百感交集。六年多的时光,《有梦就好》和我的生活一起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令我感慨万千!多么希望这部饱含十几年心血的作品早日成书,早日能拍摄成电视剧,与广大的读者和观众见面啊!我坚信就像这部作品的名字有梦就好!2009年1月3日17时整。)

  以上这段话是我在1月3日17时不知把《有梦就好》打磨修改多少遍之后,把当时的心情写在了作品的后面,今天把它放在前言算是我的一种感慨吧!1月3日修改后又有两位朋友看了这部作品,原本根据这两位朋友对作品提出的修改意见想再次修改后再上传的,既然读者们这样迫切地想看这部作品,我就满足朋友们的要求。因为新浪的那个版本太粗糙了(而且只上传了三分之一),所以希望读者朋友们最好不要到新浪去看,我会尽量每天多上传来满足大家的要求。谢谢读者朋友们这样喜欢我的作品和给予我的大力支持!希望你们向支持《两代情》一样,来支持这部《有梦就好》。

  下面把看过我这部作品的一位网名为大森林的广东男孩(现已参军)的读后感作为《有梦就好》的序言吧。
  大森林读《有梦就好》随感
  一盏清茶过后.亦难平复心中压抑的情感.仿佛我已阅过凡俗..尽带沧桑!
  王兰真的这么无怨无悔?真的这么义薄云天?还是真的这么为爱碎心守侯......或许如题,真的如梦吧.
  作品.不!应该是梦里...地震了.亲情如磐.真情如歌呀!在每次王兰受到群众们的热心帮助时.我就热泪盈眶....

  复杂的社会背景下演绎着无情天灾生离死别骨肉相残坎坷际遇艰辛的爱情.....感慨万千的同时不禁哀叹人世风雨!
  文章一点一点地透析着人性的善良.真诚.忠义.正气.纯爱与执着.刻画得细腻感性!同时也阐述了人皮下隐藏的自私.无耻.凶狠.贪婪.伪善与阴险.描绘得深刻合理!
  看过整部作品,我心里剩下的除了感慨,就已想不到其他的味道了。文中的这三个女人作者将她们刻画得十分细腻,代表着三个灵魂贯穿开始与终结。甚至将女性所会产生的情感都一一解读了。故事里所表现出的魅力比任何的男性人物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淑芬的母性、王兰的坚毅、黎燕的义无反顾、一滴滴真情一片片希望,若故事是灰色的,那么这三个女人就是三种点缀般的色彩,交织衍生,美好又虚无。

  有一种爱,大而无疆,如风如云,覆盖过悲欢离合,淹没了爱恨情仇。有一种爱,纯纯如刃,兵锋如剑,颠覆着世间真情,划破过人性伦理。一切的美好,繁华落尽后,赤裸裸的无助,唯有静静地去守候浴火重生般的曙光。就算跌落尘世坎坷,甘愿化作青鸟,飞渡无数血泪风景,寻找着最后的归巢,一切皆因心里有梦,有梦就好。
  唐山大地震、文化大革命、丑恶的人格、灰蒙蒙的废墟、一幕幕毁灭一幕幕残缺,脑海中的影像放映着只有黑白的画面,鲜明又强烈。作品有着让人末齿难忘的历史背景,有震撼人心的大善大恶,有让人魂牵梦挠的浪漫爱情。对人物的刻画深入合理,特别在黎燕的心理与行为的描述,合理特别让我大开眼界•••••••

  背景的映照下善良的人性展露无遗,与当时思想与时代特色产生根本的对比。作为一个八零后读者,从这部作品里能切身地去感觉当时社会环境的林林种种。王兰的性格塑造如同清水一般的纯洁,如同废墟里一朵白色幽兰。情节中以王兰所辐射出的人生百态,无不在她高尚的人格魅力下黯然失色。
  在艰难险阻里,对亲情做出毫无保留的奉献,让人理解到佛学里的大爱何为。
  女人心里独特的纯爱也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展现,一种难能可贵的真诚,一份小心呵护的期待。现实社会少有的性格,执着得叫人羡慕,叫人期盼,感动的同时也不禁对现实里的女人分门别类。
  石磊与王兰两人的坎坷爱情故事,让人感动,但也道尽苦难。文中刻意安排很多情节讲述了这段感情的来之不易。是这部作品的看点之一呀!
  《有梦就好》是一部荡涤、震撼我心灵的,无法使我忘怀的大作••••••••••••••••


