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正规高校考古系毕业生的考古生涯

作者: 我与堂姐手牵手


日期:2010-6-20 21:22:00

  近日,尘埃几乎落定的曹操墓,又重新泛起,考古名宿徐苹芳先生明确对曹操墓的认定,表示了自己否定的态度——而且,他不是对着一般的媒体说的,而是在全国十大考古发现的终评会上,这就让这一事件,有了震撼的感觉。无论徐老的观点正确与否,我都要对前辈这种敢于说出自己观点的勇气和求真务实的态度,表示敬仰。
  前辈?是的,我是一名考古系毕业的学生,目前也从事着与考古、文物相关的工作,虽然在地方工作,但这几年零零星星,还是实地参与了一些考古发掘与文物保护的现场。很长时间以来,我都打算开一个帖子记录我并不丰富的考古生涯。这个帖子可能不够精彩,但是却是我真实的考古经历,希望能够给那些对考古有兴趣的朋友,带来一点点真实的现场感。

  很多人认为我的名字BH或BT,但我想,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它表达着某一瞬间的情绪也好,还是只是个代号也好,我想我们不必深究。我简单介绍一下我,我在北方,81年生人,2002年毕业于某高校历史文化学院考古系。
  我想将这个帖子长久地写下去,把过去写完,然后也写即时的现在。我希望这个帖子能够伴随着我的考古生涯,也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能在这个帖子里交到很多好朋友。
  很抱歉,还不够五百字,那我就再罗嗦几句。我的考古生涯中,至今我感觉最骄傲的就是,我参加了09年的一项重要的考古发掘工地,这个项目双双入选了六大考古发现和十大考古发现,大家如果有兴趣,可以竞猜一下,呵呵。

日期:2010-06-20 21:39:16

  我从小就是个敏感内向的孩子,这让我在中学阶段爱上了文学。高考时,我的第一志愿报考了中文,老师说第二志愿第三志愿可以随便填,我搭眼一看,考古,嗯,这个有意思,选作了第二志愿,第三志愿是历史。
  那是公元一九九八年。这个时间并不遥远,但对于考古热来说,那还属于“公元前”。
  其实我对待高考的态度,一直是轻松的。高考填报完志愿后,我就彻底放松下来了。某个下午,我回到家里,家里人的表情比较凝重。母亲小心翼翼地对我讲:古代中文可以吗?
  我说:通知书下来了?
  母亲这才把通知书拿给我,我一看,历史文化学院考古系。
  虽然对考古还是有点懵懂,但我感觉也未尝不可。没什么大的心情失落。但父亲却受不了了,对着正在看电视的我大喝一声,表达了他的不满。
  他从来如此,我没有压力,他先被压倒。

  入学后,我们班有24个同学,女同学8个。人很少是吧,这已经算多的了。我们上一级96级,好象只有8个人。我们这个专业是隔年招的,全国范围内一年的毕业生也就一百来人。不像一些大系,上千人,毕业时有些都不认识。我们人少,就显得特别亲。只要是这个专业的,见到就先论哪一级。因为我们的老师都是一样的,所以就有点类似传统技艺的传承,以入门早晚决定尊重程度。晚学们一口一个师兄,是很尊敬的。


日期:2010-06-20 22:00:36

  我看着大家兴致索然的,我也一时有点气馁。突然看到玲木头要我继续讲,那我就继续讲下去,只要有一个人在听,我就愿意为他(她)去讲。
  军训过后,开始了新鲜的大学生活。功课并不紧,我参加了一个碳精画班,就是一个画画速成培训班,闹着玩的。在第一堂课上,老师让同学们报自己的专业。同学们依次起来报:外国语学院,法学院,生命科学院等等,等到了我这里,我说:考古系。
  结果引来一阵笑声,前排几个女生更是笑得夸张,好象“考古”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这让我很尴尬,也郁闷。我的同学也大都遇到了类似的事情,因此,我们的专业,多多少少在我们的心里有了点心理阴影,再出去介绍的时候,就往往说:历史系。
  看看吧,公元1998年,别说社会了,连大学生都对这个专业,认知度少得可怜。您能想象,几年后,考古,会火到发紫的地步吗?

