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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神匣之灵光
作者:
吃鱼抱抱
日期:2010-4-9 12:59:20
引子
渭海中出产一种奇特的海鱼,名叫沙田鱼。沙田鱼在海中产卵、在海中成长,成熟以后,喜欢在泥沙中钻来钻去。这种独特的生活习性令沙田鱼的肉质十分鲜美,全国闻名。每年十月是沙田鱼出鱼的旺季。渭海之滨有许多以捕鱼为生的小渔村,豆芽滩上的豆芽村就是其中一个。
赵汉年捕鱼已经有20年了,他虽然不是村里最有本事的渔民,却练就了一手“看天”的绝活。是风和日丽还是电闪雷鸣,适合不适合打渔,赵汉年看一下天就会清楚。这么多年来,村民们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出海前,大家聚在码头上,等赵汉年看一看天。
常年风吹日晒雨淋,赵汉年的皮肤像海边的礁石一样黝黑。他那黝黑的脸膛上,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他正眯着眼睛,专心致志地看天。刚才还晴朗的天空,忽然就变了脸,转瞬间阴云密布。渔民们的心里都起了个疙瘩,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不能去捕鱼了。有性急的就问:“老赵,看得怎么样了?能走不能走啊?”
赵汉年又眯眼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变天啦,会有大风浪,今天不能打渔了。”村民们听他这么一说,纷纷议论起来。
“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变天了?”
“真倒霉,不打渔一天要损失好几十块钱呢。”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老天爷发起火来不是闹着玩的。”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好天啊。”
“天气预报哪有老赵说得准?他看天可从来没出过错。”
就连赵汉年自己也说:“奇怪,十月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天气。这云来得太怪异。”
大伙儿一边议论一遍把解开的缆绳重新绑好,一边把打渔的家什藏到船舱里,渔网也用雨布盖好,然后三三两两地回家去。
渔民们陆续散去,却有四个年轻人站在码头边不动。他们是连家的双胞胎兄弟——连山和连水、白家的大儿子——白应龙和他的表弟卢青。这四个年轻人平日里称兄道弟,同进同退。白应龙和连家兄弟从小跟着父亲叔伯出海打渔,对恶劣天气并不放在心上。年仅15岁的卢青虽然打渔的经验不如那三个人丰富,却最喜欢跟着大表哥白应龙混。白表哥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白表哥做什么他也做什么,把表哥当成英雄来崇拜。
白应龙在四个人中年纪最长,也最有威信。他手里紧紧攥着渔船的缆绳,说:“已经下了三天的暴雨,今天豁出去了,说什么也要跑一趟。”
连家兄弟艺高人胆大,自诩天不怕地不怕。老大连山马上赞同说:“好,我们就去一趟,大风大浪谁没见过,打他一船鱼回来给那些胆小鬼们瞧瞧。”
连水分析道:“赵老爷子说话未必每次都准,天气预报说是好天,应该没问题。如果中途下雨我们就回来。”
卢青毕竟年幼,有些胆怯,说:“真遇到暴风雨就危险了,我们还是回去等等看会不会放晴吧。”
白应龙听他这样说,觉得他胆小,害自己在连家兄弟面前丢了面子,于是怒道,“你不敢去趁早回家,就我一个人去也成。”
卢青看表哥如此坚决,不再出声,也不肯离开表哥独自回家,决定跟着他们出海。
四个年轻人登上两条渔船,向海中驶去。刚离岸不久,就看到赵汉年气喘吁吁地跑到码头,朝他们大喊:“快回来,快回来,你们不要命啦!”