日期:2009-02-18 22:34:16

  长篇小说《有梦就好》
  作者:冯继业
  第一部
  第一章:地震前夜
  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七日的唐山就像一个大闷火炉一般,毒辣辣的太阳火球似地炙烤着大地。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的浮在空中,天空的颜色灰红的怪异。那飘荡在空中的混红色的云雾会使人有一种异样的恐慌感。
  傍晚,工人医院家属楼的人们好歹做一些水饭或凉面吃罢,拿着扇子、凳子,离开闷热的似烧透的砖窑一般令人窒息的屋子,到外面乘凉去了。然而树上的知了却一刻不停地“知了、知了”地叫着,给本就烦闷的人们增添了几分躁气。人们围坐在一起闲聊、议论着:

  “今天的天气是怎么了?好像自古以来都没这么热过。”
  “可不是吗?今天整个一天人好像在地球上被蒸烤一般,热的人坐也不是、躺也不是,饭都不想做、也不想吃。”
  “是啊,今天我们也是把中午的米饭煮了煮,然后用凉水投了投,好歹吃了一口就出来了。在家里热得根本呆不了。”
  “咱们唐山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今天大白天我们车间里竟然有很多老鼠‘叽叽’叫着乱窜。吓得我们车间的那些女同志到处躲。”
  “反正今年不是什么好年头儿,谁想到周总理今年会突然去世啊。”

  “唉!快别说了。周总理去世的那些日子,老张我们俩难过的几乎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周总理为国家、为人民呕心沥血了一辈子,谁不想啊!”
  “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年咱们国家好像多灾多难似的。就连天气也不正常。今天天儿闷热不说,你们看看,这云雾是不是灰红的怪异?”
  “真是的。哎,对了,我还听说我们单位老孙到陡河去钓鱼,鱼在河里乱蹦乱跳,可就是不上勾。表面上看着比往常鱼多多了,可他却一条鱼也没钓上来。会不会真要发生什么事儿呀?”
  一个小女孩听到这些话,害怕地搂着父亲:“爸,我害怕。”
  大人们听了都笑起来。

  父亲笑着拍着女儿的手:“快别当着孩子的面制造紧张空气了,鱼多是从上游冲下来的呗。”
  中年女人抚摸女孩的头,微笑着:“莲莲,别怕,阿姨说着玩儿呢。”
  此时,王兰一家却像过节一样在厨房忙碌着,做着各式各样的菜。今天是弟弟王黎九岁的生日,也是爸爸、妈妈的结婚纪念日。妈妈的好友冬梅阿姨一家也前来祝贺。王兰感觉今天好像妈妈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又不便多问。她想只要有冬梅冬阿姨在,妈妈就是有多么不愉快的事情也会过去的。十八岁的王兰懂事地在厨房、餐厅帮妈妈洗菜、做饭,摆放桌椅碗筷。

  “小兰,你让妹妹叫爸爸和李叔叔下来,饭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对了,把弟弟也找来。”徐慧云在厨房边炒菜边冲餐厅的王兰喊。
  王兰答应一声来到卧室,见妹妹正在练毛笔字,李姣在一旁看着。
  “小红,你看你,这么热的天,姣姣来跟你玩儿,你还练毛笔字。”王兰笑着嗔怨地说。
  “没事儿,兰姐。我在一边看她练字,正好偷艺。”李姣的话逗的姐俩都笑了。
  “小红,先别练了,你和姣姣喊叔叔、爸爸下来吃饭。”

  “行!姣姣,咱们走。”王红拉着李姣的手,到三楼冬梅阿姨家去了。王兰出门去找弟弟王黎。
  “云姐,你觉没觉得今天天气热的有些不正常?这天气使我心里恐慌的难受,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冬梅在一旁给徐慧云扇着扇子说。
  徐慧云好像没听见一般,自顾往炒菜里放着盐。
  “哎呀,你怎么还放盐?不是已经放过盐了吗?”冬梅惊叫道。
  “是……是吗?”徐慧云怔怔地。

  “云姐,你今天是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徐慧云往厨房外看了看,见王兰他们都出去了,便说:“冬梅,今天黎燕要把王黎领走。”
  “什么?你说什么?”冬梅停住扇扇子的手,不相信地瞪大眼睛问。
  “黎燕昨天到医院来找我,她说要把王黎带到武汉去。”徐慧云尽管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但了解她的冬梅从她神情中可以看出她内心的痛苦。
  “你……你答应她了?”

  “我想,王黎已经九岁了,黎燕又不能再生育了。她认王黎是早晚的事,孩子再大些,反而对孩子的成长没好处。”
  “不行!”冬梅气愤地说着,“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九年前她带一伙儿造反派把你和姐夫往死里整,你落了一身的病,精神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她被造反派头儿头儿程虎糟蹋,生下这个孩子怕没脸见人,把孩子丢给你,你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孩子养这么大,她今天说领走就领走,世上那有这么便宜的事?从我这儿就通不过!她如果敢到家里来领孩子,看我怎么对付她!”

