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黑社会老大的发迹与覆灭(混世)

作者: 天元猎英


日期:2010-5-26 12:35:00

  随着仓门打开,我整了整衣服从容的走了出去!
  狱警一共两个,一前一后的把我夹在中间,到了二道门的值班室办好手续后,他们把我交给了法警。
  法院的大老爷们可能以为现在是旧社会,金城就像上海滩,我的兄弟们随时都有可能把我劫走,所以真枪实弹的派来了三辆囚车,不用说,我坐在中间被两辆车夹了包子!
  上车前,其中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法警对我的态度极其不友善,他可能是刚从警校毕业,还幻想着这个世界存在着无耻的光明!他看我的一眼满是鄙视。“你就是金城扛旗的?”
  “也不是……”

  他趁人不注意,后脑勺直接给了我一下。“管你是什么,反正你怎么残忍的对待人民,我就怎么残忍的对待你!”
  这句话真是精彩,就因为如此,在没人看见的情况下我原谅了他,毕竟谁都有过血气,谁都曾年轻过!
  下车后,我被压到了刑庭宽敞的过道里,我坐在椅子上泰然自若,他看着我的脚链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没宣判之前打脚链的多是重犯,也可以说是死刑犯,一般这样的人多数没有好笑容。他靠近我说:“你笑什么?”
  “笑是成熟男人的一种具体表现!对了哥们,你有烟没给一根。”其实我口袋里就有红塔山,看守所里买的,一口抽下去就能剩个烟屁股!
  “这不准抽烟。”
  我笑笑不说话,五分钟后我在庭上听见了一声盲流——

  我看了一眼座椅上差点竭斯底里的韶华,对着她含情一笑站在了被告席上!
  对,我是盲流,我就是一个小混混!不对,我是金城扛旗的,我是这的大哥……
  第一章 金城
  上车下车的地方都叫车站,路灯点亮了黑暗同时也点亮了我的心。
  我提着一个双耳朵帆布包意气风发的走出站口。冷风习习,行人寥寥,随着身边的人流散去,几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朝我走来。

  我以前在县上的车站混过,知道这些是车站上专门欺负生人的混混,也知道我西装革履的穿错了行头,惹起了别人注意。四处看看,确定已被他们雷达锁定,想掉头过于明显,只好把包拎紧,大大方方又漫不经心的迎面走了过去。
  他们说的是金话。“你给两个钱,包包我们帮你拿。”
  我们县上说金话的人多,知道他们用金话问你是试你,如果我会金话,用金话一答,很可能他们一听是本地人然后就算了,可我的金话效果如同我的英语,说了还不如不说,只好用我一级甲等的普通话应道:“谢了,自己拿就成。”
  他们几个人相互打了个眼色,果然站出一个高个压住了我的肩膀,另有几个从侧面一边用金话嚷着“包给我们拿,我们拿……”一边夺我的包。
  这些叫法都是幌子,让别人听见了也以为是提包拉客的在拉扯。推搡中,我腰子被人干了两拳,小腿被人踢了几脚,争不过人多,被他们夺过手上的包往车站边的地下人行通道走去。

  我犹豫了最多一秒,脚一快追了上去。那些混混的目标其实不是包是人,当时的我还不够冷静,人行通道深处他们把我前后一夹挤到了墙边。
  我有个好处就是——不爱惹事,但从不怕事。这种场面我在县上也经历过,凭感觉,向一个头戴小白帽的混混露出了我善意的微笑。“兄弟初到贵宝地不懂规矩,还望卖个面子。”
  小白帽果然是领头的混混,他二十岁上下年纪,长着一张白皙的脸,小白帽的帽沿上用黄线绣了三只小脚丫。他把包拉开翻翻,发现都是些换洗的衣服及些杂物后把我上下打量,一脸不屑的拉起我的西装领子说:“妈的,老子最恨人穿成这样。”
  “出来混总不能丢了县上的人。”这是交待背景也是点明主题,希望他高抬贵手。
  “你什么县?”
  “清园县,我跟三哥混。”

  “三哥是个什么东西?你们清园的车上来从没给我们烧过香。”小白帽使了个眼色,还是那高个的上来想搜我的身。
  我闪他的手,那高个骂骂咧咧的拿巴掌左一下右一下使劲打我的头……打人不打头,骂人不骂妈!我一冲动,一拳就把高个撂倒,然后反手掐住了小白帽的脖子把他顶到墙上,掏出一把弹簧刀,脸一变,刀尖已经沾上了他的眼珠子。“废了你这狗日的。”