  世上的事情,真是充满了无限可能,尤其是在中国这样一个神奇的国度。

日期:2010-06-20 22:32:28

  我很久以前的一篇文章:《考古的魅力》,与您和您的公子共析:
  正是人类猎奇与怀旧的本能,铸就了考古永恒的魅力。仰望星空,我们想知道自己第一批先祖以怎样的方式化生而来,又在怎样的环境中生存开拓,直至辟出现在万千繁华。作为一个个独立孤单的个体存在,我们需要寻找血脉代代延续的路径,需要溯根求源,找到我们立世的依据和寄托。端坐在时间涌动的潮头,除了展望。我们仍需不断地回首去抚摸先民在时光的尘海中留下的足迹,以使现实的人生不致陷于茫然、虚无和无助。万物一理,梢端枝叶终归其土中根本,千里江水不绝于滥觞之源,我们也向遥渺的远古孜孜求索,这是出自生命本能的永恒天问。

  与考古作伴,可以满足自己想空间的无限拓展,可以在你现实人生之上构建一方梦想的家园,安置你怀古思幽的古典情怀。先民们随时间的流水远去,遁入历史虚无的黑洞永远无法回返。可他们把当时鲜活的生活碎片——这些宝贵的馈赠遗留给了我们,历史不完整的缺撼便从另外的意义上转化为一种契机,为我们解释过去融入历史提供了无数种可能。在陶片碎裂的空白地带,我们想象的翅羽可以自由驰骋,捕捉各自心中历史真实。沧桑万年,纵横八荒,皆可活于脑间,诉诸笔端。你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穿越时空,可以进入想象中的任何时代场景,最大限度地延续丰富自己短暂的历练人生。

  考古有着永恒的魅力和无穷的内涵,穿着并不时髦的外衣。或许你觉得死板生硬的地层和灰冷无语的陶片一天一天足以使人感到乏味无聊,那是因为你刚刚接触到了一个学科最外部的粗皮表象而没深入到其丰润多汁的果肉和秀灵坚贞的内核。的确,探方内的层层清理都有相对固定的程式,有时不免机械,但其中的“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变化和新奇。考古发掘就像一场足球赛一样永远无法预知其结果,你永远无法预料下一刻的发生,说不准你一镢头下去就刨出一段远古先民不为人知的历史真实,一手铲刮下去就能刮出一个朝代清灵富丽鲜活生动的生活界面,一探铲下去就能敲打出大地深处的“咚咚”佳音带上青铜大墓的五花土来……多刺激的诱惑和动力!这种不知结果又步步富含希望的劳作过程最是使人兴奋难抑,不知疲倦。我永远无法忘记自己第一次亲手挖掘出一个几乎完整的陶豆时欣喜若狂的情态,想想多奇妙啊,它曾在一个遥远遥远的年代在一个普通的农家作为家居盛器使用着,被主人的女儿一次次地在晨光中盈盈端出,可就在那个要出闺的清晨由于心神不宁而掉在地上摔出了这个月芽形的缺口然后放于窖穴中,再过了几千年让我把它从那段尘封的记忆中小心地捧出,也捧出了一段想象中的美好的故事。当此时,我往往沉湎其中不想自拔,痴迷长醉乐不思归。所谓睹物方能思人,这种感觉也只有注重实物资料的考古学才能给予。

  考古学作为一门人文边缘学科,与自然科学诸多学科里的诸多领域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融汇交叉。因此她在给予你激情的渲泄、艺术的审美、创造的愉悦的同时,也能给你另外的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体验——她也同样注重实证、注重论证的严谨有据,推理的逻辑有序,其细小精密微观处不让实验室里显微镜下的操作。我一直为自己要当科学家的儿时梦想之破灭而耿耿于怀,选择考古却可弥补这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缺憾。考古内在性格的两重性既可平衡你的思维方式,使其便趋全面缜密,又能满足你不同情绪的需要,无论是激情勃发还是气脉平和,你总能在考古上面找到相应的寄托或者从考古身上能将这对立的情绪分别索得。身在考古,你会为米格纸上的地层平剖面图而忘我投入,也会为青铜器上的奇纹异饰击节惊叹。你会发现,考古是艺术创造的方舟,使你痴狂迷醉;考古是科学精神的又一家园,使你宁静致远。