  “王黎,你看,这儿有条蛇!”一个和王黎年龄相仿的男孩惊奇地喊叫着,王兰和几个一起玩耍的孩子跑过去,只见一条拇指粗的花蛇盘在树下的一块大石头旁。
  “嗯?真是怪事,我从小在这儿长大,还从来没看见过咱们这儿有蛇?”王黎说着伸出食指去杵蛇。
  “哎呀!别动!” 一个女人惊叫一声。
  几个男孩儿同时顺着声音扭过头去,看见一位漂亮的阿姨正站在他们身后。
  “你……你就是王黎吧?”阿姨带着痴爱的眼神看着王黎。
  “是啊,你是谁?”王黎扭着头问,其他孩子转回头继续看蛇。

  “我是……我是你妈妈的朋友,我是来……”
  “你是来找我妈妈的?我妈妈正在准备给我过生日,冬阿姨也在我们家。阿姨,那个一门一楼就是我们家,你自己去吧,我还要看蛇呢。”王黎说着转过头去继续看蛇。
  “王黎,回家吃饭了。”王兰站在门口喊。
  “我就来。”王黎答应着站起来,仍不舍地边走边回头看着蛇,差点撞到身后的人,王黎抬头一看,仍是那位漂亮的阿姨,“阿姨,你不是找我妈妈吗?怎么不去?我带你去吧。”
  “我……我今天还有点事,明天……明天我再去你家。王黎,你妈妈对你好吗?”

  王黎被问愣了,之后笑着不以为然地说:“阿姨,你真会问,我妈当然对我好了,要不怎么是我妈呢?”
  王黎走到楼口,王兰搂过弟弟的肩,边走边问,“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阿姨是谁?”
  “我不认识,不过这个阿姨挺怪的,她说是妈妈的朋友,还问我妈妈对我好不好。姐,你说这个人怪不怪?”
  说话间姐弟俩走进客厅,王黎的话全家人都听到了,四个大人互相对视、交流了一下眼神。
  “这个人现在在哪?”冬梅急问。
  “我也不知道,好像走了吧?”王黎看见一桌子的菜心不在焉地回答。
  徐慧云、王国强赶忙跑到外面,冬梅、李利夫妇也跟着跑出去,外面已经没有黎燕的人影。徐慧云和王国强心事重重地回到屋里。
  “她怎么没进来?”徐慧云像是自言自语,又好似是再问别人。
  “不来算她明智。她如果真来的话,我不会放过她的。”冬梅愤恨的说。
  “妈,这个人是谁呀?”王兰不解地问。
  “她是……”徐慧云迟疑了一下,冬梅赶忙接过来说:“她是带头整你爸、妈的人,今天她来…………”
  “小冬……”徐慧云有些责怪地打断冬梅。
  “算了,别说她了,说她都觉得晦气。咱们还是赶快庆祝王黎的生日和你们爸、妈的结婚纪念日吧。”冬梅的话提醒了大家。

  “对,今天是七月二十七号,九年前的今天,我们的小王黎降生了,爸爸和妈妈祝我们的王黎越长越高、越结实,学习越来越好!”王国强为了制造气氛故意提高嗓门说。
  徐慧云端上来一盒蛋糕放在王黎面前:“快!点上蜡烛。”
  三个姐姐帮王黎点着蜡烛,并齐声喊着:“祝你生日快乐!”
  李利举起酒杯说:“来,我说两句,今天也是你们夫妇二十三周年结婚纪念日,我们两口子也祝你们夫妻恩恩爱爱白头偕老。而且别忘了我这个介绍人。”说完一个人哈哈地笑起来,几个孩子也为爸爸、妈妈鼓起掌来。

日期:2009-02-18 22:35:30

  上接---
  “爸爸、妈妈是不是我最亲你们?我的生日正好是你们结婚这天,爸、妈,有我你们是不是特别高兴?”王黎兴奋地说。
  王黎的话逗的大人们直笑,并用复杂的眼神相互交流着。
  “别臭美了你,露尖嘴!”王红气恨地瞪了王黎一眼。
  “就是!就是气着你,你过生日爸、妈从来不给你买蛋糕。”王黎故意气着红姐说。