原来赵汉年和大伙儿回到村中,却不见白应龙、连家兄弟和卢青的影子,猜想他们可能不听劝告出海去了,赶紧回到码头想要阻止他们,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日期:2010-4-9 13:26:00
卢青掌着舵,白应龙站在船头对赵汉年挥手道:“赵大伯,我们很快回来,你告诉我妈和外婆,叫她们别担心。”
赵汉年见劝阻不成,看看风向,再驾船也追不上他们,一拍大腿,重重叹了口气,跑回村子去找人帮忙。
从豆芽滩的船码头向渭海望去,有一个孤悬海上的小岛和码头遥遥相望。豆芽村的村民们把这个岛叫做“神仙岛”。神仙岛终年被浓雾笼罩着,叫人看不真切。只有天气晴好的时候,才能依稀看到岛上有一座高山若隐若现。宛若仙境的神仙岛和豆芽滩遥相呼应,看上去并不远,可豆芽村里从来没有人能到那岛上去过,也从来没有听说有人上去过。无论船开多久,那云雾中的小岛始终和船保持同样的距离,没有靠近,也没有变远。有人说,岛的四周被奇异的水流包围着,船会在岛的周围打转转;有人说,那岛会在海中移动,你开得越快,它漂得越远;也有人说,小岛只是海中的幻想,根本不存在。这是它被称为“神仙岛”的另一个原因。
然而,有一点是肯定的。船从豆芽滩码头出发,往神仙岛的方向开出5公里,就会到达沙田鱼最集中的海域,在那里撒网一定会大有收获。4个年轻人在这条航线上往返不下千次,即使像今天,神仙岛完全被浓雾笼罩,他们也能找对方向。当下,卢青开着白家的渔船,连山开着连家的渔船,四个人向鱼群最密集的地方进发。连水比较心细,赵汉年的话他不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一路上,他时刻注意这天空中乌云的变化。只见乌云在神仙岛的上空越积越多,而海面上却出奇的平静。就连最小的卢青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说:“这天怎么会起风浪?一丝风都没有。”他把来时的胆怯完全抛在脑后,面朝大海,驾驶着渔船,心中充满了快乐和自由,还忍不住对着大海“呜——呜——”地叫了两声。
船刚行驶到半路,忽然两艘渔船的船身都剧烈颠簸了一下。连水心想:“没有风哪来的浪?别是海底的暗流。”
卢青把稳舵,问道:“哥,怎么了?”
白应龙跑到船头一看,高兴地喊道:“哈哈,鱼群,鱼群朝我们游过来啦。”
此时,连水也注意到远处有一大团银白色的事物朝他们漂过来。那团银白色的事物足有4-5条渔船那么大,即使在阴天也闪闪发出银光,而且移动的速度非常快。多年捕鱼的经验告诉他们,那就是沙田鱼群。尽早遇到鱼群就能尽早打好鱼回家,遇到暴风雨的机会就减小一分。连水高喊道:“天助我也!”
过了没几分钟,鱼群已经游到他们附近,银白色的鱼群把两条渔船团团围住。白应龙兴奋地喊道:“快,下饵,撒网。”
卢青从船舱里提来一桶鱼饵,撒向海中,让鱼群更加集中。其实,即使不撒饵,鱼群也已经很密集了。白应龙麻利地把网拉开,准备撒向海中。另一条船上的连家兄弟也忙活开了。
然而,奇怪的事发生了。成百上千条的沙田鱼好像对鱼饵完全不敢兴趣,非但没有朝渔船聚拢来,反而快速向西游去。鱼群游动时带起的水流把渔船激得不住颠簸。白应龙费了好大劲才把渔网收上来,却只在网底捕到少少的几十尾鱼。鱼儿们好像有什么急事似地,一溜烟全跑了。
日期:2010-4-9 13:51:00
白应龙把捕到的鱼倒进水桶里,朝连家兄弟的船喊道:“抓到多少?”
连山拎起一个水桶朝他晃了晃,意思是连一桶都不到。白应龙并不气馁,让卢青再撒了一把鱼食,又把渔网撒下海去。
忽然,海底好像有个力大无穷的人猛得拉了一下渔网,船身又是一阵剧烈的颠簸,几乎侧翻过来。卢青掌舵的手忍不住发抖,手心沁出汗来。他担心表哥的安全,喊道:“哥,你怎么样?”