日期:2010-05-26 12:37:00

  小白帽想不到我手这么快,他眼里惊恐一闪即逝,镇定下来后盯着刀尖笑笑,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故作潇洒,反正也动了手,他一笑我一肘子就把他脸颊打了一个包。他看着我舔了下嘴唇,皱着眉毛的样子像是对我的行为表示惋惜。他说:“兄弟,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刚到金城,不论是对是错都不该动手,有什么话好好说。”

  “我也知道不好,但我没好办法。”
  他对边上的人撇了个大拇指,又对我一努嘴。“包包还他。”
  高个捂着脸,接过包包亲手递给我。
  我把包提好,对着小白帽语气一缓。“兄弟,就算个误会,我没心的。”
  他盯着我看,然后笑笑说:“有心没心你先放下刀子,放下刀子你说什么我都听着。”
  “那不成,我现在能说话全靠这把刀子。”

  “拿刀子说话不礼貌,你放下,我的人不为难你。”
  的确,我刚上金城也不愿意得罪这些地头蛇,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我慢慢的把刀子从他眼前挪开,正打算收好放进兜里,却猛然发觉他眼里射出了一道强光。这道光和高个接应,意味着他要攻击,意味着他是骗我!我不敢冒险,马上又把刀子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怎么了?信不过我?”
  “嘿嘿!不是信不过你,是兄弟我胆子小”。我架着他就往外走,那些混混自觉的让开但均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有什么好看的?不是他们炕头的媳妇也不是砂锅里的肉丸子。
  出了通道,我正要选择逃跑路线,小白帽手上突然一发劲搡开了我,我一惊知道不能回头抓他,又见他的人已经跟上,兵荒马乱来不及细想,没头苍蝇般开始乱跑。
  车站对面的马路是十字路口,十字路口上架着一个天桥。小白帽见我往天桥方向跑,追着我“嘘”的一声给桥上的兄弟打了个清亮的口哨,远远的用手指着我喊:“是他——”

  我马上倒退着下了天桥,方向一变,决定从马路边上的栏杆翻过去,这次思路很清晰,谁知被天桥下藏着的人打了一记闷棍,背一疼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刚爬起来几双大手就扯住了我的衣服拉掉了我的包,紧接着老子英俊的脸庞就遭到了各路拳法的疯狂殴击。
  打人先打脸叫封面,打小腹叫下砣。小白帽分开众人边打边骂:“狗日的敢打老子的脸……”
  果然报应不爽,现在不是被你打回来了吗?我拼命格挡,稍不注意又中了他一记“窝心脚”,脑子一闷差点摔下去。摔下去就宣告完蛋,因为“多打一”最怕倒,一倒再被人拿脚一踩就彻底武功全废,好汉架不住人多,我强吸一口气忍着,把身体死死的靠着背后的栏杆,拼命用手护住头脸小腹等要害部位,然后弯成一只虾样……生命是短暂的,科学是广阔的,机会是难得的,经验是虚假的,判断是困难的。希波克拉底说的我基本认同,尤其是第四句经验是虚假的,但找不到真的时假的就是真的!经验教会我,这是对付“多打一”最好的防护姿势,那些人打到手软,有人手一停,大家都停了,我等到身上的压力一轻,双手在前方一虚打,使出全身气力“唰”的翻过了栏杆向对面马路跑去。

  小白帽扒着栏杆指我,张牙舞爪却又无可奈何。“抓住他——”
  想抓老子?门都没有!我得意忘形的对他伸出一根中指,接着被一辆小摩托蹭了后窜进了一条漆黑的小巷。

日期:2010-05-26 13:31:06

  今年是千禧年,人类文明走过了那么长的一段历程,谁知刚下车就水深火热,金城让我微微失望之余又觉得刺激。我们县上的车站就没这么乱,三哥的人很少这样赤裸裸的欺生。
  出了巷子是一条大马路,马路对面是一个见不到头的长条花园子,每一棵柳树下都有机器往上打着绿光,略显诡异又绚丽无比。我先看了看我的西装,接着咳出一口痰看看有没有血丝?没有。不信又吐了一口,还是没有,没有就好,说明没受内伤。敌人凶狠,形势严峻,在这种情形下都能全身而退,为此我感到无比自豪!
  刚点上根烟,心一静,我听见了水声,确定这不是眼泪后我走到栏杆边上看见了黄河!
  在来之前,我曾无数次想象过我应该以一个什么姿态出现在传说中的黄河岸边!我一直以为,那应该是一个风和日丽的艳阳天,或是残阳如血日薄西山的傍晚黄昏,背景音乐放的是《黄河大合唱》,有如猛虎下山最激情澎湃处,我左手轻托一杯茅台,背着右手伟人般凭栏眺望,在眼泪降落未落之际,用浑厚而负有感染力的嗓音饱含深情的吟诗一首,事了拂衣而去,惊鸿般了无痕迹。