  “云姐,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小红才比王黎大三岁,你们总是什么事都不一样看待。小红,别不高兴,今年你过生日阿姨给你买蛋糕。”冬梅不平地说。
  “阿姨,我的生日已经过了。”王红眼里含着泪,委屈地说。
  王兰发现爸爸、妈妈相互对视的眼神里包含着复杂的感情,是王兰看不懂的。爸爸用力拥了一下妈妈的肩,这是妈妈难过时,爸爸宽慰妈妈多年养成的最有效的肢体语言。
  “你们听,是不是有人敲门?” 冬阿姨突然说。
  大家都竖起耳朵听着,果然有敲门声。
  “我来开”李利说着便去开门。
  一位英俊、健壮的小伙子风尘仆仆地走进来,礼貌地喊了一声:“李叔叔好!”
  “是小健?”李利惊喜地喊了一声。

  “哥哥!哥哥回来了!”几个孩子高兴地同时喊叫、围住哥哥。
  “唉。”王健答应完弟弟、妹妹,向长辈们打招呼。“爸、妈、冬阿姨。”然后从军用背包里掏出一把木制手枪递给王黎:“王黎,这是哥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谢谢哥哥!”王黎高兴地接过木制手枪,举起来便朝王红比划着:“呯、嗙。”
  “讨厌。”王红恨恨地骂王黎一句。
  “小健,你不是托人捎话说回不来了吗?”徐慧云喜悦、温柔地问儿子。“是啊,我们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王国强说。

  “本来是回不来的,大队书记让我到市里给他买点东西,所以正好可以回家看看。”
  “小健,你下乡快一年了,还吃得消吗?”李利关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刚开始的时候真的有点受不了,觉得太苦。经过一年的磨练好多了。”王健轻松地回答。“对了,妈。不知是谁把一封信塞到咱家门缝儿了。”王健说着把信递给母亲。
  王国强抢先接过信,四个大人看了看信的封皮,心领神会地互相传递着眼神。他们谁也没有说话。王国强刚要拆信,冬梅忙说:“先别拆它,大家先吃饭,别大喜的日子又让她给搅了。
  “对!吃饭!”王国强收起信响应地说。两家人在沉闷中吃着饭。

  这时,黎燕正站在王兰家的窗外,欣赏着这个朴素、文雅、温馨的家。小小的客厅除了一套简易沙发,再没有别的家俱。雪白的墙上挂着王大夫一幅典雅遒劲的隶书《毛主席诗词》。徐大夫夫妇的房间整齐、干净,墙上挂着一把二胡和一张全家福照片。二胡是徐大夫的,她听过徐大夫拉的二胡独奏,那优美的旋律从她的指间流淌出来,真的是令人神往、令人陶醉。他们夫妇聪慧、善良、好强等优良的品质全都遗传给了他们的三个孩子,三个孩子在学校都是有名的才子、才女,无不受老师、同学们的喜爱。

  “小兰,你哄着弟弟、妹妹们先睡吧,大人们还有事。小健你也睡吧,今天太晚了,明天你还得早起回去。”徐慧云边往卧室走边对儿女们说。
  看到徐大夫向卧室走来,使沉思中的黎燕猛然惊醒,匆忙离开王兰家的窗外。 “妈,今天让兰姐和红姐跟我到咱们家去睡吧,我的新床又大又宽,我们三个人睡在一起也挺宽敞的。行吗?”李姣问妈妈。
  “行!省得你小健哥又睡客厅。快去吧!”冬梅慈爱的看着三个孩子说。
  “这三个孩子,天天在一起也呆不够。”徐慧云嗔怨地的看着四个孩子笑着说。
  “走,咱们睡觉去。”王兰领着两个妹妹到三楼冬阿姨家睡觉去了。
  “小健,你带王黎去睡吧。”徐慧云对儿子说。
  “行。”王健领着弟弟到另一间卧室去了。
  四个大人来到徐慧云夫妇的卧室,徐慧云撕开信封,从信封里抽出信来,突然,信封里掉出一样东西。冬梅从地上捡起来一看,是一张存折。冬梅看了看,骂道:“这个臭女人,又在搞什么鬼?”然后把存折递给云姐。徐慧云又把存折递给丈夫,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徐慧云喊了一声。王健推门进来。“你怎么还没睡?王黎呢?”徐慧云疑惑地问。
  “我答应明天给王黎买个塑料手枪,所以他很快就睡着了。”王健说。
  “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手枪。”徐慧云无不疼爱地说。
  “妈,我已经是大人了,看得出来,这封信一定事关咱们家的一件大事。家里有事我也应该替父母承担了。”王健说。
  徐慧云看着丈夫,王国强沉默片刻,点点头:“其实,这件事也该让小健知道了。”