站在船舷边的白应龙被渔网一带,差点跌到海里去,渔网也脱手了。他扶住船舷,死命拽住渔网,不让它全部掉进海里,嘴里骂道:“怎么颠得那么玄乎?”又喊,“阿青,快来帮我收网。”卢青应声出来,兄弟二人合力,终于把网拉到了甲板上。两人坐在船头呼呼喘着粗气。
另一条船上,连家兄弟的情况并不比白应龙和卢青好多少。小小的渔船被海浪颠起,又放下。船身一侧,甲板上装鱼的桶跌入海里,就连刚刚补到的半桶鱼也还给大海了。那些鱼儿像得到大赦一样,集体朝西边游去。连山死死地掌着舵,连水看到天空中的乌云朝这边翻滚而来,云中似乎孕育中无穷无尽的雨水,随时会朝他们劈头盖脑地倒下来。狂风在海面上肆虐,一浪高过一浪。
白应龙和卢青为了抢救渔网消耗了不少力气,两个人轮流掌舵却越来越力不从心。眼见渔船随时都会被海浪吞没。一个浪头,把他们的船高高荡起,向连家的渔船靠近,又来一个浪把他们分开。他们再次靠近时,连水忽然从船上扔了条绳子给白应龙。白应龙接过绳子一看,绳子一头绑这个挂钩,原来是渔民们固定船身用的挂绳,另一头绑在连家的渔船船头。连水顶着狂风喊道:“快,绑住,稳一些。”
白应龙也喊道:“不行,你们会被拖下去的!”
连水说:“管不了那么多,要死一起死!”
白应龙不再多说,把挂绳牢牢地捆在船头上。捆好第一根连水又扔来一根,白应龙把它绑在船尾。两条小渔船顿时变成了一条双体船,在风浪中似乎变得稳定了一些,起码白应龙的心里安定了很多。
连水跳上白家的渔船,冲进船舱,握住舵,朝正在苦苦支撑的卢青说:“歇会儿。”
卢青满怀信任地看了他一眼,松开舵,只觉两条手臂酸麻,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
连山和连水是双胞胎兄弟,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默契。两人开船的风格极其相似。他们开着双体船,在风浪中行驶,比一条小船独斗风浪安全了许多。
白应龙和卢青也不闲着,把两条船甲板上的渔网、水桶通通收进各自的床舱里,又把连接两条船的缆绳系得更紧一些。
船在海上颠簸了整整半小时,风浪的威力渐渐减小一些。连家兄弟把住船舵,用力一转,双体船终于调转船头,回到了正确的航线上,向豆芽滩码头驶去。
日期:2010-4-9 17:48:00
天空中的乌云却没有散去,反而离他们越来越近,好像追着他们跑似地。不再需要赵汉年提醒,白应龙看这天也知道必会有一场暴雨,只希望风浪不要太大,能赶在暴雨来临前回到岸边才好。
幸好风从海面上往豆芽滩吹,四个年轻人的渔船顺风而行,竟比来的时候快了许多,不一会儿就驶到了岸边。四人急忙下船,把船系在码头上,准备往村子里跑。
卢青看了一眼天空,忽然喊道:“快看,有片云朝我们飞来了!”
连家兄弟和白应龙听他一喊,也往天上看。果然,有一大片乌云从翻滚的云堆中分离出来,离云堆越来越远,竟朝着岸边飞来。当时海上的风浪已经渐渐平息,乌云飞行的速度却比风速快了许多。那乌云飘到四个年轻人的头顶,忽然从天上掉了下来,而且一边掉一边缩小,当落到他们面前时,好像一大团塞了一块秤砣的脏棉絮,足有一人高。
兄弟4人长那么大,从来没见过乌云从天上掉下来,就连听也没听说过,都惊讶地长大了嘴。更让他们惊讶的事还在后面。乌云在他们面前继续缩小。云中渐渐现出一个人来。
那是个成年男子,背对他们站在云里。他披头散发,身上披着一件暗红色、红得发黑的斗篷,好像唱戏一样。斗篷背后还绣着一张像妖怪一样的脸,十分恐怖。卢青忍不住喊了声:“啊!”