日期:2010-06-21 15:56:06

  刚才天涯抽风了,好象网络也不是太稳,写了很多,丢了。那就重新来过。
  冬蛇在回复里写了那么多字,而且字字珠玑,真好。
  诚如上面很多朋友所说,考古是个好行当。至今,对于我从事着这个职业,仍旧感觉有些恍然如梦。于我来说,这绝对是一件歪打正着的事。我在想,如果我们能够倒着活的话,我爹大概不会再在我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个傍晚在我看电视的时候大吼我吧,呵呵。
  第一堂课,是我们对这个专业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那堂课是前面提到的栾老师给我们上的。栾老师,是史前考古尤其是海岱地区聚落考古研究的权威,在考古学界是很受尊重的学者。第一堂课,一个一米八的中年男子,穿一袭风衣,风度翩翩地走上讲台,就是他了。他跟我们侃侃而谈,他的样子,真是迷死人了——这是我们班女生说的。

  他是个很和蔼的人,说话时总带着笑容,他有大学者的样子,却没有大学者的架子。记得后来我们在上考古测量课的时候,在操场上我们量一百米却有很大的误差,他也没有批评我们,只是笑着让我们重新量过。
  只是很可惜的一点是,他没有带过我们实习。据说,栾老师的眼是很毒的。我们环境考古的老师也曾是他的学生,据他说有一次栾老师在带他实习的时候,大家对一个遗迹都找不到,栾老师过去略一观察,就画出了遗迹的范围,发掘后,大致如此。
  我有遗憾,我最好的同学兼朋友老四却幸运极了,因为他后来成为了栾老师和一个加拿大教授合带的研究生,后来一气念到了中科院的博士后,今年毕业,专门搞旧石器时代考古研究,极有可能回母校工作。关于他,以后的篇幅里,我想会多次提到,嘿嘿。

日期:2010-06-21 18:28:01

  我的金石学老师在拓《杨家横重修泰山行宫》碑。这里有个很小的故事,略一思量,还是写出来吧。虽然大家可以从这里猜出我在哪里,但是这和给大家讲故事相比,没什么。
  这通碑呢,在一个名叫横顶的村,古称杨家横。这里位于汶水和淄水的分水岭山,该碑所在的庙宇屋檐,相传一个雨点砸下来,摔成两半,一半入汶水,一半入淄水,从此分道扬镳,永远不再相见。对了,汶水西流哦。

日期:2010-06-21 18:45:09

  凯瑟琳是加拿大人,现在我的母校留学,算是同门师妹。她本科在加拿大UBC(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即英属哥伦比亚大学学习地质考古,后来到中国读硕士,研究方向为夏商周考古。我们相识于一个研究课题中,从她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当然,我也教给了她很多成语,嘿嘿!图为凯瑟琳在我办公室拍一大汶口文化史前遗址出土的陶器的足。


日期:2010-06-21 18:48:04

  先发这么多,一会出去吃饭了。和朋友约了一边吃烧烤一边看球,朝鲜会赢吗?嘿嘿。
  稍晚点我可能会回来,大家有什么话可以多多留言,我是个“人来疯”型的,只要大家多多留言,我一定奉献给大家更多的精彩内容。

日期:2010-06-22 22:30:51

  (8)
  我们历史文化学院共有历史系、考古系、档案系和旅游管理系四个专业,后来旅游管理分到了管理学院。
  大学的前两年,我们大都是和历史系合上课的,也学《世界历史》什么的。说实话,我感觉有些兴致索然。大学第一学期我还在班里得了第四名,二等奖学金,可是后来,我就把精力转到了文学与其他感兴趣的课堂上面了,很是惭愧。那段时间,我的英语一落千丈,我喜欢上了写作。大家都是天不亮就到小树林去背英文,我却在夜晚的小树林里背诵《李清照词全集》。好歹,这段岁月也算无怨无悔的时光,因为,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拿来用以“偷堂”和泡图书馆了。我做的读书笔记,摞起来,估计比我人还高。