  “好吧,我们先把信看完。”徐慧云把信打开。
  王健看到母亲拿信的手在不停的颤抖,“妈,我来念给你们听吧。”王健从妈妈手里拿过信。王国强又习惯地用力拥着妻子的肩膀,使妻子镇静一些。
  王健念信的声音不高,但字字句句敲打着每个大人的心。
  “徐大夫:你好!
  今天我本来按约定的时间到你家去领我的儿子王黎的,”王健念到这儿,不解地看了看妈妈,妈妈用期待地目光想知道下文,王健只好蹙着眉继续念道:“可到你家门口我见到了王黎,从他的话里,能听出在他心里,天经地义你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我对于他只不过是个佰生人。我怕这样去领他,他不会跟我走的。徐大夫,我已经买好了明天下午去武汉的火车票,在接他以前,希望你亲口告诉他,你是他寄养的母亲,他的亲生母亲在外地,要接他到武汉去。大姐,尽管这样对你太残忍,但是对孩子在情感上能尽快地接纳我是最好的办法。当年你为我隐瞒真情收养王黎,保住了我的名声,又把孩子抚养这么大,我今生今世都难以报答你的恩情。这一千块钱的存款是我多年的积蓄,希望你能接受。尽管它代表不了我对你的感激,但却是我唯一表示感激的方式,也是减轻我欠下你们夫妇良心债的唯一方法。徐大夫,请你务必收下。徐大姐,明天下午2点我去你家接王黎。代我问王大夫好!

  76年7月27日下午7时。”
  王健念完了信,看着妈妈痛苦的表情,冬阿姨愤怒的样子,爸爸和叔叔严肃、凝重的面孔,眉间拧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云姐、姐夫,你们说怎么办吧?” 冬梅忍不住问。
  “还是听你姐的吧。”王国强用征询的眼神望着妻子。
  “孩子养这么大,说领走就领走,真的像摘我的心一般。可现实摆在面前,孩子毕竟是她的亲骨肉,认领孩子是早晚的事。早认,我想对孩子只有好处。明天就让孩子跟她走吧,不过钱我是不会要的,这算什么?卖孩子吗?我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慧云,既然你决定了,我没意见,但你要答应我,别再难过了,你什么都替别人着想,从不考虑自已。我怕的是,孩子一走,你会支撑不住的,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你再也经受不起一点打击了!”王国强担忧、疼爱地说。
  “是啊!大哥说的对,少一个王黎,可你还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你身体的健康是最要紧的。”李利说。

  “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太晚了,你们俩快回去休息吧。”徐慧云说。
  “好吧,有事明天再说。我们走了,你们也快休息吧。”冬梅说。
  送走了冬梅、李利夫妇,回到屋里,王健迫不及待地问:“爸、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黎不是我们的亲弟弟?这个写信的人是谁?”

日期:2009-02-18 22:38:23

  徐慧云沉默着不想说话,更不想回忆。王国强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小健,你已经是大人了,有些事该告诉你了。你也知道爸爸、妈妈都是我市医学界的技术权威,市领导看病都是指名让我去。妇女生孩子,尤其是难产,无论白天黑夜都要来找你妈妈。
  那是十年前夜间凌晨两点多钟,一个小伙子来敲咱家的门。‘徐大夫、徐大夫,我妻子难产快不行了,可你们医院却不收,我求你了……、’崔太安焦急的喊声已变了腔。‘好的,我马上来。’你妈妈答应着,急忙穿上衣服跟小伙子来到医院。却见一位产妇趴在医院的走廊痛苦地呻吟着。‘怎么不让产妇进产房?’你妈妈边质问正在值班的黎燕,边和小伙子一起把产妇搭上产车,黎燕却堵在产房门口不让进去,并理直气壮地吼道:‘她是资本家的孙女,当然不能进革命人民的产房。’你妈妈气愤的吼了起来:‘我不管她是谁的孙女,现在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产妇,一个急需抢救的病人。做医生的天职告诉我,我不能就两条生命的安危而不顾。’‘我不能让成份不好的人,玷污了革命人民的产房。’产妇痛苦的呻吟声,伴着黎燕毫无人性的喊叫使你妈妈愤怒到了极点,她大声斥责道:“黎燕,请你让开!作为一名大夫,一个女人,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们母子死在你面前吗?”你妈妈的声音使整个楼道都在回响。黎燕从未见你妈妈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害怕了,不情愿地把路让开。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产妇生下一个男孩。当那个小伙子得知母子平安,感激地跪在你妈妈面前:‘谢谢你,徐大夫,你救了我们全家,我不知该怎样感激你。’你妈妈挽扶起小伙子说:“别这样,快起来,这是我们大夫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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