  唉,想到这我万分惭愧,懂得惭愧就是知耻,知耻而近乎勇这也是我美好品质中的一种。看来,想在黄河边风光一把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我找到出口几步下到河边,刚想抄起把水洗个脸,一股子臭油味直接把我熏倒,身子往后一仰,手撑到了地上,“噗哧”抓到了一把黏糊糊的东西。我第一反应就是屎,手张的像鸭蹼一样也不敢去闻,拿水洗洗,凭感觉再看看,黑乎乎的可能是沥青。
  黄河边有沥青?那时我还不知道金城是重工业城市,污染全球第三,美国的卫星打这经过都是黑蒙蒙的一块,还以为遇见了什么高科技武器。
  解梦的有云:屎就是黄金。
  那我肯定踩到黑金了!嘿嘿!我抿着嘴笑,好兆头啊!说不定这就暗示着我离飞黄腾达不远了。世界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丽,但也不至于特别糟糕!我突然不屑再和黄河较劲——在你面前风光一把,说出去老子丢不起那个人!”
  不远处有一个桥墩子,我肚子饿了从那上了桥,刚走到桥头就看见了一个烤羊肉的档子,但为了犒劳自己光荣负伤,我打算吃点好的。上来前就听说金城的中华手抓是一绝,见有辆三马子开了过来,我上前挡住。“中华手抓去不?”

  开车的师傅看着我,眼睛大而无神。“什么手抓?”
  “中华手抓,手抓羊肉。”
  “不知道!”
  他戴着一个日本式毛线帽子套住了整个头脸,手上的白毛线手套已经让机油染成了黑色,猛看像郭靖再看像虚竹,估计再说他也不懂,我摆摆手走到烤羊肉那坐下。心想:“将就一顿算了。”
  烤肉的师傅带着白帽子,他深邃而发着微蓝的眼睛告诉我他是个少数。他操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热情的招呼我:“小伙来,吃几个肉?”

  “筋有没?”
  烤肉的师傅大拇指一伸,我知道他是夸我会吃。“三十个羊筋,三十个腰子,再烤两个羊油饼子,辣子要是甘谷的就多放些,孜然多些。”
  那师傅见我吃得香,和我搭讪,我说我们县上的羊羔肉那也是大大的有名,因为羊好,洒点盐和辣子都是生吃。把吃剩下的肉夹到了饼子里,我拿纸抹着嘴问:“多少钱?”
  烤肉师傅咧嘴一笑。“二十二!”
  我零钱不够,只好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张五十的结账,他拿着钱在灯光下看了又看,似乎觉得这是一张假钞。
  我说:“假钞哪有水印?”
  他拿手揉揉。“现在有的。”
  “你不放心我再给你换一张。”
  他犹豫了一下递回来。
  我笑他真假不分,又抽出一张给他,这次他颠过来调过去看得更仔细了。
  我逗他说:“这张就是假的了。”
  “真……真的。”
  “再看看,不行就换。”

  “不看了,不看了。”
  “你说的,就算是假的我也不认了。”
  他尴尬的笑笑,把大钱塞进钱匣子里,又从另一个口袋给我找零钱。
  我刚要咬着饼子等他找钱,突然耳边一热,两股酒气夹面朝我喷来,我左右看看是两条醉汉,一个是络腮胡子,一个有刀疤。他们眼神凶狠,一边吆喝着要五十个羊肉一边偷偷的在打量我。打量我干什么?我一没穿裙子,二不是女人!除了长得英俊外也没什么特点,哦,猛地一惊,是不是露财被人盯上了?
  我发现他们的坐姿与众不同,一个个背都挺的笔直,醉成这样还能挺直,这要不是功夫就是腰上或背上别了家伙。半夜三更的别什么家伙?这样一分析,他们一定是半夜出来劫道的混混。他们打着哈欠,眼屎脸上挂着不懂擦擦,晚上活动白天睡觉,说不定还是吸毒的!吸毒的六亲不认,下手又狠,我不想惹事。接过老板找的钱,毫不犹豫的提着饼子就又朝桥下走去。

  “兄弟!”果然他们其中一人喊了我一声。我不应也不回头,保持速度继续往前走,只有一听到脚步,我二话不说就要跑,这时跑没什么丢人的,和这些人玩命不值得。
  他们没追来,我跑回桥墩子下摸摸兜里的钱,掰了一小块饼子连着羊筋扔到了嘴里嚼了几口……嘿,金城的人不怎么样面倒是挺甜!