  在这里,再贴一篇曾经在榕树下网站引起巨大反响的我的一篇散文,就是前面提到的“偷堂”,可以大概说明我这一阶段的状态。大家不要说我老是贴以前的作品,以前的,只要大家没看过,也都是新鲜的,对吧。请允许我这样偷一下懒,我会勤奋写作,把我所有的经历都整理好端给大家。我会不遗余力的。
  《偷堂》
  我把在大学里偷偷去听别的系里的课称做“偷堂”,不知合适否。
  我的第一次偷堂经历已不记得了,但从大一开始我就已经“有组织、有计划”的去中文系偷堂却是不争的事实。那时我特别醉心于孙奇老师讲的《古代文学》,尤其是唐诗那一部分更是百听不厌,于是我先后跟着几级学生旁听了这一部伟大的华章。我仍记得那个飘着大雪的冬日下午,在电教楼101的的阶梯教室里,我混在97级文学院的学长里面,贪婪的倾听,贪婪的笔记,那遥远的古韵在年轻老师的口中平平仄仄,极富韵味。而那些复杂的诗人生平和作品风格在他的口中也是那样的深入浅出、引人入胜。他常常是用他特有的侬情口音一边念叨着,一边飞快的在黑板上书写“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这样唯美的诗句,那种甘之如饴的情状我至今是记忆犹新的:身置飘雪的北方大地,心中迷漫的却是采莲的江南。

  其实,起先去偷堂的时候心里总是忐忑而害羞的,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好像真的偷了人家的东西,直到听了一位老师的开导才有所释怀。那是一位教授《文学概论》的老师,他的课用的是一个小教室,想必是他对自己的学生都相当熟悉的缘故吧,他在用目光“查人”的时候很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忙低头,他虽没有说什么,可我却像做贼被发现一样浑身不自在,低着头听了一节艰涩难懂的“无目的性”、“合目的性”等等。课间里我便主动过去搭讪(心想,人家都发现了,不如招了吧),怯怯的说:“我是历史文化学院大一的学生,我可以来听这门课吗?”想不到那位老师很和蔼地问我:“听得懂吗?”又问我:“你是来拿学分的吗?”我说不是。然后他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地说:“看来你是一种纯粹的喜欢了。”接着他便很欣喜的转向我:“当然可以来听,不错,真不错,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你可以想象当时我是怀着怎样的兴奋和感动来听下半节课的。遗憾的是我却没有问这位老师的名字,在这里我要向这位老师真诚的道声:谢谢。敬爱的老师,您完美无缺的呵护了一个腼腆而又用功的孩子一颗求知的心灵,要是有幸您能看到此文,一定要明白我的感激。

  从此我就一发不可收拾,肆无忌惮的开始了我的“偷堂职业生涯”。我向中文系的同学要来课程表,找出我没课的时间里他们有哪些课,然后从中挑一门我最感兴趣的,郑重地填入我的课程表里,把课程表塞的满满的——我浑身是劲,激情满怀,发誓也要让未来的时间如这般绵密而充实。
  就这样,心中不再有胆怯,我迈着坚实的步伐出入于一个个陌生而又神秘的课堂,用平静的微笑与心态去面对一些学生疑惑甚至是抵触的目光。我也开始自信而大方的向人家介绍自己,向人家借书、求教。这中间还有被我称做经典的一次偷堂。那是在耿建华老师的《***现当代诗歌》课上,我去了,想不到连我才4个人,原来是在给研究生上课,我咋咋舌,耿老师却示意我坐下听课,在他的鼓舞下,我得意极了,还积极举手发言,着实过了一回“研究生瘾”,那年我才上大二。