男子听到背后有人,马上转过身来。与他怪异的打扮相比,更令人过目不忘的是男子那凶神恶煞的表情。他两眼圆睁,眼中好像冒出火来,五官完全是扭曲的。他好像奔跑了很久,气喘吁吁,有些脱力。
白应龙问道:“你是……”
那男子并不说话,却出手如电。只见他手指一指,白应龙“谁”字还没出口,人已经仰面倒在地上。连家哥俩和卢青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卢青扑到白应龙身上,喊“哥”,一摸鼻息,居然没气了。他气急攻心,也晕倒在地上。
一连串变故发生得太快,连家兄弟知道来者不善,刚想冲上前去制服那男子,却被那男子手指一挥,双双指倒在地。
那男子一抖红得发黑的斗篷,一团乌云从斗篷里生出。他冷笑两声,驾云而去,再不多看倒在地上的四个年轻人一眼。
披着斗篷的男子消失后,赵汉年带着几个村民到海边来寻找白应龙等4人。原来赵汉年看他们出了海,就到村子里找人一起去追。不想,船刚开出,就遇到了风浪,只好返回。等风浪稍有平息,他们又出来找,却看到4个人直挺挺躺在地上。村民们把4个人扶起来,发现白应龙和连家兄弟已经咽气了,身上却一点伤也没有。只有卢青还有些微弱的气息。大家七手八脚把他们抬回村里。白家和连家的长辈看到孩子惨死,伤心欲绝。卢青被马上送到城里的医院,经过抢救,总算捡回一条小命,但却丧失记忆,变得呆呆傻傻。四人到底遭遇了什么祸事,变成了豆芽村里的一个谜。
日期:2010-4-12 9:28:00
第一章
慧岛创业园区位于西鸿市东区,园区里有个人才市场,几乎每天都召开一场招聘会,在市东地区小有名气。名气响了,来找工作的人自然多了。每天一开门就门庭若市。7月份本来不是求职的旺季,然而年初爆发的经济危机把许多原本有稳定工作的人重新推进求职大军,许多本该在6月份毕业之前找到工作的应届毕业生也至今没着没落。
相较于求职人数剧增,用人单位却在锐减。许多企业纷纷裁员,也暂停招聘新员工,在人才市场设摊的单位一天比一天少。神奇博物馆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博物馆,规模不大,在业内也没有什么名气。如果放在往年,这样的单位是很少有人问津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博物馆招聘摊位前人头攒动,求职者尤以应届毕业生为多,只因为招聘广告上赫然写着“欢迎应届生”,一时就吸引了许多职场预备役前来碰碰运气。
负责招聘的是博物馆人力资源部经理胡慧。她穿着没有一丝褶皱的深色职业套装,脑后挽着个一丝不乱的发髻,脸上粉黛薄施,身上还喷洒了一些淡香水。她的工作作风就和她的装扮一样一丝不苟,喜好规整。当她看到蜂拥而来的求职者在摊位前挤来挤去,每个人都扯着嗓子想和她说上两句话,同时把简历塞到她鼻子下面时,不禁眉头拧成一团。
“想投简历的先排队。”她不收任何人的简历,却对一众求职者发话了,声音虽然不很响亮,语气中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已经挤到最前面的一排求职者顿时安静下来,看着她。她挥挥手示意他们排成一行,说:“先排队,每个人都有机会。”
求职者们仿佛收到将军下达的命令,快速排成一直线。后面的人好像被他们传染,也纷纷自觉排队。由于想投简历的人太多,队伍在摊位前排成了S型,队形很整齐,好像有人专门训练过一样。队伍中有个别人想插队,却感觉双脚好像被钉在地上,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只有等到前面的人往前移动了,才能跟上。
胡经理对自己略施小计的成果十分满意。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和头发,不紧不慢地接过第一个求职者递上来的简历。