日期:2010-05-27 10:06:18

  “老乡!”
  “谁?”我被这冰冷的声音吓了一跳,接着就看见两条人影从黑暗处走了出来。妈的,还以为是见鬼了,原来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姑娘。“什么事?”
  这女人长相齐整,留着短发,背着床厚烂棉胎,提着根打狗棍,估计是怕身上有味道熏到我,远远的,怯怯的说:“我……我和姑娘两天没吃了,你可怜可怜……”
  她姑娘缩在她妈身后,头发赃的结成了疙瘩,小脸上有两个“红二团”,冻得像糊了层猪油微微发亮,大眼睛忽闪出一股惊恐的意味。
  我暗叹一口浊气,大的大小的小,要是俩漂亮姑娘该多好?江湖救急,方显英雄本色!
  我上前去拉那小姑娘的手,她的手有如玄冰,手背上风烂了,有几个粗糙的大口子。她挣了几下就到了我的边上,我摸着她小脑袋,还把她小辫辫扽了扽给她做了一个鬼脸,她不怕我了,咧着嘴给了我一个蹩脚的笑容。
  “告诉叔叔你叫个什么?”
  小姑娘抬头去看她妈,她妈说:“叔问你呢!”
  “蛋……蛋蛋。”
  “宝贝蛋蛋还是洋芋蛋蛋?”
  “宝……宝贝蛋蛋。”

  我笑着叫那女人过来,把一个肉饼子递过去说:“别说话,你们吃。”
  妈疼姑娘,全塞到了姑娘手里,小姑娘饿的狠了,但还是咽着吐沫和她妈推让了几下,我心一酸把咬了几口的那个也递了过去,看着她们狼吞虎咽。“老乡,你男人呢?”
  那女人低着头使劲的咬着饼子,眼里满是泪花子。“男人去年在家病……病死了。”
  “哦,家里没其他人了?”
  “还有两个老的,留着几亩地他们种着。”

  “有地种为什么出来?”
  “地旱,种出的庄稼不够吃,没……没办法只好带着姑娘出来投亲戚,可亲戚找……找不到,上来有日子了,没……没钱,只……只好要着吃。”
  她说的我信,甘肃就是这么一个糟地方。我们县上以前也没水没地没人没钱,沙地盐碱地多,种不出庄稼,天一冷,饿冻死人是常事,直到八六年,我们那从金城下来了近万人建了一个大型火力发电站才热闹了起来,附近的村子借着这股东风有地的种地,没地的上县上打工……我最早就在县上打工然后又跟着三哥混,有记忆以来基本上都没吃过什么苦!

  我问她:“那以后怎么办?”
  那女人把饼子吃完,手在大腿上抹着,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你拿着,估计帮不上什么大忙。”我从怀里抽出一百块钱递过去。
  看着那女人的眼泪唰的流下,我觉得自己一下变得伟岸了起来,差点再掏出一张拍她手里。“哭什么?出门互相帮扶一下,这不都是正常的吗?”
  那女人突然把姑娘拉到身边用手一按。“快给恩人磕个头!”

  蛋蛋懂事,我拦都拦不住,只好把身子偏偏假装受了。
  “恩人,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女人问。
  善人难行恶事,善事不留善名。我很少行善也作恶不多,亦正亦邪所以不留全名,只说:“我叫根子。”
  “姓什么?”
  “姓……姓什么不重要。”
  “唉呀——”

  她还要执拗,我说:“你再问我就走。”
  她哀怨的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在冷风中打了个寒战——临走前,我女朋友素草就是这样看我的!
  蛋蛋突然扬着脖子看着我。“恩人,你哪去?”
  “不哪去。”
  “不哪去是哪去?”