  除了零零散散的,总结起来我共有三次大规模的偷堂:大一时一个学期的向中文系的偷堂;大三时一个学期向历史系王育济老师的《宋明理学》课的偷堂(还带了录音机);大四快毕业时还“老骥伏枥”地偷了人家理科生半学期的“中草药”课。可谓是兴趣使然,无所不偷,无所不用其心。每次当我细抚着一本本厚厚的笔记时,那一笔巨大的“飞来横财”总让我兴奋难抑。

  偷得书香缀罗裳。这就是我的“偷堂”经历,今日写出来,希望对大家能有点滴启示。当然奉劝大家偷堂要“师出有名”,尽量别占用自己的专业课时间。
  文末我要借用我的业师任相宏先生的一句话为本文“增势助威”。先生曾在课堂上蔼然又殷切地说:“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课你可以不来上,但你一定要学习别的,去自习或者上图书馆,不可虚度青春光阴。”这句看似很朴实的话竟感动我许久至今。先生虽这样说,可我们却几乎没人缺过先生的课,因为在课堂上能说出这样谆谆箴语的先生,他的课我们是很愿意上的。


日期:2010-06-23 19:49:45

  (9)、
  今天我有些累,所以我打算先更新一段,保住这一段再说,免得让今天晚上到来的朋友白来。
  当时,我们还在大一大二的时候,是几乎没有机会接触到考古发掘的,但是,我们的师哥师姐们,他(她)们却有机会。今天说说济南闵子骞路发现发掘的一座墓葬。刚才我查阅了济南市重要考古发现(1995年——2006年5月),赫然有这样一句:
  2000年,闵子骞路发现东汉墓葬。
  就是这个了。
  闵子骞是孔子72弟子之一,是史上著名的大孝子,济南的这条路离我们学校很近,从新校到老校的一条路线,就经过这条路。闵子骞路上的这次发掘也应是抢救性发掘。说实话,很遗憾我没去到现场,当我知道的时候,好像已经发掘完毕了。当时据有人说,出土的陶器上的彩绘,一出土时尚有艳丽的颜色,可一旦暴露在空气和阳光下,那些彩绘就慢慢暗淡下去了。

  这个场景曾经被我写在文学作品中。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事隔十年,这一幕仿佛仍在目前。尽管有这样那样的方法可以对陶器彩绘进行保护,但是在发掘现场,在湿润环境下,能够完全保护出土陶器上面的彩绘状态,难度很大。
  说到这里,我想用我自己的经验来说一下这个问题。我在汶阳遗址文化层的发掘工作中,曾经发掘出大量的龙山文化的黑陶片。龙山文化距今四千多年,其黑陶以“黑、光、亮”著称,其蛋壳黑陶是世界陶器制作史上的巅峰。那些黑陶片刚刚发掘出来的时候,由于地层潮湿的缘故,非常亮,漆黑如少女的眸子。当放在河边清洗的时候,光,真可鉴人。但是,一旦晾干,色泽就会暗淡许多。从这个角度我想说明,那些彩绘的暗淡甚至退色,不仅仅是因为其本身颜色脱落的缘故。

  说到闵子骞路,我想说说与之相关的我的一个真实经历。那是发生在我即将毕业的时段,大概在2002年春,当时我在《山东商报》实习,跟一个名叫尹启元(在这里问尹老师好)的年轻记者,专门负责文化口。闵子骞路上,在路东有闵子骞墓,这个我去看了,巨大的封土,周边有圆形的类似花池子一样的石台。这个墓独自坐落于一个荒凉的院子中,没人过问。而在其一墙之隔,就是百花公园,这个公园生意冷落。当时,我就写了一篇报道,大意是建议政府打破行政樊笼,让百花公园接手闵子骞墓,一方面可以使墓葬有管理单位,可以更好地保护与利用,另一方面,也可以给没有文化设施缺乏旅游亮点的公园,提供一处绝佳的文化旅游景点。再者,闵子骞为孔子72贤之一,是大孝子,辟为旅游景点,也有社会教化意义。