博物馆这次招聘的是部门助理,等入职培训后正式分配部门。第一个求职者是名牌大学毕业,自信满满,递过简历的同时口若悬河地开始自我介绍。胡经理并不急着看他的简历,也对他的自我介绍置若罔闻,而是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很有礼貌的说:“谢谢,您不符合我们的用人要求。”并把简历还给他。名校毕业生被当场泼了盆冷水,怔了怔,接过简历转身就走。走的时候轻声骂道:“什么玩意儿,老子才不稀罕。”话音刚落,他觉得头上被人用棍子之类的东西重重敲了一下,一阵生疼。痛得他忍不住捂着脑袋“嗷嗷”地叫了出来。还在排队的其他求职者看他好端端地突然捂着头大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人还觉得他的模样很滑稽,忍不住笑出声来。胡经理淡淡地说了句:“狂妄的人需要当头棒喝。”转过头不再理他,而去接待第二位求职者。
日期:2010-4-12 10:39:00
第二位也被礼貌地拒绝了,但他还想争取一个机会,说:“我把简历留在这里,贵公司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再通知我好吗?我什么都肯做的。”
胡经理直言道:“我们对求职者有特殊的要求,你不合适。就算把简历留在这里也是浪费,不如留给其他对你有兴趣的企业。”这名求职者听了,只好收回自己的简历,无奈地离开了。
一连面试了50多人,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但胡经理并不气馁,因为她知道合适的人选就排在队伍中,她只需要扫视一遍就知道谁能雀屏中选,如果不是为了符合正常的招聘流程,她早就把那个人从队伍中拉出来直接面试,而把其他面试的人通通赶走。但这样做不符合流程,不符合一家正常用人单位的招聘流程,会让人觉得怪异,不够职业,还会把合适的候选人吓跑。
当这位合适的候选人终于走到她面前时,她露出了微笑,看了看他的简历,说:“西鸿大学考古系毕业?”
西鸿大学是本地的一所综合性大学,排不上重点,算不上名校。但普通大学毕业的人也要找工作,也要吃饭。这名求职者已经跑过许多场招聘会,经历过无数次面试,所以他并不怯场。他答道:“是的,我叫冷骏,是学考古的。我对历史和文物很有兴趣,能到博物馆工作是我的梦想。”
胡经理点点头,指指身后的一个房间说:“你到里面去填表格吧。”
神奇博物馆的摊位后面有一个长条形的、用隔板围起来的房间,门上挂着厚厚的门帘,完全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况。冷骏掀开门帘,走了进去。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张椅子。办公桌上放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那笔不是水笔、圆珠笔、钢笔,甚至不是铅笔,总之不是任何一种冷骏用得惯的笔,而是最传统的毛笔。“难道要用毛笔来填表格?”冷骏心里暗暗叫苦,他的钢笔字就写得不怎么样,更别说毛笔字了。以前只在小学和初中的书法课上写过几次毛笔字,如何下笔早就还给老师了。不过,博物馆里整天和文物、古董打交道,就算面试的时候测试毛笔字也不足为奇。想到这一层,冷骏只好硬着头皮把毛笔抓在手里。这支毛笔比冷骏上学时用过的中楷细了许多,笔身也不是青黄色的竹子做的,而是金属材质制成,泛出淡淡的银白色光泽,握在手里沉甸甸,比普通毛笔重了许多。笔尖是用深色的毛制成,可能是狼毫,乌黑发亮。
他把黄蜡蜡的宣纸摊开,纸上已经用毛笔画好一张表格,表格上赫然写着“应聘登记表”。自从找工作以来,冷骏填过无数这样的表格。幸好表格的内容仍然是个人信息、教育经历、工作经历、社会实践之类,并无什么特别,只是这次要用毛笔填写。
砚台边斜躺着一根墨条,砚台里已经有一些现成磨好的墨汁,也许是上一个填表的人留下的。冷骏不禁猜想那人看到要用毛笔填表时是什么心情。他拿起墨条又磨了几下,努力定了定神,让握笔的手势更自然一些。他先用笔尖蘸了蘸墨汁,又就着砚台边缘舔了舔笔,防止墨汁一下子滴在纸上。要知道,墨汁弄脏了宣纸可不能用修正液和修正带来解决,只能放弃重写,所以要小心再小心。第一个空格需要填写的是姓名,问题本身没有任何难度。难的是怎么用毛笔把自己的大名端端正正地填写到格子里。