  “不哪去是……”唉,我实在说不出我要把她们丢下,自己找个地方睡觉去。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心软一直是我极力克服的弱点。
  她妈拉住她。“晚了,恩人要回家。”
  “哦。”蛋蛋显得无比失望,我不禁脸一红,明知故问:“那……你们怎么睡?”
  那女人解下黑乎乎的棉胎说:“这挺好,没风就能睡。”说着和姑娘在旮旯深处垫上厚纸皮,然后把铺铺的一丝不苟。看我没走又说。“恩人回去吧。”
  “嗯。”我刚准备抬脚就看见不远处有人影在晃,隐约还有几句争执声,是不是刚才那俩打算劫道的醉鬼?我回头一看,这娘们长得还算端正,要是被人当了性奴隶怎么办?蛋蛋又怎么办?听说最近的人都有恋童癖,连幼儿园也经常发生性骚扰!我心里大为不安,咬咬牙说:“我……我也没地方去,干脆陪你们坐一会。”

  那女人吱吱唔唔的看着我的西装。“那恩人你坐这,就……就是脏。”
  “脏不怕,我也不是干净人。”说着我坐在棉絮上背靠着墙。
  那女人的嘴唇动动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是感动了,闭上眼睛把头撇到一边,然后耳朵乍起听着远处的动静。谁知之前被人打了,现在气一松身子一软,眼皮重得像挂了块铅,“吧嗒”一下合上后就再没睁开。
  完美的人生在完美的梦中。在梦中我第二天就找到了工作当上了金领,工资好几万给的还是美元!美国人没文化,我对他们没好感,所以又要求换成了英镑!
  我上午上班,下午睡觉,晚上娱乐,一天工作一小时,闲来买彩票还中了几百万外加一辆小轿车。每天吃中华手抓喝茅台抽大熊猫,就这样老天还为我下了一场钻石雨,大钻石冰雹一样的往下砸,奇怪的是马路上都是人,但跑来跑去却没人跟我抢!我叫来了铲车铲卡车装,钱多的能买下美国联邦。素草被我用战斗机接上来结婚,八星级宾馆里上千桌喜酒从大堂摆到了高尔夫球场,但凡人类以及其宠物都可以进来吃喝,一桌子凉菜四十八个,热菜四十八个,本想弄只大熊猫来给大家吃吃的,但估计批不下来只好作罢。楼上的客房当成了包厢,游泳池的水抽干了也挪出点地方,我爹我妈大厅当中坐着,用漫天花雨洒金针的手法在那大派红包,大家拼命向我敬酒,我左一杯右一杯,喝完一杯又一杯,喝着喝着不对劲了,看看手里的杯子问是什么酒,拍马屁的过来说是人头马和路易十几,怪不得和海南岛上的鹿龟酒一样,我一个巴掌打翻几个,大骂一群废物,妈的,赶快给老子换国产……

  桥墩子下有两窝燕子正唧唧喳喳的来回衔着春泥。我一觉醒来,懒腰一伸,猛地发现整张棉胎都盖在我身上,坐起揉着发黏的双眼四下乱看,哪还有一个人影!大惊之余往身上一摸,完蛋了!只摸出皱巴巴的一张十块!再一摸脖子,脖子上的玉还在。我不死心,脱掉外衣里里外外的翻,几遍过后一声嚎叫,差点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我被贼母女扒了!亏我还当她们是可怜人,现在不知道谁比谁可怜了!
  我血液流量瞬间变得像亚马逊,热的像埃塞俄比亚凹地的埃特阿雷火山,滚烫的岩浆流到脑子里,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妈的,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人骗我,骗我就算了,还扒走我的钱!我发牢骚,黄河边的石头都遭了扫堂腿,有几个晨练的老太太从我身边走过,多看了我几眼我还对他们说了脏话。我抱着头蹲在河边,站起来连打了几个水漂后又蹲下,反复几次直至冷静下来后,我轻声安慰自己:还好,什么丢了人还没丢!而且玉还在。这块玉和素草那块是一对,是黄大爷临终之前送的,喇叭眼里分别刻着对方的名字贴身带着,象征着我们伟大而纯洁的爱情。贼母女留下玉就说明她们还有良心,但她们的良心再多一点就好了。


日期:2010-05-27 10:39:25

  上来前,我给家里和素草都留了些,但带上来的也有五千!五千什么概念?在西北农村很可能够一家人活上好几年。我怀着无比悲愤的心情把贼母女留下的棉胎卷好藏在了一堆黄河石下,然后找了家牛肉面馆走了进去。还剩十块,管毬子,天塌下来也得吃饭。
  开票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带着一对油光光的红花袖套,手上拿着一把钢尺,估计是扯票的,她问我:“大碗小碗。”
  我白眼一翻。“大碗”。
  姑娘又问:“加不加肉?”
  我看着小碟子里莲花瓣一样摆着的牛肉片,也懒得问价钱。“来两份!”

  “蛋要不要?”
  “加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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