日期:2010-06-23 19:53:18

  (9)、
  今天我有些累,所以我打算先更新一段,保住这一段再说,免得让今天晚上到来的朋友白来。
  当时,我们还在大一大二的时候,是几乎没有机会接触到考古发掘的,但是,我们的师哥师姐们,他(她)们却有机会。今天说说济南闵子骞路发现发掘的一座墓葬。刚才我查阅了济南市重要考古发现(1995年——2006年5月),赫然有这样一句:
  2000年,闵子骞路发现东汉墓葬。
  就是这个了。
  闵子骞是孔子72弟子之一,是史上著名的大孝子,济南的这条路离我们学校很近,从新校到老校的一条路线,就经过这条路。闵子骞路上的这次发掘也应是抢救性发掘。说实话,很遗憾我没去到现场,当我知道的时候,好像已经发掘完毕了。当时据有人说,出土的陶器上的彩绘,一出土时尚有艳丽的颜色,可一旦暴露在空气和阳光下,那些彩绘就慢慢暗淡下去了。

  这个场景曾经被我写在文学作品中。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事隔十年,这一幕仿佛仍在目前。尽管有这样那样的方法可以对陶器彩绘进行保护,但是在发掘现场,在湿润环境下,能够完全保护出土陶器上面的彩绘状态,难度很大。
  说到这里,我想用我自己的经验来说一下这个问题。我在汶阳遗址文化层的发掘工作中,曾经发掘出大量的龙山文化的黑陶片。龙山文化距今四千多年,其黑陶以“黑、光、亮”著称,其蛋壳黑陶是世界陶器制作史上的巅峰。那些黑陶片刚刚发掘出来的时候,由于地层潮湿的缘故,非常亮,漆黑如少女的眸子。当放在河边清洗的时候,光,真可鉴人。但是,一旦晾干,色泽就会暗淡许多。从这个角度我想说明,那些彩绘的暗淡甚至退色,不仅仅是因为其本身颜色脱落的缘故。

  说到闵子骞路,我想说说与之相关的我的一个真实经历。那是发生在我即将毕业的时段,大概在2002年春,当时我在《山东商报》实习,跟一个名叫尹启元(在这里问尹老师好)的年轻记者,专门负责文化口。闵子骞路上,在路东有闵子骞墓,这个我去看了,巨大的封土,周边有圆形的类似花池子一样的石台。这个墓独自坐落于一个荒凉的院子中,没人过问。而在其一墙之隔,就是百花公园,这个公园生意冷落。当时,我就写了一篇报道,大意是建议政府打破行政樊笼,让百花公园接手闵子骞墓,一方面可以使墓葬有管理单位,可以更好地保护与利用,另一方面,也可以给没有文化设施缺乏旅游亮点的公园,提供一处绝佳的文化旅游景点。再者,闵子骞为孔子72贤之一,是大孝子,辟为旅游景点,也有社会教化意义。

  记得当时这个墓所在的院子被锁了起来,当我再要求进入的时候,看门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不让我进,我还偷偷翻墙过去,拍了照片,当时我就一个信念,一定要把这篇报道做好。那时,我迷恋战地记者,新闻还曾经是我的梦想,嘿嘿。
  这篇报道在商报新闻版头条发表,顿时还引起过一阵小小的轰动。当时我的一位老师正好刚从学校调到济南文化局做领导不久,听说他看到我这篇报道后,开玩笑说:这孩子还没毕业就已经给我提难题了哦!但我能明白,老师言语中,带有骄傲呢!
  一篇媒体的建议,最后应该也没有实际被采用,但是,这个事情,我觉得是我打的一个小小的漂亮的硬仗。

日期:2010-06-23 19:57:31

  济南市重要考古发现(1995年——2006年5月)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6月09日06:20 舜网-济南日报
  抢救性考古发掘
  1995年,在经七路小纬六路一施工工地发现隋代墓葬一座,墓志铭表明为唐代名将秦琼父亲秦季养之墓。
  1995年,长清仙人台周代墓地发掘,出土大批铜器,被评为当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

  现。
  1995年至1996年,长清双乳山汉代济北王墓发掘,出土文物2000多件,被评为当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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