冷骏小心翼翼地提起毛笔,在格子里画了一竖。奇怪的是,空格仍然是空格,这一笔写下去,格子里居然什么都没有。怎么会这样,明明蘸过墨汁啊?他看了看笔尖,笔尖是乌黑的,墨汁也是乌黑的,看不出什么名堂。他只好再试一次,在格子里写下一个“冷”字,仍旧一点墨迹也没有,格子空空如也,好像一张对着他傻笑的嘴。那张嘴笑得冷骏有些火大,他把整个笔尖浸到墨汁里蘸了又蘸,让笔尖吸满墨汁,也不舔去多余的墨汁,直接写字。
墨汁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滴到纸上,而是牢牢吸在笔尖的狼毫里。记得小时候学写毛笔字,最难掌握的就是用笔的力度,一不小心字就写得七歪八扭,想要写出笔锋笔势更是难上加难。当笔尖接触到宣纸的时候,墨汁恰如其分地流淌出来,在纸上形成清晰的字迹。冷骏从来没有觉得写毛笔字有那么容易过,甚至比用最好的水笔写字更加流畅,根本不需要考虑如何下笔,如何用力,文字就会从笔尖流淌出来,仿佛他天生就是很擅长写毛笔字,能把毛笔用得像水笔一样熟练。可惜,字迹不会因为他熟练用笔而变得漂亮,冷骏也不可能因为擅长写用毛笔而变成王羲之。宣纸上的字迹仍然是他冷骏的笔迹,称不上漂亮,但还算工整。冷骏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满意,还想再欣赏一番,隔板上有扇门却忽然打开了。
日期:2010-4-12 13:42:00
冷骏一直没有注意到那儿有扇门,以为那只是隔板的一部分。那扇门通向第二个房间,房间里有个声音对他说:“填好表了吗?填好了就进来面试。”原来正式面试在第二间房间。他不敢懈怠,赶紧回答:“好了,马上就来。”拿起自己的杰作往第二间房间走去。
这间房间比填表的房间昏暗,房间的大部分地方没有开灯,只有靠墙的位置有一盏射灯,射灯下放着一把折叠椅子。射灯把椅子照得格外清晰,是整个房间里唯一一件能被看得清清楚楚的东西。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冷骏不知道刚才是谁在和他说话,也不确定那张椅子是不是给他坐的,只好站在门边等着。
刚才说话的声音再次响起:“准备好了吗?关上门,坐到椅子上,开始面试。”
冷骏仍然没有看到谁在和他说话,他猜想对方可能在别的地方,通过扩音器和他交谈。这种面试方式他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而且不够礼貌,但冷骏还是把房门关上,按那个人说的,坐到了椅子上。
射灯直直地照着他,照得他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底下,对方却藏在暗处。一丝不安从他心底浮出。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让自己放松,借着射灯的余光,他发现原来椅子正前方还有一张桌子,桌子隐没在黑暗中,桌上似乎放着一个类似花瓶的东西,叫人看不真切。
忽然,花瓶里有一个声音响起,仍然是前面与冷骏对话的声音。那声音压低嗓门说:“快,人来了,面试,面试。”那声音似乎在催促谁,但显然不是和冷骏说话。花瓶里又传出几个声音。一个温柔的女声说:“来了。”又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快点儿,今天还有很多事呢。”
正在冷骏听得一头雾水的时候,花瓶发出“啵”的一声轻响,从里面钻出一团银白色的雾。那团雾迅速散开,幻化成一张雾气组成的脸。那张脸容貌俏丽,额头上还有生动的刘海,显然是个女人。她一开口,声音就无比温柔。“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她笑着对冷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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